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地趴在课桌上的司徒拉拉欲哭无泪地在心里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
她不敢抬头,不敢去望她正前方的那个身影,好糗啊,她恨不能挖个坑钻进去,为什么自己总是在他面前出丑呢?
平时那个镇静自若的她又去了哪里?那个聪明机智的她呢?估计这样下去,她迟早会人格分裂!
“哎?人格分裂,有这样严重吗?”
这个时候,一个温柔中带了几分冷冽的的声音凌空响起,仿佛撞上了回音壁,那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响着,久久不散去。
什么声音?谁?她蓦地一惊,从座位上弹跳起来,迅速地回顾着课室四周——其他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察觉一样,依然是滔滔不绝地讲着课的老师和全神贯注地听课的学生。
什么也,没有。
是自己的幻觉吗?她长舒一口气,重新趴了下来。
“不是幻觉哦。”这个时候,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什么?司徒拉拉的身子一僵,哆嗦着再一次环顾四周,是谁在跟她说话?为什么其他人听不见?鬼…鬼吗?
“鬼什么!是我,向前面看!”那个声音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哎?她按那个声音的要求,轻轻抬眼向前方瞄去…
千夜沨!
那家伙正一脸嘲笑地盯着她看!
“是…是你啊。”她在心里小声道,忍不住腹诽了几句。
“喏,别说我的坏话,我知道的哦。”千夜沨扬了扬眉毛,与此同时,那个声音再次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她的神色一僵,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为什么其他人听不见你说话?”
“因为这是意念对话啊,小拉拉~”千夜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愉快。
“…”
“拉拉,你又在说我的坏话…”那个声音呦呦地漂浮起,他依然没有转过身去望她。
司徒拉拉大惊失色——对啊,怎么一眨眼就忘了呢,他现在可以在读自己的思想哦!
可是,可是,他怎么可以…
“你,你怎么可以随便,随便偷听人家说话…不对,偷看人家的…不对!…”她在心里抗议着,却怎样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乱了,乱了!司徒拉拉无比郁闷:“还有你无端打搅我上课又有什么事?”
“打搅你听课?我说,你好像从来都不听课吧?拉拉?”
啪咔。神经断裂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司徒拉拉的脑袋陷入了短路状态。
呃,连这个他也知道啊~他果然不是人…
“拉拉,放学之后。”那个如夜风般温柔魅惑的声音顿了顿,又轻轻地在她的脑袋里流转,“跟我去一个地方。”
“知道了。”她无力地应了一声,又软软地趴倒了课桌上。凭她多年来的经验,她料定这肯定不是怎么好事情。
真是倒霉啊,不过最倒霉的事情,莫过于——遇到了这个死神!
“不要这样沮丧嘛,拉拉,遇见我也不是很倒霉吧?至少我不会吃了你。对了——”千夜沨话锋一转,温柔的语气突然转变为那种骇人的阴森,“你记住,再骂我腹黑男,我就将你变成一只癞蛤蟆!”
司徒拉拉蓦地一个寒战。癞蛤蟆…好恶心的东西!她一向讨厌这类黏糊糊的东西啊!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个他也知道?
她欲哭无泪,她想些什么害怕些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这个世界还有没有“自由”这样东西?难道以后要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
可是什么也不想,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变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类和尚的!
她没有注意到,前方那个寒夜般冷傲的少年,他的嘴角缓缓地挑起一抹深邃难明的笑意。
Chapter 09
“拉拉,原来你没有近视!”
“对啊对啊,你一直都在隐瞒我们!”
“奇怪,你为什么要戴眼睛?你不戴眼睛漂亮多了。”
“是啊,原来拉拉这么漂亮,连校花也比不上你了…”
“…”
真是噩梦连连。
就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才刚下课,司徒拉拉的座位就被人围了个泄水不通。
“拉拉,说实话,你为什么现在不再戴眼睛了,是不是为了…”
“啧啧,我还以为你喜欢萧清澜,原来不是啊…我觉得他也不错啊…”
“…”
那里三圈外三圈同学们像讨厌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根本容不得司徒拉拉说话的余地,更别说反驳了。
…这群家伙。
司徒拉拉被那一群人追问得晕头转向,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她隐隐约约地看见了那个驻立在教室门前的少年。
那个比神存在还要耀眼的少年。
千夜沨的嘴角微扬,那一抹妖邪的笑容宛若漫天飞舞的黑色玫瑰花瓣,美艳得让人惊心,却会在不觉中被荼毒侵染了。
喂,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来帮我啊!司徒拉拉恼怒地想着,她看见他那个慢条斯理的模样就觉得火大,那个笑容…明显有嘲讽之意,他根本就是在嘲笑自己嘛!
嗯…?他在干什么?好像又笑了一下…
其实他笑的时候挺好看的…
…不对!
他怎么还不过来?
正在司徒拉拉疑惑的时候,一个带着讥讽的笑声突然插了进来:“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在学校门前等你!”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千夜沨就闪人不见了!
喂,你这个没良心的…死神!你给我回来!司徒拉拉气得直跺脚,这个家伙,是故意的!,明知道他是在报复,可就是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溜开了,她死活也不要再回去了。
司徒拉拉在楼梯的转角处喘着粗气。
不行,她快不行了。平时班里的人一个个看似斯斯文文,没想到,八卦起来是如此凶狠。
她的脊背顺着墙壁滑落,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忘记带书包了,算了,不回去拿了,反正不做作业也没什么,只是可惜里面的零食…
本来还打算晚上吃的…
不行不行!教室里的人还在守株待兔,回去了摆明是“送羊入虎口”…
啪!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东西伴随着一声声响摔落在她的身边。
她看清楚了,那个黑色的东西…居然是她的书包!
司徒拉拉先是一怔,然后迅速抬头。
再也没有比这更稀奇的事情了。
她蓦然愣住。
…那个人是,萧清澜。
淡淡的阳光仿佛在他金色的碎发上镀上了一层闪光,如流水一般的琉璃色瞬着他的脸流淌而下,最后冷凝在他的唇边,为面无表情的他添加了几分冷傲。
不知道为什么,跟他相处,反而没了那种…自然的感觉。
司徒拉拉的嘴唇动了动,被他犀利的目光盯得尴尬,最终只是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
萧清澜打量着她,挑了挑眉:“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
“什么?”司徒拉拉疑惑地抬起头。
“更加没有想到…”他冷冷一笑,“你居然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
“什么啊…”司徒拉拉眉心一蹙,正想反驳,但脑子一向灵活的她马上明白过来。本来想说“你以为我想吗”之类的,但一脱口,就变成了:
“是啊,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怎样说,人家刚刚帮助过自己,这样说是不是…
她懊悔地想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了一张微微泛白的脸。
萧清澜,他好象在生气。
他握紧了右手,指关节发白。“对,是我太多事了,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他沉着气道,冷静得反常。
“…不过,我警告你一句,别和千夜沨走得那么近,他并不简单!”
莫名其妙。
“跟你有什么关系…”司徒拉拉嘟囔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急急地惊呼一声“糟糕”,一把抓过书包,箭一般弹跳起来。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声,在他惆怅的注视下,她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楼梯的拐弯处…
竹树开花。
竹林,月落乌啼。
满山的翠竹,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有节奏的鸣响,暗淡的月色下,竹叶在微微地颤动着,山间诡异的颤音扣人心弦。
只是苍翠的竹叶上点缀着一朵朵淡白的小花,好似毫无血色的脸,惨白惨白。
走过那一排排稀疏的竹树,便可隐约看见前方的那一座破旧小木屋。
木屋的门已经剥落了三分之一了,一张偌大的蜘蛛网正好将那个黑漆漆的大洞占据了。
清幽的月光下,弥漫着妖娆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司徒拉拉似乎见到有紫色的雾气在他们身边萦绕。
“未影,是这里了吗?”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黑羽少年在半空中稳当地降落下来,将怀里的少女放下。
他那绝美的面容简直让人挪不开目光,黑色的衣衫令他跟黑夜融为一体。
“是的。”另外一个白衣少女紧接着降落,点了点头,“那个怨灵,就在这里没错。”
“怨灵?什么是怨灵?”司徒拉拉微微地颤抖着问,恐惧的感觉再一次袭上了她的心头,她深深地明白,来这样的地方,恐怕是凶多吉少。
千夜沨斜了她一眼:“跟恶灵不同,怨灵是生前带有怨恨的灵魂,因为摆脱不了怨恨,从而成为游走在人世间的幽灵,因为怨恨,它们会在不觉之间吞噬人类的灵魂,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竟然带了几分凝重。
“那,为什么要带我来?”司徒拉拉飞快地瞟了一下四周,又颤抖着向他那个方向缩了缩。
“因为只有你才可以接近那个怨灵。”夏未影笑眯眯地开口。
“你的意思是…”司徒拉拉的脸色“刷”地变得熬白,“你们要让我去当诱饵?”
夏未影嫣然一笑:“嘻嘻,说对了。你就要去抓住怨灵的手臂,然后叫我们进去就行了。”
“你…你们…”司徒拉拉讶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你们不是死神吗?怎么要让我去…”她看看夏未影,又看看千夜沨,无力地抗议道。
“正因为我们是死神,怨灵…”千夜沨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下去。
“哦,我明白了!”司徒拉拉恍然,愤怒地指控,“因为你们接近不了怨灵,所以才让我去,对不对?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陷害…陷害未成人!”
“你去不去?”千夜沨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骇人,语气一沉,“如果不想去,我让你第一个变作亡灵。”
司徒拉拉浑身一颤,生硬地扯开一个笑容:“哈…哈,开玩笑而已,你用得着这样生气吗?我去就是…”
她飞快地转过身,避开他杀人似的目光,但她在心里已经将他蹂躏了千万遍。
她定了定神,刚往前走了几步,又听见千夜沨在她身后冷冷开口:“你得小心点,被怨灵杀掉了我可不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司徒拉拉磨牙,莫名地,心里的恐惧竟然减轻了不少!
她踩着满地的落叶,小心翼翼地向前方的小木屋挪步走去。
尖锐的蝉鸣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边回响。
接近木屋,她终于看清出周围的环境了,冷清荒凉得惊心,尘埃满地,好像很久也没有人来过了…
那轮惨淡的月光正高悬在半空,仿佛妖气正从那里喷射出来,笼罩在小木屋的四周。
那样惊心动魄。
一股寒气倏地从她背后冒起,她又突然而然地害怕起来。
逃?往回跑?如果现在这样做还来得及?但是…
想到千夜沨恶狠狠的表情,她就忍不住一个哆嗦!
那个家伙,笑起来是挺好看没错,但是凶起来嘛简直比恶魔还可恶!
她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木屋的门前。
她停着了脚步,屏住了呼吸,思考了几秒后,还是伸出手去推门——
吱呀——
一声清脆,破烂的木门被推开了。
Chapter 10
门歪歪斜斜地让开在一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推门的那一瞬间,司徒拉拉竟然看见一道紫色光芒从眼前闪过,晃了晃,不见了。
眼花?错觉?
她摇了摇脑袋,又用力揉了揉眼睛,看向前方…
惨淡的月光透过门格子斜照入屋子,虽然光线昏暗,但足以看清里面的景物。
没关系的,司徒拉拉,将它当作吃饭睡觉的普通事情就好了~
她给自己打着气,一步一步向前走着,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绊住了她的脚。
她停了下来,顺着脚下看去…
那是什么…
司徒拉拉的脸色徒然大变!
她看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
冰冷的月光折射在那个少女的脸上,惨白无神。
她身上所穿的是银月学院的校服,四肢平摊在地,毫无血色的脸上,一对失神的眼睛深陷入空洞,而且骇人地瞪着,嘴巴张得老大,脸上的表情是说不清的恐惧!
…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司徒拉拉一惊,赶紧上前察看。
“哎,你…你没事吧?”她战战兢兢地俯下身,紧张地伸出手,当手接触到少女身体的那一瞬间,又恐惧地猛收回来!
——她的身体,像冰一样冷!
像冰一样冷…死了?!
屋内一片死寂,周围摇晃的影子令人心惊。
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在少女的鼻前…
“啊——”这一试探令她惊恐失色地尖叫起来。
她连连倒退,心怦怦地在胸前乱跳,她的恐惧——在此时无法用任何的言语去形容!
幽寂的竹林中突然香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划破漆黑如墨的夜空。
“拉拉!”一双手适时地在后面接下了即将倒下的她。
她惶惶然地转头,是千夜沨。
泪水顿然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红色的血…好黑…”
不知怎么的,她的脑海突然不断闪过一些恐怖的画面——飞溅的血,漆黑无边的空洞,骇人的狂笑,还有刺耳的尖叫…
千夜沨全身一震,将一只手搭落到她的肩上,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安慰道:“现在没事了。”
司徒拉拉微愕,她抬头注视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不过现在的他,真的温柔得像盛夏清澈的夜风,让人情不自禁地靠近…
“沨!”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司徒拉拉的思绪,紧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地闪了出来。
两人马上条件反射地松开了对方,但那一幕情景还是被夏未影尽收眼底。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深奥的神色,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急急地问:“那个怨灵呢?”
千夜沨眉毛一扬,疑惑地看向司徒拉拉。
“我…我不知道…”司徒拉拉结结巴巴地解释,怕他不相信,又赶紧补充,“…我一进来就是这样了…是真的…”
“我知道了。” 千夜沨眉心颦蹙地颔首,沉思片刻,又问道,“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异常?”
“异常?”
司徒拉拉摇了摇头,不敢确认地说:“我好像看见一道紫光从眼前闪过,但是…”但是刚才她害怕极了,所以也不敢确认那是否又是自己的错觉。
“紫光?——果然是她!又让她跑掉了!”夏未影神色担忧,“不知道她又会害多少人!”
“她?”司徒拉拉好奇地看向千夜沨,但他只是皱着眉,一言不发。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接近不了那个怨灵吗?”夏未影突然问道。
司徒拉拉迷茫地摇了摇头,她看见夏未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然后缓缓道:“那个怨灵生前是天师,她身上带有驱散死神的东西…“
“天师?…”司徒拉拉不禁疑惑起来了,天师…不应该都是降妖伏魔的,怎么会害起人来?
“那她死了吗?”司徒拉拉害怕地督了地上毫无生气的少女一眼,问道。
夏未影摇头:“不是,她的生命根本还没到终结的时候,只是灵魂被怨灵吞噬了,所以…”她说着,忍不住叹气。
“那她还没死?”
“不可以这样说,如果在20天之内还找不会原本的灵魂,那她就会灰飞湮灭,永不超生…”夏未影惋惜道,“已经好几个了…”
不知怎么的,听着她的话,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从司徒拉拉的心底冒起,令她顿然惆怅。
人的生命仅只有一次,还没有到终结的时候就被剥夺,实在对那些人太不公平了…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千夜沨,与此同时,夏未影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沨,这下该怎样办?这样下去,她会打乱世界的生死规律…”
千夜沨透过那一小格窗棂,仰望着皎若琉璃的月色。
月光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几分凝重。良久,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夜:“一定要阻止她…”
“未影,先把那具身体收起来吧…”
如墨的眼眸里是说不清的情绪。
沉重,哀痛,还有恨意,更将月色衬托得冷清。
“我们走吧——”
一时间,女学生离奇死亡事件在漫城传得沸沸扬扬,据传死亡的女学生年龄都在15到17岁之间,长头发,中等身材,都爱打扮,在男生中也颇受欢迎。
有人说,这是连环凶杀案件,也有人说这个妖魅作怪,总之众说纷纭,版本甚多。
而更力气的是,死亡女生的遗体,通常在被发现的第二天就失踪了,好相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
…总之闹得人心惶惶,无论出门在家,都要担惊受怕。
Chapter 11
临近初夏的日子很是枯燥,既没有了春天温柔的气息,又带来了夏天烦闷的酷热。
学校花园浓密的树阴下,司徒拉拉无聊地舔着一根雪糕。
“喏,拉拉,你有没有听说…”舞瞳梦轻轻地撞了撞她的手臂,神秘兮兮地小声道。
“什么?”司徒拉拉无精打采地抬了抬眼,语气含混不清。
“女生死亡事件啊!”舞瞳梦熬有介事地说道,又害怕似的抖了抖身子,“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听说都是我们学院的,真担心厄运会不会降临都我们身上…”
“哦。”司徒拉拉淡淡地应了一声。
“什么啊!难道你不害怕吗?”舞瞳梦感到意外,吃惊不已地紧盯着她。她才不相信呢!那个连蜘蛛、蟑螂、瘌蛤蟆都害怕的司徒拉拉,居然不害怕——死?!
“…”司徒拉拉无言以对,她的目光轻轻掠过舞瞳梦,又继续舔她的雪糕。
害怕吗?她的确很害怕,有一个死神天天呆在自己的身边,能不害怕吗?——大概是害怕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吧?连害怕为何物也不清楚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见司徒拉拉兴趣缺缺,舞瞳梦又转移了话题,“对了,说说这次月考吧?…你知不知道,杜玲媛那个家伙又在班上吹嘘了哦,她扬言这次一定能打败你…呵呵,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说实话,拉拉你好像天下无敌,一个对手也没有哦…”
司徒拉拉依然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她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杜玲媛吗?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可笑…说回来,自己的对手,好像已经出现了…
一个人影隐约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司徒拉拉脱口而出:“…千夜沨。”
想到这里,司徒拉拉不禁叫苦不迭,怎么——忘记还有个他?那个人…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死神殿下吗?小小的考试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相对于地球上的一颗小尘埃的事情吧?如果…如果他打败了她,那么她一定会被杜玲媛还有其他人嘲笑的,天啊,到时候她的面子应该往哪里搁…
“千夜沨少爷?”耳朵一向灵敏的舞瞳梦马上警觉起来,她有没有听错?一向“讨厌男色”的司徒拉拉居然会很轻易地说出一个男生的名字?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咳咳!”顿然清醒过来的司徒拉拉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以咳嗽声去掩饰,又着急地解释道,“你…你别误会啊,我跟他没什么…”
可是解释就等于掩饰,加上她这么一说,连傻子也会联想到他们关系匪浅。
舞瞳梦露出一个“傻子都知道你想什么”的表情,嘿嘿笑着扯了扯她的手臂:“哎?难道你还不知道?”
司徒拉拉的心“喀嚓”一下,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回头,故作镇定地道:“知道什么?”
莫非…
“千夜沨少爷拥有特权,可以不参加学校的任何考试!”舞瞳梦一副看外星人的模样,“怎么,他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