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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箱大瓶的全给我,我付你一百两银子,不用找了。”
“我说禾仙,你未免太霸道,我们姐妹等了好些日子才等上货,你一个人就要买光,你用得完这么多么?”
“你们想要,就买中瓶、小瓶的。”
掌柜的令小二搬了大瓶箱子,这姑娘一把抱在怀里,看也不看,抱着便走。
只片刻时间,上等还素膏被抢购一空。
没买着上等货的,只能退一步而求其次,买了中等货。
最后,那原打听问价的人只买到了下等还素膏。
此刻,只听外头有人大叫一声,“回春堂的还素膏出来了。听说也是春晖圣母梦授奇方。”
然,世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概念,无论是青/楼女子,还是患了皮肤病症的患者,他们还是习惯了只用念慈庵的还素膏。
“要说还素膏,可就念慈庵的最正宗。”
“怕是回春堂不晓得从哪儿弄来的偏方,信不过。”
“我们就只信念慈庵的,我们楼里的姐妹可有用他家药治好的。”
有病愈者为例,她们更盼健康,有了健康就能赚钱,自是只认念慈庵的牌子。
回春堂、杏林馆的还素膏竟莫名被质疑了,甚至还有人说这两家是窍了念慈庵的秘方。一传十、十传百,经有心人的传播,这谣言竟越发像是真的。
李观恐生出事端,曾出面澄清:“各位乡亲、贵客,我们念慈庵有自己的还素膏配方,至于杏林馆、回春堂,他们有自己的配方。这就如同样一碗面条,佐料不同,口感也各有不同,但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能治病…”
一时间,大家都说“念慈庵”的东家最是厚道。
065 被成亲
065被成亲
时间在缓缓地流淌。
当青/楼得了脏病的姑娘一个个痊愈离开,或重返京城,或从良嫁人,还素膏的名声越发响亮。虽然回春堂、杏林医馆皆有还素膏,可在世人眼里,更看重的还是念慈庵的还素膏。
许多外地的客商云集青溪县,等着采买神奇的还素膏回去,更有甚者来青溪县就为了治病。
大家首选念慈庵,买不上时就购回春堂还素膏,只是各家都加了自己的秘方进去,其效用又各不相同。
李记布庄二楼。
李观平静地走到江若宁的身后,她正关注上大街上来往的行人。
“自从青溪县出了还素膏,近来名动天下,瞧病的、来采买还素膏的都来了青溪县。”
“这回你们家可是赚了个钵满、盆满。”
“绿霉能制还素膏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各家又有自己的秘方,听说京城那边已有医馆推出还素膏。”虽也有却不如李记念慈庵的药效稳固持久。
李观将秘方传授给了李阅,李阅每次有上、中等还素膏出货前会亲自进入一间密室,亲手加入一堆备好的瓶罐辅料:油脂、药粉等。不光李家如此,听说回春堂那边每次皆由唐老郎中亲手加入秘方药料。
各家在最后出货前如此行事,越发让还素膏显得很是神秘。
两家的药料配方不同,自然功效便各有差异。但用过的人很快就发现,还是念慈庵的效果最好。
四个月后,念慈庵药铺治愈了不少患有脏病的男女,但因其中青霉素药剂贵重,一个重度患者治愈就是花上数千两银子,而药剂更有一针难求的状况,在这种情况下,念慈庵医馆自己的药都不够用,就遑论外售。
“若宁,我们订亲吧?”
这句话,李观很早就想说了。
江若宁微微凝眉,想到吴氏养病在榻,又忆起七月时偶然在念慈庵得遇吴氏,她那带着挑剔与冷漠的眼神。“你母亲尚在病中,这样…不大好罢。”
“待我母亲大安,我们便订亲。”
“娶我,你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甚至不能养外室,你真的想好了?”
为她一株花放弃一片花园,有多少男子会如此?
她还没想过这么早成亲,更重要的是奉天府官媒署还有她的婚姻档案:温如山、江若宁于某年某月结为夫妻…
那一纸红通通的《婚书》一直提醒着她,在没有注销奉天府官媒署婚姻档案前,她便不可以嫁给除温如山以外的男子,否则一旦被揭发,她就要被治罪:重则沉塘,轻则发配到苦寒之地。
李观道:“得你如获至宝。”
她款款回眸,笑容如花般灿烂。
他似偷吃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她的柔荑。
她挣扎一番,李观却握得更紧了。
他已然心动,从最初的欣赏好奇到现在的情系,她是他已经认定的女子。
念慈庵药铺的生意越发火红,李观从未像现在这样欢喜,这是一个男子事业的成功带来的喜悦,“因有还素膏,又有能治脏病的青霉素,引得不少纨绔子弟前来青溪县。”
而这些东西原就是一本万利的,整个青溪县有不少妇人都学会了收集绿霉,各家都有各家的法子。就以河塘村为例,因看到离县城近的,同样的绿霉就能卖出极好的价格,有好几家的妇人寻江氏婆媳帮忙在县城附近租屋,长期住在租屋里,就为了多收集绿霉赚钱贴补家用。
“实在不行,就再建一座能产绿霉的制作坊。”
“绿霉的价格已经很高,还素膏的价格与青霉素比实在太低。回春堂准备停止制造还素膏,却又不甘服输,强撑着制造一部分,不外售,只卖给回春堂瞧病的病患。”他见她没有抗拒自己的大手,壮着胆子轻柔地理着她额上的碎发。
这样的发,根根细软,就如上等的丝线一般,让他怜惜不已。江若宁,是他喜欢的女子,这些日子步步行来,他们彼此心系,彼此心悦对方。
在这之前,李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
李观道:“你喜欢断案故事,近来我替你新弄几本书,离开时记得带走。我着人给你做了两身秋裳,是我替你设计的新式样,一会儿拿回去试试。”
对于她衣衫的尺寸大小,李观记得比江若宁自己还清楚。
江若宁有俊美、温柔又体贴的男友,她很知足。
他的手一揽,将她拥在怀中。
他能闻嗅到她熟悉的气息,而她听见他熟悉的心跳,每一次靠近,他的心跳都会加速,就如同是用灵魂敲打的鼓乐,有力而让人沉迷,这不是心跳,而是一曲乐章。
因为有她,李观李阅兄弟打造了“念慈庵”的神话与繁华。他对未来充满了从未有过的信心与欢喜,这是一个事业成功男子的意气风发,更有一份对未来的期盼与描画。
次年春天,缠绵病榻半年之久的吴氏撒手人寰,她与他到底没来得及订亲,而他却要替母守孝三年。
江若宁一直藏着自己心底的秘密,带着愧疚地道:“三年么,少游,我等你。等到你守孝期满,我们便成亲。”
彼时,他歉意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此生,少游必不负若宁。”
她说那话,其实有自己的盘算,她要用三年的时间销掉奉天府官媒署关于她的婚姻卷宗里关于她“已成亲”的记录,她愿意付出更多。无论她愿不愿面对,在官媒署,她江若宁是“已婚之妇”,对于“被成亲”之事,她每每忆起就觉得自己冤屈,觉得愤怒。
三年里,她一定要销掉档案!她一定要在三年后,与李观喜结良缘。哪怕,把自己的破案功劳送与别人,她不求财、不求名,只求一段良缘。
谢道明、温如山,这两个算计她的混蛋,最好别让她遇见,否则她绝不会轻饶他,待重逢,他们就是她的敌人。
那算计的过往,也将成为她心底最大的秘密。
两手相牵,四眸相望,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一份情深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066 受气女捕快1
066受气女捕快1
三年后。
初春的清晨,微风阵阵,江若宁出了江宅,大燕朝自永乐帝后每七天有一个沐浴,既日曜日则可休息一日。
她昨天在家睡了个懒觉,今晨被二妞早早唤起:“小姐,该起床了!”
江若宁揉着惺忪的双眼,“天怎么又亮了?”还没睡饱啊,怎么老觉得困呢,莫不是她也犯春困了,昨晚她睡得挺早的。
二周道:“小姐,你今天要去衙门应卯啊!”
二妞总是连拖带哄地将江若宁给唤起来,然后热好馒头、包子叫她起床,同时还得备好洗漱水。
转眼间,二妞与阿欢来江宅已四年,与江若宁相处得越来越好。
对二妞来说,小姐又像是她妹妹一般,可惜二妞没有妹妹,他只有一个大哥、三弟。大哥周大汉已是两个儿子的爹,二妞的三弟周三汉今年亦有十七。前些天,周母来县城探望二妞,说是要给三汉娶媳妇的事,其实是试探二妞手里有没有银钱,想凑钱给周三汉娶妻。
江若宁给二妞涨了月例,现在二妞每个月能领一两银子又二百文铜钱,这在小户人家、在青溪县算是“拿高薪”了。
江氏、河舅母都说开得太高,对此,河舅母的意见最大,好似花的不是江若宁的银子,而是她的,嘟嘟囔囔地道:“宁儿呀,你管吃管住还管她穿戴,一个月给这么多月例,比族长家的管事婆子都高,他家管事婆子一个月才一两银子呢。”
像河族长家这样的殷实小户人家,一个管事婆子能拿一两银子的月例,算是很高了。许多寻常百姓家,五口之家,一年能攒下二两银子来就算是过得不错的,像二妞这样拿的“高薪”,实在太高了。
江若宁笑道“舅母,我时常在外,二妞家里家外都拾掇得极好,开高些她更用心。”
“高薪有责”她出了一份高月例,二妞总不好不尽心。再则,江若宁也知道,在大户人家,大丫头便是这样的月例,她给周二妞的是照着大户人家的规矩走的。
第一年她给二妞每个月三百纹,每年三套新裳,又偶有打赏,赏的都是女儿家头上戴的绒花、绢花、有时候也赏银首饰;第二年涨到六百纹;第三年就给二妞开得一两银子;如今到了第四年,便给二妞涨到一两银子又二百文铜线。
阿欢的月例也涨了,从第一年三十文涨到第二年一百文,第三年三百文,第四年六百文。
现在阿欢的针线活做得比二妞还好,闲下来的时候,江若宁便教阿欢读书识字,阿欢很聪明,现在都会写信,有时候还看江若宁屋子里的人物传说都闲书。
二妞道:“小姐,我知道你辛苦,早前的李捕头因破了不少案子,被调到奉天府做捕头了。可是,那些案子明明都是小姐破的,就因为小姐是女子,被他冒领功劳。这新上任的罗捕头也不是个东西,一心就想利用小姐帮他破案,好学了李捕头的样儿升官儿。”
二妞、阿欢二人没少替江若宁叫屈,每每说到有人抢江若宁功劳时,两个人就露出比窦娥还冤的表情。
江若宁微微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把功劳让给捕头、知县大人,那也是有条件的,她所求的,就是想让他们帮忙,走奉天府官媒署的路子,将她在婚姻卷宗里关于她的记录销掉,如果能把那里契档的《婚书》毁了就更好。
阿欢正捧着洗脸水进来,又备好了洗漱水,笑呵呵地道:“我的小姐,翻年三月李公子孝期就满了,要是李公子知道你这么爱睡懒觉,怕是都要后悔了。”
人家,哪家没有个规矩的。
阿欢也听旁人说过一些,瞧江若宁的样子,哪里懂得这些。
江氏便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江若宁每次回家,她就总是叮嘱二妞、阿欢,要监督江若宁学这样、那样的规矩。
“去!臭丫头,又打趣我。”江若宁微眯着眼睛,由着二妞拿着捕快袍往她身上套,“今天,姓罗的再敢欺负我,我就和她扛上了。丫丫的,姑奶奶不发威,当姑奶奶是病猫!二妞,洗脸,洗脸…”
这样的话,阿欢听了无数次,可每次江若宁还不是忍下来了。
唉,县衙里那么多捕快,谁不是知道江若宁是个破案的高手,可她是县衙唯一的女捕快,而且还是年纪最小的捕快,经常被那些如同祖辈、父辈的捕快抢了功劳。尤其是现在新任的罗捕头,旁的本事不会,就会指派江若宁干活。
一个小女娃的嘻笑道:“羞羞!小姐这么大的人,还学懒床。”
“小梅,早饭都在厨房,快去给你爷爷取饭。”
小梅是江若宁两年前在古井镇办案时收留的一对无家可归的祖孙俩,一个瘸脚的老头带了个六七岁的小孙女,江若宁想着反正江宅够大,带了他们祖孙俩回来,这一住就是两年。
祖孙俩姓支,江若宁唤他支伯,原想让他们住到院子里,可支伯说“我虽残了,还能替小姐守个院门,就搭个棚子在院门上住,帮小姐看家护院。”
江若宁争执不过,在院门外建了一个小屋,安上一张木榻,又备了木案、摇椅、凳子等,那屋子是照着现代的“保安室”建的,虽然看着不大,倒足够他们祖孙俩住。
每天一日三餐,到饭点上,*岁的小梅就会来厨房取饭。
江若宁给支伯开了月钱,支伯说什么也不要,但江若宁还是每个月给他二百文当零花。
小梅虽是女娃,偶尔也帮衬着做清扫、浣洗的活计,倒是干得有模有样。
小梅吐了一下舌头,转身去了厨房。
江若宁迷迷糊糊地,春天到了,困乏得紧,“县令要升迁去奉天府,也不知道新来的县令是个什么样儿。”
“天下乌鸦一般黑,小姐每日为了破案忙前忙后,可他们倒好,一个个抢了小姐的功劳全都升迁了。一群大男人,就会欺负小姐这个弱女子,简直就是丢人,把他们祖宗八辈的脸面都丢尽了。每次有受害家属宴请,他们也不带小姐去,得了谢银,只给小姐一丢丢…”
一丢丢,这是江若宁的话,倒被二妞学了去。
067 受气女捕快2
067受气女捕快2
江若宁微眯着眼睛,“我倒不是怕辛苦,而是罗捕头那家伙聒噪得很,着实令人讨厌,总觉得他聪明,我说是这样的,他非说是那样,回头破不了案,又来怪别人。你说他的性子但凡有李捕头一半,他要抢功劳,抢就抢了,我不在乎,可这混账…”
江若宁还没说完,就听外头传来熟识捕快的声音,这人是河十七叔:“若宁,好了没有了,今天我们要去观音庙镇。”
两天前,有观音庙镇的百姓来报,说镇子的后山洞里冲出一具女尸,这可是一桩命案,对于盛世天下来说,一个镇发生命案是件很了不得的大事。
县衙的仵作当天就过去了,今儿一早,江若宁与河十七叔等人也要过去查看。
罗捕头骑在马背上,耀武扬威地道:“河十七,你外甥女还没出来,正午前必须赶到观音镇,你等着她,我们先走了。”
河十七扭头看了一眼,低声骂道:“不就是靠他老子有几个臭钱,打点了上下才让你做捕头。”
这几年,是谁破了案子,河十七比谁都清楚。
早前,江若宁可是一个劲儿地支持河十七做副捕头,赞同推副捕头做捕头,没想到捕头的位置竟被罗捕快给抢了,而早前的杨副捕头还是副捕头。
副捕头姓杨,此刻并没随罗捕头去,与河十七作伴来唤江若宁。杨副捕头他也恨罗捕头抢了他的位置,更厌罗捕头不懂装懂还爱瞎指挥。
支伯坐在院门口,搭了张小案,案上摆着一盘小菜,一盘馒头包子,一钵菜稀饭,对于现下有屋住、有饭吃的生活,支伯可是一百个的满意。他笑呵呵地问:“二位官爷可用过早饭?”
河十七道:“这不还没起就被罗捕头给拉出来。”觉还没睡够呢,罗捕头就四处寻几个得力的捕快,催着他们去观音庙镇。河十七看着副捕头的位置没了,而杨副捕头更是不想搭理罗捕头,近来他们心里都有气,倒是那几个会溜须拍马的自打罗捕快升任捕头后,倒是耀武扬威了。
支伯道:“二位要不先吃些,县城离观音镇可不近,不吃点东西就得挨饿。”
杨副捕头恼道:“姓罗的就是故意,明明有包子铺的孝敬,全被他和他的狗腿子给得了,我们连一个包子都没得。”
支伯吩咐了小梅去厨房取馒头、包子。
小梅应了一声,穿过角门进了内院。
江若宁坐在堂屋上喝稀饭、吃包子,小梅笑着探了个头,“小姐,河十七和杨副捕头来了,还没用早饭,爷爷让我到厨房取点馒头、包子。”
江若宁摆了摆手,示意她快去。
二妞捧着一只大海碗将稀粥喝得直响。
江若宁道:“二妞,上回你娘来找你,说你三弟要成亲,说成了没有?”
“说是德州去年遭了灾,有人过不下去卖了儿女,我娘相中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长得腰大三粗,说是能干活还好生养,模样儿差些,只要四两银子就能买。”
虽是太平盛世,可怎耐天公有罚,在江若宁的记忆里,几乎年年都能听到哪里天旱、哪里水涝等类似的事。
人难抗天,尤其是在这落后的封建社会,贫富差距真真不是一般的大。
江若宁道:“去年,你不是给你娘五两银子么?”在这年月,五两银子可能买一个标致水灵的健康少女了。
二妞道:“我爹买十二亩荒坡,家里又盖了几间新房,我娘就认为家里了不得,有自己的田地了,逢人就说‘我家有十二亩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良田,不就是山坡荒地,还当不得良田三亩的收成呢。”
周母炫耀也是为了想早些给幼子娶上媳妇,若能娶上有嫁妆的,总好过花钱买一个回来。可若真娶不上,也只能花银钱买了。
“有了总比没有的强,再差也是你们自家的,多养几年,许薄地就变好田了。”
“我爹也是这么说的。”
二妞抹了一把嘴,“小姐,我去给你备些路上吃的干粮。”
“嗯!”
江若宁跟着河十七、杨副捕头出门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很少有女子做捕头,传说大理寺有几位名捕,吏部又成立了一个明镜司,这两处有女捕头。可她倒好,每次破案了,功劳是捕头的,拿她当牛马使;破不了案,过错便是他们所有普通捕快的。
一个月二两又五百纹银子的俸禄可不是好拿的,要跟着男捕快一样在各乡镇村庄之间走动,有时候一件案子要好些天才能寻到些眉目。
待江若宁随杨副捕头、河十七赶到观音镇时,仵作正在与罗捕头汇报情况:“死者是一名妇人,年纪在十六七岁,死前似生过一个孩子,具体死亡时间应该是一个月前…”
江若宁走到尸体旁,揭开身上的白布,女尸的脸早已肿得煞白,皮肤腐烂,身材变形,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
县衙有两名仵作,这个年轻的仵作原是罗捕头的结义兄弟,据说早前是古井镇上的一个赤脚郎中,后来因开错了药被闹得再不能做郎中,走了罗捕头的门道,在一年多前做了仵作。
对他的话,江若宁是从来都不信的,与其听他这个二灌水胡说八道,还不如由她亲自查看。
杨副捕头更是压根就不听那仵作的话,“小江,你怎么看?”
“让人把尸体带回衙门,还是请冯叔查验。”
年轻仵作一听,立时道:“你们这是不信我,老冯是仵作,我也是仵作,他的话你们就信,我的话你们就不信。”
罗捕头自是偏着自己人,可转而一想,难得有一桩命案,先头的李捕头就是因为破了一桩命案被奉天府知晓提了他去奉天府做捕头。一个知府衙门的捕头,与一个县衙的捕头,这可不是能同日而语的。一个九品末吏,一个是从七品捕头,这可是连升了三级,怎不让罗捕头眼馋。
立马,罗捕头换了笑脸:“要不就依了小江,先把尸首送到县衙。”
江若宁想了一阵,“去年冷得早,第一场雪是冬月初三下的,大雪之后,奉天府就有霜降,天气转冷。打听一下,从去年冬天开始,看看附近一带的富贵人家、青\楼之地可有失踪妇人、丫头、姑娘,若是那期间有被转卖的,一律上报官府。”
068 无名女尸
068无名女尸
杨副捕头原是有经验的老捕快,蹲在尸体上瞧了半晌,道:“这是春雨从山洞里冲出来的尸体,山洞的气温原比外面低,若是去年冬天死的,用冰雪覆盖尸体,尸体更不易损坏。不排除此女死于去冬的可能。”
人死后,因气温不同,会发生不同的腐变情况。
他顿了一下,用手按了按女尸的肚腹,“生前产子,与死后产子是不同的,生前产子的肌肤有皱,死后产子形不成皱。即便是尸体膨胀变形,腹部的肌肤纹路也能瞧出端倪。从此推测,此女尸应是死后产子…”
江若宁微微点头,“副捕头说得没错,但还得请冯叔查看后才能断定。女子生前有孕,若是怀有五个月以上,因为尸体膨胀,空气挤压变形,会将婴儿从体内挤压出来。”
河十七对着同来的几人道:“大家都再找找,最好能进山查看,看周围有没有胎儿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