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里,见过琅世子就非他不嫁的姑娘小姐实在太多,有富贾千金自己寻到门上,跪在偏门不肯离去,自愿为妾的,被容王府的婆子给赶走了…”
李亦菡的陪嫁丫头扳着手指头数着打听来的消息,一个又一个细数一遍。
府中下人为了讨好慕容琅,又让新来的世子妃明白,自家世子爷有多少名门姑娘惦念记,特意夸张地说了一番。
李亦菡垂着头,这亲事原是皇家选定的,十六年的期盼,十六年的等待,盼的、等的便是这么一个良人,能懂她、怜她,年少时无数次的幻想,希望对方是一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男子,能知她、疼她。
这会子,陪嫁丫头九月垂手侍立在侧:“大小姐,容王世子长得真好看,奴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有风度,还如此贵气的男子,就是不大爱说话…”
李亦菡顶着盖头,低声道:“你当人人都与你这般,镇日里絮絮叨叨说不停。”
一个男子要这么多话作甚。但听九月夸琅世子长得好,有风度,李亦菡还是高兴、欢喜。
主仆二人正说话,奶娘李妈妈从外头进来,福身道:“世子妃,你饿了不,要不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李亦菡暖声道:“我不饿,世子现下在作甚?”
“听说世子身子有佯,容王爷不允他喝酒…这会子许是会朋友。”奶娘已经着人打听了,听说世子去书房,说是世子这几个月迷上了绘画,而且绘的美人一个比一个漂亮,难道绘画比自家大小姐还重要。今儿可是大婚之日,他怎么还在绘画,画得都不想见新娘子。
奶娘又听府里下人说,谢妃去了书房。
有些事,不是她这个下人可以过问的。
305 魂梦相见(二更)
时间,在静缓地流淌。
月至中天,容王喝得酩酊大醉,瘫软如泥,小厮将他扶入月华院。
慕容琅睡沉了,今日是他大婚佳期,可他没有半分的欢喜,忆起生死未卜,至今未醒的江若宁,心便揪得紧紧的。
江若宁躺在翠薇宫后殿的绣榻上,传出一阵嗡嗡声响,装着琵琶的盒盖开启,琵琶散发出绚目的金光,琵琶缓缓升腾而飞,往江若宁的绣榻移去,将金色的光芒笼罩在她身上。这金光如阳光般温暖,不绵不休头痛感减轻、最后消失。
江若宁坐起身来,这只是魂魄坐起,魂魄下了床榻,一扭头,看到自己的身体还安静地躺在榻上,她抬头望着琵琶,眼里流露出迷茫之色。绣榻对面置了一张暖榻,榻上的翠浓,睡意香甜,并未觉察到寝宫里的异样。
她行动间琵琶便跟着她的魂魄而动。
江若宁蓦然回首,盯着这闪着金光的琵琶:“怎么又出来了?”
脑海里掠过一些画面,零碎的,痛苦的。她忆起自己为救慕容琅,以身挡剑,中毒昏迷,她曾想自己一旦逝去,就能回到属于自己的现实世界,可她依旧在这儿。
现实世界的自己,从出生到大二,一直都未发生心脏有问题,却在大三时的一次体训突然昏倒,被学校送到医院检查,才说她有隐形心疾,也因她心疾有损,从此与国际刑警无缘,最后只做了省公安厅刑侦技术科的一名技术型警员。
那里的自己已经没了么?
琵琶闪烁着灿烂的金芒,就如同冬日的太阳给人温暖,令她贪恋。
琵琶突地传出一声铮鸣之音。一道光门出现,她带移步进入光门,这不是江若宁第一次进去,她已经进去过好几次,而每次它出现开启时,几乎都是深夜。
琵琶的里面竟是一个奇异的世界,是一个雕龙刻龙占地面积有十余亩大小的金色地宫。石壁上有一个偌大的金色龙头。龙鼻里喷着浅紫色的烟雾。龙嘴有源源不断的金沙流出,不灭不绝,而地上的金沙小山却始终那么大。不增不减,颇是离奇。龙眼是两枚比拳头略大的明珠,明珠闪烁着赤白色的光芒。整个地宫全是用黄金铸造,周围有九根金色的三人合抱大小金柱。每根金柱上雕刻着神态各异,形象各异的九条金龙。或飞龙在天、或亢龙有悔、或祥龙腾海,栩栩如生,身上的龙鳞、龙须、五爪的金龙爪趾都清晰可见,仿佛那不是雕刻而成。它们随时都要冲破金柱,冲飞云天。。
墙壁上,刻着各式金龙。或祥云福地的飞龙翱游,或海浪仙山的海龙戏水。绘得气势磅薄。
在地宫的中央,有一个偌大的金色莲花状金床,周围是清澈见底的寒潭,潭水很冷,用手一触便能感觉到寒意。
穿越前的同仁,她们若拥有随身空间,不是能种各种奇珍果蔬,便是能种草药,总之他们的空间能发家致富,还是危机之时可以避身保命之处。而她拥的琵琶,里面也有一个空间,不能种植,不能开垦,就是一座金灿灿的刻龙地宫。
她每次进来,就可以不用承受那种头痛欲裂的痛苦,每次琵琶开启时她会毫不迟疑地选择进来,而且可以里面待很久,但她又可以知道外面的人在做什么,他们又说了什么话。
江若宁道:“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可我现在想去瞧瞧琅哥哥。”
寒潭底光亮一掠,出现了一道彩色的光门,那门里能看到睡在书房暖榻上的慕容琅。
“寒潭有空间之门?可以到任何地方?”
她起身离了莲花榻,穿过光门就到了容王府的书房。
“琅哥哥!琅哥哥…”
睡梦里的慕容琅听到熟悉的声音,立时应声“妹妹”,缓缓坐起身,他看见江若宁站在金光里,身上穿着素白的衣袍。
“琅哥哥,我知你一直为我感到愧疚,你不必如此,救你、为你挡剑,是我心甘情愿的,说起来,我还是太自私,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看到你受伤。你伤,我会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现在这样挺好。”
她从来不曾怪过他,除了那日在御书园,因他如实的答话,父王母妃的自私无情触怒她的心弦,她嚎啕大哭外,她几乎从不曾发过什么脾气。
慕容琅沉吟道:“是我不好,如果我那日不跟着去,妹妹就不会中毒。”
这些日子,他已经懊悔无数回。
他是个累赘,如果不是他,江若宁不会身陷险境。
江若宁道:“如果银姬想对付我,她会寻各种各样的机会,我是怎么也逃不掉。琅哥哥不必自责,你就当是我的劫难,你一定要快乐地生活下去。”
慕容琅下了床,想拉江若宁,伸手时却抓了个虚空,“妹妹!”他的大手穿透了江若宁的虚影。
江若宁道:“我是一缕游魂,你是抓不住的。”
“妹妹已经…仙逝了么?”他原不想问,可实在憋在心头,非得问出口不可。
她亡,是因他而逝,今生他无法再快乐。
他到底是欠了她。
因为他,谢婉君选择了他,放弃了她。
他过去十几年前的快乐幸福,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当他无忧无虑地享受荣华富贵时,她却在民间乡野过着食不饱、穿不暖、住陋屋的困苦贫寒日子。
江若宁道:“我自己也说不好这是怎么回事,我想…以自己的身体状况离开这世界是早晚的事。我不放心你,特来探望。”
她尚有一口气,这些日子一直昏迷在榻,太医们想尽了法子,也无法让她醒转过来。太医们说的话。翠浓翠浅甚至是碧嬷嬷每日在她跟前说了什么,她全都知道。太医说,再这样拖下去,终有一日,她会在昏睡中再也醒不来。
慕容琅道:“父王母妃逼我成亲,你还病着我怎么能安心成亲。”
愧疚如洪,无法退劫。一直侵袭着他的身心。
当他成亲时。他的妹妹还挣扎在生死边沿。
江若宁望着外头,“我听见了喧哗声,划拳的、说笑的、唱歌的…好生热闹。”
慕容琅嗫嚅道:“我今日成亲。娶的是洛阳望族李家长房嫡女。所有人都说她很好,可我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想成亲。”
那姑娘再好与他何干,在这之前。他虽瞧过画像,可现在都忆不起她到底长什么模样。那女子是谢婉君挑的。也是父母让他娶的。他的骨子里喜欢着自由自在的畅快日子,不喜被人管束,他喜欢江若宁这个妹妹,更多的原因是江若宁也爱悠然自得。
“琅哥哥不是应该去洞\房?”
“我不要去。我都没见过她。”
江若宁浑身闪着金光,隐隐还有紫气缭绕,她继续道:“琅哥哥。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你今日不入洞\房。传出去让她怎么做人?她嫁入容王府便是你的妻子,是要与你生活一生的人,你却独自在此,这会让她成为容王府的笑话。琅哥哥,就算是为我,好好生活。你要待她好,拿她当你的妻子,给她一个机会来了解你,也给你一个机会试着与她生活。”
这妻子,不是他娶的。
是容王夫妇认为他该娶,软磨硬施讲道理、要胁、诱他写《保证书》,就算他早前反应慢,心思单纯,但时间一长,他立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我一点也不想和她生活,我只要妹妹…”
他有病,成亲又如何,就算将来生下孩子,还是个有病的。
祖病就像一个诅咒,世世代代传承下去,让他的子孙孙都受这病痛折磨,他自小就受够了心疾之苦,着实不想自己的儿孙也受这罪。他们兄妹骨血里都有祖病的因子,早前瞧着明珠、明月、明玉三姐妹个个都是健康的,谁曾想明月郡主的儿子就发现了祖病心疾,照着谢家祖疾显示的症状,发病越早,证明孩子心疾越严重。
这病,无论男女,也不知它何时就发作起来。慕容琅只想到此处,就觉得害病,他受过病痛的折磨,实在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也如此。
“哥哥又说傻话,我们是兄妹,没人代替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就像也没人能代替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一样。
我们长大了,有那么多不情愿的事,可我们得为旁人所想,爱人者,人恒爱之。哥哥去瞧瞧新娘子,别让她被人笑话,更不要让你母亲训斥她,她从他乡远嫁来京,原本就心如浮萍,如果你再不在乎她,不管她,你让她怎么办?
以我对你母亲的了晓,明日她不会怪你,却会寻她的不是,说她拢不住你的心。这个世道,女子已太苦,就少让她受些委屈、受些苦。哥哥,去她屋里吧!”
她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彩门。
慕容琅大叫一声:“妹妹,不要走!”
“待她好些…”江若宁的声音从空中飘来。
“妹妹!”慕容琅伸着双臂,想抓住什么,突地惊醒,睁眼就看到窗外的明月,他刚到梦到江若宁了,她来劝他,让他待李亦菡好些。
妹妹的话,他总是愿意听。
如果他不照做,他怕她会生气。
妹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心下柔软的人。
他坐起身,大喝一声“左仔”。
左仔飞奔了过来,刚睡沉呢。
“随小王去和鸣院。”
和鸣院,这是世子妃的寝院。
早前,谢妃说了那么多的话,慕容琅根本就不愿意听。
江若宁说,让他给李亦菡一个机会,也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为了妹妹安心,他愿意去尝试。
左仔应声“是”,主子愿意过去,明日他也少被管事斥骂,这可是好事。
306 国运星
遥远的昆吾山缥缈宫。
一个老道手捧拂尘,正翘立在飞檐亭阁之下,一双明亮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夜空繁星。
代表着天下的七星:勾陈一、勾陈二、勾陈三、勾陈四、帝星、太子和勾陈增九,七星排列成斗形,酷似北斗七星,然,就是这七星,预兆着整个天下安危。但见斗柄末端的勾阵一星,晦暗不明,这是天相有变的前兆。
老道掐指一算:“国运气数之星有难!”
音落时,但见一侧静立的童子揖手道:“请问师祖,何为国运气数之星?”
老道指着勾阵一的方位,“此乃北极星,又称三合星、变星。改朝换代,该星开始生变,而现下这三合星生变化为国运气数之星,主宰天下存亡兴败。”
那童子仰天而望,“国运气数之星弟子在观主藏书阁里曾瞧见过,在若干年前曾出现过一次,至今为止亦有两千年未再出现。请问师祖,此星能主大燕气运?”
“大燕是再延三十年,亦或再延数百年、乃至千年,皆在此星。”
老道再掐指一算,但见大燕京城方向,空中出现一道金芒,隐有紫气升腾,“神龙穴已开,气运星已入龙穴地宫数游…”
能入神龙穴一次游览便是不易,那人进去了,还游了数次,这不是说,因他得到的天下,将会延续得更久。
童子面露诧色,“师祖,难道此次变数,若改朝换代,将延近千年之久?”
老道道:“非也。此人生于皇家,是说能不能延续千年江山,皆看他能不能度过此劫。事关天下苍生,贫道得下山一走,助他渡过此劫!”
童子微微一笑,他五岁上山,如今已有十余个春秋。至今未曾下过山。“还请师祖带上徒儿。徒儿也甚是好奇,这气数星是怎般人物?”
老道道:“且去准备,天亮便下山。”
童子又问道:“师祖。这神龙穴主宰东洲帝王运程之数,万千年来,少有人能够进入,此人是如何进入神龙穴地宫?”
老道轻声答道:“神龙穴无踪无形。乃是上古留在东洲的神境密地,非莫大机缘者不能进入。但。上古却留下了四位器灵为钥,分别是乐灵、兵灵、厨灵、书灵,四位精灵轮流守护神龙穴。”
童子沉吟着四精灵之名。
老道继续道:“若为乐灵守护之时,他会将自己的一抹神识留在一件乐器之中。而这乐器可是世间任何一件乐器,一旦得遇有缘人,弹奏一曲能被乐灵认同的曲子。就会得其认可,开启神龙穴得到进入神龙穴的机会。”
“若是兵灵呢?”
“兵灵守护神龙穴之时。也会将他的一缕神识留在在一件兵器之中,一旦得遇有缘人,一份侠义心肠、一套被兵灵认同的武功招术…皆可解开封印,一旦解开封印,就会得到兵灵认同,得已进神龙穴…”
童子听明白了,“那厨灵,定是与厨艺相关?”
“厨灵可将自己的一抹神识留在厨房内的任何一件厨具、物件上,如锅碗瓢盆盘碟等,一旦遇到被他喜爱、并能感动他的茶点、菜肴,得其认可,他就会为有缘者开启神龙穴。
书灵,原是书房精灵,一只笔,一册书,为书房之物,甚至是笔墨丹青、书法,相传书灵乃是天地间的一位大才子。一首诗、一厥词、一手好字、一幅好画,只要能打动他的心,得他认可,即会为有缘人开启神龙穴。”
老道沉吟:“贫道研究神龙穴密宫已久,从来没听说一个人可以进入神龙穴数次,此人定有莫大机缘。如果没猜错,定是他得到了四位仙灵认可,方才可以数度进出神龙穴,此等人物,岂能见死不救?救他,便是救这亿万生灵,救这天下苍生。”
相传前朝时,曾有一男子进入神龙穴,后,他辅佐其父征战四方,终登宸极,建立大周朝。据说他在龙穴地宫待了三十六个时辰,大周便得已延续三百六十年。
大燕气运星现身,他虽是世外修道之人,但也可奔赴凡尘为其解难。
而同一时间,天下的两位高僧:北圆明、南怀济正坐在凉亭奕棋。
二人几乎同时望天,亦同样看到了气运星。
圆明大师道:“气运星有难。”
怀济道:“你我不妨共往京城。”
圆明淡然道:“数年前,你云游天下,你是故意与她结缘的罢?”
“你也可结缘,却不舍下山?”
“贫僧在这寒山寺静修多年,也罢,既然此次你来相邀,就与你走一趟,助气运星化解此劫。”
怀济大师笑道:“有劳大师。”
圆明吐了口气,“且下完这盘棋。”
两人相视一笑,各执棋子。
圆明道:“大燕的余荫积福深厚。”
“温太后乃异世之魂,造福天下,让百姓吃饱穿暖,也替后嗣子孙积下了荫福,否则上天不会替她子孙开启神龙穴,替大燕延续国运。”
既是天意,即便是世外得道高人,也当顺应天意救人危难。
夜,已过三更。
慕容琅进入和鸣院,看着周围红通通的绸花、大红的囍字,刺人眼目,撩痛人心。
内室里,陪嫁丫头九月满是兴奋地道:“大小姐,世子来了,世子来了…”
慕容琅进入内室,扫了一眼,李妈妈立马寻了秤杆来,笑盈盈递过,慕容琅挑了盖头,道:“小王在书房绘画读书,让你等久了。”
这是与她赔礼?亦还是在解释?
李亦菡抬头,看到了一张俊美年轻的脸,眉宇间有淡淡的轻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眼里是平静。像是一面镜子般明亮。
“没吃点东西?”慕容琅的目光落在桌案上,上面摆了九盘凉菜,“这都是什么破规矩,屋里就不能换成热菜?来人啊!”
李妈妈奔了进来,垂首道:“世子有何吩咐?”
“左仔呢?让他去厨房,令厨娘备些热饭热菜来,凉菜怎能吃。莫让世子妃吃坏肚子。快去吧!”
李亦菡见他体贴自己,还担心她吃坏肚子,一股暖意从心底漫延而出。她讷讷而意外地望着他。
李嬷嬷扭身出去。
九月的表情像个傻子,眼神痴迷,似乎面前站着的不是人,根本就是谪仙:世子长得真好看。虽是男人,穿着大红的喜袍一点也不突兀。竟是这样的俊朗无双。
“你是谁?小王以前没见过你。”
“回世子,奴婢…奴婢…”
九月紧张地不知如何应答,一颗心砰砰乱跳,眼珠子一会儿看慕容琅。一会儿又看着地上,这可是琅世子,是天下最尊贵人中龙凤。
慕容琅走近李亦菡。伸出手来,两手相握。他牵着李亦菡走到膳桌前,将李亦菡按坐在绣杌。
李亦菡心下暗恼,祖母不是说挑了最好的丫头来么?这九月怎这般失态,盯着慕容琅连眼都不会眨了。
各家贵女出阁,娘家祖母、母亲少不得预备上三两个通房,这亦是各家不成文的习俗。九月便是李亦菡祖母挑选送来的,相貌是百里挑一的好,长得清秀娇媚,又是李家的家生子。李亦菡今日成亲,在她眼皮子底下,九月就对慕容琅露出那副痴情、迷恋的模样儿来,落在人眼里,就是赤果果的“引/诱”。
李亦菡轻声道:“这是妾身的陪嫁大丫头九月。”
慕容琅摆了摆手,示意九月下去候着。
九月怔立在侧,懊恼自己不争气,没亲口将芳名告诉琅世子。
李亦菡道:“下去候着吧。”
“是…是…”
慕容琅低声道:“小王讨厌她看着小王的眼神,如猫见到鱼。这丫头不会是你娘家给小王准备的通房吧?如果是,趁早打发掉,小王才不要这些玩意,有你一个就成。”
李亦菡又惊又喜:他根本就没瞧上九月,还瞧出九月看他的眼色不对。“世子…”
慕容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跟那些俗人一般,和小王说什么小王是皇亲国戚,是当朝亲王世子,就该姬妾成群。小王最讨厌这些。小王只问你一句话: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觉得这话如何?”
李亦菡捧着自己的胸口,他与她说这个,这是多少深闺贵女的梦想,他们能成吗?她不可思义地看着他。
慕容琅道:“若与小王好好过日子,就别学那些外头的贤妇,弄什么侍妾通房。若是你想要自己的贤名,不想好生度日,小王也成全你,这就离开。待过上三五月,自另娶个与小王好生度日的侧妃。”
李亦菡看着面前的世子,这完全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容王爷现今也只谢婉君一人,而她是因犯过被降为侧妃位分的,对谢婉君来说,无论是容王妃还是谢侧妃也都是一回事。
李亦菡心下凌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慕容琅坐在一侧,带着傲慢又不失霸道地道:“问你话呢?”
“妾身自与夫君安心度日。”
“好!有这话就成了。”
慕容琅大叫一声,指了指酒壶,示意她斟酒。
李亦菡提起酒壶:“容王爷说世子身子微佯…”
“听他的还是听小王的?听小王的就赶紧满酒。今晚我们好好说说话。”慕容琅根本就没认真瞧李亦菡,但他不否认,李亦菡是个美人,国色天香,胖瘦适宜,一张满月圆,一双水灵灵的杏仁大眼睛,一对柳叶眉,皮肤白皙胜雪,细腻如刚剥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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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懊悔
李亦菡道:“夫君可莫贪杯,就…就三盏。”
慕容琅不悦地蹙眉,正要发作,又忆起梦里江若宁的叮嘱,要不是因为答应了妹妹,他才懒得应付女人,刚成亲就管起他来。“从小到大,小王都没吃醉过,今晚真的想醉,很想醉。”
李亦菡将酒盏递给慕容琅。
他接过之后,仰颈一饮,只一口就见底了。
庆嬷嬷听说慕容琅进了洞\房,当即照着习俗送来了一碗生饺。
李亦菡接过,咬了一口,庆嬷嬷大声问道:“生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