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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名捕 作者:浣水月
文案
作者:水红
官方简介:她身世成谜,应征绣女,被人算计:点穴、下 毒、重金逼拜花堂、逃跑未遂被打昏…
她仰天而问:没人比我更悲催!
一句戏言,让她成为一名女捕快。
从此,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私家简介:她是被父母家族遗弃的女婴,既然你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们。
洒脱的人生是美好滴,男主痴情得令人感动心碎,更是帅哥一枚;撕破女配完美伪装,从此酱油翻身做女主。
[曾用笔名浣水月,坑品良好,放心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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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会调整充实)
本文与《独妻策,花嫁倾城》为姐妹文,那文出现过的人物在这文里会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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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江若宁,青溪县女捕快,身世之谜。性格:人前乖巧温顺,实则睚眦必报,行事胆大心细,为人讲情义,好抱不平,对外是正义美人,背后是腹黑女捕快。
男主角:温令宜,为求真爱,算计女主,却被爱人背叛,自认一生不会再动情,对女主日久生真情,只对在意的人温柔热情,在旁人眼里冷酷无情,对自己狠,也对别人狠;内心炽烈如火,敢作敢为。
女配角:宋清尘,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曾是二皇子的靖王妃。性格:颇富心机,自私自利,表面温婉可人,实则阴险恶毒。
男配角:李观(字少游),情系江若宁。与江若宁若师若友。身份:富商、举人,三房长子,李记绣坊少东家,家族生意掌舵人。性格:待人温和,举止得体,其实内心寂寥,不动心则罢,一动心则唯此一人,是个悲情人物。
江氏:女主的姥姥(非亲生,属收养关系),善良纯朴的农村妇人,育有一子(河德平)、一女(河德秀,后卖入大户人家宋家为丫头易名秀珠)。年轻时候在大户人家做丫头,后被父兄赎身嫁人,因着女儿(河德秀)托付,将还是襁褓中的江若宁抚养成人。性格:慈爱、温和,视江若宁若亲孙女。
河德平、石氏夫妇育有三子:育长子河铁柱(娶妻刘翠钿),次子河土柱(娶妻古氏,原是入敖女婿,后在家里日子好过后,携妻儿回家),幼子河水柱(娶妻罗氏)。
舅舅(河德平):一个憨厚老实的乡下农夫。
舅母(石氏):爱贪小便宜、抠门小气,话唠。
皇家:
太后温氏*太上皇慕容恒:长子慕容标(皇帝)、次子慕容植(容王)、幼子慕容棣(敏王)。
[说明:本文中出现的几位大公主皆不是皇帝的手足姐妹,而是已亡慕容恒的兄长(贤昭太子慕容恪)的女儿,后慕容恒登基为帝,特意恩旨皇长之女为公主,想了晓更多真相,敬请参阅《倾城花嫁》详情。]
皇帝*马皇后:太子/大皇子:慕容璋;二皇子/靖王:慕容琪;凤舞公主:慕容莹
[说明:皇帝原想学父母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想马皇后染病早逝,方充盈广纳后宫。所以嫡出子女比庶出皇子公主皆要年长几岁。]
贵妃:刘氏,育有皇四子、广平王。
淑妃:萧氏,育有皇五子、八公主
德妃:林氏,育有皇七子。
贤妃:育有九公主、十三公主。
宁嫔:育六公主。
容王府:
容王:慕容植。
容王妃:谢婉君。
容王夫妇育有三女一子:长女明珠郡主、次女明月郡主、三女明玉郡主、嫡子慕容琅(字子宁,被封为世子)。
明珠郡主:慕容珠,远嫁德州。
明月郡主:嫁探花郎为妻。
明玉郡主:嫁名门杨家嫡次子为妻。
敏王府:
敏王:慕容棣
有若干侍妾,更有儿女二十余人,其人数越过皇帝,以下只列挂上名号的几个子女。
敏王*敏王妃冯氏:育长女明珊郡主慕容珊、嫡子慕容瑾、次子慕容瑛
敏王*侧妃顾氏:育长子慕容瑁、三郡主明澜。
敏王*宠妾柳氏:育七公子慕容理
温家:
嫡支:镇北王府温家
[说明:《花嫁倾城》女主温彩(现在温太后)的娘家。]
镇北王温鹏远*谢婉言:长子温令宜(字如山);次子温令宽;幼子温令宣。
温家二爷:温志远(善农事),与大房的感情最好。
温家三爷:温思远(翰林院学士),是兄弟最有文才的一个,颇得皇帝看重。
温家四爷:温修远(铁骑大将军),战功赫赫,一直认为家族的王爵有自己的功劳,一心想抢夺爵位。
温家五爷:温向远(而性子最老实、敦厚,文不成武不就,在家乡祖宅侍奉父母)
旁支:嘉隆伯
伯爵爷:温绯
李家:
大老爷:李涛,在外地任知府。
二老爷:李源,礼部左侍朗。
三老爷:早逝,育两子:长子李观(字少游),次子李阅(字少峰)。
因李家三房的家业丰厚,三房兄弟在父母过逝后被大房、二房屡次欺凌。
001 骗来的新娘
大燕朝,正兴二十三年冬。
奉天府青溪县,城南一座寻常的殷实人家早已经布置得焕然一新,窗明几净,红幔耀天,漆亮金彩,处处锦绣,连那漫天的雪花亦染上喜气似的轻盈飞舞。
这,是一场古代婚礼。
天色刚蒙蒙亮,这户温姓人家上上下下便开始忙碌开来,穿着统一服饰的下人:小厮一律穿着蓝短褂,成膝的袍子;丫头一律穿着粉褂杏黄裙。
管家夫妇站在门口,正笑盈盈地招呼着贺喜的的宾朋。
一个穿红褂的喜娘喊了一声:“吉辰到!迎新娘!”
一个由十几人组成的迎亲队伍出了小院,缓缓往青溪县福来客栈奔去。
江若宁频住呼吸,感觉一切如梦似幻。就在昨天,她还是一个又冷又饿,衣衫单薄,嘴唇冻得发紫的乡下村姑、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现在她居然成为今日瞩目的新娘,只是她是被哄来、骗来、诱来的新娘,而且还被人下了软骨散,浑身乏力,连走几步路都吃力得紧。
他们是在防备她逃跑!
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最简单的婚礼,从不曾想过这是一场极其盛大的婚礼。
看着镜子里那个抹着猴屁股似的胭脂新娘,她怔怔地瞧了半晌:这就是她么?妆容太艳,可镜中的女子却别有一股子妖娆风情,她不可否认,自己是个美人。
暂住的客栈外,传来阵阵鞭炮声,声声刺耳,声声敲击在耳畔,她嘴里一遍遍地重复怒骂:“丫丫的乌龟王八蛋!混蛋!恶人!待本姑娘恢复了力气,本姑娘一定将他大御八块…”想到自己郁闷地被人算计、利用,她就气得胸口闷痛,不停地吐气,可她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被下药便罢,她可以忍;被成亲,她也可以忍;可是要是今晚再来一场霸王/硬/上/弓,丫丫个呸,她一定磨好菜刀,直接将伤她的人给宰了。
媒婆摇摇曳曳地走进来,“宁姑娘,迎亲的队伍到了。”媒婆取了盖头遮住江若宁的视线。
周围的百姓驻脚观望:“这新郎长得不错。”
“听说是城南的一位富商娶妻。”
“聘礼也体面,有十六抬呢。”
“新娘是我们青溪县古井镇的姑娘,家里离县城远,恐误了吉时,便早早住在福来客栈,家里只备了四抬嫁妆。”
她是仁和镇的,为什么这些人说她是古井镇的?难不成是弄错了,莫不是真正的新娘原是古井镇人氏?
媒婆背着江若宁上了花娇,江若宁的心微微一沉,更多的是紧张与忿然,想她一个现代女探员,因家境贫困,被人算计,被人下药,还被人扮成了新娘要去拜花堂。
“哇,这新郎长得好英俊哦!”这声音的主人是江若宁的姐妹河山杏。
江若宁想张嘴大唤,这样定能吸引围观者的注意,也许她就能获救,然后,耳畔传来一个冷嗖嗖的妇人声音,不带半分情感:“江姑娘,今日你最好听从我家公子的安排,乖乖拜堂,事成之后必有重赏。你若敢坏了我家公子的好事,哼哼…妇人也只好送姑娘去黄泉路上了。”
要胁!
这抵在后背的,不会是短剑吧?
她江若宁自认并无倾城绝/代的容貌,值得他们这样对她。
玩什么不好,玩拜花堂。
江若宁心漏跳几拍,原本想要呼救的主意,立时灰溜溜地打消。
她才十三岁啊,呜呜,若在现代,还是中学生。
江若宁被喜娘、妇人扶上了花轿,她小心翼翼地挑起喜轿的轿帘,透过小缝望去,立时呼吸减缓:新郎长得极其英俊,有着轮廓分明的脸庞,一双深邃的眸子异常有神,体形魁梧,不胖不瘦,穿衣显瘦、脱了有肉,举手投足间彰显男子阳刚之气,却又不乏诱人的翩翩风度,绅士的儒雅,骑士的豪迈,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度,却巧妙地相融于一人之身,让他拥有一种极致的轩昂气度,更是生生地吸引人眼球。
心跳,加快了几拍。
妈的!这新郎长得人模人样,容貌俊朗,也不像是娶不到娘子的主儿,更不像是山贼、土匪,干嘛要算计她呀?为防她逃走不配合,又是下药、又是要胁,甚至还许下重利,丫丫个呸,这都是什么事?
江若宁紧握着拳头:他要是敢欺负我?老娘就先欺负他,在他身上咬几个血窟窿!
新郎猛然回头,正与江若宁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眸子里漾出异样的温情。是的,就是温情,温柔得像要溢出水来。
江若宁一阵惊慌,快速放下轿帘。心跳加快几拍,胸膛里仿佛有两只兔子在打架,一颗心犹似随时都要冲撞出来。
大燕正兴年间,国泰民安,正兴帝正值盛年,以大燕文人、官员的推测,盛世还能延续百年。虽然大部分的百姓过得不错,可还是有些一小部分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而江若宁家便是属于这一部分未解决温饱之家。
富人家一顿饭花销的银子六口之家的百姓一年都够了。就说这婚礼,十几个人的迎亲队伍很是体面。
江若宁记得舅家大表哥娶表嫂时,借了河员外家一辆牛车,在牛头上系红色大花,表哥唤了族中几个交情好的后生赶着牛车去刘家村迎娶表嫂。
如果新娘子坐轿就更体面的,甚至还有的人家,没有轿、没有马,甚至连牛车都借不到,只能让新娘子自己跟着新郎走到婆家。因是走到婆家的,少不得被人笑话,说新娘是个卑/贱的,嫁人都是自己走的,这样的女子到了婆家也不会得婆家看重。
想她江若宁,自认是河塘村数一数二、前无前辈、后无晚辈的聪明姑娘,自来行事一身坦荡光明,却有朝一日郁闷得被人给算计、利用,还莫名其妙做了新娘。
这简直是耻辱!
她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居然被人这等算计。
江若宁琢磨着如何逃走?谋划着,如果在那富贵人家随带盗走一批值钱的金银珠宝,她虽不是贼,可新郎、贵公子实在欺人太甚。
就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只听喜娘大喝一声“新郎踢轿门”。
听到三声踢轿声响,喜娘将一截红绸塞到她的手里,就在她刚握着红绸的一头,却被一双大手用手扯去:“不要这红绸也罢,我牵着你进去。”
从小到大,家里的三个表哥都没牵过她的小手,她的初牵就这样被这个英俊的新郎给算计走了。
当老娘的手是好牵的吗?江若宁一个反手,狠狠的在新郎的手掐了一把,恨不得立时将他的肉给掐下来。*作者的话:水婶传新文了,冒汗,以前的笔名(浣水月)居然忘了密码,捣鼓了两天都没找回来,只能忍痛注册新马甲传文,结果传文三天后,猛然一觉睡醒,终于想起了密码…没有人比我更杯具了。在这里,敬请各位读友大人一如既往地支持水婶哦!谢谢。
002 怪异至极
嘶——
她听到新郎倒抽一口寒气,这是给痛的。
登时,江若宁心情大好。
兔子惹急了还咬人,何况她还是个人,别当我中了软骨散没劲,老娘掐你一把还是成的,她美美地想着,然,还不待她庆幸终于扳回一局,对方的快速握住了她的手,力道很大,似要将她的指骨捏碎一般。
丫丫的,还是不是男人?跟她这小女子计较,居然开始报复了。很显然,对方是个小心眼的男人,长得人模人样,根本就是一个恶贼。
她可不要被人白欺负了去,此念一动,她抬起右手,正要下狠手拧掐,不想那人轻易就捉住了她的右手,“娘子这是等不及了么?这么心急就要摸为夫的手?”
周围,传来宾客哄笑声。
谁tmd想要摸他的手,她是要掐、要拧!
她江若宁从来都不是水做的,更不会任人欺负。
媒婆笑道:“新郎有意思,不按规矩来。”
“哈哈,有趣啊!”
新郎不讲规矩,红绸花不用,直接用手牵新娘,这是在来宾客秀恩爱啊。
跨过火盆,他突地揭开她的大红盖头,宾客唏嘘不已,牵着新娘进来不说,居然在拜堂之前揭开了新娘的盖头,这又是未照规矩来。
宾客们一片唏嘘:“新娘真好看!”
江若宁的容貌突然展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稍稍慌乱之后,就看到一张张带着笑容的脸。
“妆化差了。”
“不化妆就更好看的。”
喜娘一愣,灵机一动立马唱道:“揭开盖头见夫君,日子风风火火、大吉大利!”
有宾客忍不住地低声轻笑。
新郎看到江若宁,顿时有些辩不清真伪,面含浅笑,大手随势拥落腰间,低声道:“清尘,我们拜天地吧。”
清尘?
她叫江若宁,不叫清尘。
新郎的眸里蓄着满满的深情,他的声音更是道不出的温柔,像三月和暖的春风,似寒冬熊熊燃烧的暖炉,飘入耳里,身心俱暖。
江若宁如一只被惹毛的猫,恶狠狠地凝望着新郎。
新郎浅淡一笑,对她的恼怒置之不理,恍若未见。他冲着一个清秀男子满意地颔首点头。
清秀男子奔了过来,讨好似地道:“大表哥喜欢就好。”
新郎喜欢个铲子!她很不满,还是被人算计着拜花堂,她更不爽了,丫丫个咚,看到那清秀男子,江若宁的怒火乱窜,如果不是身中软骨散,以她以前的性子,肯定已经冲过去将清秀男子暴打一顿。
新郎看着替身新娘,像,真的很像!尤其是着了新娘妆以后,五官里几乎和他心心念着的人儿一模一样,不过好像她的年纪似乎要比清尘略小些,胸口平坦,似乎还没长开,个头也不如清尘高,身材也更瘦弱。就算再像,他还是能轻易从两个人里寻找出差距。
江若宁有着一双漂亮的杏仁眼,眉毛不淡不浓,妆是化妆嬷嬷打扮的,就连新郎都有些分辩不出,面前的是他心心念着的人儿还只是一个陌生的替身。江若宁尚未及笄,又因家里清贫,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谈得上三餐有营养,更因今年春的奉天府发生了百年一遇的干旱,家里的日子就更艰难了。
江若宁一脸菜色,虽有十三岁瞧上去像是十一岁,经这么一打扮,清丽之中倒透出一股水灵来,尤其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美得像夜空的星星。
喜娘高唱:“请太太入花堂,受新人一拜!”
垂花门处,两个丫头拥着一个优雅高贵的贵妇款款移来,雍荣典雅,貌似芙蓉,让人辩不出她的年纪,一张白净的脸上竟无一条皱纹,若不是新郎唤了声“娘”,很难让人相信:她已然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儿子。
贵妇太太移到堂屋,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不孝子,你…你…”女人指着新郎的脸,声音颤颤微微:“你这个孽子…她是你能娶的么?”
清秀文士走了过来,喊了一声“姑母”,低声道:“你误会了!她叫江若宁!”
“江若宁?”
早前那长相清秀的贵公子不是说请她来做替/身新娘么?是替身,还是花钱雇来的替身,因为她的软硬不吃,结果就被人强行喂下了软骨散,这也江若宁最气恼之处。
等等,为什么这家伙告诉贵妇太太她的真实名字,应该说真新娘的名字啊。
江若宁一时间心潮起伏,她越发觉得这不对劲。
贵妇太太从头到尾地打量着江若宁,越瞧越是狐疑:明明就是宋清尘,怎么说是另外一个女人?这女子真的不是宋清尘,她是看着宋清尘长大的,宋清尘要比面前的女子略高半头,也比面前的女子身材婀娜有致。可是,她们俩人长得太像了,要不是亲眼得见,她很难相信世间竟有这等长得相似的人。
贵妇太太似瞬间明白了什么,恼问:“清尘那孩子…当真被火…没了。”她想说“被火烧死没了”,可又觉得不大吉利。
清秀男子垂首笑道:“姑母,这件事整个京城都知道,她是真没了。这不是你催着表哥成亲,想抱大胖孙子么,表哥这才寻了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娶进门。”
清白人家?是清白姑娘,可这门不当户不对,也亏得他能想得出来,贵妇太太立时觉得咽喉似塞了一团棉花,她怎么生了个这等不听话的儿子。“如山,你非把我给气死不成?早前…不是说道明成亲?怎么变成你了?还有,京城的好姑娘那么多,你非得娶一个小门小户的?你…该明白,我们这房的家规,是不允男子纳妾的,你…你是想把我气死?”
将这丫头赶出去!
贵妇太太胸口起伏难宁,咬了咬唇,便要下令。
不想新郎突地一转身,与喜娘使了个眼色。
喜娘大喝一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喜娘是奉天府出名的稳婆、妆婆,奉天府但凡有些地位的人家,常请她去当妆婆,专门给新嫁娘化妆施粉儿,通常为图个好彩头,主家也会有打赏。而做喜娘,遇到抠门些的主家,办完新事赏她一二百纹铜钱,大方些的便赏一两银子,像这般一下子赏十两银子,事先就预付五两的几十年来还是头一次遇到。
贵妇太太正恼,却被身侧的年轻文士嘻笑着扶到贵妃椅上坐下,“姑母,这是天大的好事,这几年你不就日日盼着、念着要喝新媳妇茶么,这回有了。”
“你…”贵妇太太气恼得面容苍白。
003 忆,选绣女
如山这孩子,真真是捅了大篓子,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将她硬接到奉天府青溪县,谁曾想,竟是他要成亲。
他们那样的人家,岂是说成亲就成亲的么?
这回,如山连她也一并给害了。
若她回到京城,指不定会被长辈、丈夫如何责怪。
如山这是中了宋清尘的毒,且这毒还不轻。
便是成亲,也娶个和池清尘长得一模一样的。
这可是她的嫡长子,打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家那样的地位、身份,怎么可以娶这等乡下丫头…
贵妇一口气上不来,头一歪昏了过去。
丫头呼天抢地惊叫:“不好了,大公子,太太昏了!”
新郎神色淡然:“继续拜堂!”
喜娘手忙足乱,拿银子走人要紧,从奉天府到青溪县来主持婚礼,不就是为了十两银子么,赶紧办完婚礼,连忙道:“二拜高堂养育恩!”
“夫妻对拜,礼成!”
两息之间,喜娘就喊了两样,这是忙的,更是被新郎催的。她还是赶紧拿了剩下的五两银子走人,至于后头的人,新郎、新娘拜完了天地,与她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是什么状况?怎么嫡母被气得直接昏死过去,而新郎只顾着自己拜堂。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做了多少年的喜娘,这样的怪事第一次遇见,瞧着嫡母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新郎执意如此,儿女有情,长辈不应的多了去,但像这样在花堂上嫡母气昏,新郎坚持的却是少之又少。
新郎对丫头摆了摆:“喜娘,把新娘送入洞/房!”
喜娘还想开溜,竟被新郎安排了任务。
清秀公子道:“表哥,快请郎中!”眼神里难掩惧容。
这回他们可是捅破天了,一想到自己帮着表哥在外成亲,还连蒙带骗地把姑母给哄骗到青溪县来参加婚礼,表哥不仅是害了他,也一道连姑母都给气昏啊。
一时间,原本宾客不多的花堂上乱成了一团。
喜娘扶住江若宁,“新娘子,快入洞/房!走!走…”
从来没见过喜娘比新娘还急的,像是完成任务一般,轻车熟路地把江若宁给塞入了洞/房,然后门窗一合,静寂的洞/房里只余江若宁一人。
不是说,他们要寻一个合适的新娘代替拜堂么?
怎么这场婚礼看上去像在打仗?
被气昏过去的太太,催着赶紧拜堂的新郎,还有那古里古怪的清秀公子…
江若宁端坐在榻前将此事的前前后后在细想了一遍。
几日前,江若宁在家与舅母腌制萝卜丝时,小院里弥漫萝卜的香味。
与她相/好有小姐妹河山杏来寻她:“若宁,若宁,在县衙做捕快的十七叔回来了,他说腊月十八县城李记绣坊要招绣女。我们村里,就你、我、大翠三人的绣活最好,我和大翠想去试试运气。”
河塘村很穷,整个村子只有族长河员外家的日子好过些,村里家家皆缺衣少食。河氏一族人很多,有近二百户人。江若宁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寄养在姥姥家。舅舅家有三个儿子,膝下无女,待江若宁视若己出。
河舅母的脸原本紧绷着,这会子立时溢出了一朵花来,“山杏,这消息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