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荣王府的名声一塌糊涂,反观谢婉妤有情有义宽宏大度贤良淑德…名声好上了天,她一个人抬高了荣王府的地位。
可倘若自己能挽回荣王府的名声,她能给扶持沈克己力争上游,谢婉妤地位还可能这么超然吗?
绝不可能!
阮慕晴躲在帐子内,双眼放光地盯着手里的这本书,她把自己脑子里有关现代的重要东西都用简体字记录了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里面最多的就是一些名言绝句,还有一些歌词。感谢爹妈小时候逼她背唐诗宋词,她记住了不少千古绝句。遗憾的是通篇能默下来的诗词并不多,但好歹有几篇,其中就有《沁园春.雪》。
她打算把这首词给沈克己用,洗白他的名声,有才华的人可以被宽容。民国才子有几个在男女问题上不渣的,不照样备受推崇名垂青史。
时至今日,阮慕晴自己也承认沈克己对不起谢婉妤更多。可说到底,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一个才是第三者,沈克己不爱谢婉妤,她何必挟着恩情不放手,误人误己。
阮慕晴用毛笔把这首词抄下来,越看越满意欢喜。凭着这首词,沈克己一定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毕竟他犯的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只是在私生活上有些小瑕疵而已。
沈克己来的时候,阮慕晴便拉着他到书房,很有些骄傲的指了指书桌。
沈克己定睛一看,双眼越睁越大,流光溢彩,忽然拧了拧眉头:“秦皇汉武是何人?唐宗宋祖,指的又是唐宋哪一位帝王?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我从未听说过。”
阮慕晴眼皮子跳了跳,打了个哈哈:“我胡诌的,就是为了顺口,这个成吉思汗,好像是哪个话本里看来的,我对历史不大了解,你换几个合适的文韬武略功勋卓著的帝王。”
对于她时不时冒出几句令人惊艳词句已经习惯的沈克己并未多想,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祖师爷赏饭吃,譬如慕晴。一些人抓破头都做不出一首好的诗词,可她灵光一闪就能得到拍手叫绝的妙句。
沈克己叹笑:“那我就献丑了,这首词大气磅礴,男子都未必做得出来,你一弱女子有此气度胸襟,实在令我自叹弗如。”
阮慕晴只笑,又问:“你说这首词若是进献给陛下,陛下可会欢喜?”
沈克己笑:“你如此称赞陛下,陛下岂会不欢喜。”当今皇帝颇有些好大喜功,爱听阿谀奉承。
“那你进献给陛下。”
沈克己顿了下,听出她话不对劲,惊疑不定:“你?”
阮慕晴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口:“复礼,我的就是你的,你好我才能好,我不想你郁郁寡欢,我喜欢你自信从容的模样。”
沈克己心神一震,眼神剧烈挣扎,慢慢地拥住了她。
这半年,京城人民表示,荣王府的八卦大大丰富他们无聊的生活。临近年底荣王府又出了一桩震惊所有人眼球的大事,不过这次是好事了,还怪让人遗憾的。
沈克己以一首《沁园春·雪》哄得皇帝龙颜大悦,之后又以一首平淡朴实耐人寻味的《梅》艳惊四座。着实叫人刮目相看。
与此同时,阮慕晴以一首赞美刘后美貌的《清平调》,被刘后召进宫,她用一些现代的美容保养方法哄得刘后心花怒放。
有了帝后的称赞,二人名声显而易见的好了许多。这有才华的人,总归是令人敬佩的。
尝到甜头的二人作品越来越多,却甚少完整的,都是一两句偶得之的妙句,倒也足够用了。
荣王和荣王妃心情也越来越好,荣王妃难得给了阮慕晴一个好脸色。
阿渔冷眼看着志得意满的这一家人,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这群人的下限。
笑,现在笑得多开心,日后哭得就有多惨。
阿渔点了点膝盖上的三本书,上面是她默写的上一个时空的经典诗词,沈克己和阮慕晴只会说一两句的那些诗词也在这上头,怪巧的啊。她这本可是署了作者名的,稍后她会把这三本书送给三位大儒,只说是从偶然寻到的一本古籍上抄录下来的诗词,有些诗词有字眼缺漏,遂请他们推敲补充,正式推广前还请代为保密。
她等着撞车那天,两口子如何解释这个巧合。文人的羽毛最脆弱,一旦沾上污点,永远都洗不白了。
在他们翻车之前,她得先跳了车,免得惹上一身骚,想想还有点舍不得来着!


完璧世子妃9

“姨娘如今也是在贵人面前挂了号的人, 这规矩更不得懈怠, 免得丢了王府的脸面。”说着, 谢嬷嬷双手按着阮慕晴的肩膀用力往后一掰,慢条斯理地说道:“无论走坐,这背万万不能塌了, 不然整个精气神荡然无存…姨娘且记得,收腹直腰,肩平不缩。”
阮慕晴咬着牙照着做了, 老虔婆等着,早晚有一天收拾了她。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谢嬷嬷二人一走,阮慕晴就乱无形象地躺了下去,累死她了。
愤愤捶着毯子, 还不够, 无论是她还是沈克己现在的名望还不够。所以这两个老虔婆还是敢肆无忌惮地借教规矩之名折磨她,便是她明里暗里和沈克己提了,沈克己也没说让这两个老虔婆离开, 而是说什么学些规矩与她也是好事。
说到底还不是怕谢婉妤怕谢氏,一窝子窝囊废,堂堂王府就这点胆量, 她怎么就眼瞎看上了沈克己这个怂货。
阮慕晴再一次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后悔完了,在沈克己来的时候, 仍然摆出了一张笑脸。
不然怎么办?又哭又闹,把男人作走,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
笑颜如花的阮慕晴蝴蝶似地扑过去,沈克己接住她,笑着嗔了一句。
阮慕晴娇娇一笑,心知肚明他就吃这一套,她仰着脸儿笑颜如花,戳戳他的脸:“心情这么好,遇上什么好事了?”
沈克己温情脉脉地看着她:“遇到了长白兄他们,他们邀我参加下个月的诗会。”自打端午他的隐疾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开,他就成了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能躲着人走。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再抬头做人,幸好,他遇上了她。
“这可是个好机会,”阮慕晴眼珠子一转:“你可要好好准备,我也会加油的。”
沈克己神色微不可见的滞了滞,将别人的作品窃为己有实在有辱斯文,可他迫切需要一个翻身的机会,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第三次就变得越来越容易,然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复礼,你别多想,”阮慕晴蹭了蹭他的胸口:“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沈克己抚了抚她的长发:“晴儿,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认识了你。”
阮慕晴甜蜜一笑,正要诉衷肠,忽尔喉管里涌出一阵恶心。
沈克己大惊失色,急道:“你怎么了?”
干呕了两下的阮慕晴心里一动,摸了摸平坦的腹部,一张脸瞬间亮了起来。她的月经晚了好几天,打她入门,她就没有再避孕,还一天三顿吃着补品,她还特意在排卵期把沈克己留在房里,怀孕再正常不过。
拉了拉急着要找府医的沈克己,脸红红的阮慕晴小声道:“我小日子迟了两天。”
“你哪里不舒服,为何不早…你。”慢了半拍意识到一个可能的沈克己愣住了,他傻傻地望着满面娇喜的阮慕晴。
阮慕晴放在腹部的手按了按,这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她很期待谢婉妤知道后的表情。
“你怀孕了?”沈克己双目因为不敢置信而大睁,眼底举起明亮的光彩。
阮慕晴低了低头,羞答答的:“好像是的,要不找府医看看。”
“肯定是的,肯定有了。”沈克己兴奋地满脸通红,他终于有后了。
“晴儿,晴儿…”沈克己抱着阮慕晴,想收紧又怕伤到她,放开又舍不得,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说话都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起来。
见他这傻爸爸样,阮慕晴喜笑颜开。
不一会儿,曾府医来了。
搭着脉搏,久久不语,眉头逐渐收紧。
沈克己的心也跟着收紧:“曾府医,可是胎相有问题?”
曾府医斟酌了又斟酌,小心翼翼地说道:“世子恕罪,老夫并没有摸到滑脉。”
晴天霹雳。
沈克己惊得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我月事没来,这两天都不打舒服,刚刚还犯恶心干呕,是不是时间太短你摸不准。”阮慕晴声音发急,她怎么可能没怀孕,中医到底没有西医靠谱。
被这么怀疑医术,曾府医心里不悦,可谁让这位是世子宠妾,他能怎么办,还能撂手走不成。
“也有这种可能,为求稳妥,半个月后,再请一次脉为好。”曾府医也不想把话说死,的确有时间太短自己没摸到脉象的这个可能,但是也有另一种可能——假性怀孕,一些妇人过于想要孩子,有时候就会出现怀孕的症状。
沈克己就像是被迫坐了一趟过山车,忽高忽低,心脏也跟着忽上忽下,良久无法平稳,他吩咐曾府医暂且不要声张。
曾府医应诺。
打发走曾府医,沈克己的好心情也打了个半折,盯着阮慕晴平坦的腹部陷入纠结之中,到底有没有怀孕?恨不得马上就到了半个月后。
相较于沈克己的半信半疑,阮慕晴胸有成竹,还安慰沈克己。
被她的自信感染,沈克己心情逐渐好转。
转眼就到了初七,这一天,荣王府设宴待客。低调了大半年的荣王府,在沈克己才名远扬之后,终于能够稍微抬起头来,虽然不比当年,但是也比被满京城口诛笔伐时好太多了。
荣王和荣王妃商量了下,一直缩在王府里不见人也不是个事,先和关系好的几家恢复来往,慢慢地看情况。
只要沈克己越来越争气,他们荣王府就能重新回到社交圈,甚至有可能更上一层楼,端看沈克己的才华了。
荣王妃就像是被注入了春水,整个人活了过来,欢欣鼓舞地准备宴会。她还想拉着阿渔一起忙活,以示亲近。虽然儿子东山再起了,但是荣王妃也没怠慢了阿渔。甚至因为阮慕晴也跟着出了风头,荣王妃对阿渔更加关心,以免她吃心。
私心里,荣王妃是不喜欢阮慕晴出风头的,这不是提醒人想起那天捉奸的事,她被那么多外男看了身子,难道是什么体面事不成,换作旁人低调都来不及,她倒好。荣王妃暗恨这女人没有自知之明,却碍着她入了刘后的眼,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渔才懒得替他们劳心劳神,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婉拒了。
宴会当天,荣王妃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阿渔这个女主人之一却找了个清净地躲了起来。
白茫茫的雪色里,女子抱着一只猫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形单影只,好不可怜。
这就是阮慕晴看到的画面。王府设宴,没她这个妾室出场的份,然她怎么会放弃这个扬名的大好机会。她精心准备了陆游的《卜算子·咏梅》,这首诗用在她身上也应景。那一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堪称绝唱。
那些被小蝶引过来的客人听完这首诗之后,会如何想她,又会如何想谢婉妤。
她拭目以待。
吟完诗功成身退的阮慕晴就看见了阿渔,阿渔也看见了阮慕晴。
二人隔着结了冰的池塘遥遥相对,忽然之间,在阮慕晴眼里,对面那张脸那种高高在上看得人牙痒的气质和另一个女人重合。
这一次她赢了。
出身高贵又如何,明媒正娶又如何,还不是输给了她,连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这辈子,他是她的,从心到身体完完全全只属于她。
他们会才名远扬,名动天下,越来越多的人都会觉得他们才是天生一对。他们还会生儿育女,子孙满堂。
而她谢婉妤,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阮慕晴嘴角上扬,绽开一抹灿烂笑容。
阮慕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侧耳对小蝶说:“你想办法引几个女眷过来。”
小蝶不明所以。
阮慕晴眯眼一笑:“让你去就去,动作快点。”
小蝶不敢分辨,低着头就走了。
“世子妃。”阮慕晴走了过去,屈膝一福。
阿渔瞥她一眼,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彷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意气风发的阮慕晴最厌恶被人忽视她,当下一股恶气往上撞。上辈子那个女人也是这样,仗着家世好,眼睛长在头顶上,哪怕发现她在追那个人之后,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一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然后就走了,走了!比起被这样无视,她宁愿她骂她一顿。
阮慕晴咬紧了牙龈,她才不信谢婉妤不恨她,她就是在强撑,指不定这会儿心里在想着怎么生吃了她。
望了望一动不动的鱼漂,阮慕晴笑着道:“外头这么多客人,世子妃怎么待在这儿不去待客?”
阿渔冷冷看她一眼:“我需要向你解释吗?你是世子妃还是我是世子妃?”
“婢妾无意冒犯世子妃,世子妃恕罪,”阮慕晴吓得跪在了雪地上:“婢妾刚刚让小蝶去取一只九珠翠步摇,是婢妾上次进宫,皇后娘娘所赐,那步摇华贵无双,婢妾以为只有世子妃才配得上。婢妾一直想亲自送给世子妃,只一直都未有合适的机会,适才便想寻个话题开口,哪想嘴笨舌拙冲撞了世子妃,还请世子妃见谅。”
阿渔啧了一声,都显摆到她这来了,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恭喜阮姨娘啊,投了皇后娘娘的缘。”
毕竟都是偷情通奸的一路货,能不惺惺相惜吗?
刘后本是老皇帝的外甥媳妇,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勾搭上的,十年前被刘后前夫也就是皇帝外甥崔大郎堵在了床上,老皇帝还被崔大郎打了一顿,打到一半才发现,打的是皇帝舅舅。
全京城哗然!之后发展更是突破了所有人的想象力。
刘后进了庵堂,半年后入宫为嫔,崔大郎羞愤自绝,崔大郎之母定仪长公主被活活气死。
可一点都没妨碍刘后的青云路,三年内从嫔做到了贵妃。紧接着,皇后莫名其妙地死了,刘后一步登顶。
阮慕晴抬眸看一眼阿渔,觉得看出了几分羡慕和忌惮,她矜持地抿了抿嘴角:“托世子的福罢了。”
声音略有些不稳,冷的,隔着厚厚的衣裳,雪花的阴冷一点一点渗进来,但是阮慕晴没有起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就是要让人看见自己被罚跪在雪地这一幕。
谢婉妤名声太好,她和沈克己想翻身,最快的办法就是弄臭了谢婉妤的名声,想毁了一个女人的名声,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阿渔一勾嘴角:“你是在向我炫耀吗?”
阮慕晴急忙道:“世子妃误会了。”
“你是不是很得意,得意自己彻底拢住了沈克己,”阿渔挑起阮慕晴的下巴:“小姑娘,你以为得到了男人就得到了一切?你觉得自己是他的心肝宝贝,可他敢为了你和我作对吗?比方说。”
阿渔目光下移落到她肚子上,语气轻飘飘:“如果我想抱养你的孩子,你觉得他会反对,他反对得了吗?甚至是,去母留子。”
阮慕晴瞬间煞白了脸,彷佛一个雷在她头顶劈开,本能地抱住肚子起身后退:“你休想!”这是她的孩子,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还得冒着丧命的风险生下来,到头来却便宜了别人,还有可能被人弄死在产床上。
这个可能还不小!
不,不可以,她绝不允许。
阿渔嗤笑一声,轻蔑地瞥她一眼,懒洋洋地揉着怀里的狮子猫:“不信,咱们走着瞧啊,你可要争气点,一举得男。”
阮慕晴打了一个寒噤,浑身发冷,足以深入骨髓的阴冷。忽然间,阮慕晴的视线定在那口池塘上,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她瞥了一眼坐在池塘边逗猫的阿渔,扫一圈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世子妃饶命。”阮慕晴惊慌失措地跑过去,在阿渔回头那一瞬间,眼神徒然凶戾,猛地推了她一把!
“住手!”
“小心!”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阮慕晴魂飞魄散,抬眸望去,就见一群贵妇人站在池塘对岸,她还看见了角落里的小蝶。
更让她目眦欲裂的是,被推出去的阿渔惊险地踉跄了几步,堪堪抓住边上的老树,稳住了身形。
背对着人的阿渔冲着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阮慕晴挑起唇角,微微一笑。
阮慕晴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她中计了!
“啪。”阿渔一脸劫后重生后的怒不可遏,狠狠一巴掌甩在阮慕晴脸上:“贱婢,你竟想害死我。”
阮慕晴被这一巴掌惯倒在雪地上,冰冷的雪激得她抽了抽,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孩子,我的孩子!”阮慕晴抱着肚子痛苦万分地打滚。
“少在这装模作样,”阿渔彷佛气到失去了理智,左右一看,徒手折了一根树枝下来:“你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丑事,我都捏着鼻子让你进门了,你竟然贪心不足,还想杀我!”
怒气冲冲的阿渔抄着树枝劈头盖脸打下去。
阮慕晴不禁想起那一天被长鞭支配的恐惧,抱着脑袋尖叫:“你不能打我,我怀孕了,我怀孕了。”
“住手!”见到这一幕的沈克己吓得魂不附体,飞奔靠近,一把抓住阿渔手里的树枝,怒吼:“你在做什么!”
因为愤怒,他额角青筋毕露,温润的脸庞狰狞扭曲,像是要杀了阿渔,沈克己用力夺过树枝。
阿渔不慎跌倒在雪地上,不敢置信地瞪着暴怒的沈克己。
沈克己一眼都没看她,紧张地抱起雪地上的阮慕晴,吓得声音都变形了:“晴儿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看府医,你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站住!”雪地上的阿渔厉喝一声:“沈克己你给我站住。”
沈克己充耳不闻,继续快步前行。
阿渔豁然起身:“沈克己,我受够了,我们和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之桃的手榴弹和阿米卡星的地雷


完璧世子妃10

沈克己蓦地顿足, 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定在原地。
脸埋在沈克己胸前唉呦唉呦叫疼的阮慕晴都忘了装, 张着嘴愣在那,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不管是被小蝶引来的贵妇千金还是随同沈克己一起来的男宾俱愣住了,不约而同地看向雪地中央的阿渔。
阿渔穿着一身红色华服, 苍白的雪花在火红的衣上格外刺眼,提醒着所有人,她曾经被沈克己推倒在地。
一双眼亮晶晶, 冷冰冰,没有怒气,只有心灰意冷。
阿渔走到沈克己面前,看的却是阮慕晴:“怎么不叫了,听说我要和离, 高兴地傻住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落到被沈克己抱着的阮慕晴身上。
阮慕晴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到,这些目光, 针一样尖锐。她身体骤然僵硬,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最终, 她还是呻.吟出声。
众人:“…”
“婉妤,你别闹了,她怀孕了,有什么回头再说。刚才我, 我不是故意的。”沈克己心慌气短,心里乱成了一团。不想再待下去,惟恐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阿渔声音里带着一抹入骨的冷冽:“回头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事后你们再装模作样惩戒一下,就把她险些害死我这一茬揭过去是不是?”
沈克己大吃一惊:“害死你?”
“她害你!”声若响雷,一高大的男子大步走来,剑眉星目,双目如电,凛凛射向阮慕晴。来人正是谢婉妤大哥谢崇山,他平乱有功,回朝禀报,临近年关就在家里过了年再返回军营。此次荣王府宴客,他也应邀前来。
阮慕晴瑟缩了下,呻.吟声更大,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阿渔咬着牙道:“她欲推我入池塘,幸好我抓住了树枝,才避免落水。”
诸位贵妇千金也在此时出面作证:“我们亲眼瞧见的,世子妃坐在那,这女人趁着世子妃没留神,猛推她的背。”
“是啊是啊,要不是那棵树,世子妃就掉水里了。”
“这种天掉水里,不是要人命么!”
“那女人一脸狠戾,分明是故意要世子妃的命。”
“…”
七嘴八舌说得沈克己的脸越来越苍白,抱着阮慕晴的双手逐渐失去力气。
就是在场几位男宾也听得瞠目结舌,一个小妾竟敢谋害正室。
阮慕晴抖如糠筛,心念如电转,想着如何解释,她分明是中了谢婉妤的圈套,谢婉妤故意刺激她动手。然事实上她的确动手了,在这么多人证面前,所有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能抱着肚子痛苦地惨叫。
闻声,沈克己压下内心惊疑,抱紧阮慕晴,硬着头皮道:“这,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稍后一定给你一个解释。”
“没有误会,她就是想害我。”阿渔冷冷地瞪视心虚不敢看她的沈克己:“沈克己,事实摆在面前,你还要维护她,宠妾灭妻到这份上,你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婉妤,你先让我送她去看府医。”沈克己近乎哀求,无论如何,都没有孩子重要。
“沈克己,你当我傻还是你傻,看不出她在装疼。”
阿渔一把扣住阮慕晴的手,摸了摸脉象,怒极反笑:“连怀孕都能假装,阮姨娘,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沈克己一脸愕然。
阿渔笑了,有点苦:“这几年我私下学过歧黄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