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落水了,这次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不过是顺便收拾如意罢了,为她,还不值当我如此,你且安心便是,我惜命的紧。”空难都死不了,她怎么舍得死。
初夏见杨婉月面露哀戚,眼角微微湿润,偏过头擦去,“姑娘不过是六太太的外甥女,又不碍着她什么,她怎么就老是和姑娘过不去,居然在您院子里插人,这哪里是一个舅母会做的事情。”
“母亲在阁时与小舅母有怨,她又觉得我抢了八姐姐的风光,可不就是恨毒了我,就等着抓了我的小辫子,好把我打压下去。”这还不是小怨,据老人讲,当年林雅兰根本看不上六太太,对于她和六老爷的婚事,没少搅合。杨婉月轻叹一口气,“反正她喜欢不喜欢我,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何必为了她费心。”六房从来不是她的依靠。
等半夏提了一食篮点心过来,主仆三人便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打道去公主府。
杨婉月到马场的时候,正看见周颖表演空中换步。
林瑾衡合上嘴之后赞不绝口:“姐姐真漂亮!”飒爽英姿说的就是周颖。
周颖跃下马背,接过林瑾衡递过来的手帕擦汗道:“你若喜欢我便教你。”
“妹妹年纪还小,过些年再学。”林延意在林瑾衡答应之前接话,对着不满的林瑾衡道:“你骑术不精贸然学这个必定伤了自己,若是让母亲知晓,日后便是骑马都不成。”
周颖也道:“是我疏忽了,我当年也是九岁上才学的这个,妹妹先把底子打好日后什么动作都能手到擒来。”
知道耍帅无望,林瑾衡也不勉强,她也见到有人来了,招呼杨婉月,又是少不得一番见礼。
几人说话间也进了凉亭。
杨婉月亲手把还冒着热气的点心摆放在桌子上。
等桌上的点心拿出来之后,林瑾衡对杨婉月就只剩下叹服了,啊喂,为什么蛋挞这种东西也能够做出来。
还有那款企鹅式点心真Q,看得让人都不忍下嘴。
“早就听闻杨姑娘七窍玲珑,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见。”周颖毫不吝啬的夸奖。
“我不过动动嘴皮子,都是丫鬟们忙活。”杨婉月客气道。
“我便是动嘴皮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东西来。”林瑾衡这话真的不能再真,她之前就想吃蛋挞,说了半天厨子也没做出来,因为她除了知道是鸡蛋和面粉,大概需要一个烤箱之外,什么细节都不知道。厨子不是穿越来的,只能被林瑾衡弄得掉了一堆头发,哭丧着脸请罪。
林延愈远远瞧着有新鲜的美食,策马跑近,利落的从马上跃下来,快步往亭子走。
莫馨蕊似乎想起那天的教训,坐在凳子上不安的动了动,香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几步,有意无意的站在了林延愈和莫馨蕊身边。
周颖抬眼看了看香芹,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用点心。
林延意跟在身后,把亭子里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淡淡的看了看莫馨蕊主仆。
“啪”林瑾衡打开林延愈的手。
“哇,你干嘛,有这么多你难道想一块都不分给我。”林延愈握着手背,控诉的看着林瑾衡,好似她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亭中的姑娘都忍俊不禁。
林瑾衡脸一红,“你还没洗手,脏死了。”
芷言含笑带着几个丫鬟捧着洗具候在一边。
林延意失笑,搭着林延愈的肩,带他一起去净手,擦干后,才坐下,有意把林延愈安排在莫馨蕊最远的地方。看主仆两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林延意眼神一闪,转瞬又恢复如常。
林延意和林延愈到底不耐烦和小姑娘聊天,用了几块点心,兄弟两便继续赛马。凉亭里就留了四个小姑娘说话。
林瑾衡后知后觉发现,这些都是她的表姐,心道我家的表姐数不清,不说林家这边,光公主表姐就有十几个。
先帝子嗣单薄,长大成人的皇子三个,公主四个。当今不止在子嗣上甩了先帝几条街。活着的皇子十九个,公主十七个。林瑾衡差不多都见过了,不过都不熟。
杨婉月对周颖福身,“谢过周姑娘派人下水救我,婉月感激不尽。”
周颖扶起杨婉月,“不过是举手之劳,杨姑娘太见外了。”
“对周姑娘而言是举手之劳,对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
“杨姑娘言重了。”周颖客气道。
林瑾衡噗嗤笑出声,“你们这样来回可是没完了,颖表姐的确救了杨表姐,杨表姐也道过谢了,这事不就完了,何必这样推来推去。”
周颖哑然失笑,也道,“我既已收到杨姑娘的感谢,杨姑娘也无需客气了。”
杨婉月也是失笑,两个小姑娘相视一笑。
安静坐在一边吃点心的莫馨蕊突然出声道,“明儿便是你家大姐姐添妆的日子了,衡妹妹准备了什么。”
拿勺子舀着蛋挞的林瑾衡猛然发现,期间,莫馨蕊一言未发,心下赫然,居然冷落了客人,忙道,“母亲替我准备了一套头面。”
“林大姑娘许的是忠义候世子?”周颖想了想之后问道。
林这下轮到林瑾衡想了,“是吧!”语气不是很确定。
周颖指着林瑾衡笑,“什么叫是吧,你居然不知道。”
“总是听说,大姐姐嫁回外祖家,外祖家,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林瑾衡叫屈,府上姻亲爵位她还有些糊涂,很多名字都相似的很。
周颖很善良的没有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嫁到外祖家也不错。”周颖这是时下的主流思想。
林瑾衡纠结,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干脆舀了一大勺,没空说话了。
周颖嗔怪:“你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林瑾衡脸红,被当成贪吃的小孩了。
“赵世子丰神俊秀与林大姑娘实在是天作之合。”莫馨蕊夸赞了一句。
杨婉月也选择和林瑾衡一样,吃东西,让现代人开口赞同,表兄表妹,天作之合,实在是有心理障碍。
说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林瑾衡和周颖也缓过精力。周颖道:“衡妹妹,我们再去跑一圈?”
林瑾衡从善如流,起身问另外两位表姐:“表姐们可要一道跑马?”
果然,两人都拒绝了。
京中闺秀分为两种,宗室勋贵的女孩儿骑马射箭,打马游街的都有。的女孩,贞静贤淑,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不是很乐意娶宗室勋贵的贵女,这些姑娘大多数个性张扬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有不合和夫君打起来的都有,往往闹得家宅不宁,偏偏人家娘家后台硬,敢怒不敢言,那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宗室勋贵挺喜欢的淑女,看媳妇和看女儿看姐妹的要求总归是不一样,温柔雅致的女子做妻子有利于家宅平安。
便是几代帝王也都是好女子温柔如水这一款式。
于是的女子市场前景更好,风气渐渐偏向女子贞静为美,但是依旧有一些人家我行我素,因为他们家的女儿不愁嫁。
代表人物公主郡主!
昌华长公主生母是个温柔的江南美人,昌华长公主性子肖母,莫馨蕊在她的潜移默化之下也是安静柔美的性子。
杨婉月一开始也很向往打马游街的快意,但是老太太出自,更看重女子的才学,不喜女孩儿动刀动枪有辱斯文。于是杨婉月也是个文弱美人。
林瑾衡由衷庆幸历史在宋朝之后转了个弯,理学虽然存在但是并没有成为社会主流思想。
明朝没了,将理学发扬光大的朱熹也淹没于历史的洪流之中。社会不会要求存天理灭人欲,对女子的贞洁没有严苛到杀人不见血的地步,寡妇能再嫁,女子和离之后也能再嫁。
但是历史的发展总是有相似的地方,没了朱熹自然会有绿熹存在。本朝律法虽然不强制要求女子守节,但是对贞洁烈妇有表彰,贞节牌坊这种东西也存在。
一些南方的道学家认为北方女子尚武实在有损贤淑之美,他们认为女子应当以弱为美,讲究的是静若处子,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对现下女子的礼教也是时有评击,议论最多的便是女子居然可以骑马游春、抛头露面,这实在有违妇道,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心全意相夫教子才是正道。
林瑾衡有时候便在想这些人先是想禁锢女子的人身自由,成功之后怕是要提出女子无才便是德,禁锢女子的思想自由。让女子只能够围着男子打转,彻彻底底把女子踩在脚下。
虽然无奈,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观点在被慢慢接受,礼教已经渐渐严苛起来。
北方已经比南方好了许多,她在福建的时候就见识过南方的闺阁女子,多数都是风一吹就要倒的那种,而且只有做客和上香或者盛大节日才能出门。
便是京城,据重华长公主说二十多年前还能见到无论宗室勋贵还是清贵门第的女子一起纵马京师,如今只剩下宗室女子了。勋贵人家的女儿也只在家中或者郊外骑马,清贵人家的女儿更不用说了。
若是她晚穿越个几十年说不得一辈子都没有骑马的机会了。
礼教吃人!
“与才女说话,我都不晓得说什么?”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周颖道。杨婉月昨日的诗赛中一鸣惊人,众人才知原来林家不止一个才华横溢的杨表姑娘,还有一个钟灵敏秀的杨表姑娘。莫馨蕊不及两人,但是也展露了文学上的天赋。
林瑾衡也是身有同感,笑道:“你与我说话便是。”
“那你说啊!”
“说了。”
“说了?”
“可不是说了!”
周颖才反应过来,在马上挥着鞭子要教训她,林瑾衡才不相信她会来真的,一点儿都害怕,挑衅的看着周颖。
周颖无奈的收了鞭子:“还是你家好,哥哥好几个可以一起玩耍。”林延意和林延愈正驱马过来,两人跑了有些时候,额头上汗滋滋的。
“平日他们都要上学,今天正好是休息才在家里,往日也是我一个人。”
“我哥哥便是休息也是往外跑,如今父王不在家,母妃又管不住他,他可是乐坏了。”恪郡王带着林延恩和林延息当钦差去了。
“哥哥来信说,这几日便要回来。”林瑾衡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道。
周颖幸灾乐祸:“母妃已经替哥哥备好上好的金疮药了。”
“啊!?”
“哈,哥哥与人打赌把父亲最心爱的字帖输了出去。”周腾得知恪郡王不日即将返京之后便是坐立不安,这几日一直在讨好恪郡王妃,就希望到时候恪郡王妃救命,可惜恪郡王妃只给他准备了一瓶金疮药言明肯定第一时间给他上药。
周腾欲哭无泪,后悔莫及。
林瑾衡也是忍不住笑。

添妆不过添个喜庆,弄个好彩头,真正的嫁妆早就准备了,就放在大姑娘的院子里。
整整一百二十八台,在京里也说得上是一等一的嫁妆,看见的人都少不得道一句,林大姑娘当真得宠,赵世子好福气。
林家的众位姑娘和一众亲戚家的姑娘都是聚在大姑娘房里说话吃茶。
“祖母可真疼大姐姐,给大姐姐准备了这般丰盛的嫁妆。”说话的是三房的三姑娘林瑾芳,她今年十六,至今尚没着落。这个年纪,大姑娘早就和和忠义候世子定亲了,若不是家里舍不得早就出嫁,或许儿女都有了,这便是有个好父母的差距。
“大姐姐是府里的嫡长孙女,嫁妆本该就如此。”三房二姑娘林瑾娟特意在嫡长两字上加重音。
嫡庶有别,府里对嫡出嫡出,庶出嫡出,嫡出庶出,庶出庶出的嫁妆都有规定,嫌不够,那就自己添,就是添庶出也别想压过嫡出。
大姑娘本就是规格最高的一种。加上忠义候府下的聘礼多,嫁妆自然也要水涨船高。
老太太又视她眼珠子一般,二太太自己就是嫁妆丰厚,给大姑娘收拾出这样一份嫁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三姑娘瞥一眼二姑娘:“不是所有嫡长女都有如此丰厚的嫁妆,梁国公府的嫡长女嫁妆不是不如次女,还是长辈的宠爱最重要。”
“那也是嫡次女而不是庶次女,”二姑娘一字一顿道:“若是梁国公抬举的是庶次女,御史老爷早就一个嫡庶不分弹劾梁国公了。”当今与太后在先皇时期很是受过宠妾灭妻,嫡庶不分之苦。当今登基之后下了狠力气整顿因被先皇影响而弄得乌烟瘴气的风气,加大了对宠妾灭妻嫡庶不分的刑罚,轻则丢官夺爵重则流放丢命。便是择官取仕的时候都要查一查嫡出庶出,朝上就没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是庶出。
三姑娘怒火中烧,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只好忍着,手指握得发白。心道,祖父说了父亲年底就要归来,看你们母子三人还怎么猖狂。
林家年纪大一点的姑娘都暗道看来随着三叔(三伯)的回来,三房的妻妾之争,嫡庶之争又要重演。不过有老太太压着也出不了大褶儿,全当看戏了,这几年家里也怪冷清的。
二姑娘和三姑娘之间的唇舌官司不管听懂没听懂的都是隔岸观火。
林瑾衡暗道同父异母果然是坑爹的事情,嫡出的认为我娘明媒正娶岂是你这种奴婢之女可以比肩。庶出的认为同一个爹,凭什么你比我尊贵。

二姑娘虽然之前口舌拿着嫡长压了三姑娘一筹,但是回到自己院里便忍不住唉声叹气。
她虽是三房嫡长女,但是父亲是个糊涂的,若不是老太太压着怕要做出宠妾灭妻的混账事来。但是哪怕有老太太压着也不过是不灭妻,照样宠妾。
从二房回来三太太的在女儿身边的婆子处得知事情经过,也不回自个儿院子,直接去了女儿的缀锦苑。
国公府对女儿娇养,无论嫡庶都有自己的小院子,当然地段、规格、摆设的差异自然因身份有差别。
哪怕三老爷再宠爱周姨娘,这种老太太做主的事情上也插不上嘴,所以在她意有所指的话下,三姑娘只能委委屈屈的住在离三房最远的汀兰坞。靠着水,风景虽好,但是夏天的蚊虫,冬天的寒气也够一个姑娘家受的。
三老爷和周姨娘再心疼又如何,这是老太太下的命,她可是为三姑娘说了好久的情都没用,这不是亲孙女到底没法子啊!
“娟儿,林瑾芳不过是想着你父亲不日便将归来,自觉有了倚仗,难为她这么大了还不知晓这内院是女人做主。你父亲再宠她又如何,是可以给她亲自相夫婿准备嫁妆不成,到时候还不是要母亲出面。”三太太安慰爱女:“漫过天你父亲不过只能给他添补一点体己,你父亲能有多少,日后母亲定当给你收拾一份体体面面的嫁妆来。”
二姑娘跺了跺脚,嗔道:“母亲!”
三太太爱怜的摸摸女儿光洁的脸颊:“女大当婚,说来我的娟儿也十七了,原本去年便该出嫁,只是钱家祖父过世才耽搁了。”
被提及自己的婚事,二姑娘羞红了脸,低声道:“女儿不嫁,女儿陪着母亲。”
“傻孩子,尽说胡话。等你父亲回来钱家也该来下聘了。”当初订好了婚事只来得及换庚帖,钱家便出了事。
二姑娘娇羞的垂着头不说话,连耳朵都红了。
三太太看得又是欢喜又是怅然,也不再说这个,道:“这人得知足,林瑾芳是眼大心空的性子,她一个庶出庶出的身份竟然妄想你大姐姐的嫁妆,那是做春秋大梦。老太太不耐烦周姨娘,连她的婚事都懒得费心思,将来她出嫁必定是随便一副嫁妆打发。你现在由着她做梦去,到时候梦醒了有她哭的地方。娘亲宁愿得罪你父亲也哄着老太太还不是指望你和小四将来有个好前程。”
二姑娘纳纳的喊了一声娘,三老爷和老太太不睦凡是有心的都知道,但是三太太却对老太太尊敬有加,为此和三老爷闹得并不愉快。加上周姨娘煽风点火,三太太和三老爷形同陌路,原来如此。
三太太幽幽道:“你父亲是个不成器,讨好了他又如何,是能给你选门好亲事还是能给你四弟安排个好前程。这都得靠你祖母,我得罪你父亲,他能耐我何,我照样是尊贵的林三太太。我若是讨好你父亲,少不得得看着你父亲的脸面对周姨娘忍气吞声,把那两个庶出的捧得高高的。现在多好,看不惯便一顿家法下去,你父亲还敢杀了我不成。”
“可是,可是日后,我们分出去过。”二姑娘担忧:“没了老太太压着,父亲。”
三太太胸有成竹:“你祖父母身子好着呢,再过个十年不成问题,那时候你哥哥已经长大成人在朝为官,你父亲少不得得掂量一下,若是他敢过分,我便到大理寺参他一个宠妾灭妻。再说,林氏宗族也不会让他做出败坏家风的事情来。”虽是笑着,眼神却是凌厉。
幽幽道:“日后你丈夫若是尊你敬你,你便好好尊他敬他,若是个心硬,你也别委屈自己傻傻的对他掏心挖肺,看清形势选对自己最有利的,知道吗?以夫为纲那也要看值不值得。”
二姑娘缓缓的点点头:“女儿知道了。”
三太太看着女儿道:“钱家是个人口简单的,你又嫁的是嫡子,这日子只有比母亲过得好。”庶子媳妇,尤其是一个和嫡母诸兄弟不和的庶子的媳妇真心难为,还是在卫国公府这样簪缨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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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临

重华长公主坐在上首,心不在焉的看着女儿打棋谱,过一会儿便看看门外是否有动静,再过一会儿看看西洋钟,觉得这针走的委实慢。
林瑾衡噗嗤笑了出声:“娘,若是哥哥们到了,孙嬷嬷自会使人来通报,你便是望穿了门帘也不顶用。”
重华捏一把女儿白嫩嫩的脸颊:“是谁昨儿个在我耳边念哥哥念个不停。”
林瑾衡扭着身子躲笑嘻嘻道:“所以我今儿不念了呀!”
“你个小没良心的,哥哥们念一天就够了!”
“哪有,”林瑾衡抗议,严肃着一张包子脸:“我这是近乡情怯,比您这程度可深多了。”
“贫嘴!”重华笑骂。
珍珠进了屋,欢喜道:“世子爷、六少爷到府外了。”这个时候应该快到正院了。林延恩早早的就被封为卫国公世子。
重华长公主喜形于色,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便要出门迎接,林瑾衡瞧她娘真是想儿子想的狠了。现代,爹娘跑到学校跑到车站接子女的比比皆是。古代出去接子女的寥寥无几。
林瑾衡把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笥,起身跟上。
重华长公主走了没几步路,就瞧见不远处快步走来的两个少年,一时之间竟是愣在原地。
两个剑眉星目,长身修立的少年大步走近,也是神色激动,不给两人请安的机会,重华长公主一手拉着一个仔细看,恨不得再生出一对眼睛来,一箩筐的话却是哽咽的说不出来。
原本笑眯眯的林瑾衡在一边也是红了眼眶,血脉亲情与生俱来,哪怕七年来相处不过半年。
两人正是随着恪郡王出巡的三少爷林延恩、六少爷林延思,今天刚到京城,进宫面圣之后被皇帝打发了去见太后,太后惦记着在家望穿秋水的女儿草草问了两句就让人回府。
“母亲”
“母亲”
两声母亲让历来刚强的重华长公主潸然泪下,颤声道:“乖!”
孙嬷嬷拭干泪上前道:“外面风大,公主和几位小主子不如进屋,公主便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今儿是阴天还起了风,重华长公主和林瑾衡都是急着赶出来,身上都没有罩外衣。
林延恩和林延思也扶着重华长公主往屋里走,林延恩伸出另一只手又牵了林瑾衡,感觉触手微凉:“妹妹身子弱,那些下人是怎么照顾的,就由着妹妹这样出门。”
拿着披风追出来的芷言在林延恩的目光下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战,腿一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着不敢说话。
“我体温本来就比常人低,又急着跑出来看哥哥,他们追不上我,我跑得可快了。”林瑾衡内心吐槽自己的卖萌。
“那待会儿六哥和你赛跑,看看谁厉害?”笑得不正经的少年探过身子道。
林瑾衡怔怔的看着她二哥,纳尼,赛跑?是我听见的方式不对吗?
林延思忍不住便伸出禄山之爪捏了一把傻掉的妹妹软软的脸蛋,手感和当年一样啊!
林瑾衡当年一些并不美好的记忆回笼,想躲却哪是自幼练武的林延思的对手,被捏了个正着,这家伙还嫌不过瘾,松开扶着重华长公主的手,双手上阵。
“蓝~”口齿不清的林瑾衡。
“呦,换牙了,吃饭掉米粒了吧!喝汤都漏出来了这可怎么办?”林延思一脸担忧。
林瑾衡血一下子往脸上涌,下意识的抿紧嘴,伪萝莉有一颗玻璃心。
重华长公主轻拍二儿子的背,这臭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见了面就喜欢逗妹妹。
林延恩不重不轻的在林延思手上拍了一下,不知道使了什么巧劲,林延思触电般松了手:“进屋。”
走过跪着的芷言,林瑾衡用力拉了拉林延恩。
林延恩低头看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见芷言,失笑,倒是个心善的:“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们这些伺候的就更得机灵一些。”
芷言听林延恩话里有缓和的意思,忙诺诺应是,她是自小就在公主府里伺候,很是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性。
“这一路上可是受苦了!”重华长公主一坐下就看着两儿子的脸心疼,怎么看都是被虐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