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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你不能亲往各地收购生丝。
二,这坐班也不如陈将达坐的多。
但此刻,在老夫人通过画像的事,看清马庆的心思时,心里是冰冷的,甚至有些后悔让这么个人做了织造府郎中。
“庆儿,听说你是高中的举人?”
“是。”
老夫人闲聊了几句,方看着一边的刘奶娘:“刘奶娘有事?”
刘奶娘过来,想说的就是画像的事。
垂首应道:“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下去吧。”
“是。”
老夫人不紧不慢地道:“庆儿,你要知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求也求不来。”
她说的是陈湘如,可马庆这会儿却联想到自己做的织造府郎中一职,这是从四品官的,因他是代理郎中,只给了从六品的俸禄,是与左右员外郎一样的,倘若除去这代理一职,成为真正的织造府郎中,就能比他爹的官还高一级。
做上了这官,他就想永远是织造府郎中。
苏州织造府郎中,只怕他是得不上的,还有个嫡子马庭呢。
马庆想着:只要他得到陈家姐妹二人,那时候,便由不得陈家了。嘴上却笑道:“祖母,马庆知道分寸。”
老夫人微微点头,“昔日陈、马两家结亲,将达和你父亲都没指明是马家哪位公子,只是我们两家都理所应当的看作了年纪最长的孩子。”
没有指明,就有可能换人,老夫人说的还是陈家。
看作年纪最长的,但若马庆行事欠妥,老夫人是准备换人结亲的,她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孙女,既然陈湘娟愿意,就换她结亲又有何妨。
老夫人说这话,原是特有用意。
可马庆想的却是,许是老夫人不愿让他做织造府郎中。
想换人。换谁?
从一开始,马家想送来的人可是马庭而不是他。
要不是他有个举人功名,只怕要来江宁府还真不成。
绝不能让马庭来。这一生,他因为是庶子。已经被嫡母、嫡弟给打压了一截,难道这一生都不能出人头地。
是的,他不甘心。
马庆想到这儿,便想着一定要做陈家的女婿,只有这样,才能正大光明地留在江宁府继续为官。
即便他现在拿的是从六品的官,以他现在的功名,最大程度也只能谋上个末等小吏。就是这头榜三甲也只能得正七品的官,而他并没有高中头榜的才华与自信。
老夫人又正色道:“庆儿,人言和规矩还是要的,你原是家中长子,行事原该更稳妥些。湘娟这孩子不懂事,你要多多包涵。”
她提湘娟,其实是暗示他:我不会把湘如许给你了,既然湘娟喜欢你,而你们又亲近,我便顺水推舟。成全了你的心意。
而马庆却以为,老夫人是在暗示他:当与二小姐远着些。
马庆抱拳道:“祖母放心,马庆会注意分寸。”
“既是如此。你告退吧。”
马庆想到自己找陈湘如的用意,不是为了讨她欢喜,其实是为了别的事,可因为这画像闹出了岔子,也打乱了他的计划,“祖母,织造府的画师想入美人别苑,你看这事儿…”
老夫人微微一笑,“这事儿我们陈家做不了主。我们陈家只出了一份钱,拿大主意的是杜记、云记他们。人家能让陈记的画师进美人别苑。也算是给了我们天大的面子,不过。你的意思我会告诉湘如,让她想想法子,怕是希望不大,你要有个准备。”
这话的意思是:可以试试看,但不保证能办成。
马庆抱拳行礼,“有劳祖母费心了。”
待他走远,老夫人对陈湘妮道:“妮儿,我这里不用你陪了,回碧柳苑陪陪你姨娘吧。”
陈湘妮领着桃桃告退出来。
老夫人让赵婆子去请刘奶娘来。
五斤的一面之词,老夫人有些不大信,就想听刘奶娘说说今儿这事。
刘奶娘便一字不落、原原本本将前前后后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自然少不得再加上几句她的看法和理解。
听罢后,老夫人神色凝重,马庆虽有些才华,可人品还真是让人无语,庶子就是庶子,与妹妹好,又打上姐姐的主意,难道她陈家的孙女就非得嫁给这个庶子?
刘奶娘愤然道:“马大公子若真记得与谁订亲,就该顾忌一二,可自他进了陈家大院,他与二小姐走得多亲近,这上上下下谁心里不清楚?
大家都说二小姐不懂事,难道他就是个懂事的?
他但凡知事些,顾念与大小姐的颜面,就该果决地拒了二小姐,而不是二小姐做的新衣他欣然接受,二小姐煲的汤也笑着吃下…
如今记得与我家大小姐订亲的事,他这不是在打大小姐的耳光么?”
老夫人沉默了良久:她错了,是的。
她不该让马庆来,或许马庭就比马庆更合适些。
可,拱上织造府代理郎中的人已经是马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只能继续下去。
赵婆子道:“刘奶娘,今儿这事你虽有理,可大声喧嚷出去就不对,你这么一闹,大小姐的闺誉还要不要。”
只这一句,刘奶娘垂下脑袋,她当时就是被那句“和我订亲的是你”给惹火了。
刘奶娘急道:“是,奴婢今儿冲动了,可是换作是谁,看着大小姐被欺,能不生气吗?还是追上门来欺负人,他行事有失分寸,倒拿订亲的事要胁大小姐。”
她一急,眼泪儿就滚了下来,想着大小姐没有父母,只得一个老夫人疼着,虽是奶娘,却是大小姐一出身就带的,想到大小姐的不易,刘奶娘很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赵婆子见她哭,只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一脸深思。
第111章 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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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你不会真要把大小姐许给这么个男子吧?他眼里根本没有大小姐,但凡有大小姐一分,就该顾忌人言,远着二小姐些。
要不是他喜欢二小姐,怎会让二小姐一回又一回地送吃食去。
又怎会接受二小姐送他的衣袍、佩件?
马大爷那话,分明是不安好心。”
老夫人微微蹙眉,轻斥一声“好了”。
刘奶娘止住了眼泪,讷讷地望着她。
“当我是老得不中用了,分不出好赖,我疼孙儿们,可大小姐在我心里的份量不比二爷他们轻,我是万不会委屈自己的孙女。”
老夫人这话是说:不会把大小姐许给马庆!
刘奶娘想问个明白,想着自己心疼大小姐,老夫人是大小姐的亲祖母,又岂会不心疼的道理。
大小姐为了这个家的付出和努力,还有她所受委屈,老夫人心里都该有数的。面对这样的孙女,换作是哪个长辈,都理应偏疼一分的。
老夫人道:“赵婆子,你去把二小姐叫来,真不让人省心,让她去佛堂反省,看来她到底是不知悔过了。刘奶娘,你退下吧。”
刘奶娘应声“是”。
不多会儿,陈湘娟领着小桠就到了,跪在地上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扫了一眼。
陈湘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自陈将达过世,老夫人很少主动请他们姐弟来上房叙话,上回叫她来,就罚她跪了好一阵子,还冷了她好些日子,不。应该到现在,老夫人看到陈湘娟都没个好脸色。
“湘娟,上回让你好好反省。你该反省好了,且说说你都错在哪儿了?”
她以为:祖母是不会提这事的。没想这会子竟主动说出来了。
赵婆子对小桠道:“你到院子里头候着,去吧。”
陈湘娟垂首。
老夫人不紧不慢,手里转着佛珠,默念着“阿弥陀佛”,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过了多久,祖孙二人谁也不说话。
“还不知错?”老夫人打破了平静,原本不高的声音却显得很清晰。
陈湘娟倔犟地抬头。“祖母,湘娟到底错哪儿了?”
“错哪儿了?”她竟好意思问得出口,同样是她的孙女,陈湘如这么大时,就最是乖巧、温驯,一心呆在闺中学女红、学读书识字,“让你反省有多久了,这日子不短了吧,这么久了,你竟不知错在哪儿了?”
“是。湘娟不知错在何处?”
老夫人面容一凝,原本就苍白的带了几分怒容。
赵婆子忙道:“老夫人息怒,郎中说过。你可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呀!二小姐不懂事,你慢慢教她就是了。”
老夫人大吸了两口气,“让你反省,看来是无用了?好,那我告诉你,你到底错在哪儿?”
她捧起茶盏,故作悠闲、优雅地浅呷了几口,“马庆是什么人。是男子,是订亲的男子。你三天两头的往他院里去是什么道理?送新衣、送吃食,你也是读书识字的。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不懂么?我可是教过你的,难道你就不晓避嫌么。”
订亲,他是与谁订的亲?就凭这儿,陈湘娟就该避着些。
同样是她的孙女,为甚这个孙女竟做出此等让人不耻的事来。
“这是其一。其二,周家送谢礼的那回,你大姐是如何吩咐你的,你克扣了弟弟的东西留在你屋里,把你瞧上眼的都留在你屋里。
还有你大姐让你打理内宅的那些日子,你从大库房里取了多少好东西,别当我这老婆子是瞎子、傻子,除了摆在你屋里明面上的,那些值钱的珠宝你又藏了多少?
你大姐着人清查账目,是想做到心中有数。
过了这么久,你就不知道把你私拿去的东西送回去?
早前,我只当你是想玩玩,可过了这么久,你竟不还。
那些珠宝得值多少银子,你知道,我也知道,你心里怨恨我不让你打理内宅,可你做的这桩桩件件能让人信服么?
要不是你私拿库房的珠宝,我不会剥了你打理内宅之权。
你打理绣房时,面上瞧着给马庆做了六身上好衣裳,可你私下给你自个儿做了多少,还说是帮知府丁家小姐做的、周家小姐做的…这等鬼话也就骗骗你大姐,丁家小姐多大,需要你做十二三岁的衣裳。周家与我们是有交情,那兴国公府什么样的好绣娘没有,要你帮她做衣裳?”
陈湘娟呆跪在中央,咬着下唇,任她以为做得多隐秘,可原来老夫人心里什么都清楚。
她心里暗恨陈湘如,同样是陈家的小姐,不过是比她早出生,什么好事都落到她手里。
祖母偏疼她,要是她晚回来错过用饭,祖母也要几番叮嘱下人给她留下。
可是她呢,在祖母这儿并没有得到多少关怀。
没人疼她,她就待自己好些,这有什么错。
蓦地,陈湘娟抬起头来,大胆迎视着老夫人,“要不是祖母偏心,我根本就不会这么做。你把名下的店铺交给大姐,把整个陈家也交给她,可你交给我什么了?是那每月二两银子的月例么?我已经大了,要添置新衣,要补首饰…”
“要不是你行事不端,我会夺去你打理后宅之权?长幼有别,湘如的性子是柔软了些,可至少她行事公正、服众。
看看你自己,明明是你行错了事,还怪我偏心。
湘娟啊,从来你在我心里,是和如儿、富儿他们一样的。”
她才不信呢!
陈湘娟含着泪,“一样的?祖母,是一样的吗?”
她没觉得是一样,只看到了不同。陈湘如因为是嫡长孙女,受尽了宠爱,而两个弟弟则因为是儿子。一出生虽没了亲娘,也同样受宠。偏偏她生在中间的,爹不疼、祖母不爱。
“祖母每回唤大姐,如儿、如儿,一提到我就唤湘娟,你可曾把我和他们一样,宠溺地唤我一回娟儿,便是三妹那个外来头来的庶女,你也亲切地唤她妮儿。
祖母。我不小了,难道我还分不出这上面的亲疏来。
你不疼我,忽视了我,我给自己弄些好东西又怎了?
哪个姑娘不喜欢漂亮衣裙,哪个女子不爱好看的首饰,我给自己弄了一些又怎了?那些东西摆在库房也是摆着…”
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子,火气乱窜,就算是陈将达在世,也不敢如此顶撞她,可现在她竟被自己的孙女顶撞。她说几句,陈湘娟就敢说一大堆。
老夫人神色一凝,厉喝道:“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啊!”
陈湘娟浑身一颤。这些话,她原就是壮着胆子说出来的,可到底是年纪小,藏不住话,被老夫人一训就什么都说了。
“在家从父,你父亲没了,你在家就得听从长辈的。那些东西是你能私自动用的么?长辈命,你得从,长辈赏了你才能受。这道理你不懂?你要是不懂,我可以请教引嬷嬷来教你。
你明知马庆与你大姐的亲事。你从中作梗就对了?
要不是我下了死令,这家里的下人们会说得多难听。难道你就不知道。
你亲近马庆,可想过你大姐得有多伤心。
你大姐嘴上不说,她最看重的是骨肉亲情,可你呢?做的这些事,哪件不是让人心寒、伤人心的?
你还好意思指责我偏心?我不过是罚了你一回,就是偏心了?就算我真偏心了,你也该找找你自个身上的不是。”
陈湘娟的眼泪如决堤的洪,这话是承认她偏心了么?她这个孙女,到底不如大姐和弟弟得的关注多。
因想着这些,她就想从库房里多弄一些东西,可到底是被老夫人知道了。
陈湘如查过账目,却一直没提这事,她以为揭过去了,没想老夫人还是说出来了。
凭什么?
她也是陈家女,为什么在这家里就如此不同,就因为她不是赵氏生的么,就因为老夫人不喜欢她亲娘么?
“因为大姐是长女,打理家业是她、打理内宅是她,就连有了好亲事,第一个也是她…”
老夫人气急,长幼有序的道理她不懂么?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孙女。
还记得自己可是一样地教导陈湘娟和陈湘如。
一个落落大方,行事端方得体,怎的一个就如此小家子气,一副扶不上墙的烂泥,看来果真人有贵贱,她亲娘卑贱,就连陈湘娟行事说话都不得体。
老夫人盯着面前的女子,“你得好好的读读《三从四德》、《女德》等书。”她一扭头,再不愿看陈湘娟,“赵婆子,明儿一早去庄子上把彭嬷嬷从庄子接来,从明儿开始,让彭嬷嬷给二小姐好好地教教规矩。从即日起,二小姐不必再打理大厨房了,没有我命令,二小姐不得迈出淑芳苑半步。”
这是要将她禁足淑芳苑!
那她且不是见不到马庆了?
连打理大厨房的权力也被剥夺了。
老夫人又道:“拿着清单,从二小姐屋里把大库房失的珠宝首饰取回。她屋里鲜艳的摆件也重新送回库房,老爷新丧,她尚在孝期,这该避的嫌还得避!”
声音冷漠得像寒冰,但语调里尽是对这个孙女的失望。
陈湘娟倏地起身,大嚷道:“为什么?祖母,没想你偏心得竟到了这个地步。你不让我见马大哥,还不让迈出淑芳苑,我…”
第112章 逗乐
老夫人神色俱厉:“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回乡下庄子思过,与彭嬷嬷久居作伴。”
陈湘娟只觉肚子里有一团怒火在乱窜,燃烧着她的五脏,却不得不强行抑下。
祖母偏心!
偏心到要如何处罚她。
她以为说出来,幸许祖母会待她好些。
不曾想,却是如此。
老夫人抬了抬手,不愿多看一眼,“赵婆子,着办吧!”
两名婆子过来,将陈湘娟带出了上房。
小桠紧追其后,这祖孙二人说话的声音这么大,怕是上房的下人们都听见了。
赵婆子唤声“小桠”。
小桠怯怯地应声“奴婢在。”
赵婆子道:“二小姐行事欠妥,按理你也该受罚,这次就算了,往后行事你要多想几分。二小姐待字闺中,该避讳的就得避讳。从今儿开始,你不许迈出西院半步,若欠缺什么,让其他人去采买。”
二小姐顶撞老夫人,就算说出去,这在哪家都是忤逆不孝,理应受罚的,可她小桠就是个丫头,竟连带着一起被罚了。
小桠是陈湘娟的贴身丫头,要不是今儿听老夫人说出来,连她都不知道二小姐私拿库房珠宝的事,也难怪老夫人会生这么大的气。
陈湘娟被罚的事,很快连淑华苑的陈湘如也知道了。
陈湘如惊问:“二小姐被禁足了?”
她歪头想了良久,在记忆里,并没有发生过样的事,就连陈湘娟与马家公子交好,也是老夫人过世后才发现的,但今生却发生得早。甚至连家里的下人也是早早就在议论了。
陈湘如立即想到老夫人的身体,“郎中说过,老夫人不能生气的。得静养,老夫人没事吧?”
上一次急悲攻心。老夫人昏迷后醒来就瘫了,要不是郎中是宫里出来回乡养老的老太医,怕就没了。
虽说老夫人瘫了,但对陈湘如来说,她就是家里的主心骨,有祖母在,她心里也觉得踏实,至少在自己出了毗漏时。还有一个长辈指点。
刘奶娘反而觉得畅快,二小姐行事就没个谱儿,笑道:“奴婢打听过了,老夫人气了一场,好在没什么事。”
陈湘如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去上房瞧瞧吧。”
*
陈湘娟离开后,赵婆子又好一番宽慰着老夫人。
“真没想到,湘娟这孩子心里的怨气如此深,因着那些琐事怨恨上我,连如儿也一并给怨恨上了…”老夫人心里有着无奈和失望。
她们可是至亲姐妹。湘如处处忍让,即便知晓湘娟与马庆的事,也是宽容和大度。换来的却是陈湘娟这样的对待。
院子里传来陈湘如的声音:“老夫人在偏厅吗?”
大丫头应道:“是。”
陈湘如领着刘奶娘进来,与老夫人行了礼,笑盈盈地在暖榻前坐下,“祖母,什么事呀,竟让你大动肝火,你可不敢生气,你要是病了,孙女会觉得自己的天塌了。祖母。二妹还小,要是她做错了什么。我代她向你赔礼道歉。”
老夫人看着面前的陈湘如,都是她的孙女呀。这个如此懂事,那一个怎就让她如此生气呢。
罢了,陈湘娟到底是个孩子,她又何必跟个孩子计较。
老夫人笑了一下,“如儿呀,湘娟越发没个规矩了,我说她一句,她就能顶撞两句,她是得好好学规矩了,就不必让她打理大厨房了,我瞧你的事也多,就让二姨娘和湘妮打理大厨房吧。”
“祖母做主就好。我只要祖母快乐健康、长命百岁。”陈湘如说着依在了老夫人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前世今生,她最渴望的便是亲情,渴望得到长辈疼惜与关爱,她说这话是真心的。
老夫人是个慈祥的长者,总是孜孜不倦的教她,若没有老夫人背后的支持,各处的管事也不会这样用心帮衬。
也是老夫人一句一句地写下了陈记的颜料秘方,亲自督促她背熟记牢,还告诉她如何配颜料的法子等等。
西院就这么大,主子又不多,很快所有人都知道陈湘娟因顶撞祖母,被禁足淑芳苑的事,碧柳苑的二姨娘母女也得了消息,领了湘妮就过来探望了。
陈湘妮乖巧地请了安。
陈湘如笑道:“三妹妹来得正好,快把祖母哄高兴了,回头我有赏。”
陈湘妮歪着可爱的小脑袋,“大姐姐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
陈湘妮想了一阵,“那我给祖母跳个舞可好?”
陈湘如觉得新鲜,“你什么时候学会跳舞了,快跳一个。”
陈湘妮提着裙子,挥着双臂,动作古怪,因她年纪小,倒显得活泼可爱,张牙舞爪牙,转着圈,半抬着腿。
陈湘如瞧了半晌,前世今生都没见过这样古怪的舞蹈,只看着一边的刘奶娘:“这是什么舞?”
刘奶娘摇头。
二姨娘微眯着双眼,开始猜起来:“一定是乡下的舞,是什么舞呢?《采荷舞》?不像。”
赵婆子也在暗自猜测,猜了好几个也都不像。
陈湘妮笑问:“祖母,你猜出来了吗?”
老夫人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请大神。”
陈湘妮瞪着眸子,“祖母,这就是大神舞啊?”
顿时,屋子里哄笑了起来。
赵婆子轻啐道:“三小姐,这哪是舞呀,倒把我们几个唬住了。”
陈湘妮就是个乡下姑娘,要不是有幸过继给二姨娘,一日三餐都吃不饱呢,哪里有机会学跳舞,但她在庙会上看过神婆们跳,就如这模样。
也难怪一屋子的人猜了半晌,硬是没个猜对的。
陈湘妮欢喜地拍着手:“祖母笑了,祖母笑了。”
陈湘如道:“三妹妹想要什么?”
陈湘妮一脸认真地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祖母天天都这么高兴就好了。”
老夫人倍感欣慰,陈湘娟只是不懂事罢了,可她跟前还有懂事乖巧的孙儿、孙女。
陈湘如直哄得老夫人心情好转。又陪着说了一阵话,这才离开。
老夫人把打理大厨房的事交给了二姨娘母女。
陈湘妮虽然还小。也开始跟着二姨娘学习打理大厨房了。
陈湘娟坐在淑芳苑里,想着今儿与老夫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何必要说出来呢,这一说出来,幸许就落个忤逆不孝的名声,整个陈家大院都知道她顶撞了老夫人被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