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了这里,这小拖油瓶当的,焦世博那都成习惯了,即使有了后娘,也一样跟的十分的紧。猛地一下子又要回复和上辈子那样,动不动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不知怎么的,那种孩子似的粘人劲就冒了上来,让焦世博心下有些很不舒坦。
再加上最近家里那个热闹,焦世博心下更烦闷了些,那小嘴翘的都能挂上油瓶了。而他这小模样看到了春爷爷这里,却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摸着他的脑袋,小声的安慰道
“你是大孩子了,可不能学那些奶娃
粘人,再说了,你自己不也要上学以后不一样要出去科考游学难不成你还能一直栓在你爹的裤腰带上成了,去玩吧,小孩子家家,哪来这么多的想头。”
得,这就给打发了。不过这话也是,他如今也开始上学了,要开始走自己的路了,那爹走上属于他的路又有什么可别扭的只要这个家是向着好的方向在前进,就该高兴才对。
自己安慰了自己一通,感觉相通了的焦世博终于撤下了那不情愿的表情,揉揉脸,朝着春爷爷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一把拉住了来寻自己的锤子,蹦蹦跳跳的往后院给鸡喂食去了。
“这孩子都是有福气孩子啊。”
春爷爷看着那两个小人,一脸幸福的笑。只是眼中偶尔闪过的失落却无人知道。他心下未必没有遗憾,若是这样的喜事儿能早几年,那自家只怕也能沾光,多几分底气吧。若是那样,那自家的大小子是不是有希望躲过那样的灾祸若是没有大小子的祸事,那二小子是不是也能避开山里的祸事若是这样,这个家又该是怎么样的欢喜。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可惜这终究晚了,,,, ,,,,,。
入营、是非
对于去兵营, 焦裕丰心下是不担心的,毕竟那建筑公司什么的, 也都是光棍集中地,和兵营也没差, 他不觉得自己会没法子适应, 可真的到了营地, 他这才发现,其实这真的还是很不一样的。
首先, 这天才能回家这一点就很让他嘴里发苦,虽然说因为他好歹是官, 已经放松了些规矩,不至于像是正紧的士兵那样, 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次家,可这家就在边上,却回不去,这感觉也听让人的啊。
还有那每日的操演他也感觉很不习惯。即使往日他自己练习的也不算少,可这自觉的,和逼迫着的感觉就不一样,更不用说这兵营里头,还有那一起子知道他空降而来, 存心看笑话的人了, 那感觉真的很不好。
若是在加上那一堆的军事条例,还是那种动不动直接上板子,上鞭子, 甚至有可能砍头的条例,那真是,看的他背心汗都出来了。得,他感觉他这会儿也要和儿子一样,从头学起了。
好在他这样的年纪,不对,是说上辈子那样年纪过来的,对于纪律这东西还不算陌生,从小到大,旁的不说,学校那些个早间操之流总是有的,虽然他也没上多少年的学。可有基础就是有基础。怎么的也不至于左右不分。
可就是这样,焦裕丰刚到兵营里的头一个月,那日子也过得相当的艰难,只觉得处处都有眼睛盯着自己,处处都有笑话自己的人。说好的武人最直爽呢说好的兵营最纯洁呢
好在这兵营里的事儿三爷爷已经和他说了不少,这上官又是贾家亲信部下,才算是让他度过了这最初的磨合阶段。等着他稍稍适应了这军营里的事儿,看明白了一些道道,借着他就开始出手了,首先这各种军械的账本子,他直接重新做了调整,一本出入账清楚的,就是个不懂行的过来,也能看出个好歹来。
靠着这一点,上头倒是对他另眼相看了几分,或许是觉得这不是个靠着关系、半点本事没有来蹭官职的,上官对着焦裕丰脸色都好了几分。就是下头的大头兵,在看到他书写流利,算账清楚的时候,也多了几分敬畏之色。可同样的,他得罪同僚了。
为啥呵呵,这兵营里多少铁料出多少兵刃都清楚了,那那些管着原料的官怎么贪污连着一张牛皮做出了多少盔甲,损耗了多少都能清楚列出数字了,他们这混日子,折损消耗大的事儿岂不是就包不住了
说白了,就是焦裕丰这一手,直接将这些人的饭碗子敲打的快要散架了呀,你说他们看着焦裕丰能有好脸色可偏偏这事儿还不能说开了,不然这错的全是他们,这样一来,你说他们对焦裕丰是个啥心情
反正吧,这账本子出来没多久,已经被焦裕丰用自身的行动能力压下去的各种小话就又起来了,牵着他从没有从军经历却突然空降的事儿,反反复复的折腾,弄得焦裕丰一次次的上火。
好在他也不是那没本事没脑子的人,来了这么久,靠着贾家的名声,焦大以往的战绩,拉拢了一批人脉关系,在这小小的营地里也不算单薄了。即使有人说话,他也算是能稳得住。再有这军营里也不是没有心正的,所以这官做的还算稳当。
可是焦裕丰自己知道,这事儿吧不给个说法,这以后反反复复的,还不知道会扯出多少事儿来,与其拖着,弄到最后闹大了,还不如赶紧的,趁着刚起头,将这火苗给压下去。
于是接着休息的时间,他出钱,从村子里的人手里,收了些野味,在家请了军营中交好的一些个底层小官,比如什长啊,百将、把总之流。在半醉半醒间,将自家做冰屋的事儿给说了说,然后一脸感恩戴德的说
“原本这事儿,我大伯得了个官,已经是了不得的恩典了,不想去年那边疆用这法子得了胜仗,
让上头又想到我们伯侄两个了。呵呵,我大伯这年岁大了,又已经得了好,你们说,这次的好处,可不就是想到我了嘛。弟弟我也是没想到啊,这不过是寻思着救灾想出来的巧方,居然能有这么大的用处,我这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呵呵。不怕你们笑话,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就我这样的,当个猎户,还算凑合,居然有一天还能当官了差点没直接去祖坟看看,是不是冒青烟了”
这话他说的有趣,听得人虽然这会儿已经回神了,知道他这一次请吃饭是个什么意思了,可这事儿毕竟头一次听到,能知道这么个内部消息,这些底层的小官们,也很有些兴趣,自然附和着笑了起来,甚至还有几个心性活泼的,在一边撺掇他多说些。
“真去看了没有没有冒青烟”
“哪儿啊,我这刚说出口,就让我大伯一巴掌拍脑袋上了,说是这是官家的恩典,和祖坟有啥关系还说我这是赶上了好时候,要在前朝,这出了主意的别说好了,还得防着别人为了抢功劳灭口。”
“要这么说也是啊,就是立功,那也是在太平盛世,更划算些。我以往也曾听说过类似的,说是早年有个人改进了啥弓箭之类的,结果这东西还没送上去呢,那改进的匠人一家子就没了,可见这人啊,还是活在太平年人命更值钱。”
有人沿着焦裕丰的话,忍不住也跟着八卦起来,还说的头头是道,让边上的人听得很有些入神。可这话头刚说完,就让边上的人给瞪了一眼,然后就有那机灵的接口说到
“要这么说,焦大郎,你这9品官来的算是军功了那是不是小了点你那大伯不是8品嘛。”
“你也说了,我大伯是8品,这都已经赏过一回了,这一次自然不会再高了,不然这一功两赏,估计上头也不肯啊。”
“那可不能这么说,你大伯那,不是算救灾的嘛,和军功可不是一个路子。要我说,你也该有个8品才是。”
“对,救灾是救灾,军功是军功,按说你这比那救灾更高些才对。那可不仅仅是杀敌,还护住了咱们自己的同袍呢,这功劳可不小。要我说,就是去军械所,当个主事都是能的。”
“我可不敢想,那可是7品了,要真给我,那我家祖坟都能着火了。”
“哈哈哈”
这会儿就是再不明白的这下子也明白了,这焦裕丰喊他们来吃饭,为的是啥还不是为了让他们将他空降的缘由帮着说出去,压一压如今这兵营里乱七八糟的闲话嘛。
要说以前,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虽然和焦裕丰关系处的也算不错,对他能读能写也算佩服,可要说对他一上来就是个8品没一点想法,那肯定不是。只是这些人更加的圆滑,知道这样的人只怕多半都是有背景的,既然人家也不是无能的,又没有侵占他们的利益,自然也不愿意多事儿。
可这会儿知道,人家这也是筹功所得,那就不一样了,军营里别的可以不认,可这军功却一定是认的,抢人功劳什么的,更是大忌。既然人家焦裕丰都说的那么清楚了,那他们自然也要表一表态。
只是这会儿人焦裕丰一句没说营里的闲话,他们这怎么表态自然是将功劳说的重一些,表示一下对他这份功劳的认可了。看看,其实都没笨蛋对吧。
焦裕丰更不是什么笨蛋,他既然已经铺垫好了,那今儿自然要将事儿给彻底掰扯清楚。
“我知道,我这刚到军营,不懂规矩,肯定是可我这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家伙儿好啊。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不差账不知道,一查账,嘿,都傻眼了。能做出十套家伙事儿的料子,居然只出了五套,这剩下的五套去哪儿了这要是
不弄清楚,万一外头有个什么官司,牵扯到这些军械的头上,我这脑袋可就不保了。你们说我能不上心再有一个,咱们这样的,一年多少抛费,兵部都是卡着尺寸发下来的,若是能在这些事儿上俭省一二,那营里的伙计们旁的地方自然能更痛快些,比如一个月多吃上一顿肉或者这衣裳多发两身大家伙儿都不容易,能过的好些,为啥要浪费在这里只肥了那么一两个人,还不见好呢”
焦裕丰这话说的那是相当的有水平。不但是说了自己的难处,还将这单对单的单线矛盾,直接扯到了集体矛盾上。都是最底层的官,直面的就是最底层的需求,这样的说法这些人自然是认同的。最起码那些什长就立马点头了,毕竟他们可没有小灶饭吃,是和下头的兵丁一个锅灶里舀饭的,这伙食问题感受最深。
“要这么说还真是,咱们这日日操演,最是好费力气,若是能多点荤腥,下头也能少喊点苦。”
百将和把总其实日子也不算好过,多半也都是寒门出身,对衣食二字最是敏感,知道这原本能过的更舒坦的日子,因为那些个贪的,直接被折半,心里能舒坦他们好歹也是官,和焦裕丰的品级比也不差,自然更敢说话。其中一个一拍桌子,虎着脸说到
“我说这些日子,怎么就这么不消停呢,合着这是老弟你断了他们的黑手,让他们没的贪了。干了这样缺德的事儿,不赶紧的藏好了尾巴,居然还敢跳出来找事儿我看他们是脑袋上的家伙事儿不想吃饭了。”
“这是欺负我们不识数还是怎么的往日还真是不知道,这些人胆子这么大,居然直接对半的贪。”
“咱们这一个营才多少人他们都敢这么干,要我说,只怕旁的地方这黑手还不少呢,若是能清理一二,那咱们这日子该多美。我听说,上头想要多几架床弩,多弄点马,都一直没批下来,就因为没银子,这要是”
这是谁啊,这么会配合,这么一个大萝卜调出来,这是想刮起风暴怎么的你说啥搞得太大就是大才好啊,大了,他这个起头的小罗罗才不会被人主意到,这以后才安全,不然要是让那些巨贪知道是他搞出来的账本子,这以后还有以后
你说会不会有巨贪呵呵,别看前头处理赖大的时候,京城很是兴起了一股子查账的风,可这都是针对各家自家的事儿,朝堂可没涉及到。焦裕丰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里头巨贪肯定不少。不然这小小的一营人里头,也不至于有人有这样的胆子,直接折半来。所谓的上行下效,这贪官其实也一样。
一个账本子引起的反贪风暴,在这一刻已经形成。就在这个人说起那一句话的时候。为啥呢
嘿,别看这些都是底层的官,看着不起眼,可就是因为是底层,所以他们以往调动什么的,比较频繁,结交的其他营地的人也多,只要这么一传出去形成舆论趋势那是一定的。
若是在加上上头不上不下的那些武官期待的什么床弩,马匹之流。学一把小鬼子下克上的可能性那是绝对的。更不用说,这里头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文武较量了。
对,就是文武较量,这管账的都是谁十个里头,七成是军中的文官,而这些文官中,武人出身的,只有近半,其他的多是吏部安插进来。兵部的地盘,这文官插手进来这是啥意思还用多说能有机会一刀子下去,抢回点地盘,武人能不干
焦裕丰觉得,自己这一手操持的应该很利索。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另外做了一些安排的,比如将这情况告诉给木头,顺带送一本自己做的账本子,以供他们整理查账用。
对于焦裕丰的这个举动,木头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惊喜他是真没想到啊,他这还
没有开发一下焦裕丰这个消息来源,这边主动自发的就送上了这么一份大礼,果然,自己给他透露消息真是没白给人情。
此外,贾家这里,焦裕丰也没漏了,毕竟几代的京营统领,若是这事儿问到头上,一问三不知,也是挺跌份的。反过来若是这事儿他们先知道了,那上头再问想来那两个老狐狸一定能用好这一把刀的。
一顿饭,两处送信,焦裕丰完成了他在职业生涯上第一次谋算,这效果如何暂且还不知道,不过就他躺在家里的床上,偷着乐的情况来看,他这差事干的还是挺有劲的啊。,,,, ,,,,,。
贾政亲事
焦裕丰送去的信, 这贾家这里还没想好怎么利用, 那边木头已经开始操持了起来。即使作为密探,人木头也是有上进的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大的机会而已,如今猛地从焦裕丰这里得到这么一个机会他能不利用起来
什么机会当然是查一个大案子的机会了。所以他这账册还没往上送, 就自己先捡着一家查探了起来,查的还不是别人, 就是王家。谁让王家如今势弱呢,查出问题,牵扯也不大对吧。谁让这贡品什么的, 往来东西最多, 最容易出问题呢对吧。不借着这个机会博一下,他都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了。
都说不查不知道, 一查吓一跳,果然,这贡品什么的,这里头的猫腻那真的不是一点两点的多啊。这一查木头才发现, 这管贡品的,几乎每一级那都油水大的吓死人, 几乎是干一票,吃一年的架势啊。
说来这其实也不稀奇,记得以前看过的那一本的书来着或许是端砚的传说故事里反正就有这么一出,说是宋代的皇帝,仁宗还是哪个来着, 反正感觉端砚不错,就想要地方上这一年进贡十方。
众人都知道,宋代的皇帝其实是历朝历代最悲催的皇帝,那私库基本就没满过,稍微有点钱,就让大臣给掏空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买十方,哦,也就是十块,那皇帝已经真的是已经喜欢的很了不得,割肉一样的了。因为皇家所谓的进贡,其实也是采买,只是比市价低上近半罢了。反倒是这被选定的进贡方,因为这个,还能换个全国知名的好处,就像是花了半价卖货,请了皇帝做代言一样。
可这样明明该是双方得益的好事儿,到了这采买贡品的人手里,这就立马成了坏事儿了。一层层的下去,那是一层层的增加数量啊,明知道皇帝喜欢,谁不想附庸风雅,赶个潮流呢对吧。等着到了地方上,这数量就成了一百还是多少来着,反正翻了最起码十倍。
更要紧的是,这价钱,从本来的半价,成本价采买,变成了三成采买,中间差价去哪儿了大家心里都有数吧更要紧的是,这下头的官还狐假虎威的说了,这事儿以后就这么定下了,也就是说,这以后每年都要进贡一百还是三成的价格这已经不是竭泽而渔了,而是为难人啊你说,这砚匠也好,这商户也罢,甚至是采石头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偏偏那官字两个口,连着不想卖都不成,整个一个强买强卖的架势。
一时间吧,那些和端砚扯上关系的,真的是逃的逃,走的走,最后有一个实在是被欺负的狠了的,正巧在逃跑的时候,遇上了包拯的轿子,得,人家这不就拦轿喊冤了嘛。
事情到了这包拯的手里,这故事自然是大圆满结局的,凡事私自增加数量年限的,克扣银钱的都倒了霉。连着皇帝都被喷了一通,毕竟这是因为他的喜好引发的事件对吧。
不管这故事是真是假,从这里其实很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贡品这个事儿,那从来就是一滩浑水。从来都没干净过,这一点就冲着连木头都知道从这里找缺口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只是一直以来,众人想的都是,即使有什么油水,那多半也就是没下那些本来防备损耗而备下的备用品而已,又或者收点下头送来的让帮着说几句好话的孝敬银子什么的,真没想过有什么人有这样的胆子,敢用皇家贡品,毕竟这事儿翻出来,那可是僭越的大罪。
可谁知道这人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呢,比如这薛家,那薛宝钗动不动的来个什么两色金,三色金的料子亲,那都是亲王、郡王级别才能用的衣料,人家一个商户就敢用上了,那你们说,那管着贡品,还是海外那些没有龙纹的贡品的王家,又该吞下多少
你说王家已经被罚了呵呵了吧,那不过是账册出了问题,东西和
账册没对上,这贡品其实实际数字比账册上不知道多多少啊。看看,这边被木头喊过来帮着一起核对掐算的一伙子人,已经被震惊了。
“乖乖,这要这么核对下去,这王家那胆子都能上天了吧。”
“十成进来,记账五成,送上去的不到三成,这是七成都到了他们家手上了啊。怎么也不怕被撑死。”
不过是算了一年的账,这比例就惊住了所有人,等着将单项再列出来,那更是让人忍不住为王家的脑子点赞。
“这空子钻的,真是牛人啊,看看,这吞下的都是什么珊瑚、珍珠、宝石、还有些海外的器物,都是不容易看出痕迹的东西。凡是和龙纹什么沾着边的,人家是一个没碰,若非咱们这么细查市舶司进出的单子,又有哪个能想到,这家伙,吞下去这么多”
某个被惊着的这会儿是笔都不拿了,拿着那单子就开始转圈,递到一个个同伴的面前,满意的看着那些人看到物品名称和数量时的惊诧模样,然后偷偷的压下自己心里那一股子妒忌羡慕恨。
你说说,这样好的一个事儿,咱们就没落在自己兄弟的手里呢想想他们常年经费不足的囧境,想想那些战死兄弟抚恤金可可怜数字,那真是越想越不平好不。手指头戳到这单子上,都恨不得戳出个洞来,好往里头掏银子出来吧。
他这一番的展示,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一个个的不是说这个的价值,就是说那个的稀有,还有几个算数好的,已经开始帮王家算一年的入账了。
“好家伙,光靠着这个,哪怕是折价往外出,这一年怎么也能有一二十万的进项吧。他们王家管这个,有好些年了吧十年没有,五年总是有的,这可是百万之财,怪不得说是金陵王呢,可不就是土皇帝嘛。”
“说起来,这要这么算,这王家应该很奢壕才是,最近怎么听说,这有点入不敷出呢难不成咱们算错了不该吧。要我看,咱们可是只有漏算的,没有多算的啊。”
“那是他们要花钱的地方也多呗,吞下这么多,下头能不打点各处关窍的人能不分一分再加上他们家奢靡无度又是出了名的,你说这抛费又是多少说起来他们家底子已经很不错了,这一次罚银子愣是能一股脑的全给干净了,那可是三十万的银子,一次就给出来了,可见这底子有多厚。再加上进来这到了京城之后,为了起复各处的打点,嘿,那礼物真是一车车得往外送啊,你们算算,都送了小半年了,这又是多少”
真是一个比一个算的精细,这连人家送礼的多少都有数了,在这么算下去,王家账房都不用请了,可见这些人有多厉害。当然,人家八卦更厉害。
“不管送出去多少吧,他们家,就他们那些王家人花钱如流水的架势,再多的钱,也不够他们糟蹋的。我听说前些日子,这王家的老大,王子胜,为了个粉头,和人争风吃醋,愣是一下子甩出去三千两银子。还有前儿,那家哪个奶奶来着反正搞什么赏花宴,请了个戏班子,那赏钱都是用箩筐抬着洒的,你说那又是多少钱”
“说起这个,我也听说那王家的人,连着下人都穿金戴银的,这花销也不少,即使在粗糙的东西,那么多下人呢,拢起来那也是一笔大钱。”
这真是越说越多,越说越邪乎了,在这么说下去,人老王家的底子都要让他们给全掀了。
木头听到众人说到这里也知道,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再往细里查,说真的,就不是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能掰扯的了,因为这继续下去,势必会牵扯到很多和王家相关的人,一下子查那么多人他没这个胆子。
所以喽,他立马招呼这大家伙儿开始收拾东西,

都别说了,赶紧的,将这些册子都拢一拢,咱们送到上头去,伙计们,这一次咱们可是立了大功了,这要是全收回来,不说旁的,这户部看到咱们铁定再也不敢摆那晚娘脸,嫌弃咱们空耗钱粮了,就是上头嘿嘿,什么设置密探非仁君所为没咱们,这么个大贪,能查出来”
木头这一说,所有人都笑了,可不是,他们这明明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还偏偏最不讨喜,往日委屈可不少,如今也算是能扬眉吐气一回了。想到这个,众人的手脚都快了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