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季明舒扬高声调盖住他的声音,并及时伸手,往上摸索,艰难地拨了拨门栓。
下一秒,隔间门轻轻地朝外打开。
岑森垂眸,就见季明舒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蹲在地上。
她双手环抱住膝盖,整张脸埋在臂弯里埋得死死的,可岑森还是从她头发间隙隐约看见了她通红的耳朵。
没等岑森开口,季明舒便瓮声瓮气道:“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她还挺会先发制人。
岑森神色寡淡,没有接话。
季明舒等了半天没等见动作,一时不知道这狗男人是想看她笑话装听不懂,还是太过钢铁直男真没理解她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直接命令道:“你抱我出去。”
岑森站在那儿还是没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明舒心下忐忑,生怕他存了心不给自己面子。
好在安静几秒后,岑森终于有了动作。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衣扣,脱下西装外套,盖住她的脑袋。
紧接着又身体半倾,一手环住她瘦削的肩,一手从她腿窝穿过,搂住她匀称的双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在身体悬空的那一刹那,季明舒的两条腿酸麻到了极点,好像有成千上万只小虫子在她腿脚密密麻麻地轻蛰。偏生岑森抱住她还掂了掂,那种酸麻顿时加重。
洗手间被岑森暂时清场,里面很安静。到了外面,交谈说笑和行李箱轱辘声混合在一起,声音变得嘈杂起来。
季明舒这会儿心虚得紧,听什么都觉得别人是在对她指指点点,一时也顾不得事后要接受岑森的哪般嘲弄,身体本能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双手还环抱住他的脖颈,怂得像只鹌鹑,一声不吭。
岑森身上有很淡的冷杉味道,清冽,干净。季明舒缩在他胸膛间,不自觉地多吸了两下。
岑森察觉,看了她一眼,但没说话。
外面蒋纯正在和周佳恒交接行李,见岑森把季明舒挡得严严实实,还来了个男友力MAX的公主抱,她羡慕嫉妒的同时,还在心底默默给严彧来了两剪刀。
其实她以前一直觉得,季明舒和岑森两人就是标准的家族联姻,需要一起露面的时候秀个恩爱,平时各玩各的互不搭理。
但见了今天这一幕,她觉得自己以前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什么都不知道就暗自预设人家的婚姻不幸福,简直是太恶毒了,她怎么会这么恶毒呢?
前往停车场的一路,蒋纯都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反思。
坐进车后座,她目送岑森抱着季明舒上车走远,忽然扯开手上和严彧同款的情侣腕表,气鼓鼓地想:今天也是柠檬树开花结果的一天呢,渣男去死去死!
-
窗外太阳金光灿灿,盛夏的帝都,阳光灼热,空气也沉闷干燥。
坐在车上,季明舒还是用岑森的西装外套盖住脑袋,一言不发。
岑森也没管她,一直在和合作方通电话。
好不容易通完工作上的电话,家里的电话又拨了进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瞥了眼季明舒,按下外放。
“阿森啊,你有没有接到小舒?”
听到岑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季明舒的耳朵瞬间竖直。
岑森“嗯”了声,“接到了。”
对面岑老太太又催,“那你们快点过来呀,今天周嫂做了一大桌子菜!”
等等,去南桥胡同吃饭?她现在这臭烘烘的鬼样子去南桥胡同吃饭?
季明舒瞬间从西装外套里冒了出来,不停朝岑森摇头。
岑森看着她,目光平淡,也不说话。
季明舒急中生智,又蹭到他身边,试探性地给他捶了捶肩,捏了捏背。
享受了十多秒的马杀鸡服务,岑森换了只手拿手机,说:“奶奶,我今晚临时要开个会,小舒时差没倒过来,也有点累,在车上已经睡着了。”
“这样啊。”岑老太太很理解,“那你先送小舒回去休息,下次再过来吃饭。”
“好。”
岑老太太又补上一句,“你也别太辛苦,注意身体。”
岑森又应了声“好”。
一直等到电话挂断,季明舒才彻底松了口气,捶肩捏背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她很快便无事发生般坐回了自己位置。
岑森大约是见惯了她的翻脸无情,也没多当回事。季明舒自己倒有点小心虚,一直看着窗外不肯转头。
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吧,这本来就是回明水公馆的路啊。
她反应过来,转头去瞪岑森,岑森却已经双手环抱胸前,靠进椅背里闭目休息。
这两天岑森都在外地出差,两小时前才刚从星城飞回帝都。下了机场高速,他接到南桥胡同那边打来的电话,才知道季明舒今天回国。
他让张佳恒查了下航班时间,倒是赶巧,从巴黎飞回的航班刚刚落地。
于是他吩咐司机掉头回了机场,打算接上季明舒一起去南桥胡同吃饭。
他原本是坐在车里,让周佳恒下去接的。哪成想周佳恒人没接到,倒是打了个电话过来,然后他就听到电话那头有小姑娘喊:“岑总,你老婆被困在男厕所里出不来了!”
-
回到明水公馆时已经黄昏,季明舒裹住西装往里走,墨镜始终不摘,唇也抿得紧紧的。
她步子迈得很快,进屋便一路往上钻进浴室放水洗澡。
听见水声,岑森只抬头看了眼,又继续换鞋。
等他走到冰箱前拿水,楼上又传来一串凄惨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这尖叫明显不是因为意外或恐惧,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音节,但岑森也听出了其中“我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我的一世英名竟然就这么毁于一旦”、“妈妈再让我死一次”的深深沮丧与懊悔。
他轻哂了声,又喝了口水。
-
岑森在楼下开了个视频会议,用了将近两个小时。
见楼上没再发出半点声响,岑森上楼看了眼,这才发现季明舒竟然还呆在浴室没出来。
他在外面敲了敲,“季明舒?”
“干嘛。”
“你待厕所待上瘾了?”
他话音刚落,玻璃门就被重重推开。
季明舒头上戴了干发帽,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卸完妆,她脸上干净清透,还带着被水雾蒸出的粉晕,锁骨手臂小腿也都白嫩细长,整个人显得清纯又性感。
她光着脚往外走,还特地往岑森面前凑了凑,“你闻下,还有没有味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那男厕所熏出了错觉,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臭臭的。
岑森声音略低,“有。”
“?”
季明舒立马又想低头去嗅。
岑森多日没有纾解,不大经得住诱惑,他喉结翻滚,忽然搂住季明舒,往自己身上按了按,手在她身后,从背脊游走至尾骨,同时还附在她耳廓上问:“想贿赂我?”
“???”
什么思路。
季明舒脑袋空白了一刹,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忽然被腾空抱起,又忽然被扔到了床上。
直到她躺到岑森身下,身前传来阵阵凉意,她才反应过来,岑森的意思是她为了面子故意勾引贿赂他让他不要再提起男厕所的事???
很好,不愧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这思路怎么这么优秀,她怎么就没想到。
季明舒忽然主动搂住岑森的脖颈,理直气壮地问:“那我贿赂你,你接不接受?”
岑森眼瞳里有看得见的欲望,声音滚了滚,压得很低。
“接受。”
-
这份贿赂之礼稍有些重。
季明舒感觉自己死死活活地被折腾了好几回,本来就在浴室泡澡泡了很久,后来战场不知道怎么又蔓延回了浴室,一天这么泡了两回,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泡发了。
深夜的时候,季明舒醒来,发现岑森不在身边。
她有点饿。
回来就洗澡,洗完澡又伺候金主爸爸,她躺在床上,有点儿前胸贴后背。
挣扎了大概五分钟,她拖着发软的双腿往楼下走,准备找点吃的。没成想走到楼梯上,她就闻见中岛台那飘来阵阵香味。
她下意识望过去,正好望见岑森卷着衬衫袖子,正起锅利落装盘。
“好香,你在做什么?”她凑过去,“排骨饭?”
岑森“嗯”了声,放下衣袖,端起那盘色香味俱全的排骨饭,往餐厅走。
季明舒眼巴巴地跟了过去。
岑森却转头望了她一眼,“没做你的。”
“?”
“为什么?”
她问完就觉得不对,总感觉他会像十八禁小说里那样邪魅狂狷又无耻下流地接上一句:“呵,小妖精,刚刚没把你喂饱吗?”
只不过现实往往比想象更为骨感,这念头刚从脑海一闪而过,她就听见岑森说:“我以为你在男厕待太久,应该没有胃口吃东西。”
?
这就是他说的接受贿赂?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小金丝雀宝宝是真的单纯又年轻。
这章400只红包~!
第十二章
人和人之间也许有信任,但季明舒觉得,她和岑森之间没有。
站在餐桌边,她看着岑森慢条斯理地进食,脑子里满满都是上床前岑森说的“接受”二字。
——接受贿赂吗?接受了以后就不准再提男厕所了喔。
——接受。
啪啪啪!
啪完她下面又啪啪打她的脸,真是勤劳朴素感动中国的模范好丈夫呢。
而且这位丈夫在她的注视下理所应当享受自己劳动果实的样子真是,绝美:)
看着岑森吃了会儿,季明舒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已经气到可以省下明天的早中晚三餐了。
她一言不发跑回房间锁死房门,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
空气中还残留着欢爱过后的甜腻气息,她越滚越睡不着,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这是婚内被狠狠骗了一炮。
几幅画面反反复复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最后实在是气到睡不着,她忽然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算冲出去和那吃独食的骗炮渣男轰轰烈烈撕上一逼。
没成想房门一拉开,她就正好撞上骗炮渣男端了一碗新鲜热乎的排骨面站在门口。
面条和小排骨的色泽都十分诱人,上面还撒有精致的小葱花,关键是那味道。
季明舒盯着排骨面,轻轻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道:“你真是个好人。”
叮!好人卡一张。
她也没去看这“好人”是什么表情,虔诚地接过面条,一路捧着坐到梳妆台前,还把凳子摆得端端正正。
季明舒进食的时候是很赏心悦目的,吃得非常小口,全程还很安静,连嗦嗦的声响都不会发出一丝一毫。
也不知道她这算是名媛修养十分到位,还是在完美诠释什么叫做“炮资到位,停止逼逼”。
-
这一晚睡得还算安稳。
次日早晨八点,周佳恒准时打来电话,为岑森提供叫醒服务。
岑森接完电话,躺在床上,缓慢地捏了捏鼻梁。
记得以前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偶有闲余,他就会自己在公寓做饭。一晃工作多年,深夜下厨昨晚竟是第一次。
醒过神后,他转头看了眼。
夏日清晨的天光分外晃眼,季明舒却半丝反应都没有,安静得像根等待发酵的油条。
她睡觉不太规矩,大概是因为季家给她找了很多老师,但忘了找个老师教她如何从小睡出名媛的优雅姿态。
刚结婚时她还能尽力克制自己保持一个正常的睡姿,但没多久她就频频暴露本性,尤其是上床过后,防备性极低。
就像现在,她整个人都和八爪鱼似的粘在岑森怀里,光裸匀称的长腿也跨在他腰腹上。
岑森是个正常男人,一早醒来见身上挂了这么个衣着凌乱性感撩人的美人,很难不起反应。
遗憾的是时间来不及了。
他拉开身上的八爪鱼,动作也没见多少温柔怜惜。
只不过最后出门的时候还是稍稍一顿,合上了遮光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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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从国外回来,季明舒最多也就睡上半天倒时差,但这次身心俱疲,她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六点。
手机里躺了很多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她随便扫了几眼,包括蒋纯在内的多条微信,都是问她晚上去不去张二公子的生日会。
张家有两位公子,大的叫张麒,小的叫张麟。
张麒和岑森差不多大,已经接手家中不少事务,他们家做旅游资源开发的,和岑森估计也有不少业务往来。
张麟是老来子,家里疼爱,从小骄纵,今天这是刚满二十?季明舒仔细瞧了眼,还真是二十。
整生啊。
季明舒一路往下拉,找到张二公子的邀请信息,发了个“ok”的手势。
张二公子很快便回道:“谢谢舒姐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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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这场生日会,张二公子早已筹备多时,他人也机灵,生日会就办在自己正准备开业的PUB,相当于给自己打了一活广告。
季明舒到的时候,PUB里气氛已经炒热。张麟面子还挺大,四九城里的一圈熟人基本都到齐了,还有一堆叫不上名字的网红和小明星。
季明舒是张二公子亲自迎进去的。
这位张二公子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吹彩虹屁这项技能倒是掌握得炉火纯青,站门口接了季明舒好一顿夸,左一个姐右一个姐叫得亲亲热热,幸亏他没亲姐,不然见着他这油嘴滑舌的样儿估计得活活气回娘胎。
在外面这些social场合,主人什么态度基本就代表了客人什么地位,今晚到场的人里,能得张二公子亲自迎接的,统共也没几个。
不认识季明舒的见着张二公子这般殷勤,在心里对季明舒自然也有了个底。
到了前头落座,一群专业捧她臭脚的塑料姐妹花又接过张二公子的接力棒起身营业,一个个的舌灿莲花,彩虹屁吹得震天响。
季明舒也很给她们面子,说自己到晚了,主动喝了杯饮料,又和她们聊起前几天的高定周。
这是季明舒最熟悉的纸醉金迷浮华声色,应对起来自然也是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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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张宝姝也来了,距离上次陪张大公子张麒应酬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就这短短一个多月,张宝姝觉得自己经历了过往十九年都没经历过的跌宕起伏。
她没毕业之前拍的那部青春校园网剧已经上线,一连在视频网站播了二十多集,口碑数据算不上爆,但也不算毫无姓名。
起码她通过女主的清新自然人设,轻轻松松就吸了五十多万的粉。
加上公司给买的数据流量,她现在也是坐拥百万粉丝,发条微博转赞评都有几千的新生代小鲜花了。
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她运气好,初入演艺圈便能轻松崭露头角。
但她自己知道,人前的每一次光鲜,背后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那夜被岑森毫不留情地拒绝,自尊心寸寸崩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转身竟然又稀里糊涂地上了张公子床榻。
张公子嘴上贬低看不上她,上床的时候身体倒很诚实。
一连陪了三晚,她被压的网剧能播了;同经纪人手下的前辈知道她跟着张公子,也终于愿意拿正眼瞧她了;之前连个女四号都面不上的上星剧,也主动伸出橄榄枝邀请她饰演女二。
人一旦走过捷径,尝过名利唾手可得的滋味,就很难再脚踏实地一步步地往上爬,张宝姝也不例外。
其实外面传她和张公子的绯闻她是很愿意的,可惜张公子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给她留,自那三日后,两人再未碰面。
这才一个月,别人不会怀疑什么,可时间再久一点,别人自然也能察觉,她和张公子的关系远远还没好到能用上“跟”这个字。
没有张公子,她能不能再得到更多暂且另说,就她目前得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全吐出去。
今天托经纪人混进这儿,张宝姝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张公子,再和他叙叙旧情,重温旧梦。
张宝姝到得早,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追随着张二公子,心想弟弟生日,做哥哥的怎么着也会露个面,可她迎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生日会快开始的时候,张二公子特别殷勤地从外头接了个人进来,PUB内光线不甚明亮,她一开始晃了眼,还以为这么殷勤是接了他哥,可等她细看,却发现是个婀娜有致的女人,心底不免又是一阵失落。
嘈杂声中,她听到附近有人在讨论:
“那女人是谁?张二这么殷勤。”
“不知道欸,但她背的包好像是……喜马拉雅bk?”
有人补充,“还是镶钻的款。”
张宝姝这才仔细看了看。
只不过隔得远,她看不太清五官,只能感知,那女人气质很特别,远远看着都很明艳动人,而且是那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明艳,随手撩个头发都像在拍洗发水广告一样。
“别看了,不是一路人。”有人知道季明舒,顺手指了指红沙发,“这种背景的。”
大家秒懂。
那人又说:“君逸华章知道吧?她老公是君逸整个集团的老板,而且后面背景还深着呢,不然你以为张二殷勤个什么劲儿?”
君逸?
张宝姝忽地一怔。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夜岑森说过的话,“长相气质学历背景没有一样比得上我太太,你不如洗把脸清醒清醒。”
这就是他的太太吗?
张宝姝自己都没察觉,她的猫眼指甲深深掐进了沙发缝里。
-
夜晚的PUB自是热闹,等人到齐了,张二公子头戴寿星帽,拿着麦克风在舞台上发言,紧接着又为大家献上了五音不全的一曲,下面一片捧场哄笑。
蒋纯在快要切蛋糕的时候才来,原本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和季明舒搭话,没成想季明舒看见她,主动朝她扬了扬下巴,蒋纯自然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一众塑料姐妹刚刚嘲过一轮蒋纯被严彧三了的事情,正奇怪季明舒为什么不置一言甚至笑都不笑,这会儿见她主动叫蒋纯过来,神色更是怪异。
季明舒却坦然地很,还让人挪开一点,给蒋纯腾了个座位。
蒋纯有种莫名的骄傲感,私下扯了扯季明舒的小裙子,小声问:“你昨天从厕所……”
季明舒适时递了一个“请你闭麦立即失忆”的眼神。
蒋纯及时止住话头,又问:“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
季明舒由上至下打量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报复,一刀直直扎进她的心脏。
“你以后还是别打扮了,小土鹅。”
蒋纯:“……”
她是为了什么要来自找羞辱。
季明舒来的时候有人关注,蒋纯来的时候自然也有人关注。
张宝姝附近坐了很多小明星和网红,其中有一个就是严彧劈腿的那朵小白花。
她见蒋纯进来,还和没事人儿似的和朋友感叹起这京城的圈子实在是小,并故作矫情道:“怎么办,那是他前女友,好尴尬啊。”
她朋友安慰,“有什么可尴尬的,是严彧喜欢你,她不至于这么玩不起吧。”
很快又有几人加入话题。
以小白花的咖位,能傍上严彧自然要好生炫耀,这几人也都是明里暗里捧她臭脚。
小白花大多时候都维持人设,怯怯地不说话,只在关键时刻轻言细语补充,“严彧和她本来就是家庭关系才会订婚,她也知道严彧在外面有女朋友,想保持这种形式订婚,其实一个巴掌也拍不响的……”
她话音未落,忽地发现有双闪亮亮的高跟迈入了她的视线。
没等她反应过来,“啪”地一下!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就扇了过来,她耳朵好像都有短暂的耳鸣。
“你听听看,一个巴掌响不响?”
第十三章
PUB内,音乐依旧热烈动感,光线也仍五彩交错,可这一巴掌扇下去,就像是自带聚光效果,以季明舒为中心,四周目光齐齐汇聚。
——“你听听看,一个巴掌响不响?”
——“响,巨响。”
吃瓜群众在心里默默回答。
小白花前段时间演过一个古偶网剧,网剧小爆,她这女二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循着声儿看过去,不少人都认出了她,一时偷拍的闪光灯伴随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其实大家也不大在意打人的纠纷缘起,更多的是惊讶于有人在张二公子的生日会上动手,这小姐姐是想打张二的脸还是存心闹事啊?
坐在不远处的张宝姝也完全处于愣怔状态。
刚刚隔得远她看不清脸,这会儿近距离看到季明舒,她竟然无意识地,开始认同起那夜岑森说过的话。
明珠在侧,又何须萤火。
场面就这样在一片热闹喧嚣中,无端静默了数十秒。
小白花的朋友回过神来,忙护住小白花,冲着季明舒喊:“怎么这样,你谁啊!动手打人这是想干什么?”
“就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有没有素质?”另一人也接着帮腔。
小白花本人没有出声,只咬着唇一副没回过神的可怜模样。
但她很快便想起来了,当日在巴黎,也是这女人给蒋纯出头,逼着严彧道歉。
当时严彧好像不想跟这女人吵僵,那这女人,可能是有点背景。
想到这,她抿唇低头默不作声,白莲花三部曲走得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她的朋友浑然无觉,还一副“我们委屈可受大了”的理直气壮模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让季明舒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