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子,不管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次她所受的羞辱一定会讨还回来的!
房门在这时突然被打开了,玩的兴起的西陵叶寒也是一愣,抬眸望向房门,那眸光之中盛满了不悦。
楼迎春与管家老朱站在门口。朱里紧紧的垂着头,很明显,他是被强迫的,而楼迎春,眸光狠厉,下颌高抬,傲慢而嚣张。
“朱总管,王爷什么情况你也知道,难道你任由这个小骗子在这儿任意胡为吗?”楼迎春大声道,芊指指向初夏。
初夏抬眸,不解的望着楼迎春,同时想要奋力的挣脱,却被傻子王爷一下子翻过来,就像是翻一条咸鱼一般,然后她的脑袋撞上一个宽厚的胸膛,鼻腔之间涌上男人那淡淡的青草香味。
她竟然被他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她奋力,也只能露出一个脑袋而已,视线所及,楼迎春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朱总管,将这个骗子丢出王府去!”她芊指一点初夏,声色俱历。
朱里微动,只是眸光闪烁,面上表情为难。
“怎么?难道你也忘记了,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王妃?”楼迎春冷冷的眯了眼眸,开口。
朱里轻叹了一口气,上前迈进房间,弯了身子恭敬的开口:“王爷,您真的搞错了,这位姑娘只是王妃娘娘的妹妹而已,这位才是真正的王妃娘娘!”他说的僵硬,表情更是僵硬。
眸光一敛,初夏明显的感觉到傻子王爷的身体一僵。抬眸,迎上一双冷敛的瞳眸,眸底泛着警惕的光。
是因为她是楼迎春的妹妹吗?
015 休了王妃
不动声色的将楼初夏抱得更紧,西陵叶寒傻乎乎的抬起小脸,不解的望向楼迎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久,终于,“老朱叔,你真的搞错了,那天晚上,在寒儿房间里的就是我的娘子,这位姐姐寒儿都没有见过!“
他一言便戳破了楼迎春在新婚当晚的伎俩。顿时,楼迎春的脸色宛如清晨的曙光般瞬息千变,变红变绿再变紫,最后眸光冰冷。
朱管家疑惑的望向楼迎春。他知道王爷虽然傻了,但是绝对不会说假话,心中对这番话自有一番掂量。
就在管家疑惑之时,楼迎春恼羞成怒,上前挥起巴掌对准初夏的小脸就挥了下去,眸光之中充满了怨恨,在她看来,都是因为初夏暴露了行踪才令她的计划失败!或许,从初夏被捞起,打了她娘亲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警惕,这楼灵儿已经不是以前的楼灵儿,就连名字也改了,唤作楼初夏!
眼前红影一闪,初夏想要抵挡,但是无奈双臂被傻子王爷紧紧的箍住,眼看那巴掌就要落在她的脸上。
青影一晃,楼迎春一只小手落入了男人的大掌之中。
眸光低沉,缓缓的流淌着惊异与怀疑,楼迎春迎向男人的眼睛。
男人不满的瞪着她,那眼睛又圆又大,粉菱的嘴角不悦的高高嘟起来。
“她是我的娘子,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他说着,就像老母鸡护小鸡一般,将初夏藏在了身后。
微微的一怔,初夏抬眸望着男人宽大的脊背,一抹暖意从心头缓缓的升起。不论他是无心还是有意,不管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毕竟…他维护了她!
“西陵叶寒,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说过多少次,我才是你的王妃,她是我的妹妹,是冒牌的!”楼迎春的武功本就低微,一只手被他紧握着,竟然丝毫不能撼动,当下就恼了,冲着西陵叶寒大声的喊道。
猛地松开楼迎春,她措手不及,一下子摔在地上。
“就算你是我的娘子又怎么样?你这样对我大呼小叫的,就是犯了七出之条,老朱叔,去拿纸笔来,我要休了她!”西陵叶寒一指楼迎春,表情气愤,语气幼稚,但是却气势逼人。
楼迎春的小脸苍白如纸。
原以为安陵王傻了,她便可以在王府之中耀武扬威,再叫别人帮忙生一个孩子,那地位更是稳固,于是她让娘亲去找威武将军,促成这门婚事。
威武将军虽然战功显赫,但是干涉皇婚,他自然没有那个本事,只能求助于安阳王,安阳王正好乘机拉拢了威武将军,顺便将楼迎春收归己用,目的就是试探安陵王是否真的发疯。
可是他没有想到,楼迎春毕竟是半路出家,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与教导,沉不住气,这一下子,竟然触到了安陵王的底限,一纸休书将她送回了老家。
安阳王府中,楼迎春在大堂之上哭哭啼啼的,惹得主位之人不悦的皱起眉头。
冷冷的使了一个眼色,一黑衣武士上前,提领起楼迎春,大步走出了大厅。
“你干什么?你…”厅外传来楼迎春惊恐的尖叫之声,但是很快便沉寂。
一刻钟之后,黑衣武士上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眉眼冷寒:“主公!”
安阳王点点头,执起酒杯,周身笼罩在一抹阴寒的杀气之中。
从搅乱婚礼都休妃,这个安陵王,他倒是小瞧了他!
“烈火,随本王进宫!”安阳王冷冷开口,手中酒杯猛然破碎,清酒四溢,在空中形成一撮美丽的酒花。
时辰已经是子时,皇宫早已经宵夜,禁止任何人进出,但是烈火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追随安阳王。在他的心中,安阳王才是主宰。
初夏怅然的坐在床榻上,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楼迎春真的被休了?而面前的男子,正吃得欢,那滑溜虾球,红烧狮子头,大快朵颐,胃口好的很。
如果楼迎春被休出府了,她还在这做什么?她本就是一个替身,一个代孕工具而已。
初夏起身,肩上却多了一双油乎乎的手臂。初夏皱眉,以她的身手,竟然不知道这傻子王爷何时靠近的,看来她还是真的低估了他。
“娘子,娘子!”他唤着她,小脸上有一抹兴奋,樱花般的小嘴上布满了油渍。
“干什么?”初夏恶声恶气的开口,啪啪两下,将他手拍下来。肩上两个油乎乎的印子。初夏皱皱眉。
“寒儿困了,娘子跟寒儿一起睡吧!”他说着,委屈的抚抚发痛的手,撅着屁股爬上床,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初夏。
又来这招!初夏冷冷的瞪过去,二话不说就打开房门,房外一阵冷风席卷而来,这个陵城,冬天竟然会来的如此早。
打开房门,凝望地上的一层白雪,初夏突然没有了方才的冲动,深更半夜,又是严寒逼人,她先前所带出去的古玩银两早已经被日邪没收了,如今她身无分文又能去哪?回楼家?楼迎春刚刚被休,这股怨气会算在她的头上,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在房门前僵持了一会,初夏猛然挤挤眉眼,眉角含了笑,缓缓的回身。
身后,那傻子王爷单手支颈,好整以暇的望着初夏,圆眸儿眯着,正等着瞧好戏。
初夏讪讪的笑着,在桌边坐下来。
“娘子,要陪寒儿睡吗?”傻子王爷轻声道,明明是可怜兮兮的语气,却听不出一点让人怜悯的味道,相反,初夏还察觉出一抹得逞,一抹好笑。
初夏垂下小脸不理他。
“娘子要陪寒儿睡觉吗?”他一声一声的唤,也不嫌累。
初夏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或许是累了,竟然在傻子王爷的轻唤中慢慢的睡着了。
西陵叶寒冷冷的抬起眼,凝望初夏的背影,眸光清冷,神情冷漠、气势冷肃,却又流淌着一种高深莫测。
楼灵儿,原本是楼家正室所出,却在楼家受尽屈辱,几天前还曾跳河自尽,如今…他回忆这几日的相处,从她的身上竟然瞧不出一点受虐待唯唯诺诺的样子,相反,她狡黠,淡然,有时沉静,有时活泼,有时…记起安阳王府前的那一巴掌,虽然她冒犯了他,却适时的解了他的围,令安阳王深信不疑。
但是,她毕竟是楼家人!威武将军与安阳王的交易他早已经心知肚明,却没有想到楼迎春会蠢到想要借腹之事坐稳王妃的位子。安阳王狠厉,睿智,野心勃勃,只是这次可惜,用错了人!
说到底,他也应该感谢这楼灵儿!思及此,西陵叶寒眸光中的寒意逐渐的隐去,接连几天做戏也着实累了,随手丢一件衣衫覆在初夏肩膀上,他转身睡去。
清晨,当初夏悠悠醒转的时候,凝望肩上那青色长袍,眸光不禁一怔。初夏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一点点的温暖就足以令她动容,只是这份动容只是瞬间,很快,她便以更坚强的情感来武装自己。
她绝对不会忘记昨天这个傻子随意亲吻她的事情!起身,将衣衫丢在床铺上,环眸望望房间,刚走了几步,小手伸向那古董花瓶,正要故伎重演,找几件值钱的家什,房门猛然被敲响了。
熟睡的傻子王爷懒洋洋的转过身来,一双圆眸疑惑的望着初夏僵立在半空中的动作,瞳眸轻轻的弯了起来。
是她的错觉吗?那黑眸中波光潋滟,却隐藏着嘲弄与戏呷。
“王爷,皇上派人来,请王爷晚上赴宴,恭贺王爷新婚大喜!”房门外,管家低声道。
初夏一怔。这王妃都被休回家了,还贺什么喜?
西陵叶寒也是冷冷的眯起眼。皇兄?恐怕是安阳王的主意吧?今晚,注定不平常!
016 宫宴
初夏望过去,那傻子王爷笑嘻嘻的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继续猫在床榻上轻声道:“娘子,今晚你要好好的打扮打扮,让哥哥瞧瞧娘子的美丽!”
初夏一怔,没有想到他竟然要自己一起进宫去见皇上。
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明明知道她是一个替身,却硬是留她在身边,难道他就不怕她也是安阳王派来监视他的吗?
“娘子?”他挥挥小手,小脸凑到她的面前,一抹清新的气息,带着青草的香味扑面而来。
抬眸,对上男子清澈的眼,初夏的心中盛满了疑惑。
“你要我一起去?”她指指自己,有些不确定。
“嗯啊,初夏是寒儿的娘子哦,当然要一起去啦!”他说的理所当然。
初夏慢慢的走回桌前,坐下来,沉敛下眼帘,不管他是不是傻子,她都没有留在王府的必要了,更何况,她绝对不愿意再陪他进宫去演戏。
“西陵叶寒…”这是第一次初夏喊他的名字,却是那么顺口,丝毫没有生疏感。
“嗯?”他抬了眼,眸光照旧无害。
“我跟你说,我不是楼迎春的妹妹,或许你不信,但是不管你是否是傻子,我都想告诉你。或许一开始,我无法选择,才答应楼迎春进入王府,但是现在,楼迎春已经不是你的王妃,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我们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淡淡的说完,初夏竟然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她起身,想要离去,手臂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
“娘子,我不是傻子!”他低低的开口,声音低哑而性感,让她几乎以为,他真的听懂了她的话,但是接下来,他就傻笑着,拉着初夏到梳妆镜前,为她挑选珠钗饰品。
初夏轻叹一口气,就算这安陵王不是傻子,可是终究只会窝在王府中,装傻充愣,没有前途可言。
冷冷的拨过男人的大手,初夏落寞离去。
怔怔的望着初夏落寞的背影,西陵叶寒的眸中闪过一抹微光,波光潋滟,美丽的很。
这一天,初夏对傻子王爷极其的冷淡,而他却像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般,不停的缠着她。
“娘子,娘子,要不要陪寒儿捉虫虫?”
“娘子,娘子,你看这花美不美?”
他站在花园中大声的叫,手中抓着一把俗艳的花。
冷冷的别过脸,初夏突然对他产生了一抹怜惜,看昨日安阳王的气势,他搅了世子的婚事,安阳王定会怀恨在心的,恐怕到时候,不管他是不是傻子,都会痛下杀手!那今日进宫之事是不是会相当的凶险?或许,在离开之前,她应该帮他一次。
想好,初夏转眸对着花园中玩得高兴的他问道:“今天,安阳王是不是也会进宫?”
他猛然惊喜的抬眸,一手抓着花冲过来,途中还被那菟丝子扳倒,摔了几个趔趄,脏了小脸,污了衣衫。
“娘子,娘子,你终于肯理寒儿啦?”他顾不上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路飞奔而来,惊喜的喊着,眸光晶莹明亮。
望着他脏污的小脸,初夏再次心软,她不得不承认,如果他真的傻,那么这个傻子令她真的放心不下!
他那一声声的娘子,为了她敢于对抗安阳王的勇气,让她的心一点点的沉沦。
狠狠的移开眼,不想让傻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影响她的心,初夏转过脸,望着花园中的残红。深秋了,百花凋零,满目疮痍。
一绺花香自身侧传来,那傻子王爷自作主张的想要将手中的花插到初夏的鬓发上。
初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闪开,他委屈的瘪瘪嘴,嘴角可怜兮兮的向下掉。
“傻子,我今天会跟你一起进宫,不过只这一次!”她轻轻的开口,转身离开。
将那俗艳的木芙蓉丢弃,西陵叶寒冷冷的望着初夏略显芊瘦的背影若有所思。“楼初夏,但愿你不要令本王失望!”
华丽的马车中,初夏望着自己一身装扮,眸光疑惑。那傻子唤了侍女来,在房间里忙乎了一个时辰,再照镜子,她就成了这副德行,一袭鹅黄色丝质衣裙,样式虽简单,却在裙摆处绣了鸾凤,就算初夏再不懂古代的规矩,这鸾凤也不是随便女子可以穿戴的。挽着繁琐的芙蓉归云髻,斜插了紫玉簪子,额前垂着一串串白玉流苏,朱唇轻点,腰间还挂着金饰白玉凤凰佩件,在高贵明艳的同时却又不失娇美妖娆。
看来今晚,这傻子王爷真的要她冒充安陵王妃了!
打开马车上的锦帘,抬眸望一眼那朱色大门,皇宫,终于到了。
只见不远处,那骑马的蓝衣男子已经稳稳地停了下来,他抬眸望一眼登云门那三个烫金大字,身体微微的僵硬。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他就那样静静地在那里,像灵动不羁的风,潇洒飘逸;似纯静而澄澈的云,轻风澹泊…灯笼中的烛光流泻在他高大挺拔的背上,那身影秀场苍茫,逆光而立,身边仿佛有五色光彩奔走流淌,泄泄溶溶,交织如缕。
初夏怔怔的望着那背影,似乎,那个男人心里有太多的痛苦,太多的秘密。初夏轻轻的笑笑,她一定是看错了,西陵叶寒,只是一个傻子啊!
皇宫,果然是富丽堂皇,威严肃穆,初夏下了马车,一步步的走来,内心越来越震撼。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她,只见过北京的故宫,长城,却不知道,真正的皇宫要比那只留下房屋建筑,空荡荡的摆设的故宫要辉煌的多,有生气的多。
宫女,太监,作为这个皇宫不可缺少的部分,成为最生动,最珍贵的场景。
夜风轻抚,月色荡漾,波光潋滟,宴会在皇上寝宫未央宫的后花园中举行。
花园中四周是珍奇草木,中间则是一琉璃碧湖,一座芊巧浮桥横卧其上,浮桥两侧悬了精巧的红灯笼,映着那碧绿湖水更是美丽,晶莹,有人走过,浮桥轻动,灯光轻晃,波光潋滟,美到极致。
湖中心有一碧色琉璃亭,宴会正是在亭中举行。
亭中灯光迷离,人影绰动,丝乐声声入耳。
前有宫人引路,初夏与西陵叶寒正要踏上浮桥,就见西陵叶阳从不远处缓步走来,一件素白色的锦衣,袖口和衣摆下面拿金线绣着纷扬的花瓣和蔓古的青藤。外面罩了一件通体透明白净的镂纱衣。纸扇轻摇,说不出的俊美高雅。
在望见初夏之时,男子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欣喜,但是在望向西陵叶寒之时,他脸色微微的一暗,眸色亮如漆玉,似夜里的月光,清冷无尽。
017 一对璧人
傻子王爷轻轻的握住了初夏的手,俊脸俯下来,金色的长睫毛浓密纤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
初夏抬眸,疑惑的望着他,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他呼出的气息令她的耳朵痒痒的,他幽潭般的深邃黑眸仿佛能够将她的灵魂吸入。
浮桥之端,一阵微风,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黄衣的少女与蓝衣男子轻轻偎依,浪漫唯美的如一副油画。
西陵叶阳的眸间掠过一丝痛色,怔怔的立在当场,与两人十步之遥。
西陵叶寒斜睨了男子,眸光幽深而冷淡。
“娘子,我扶你哦,小心浮桥,小的时候,寒儿还在这浮桥上摔过跟头呢!”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将娘子二字要的脆生生的响,神情更是无辜,动作更是体贴。
初夏眨眨眼,总是感觉这男人笑的诡异。转眸望见不远处的西陵叶阳,初夏怔怔,然后慢慢的垂下头。
经过上次的乌龙婚礼,初夏已经明白,她小时候的伙伴小霸王已经死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是安阳王的世子,只是凑巧,他有着与小霸王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名字。
望着两人逐渐远去,叶阳秃自在湖边愣了许久,直到跟班提醒宴会就要开始,这才心神恍惚的踏上浮桥。
亭中,琉璃灯盏绽放光彩,中央主位,一把龙椅威严庄重。龙椅之下,摆放两席,是皇后与贵妃之位,因为是家宴,贺安陵王新婚之喜,是以排场虽然宏大,却并不肃穆,灯光也是朦胧,举目望去,甚是温馨。
亭中台阶下,一把宽大的紫檀木椅吸引了初夏的眸光,那椅子夸大厚重,与台下一溜的椅子略显不同。
几位大人与家眷早已经归座等候。
跟随安陵王在座上坐下,抬眸,初夏望见了叶阳,他怔怔的望着她,眉头紧锁。
双眸对视,初夏再也没有理由躲避,她轻弯起唇角,给了叶阳一个甜美的微笑。
“你这样是逃不掉的!”西陵叶阳痴痴的望着那微笑,脑海中蹦出初见她,她那清脆的声音,狡黠的双眸,还有那气定神闲的神情。
一抹羞涩的笑意缓缓的从眼底溢出,他的眉头逐渐的舒展开。
西陵叶寒冷冷的望着两人,清冷烛光笼罩着他,疏离而冰冷,恍如他是没有感情的,眼底的暗黑就像寒冬结冰的深湖。
一抹冷气让初夏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她转眸,对上傻子王爷照旧笑嘻嘻的圆眸。
奇怪了,刚才的冷意…她瑟瑟身子,却被他一把搂在了怀中。
初夏想要挣扎,却在这时响起太监尖细的唱诺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琉璃烛光中,只见身材轩昂,气质高贵的皇上信步走来,身后依次是衣着华贵的皇后与贵妃。
据说这花贵妃是很得皇上宠爱的,不论出席什么场合都会带着她,现在她与皇后一起,端在在那两把紫檀木凤椅上,只是一右一左,微分尊卑而已。
皇后的眼角有着清冷的笑意。
蓦地,初夏感觉到身侧西陵叶寒身子一僵,她回眸望去,男子的眸光锁在了皇后的身上。
这一次,初夏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傻子王爷…
他望着那衣着华丽,神情冷漠的皇后,暗黑的眼底,有种云雾在缭绕。
“安阳王到!”太监又唱道。
眸光一暗,男子的面上再次换上那傻兮兮的微笑。他回身,将脑袋埋在初夏的肩膀上,像只小猫咪一般轻蹭着。
初夏抬眸,迎上皇后冷淡的眸光。
皇后朝她微微点头,唇角的笑容淡然而雅致。
就在此时,一身亮紫色锦衣的安阳王大步而来,眉眼冷厉,神情倨傲。
初夏望着那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安阳王,微微的皱眉。现在的他还不懂得收敛锋芒,较之千年之后的他…二十一世纪的安阳王,冷酷,嗜血,残忍,就像是在埋在刀鞘中的刀,不出鞘,永远不知道多么锋利!
他倨傲的站在皇帝的面前,只是微微行礼,西陵叶龙便微笑道:“皇叔不必行礼,今天是家宴,这些俗礼都可免了!”
安阳王淡然一笑,回身坐下。原来那最显眼的紫檀木椅是专为他而设。
安阳王坐下,冷冷的眸光扫过众人,那气势,竟然比当朝皇上都凌厉上许多。
西陵叶寒明明在笑,可是初夏却感觉到那一阵阵的冷意从他身上沁出。
她轻轻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淡静无波,小手轻握住他的手臂。
男人一怔,低眸看她,眸光复杂而深邃,但是很快,他唇角一眯,轻喊了一声娘子。
“皇弟,看来你与弟妹感情甚笃啊!”西陵叶龙打趣道。
西陵叶寒眯着圆眸,狠命的点点头,“皇兄,寒儿好喜欢娘子哦!”
他话一出,各位大人就一阵唏嘘,不过这两年也瞧惯了傻子王爷那疯疯癫癫的行为,当下也不算惊奇。
安阳王眉头狠狠地皱起,他的眸光转向脸色苍白的叶阳。
“皇叔,不知道南疆国公主失踪之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如果南疆国再拿不出合理的解释,那么…”西陵叶龙突然低低的开口。
假冒公主事件发生之后,安阳王就连夜进宫,要求自己一力将这件事情承担下来,是以西陵叶龙有此一问。
安阳王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他冷冷的望向西陵叶龙,似乎没有想到,一向懦弱,言听计从的皇上竟然在这样的场合提出这样的问题。
这样做,无异又将他安阳王府的丑闻再次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
果然,那些大臣们家眷,虽然不敢低声谈论,但是皆都低着头,暗地里各人的面上表情极其的丰富。
“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
就在众人皆都等待看安阳王有何说辞之时,威武将军高一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呼喊。
西陵叶龙面色一暗,将眸光转向他,“将军有何事要朕做主?”
高一愤恨的眸光掠过西陵叶寒,猛然大步上前:“臣请皇上问一下安陵王,我孙女迎春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哪一条,竟然被王爷在成亲第二天便休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