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萍去天城治好了刘府老夫人的事情,他也是听别人提起过的,所以着了府里的人去请,谁知道竟然请不来。
“就是胃胀,不是大事儿,如今不是不呕吐了么,慢慢的就好了!”连氏赶紧劝道。
阮毅叹口气,“到底是上了年纪,年轻的时候,哪里会轻易病倒呢!”
连氏坐在一旁不说话。
阮缸又去了郝家宅院,只是这次的态度截然不同。
“小姑娘,就请你通报一声吧,咱们老爷身子不好,等着呢!”阮缸忍下心里的不耐,求着祝桃。
祝桃摇头,“今天咱们小姐没空儿,咱们小姐要张罗供奉太后娘娘赏赐的簪子,您若是着急,明日再来吧!”
阮缸一愣,问道:“你说什么?太后娘娘赏赐的簪子?”
祝桃故意惊讶道:“您不知道?咱们小姐治好了刘府的老夫人,就是当今阁老的老娘,太后娘娘都听说了咱们小姐的医名,赐了簪子呢!”
阮缸立刻出了一身冷汗,我的天,他得罪了什么人!阮缸这会儿心里哪里还敢有半分的怨恨,赶紧想着祝桃行礼道:“这位姑娘,刚才是我失礼了,是我不知深浅,得罪了冷姑娘,这样,您将冷姑娘请出来,我亲自给她赔罪行不行?”
祝桃抿着嘴笑道:“刚才都说了,咱们小姐忙着,你放心,咱们小姐是菩萨心肠,医者父母心,不会因为你的无理而耽误了你家老爷的病情的,咱们小姐说了,让你们老爷再等一日,那药吃的差不多了,咱们小姐再去医治第二阶段!”
阮缸一听,立刻问道:“冷姑娘知道咱们老爷得了什么病?哎,这可真神了!”
祝桃笑道:“要不然会得太后上次,你少废话,赶紧去吧!”
阮缸赶紧回去复命。
祝桃见阮缸走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赶紧关上大门回了屋。
“小姐,人打发走了!”祝桃忍不住笑道。
冷萍在屋里都听见了,对祝桃的机灵也满意,忍不住抚着那细长的簪子说道,“有的时候这大夫也身不由己,有些病不愿意瞧也要瞧,到时候就搬出太后娘娘御赐的簪子来,看谁还敢为难我!”
祝桃立刻说道:“就是,刚才那阮府的管家一听小姐手上有太后娘娘的簪子,脸色都吓白了,可不是第一次来那耀武扬威的模样了!”
冷萍满意的点点头。
“可是小姐又怎么知道阮家老爷的病的呢?万一耽误了病情怎么办?”祝桃又不放心道。
“若是真的危急,方才阮府管家回去,那阮老夫人就来请了,可是照旧派个管家来,说明根本就不危急!”冷萍淡淡的说道。
祝桃应了一声,笑道:“小姐,这次您去天城,似乎懂了很多,想的事情也多了!”
冷萍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做事不经过大脑?”
祝桃赶紧摆手,“不是这意思,我…”
“好了,其实你说的也对,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机会,我自然要珍惜,别再糊里糊涂的交代了!”冷萍淡淡的笑笑。
尤其是现在,郝仁去了天城上任,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做事情还是多多的思量一下的好,家里老老少少这么多人呢!
上天又给了她以此生存的机会,她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老天爷!
冷萍想起了她在现代的志向——做一名名流千史的名医。
要想做名医,有的不只是精湛的医术,还要有名望。若是穷人没钱,她就免费瞧病,若是遇到大灾情,那就免费赠药,只不过在实现这个梦想之前,她得有足够的积蓄与本事。
古代有种叫做劫富济贫,那她治病也可以劫富济贫,像阮家二老爷这种富贵人,她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多要诊金,只是这诊金多要,就要个名目,太后御赐,足够了!
阮缸一路上脚都是软的,好不容易下了马车,跌跌撞撞的就跑了进去。
“请来了?”连氏听闻阮缸回来了,也就赶紧出去问道。
阮缸摇头,喘着气,又惊又吓的,话都说不囫囵,“老夫人…那冷萍有…有太后御赐的簪子…”
连氏好不容易听得明白,脸色也是一白,“太后御赐的簪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阮缸将事情说了,连氏皱眉,又急急忙忙的进了内室。
阮毅一听冷萍竟然如此本事。这皇宫里的御医,被太后赏赐的也没有几人,更何况是这民间的大夫,他赶紧坐起身来道:“你赶紧让阮缸带着礼物带着人,明日一早八抬大轿去请,我这病,非这位冷姑娘治不好了!”
连氏有些不悦,低声嘟囔道,“若是连林在,哪里用得着她!”
连林是连氏的外甥,连林的爹娘死得早,这连氏对连林也没有多照顾,只是后来连林出息了做了御医,连氏这才口口声声的将连林这个外甥挂在了嘴边。
“御医又如何,这从天城来,最少十日,你想让我难受死?赶紧的,明日就去请冷姑娘!”阮毅对那个连林并无好感,之前他宁可找四平药铺的顾老瞧病,也不会找他瞧,能做了御医,还不是抱了那万齐的大腿!
阮毅从骨子里就没瞧得起连林。
连氏也就沉默了,让阮缸去准备。
第二日一大早,阮缸就让人抬着轿子,备好了礼物,前去太平村求医。
这一次阮缸的态度那是十分的恭敬,进了门连茶都没敢喝,一直在门口候着等着冷萍上轿子。
冷萍这还是第一次坐轿子,之前都是牛车、马车。
不过看着那繁复的轿子,冷萍就担心怕是有些热。
如今正是最热的时候,过两天就是三伏。
祝桃跟着,提冷萍提着药箱。
一进入轿子,冷萍就知道自己多虑了,那轿子里放着冰块,一进轿子,一阵凉气就迎面而来,比一大早晨就刮得热风,凉快多了。
桃子也欢喜的不成,把玩着冰块。
以前就算是在冷家,到了夏天也是买不起这冰块的。
这冰块都是从外面快马运来的,金贵的很。
冷萍也贪婪的吸着凉气。
不过轿子走得慢,到里城怎么也要大半个时辰,冷萍也就舒服的眯着眼,睡了个回笼觉。
这古代没有空调电风扇,大热的天睡觉简直是煎熬,也幸亏住的是平房,若是楼房,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如今轿子摇摇晃晃的,再加上凉气宜人,睡觉很是舒服。
进城的时候,祝桃将冷萍唤醒了。
轿子很快就到了阮府。
“冷姑娘,咱们到了,您慢点!”阮缸殷勤的很,亲自搬了凳子上前迎接。
祝桃先跳了下去,然后伸出手来搀扶着冷萍。
冷萍这一次是摆足了派头。
连氏带着胡氏还有几个婆子早就在门口迎接了,脸上全是笑。
冷萍也就客气的笑笑,进了阮府。
阮毅打扮整齐了在大厅坐着,见了冷萍也客气的笑笑。
冷萍先上前福了身行了礼,先说道:“阮老爷,咱们话先说在前面,我的诊金不低!”
阮毅赶紧说道:“多少数,你说便是!”
冷萍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连氏一见,也就说道:“五两,可以,只要老爷的病能瞧好,十两也成!”
冷萍笑道:“老夫人,是五百两!”
连氏一怔,惊大了眼睛,“五百两?”
这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也没有这个价儿!
阮毅也有些不悦,说道:“冷姑娘还没瞧什么病,就要这么多的诊金?未免有些不合理吧?”
冷萍仔细的看了阮毅一眼,也就问道:“看阮老爷舌质暗红,苔白腻,应该是胸闷气短之状!”
阮毅一怔,脸上立刻露出惊诧的神情来。
这只凭面色都能说出病症,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再想到冷萍治好了郁梅那么多年的不孕症,他心里也就有了数,说道:“五百两就五百两,只是你若是瞧不好…”
冷萍淡淡一笑,“我若是瞧不好,就将太后娘娘赏赐的金簪送给阮老爷,如何?”
阮毅一听,心中大喜,有了太后的金簪,那可是天大的荣幸,于是也就说道:“冷姑娘,请!”
连氏却有些舍不得,可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冷着脸站在一旁。
冷萍上前把了脉,这阮毅脉沉细而滑,脉症合参,是脾虚失运,聚湿生痰,复加宿食滞胃,浊气逆胸,抑遏胸阳,痹阻心脉,发为胸痹,当以宣痹通阳,化浊通络为治。
冷萍又仔细的把了一会儿,就问道:“之前的大夫是不是老爷为宿食滞胃,气机不通,要消导行滞,和胃止痛,用了焦山楂、清半夏、鸡内金是不是?”
阮毅一听,立刻赞道:“姑娘真是神了,连老夫服了什么药都知道?可是大夫断错症?”
冷萍摇头道,“不算断错,只是光治胃不治心,有失偏颇,难以中的。请问阮老爷,您之前是不是经常胃痛?”
阮毅也就点点头道:“之前是有些不舒服…”
“饮食不慎,除可致胃痛,亦多致心痛,如今阮老爷痛的地方应当在这里!”冷萍伸出手来,按压了阮毅的心区。
阮毅闷哼了一声。
连氏一听说是心痛,立刻吓得面无血色,如今也不心疼那五百两银子了,赶紧问道:“可有好的法子能治?”
“不妨事,吃点药就好了,我的方子,不但能治好老爷的心痛,连胃痛也能治,只不过这以后饮食上要多加注意!”
连氏赶紧应着。
冷萍给阮毅开了薤白头、川桂枝、化橘红、清半夏、云茯苓、檀香、瓜蒌皮、紫丹参,嘱咐道:“这檀香要后下,还有先要禁食,我会暂时住在这里,密切观察病情变化!”
连氏一听,自然求之不得,让人赶紧准备房间。
冷萍则说道:“我先让小丫鬟回去告诉家里人一声,省的担心!”
连氏一听立刻说道:“你家里那边,我自然会派人去通知的,你就放心先住下!”
冷萍说那是心痛,彻底吓坏了连氏,这会儿庆幸幸亏将冷萍请来了,不然的话…
那心可是大事儿!
冷萍也就住了下来,待人抓了药来,亲自检查了药,也就让阮府的人去熬了。
午饭之后,冷萍又去给阮毅把脉,嘱咐晚上再禁食一顿,也就趁机带着祝桃出了阮府。
她想去买几个奴仆,这古代封建制度也有个好处,那就是能通过银子来购买对自己忠心的人,不像现代,还要担心员工跳槽。
太平村的人虽然老实,可是不能肯定以后若是学会了技术就会跑出去单干,不过这奴仆就不同了,忠心程度会高出很多。
里城有个比较大的人市,不过一般都是五天逢集才开市,如今已经是下午,再加上天气热,人市上早就没有人了。
冷萍有些失望,带着祝桃在热日下面溜达了一圈,也就打算回阮府。
不知道怎么的,两人竟然转到了四方药铺的前面。
此刻药铺前,跪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看不出颜色的粗布衣裳,小脸瘦的只有一把,面上的表情却十分的倔强,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冷萍觉着那少女十分的眼熟,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忍不住上前唤了一声:“怀夏?”
那少女身子一动,赶紧回眸,一眼看到冷萍,仿佛见到了救命的菩萨一样,一下子跪着上前紧紧的抓住了冷萍的袖口,“冷姑娘,你是冷姑娘?”
这少女正是当日在阮府之中伺候过冷萍的怀夏,只是这些时日不见,怀夏变化十分的大,之前一身绿衣,丰腴漂亮,如今却干瘦的不成,眉宇之间全是愁绪,
“你在这里干什么?快,快起来说!”冷萍觉着自己跟着四方药铺真是不对盘,总会遇到点不平的事儿,今日怀夏跪在这里,不定又有什么冤屈。
“冷姑娘,见到你就好了,冷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爹,他快不行了!”怀夏紧紧的抓着冷萍的手道。
冷萍也顾不上细问,赶紧跟着怀夏去了郊外的一个小胡同,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尸臭味。
冷萍心里一沉,可是还是跟着怀夏进去。
怀夏的爹已经断气了,因为天气热,很快就有了味道。
怀夏没有想到辛辛苦苦的找到了大夫,竟然是这样的下场,当即哭的死去活来。
冷萍怕尸体腐烂,也就赶紧让祝桃去订一副棺材。
一副棺材并不便宜,要一两银子,果真,这古代跟现代似的,穷人连死都是死不起的!
天色暗了,怀夏爹躺进了棺材,灵堂也布置了起来。
怀夏家里就只有怀夏一个人,冷萍不放心,只得让祝桃先留下,她一会儿回阮府,看看能不能请连氏派阮府的人过来帮忙。
祝桃害怕,一直拉着冷萍的手不松开,最后实在是无法,这才哭丧着脸留下。
冷萍自己向阮府老宅走去。
从怀夏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不过因为有夜市,街上人多,倒是十分的热闹。
冷萍惦记着怀夏的事情,也没有心思逛街,正急匆匆的走着,突然一只大手就一下子拉住了冷萍的手臂,同时,一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冷萍的耳边响起,带着兴奋。
“冷萍?真的是你?”那人的手抓着冷萍很疼。
冷萍抬眸,一双俊绝性格的脸就映入眼帘。
那人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大约一米八的身量,肤色是小麦色,眉眼俊俏,穿着一身青色长袍。
是柳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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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个男主会出来溜达了,亲们等着三年后郝仁的蜕变吧,呼呼
172 以酒会仆
三年多不见,柳迎风成熟了很多,也健壮了许多,不是之前文弱书生的形象,似乎多了一些男人味。
“柳迎风?”故友相逢,冷萍说不出的激动,一下子抱住柳迎风的双肩,欢呼着。
柳迎风一愣,他想象了许多中假装与冷萍偶遇的场面,可是今日的情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
冷萍抱了他!
冷萍的身高只到柳迎风的下颌,她掂高了脚尖,才够着柳迎风的肩膀,但是在够着的瞬间,她一下子记起这不是现代,也就赶紧撤了身子,兴奋的望着柳迎风。
柳迎风有些失望,不过眸色却很是明亮。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年过的好吗?”冷萍忍不住问道,脸上满是笑意,因为激动,脸额上微微的带着好看的粉红色。
柳迎风,算是她在这古代的第一个朋友。
“我很好,这次回来,是专门找你的,司徒大人派我来收你的药!”柳迎风淡淡的笑道。
冷萍一怔,“司徒大人?你认识司徒?”
柳迎风淡淡的点点头,“如今他是我的上司!”
冷萍这才恍然大悟,“你也进御药房了?柳迎风,你出息了!”
冷萍兴奋的拍着柳迎风的肩膀。
柳迎风淡淡的笑,笑的十分的温柔。
进御药房可不是他的目标,只是现在,他还不能告诉冷萍他真正的身份。
冷萍很想跟柳迎风聊聊,可是她惦记着怀夏的事情,而且她还要赶回去为阮毅把脉,也是也就说好了第二日与柳迎风在茶馆里见。
柳迎风也就点点头,看着女子的背影风风火火的消失在人群里。
柳迎风愉悦的勾了唇,眼神里全是期待。
如今他的身份已经见光,他现在是光明正大的名医世家庶长子,并且在医术上,他与柳世元不相上下。
现在,他有了让冷萍幸福的筹码。
冷萍回到了阮府,请阮老夫人帮忙。
连氏不悦道:“这死了人总归是不吉利,更何况如今咱们家老爷病着,这白事可不能掺和!”
冷萍皱眉,也就说道:“那我给阮老爷把完脉自己去,阮老爷夜里如果有什么事情,还请老夫人派人去那边唤我!”
阮老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她知道阮毅是心有事,此刻正担心着呢,哪里敢让冷萍离开,也就只得让阮缸带了人去照应。
从这件事情上,冷萍更觉着人手缺乏,祝桃又懦弱胆小,经不起事儿,洗洗刷刷还好,大事不能指望,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在身边。
正好明日就是集市,冷萍决定要去买几个得力的奴仆!
阮毅的病情稳定,冷萍只是让他象征性的喝了一点小米粥,也幸亏他现在胸里还有浊气,并没有胃口,所以也不觉着特别的难熬。
在现代的时候,冷萍也治疗过这样一个病人,只是当时要同时肌注瓜蒌皮与丹参注射液,这古代不能制作针剂,冷萍只能将瓜蒌皮与丹参加在药方中一起熬,所以在效果上,要慢一些。
“如何?”阮老夫人紧张的问道。
此刻阮家老二阮潮带着自己的填房也都来了,也紧张的盯着冷萍。
“脉象比之前平稳了许多,阮老爷,你感觉如何?”冷萍笑着问询道。
阮籍点点头,“这胃痛是好了一些,不过还是难受!”
“中药见效慢,怎么也要半个月呢!”冷萍安慰道。
连氏一听,急道:“要半个月?不过是多吃了一些,怎么这么严重?你不会是诳我们吧?”
一想起冷萍要的那天价诊金,连氏的心里就不舒服。
冷萍冷笑一声,猛然起身,“老夫人若是不相信,你可以另请高明!”
连氏气的脸色涨红。
阮潮赶紧上前说道:“娘,人家冷姑娘是大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爹能觉察到见效,比什么都好!”
连氏只得闷坐下,冷着脸不吭声了。
她倒不是心疼那五百两银子,只是觉着一直被冷萍牵着鼻子走。
那冷萍,不过是个升斗小民,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人的欺负?
阮籍摆摆手,示意自己要休息,也就让众人下去。
连氏想了想,终究是不放心,赶紧找到了阮潮,“你爹可别让这小蹄子糊弄了,这样,你派人赶紧去天城,找找连林,让他回来给你爹瞧瞧病,正好也问问你大哥关于太后赏赐这冷萍簪子的事情,看看是不是真的!”
阮潮也就应着,连夜派人去天城找连林。
第二日,冷萍先去怀夏那边瞧了瞧。
怀夏昨晚上一直发呆,祝桃离不开,也就陪了一晚上,这会儿正坐在门槛上打瞌睡呢,一听见脚步声,赶紧张开眼睛,一见是冷萍,也就赶紧起身说道:“小姐,您可来了,我…我害怕…”
祝桃与这怀夏的爹从未谋面,一见面就是个死尸,昨夜里她一夜都害怕的没有合眼,总觉着屋里冒着阵阵的冷气,后脊梁凉飕飕的。
也幸亏后来阮家派了两个婆子来壮胆,不然的话,祝桃迟早会被吓死。
怀夏正跪坐在棺材旁烧纸钱,听闻冷萍来了,也就赶紧回身。
怀夏越发瘦的不像话,一身孝衣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冷姑娘…”怀夏回身,给冷萍磕头。
冷萍赶紧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多谢冷姑娘,如果没有冷姑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怀夏靠在冷萍的怀里,呜呜的哭出来。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能够救你的父亲!”冷萍叹了口气,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不管冷姑娘的事,是那个夏利鸣,如果不是他耽误了我爹的病,让我花掉了所有的积蓄,没钱给我爹买药,也不会…”怀夏低声说道。
夏利鸣总会用这样的手段坑害百姓,怀夏已经不是第一个!
“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四平药铺开下去的!”冷萍低声说道。
反正她想要开一个药铺,既然夏利鸣如此伤天害理,那她就当做替天行道吧!
怀夏点点头,紧紧的抓住了冷萍的衣襟。
等怀夏平静了下来,冷萍才问她为什么没有跟着阮籍一起去天城。
“老爷与夫人带走的都是贴身的下人,我原本就是负责外院的,再加上我爹的年纪大了,离不开人,所以夫人就开恩,将我的奴籍去掉,还给了我一两银子的遣散费,本来我想用这些银子做个小生意,没有想到我爹一病不起,那银子很快就花完了,这才…”怀夏低声道,神色悲戚。
其实当时阮夫人走之前,她是许了人家的,她本想离开阮府就嫁人,谁知道那人想要娶她,也是看在她是阮府的丫鬟的份上,如今阮夫人一走,那人就反悔了,还将之前送来的彩礼要了去…
怀夏垂下眼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如今未婚夫悔婚,爹爹又死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恐怕这房子也保不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冷萍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一切都会好的!”
怀夏点点头。
冷萍看看时辰不早,想起与柳迎风有约,也就告辞,让祝桃继续留下帮忙打理。
茶馆里,从一大早,柳迎风就在等着了。
这一天他等了三年,虽然距离他的目标还很遥远,但是至少现在,他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是上午九点多钟的样子,天气就热了起来,地上跟下了火似的,冷萍专挑阴凉地走,可是还是觉着热,进了茶馆,端起柳迎风面前已经凉了的茶杯,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下去。
“慢点喝…”柳迎风低声道,眼睛里全是宠溺的笑意。
喝完了抹抹嘴,冷萍遗憾的砸吧砸吧嘴,“如果是冰的就好了,虽然凉了,可是还是热!”
“茶水喝凉了不好,你也是个大夫,会不知道?”柳迎风又给她倒了一杯,又喊了小二加了个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