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道:“她不是中书令司礼魏的女儿吗?她的母亲与宣平侯府有亲缘关系,所以她也算是宣平侯的表妹了。在她出生的时候,司夫人因为难产去世了,而她因为身体羸弱,一直被寄养在江城的外祖家中,不久前才被司礼魏接回到上京。”
这些,都和司伊人曾经对她说过的一模一样。
姜妩摇了摇头:“我不是想问她的身世,我是想问……”
话到此处,却戛然而止。她心中总觉得怪异,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芨想了一下,又道:“不过,最近那司礼魏与宣平侯府之间的来往得十分频繁,我听说,他好像是想将那司伊人嫁给宣平侯做续弦。”
续弦?
司伊人和宣平侯?那她对自己那古怪的态度,莫非是来自于宣平侯?
沈衍看着她,眉梢微挑:“阿妩为何对那司伊人如此关注?”
“每次与她见面的时候,她总给我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应该说是,她的行事作风处处透着古怪,不知道,是否我多想了。”姜妩迟疑地说道。
“这没什么,她自幼在江城长大,说话方式和为人处事都近了江城人的习惯,所以才显得与上京的千金闺秀格格不入。”白芨不甚在意地道,“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千金小姐而已,姜姑娘也不必太关注她。”
是这样吗?姜妩压下心中的怪异。
但愿如此,希望只是她多想罢了。
***
回到姜国公府,在步入前院的时候,姜妩一行遇到了姜华裳。
看到沈衍时,姜华裳面色忽地一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快速地转身跑掉了,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避之不及。
白芨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下意识打量了自己一眼:“姜姑娘这庶妹是怎么了?我们脸上有可怕的东西吗?”
“大概是被你的气势吓着了吧。”沈衍面不改色地道。
“真的吗真的吗?”白芨颇为自得地说道,“就连主上你也这么说,哼,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没有气势呢!白术那混球还总说我幼稚,他果然是在嫉妒我。”
姜妩忍不住低头掩唇,无声地笑了。
她转头看向沈衍,对他说道:“游了一天的船,想来你也累了,你先回去沐汤,我去命人准备吃食。”
虽然他们在画舫上用过点心,但此时距离那时候已过了半个时辰。
沈衍微笑着答道:“好。”
姜妩先一步进了内院,去吩咐下人们准备吃食。
她离开后不久,白术也从外面回来了。
他疾步走近沈衍:“主上。”
“回来了。”沈衍敛起眼中的笑意,淡淡地道。
白术低垂着头道:“主上,刚刚宣平侯府的人因为宣平侯府那小世子打死人一事,闹到了大理寺中。王远之大人让我前来请示您,这事该如何是好?”
沈衍缓缓地转身,向他瞥去淡漠的眼神:“你去告诉王远之,这件事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顾忌太多。”
“是,属下明白了。”
白术了然。
他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转眼间便如一阵风般离开了,仿佛从来没有人出现过。
***
沈衍回到竹露阁,找到姜妩的时候,她已准备好一桌的吃食。
姜妩问道:“怎么来得这么迟?”
沈衍迎了上前:“有些事情耽搁了。”
落座后,姜妩道:“对了,君言,我有东西要还你。”
她转过身,取出一件叠得整齐的玄色外袍,交还到沈衍的手上。
“这是……”沈衍微微一怔,颇有些意外,“阿妩,这件外袍,你还留着?”
姜妩回头看他一眼,奇怪地道:“这件外袍,不是你让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吗?”
沈衍抿嘴一笑:“我只不过是随口说的,没想到阿妩还记着这事。”
姜妩闻言,不由得鼓起腮帮子,佯作生气地道:“说起这件事,之前的帐,我还没仔细跟你算呢。”
沈衍笑道:“是我的错,我把自己整个人都送给阿妩当赔礼如何?”
“嗯?这样嘛……”姜妩用挑剔的眼神扫视了他的浑身上下,方才点了点头,“勉强能接受吧。”
沈衍:“那阿妩能原谅我了吗?”
姜妩下巴微抬:“别顺着竿子爬,要想我原谅你,得好好表现。”
沈衍微笑:“好,那我一定好好地……”他欲言又止。
但姜妩总觉得,他那意味深长的停顿后,不是什么好话。
她莫名觉得脸上一热:“不说这个了。”她转移话题道,“你说,宣平侯约空王前去澜泱河,是为了什么事?我从前并未听说过他们有牵扯。”
沈衍沉默了下,唤了她一声:“阿妩。”
“嗯?”姜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沈衍道:“为何一见到空王,你就不停地提到他。”
姜妩道:“怎么,小可爱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沈衍一怔:“阿妩,你唤我……”
姜妩连忙道:“你听错了,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说着,欲盖弥彰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只大虾放入他的碗中,又捧起自己的碗,将微微泛红的脸藏在碗后,“快吃些东西吧,菜都要凉了。”
“……好。”
***
姜滢月看着姜华裳脸色难看地从外面跑进来,不由有些奇怪地道:“二姐姐,你的脸色怎么如此差?”
姜滢月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猛地一饮而尽之后,脸色才有所缓和。
正在姜滢月疑惑之际,她突然开口道:“我刚刚遇到大姐姐和那小白脸了。”
姜滢月愣了一下,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又是那小白脸?他又做了什么?”
姜华裳愤愤不平地道:“我真不明白,那小白脸到底图什么。大姐姐都这样了,他还能忍下去?”
姜滢月鄙夷地道:“他不就是图我们姜家的权势吗?正常的男人,有谁能够忍受得了心爱之人红杏出墙?二姐姐,你就别和那小白脸一般见识了。”说到这里,她捂起嘴巴,笑了起来,“大姐姐自甘堕落和这样一个小白脸在一起,又对我们构不成威胁,我们应该乐见其成才对呀。”
姜华裳冷静下来,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这倒也是。”
似是想起一事,姜滢月的面色变得古怪:“不过,二姐姐,今天我的丫鬟告诉了我一件事……”
姜华裳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
姜滢月道:“她前去竹露阁找相熟的丫鬟时,无意间看见……大姐姐的院子里竟然挂着一件绣着五爪金龙纹的黑袍。”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五爪金龙,那不是帝王才能穿着的衣服吗?怎么会出现在大姐姐那?”
“你说什么?”姜华裳却是一愣。她猛然抬头看向姜滢月。
姜滢月却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大姐姐能有陛下的衣服,莫非她真的被陛下宠幸了?”
“二姐姐,你说……那小白脸是看上的是我们姜府的权势,所以才能忍受大姐姐到处勾三搭四。”她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可是,若是陛下知道大姐姐竟在府中养了一个小白脸,会怎么想呢?”
姜华裳若有所思:“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姜滢月却又道:“不过,这也是想想罢了,以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见到陛下呢。”
“可我们如何才能见到陛下?”姜华裳仿佛没有听见姜滢月的话一样,只自言自语地道。她思索了片刻,突然向姜滢月问了一个问题:“滢月,你说,我长得如何?”
姜滢月愣了一下:“二姐姐,你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第94章 心思
姜华裳眼睑微垂,掩饰般道:“我只想知道,我们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大姐姐,她的名声都如此不堪了,为什么那些男人还都对她死心塌地。”
“二姐姐和大姐姐相比……”
姜滢月打量了姜华裳一眼,却欲言又止。想起姜妩那张脸,她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姜华裳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又催促她道:“我与她相比怎样?别墨迹,直说了吧。”
姜滢月犹豫地道:“二姐姐,大姐姐容貌倾城,我们在她面前都是要自惭形秽的,你若说是才艺方面还好,也许还能比得过,可你说容貌嘛……”
姜华裳气恼地道:“怎么连你也这般说!”
“明明是姐妹,为什么我们和大姐姐长得一点也不像?”她咬着下唇,一脸嫉恨地道,“都是爹的孩子,凭什么她就能有一副美艳的容貌?”
姜滢月想了一下,道:“这的确,大姐姐长得和爹一点都不像呢。”
听到这话,姜华裳却是一怔。她猛然间发现了什么似的,立刻道:“不对啊,滢月,爹的长相看起来也平平无奇,除了大姐姐外,我们几姐妹的容貌也并非十分出众,她又怎么会长了一幅惑人的长相呢?”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不是爹的……”
姜滢月吓了一跳,赶紧打断道:“二姐姐,慎言!”她往窗外张望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接着道,“你别这么说,万一让人听见了,传到父亲和祖母的耳中,他们定会生气的。到时候他们责怪下来……”
姜华裳道:“不是你说的,她长的不像爹吗?”
姜滢月憋红了脸道:“我刚刚的确是这样说,但是我们没见过大姐姐的娘亲,说不定,她的容貌是随了她的娘亲呢。我听姨娘说,大姐姐的娘亲当年可是上京有名的美人……”
谁想到姜滢月会断章取义啊!
姜华裳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好了,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你用不着这么紧张。”
她说着,垂下眸子,思绪却已云游天外。
***
不知何时,上京城开始下雨了。
细雨朦胧了一切。
姜妩合上窗户,转身返回到沈衍的身旁。
“君言,你刚刚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沈衍颔首,道:“我当初派去淮南的替身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一些情报。”
姜妩问:“什么情报?”
“他从对方的手中得到了三张地图的碎片。”
沈衍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三张地图的碎片,在桌上一一摊开。
“这是对方手中目前拥有的地图碎片,但并不确认是全部。”他说道。
“这都是和你手上的那一角地图一样的碎片吗?”姜妩看了眼桌上的地图碎片,又抬头看向他,“你把它偷出来了,会不会打草惊蛇?”
沈衍摇头:“放心,这只是复制品。”
“那便好。”姜妩又看向桌上的三片地图,仔细观察上面的图案。她突然发现了什么,立刻指向其中一块。
“君言,你快看,这块碎片似乎能够与你手中那一块拼在一起。”
沈衍一怔,立刻拿出最先得到的那块地图碎片,与姜妩所指的那一块拼接在一起。
两块碎片撕裂的地方无缝地接合到一起,那上面的山脉的走向也连在了一起。
“果然是同一张地图!”沈衍略一停顿,“只是,另外两块有些零碎,也不能与其余的地图接合在一起。单凭这几角的碎片,也不能看出完整的地图的模样。”
“要知道完整的地图是什么样,恐怕要得到更多的碎片了。”姜妩若有所思地道,“只是,剩下的地图会在什么地方?”
沈衍道:“等那些文书翻译之后,说不定会有更多的线索。”
姜妩想了想,又问道:“对了,君言,你的人潜伏在对方的身边,可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
沈衍摇了摇头:“对方行事十分谨慎。不过他只隐约打探到,他们的领头是一个女子,应该就是当初与叶献阳接触的那个人。”
“女子?”
不知为何,姜妩的眼前又浮现出一抹青色的身影。
***
这一天,姜妩和沈衍一起梳理了案件的细节,看能否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只可惜,案件还没有太大的进展,麻烦却已经找上了门。
“姑娘,大理寺的王远之大人说有要事要见你。”翌日一大早,听雪便带来了消息。
姜妩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略微诧异地道:“王远之?”
她与沈衍对望了一眼,便迎了出去。
“姜姑娘。”王远之看到沈衍时,态度颇为拘谨,“陛……沈公子。”
姜妩问:“王大人,您特地前来拜访,不知道有何要事?”
王远之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因为宣平侯府的小世子打死人一事,宣平侯府的人又闹到了大理寺,若不是下官阻止了他们,他们恐怕要闹到宫里去了。这件事情,下官恐怕……还请陛下前去一趟。”
姜妩总算明白,他是来找沈衍的。她立刻转头看向身旁的沈衍。
沈衍容色平静地道:“这里人多眼杂,不便说话。你先回去,我随后便到大理寺。”
王远之会意,遂朝姜妩拱了拱手,抬高了声音道:“原来如此,多谢姜姑娘为本官解惑。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便不作打搅了,本官先行告退。”
“王大人慢走。”
姜妩亲自将王远之送出府外。
姜华裳和姜滢月恰巧正要外出,姜妩出来的时候,她们正在府外等候马车。
姜滢月被大门传来的动静吸引,不由得张望过去,遂即指着前方,惊讶地道:“二姐姐,你快看,那不是王远之王大人吗?”
姜华裳回过头,朝姜华裳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顿时一怔:“王大人?他怎么又来找大姐姐了?”
忽然,她脚步一顿,眼珠转了转,“那王大人是大理寺卿……我记得,他是当今圣上的心腹吧?那若是跟着他,是不是就能轻易地见到皇上?”
“姐姐,你不会是想——”姜滢月察觉到她的心思,不由得大惊失色,“你千万别做傻事,皇宫守卫森严,哪是我们这等人能进去的?即使进去了,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要杀头的。”
姜华裳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你紧张什么,我也不过随口说说,又没说要跟着去……你怎么这般胆小如鼠?”
话音落时,她突然酿跄了一步,扶着自己的脑袋,眉心颦蹙。
姜滢月连忙问道:“二姐姐,你怎么了?”
姜华裳说道:“我头有些晕……”
姜滢月担忧地道:“那没事吧?要不要去请大夫?”
“我没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染了风寒。”姜华裳揉了揉额头,“回去休息一下便好。”
姜滢月惊讶地道:“可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成衣铺看新款的衣裳么?”
姜华裳脸上起了倦色,似已意兴阑珊,她挥了挥手道:“你自个儿去吧,我身体不适,就不和你一起去挑选了。我那份银子,你也一起用了吧。”
“好吧,那妹妹我便不客气了。”
姜滢月高高兴兴地登上马车,启程前往成衣铺。
姜华裳看着渐远的马车,努了努嘴,转身飞快地回到府中。
话虽如此说,但她回到房间后,却迅速换上了一套并不起眼的衣裳,又悄悄地从姜国公府的后门出去了。
第95章 下狱
姜华裳拉下自己的帷帽,加快了脚步。
她跟在王远之的身后。
穿梭在闹市之中,这街上人来人往,鲜少人会注意到神情怪异的姜华裳,但她的心仍噗咚噗咚地跳个不停。
半路上,王远之似有察觉,回头往身后张望了眼。
姜华裳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连忙闪身躲到了一个贩卖小饰品的摊子后,佯作成挑选玉佩的模样。
摊主见她挑拣了许久,都没有要买的意思,不由出声道:“客官,你要买什么?”
姜华裳猛地回过神,才发现王远之已经走远了,连忙道:“我不必了。”
她匆忙地追上前去,可王远之已经登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要从视线中消失了。
不过,王远之去的方向,似乎是大理寺?
姜华裳停下脚步,眸中隐有异色闪过。
随后,她加快了速度,往这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
姜华裳追至大理寺时,果然看见王远之从马车上下来,领着一群官差进了大理寺。
她等王远之进去后,便出暗处走了出来。
可大理寺守卫森严,大门前的侍卫身穿着盔甲,手持长剑,锋刃上泛着冷光。
姜华裳才刚走进大门,便被锐利的刀剑拦了下来。
“什么人!”侍卫厉声喝道。
姜华裳浑身一僵,但她飞快压下心中惧怕的情绪,从袖中取出一绽碎银偷偷递了上前:“这位官爷,民女想进大理寺寻一个人,可否请官爷通融一番?”
但对方却毫不犹豫地推了回来:“此乃重地,无关人等不得私入!姑娘,请回吧。”
此路不通,姜华裳又心生一计道:“可民女有重大的冤情,要想王大人申冤。”
侍卫严肃地道:“有冤情?那你便去前堂击鼓鸣冤,这里面是王大人办公的私地,你来做什么?”
“我……我……”姜华裳被对方凌厉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慌,随口编造,“可我说的冤情,是有关最近的大案有关,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得私下跟大人禀报。”
守门的侍卫满腹狐疑地看她一眼,“那你先在此处等等,我进去向大人汇报此事。”
没想到真让她说中了!
姜华裳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道:“好,劳烦官爷了。”
侍卫进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又重新出来了。
他看了姜华裳一眼,说道:“你跟我进来吧。”
姜华裳强忍着心中的欣喜,连忙谢过:“多谢这位官爷。”说着,便跟着他进入了大理寺。
大理寺中,此时并无人往来,周遭一片安静。眼前是巍峨大殿,到处都仿佛弥漫着肃穆庄严的气氛。
姜华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处的环境,可每走一步,她的心便下沉一分。
她刚刚在大门处不过是随口胡说,目的是为了混进大理寺中。可现在,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根本无法脱身……一旦到了王远之的面前,岂不是要露陷了吗?
这可怎么办?
姜华裳低着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官爷,小女、小女突然觉得肚子很痛,可能是早上吃坏肚子了……”走到一半时,她突然弯腰捂住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请问这里有没有茅厕?”
“什么?”领路的侍卫回头一看,脸上显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你怎么如此麻烦?真是的……茅厕就在西边的院子里,我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去!”
“是,多谢这位官爷。”
姜华裳如释重负,赶紧一溜烟跑了。
***
远离了侍卫的视线范围后,姜华裳便在这附近寻找了起来。
只是,她头一回来到这陌生之地,加上这大理寺的布局错综复杂,她一时也毫无头绪。
那王远之到底在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姜华裳依然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她心中愈发焦虑。
不知不觉,姜华裳走入了一处院落中,就当她快放弃的时候,突然,她听见从前方不远处的屋子里,传出一阵谈话声。
“……你先将宣平侯府的人打发回去。”
这道声音,极为威严。
姜华裳怔了一怔。意识到什么,她连忙俯下身,蹑手蹑脚走上前去,将耳朵贴到门上。
“是,陛下。可这事,该如此处理?”
陛下!
真让她找对了!
然而她内心的喜悦还未持续几秒,便被一声厉喝打破了!
“什么人?”
一声厉喝,随即几把锋利的刀剑架到了她的颈脖上。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院子竟然出现了数名的黑衣侍卫。
姜华裳脸色一白,顿时吓破了胆子:“啊!我……我……”
“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她慌乱无措之际,屋里响起一道极为严厉的声音。
门被打开,姜华裳被一众黑衣侍卫压到了屋中,然后被无情地被扔到地上:“陛下,有人在外面偷听。”
“偷听?”王远之心中一惊,锐利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姜华裳的身上,他厉声喝道,“大胆刺客!是谁派你来的?”
沈衍侧过身,看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带走吧,此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姜华裳狼狈地跌入屋中,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便却听得头顶传来无情的一句话,她顿时大惊失色:“冤枉啊!陛下!冤枉!民女不是刺客!民女只是恰巧路过!”
王远之厉声道:“恰巧路过?你这刺客竟敢胡言乱语?此处是大理寺的禁地,非持有手令的人不得入内,你编造谎言,怎么也不编一个好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