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这一闹,众人纷纷将眸光转向西陵叶寒身旁的初夏,既然正牌的王妃被休回家,那么这个一出场,一直窝在王爷怀中的女子…
初夏抬眸,环望四周复杂的眸光,暗暗的挺直了脊背。
“哦?高将军的孙女被皇兄休回家?”皇上一脸惊异,转向照旧笑嘻嘻的西陵叶寒。
西陵叶寒点点头,众目睽睽之下,照旧还是紧捏着初夏的小手,面上波澜不惊。
皇上的面上露出一抹惊异,望向初夏的眸光之中也多了一抹猜测与好奇。
“皇上要为老臣做主啊!”高一这边更是喊得高声,一个老臣,颤巍巍的跪下来。
皇上微微的皱了眉头。这桩婚事,本就是安阳王上奏,硬生生的将高一的孙女嫁给安陵王的,如今这样收场,虽然排场上不体面,但是对于皇家来说,却是好事一桩。
所有人都明白安阳王之心,只是没有人敢上奏直言而已。
皇上皱皱眉,正要为安陵王找一个借口,只见安陵王竟然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
因为小手被紧紧握着,初夏也只好随之而立,这样一来,两人更是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男子俊美,女子飘逸,怎么看,两人也总算是一对璧人。
018 有毒
初夏有些不悦的垂下眼帘,想要挣脱男子的手,却异常的艰难。
那手仿佛一般铁钳,牢牢的将她握在手心。
只见西陵叶寒抿着俏生生的唇,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可爱眸儿,缓缓的扫过众人。
众人屏了呼吸,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安阳王冷冷的阴着脸,冷戾的寨芒如利刀般投射在两人的脸上。
“寒儿只喜欢娘子!”他突然高高举起初夏的小手,得意洋洋的开口,那粉嫩双额因为志得意满而溢出淡淡的红晕,乌溜溜的大眼睛洋溢着耀眼的光彩,小嘴儿勾着一抹一抹沾沾自喜的笑容,仿佛初夏就是他今生的宝,有她足矣!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之声,所有的大臣家眷都艳羡的望向初夏,虽然那是一个傻子的告白,但是在这个古风严谨的西陵王朝,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而已,多少男人三妻四妾,像这样的痴情男儿,啧啧,世间少有了!
西陵叶龙的面上顿时增添了三条黑线,抚抚额头他再次尝试着开口:“皇弟,你喜欢这位姑娘可以,但是你与楼家可是朕赐婚,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你可以让这位姑娘做侧妃么!”
高一虽然有些不赞同,但是只得冷冷的点头。
没有哪条王法规定,西陵叶寒不能娶侧妃!
“寒儿只喜欢娘子!”西陵叶寒天真的眨眨眼,将初夏搂在怀中,话语却说得斩钉截铁。
“…”西陵叶龙暗暗的捏了一把汗,他已经在帮西陵叶寒找借口了,不要忘记,这桩婚事,背后还有一个功高震主的安阳王!
果然,安阳王的眸色越来越阴沉,脸色越来越恐怖。
西陵叶龙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他突然回眸望向下首的皇后,眸光复杂而意义深刻。
皇后皱皱眉,淡漠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但是也只是瞬间而已,她又恢复淡然。
就在西陵叶龙以为她不会出面之时,皇后脸色苍白的站起身来。
所有人的视线迅速的从西陵叶寒与初夏的身上转移到凌皇后的身上。
仿佛在一瞬间,曾经一段差不多几乎被人遗忘的往事冲进人们的脑海。
当今皇后,闺名凌瑞雪,当今丞相凌宇最小的女儿,在进宫之前,与安陵王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曾经,西陵叶寒曾经奏请取消与南疆国公主和亲婚约,娶凌瑞雪为妻,但是不久之后,西陵叶寒坠马成为傻子,凌瑞雪便很快进宫,被皇上封为皇后。
凌瑞雪转身,朝着皇上行了一个万福:“皇上,妾身突然有些身体不适…”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羸弱的身子便微微的摇晃,似乎在佐证她的话。
皇后的贴身宫女立即上前,轻轻的扶住她的身子。
“皇后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先回去休息吧!”西陵叶龙微微欠身,满脸的关怀之情。
凌瑞雪点点头,在宫女的搀扶之下缓缓的步出亭子。
猛然,初夏感觉到西陵叶寒的身子微微一紧,但是抬眸去看,男子照旧笑嘻嘻的盯着她,眸光纯真而无害。
难道是她多心了吗?为什么总是觉着西陵叶寒与那个皇后之间有着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方才的质问,被凌瑞雪这一打断,那剑拔弩张的气势似乎有些缓和,西陵叶龙也装作关心皇后病情的模样,有些心不在焉。
安阳王冷冷的别开眼,望向一脸委屈的威武将军:“高将军,令甥女的婚事,老夫也有责任,如今闹成这般…”他低低的开口,眸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西陵叶寒那一张小脸。
安阳王如此一说,本来有些偃旗息鼓的高一顿时又振奋起精神,跪在地上又咚咚的磕了几个头:“老臣请皇上做主!”
西陵叶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姜,还是老的辣,就算是利用皇后转移注意力,但是还是这样轻易的被安阳王驳回局面。
“高将军,你的事情改天再议,皇后身体欠佳,朕心中甚是挂念,这酒,朕也心情喝了,朕去瞧瞧皇后!”顶着那刺戮人心的眸光,西陵叶龙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逃也似的走了。
一场宫宴,还没有开始,皇帝都走了,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但是这是在西陵王朝,走了皇帝,还有一个安阳王,众人皆都暗暗的观察着安阳王的脸色,噤若寒蝉。
“高将军,你看看,本来是一场好好的宴会,你偏偏搅了大家的兴致!”安阳王冷冷的开口,语气中含了责备。
其实今晚的宫宴为恭贺安陵王纳妃之喜,高一为自己的休回家的正牌王妃外甥女喊冤,并无不妥之处,如今安阳王如此说,也只是为皇帝离去找个借口,同时警告高一,这件事情适可而止了,再纠缠下去已经没有必要。
高一挫败的垂下脸,其实他心中真正在乎的不是楼迎春被休回家,而是少了与安阳王联合的优势。
“娘子,这糕点可好吃了,以前寒儿最喜欢吃!”那厢,脱离了众人眸光的初夏刚舒了一口气,西陵叶寒一句话又将众人的眸光拉了回来。
瞪了西陵叶寒一眼,伸手阻挡住为她夹糕点的大手,初夏暗暗的用力踩了他一脚。
难道这一晚,她在众人面前的曝光率还不高吗?但是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对劲。西陵叶寒的身侧,有一绿衣宫女正在垂首倒酒,衣袖摆动之时,一抹寒光晃了初夏的眼。
“小心!”猛然之间,对面席位上有人轻喊了一声,初夏一怔,原以为那宫女是为了刺杀西陵叶寒,却没有想到那寒光竟然冲着她而来。
正欲一脚踢开匕首,腰间猛然多了一双有力的手臂,但是那手臂似乎微微的犹豫,就在这犹豫的空当,那匕首破空而来。
“噗!”血流如注的声音,初夏一怔抬眸看去,身侧,西陵叶寒一双手臂紧紧的环住她,而肩膀之上,那匕首泛着寒冷的光。
血顺着他手臂缓缓而下,染红了那一身飘逸的蓝衣。
身后有侍卫上前,想要抓住那宫女,却没有想到那宫女竟然一头栽在地上,唇角流出乌黑的血渍。
原来在行刺之前,这刺客便已经服毒。
毒?初夏一怔,立即回眸看去,那鲜红的血竟然逐渐变得暗黑。
她眸光一寒,迅速的拔出匕首,点住肩膀周边穴位,防止刀毒扩散,然后一把拉住西陵叶寒一边大喊道:“快找大夫,刀上有毒!”
不远处,西陵叶阳呆呆的站着,望着前方将西陵叶寒拥抱在怀中的她。
然后,那清澈的眸光黯淡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她挡那一刀的不是他?
019 依靠
本就已经不平静的宫宴因为刺客的闯入变得更加慌乱,亭子四周随处可见带刀的侍卫来来回回的奔跑着,似乎在捉刺客的余党,胆小的女眷们尖声的惊叫着,慌做了一团,大人们在安慰他们的妻女,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受伤的西陵叶寒,就连初夏那惊恐的喊叫声也被场中的一脸慌乱冲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人去请太医,也没有人上前询问西陵叶寒的伤势,仿佛人们恐惧的只是那已经向阎王报道的刺客。
原本红润的小脸逐渐的变得苍白,嘴唇的颜色像是被雨凋零的花瓣,西陵叶寒紧紧的咬着唇,似乎在努力支撑住身子,但是初夏却感觉到,男人依向她的分量越来越重。
“傻子…”初夏低低的开口,美丽的黑色瞳眸中萦绕了湿湿的雾气。
一抹如樱花般灿烂的微笑溢满叶寒的小脸,他紧紧的抓住初夏的手,飘渺虚无的低喃:“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静静流淌的月光里,初夏胸口的涟漪骤然变得疼痛起来,他勉强扯出的笑容,他故作轻松的眼神,他语气中的安慰,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
她是冷漠的,因为从小生活在孤儿院中,那儿,没有温暖,没有阳光,只有被人领养离开的期盼;她又是热情的,乖巧的,她的努力赢得了院长爷爷与助理阿姨的喜欢,但是那种喜欢只是体现在给她一个洋娃娃,一份糖果,从来没有人,将她的生命比自己的都要重要!
或许,一开始,初夏怀疑过西陵叶寒是傻子的真实性,但是这一刻,从这个男人为他挡住刀子,依偎在她怀中,微笑着高速她,他很好不用担心的这一刻,她宁愿他是个傻子!一个让她心动的傻子!
拖过西陵叶寒的两只修长的手臂,初夏回身毅然将他背负在自己的肩膀上。西陵叶寒有一米八零,对于勉强只有一米七零的初夏来说,想要背他走,很艰难!
抬眸望向假装混乱的人群,坚强而忍耐的眸光对上安阳王那阴鸷的眼神,第一次,初夏没有移开。她咬紧了牙根,镇定的对上男人的眼,然后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动。
傻子,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绝对不会!
混乱中,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冷冷的皱眉,也不管那人是王爷还是官员,一脚狠狠的踹开。
“大胆,你竟敢…”那人回身大声喊道,对上初夏冰冷的双眸。
“闪开!”冷冷的开口,阴冷的气势凝聚在初夏出尘的小脸上。
“…”或许是心虚,也或许真的被初夏的气势震慑住,那人悄悄的向旁边挪了挪。
两只小手用力,牢牢的拽住西陵叶寒的胳膊,初夏昂起小脑袋,一步一步,娇小的身子仿佛能够独力支起苍天,顶起颢穹,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傲岸不屈,樱花般美丽的唇角抿着坚毅的弧度。经过一个侍卫的时候,初夏一脚将那人踹到了湖中,顺手捞了一把剑,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就冲了出去。
那些人,也只是假装混乱想要延误治疗时间而已,见初夏不要命的冲过去,纷纷避让,竟然让出了一条路来。
路的那端站着还在发愣的西陵叶阳。
他的面容有些苍白,眼睛透明得有些恍惚。
初夏站在他的面前,狠狠的皱起眉头。因为那张脸,那张与小霸王一样的脸,初夏下不去狠手。
“叶阳,你可以帮我吗?”她低声恳求。西陵叶寒的身子越来越沉,她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尽快的找到医生!
西陵叶阳面上的表情微微的僵硬,他望着她,一抹微光冲开那恍惚的雾气,“你求我?”他沙哑的开口。
“对,我求你,不管你是不是小霸王还是安阳王世子,在这一刻,我希望你是我的朋友,请帮帮我,他,不能死!”初夏低低的开口,她的眸光坚毅而顽强。
西陵叶阳怔怔的望着初夏,不语。
背上的男人身体仿佛更加的僵硬了,初夏望一眼西陵叶阳,男人的眼底有些让她看不明白的犹豫就不决。
她不能依靠任何人!初夏猛然回身,将试图拦阻她的侍卫一个个的丢下胡,然后低下头,用出全身的力气,一脚踩在浮桥的栏杆之上,然后下一脚踩在方才被丢下去的侍卫头顶上,一个一个,踏水而去。
衣袂飘飘,黄的,蓝的,在琉璃灯光下,是那样美,那样飘逸,又那样决绝。
西陵叶阳缓步走向一直端坐在椅上的安阳王,黝黑的双眸宛如午夜平静的海面。
安阳王冷冷的望着他,眸光暗绿幽深,隐隐的流淌着一抹失望。
皇宫外,初夏背负着西陵叶寒冲向安陵王府。
现在只有安陵王府的人才能救他!
已经过了三更,平日里王府早已经宵夜,安静的出奇,而今天…初夏拐过街角,愣愣的望着那个站在王府门口掌掴管家的女人——楼迎春?她怎么又会回来?
她只带了两个大汉,却不知道为什么朱管家却怕的浑身颤抖,不敢还手。
初夏站在街角踌躇了,不知道应该上前还是…
迅速的,初夏做了一个决定,她长喘了一口气,积聚了一些力气,向着王府相反的方向而去。
在东城门,她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上前敲门,号房。
将受伤的西陵叶寒放在床上,那客栈的小二额际冒着冷汗。“这位姑娘,这位爷是…”
“我们被人劫了,他受了伤,请小哥去找个大夫!”初夏急急的开口,从头上拔下那紫玉簪子。
小二点点头,拿着那紫玉簪子犹豫了一下,转身就出去了。
回眸,西陵叶寒的面容苍白得如同夜晚被风吹落水中的樱花,淡淡的颜色已然褪尽,花瓣雪白雪白,被冰凉的水沁着,透明得有种让人心惊的易逝和脆弱,浑身也在不停的颤抖。
初夏冲上去,触手的是一片冰凉,将被子拉过来盖上,男人还是不断的哆嗦。
咬咬牙,狠狠心,初夏脱了鞋子爬上床,缓缓的解开胸前的盘扣,初夏紧紧的咬着唇,将西陵叶寒拉向自己的怀中。
“傻子,你不会死!”她低低的开口,声音是那样的坚决,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那个男人听。
蜷缩在初夏怀中的西陵叶寒身子一紧,他嗅到了女孩身上的清香,那样温馨,那样温暖,让疲惫的他想要依靠。
窗外,不知道何时又飘起了雪花,沸沸扬扬的,美丽却冰冷异常。
020 亲一口就不痛
冷若水拍拍双手,垂眸望着昏睡中的初夏。
他点了初夏的穴道。
初夏那单薄的底衣已经完全的扯开,绣着绿柳的肚兜儿若隐若现,一对雪峰傲然挺立着。
“看够了吗?”西陵叶寒挣扎着起身,童稚未脱的五官冷凝在一起,冷峻的眼、阴鸷的神情、无形的威严、慑人的气势,西陵叶寒已然完完全全转变为另一个人了。
“…”冷若水讪讪的笑笑,云袖一挥,一枚红色的丸药弹指而出,落入西陵叶寒那樱花瓣美丽的唇中。
“这是我师父毒空空的独门解药,不论你什么毒都能解了!”冷若水娇笑着,凤眸犹斜睨着昏睡的初夏,“老大,这个女人对你很是情深意重啊!一个弱女子,背负着你,从皇宫到这里,啧啧!”
喉头性感的蠕动,咕咚一声,丸药下腹,西陵叶寒再打坐调息,很快,脸色由苍白变得红润,再配上那稚气的五官,活脱脱的像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娃,只是…“你的任务完成了!”他低低的开口,眸光阴鸷而冷酷。
“是!”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冷若水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某男的变脸术,但是面对这张冷峻的脸,他还是恭敬的垂眸。
冷若水转身,不再多言,身影如虹般一闪,眨眼间就消失在凄诡幽夜的黑暗处。
房门被敲响,西陵叶寒光脚下地,方才的小二哥站在门外,身后一个大夫模样的中年人负手而立。
“咦?这位小哥您好了吗?”小二惊诧的开口,透过半开的房门向里面张望。
高大的身躯挡住房门,西陵叶寒的面上是冷凝的化不开的霜,“有什么事?”
“是位姑娘,让小的找大夫…”摄如西陵叶寒浑身散发出的冷凝与高贵,小二低低的开口。
“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大夫!”西陵叶寒冷冷的开口,顺便关上了房门。
“可是…”小二讪讪的收回笑,无奈只能让大夫回去。
回眸望见床上还在昏迷的初夏,西陵叶寒在桌前坐下来,倒了一杯清茶,轻轻的抿着,将今晚发生的事情理了一遍。
其实他早已经发现那倒酒的宫女有些异样,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冲着初夏而来。或许她真正的目标是他,刺杀初夏只是一个试探而已,如果只是一个试探,那么就说明安阳王对他只是怀疑,还没有完全的将他目标,否则,任凭初夏的武功再高,她也躲不过安阳王黑武士的追杀!
可是这个女人…那剑有毒,在刺向他的时候,他就悄悄的封住了穴道,运功抗毒。在皇宫大内,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这个女人,楼初夏,是她,一步一步将他背负了出来!
西陵叶寒垂下眼帘,紧紧抿着的唇角终于隐忍不住紧绷,缓缓的,缓缓的向两边拉开,形成了一个意会的微笑,又圆又大的眼眸绽放出柔和的光芒,但是仅仅一秒,他的嘴角再次收敛了回去,冷冷的绷住,自从两年之前,父皇被奸人所害,安阳王逐渐暴露出狼子野心,屠皇子,杀忠臣之后,他就伪装起自己,扮作傻子,隐藏起自己的感情。
人人当他傻了,不是欺负他就是落井下石,在这一年中,他见惯了世间冷暖,也看倦了那些原本所谓亲人,朋友的嘴脸,可是楼初夏…他微微的皱皱眉,打量了昏睡中的她,海藻般的长发,象牙白的肌肤,精致可爱的脸蛋,睫毛浓密纤长,在眼窝处打下深深浅浅的暗影,樱花一般美丽的唇瓣,还有那弧度优美的玉颈、锁骨,还有圆润晶莹的肩头…空气中,被一种独特的馨香所填满,深深的吸一口在心间,仿佛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熨帖了很多,是她身上的味道吗?他垂下眼帘,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帘。
初夏是被窗外的鸟叫声惊醒的,很奇怪,在大雪下了两场的陵城,竟然还有鸟叫的那样的清脆。
揉揉惺忪的睡眸,想要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手臂伸到半道,初夏猛然记起了什么,转眸,对上那双亮晶晶的大眼五秒之后,脑袋里一片空白,而后伴随着惊叫声,她猛一弹身就虎跃下床,手指颤巍巍的指着。
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笑嘻嘻的望着她,柔和的眉毛下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更是圆溜溜地十分可爱,宛如扇子般的睫毛扇啊扇的,说不出的讨喜。
“你你你你…”初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娘子?”他娇嗔的斜睨着她,将毛茸茸的脑袋向她身上蹭,面上呈现出一抹撒娇般的神情。
“不是中毒了?而且我怎么会…”初夏猛然记起了什么,呼吸一顿,脸色一白,眸光颤巍巍的向下看…
一声悠长而尖锐的惊叫声在这个清晨响彻了整座客栈。
“闭上眼睛!”房间里,初夏吼的咬牙切齿。她明明记得昨晚,就算是抱紧了西陵叶寒,也是穿着肚兜的,可是现在,那浅绿色的肚兜早已经完好无缺的躺在床上,而她的人,在床下!
乖乖的闭上眼,嘟着樱花一般红艳的唇,傻子王爷满脸的委屈与无辜。
迅速的系好肚兜,穿好底衣,整理好衣衫,可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明明知道他是一个傻子,初夏还是感觉脸额一阵阵的发烫。
该死的,她昨晚怎么会睡着?而且…她愤恨的皱眉,不想被某男一脸的无辜蒙混过去。
“西陵叶寒,你说,你昨晚做了什么?”初夏将双手掐在腰间,双眉高高的挑起来。
颤巍巍的张开眼,某男的眸光委屈到了极点,也无辜到了极点,“寒儿什么也没有做,寒儿只是觉着疼,娘子抱着寒儿就不疼了!”
“这不是重点!”初夏嘶吼着,一步上前,紧紧的抓着某男的衣领,“重点是我的肚兜怎么会…咦?你的伤好了?”
西陵叶寒摇摇头,嘴角可怜兮兮的向下掉,颤巍巍的伸出手臂,那上面,俨然一片血迹,只是不再如昨天一般,那血是新鲜的红色,虽然已经凝固。
“娘子,寒儿好痛!”他嘟着樱花般的唇,直直的凑上来。
望着面前越来越大的俊脸,初夏的心狠狠的一颤,“你…你做什么?”
“做昨晚的事情啊!娘子不知道,昨晚寒儿好痛,痛了寒儿就亲娘子一口,痛了就亲娘子一口,现在寒儿又痛了!”他嘟着嘴巴,说的异常的认真。
“…”在某男的一口又一口中,初夏的心越来越沉…
021 滚到床上
“娘子是寒儿最好的疗伤药!”某男说的得意洋洋,而初夏的脸越来越黑。
“啪!”清脆的巴掌声,然后就是男子哇哇的大哭声,响彻了这个午后。
蜷缩在床脚,傻子王爷可怜兮兮的抬抬眸,伸出手臂扯扯某女的衣衫。
“别碰我!”声色俱厉,初夏一瞪眼,一副恰北北的模样。
某男委屈的瘪瘪嘴,又蜷缩回墙角。
初夏呼呼的喘着气,气的脸色通红,这个小子,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不然昨天她不会睡得人事不知。
“娘子…”
“别喊我!”初夏没好气的开口,径直用后背面对他。许久之后,那傻子王爷竟然没有了动静。
初夏回眸,身后哪里还有那傻子的影子,一床软被空荡荡的摊在床上。
初夏的心微微的一动,立即站起身来,轻喊了一声:“傻子?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