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舒眼皮都没掀,接过小土鹅不知从哪变戏法弄来的温热毛巾,慢条斯理擦了擦手,眼角眉梢都是不以为然的骄矜,完美演绎了“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的堂而皇之无所畏惧。
如果今夜现场有人和岑森交过手,可能会发现,这夫妻俩对付人的时候完全是如出一辙的高高在上。
没一会儿,张二公子就闻声过来了。
小白花的朋友也是塑料至极,见张二过来,声音蓦地婉转,还想借此机会朝他发嗔,“张老板,这小姐姐什么情况,好端端地跑过来就打人,这不是不给你面子嘛。”
张二被嗲得麻了三秒,左看看右看看,还没搞明白这几个完全不搭边的女人怎么会有交集。
好在他还没开始喝酒,脑子清醒得很,分清楚是谁打的谁后,稍稍松了口气。
很快他便转头,殷勤问道:“舒姐,你手没事儿吧?疼不疼?要不我找人弄点儿药过来?”
季明舒轻笑,“没事,对不住了,你生日,我应该忍忍的。”
她可真没想过砸人场子,但好巧不巧,刚刚和蒋纯一起去洗手间,那小白花婊里婊气的言论就那么正正好落进了她的耳朵,一时动手,也没多想。
张二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嗨!多大点事儿!姐,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他又招人来,换了条毛巾给季明舒捂手,油嘴滑舌的奉承话一串串往外冒。
抽空他还回头扫了眼小白花及其姐妹,倒也没把她们怎么样,毕竟是他生日,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差。
可有人不识相,季明舒都不想在别人生日会多生事了,还有人要在她转身后做样子冷哼。
季明舒脚步稍顿,回头看。
冷哼的是小白花朋友,还挺傲,都不拿正眼看她。
小白花则是一直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眼眶里泪花儿打转,就是不往下掉。
季明舒觉得好笑,“都当小三了,还没做好随时挨打的自觉,职业素养不太到位啊。”
张二也突然来火,回头皱着眉头不耐烦道:“你们怎么回事儿?这都谁夹带进来的玩意儿,存心给我奔三的这十年添堵是不是啊?我生日你搁这儿哭丧,我跟你多大仇?”
小白花被这一惊,刚刚还非常有技术含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蓦地一摔。
张二更是气到脑子冒烟,话都不想说,只比手画脚让人把这几个晦气的弄出去。
周围人一片静默,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被张二这毫无逻辑的双标震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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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生日会结束,蒋纯都还没回过神来。
她拉着季明舒特别直接地问:“张麟干嘛对你那么谄媚,他们张家不是也挺厉害的吗?不至于这样吧,简直都没眼看了。”
“他哥自然不用,可他又不是张太太生的。”季明舒轻描淡写。
蒋纯一脸懵,“什么?他不是张太太生的?可他……他不是在张家很受宠吗?”
“受宠跟他是私生子又不冲突,你是没学过逻辑学?”
“没有。”蒋纯认真应声。
季明舒一哽,又问:“你来帝都几年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她也真是被这只小土鹅的无知惊到了。
可蒋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副我愚昧无知但我很理直气壮的蠢样儿,挽着她说:“以前也没人告诉我,你什么都知道那你教教我啊。”
“不要。”
“你刚刚都给我出头了,难道我们不是好朋友了吗?你有没有听说什么叫做‘一声姐妹一生姐妹’?”
没听过,谁跟你这小土鹅是好姐妹。
季明舒递了个“请立即停止碰瓷”的眼神。
蒋纯却挽住她不放,还拿她在男厕上过厕所这事儿威胁,非要拉着她往自家的车上拽,说是要带她去看看自己在市中心买的豪华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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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季明舒被蒋纯缠着讲了不少豪门密辛,蒋纯听得一愣一愣。
进公寓电梯时,她们还在讨论圈子里一对模范夫妻。
蒋纯惊讶问道:“真有这么乱吗?我还以为他们很恩爱呢,那照你这样说,大家都是各取所需,没有多少人是真心相爱的啊。”
季明舒正想点头,告诉她“现实本就一地鸡毛”这一惨痛事实。
可蒋纯刷完电梯卡,又自我纠正道:“不对,我看你和岑森就挺好,岑森多宠你。”
……?
季明舒一时竟无法反驳。
蒋纯的公寓离柏萃天华不远,车程大约十分钟,也是黄金地段,只不过这边商业区更密集,晚上会有些吵。
但蒋纯自己很喜欢,她爱喝的奶茶店方圆五百米之内全部都有。
一进门,季明舒就被震到了。
蒋纯还献宝似地给她介绍,“怎么样,你看这儿,还有这儿,都是我请设计师改的,它本来是个精装房,但原来的设计太不人性化了,还很丑。”
“能丑过你改的?”
季明舒看着一面墙的城乡结合部塑料花推拉门衣柜,感觉自己一夜梦回九十年代。
“你是打算在家里开农家乐?”
季明舒看着被蒋纯当成个宝的丑屋子,都不知道从哪下脚。
偏偏蒋纯还很固执,拉着毫无参观欲望的她来来回回介绍,妄图扭转她的审美。
季明舒停在书柜前,看了看里头的书:《我的私房化妆术》、《如何抓住他的心》、《气质美女是如何炼成的》、《提高情商的一百种方法》、《脱线天使的冷情总裁》……
见季明舒盯着那本名带“总裁”的书,蒋纯还抽出来塞给她,“名字是难听了点,其实还挺好看的,你看看。”
季明舒避之不及,一脸嫌弃,“拿开,我从来不看这种东西的,你什么品味。”
蒋纯:“真不看?怎么会有女生不看言情小说,你太奇怪了。”
我看言情小说也不看这种古早小白文好吗?季明舒面无表情腹诽了句。
参观完丑房子,两人又坐在沙发上聊天。
季明舒向来是没什么时间概念的,只要不困就能睁眼到天明。
还是蒋纯忽地提醒了句,“欸,快十二点了,你要不要给你老公发个消息报备一下,这么晚没回去,他会担心你吧。”
季明舒下意识就想说“他又不是我老板我给他汇报个屁”,可为了不打破小土鹅对美好婚姻的最后一丝期盼,她敷衍地“嗯”了声,又打开微信。
季明舒和岑森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的彩虹屁上。
蒋纯扫了眼,也没看全,又惊讶又羡慕地感叹道:“看不出你老公这么会说话。”
季明舒:“……”
她想了想,如果直接按蒋纯的意思,和岑森报备自己还没回去,岑森那脑回路估计会觉得,她这突如其来的报备是在暗示自己被绑架了吧。
那说点什么再切入主题呢。
她想起岑森煮的面,有了主意。
季明舒:【今晚吃的什么鸭。】
发完,季明舒自己欣赏了下,很好,很正常的对话,也不会显得她莫名热情。而且萌萌的语气又会给蒋纯一种“我们夫妻关系真的很好”的错觉。
过了大概有三分钟,岑森还真给她回了信。
岑森:【没吃鸭。】
蒋纯看到这消息,眼冒桃心道:”你老公好萌哦,原来他私底下是这一型,真的完全看不出欸。”
她赶忙推了推季明舒,催促道:“他说自己没吃东西,肯定是想让你安慰他,你快回一句!“
季明舒背脊发麻,觉得今晚的岑森萌得仿佛被盗了号。
下一秒,微信又进来了新消息。
岑森:【吃的笋。】
蒋纯&季明舒:”……“
丑屋子里一片寂静,两人齐齐经历了从一头雾水到隐约明白点什么再到恍然大悟的一系列心理过程。
对视三秒,季明舒从蒋纯眼里看到了“以后别说我土了你老公比我更土”、“你老公的工作难道不需要联网吗”这两种饱含优越和不可置信的复杂情绪。
打扰了。
卑微.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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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和日本合作商的酒局应酬,桌上菜品一半入乡随俗,一半迁就合作方胃口。可岑森都不大喜欢,只一道油焖笋还下了几筷。
应酬结束已是深夜,冷风吹散大半酒意,夜空中没有星子。
回到家时,岑森发现,季明舒已经回来了。
早先收到季明舒的消息,他还问过周佳恒,夫人晚上在哪。
周佳恒说她晚上去了张麟的生日会,然后又去了蒋纯的公寓。
岑森还以为,季明舒这种派对动物,今晚不会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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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舒本来的确不打算回,但一来蒋纯的公寓实在是丑得难以入睡,二来她好不容易握住一个岑森的把柄,打算回来守株待夫好好嘲弄一番。
哪成想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小说,不知不觉睡着了。
岑森扫她一眼,也没搭理。
等他洗完澡,季明舒已经换了一个姿势霸占床的面积,只不过手上还是死死地握着手机。
他走到床边,轻轻松松抱起季明舒,把她摆成一个规矩的姿势,然后又想把她手里的手机拿开。
季明舒就在这时醒来了。
她困倦地睁开眼,看了下岑森,又看了眼屏幕时间,意识根本没有完全清醒。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觉。
她这一翻身,倒是自动松开了手机,而且刚刚那一睁眼,无意间解开了手机的面容识别。
到岑森手里的时候,屏幕正好停在她睡前的微博界面。
准确来说也不是微博界面,而是微博推送的广告小说界面。
岑森瞥了眼。
“当上官浩然取下穆紫微的眼角|膜和肾脏时,穆紫微的心就已经死了。三年后,穆紫微重回B市,原本只想平平淡淡地过这一生,可那冷漠绝情冷硬狠辣的帝国统帅却又紧紧地抱住她,‘女人,想逃?这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穆紫微眼里满是恐惧,‘你拿走了我的眼角|膜和肾还不够吗?’‘不够,我要你的心’……”
岑森顿了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还点开了第一张图片浏览了一遍。
季明舒好像睡得不甚安稳,刚刚翻了个边,没一会儿又翻了回来,小被子裹得紧紧的,光裸的手臂露在外面,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岑森:“……”
作者有话要说:边塞诗人:你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这章20字以上都有小红包!

第十四章

夜里寂静,月光洒在湖面,泛着温柔光晕。
明水公馆坐落在湖中心,周围绿植繁茂,风吹动时,会带起一阵沙沙声响。
季明舒做了个很不好的梦。
这梦反复纠缠,怎么也脱离不了,甚至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眼皮子像是被人缝合了似的,死活睁不开。
早上六点,天光熹微。
季明舒终于从梦中惊醒。
她的真丝睡裙被冷汗浸湿,背后的烟粉都氤深了一个色调,脖颈下颌也都有浅浅汗光。
她睁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数秒后,她动了动手指,摸了下自己的心脏。
噗通,噗通。
跳得很起劲。
还在,还在,幸好还在。
意识回笼,季明舒揪住一半枕头往上翻折,盖住自己的脸。
昨晚她就不应该看那种挖肾又挖心的小说,睡梦中她竟然给自己脑补了一出岑森为了给前女友治病挖她心挖她肾的离奇剧情。
现在回想起来,梦就是没有逻辑,先挖的心她不就死了吗,哪还能活着让人挖肾。而且岑森要敢挖她器官给小绿茶治病,她还不得先活刨了他们岑家祖坟?
不过话说回来,梦里的岑森真是太可怕了,还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亲自上阵呢,他是个变态吧。
季明舒转头看了眼岑森,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可见岑森呼吸均匀,一副熟睡模样,季明舒不知道怎么地,胆子又大了起来,悄悄凑近,伸出小手,冷不丁地赏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打得很轻,就是拍了一下,和昨晚在人家生日会上甩的那一巴掌完全没有可比性。
拍完,季明舒打算缩回去。
可岑森闭着眼,竟然还准确地握住她的腕骨。
“干什么。”他声音像是睡哑了似的,有些低。
“你,你醒了……有脏东西。”
季明舒懵了懵,完全没明白这狗男人怎么突然会醒,心跳被吓得加速,一下子话都说得不太顺。
岑森缓慢地睁开眼,偏头看她,“什么脏东西?”目光平静了然。
“……”
季明舒手上使劲,挣扎了下,可没挣开。
她干脆理直气壮实话实说道:“我梦见你挖我肾了,一晚上没睡好,打你一下怎么了。”
岑森:“……”
他手上力道略松,季明舒及时抽回了手,还装模作样地捂住肾,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胡说八道。
岑森瞥了眼,“那是胃。”
季明舒一顿,立马又换了一边。可很快又察觉不对,人不是左右都有肾?那和哪边有什么关系?
她也糊涂了,左摸摸右摸摸,愣是忘了肾的具体位置在哪。
到最后她干脆捂住心脏,振振有词道:“你不止挖我肾,你还挖我心了,你在梦里怎么那么变态!”
“没挖你眼|角|膜?”
岑森轻嘲。
……?
季明舒脑子轰地一下,立马坐起来摸索自己手机。
柜子上没有,枕头底下也没有,抬头一看,竟然在岑森的床头。
“你变态吧偷看我手机你这是侵犯隐私知不知道?!”季明舒快要气死,抽起枕头就打他。
“那我侵犯的可多了。”
岑森稍微侧了侧,目光还在她胸前流连了片刻。
季明舒眼前发黑。
要不是婚前的财产分割签得明明白白,她现在恨不得拿枕头捂死岑森直接继承他的巨额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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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在床上这么吵了一架,季明舒也没心情补眠,起床梳洗打扮,还故意弄出很大声响,让岑森也无法再安然入睡。
等岑森被吵得也起了床,她就撩撩头发潇洒出门了。
原本这一波操作直接愉悦到了她的心情,可当她打开微信准备找人出来玩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手里握了个岑森的把柄还没用,一时又很生气。
她不甘心地在网上搜了搜,然后给岑森甩了张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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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截图时,岑森也已经坐在了车后座。
截图内容是网上的一段科普解释:“鸭。在用作语气助词的情况下,替代‘呀’,表达一种单纯的卖萌倾向……表达的情绪类似于撒娇和卖萌,希望给对方对自身留下可爱和幼齿的印象……”
季明舒:【岑总,没事儿你也多上上网行么,这么闭关锁国我觉着君逸在你手里迟早破产:)】
岑森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忽地轻哂。
司机和周佳恒都因这声轻哂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但也就看了一眼,不敢多问什么。
跟在岑森这种寡言少语的老板身边久了,大家的聊天欲望和探究欲望早就变得很淡。
前段时间后面车上还走了个保镖,倒不是因为薪水不够和工作辛苦,纯粹是因为人家小伙子年纪轻轻,受不了一车人明明都长着嘴却一整天都放不出半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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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季明舒也收到了岑森的新消息。
前两条是他针对之前的截图进行杠上开花的常规操作。
岑森:【原来你是想撒娇卖萌,下次我会注意配合的。】
岑森:【不过你已经二十五了,不用再给我留下幼齿印象了,我没有兴趣猥|亵儿童。】
第三条则是君逸集团公众号的喜报链接。
点进去看,文章通篇都是炫耀集团在酒店业的辉煌成就,结尾处再顺便给员工们打个气,给领导们吹个彩虹屁。
当然,到季明舒这儿意思就自动变成了“放心,你孙子结婚了君逸都不会破产。”
季明舒回了个“微笑”的表情,找到岑森微信头像,拉黑删好友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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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黑后,季明舒和岑森一周都没见面。
岑森有为期半个月的酒店检视安排,国内国外四处飞,一天至少三个会,确保随时都能跟进他着手安排的项目。
季明舒则是没经住蒋纯的软磨硬泡,答应监督她这只小土鹅进行变身大改造。
季明舒其实也不是很懂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种小说里男主要干的活儿,但既然接下了,她就打算恪尽职守严格完成目标不让任何一丝土气有死里逃生的希望。
“怎么还有五十八千克?”严格的季老师盯着体重秤质问。
蒋纯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喝奶茶了,烧烤也没有吃。”
季明舒在她还没来得及进行改造的丑屋子里转了圈,然后准确地在角落揪出三盒方便面,“那这是什么?买水果送的?”
蒋纯特别坦然,从她手里接过方便面,然后又重新站到体重秤上。
“你看,体重没有变,这个又不会胖。”
季明舒看了眼体重秤上原封不动的五十八,哽了三秒,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好在思维敏捷的季老师很快想到了bug,“你方便面都是干吃?吃完不消化能直接排出去?”
蒋纯:“……”
竟然没绕过去。
季老师继续教训,“还每天都在朋友圈和微博说要好好减重,你态度这么不端正还减什么重?怎么不留着力气回深城卖鱼没事儿刷刷朋友圈看着严彧和小绿茶喜结连理?”
“我是说了要好好减肥,我这不是天天说着吗?”蒋纯忍不住小声逼逼。
可见季明舒一脸“你再说一次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夕阳”的表情,她又立马改口,“好吧,我错了,以后方便面也不吃了。”
“椭圆仪三十分钟,坡度八,别想偷懒。”季老师冷冷命令。
最近每天都要踩椭圆仪,蒋纯一听这三个字,就感觉大腿小腿都在隐隐作痛。
可季明舒已经站在椭圆仪旁边,死亡视线也已精准锁定。
她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般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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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次蒋纯痛下决心要进阶升级,也是想给自己狠狠出口恶气。
那晚季明舒扇小白花巴掌的事被在场很多人录了像拍了照,虽然离场时张二按规矩检查了所有人的电子设备删除了所有影像资料,但仍有漏网之鱼。
没两天,那小白花当小三被扇巴掌的事儿就被捅到了网上。
她现在也算是有点姓名的小明星了,网上自然有一小撮人讨论。
那小白花也不知道怎么和严彧卖的惨,严彧竟然和中了蛊似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发声明说他和小白花是正当交往,还为了她找到蒋家,警告蒋纯不要再搞小动作。
蒋纯当时差点气到晕厥,恨不得请水军买热搜搞臭他俩让他俩一起去吃大便!
可蒋爸做事八面玲珑忍性极好,和和气气地解了婚约,还拦着蒋纯,不让蒋纯多生事端,只说以后有的是让严彧后悔莫及的手段。
蒋纯不随她爸,是个急性子,恨不得现在就让严彧加入渣男去死去死天团。
于是死皮赖脸缠着季明舒让她帮忙监督,憋着口气想要华丽转身处处碾压那朵小绿茶,再找个岑森这样的高富帅让严彧把肠子从红悔到青再从青悔到白跪下叫爸爸!
对于她想找个高富帅吊打严彧的要求,蒋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她比季明舒小三个月,最近这些年家里暴富最不缺的就是钱,自然也没人要求她去找个正经工作赚钱养家。
蒋父对她唯一的期待就是能找个名门望族风风光光嫁了,当时她死活喜欢严彧,蒋父不甚满意。现在她能幡然悔悟,蒋父非常欣慰,马不停蹄地就给她安排了一场类似于相亲的家庭聚会,就在下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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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父给蒋纯找的那对象季明舒也有了解,季明舒早就弄了照片给蒋纯看过,长得还是很帅的,斯文俊朗,一看就很有文化。
经过一周的魔鬼训练,蒋纯安安静静的时候也算有了点名媛模样。
季明舒一边给她挑去参加聚餐要穿的衣服,一边教育,“他们唐家都是高知,你见了人不要胡说八道,不会说就闭嘴。”
蒋纯小鹅啄米般点了点头。
周五就穿着季明舒挑选的战袍去迎接高富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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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季明舒睡得早,忘了问蒋纯相亲结果怎么样。周六一早,她又接到谷开阳找她借裙子的夺命连环call。
谷开阳他们杂志请了一对荧屏CP拍双人封,给女星准备的衣服却突然出了状况没法儿上身,现在急着找条一样的裙子完成拍摄。
裙子是今年的秋冬新款,季明舒刚好有一条,只是穿过一回不太喜欢,早被打入冷宫等着落灰,这会儿听谷开阳说起,自是答应得毫不犹豫。
谷开阳本来是打算派小助理到她家去取,她想着也没事儿干,便说自己送过去。
去给谷开阳送衣服的路上,季明舒终于想起蒋纯的相亲,打了个电话过去问。
蒋纯接电话还接得挺快,只是声音恹恹的,丧气都顺着信号爬到了季明舒这边。
季明舒:“怎么,出师不利?”
“应该不太利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那男的看我的时候,总是……似笑非笑的,笑得让我有点儿发麻。”
蒋纯还没起床,趴在床上给季明舒回忆了一下相亲的过程。
她回忆得很详细,连早上用的什么口红中午吃的什么菜她盛了几碗饭都说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