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西陵叶寒是她从来没有瞧见过的。初夏睇着他的脸,笑的很轻很轻:“你不需要做什么,我们,本就不应该交集的两个人!”
西陵叶寒还想要说什么,突然房门被人咚咚的砸响:“开门开门,例行检查!”
初夏心中一惊,与西陵叶寒对望一眼,两人同时从床上翻跃而起。
透过门缝,清晰的看到侍卫拿着画像挨个的比对,那画像虽然模糊,但是可以看出侍卫们要找的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眉眼与初夏竟然与初夏有几分相似。客栈之中,所有的年轻女子都被带到了楼下。
初夏与西陵叶寒对望一眼,两人,都是当今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是太子的人,现在初夏也难辨真伪,日邪,曾经在太子的面前发誓誓死效忠她的,上次不也是带领着黑衣武士要取她的性命吗?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闯进去了!”眼看侍卫就要搜到这儿来了,初夏回身冲向窗口,却没有想到,整个镇子上全是官兵,密密麻麻早已经将客栈包围。
“如果不是有备而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很重要!”西陵叶寒站在初夏的身后低声说。
初夏冷冷的皱眉,如今之计只能硬闯了!
正待飞身上窗,初夏的胳臂猛然被西陵叶寒钳制住,“你想这么闯出去?有把握吗?就算是一个两个侍卫不是你的对手,这么多人,光是车轮战,你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
初夏自然知道,但是目前却没有好的办法。
“听我的!”西陵叶寒将初夏拉着向床边走,“脱衣服上床!”
初夏转眸冷冷的望着他。
“放心,我就算是想要把你怎么样,也不是现在!”西陵叶寒将被子打开,“快点钻进去,不然来不及了!”
初夏咬咬唇,在转眸看看,那房门被人拍得急,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咬咬牙,初夏迅速的钻进被子,还没等回神,就感觉自己的脸上被贴上了什么。
“不要动!将衣服丢出来,快点!”西陵叶寒命令道,语气已经没有了丝毫商量的余地。
初夏默默的将外衣脱下,丢给他。
西陵叶寒猛地将衣服丢到了床下,然后示意初夏躺好,回身望自己的面上也贴了什么,然后过去开门。
房门一打开,哗啦啦涌进三四个侍卫,几把矛头对准了西陵叶寒:“老头,怎么才开门?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头?躺在床上的初夏疑惑的皱皱眉,却不敢转眸去看,生怕漏了陷。
“官爷,实在对不起,老身上了年纪,耳朵不好,再加上老伴生病,所以开门晚了一些,官爷请,请!”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你,去看看!”
初夏紧紧的闭着眼,只感觉有个人大步走了过来。
审视的眸光在她面上来回的巡视。棉被下,初夏紧紧的握着拳头,将全身力气贯穿在双手,以备意外发生。
那官兵仔细瞧了初夏的脸,回身朝着另外的三人摇摇头。
“老头,今天爷很忙,没有时间跟你啰嗦,下次再这样不合作,小心你的脑袋!”那官兵骂骂咧咧的走了。
“是,是,官爷走好!”苍老的声音满含了讨好,紧接着房门关上了。
终于可以张开眼睛,初夏抬眸望进一张暗褐色,长满了老人斑的一张脸。
“你…”初夏坐起身来,觉着脸上痒痒的,正要去摸,却被那老人拦住:“不许动,那是我精制的人皮面具,一开始或许有些不适应,时间长了就好了!”
老人声音清朗,明明就是西陵叶寒的声音。
初夏不敢置信的眨眨眼,想不到西陵叶寒还有这一手,不但面皮做的像,就连声音、眼光都像!想起他的狡兔三窟,初夏皱皱眉,或许比起那些来,这些只是雕虫小技罢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凑到镜上去看,这一看,倒把初夏吓了一跳,只见镜中人皱皱巴巴的一张脸,呈土褐色,最恐怖的是,她原本墨黑的青丝竟然在鬓角有些发白。一打眼看上去,还真的像一位七旬老妪。
见初夏疑惑的抚摸自己的发丝,西陵叶寒低低的出声道:“那是面粉,时间太紧,也只能这样,幸亏那些官兵没有细看,你只化了脸,脖颈上的肌肤还是细嫩白皙的,一打开被子,全部就露馅了!”
经西陵叶寒一提醒,初夏这才记起自己还只着里面白色的内衣呢,虽然在现代,只穿胸罩,三角裤的,她都见过,但是这毕竟在古代,尤其是亵裤的下面是开档的,没有现代那种内裤,此时站在西陵叶寒的面前,她竟然有些羞赧。
初夏跑向床榻,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我的衣服呢?”
“已经脏了,就算是不脏,也没法穿。外面查得紧,你易容出去比较方便!”对于那身叶阳送的锦绣华服,他早就瞧不惯了,正好趁机让初夏脱掉。
经他这么一提醒,初夏才记起,方才西陵叶寒也是易容的,他全身都暴露在外,怎么没有露馅呢?他那身雪白衣衫,不像是老头子的穿着打扮吧?初夏抬眸,刚想要反驳他几句,却突然愣住,他的身上,什么时候竟然换了一件灰色的袍子,上下一点特色也没有,配那张暗褐色的老头面皮,倒是般配的很。
“你的衣服…”
西陵叶寒突然眯起了眼睛,一掀灰色长袍,那一面,竟然就是绣了墨竹的白袍。
初夏只觉着脸上布满了黑线,这个西陵叶寒,真的是武装到牙齿了!
“雕虫小技,当你生活在充满血腥,充满争夺的皇家,你就知道,没有这些,你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西陵叶寒自嘲的开口,眸光落寞的垂下。
初夏的心一沉,竟然有些可怜起他来,堂堂一个天之骄子,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当他卑躬屈膝的面对那些官兵的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
“将这些女人押到州府去,大人会亲自辨别的!”蓦地,窗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女孩们哭泣的声音,百姓大呼冤枉的声音,此起彼伏。
西陵叶寒望向初夏,突然笑得异常的诡异:“你不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人吗?”
061 初夏的身世
西陵叶寒望向初夏,突然笑得异常的诡异:“你不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人吗?”
初夏望着窗外,望着那些年轻的女子被官兵粗鲁的推搡着一步一回头与家人哭别,“爹”“娘”的叫喊声充斥了这个小镇的黄昏。
“她们不会是因为我!”初夏低低的开口,语气却不确定。
西陵叶寒转眸看着她,女孩望着窗外,虽然极力的在伪装平静,但是那双潋滟的眸子,骗不了人。
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楼初夏,有着一颗良善的心与乐观的态度,而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女人。
“我们去看看吧!如果她们没有什么危险,我们再离开也不晚!”西陵叶寒低声道。
初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此时此刻,她的心神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场景所触动。西陵王朝建国以来,曾经有几次,就是用这种手段强抢民女充斥后宫,老百姓们对官兵又是恨又是怕,虽然这次他们多次解释,说是让大人辨认一个人,不是的,自然会放回来,但是没有人相信,每对父母,抱着自己的闺女都哭的稀里哗啦的,仿佛生离死别一般。
但是百姓终究是百姓,永远不能与官斗,在牵扯了一刻钟之后,那二十几名年轻女子还是被押往镇衙门。那些女子的父母兄弟都相互搀扶着,紧紧的跟在身后。
“穿上这个!”一件灰色的短卦,一件同色的裤子,塞到了初夏的手中。
“我们易容成老妪老头,正好去找我们的女儿!”西陵叶寒轻轻的笑着,可惜是一张老头的脸,与风流倜傥,俊绝英俊,完全沾不上边。
初夏默然的接过,并不计较他在言语上占她的便宜。
西陵叶寒顿时觉着无趣,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初夏推了出去吃了闭门羹。
“我要换衣服!”简单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破门而入的念头。
今天的镇衙门格外的热闹,围满了找女儿的父母。初夏与西陵叶寒化了妆,躲在人群中,倒也不显眼。
镇衙门打开,被抓来的女子在堂前排了一列,平日升堂判案的官椅从台案之后抬了出来,距离那一排女子大约十米的距离孤零零的安置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来坐。
寻女儿的人太多,每个人都很急切,初夏站在人群中,几次都被挤到一边,最后,一双温暖的大手伸过来,牢牢的将她把持住,同时用健壮的臂膀挡住了那些人的推搡。
纵然在人群之中,初夏还是清晰的辨别出了男人那淡淡的带有青草香的气息,她轻轻的叹口气,有些恼恨自己敏感的感官。
小手被他握着,手心贴着手心,温暖包围着她,曾经她是那么的眷恋这份温暖,如今,却物是人非!
西陵叶寒见她没有挣脱开他,有些激动,幸亏那张人皮面具挡住了他面上欣喜的表情。
“出来了,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家纷纷停止了哭闹,眸光齐刷刷的望向大堂。
先出来的是黑衣武士,黑巾蒙面,大约有二十人,迅速排成左右两列分站两侧,寒剑的剑把威风凛凛的朝向大堂外。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望向大堂的入口。
一袭绯绿色锦衣露出一角,紧接着,一副绝色的面容从阴暗的背景中脱颖而出。男子容姿皎洁,温雅冰冷,一双暗绿色瞳眸如波光粼粼的河水般明艳耀人,尊贵优雅的贵族气质就像罂粟般有令人窒息的吸引力。
方才还在低声哭泣的年轻女子们突然全部鸦雀无声,一双双羞涩的眼紧紧的盯着男子,看的呆了,痴了。
初夏感觉到西陵叶寒突然握紧了她的手。
竟然是他!早应该想到的,除了他,谁还有能力出动这么多的兵力包围一个小镇。
西陵叶阳缓步的走向那群女子,所过之处,皆有黑衣武士恭敬的点头示意。
方才抓人的,威风至极的侍卫统领,蜷缩着自己高大的身子,站在女孩们的旁边,恭敬的迎了上去。
西陵叶阳冷冷的点头,黯绿色的眸光里是明显的高贵与疏离。
他站在女孩们的面前,冷漠的扫过每一个女孩的脸。
当他的眸光在女孩脸上经过的时候,每一个女孩都暗暗的咬唇,眸光娇羞而期待。
与方才哭爹喊娘的形势大大的不同。
“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俊的大人呢!”不知道谁的一句话打破了众人失魂落魄般凝望西陵叶阳的僵窒气氛。
大堂外,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不知道大人会不会看上我的女儿!”
“是啊,这位大人光出场就这么趁头,身份一定不低!”
初夏有些好笑的望着周围那一张张贪婪的脸,有些哭笑不得,方才还哭天喊地,一眨眼间,只是因为一个西陵叶阳,他们竟然甘愿将女儿送出去。
既然这样,她也没有必要多管闲事了,都是自愿的不是吗?
西陵叶寒的眸光一直牢牢的锁在初夏的脸上,从她看到西陵叶阳出场的惊讶到镇静,到微微抿起唇角轻笑,他的心就像是放在火上一般的煎熬。
从小到大,所有的王孙公子里面,西陵叶寒最瞧不起的就是西陵叶阳,从小就病恹恹的,常年吃药,丝毫没有建树不说,而且脾气乖戾,从来不与其他王子来往。但是因为安阳王,其他王子都对他有几分忌惮,而他,总是狐假虎威,跋扈骄横,从来不将他这个最受皇帝宠爱的皇子放在眼中,见了也只是点点头,态度高傲至极。
如今,安阳王窃取了皇兄的江山,西陵叶阳也做了太子,对初夏更是怀有觊觎之心,原本所有一切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全部被西陵叶阳抢走了!一想到这儿,西陵叶寒就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仇恨。
西陵叶阳是安阳王唯一的儿子,如果杀了西陵叶阳…蓬勃的杀气瞬时而起。
冷漠的眸光从一个一个女孩的脸上掠过,最后,西陵叶阳停住身子,微微的挺直脊背,俊绝的侧脸上有了显而易见的失落与担忧。
难道是他吓着她了吗?灭楼家,也是为了她好啊,如果被父皇知道她的身上有南疆国的国宝,如果让父皇知道她的身上流着南疆国人的血,恐怕…
“太子…”侍卫统领恭敬的上前。
西陵叶阳漠然的挥挥手。
统领领命,站在大堂之上一挥大手:“你们都回去吧!”
“哎!”人群中发出多声失望的轻叹。
初夏也慢慢的转过身子。她知道西陵叶阳在找她,但是却不能回去。橘儿的失踪,楼家险遭灭门,日邪的追杀,留在西陵叶阳身边,一切都似乎是个未知数,况且她并不喜欢西陵叶阳,他的爱,浓烈而单纯,却让她窒息。
也就在这时,初夏才发现西陵叶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站在暖洋洋的日光下,初夏凝望着手心,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初夏又责怪起自己的优柔寡断来,本来就是要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初夏慢慢的在街上溜达,天色也逐渐的黑了,安静的小镇上随处可见大红的灯笼。一阵冷风吹来,初夏情不自禁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摸了摸肩膀,哈了哈热气。抬眸望望街道两旁的人家,有的已经准备吃饭了,那饭菜的香气,氤氲的热气迷了初夏的眼。
她也想有个家,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围着热炉,刷着羊肉,喝着可乐,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但是她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一个身形臃肿的叫花子正在沿街乞讨,但是没有一个人给他一个铜板。
初夏远远的站着,突然觉着自己跟叫花子一样可怜,同样都是无家可归。口袋里还有一些碎银子,初夏取了一半,慢慢的走过去,放在叫花子的破碗中。
“谢谢!谢谢!”那叫花子不停地道着谢,初夏抬眸看了一眼,然后突然怔住。
臃肿的身材,衣服虽然破旧,但是那肥的有些变形的五官却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正是楼正春!
初夏将楼正春领回原先的客栈,多要了一个房间,又让小二烧了一桶热水,她自己则去帮楼正春挑了几件衣服。
洗去污垢,换上新衣衫的楼正春一洗方才的邋遢,落寞,又变成了那大腹便便的楼家老爷。
要了四个小菜,烫了一壶酒,初夏与楼正春面对面的坐着。
“大姐,真是谢谢你了,没有想到你人这么好心!”楼正春狼吞虎咽吃了一会,似乎终于压住了饥饿,终究曾经是大户人家,当下就不好意思的笑笑,慢慢的浅酌着,与初夏拉起了家常。
大姐?初夏一怔,一抬手摸脸,这才记起她的脸上还有人皮面具呢,当下一回身,将面具撕了下来。
楼正春正喝的香,一抬眼看见初夏的脸,一口酒全部喷了出来,“你你你你…灵儿啊!灵儿!”他将酒壶一丢,上前抱住灵儿就大声痛哭起来。
初夏任凭他抱着,她的记忆中终究还有一部分是楼灵儿的,不知不觉眼眶也热了。
“都是爹对不住你啊,你娘临死的时候要我好好的照顾你,可是我是身不由己啊,我被高岚控制,就是她的傀儡,我…”楼正春擦擦老泪,仔细的打量初夏看:“你在太子府一定受了很多苦吧?都怪我老糊涂啊,王侯将相之家哪里是那么好进的,早知道这样,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维护你,哪怕只是找个普通人家将你嫁了,也不会将你害到如此的地步啊!”
初夏有些疑惑的望着他,原本,她还做好了被楼正春打骂的准备,是因为她,楼家才被炒家,楼正春也差点被砍头。
“都是高岚那个贱人,到最后我才知道,她进我楼家的门,就没按什么好心,她是冲着你娘亲身上的宝贝来的,什么我占了她的身子,当年明明就是她设局陷害我!最后将你娘亲折腾死了还不甘心,还想霸占我整个楼家!呸!”楼正春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大声的骂着高岚。
初夏微微的皱皱眉,记忆中,楼灵儿的娘亲是一个婉约美丽的女子,当年怎么会看上楼正春这种男人呢?娘身上的宝贝?难道他说的是那条项链?初夏习惯性的抚了脖颈。
“灵儿,你可知道你娘的宝贝?”楼正春突然抬眸看向她,眸光深沉的有些诡异。
初夏直觉的摇摇头,顺便将手放了下来,握了筷子,夹了菜放在碗中,“爹,我不记得什么宝贝!当时我离开楼家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
当时她作为楼迎春的陪嫁丫头,连件衣服都没能带出来,现在想想,可能当时高岚就开始打这串项链的主意了!
“也是。如果你有那宝贝,你也不会在家里被欺负这十几年,最后还差点跳湖淹死!哎,都怪爹无能啊!”楼正春紧锁着眉头,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初夏不动声色的替他斟上,装作无意似的问道:“娘到底有什么宝贝?”
听此一问,楼正春端酒的手微微的一抖,浑浊的双眸幽幽的透过初夏的脸,微微的有了一丝清澈。
“爹?”许久,不见他开口,初夏轻声的唤他。
楼正春垂下眸光,眼角有些湿润。“我也没有见过,印象中,若兰总是文文静静的,你就像她,自从我从海上救了她之后,她进了楼家,从来就都没有出过楼家半步,我也不知道高岚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你娘是的身上有件宝贝。其实这件事情,是高岚上刑场之前无意之中透露出来的,我也是刚刚知道,一直以来,我以为高岚贪图的是楼家的财产,却没有想到…”
灵儿娘是被楼正春从海上救得?这就难怪了,在这个习惯以身相许的年代…初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感叹灵儿娘的命运。
“灵儿,你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太子?”过了许久,楼正春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初夏一怔,猜想这楼正春也算是对她不错了,没有一见面指责她,而是这样心平气和的问,毕竟,因为她,楼家上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了!
但是以前在楼家,楼灵儿被人欺负成那样,他为什么不替她出头,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他被高岚控制?
初夏低头思考着,看在楼正春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当爹被押在断头台上那一刻,我就向老天祈求,只要能够让我活着,哪怕每天是粗茶淡饭,我也活得快乐,安心!更何况,灵儿,你为了救我们,也被朝廷通缉!”
“爹,我…”初夏刚想要解释,没有想到楼正春径直挥挥手,“其实这样平淡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如果当年我不是对钱财执迷不悟,如果我肯早点听你娘的话,跟随她找一处世外桃源隐居起来,楼家也不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
初夏咬咬唇,“对不起!”,楼家的灭顶之灾毕竟是她引来的,但是西陵叶阳为什么要杀楼家?难道为了…忆起那晚西陵叶阳望见那串项链时的异样,初夏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这串项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灵儿,其实我怕就是怕这一天,近几年来,楼家积累了太多的财富,迟早会惹来觊觎之人,早在三年前,我就背着高岚做好了准备。”楼正春回身,从他那件破旧的衣衫中取出一封信,“你拿着这封信,去南疆国云氏,他们自然会将我寄存在那儿的东西交给你!”
“南疆国云氏?你与南疆国还有生意往来吗?”初夏一怔,不解的问道。
西陵王朝从十几年前,因为与南疆国关系紧张,采取了封锁海面的措施,切断了与南疆国的贸易来往,雪舞公主进朝和亲,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西陵王朝解除海封,恢复贸易,只是没有想到,安阳王登基之后,不但不信守承诺,更是在海域之上大肆增兵,一副欲将南疆国吞并之势。
“你到了那里就知道!”楼正春似乎并不想多说。
初夏默默的将书信收起。
“灵儿,这封信你要亲手交给云氏的当家人,在见到当家人之前,你一定不能私自打开来看…”楼正春正要嘱咐些什么,突然小镇的街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与哭喊声。
初夏连忙冲到窗边,暗夜里,黝黑的街道上被一片片火把燃亮宛如白昼,每个街口巷口都布满了侍卫,领头的正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个统领。
难道西陵叶阳还没有死心?初夏暗自揣测道。
“给我搜,一定要找到那个刺客!”黑色的天幕下,那统领一挥手中的火把,大批的侍卫冲进客栈,百姓的房舍找人。
“不得了了,听说今日在大堂之上辨认女人的那位大人被人刺杀了,官兵正在捉拿凶手呢!”蓦地,房门外,小二大声呼喊着呼啸而过。
西陵叶阳被刺杀!?
062 爱一个人
西陵叶阳被刺杀!?初夏只觉着心中一颤,猛然转身,打开房门,将路过的小二一把抓到了房间中。
楼正春终归是在商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见过世面,他想阻止初夏,已经来不及。
小二愣愣的望着初夏绝色的脸,有些晃神。
“您您…”他指着初夏的脸说不出话来。
初夏一怔,这才记起因为匆忙,竟然忘记戴上人皮面具,但是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那位大人死了?”
小二经她一提醒,终于回过神来:“是啊,那统领大人是这么说的,听说在捉拿刺客呢!哎呀,我不说了,我要去通知客栈里的其他人,让他们不要惊慌,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等着统领大人搜查就是!”小二说着,回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