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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九老太爷的脸色有些难看。
陈湘如行礼道:“族长爷爷、九爷爷、六爷爷。若没有旁的事,我就带先回陈家大院了。这一万两银子的事儿怎么处理,你们瞧着办。我虽不知以前的规矩,但听我爹生前说过,每回陈家大院送供奉族祠的银钱来,族里是要给账簿瞧的,虽说是一万两原是两份,一份是补上年的花销,一份是预付下年的花销。
我们兄弟几人,失父失母,而今有祖母健在,弱女主家,日子也过得不易,既然今年的事交托好了,正月初一,再随长辈们一起祭祖。湘如与弟弟们就先回去了,族长爷爷、五爷爷、九爷爷保重。”
九老太爷说了声“如孙女、两位孙儿走好。”
看似轻缓,那眸子时的怒意却不容掩饰。
陈相富大声道:“将生叔,你家还欠我们五千两赎银呢,明儿记得送到我家来。”
五千两银子对于陈将生来说这就是一大半份家业,可对陈家大院来说却是毛毛雨。
陈将生咬了咬唇,嘀咕道:“这臭丫头今儿这么做是什么道理?”
陈湘如姐弟刚出族祠,六老太爷却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族长厉声道:“陈业荣,你说句实话,这些年你到底吃了多少银子,哼哼,陈家大院今年建了十户新屋,又送布料、又送米粮的,人家才花了一千零三两又二百余纹,可你往后光是给贫困几户族人备布料、粮肉就花了三千两,尤其是去年,如果我没记错,就这一笔你告诉我们可是花了四千两…”
当着陈家大院的人,六老太爷和九老太爷一直在忍着,这会子见他们一走,两个人都急了,这摆明就是族长贪吃了钱。
陈湘如上了马车,隐隐听到祠堂里传来的怒吼声、骂架声。
陈相富道:“大姐,为甚不与将生叔索还赎银?”
“你不是开口了么,我又何必再提。”她笑了一下,拉着陈相富的手道:“二弟当真是大了,晓得帮我说话了,我真高兴,尤其刚才你说这话的样子,越发像个男子汉呢。”又拉了陈相贵,姐弟三人上了马车。
第097章 群情激愤
刘奶娘道了声:“回城!”手臂一扬,上了后面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了陈家庄。
陈家庄祠堂里早已经炸开了锅,有些个喜欢闹事的后生也到了祠堂,看罢了陈家大院张帖的几家账簿清单,直斥族长吃了他们的钱,更听今年陈家大院的下人说,前年、去年陈将达曾提过要给族里贫寒几户修新屋的事,还另给了银子,而新屋却没有修建起来。
后生们也与族长争执起来,直斥族长克扣了银钱。
甚至有爱八卦的妇人就早前族长家的日子和现下的日子进行比对,很显然,怀疑族长吃了这钱置了自家的东西,于是乎,自陈湘如一离开,整个陈氏祠堂里闹嚷开来。
尤其是九老太爷,直接厉骂:“我们要另推族长!不要这样自私自利、中饱私囊之人,我们要查核历年账簿…”
马车上,陈相贵一脸凝思,“大姐今儿把账簿公布出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陈相富则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要依他的心思,这些不识好歹的族人,不管也罢,但族里却有几家是善良、有良心的,比如陈将宏一家。
陈将宏就没想过从他家得什么好处,就凭这点,陈相富就觉得难得。
他愤然道:“管他什么主意,我早就看不惯族长了,就将生叔干的那些事,差点就把我们陈记给毁了,可族长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揭过去。四老太太凭什么要我们家把人赎出来,还让我家出了赎银,这被害的是我们,出钱的居然还是我们,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陈湘如云淡风清。微微一笑,“二弟咽不下,我也咽不下。前一位族长为何被拉下去。就是因为行事不公,这一位族长也是如此。不过贪心没那位大,可将生叔这事,族长确实有失公允。我就是要他们明白,谁想做族长,还得我们陈家大院说了算,那一万两银子就摆在那儿,凭他们吵闹去,想与我们陈家大院为敌。我就要谁不得好过!”
陈相贵张着嘴儿,大姐生气了,她死死地拽着帕子,眸子里掠过一丝杀气。
“大姐,要是将生叔不把赎银还给我们怎么办?”
五十文的身价啊!
就是买个半大小子也得三两银子呢。
陈将生竟连外头的半大小厮的身价都不抵,五十文,倘若传出去,一定会是天大的笑话。
可现在,陈湘如还不想利用这件事。
如若陈将生送五千两银子上门,她就打算把那纸《赎身契》还回去。但以她对四老太太和陈将生二人的了解,这笔银子是绝不会还的,因为五千两对陈将生来说是一笔大数目。
不还。她就好好儿地留着。
陈相富狠声道:“他要不还,明儿我领着小厮上门追讨。”
陈湘如却没有说话。
陈相贵面露怯色,“二哥去讨,回头祖母知道了,少不得要生气。”
陈湘如却不想让旁人先告诉老夫人,她决定自己一回家就去上房回禀这事儿,无论她早前出于何目的,但她必须坦承禀给老夫人。
她一到陈家庄,先捅了一竿子。惹是陈家庄里乱成一团,但凡有些胆量的都开始置疑起族长来。甚至要族长交代前几年的账目,说不清楚就不许动今年陈家大院送来供奉银子。
*
上房里。陈湘如仔仔细细地把送银钱等物的事儿细细与老夫人禀了。
老夫人听罢,惊道:“你这孩子,将那账簿公布出去,不就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族长吃了供奉银子吗?”
陈湘如微微一笑,“我就是要他们知道,谁敢与陈家大院为敌,就得不了好。”
“那到底是族长!”
老夫人可不想惹事,再则族长手里还捏着陈将达的把柄呢,要不是当年有这把柄,陈家大院何至把他推上去做族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也是老夫人忍气吞声,要陈湘如把陈将生捞出来的原因。
“他不与我们交好,我就把他拉下来,换一个能真心对待我们的人当族长。”
陈湘如并不隐瞒自己的不满。
陈将生与大姨娘私会,大姨娘被罚,可陈将生就轻言说了几句,什么处罚也没有。
陈将生背里算计陈家大院,族长也是处处偏颇,若没有族长的暗示,四老太太怎会带人来陈家大院闹。
从这两件事上,陈湘如就瞧出了族长的私心。
“祖母,我们家交给族里打理的一百二十亩良田,又交给族里帮忙打理的店铺,全成了别人赚钱的工具。给他们的良田,没有免租给贫困族人,而是以每年四成利乃至六成利租给佃户,还有那店铺成了族里几个大户的赚钱铺子。”
陈相富兄弟俩听到这儿,方才知道自家在族里还有份产业,只是一早交给了族里帮忙打理。
陈相富眼珠子一转,道:“大姐是想借族里出乱子,趁机收回我们的产业?”
陈湘如笑赞道:“二弟真聪明,正是如此。族里还有好几户没田地种的,与其赁给外人,为甚不是收回来我们自己打理。”
族长这回惹上一个大麻烦,保住族长的位置就不错,到时候无论是谁要做族长,第一件事就是要赢得陈家大院的支持。
她就在家安心地坐着,到时候自有人上门求助。
陈相贵无耐地道:“都是一个老祖宗下来的,他们怎能这么干?”
陈相富道:“有些人,我们拿他们当族人,他们可未必如此,将生叔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处处想与我们为敌。”
老夫人瞧出来了,现在这姐弟三人是一条心,这虽是好事,可陈湘如这样行事。万一惹恼了族人,这麻烦就大了。
她原是个精明人,一早就猜到族长克扣银两。壮了自己腰包的事,只不说出来。陈将达也知道这事,还是不说,今儿被掀出来,还不定会惹出怎样的风波。
“我们陈家原是一片好心要帮衬族人,可最后却被那几户得了好处去。”陈相富咬着牙,心里恨恨的,“祖母,明儿我要去将生叔家讨赎银。他家日子好过,大姐请了将宏叔把他赎出来,可花了不少银子,这笔银子不该我们出。”
老夫人道:“他们愿还则罢,不愿还,你也莫要与人撕破脸面,到底是族人,传扬出去会被人说道。”
祖孙几人坐了一阵,在上房用了暮食,众人分才散去。
*
江宁城内。因近来挑选“布面美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听说陈氏族里也有几个姑娘参加了选秀赛,大部分人都是冲着那一笔丰厚的赏红来的。
除夕一早。陈相富带了小厮又护院、婆子就去了陈将生家,与四老太太吵着要讨赎银的事儿,直说她大家花了五千两银子才把陈将生给赎出来,这原是官府一早与四老太太开的价,四老太太自不疑有他,坚信不疑。
陈相富在陈将生家闹。
祠堂那边,六老太爷、九老太爷召集了族人,正缠着族长要给个说法,定要族长说清楚往年的账目花销情况。又有几户日子原就过得不大好的,今年没住上新屋。听说这新屋的钱陈将达以前给过两回,直吵嚷着要住新屋。还得住像下庄那样的好房子。
陈将生一大早就去了祠堂,一侧是瞧热闹,二来想帮衬族长一把,可族长父子几人哪里敌得过这么多的族人来闹,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陈相富坐在陈将生家的上房花厅上,在乡下庄子里,能住上陈将生家这样的三进院子可不多,陈将生又娶了几房妻妾,此刻都聚在花厅上。
陈相富道:“将生叔是怎么出来的,大家不用说都知道,我们陈家大院可是出了银子把人捞出来的,人是捞出来了,这赎银四叔婆是不是得还给我们,就五千两银子。”
四老太太挑着眉头,陈家大院的老夫人、陈湘如都怕她,她还能怕了这个小猴崽子,冷哼一声:“以为是来拜节的,原来二爷是来与我吵架的不成?”
“四叔婆,我可没心思与你吵架,我是来讨债的。”
“债,什么债?”
人放出来了,四老太太可不信这邪,五千两银子对陈家大院来说是小菜一碟,可对他家那可是半个家业,这意味好些田地、店铺得转买,她赁甚要还?
陈相富又重复了一遍。
四老太太听完,扯开嗓子喊了声“我的老太爷呀!”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哭嚎起来,“你不在了,连个小娃儿都可以欺负我这孤老太婆,将生是为了陈家大院的事被下的狱,你们把人捞出来原是正理,倒成了我们欠的,这可是陈家欠了我们,害了我家将生受了一场牢狱之灾…”
骂骂咧咧,又哭又闹地说了一通。
脚蹬着地上,只见地上的泥土乱滚,手里扬着帕儿,不见泪珠滚落一滴,却倒是嚎闹得满头大汗,一张脸直挣得通红,头发乱了,衣衫乱了,依旧是扯着嗓子在那儿哭嚎。
陈相富听得不大分明,但那大致的意思还是明白。与他耍横,他也是能耍的,“这么说,你们是不愿意还赎银喽!”
陈将生妻一听这话,厉声道:“要命一条,要银子没有。”
想往年,都是他家派了管家、下人去那几户佃户、穷鬼家索讨银子,可今年倒有人追上门来跟他家讨债。
陈相富昨晚就想好了怎么讨债,可临了跟前,被四老太太这么一撒泼,竟没了半分主意。
最后,陈将生妻也学着四老太太的模样,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死活没有还钱的意思。
第098章 全家撒泼
陈相富看了一阵,道:“欠账还债,原是天经地仪的事。”
“你家害了我家将生,把他捞出来原也是天经地仪的。”陈将生妻说得振振有词。
最后,几个侍妾姨娘见老太太和嫡妻撒泼,也集体跟着撒泼。几个孩子见如此,也顿时哭闹成了一团,孩子们倒是真的哭,有的是害怕,有的是见嫡子都在哭也跟着哭,而他们自然是要学着些的。
场面有些热闹,不在跟前的人,幸许不会以为是撒泼,根本就是陈将生家有人死了,才哭得这般喧哗。
或坐在地上蹬着双腿的,或擤鼻涕的、或一张脸涨得通红的,又或是膝上摸一把、嘴上摸一把地哭喊的。
陈相富从未遇着过这样的事,直气得一张脸通红。
还是他的奶娘反应过来,“二爷,还是先回吧,要是老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训你。”
“欠账的是他们…”
话虽是如此,可这欠钱的是大爷,这讨债的是孙子。
陈相富这回算是瞧明白了。
他在陈家大院就是个横的,可遇上这不讲理的泼妇,硬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况且还是一家子撒泼的。
“好!好!你家不怕是不是,有本事与官府吵嚷去,四叔婆,我可把话摞下了,你们且等着吃官司吧,哼!”吐了口恶气,“既不还钱,那我就着人告到官府去,与官府把赎银讨回来,便是讨回五百两,我也要你家吃官司!”
四老太太愣了一下:打官司!
衙门两边,官字两个口,再大家业要是闹进去了。怕这事儿就难缠了。
陈相富恶狠狠地丢下“打官司”的话,领了下人、婆子出了陈将生家。
一出来,就听到一片嘈杂声。这吵嚷声是从祠堂传来的,族里那几个得理不饶人的后生都聚到祠堂里了。又有六老太爷、九老太爷在一边闹腾,从昨儿陈家大院的人来送供奉银子到现在这庄里就没平静过,就是各家心里都越发不满。
有几家住着破屋子的,想着自家原也可以住好屋子,硬是被族长贪吃了银钱,心里头也不舒服,少不得过去瞧热闹,也跟着闹腾一阵。
陈相富懒得去管这些破事。他自然明白陈湘如这般做的用意,冷哼一声,上了马车,经过下庄的时候,倒听到了孩子们热闹、欢快的笑声。
打起车帘瞧了一眼,却见前方路口站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巴巴地往这边望过来。
陈相富心下讷闷,这又是干什么的,该不会是找来寻他麻烦的吧?
此念一闪。他心头一紧。
奶娘似瞧出他的紧张,“二爷,我们带了护院来的。不怕。”
陈相富被她看破心事,反不悦地道:“我还能怕几个乡下人不成,我们陈家素来只行善事,可没行过恶事。”
奶娘笑了。
有人朗声道:“车上可是陈家大院的人?”
站在最前头的是个粗壮汉子,陈相富认得他,听说是昨晚得东西最多的丁一,原是个鳏夫,从外地来的佃户,好似徽郡哪儿的人氏。具体是哪儿也不记得,只知道个大地方。
奶娘打起帘子。答道:“是我家二爷。”
“真是陈家大院的人呢。”有人附和着,众人齐齐跪下。深深磕了个响头。
丁一朗声道:“我们都是些穷苦佃户、外地人,幸得陈家大院的老夫人、小姐、少爷们帮扶,今年一家老小也能过个好年。二爷,昨晚我母亲和女儿连夜做了几样徽郡的糕点,特意孝敬老夫人的,还请二爷带回去。”
他们是穷人,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想了一宿,丁母一大早就起来做了几样糕点,是初春时采的花瓣做的花茶,用它做了些花儿糕。
陈相富从车上下来,看着这一张张淳朴的笑脸,有的羞涩、有的憨厚,但一张张全都是真诚的面容。
“二爷,这是我家的一点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我们是豫郡过来的佃户,这是豫郡的小吃,请二爷带回去给老夫人尝尝鲜。”
陈相富想着自己家里一早就备齐全了,就如陈湘如说的“对于我家来说的小东西,对于乡下的贫苦人家来说却是山珍海味般的稀罕物。”他笑了一下,“我们家什么都有。”
“二爷,收下吧,这是我们这些佃户的心意。虽说我家种的不是你家的田地,可老夫人是个大善人,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做了些老家的糕点,带回去让老夫人尝尝鲜。”
众人七嘴八舌地央求着,跪在地上。
陈相富扶起了丁一,“丁叔快起来,这样吧,我各样带两个回去,请我祖母尝尝,要是她喜欢,回头少不得多麻烦你们。”
若是拒了,可人家虽然穷,也是他们的心意。
陈相富便令奶娘各样取了两个,用包袱包好,他又谢了众人。
有人问道:“二爷,听说陈家大院要收织娘学徒,管吃管住,还每月给五十纹月例?”
陈相富微微颔首,“这事大小姐与老夫人商量过,这学织布也分好几种,学粗些,三两月就能学会,能织出寻常人穿的布料。学得精细些,就得好几年,能织出给宫里贵人穿的绸缎。若学得精细了,他日就得留在陈记织布房里做织娘,你们自个且拿个主意,若愿去,过了正月十六就把人送去拜师傅。”
他抱了抱拳,与众人道了别,上了马车离去。
大家原是一片真诚,可陈相富就只各家拿了两个糕点就离开了。
有人沉吟道:“陈家真是好人啊。”
“是啊,是个大善人。”
众人站在路口,痴痴地望着远方。
得了陈相富这话,早前拿不定主意的,此刻都有了主意,人家这是有意帮扶。
老金道:“我曾听人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想来老夫人和大小姐便是这意思。”
丁一笑了起来,“老金。没瞧出来呀,你原是读过书的。哈哈…”
这老金是徽郡过来的,唤作金大福,他的女人倒生得眉清目秀,夫妻俩带了一女两子,女儿是最长的,家里也是佃户,好在老金长得身强力壮,又肯吃苦。家里的日子倒比丁家过得好。
老金翻了个白眼,“就许你读过书,难不成我就不能读书么?”
丁一早前看老金,只当他是个地道的庄稼汉子,今儿听他说出文绉绉的话来,才知也曾读过书。
陈相富原被气得不轻,这会子因着这几个淳朴的乡下人,心情大好,看了眼包袱里的糕点,吞咽了一口。终没舍得吃,模样各式各样都有,有的蒸出兔儿状馒头。上面还用胡萝卜片做眼睛,长着一双长耳朵,煞是可爱;还有的是花瓣状的糕饼,描了红色的线条,式样漂亮…
奶娘道:“二爷想吃,先吃两个填肚子。”
“回家再说吧。”
陈相富歪头想着:族里人还不如这些外地来的佃户啊!佃户得了好处,还想着回敬一份心意,虽说是几个糕点,可人家一片心意。可是族人呢,年年得他家照应。就没见几个说好的,也有说好的。今年那十户搬进新屋的,那可是真心感谢他家。
最可恶的便是陈将生,大姐辛苦把人捞出来,贴了赎银不说,居然还不认账,反过来闹得他耳朵轰隆隆作响,直到现在都能听到四老太太那撒泼哭闹的声音。
怎就是这样的人呢?
若不是祖母开口,以他大姐的心思,是决不会搭手帮忙的。
陈相富回到陈家大院时,家里正准备要吃晌午。
因着陈将达新丧,午饭也备得简单,今儿是除夕,二姨娘领了陈湘妮也到了上房。
一家人聚在一处用了饭。
陈相富令奶娘把乡户人家送的糕点摆了出来,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外地的糕点,甚是好奇,各人拿了尝吃,老夫人则吃了几个松软的,直夸:“不错,做得很地道。年轻那会儿,你祖父还在,我随他去过徽郡,那里做的米面糕就是这味儿。”
陈湘娟吃惊地道:“是米面做的?”看着自个手里捏的小白兔,一摆上来,她一眼就瞧中了这个,陈湘妮也喜欢,可又不敢跟陈湘娟争,只得取了像花瓣一样的东西吃。
陈湘如不紧不慢地道:“各地皆有不一样的吃食,听祖母一说,想来做得地道。”她一面品着,一面却又有主意,“明儿就是大年初一了,接下来又有庙会、集会,其实他们做了这些吃食拿出去卖,许还能赚些银钱呢。”顿了一下,神色凝重地道:“我们家在城里还有处茶点铺子,可以让他们在逢场日做了送到铺子里代为售卖。”
陈湘娟冷声道:“哪有白帮他们卖的。”
老夫人不以为然,“都是些穷苦人家,怎好赚他们的钱。可让他们在我家茶点铺子前摆摊儿。”
老夫人想着各家店铺里的人手都不足,但陈湘如是一片善心,想到老太爷四十多岁没了,而陈将达正值壮年也没了,心里想着多行善事,就算是替孙儿们积福了。
老夫人又道:“前两回,就让掌柜的帮着售卖,若是好卖,就让他们自个儿卖吧。赚了钱,他们也能贴补家用。
回头遣个人去与这几家打声招呼,再与茶点铺的掌柜说好,徽郡的兔儿糕、花饼确实独特,我想着能卖出去,可不知好卖与否,先让他们少做些,一卖完就结账,不赚他们的钱。”
赵婆子想着这种庄户人家最是实衬,笑道:“老夫人,稍后我就亲自走一趟。”
老夫人应了。
第099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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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湘娟笑盈盈地问:“二弟一大早出门,不是说要去将生叔家索银子么,还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