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道:“我在想着给你送什么礼物?”
他挑眉,她会这么好的想送他礼物?想到唯一收她一次礼物,收的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轻叹一声,“你送什么都好,只要不是虫子就行。”
郭文莺轻笑起来,她头靠在他臂弯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昨晚做的狠了,这会儿浑身无力,两人这样躺着说说话也挺好。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似乎从未好好的给对方过过生日,想到她收的礼物,那一条条爬动的蛇,也是收的满眼血泪,除了惊吓还是惊吓,真是哭得嗓子都哑了。
她咬咬牙,“虫子就不必了,回头我也弄几条蛇放你被窝里,让你也尝尝被蛇咬的滋味儿。”
那一夜的蛇,永远是她的噩梦,每次想起都恨不得咬他几口。
封敬亭低笑,“你个坏丫头,还想对朕放蛇,先尝尝朕蟒蛇的滋味吧。”他说着已经推倒她,那条怪蟒跳脱出来,直直入了进去。他初得了她,正得趣儿呢,自然在这方面动的勤了些。且温香软玉在怀,不做点什么,岂不对不起自己专门推了朝臣,扔了国事,空出的这点时间。
郭文莺疼得“嘶”了一声,张嘴一口咬在他肩上,他不肯出来,她就绝不松口。
封敬亭虽被她咬着,脸上依旧挂着笑,他皮糙肉厚自然不怕她那口小牙。
两人这一回又厮磨了许久才散了,郭文莺被他侍弄的浑身没半点力气,看看天色还早,便蒙头睡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误解
封敬亭还有事要做,也没在这儿待多久,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说了句“明天再来”,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郭文莺暗骂,明日哪个还要见你?
过了大约一个来时辰,郭文莺从霜云殿出来,她慢慢往外走,忽然瞧见道边的树丛里有一簇树莓,红红的果实看着就觉得甜。
封敬亭说霜云殿是他母妃住过的宫殿,常年没人居住,殿里虽打理的还算干净,不过外围却生了许多杂草和灌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她看四下无人,悄悄钻进灌木丛中,摘了许多,吃了几个,酸酸甜甜的很是受用,忙摘干净了用帕子包好,才从里面出来。
封敬亭说她爱吃,又好吃独食,这等好东西自然要自己先享用了,至于旁人她可管不着了。
钻出灌木丛,掸了掸身上的土和沾的叶子,才慢条斯理的往回走。过神武门的时候,瞧见皮小三和陈七,两人正换班呢,见她走过来,便故意吹了好大一声口哨。
郭文莺笑了笑,这两人还真胆大,皇宫大内,居然敢调戏女官了。她也没理两人,只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这一幕本也没什么,不过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就成了要命的证据。
郭文莺前脚刚过去,立刻便有一个小太监从拐角的地方悄悄跑走了。
鸾凤殿。
一早严玉兰就吃了一碗金玉翡翠羹,心情不佳,颇有些食不下咽。
贴身大宫女景园低声劝着:“娘娘,多少吃些吧,御膳房新做的糕点,都是您爱吃的。”
严玉兰摆摆手,问道:“尚膳局那个崔司膳的话,你觉得有几分真?”
昨日崔司膳悄悄到了鸾凤殿,告发郭尚寝和男人私通,她听了之后便打发人走了,虽明面上警告她没影的事不许乱说,但她还是走了心了。今儿一整天都在想着这事,越想心里越是得意。郭文莺这个祸害,若不趁机除了她,又怎么对得起老天给她的绝好机会?
景园低声道:“娘娘,瞧着崔司膳是有意投靠娘娘,才卖了这么大一个消息。尚膳局的薛尚膳明年出宫,空出的这个位置,自是有人心急了。先不说这事的真假,至少她是想向娘娘卖个好。”
严玉兰冷笑,“本宫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就连她都以为本宫容不下郭文莺吗?”
景园把削好的水果递在她面前,见贵妃依旧不吃,不由心中一叹,看来娘娘嘴上这么说,怕是把早郭文莺当成平生劲敌了。
严玉兰思忖一下,“等小贵子回来,你叫他来见本宫。”
“是。”景园端着果盘退下去,到了外面杨嬷嬷低声问:“怎么,还是不吃吗?”
景园摇摇头,“娘娘自从进了宫就食欲不好,每日里就只吃一小口饭,再这么下去早晚把身子熬坏了。”
杨嬷嬷叹气,“谁说不是呢。”
可娘娘不吃,他们有什么办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贵妃娘娘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才食不下咽的。她进宫都大半个月了,只见过皇上一面,还是在甬道上偶然看见的。皇上也只瞟了她一眼,连句话都没说,御辇就过去了。娘娘最是心高气傲的,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冷落?自那以后胃口便不好了。
景园道:“嬷嬷,你说皇上是真的不好女色吗?自咱们娘娘进宫,这后宫就没见皇上进来过。”
杨嬷嬷斥道:“别瞎说,这皇上是随便能议论的吗?”
景园吐吐舌头,“咱们都是从相府出来的,我才敢在嬷嬷面前说,旁人跟前可不敢的。”她说着又道:“我听人说皇上原先就有断袖的名声,听说和军中一个将官十分要好,别是真的不行吧?”
杨嬷嬷左右看看,生怕她这话被人听去了。这说皇上是断袖,那可是死罪啊。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见回廊那边一个小太监急吼吼的跑过来,正是娘娘身边的小贵子。
小贵子瞧见两人,忙行了礼,“两位姐姐好。”
徐嬷嬷啐了他一口,“哪个是你姐姐?我当你娘都够了。”
小贵子笑道:“这不是嬷嬷长得显年轻嘛。”
景园道:“行了,娘娘等着你呢,赶紧进去回话。”
小贵子应了一声,忙进殿去给贵妃娘娘回话去了。
严玉兰歪倒在榻上,以手支着脖颈,瞧他进来,微微抬了抬眼,“可打听出点什么来了?”
“回娘娘,还真有点影了。”他把今天跟踪郭文莺的事说了,“一早郭大人就在尚寝局来着,快过午的时候从尚寝局出来,往东边走了。本来奴才跟的好好的,走着走着忽然人就不见了,后来过了近两个时辰,才见她从一丛树丛里钻出来,身上还沾着几片叶子。一看就像是和人在草丛里打野食去了。且等后来她出来,过神武门的时候,有两个侍卫对着她吹口哨,她也不恼,还对着人家笑。”
他当时没看见郭文莺出霜云殿,只瞧见她从草丛钻出,又哪知道她是嘴馋,摘树莓去了。
小贵子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娘娘,奴才觉得这郭文莺必定不是个有节操的,她不仅和男人有染,而且还不止一个男人,想必侍卫所就有好几个都跟她勾勾搭搭的。前阵子有人瞧见她和锦衣卫佥事路唯新走在一块,奴才瞧着这些人都可能是她的入幕之宾。”
自来宫中女官虽不像嫔妃要求那么严格,但只要进了宫的,就是皇上的人,像这种私下和侍卫等男人来往之事,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严玉兰闭着眼思索一会儿,她总觉得其中哪儿不对,若郭尚寝真的和这些人有事,未必就敢这般明目张胆,这背后怕还有另外的人。
她问道:“你跟去那地方是个什么所在?”
“是霜云殿,皇上母妃陈妃娘娘当年住过的地方,不过霜云殿已经关了,谁也不许进出,周围杂草都半人高了,往里面一走还真不容易找见人。”皇上早就下旨封了霜云殿,即是那里,那肯定不可能有人进得去,可若不是那里,难道将近两个时辰,真是钻了草丛了?她一时也想不明白,吩咐道:“今天看见那两个侍卫,你还记得他们长相吗?”
第三百四十七章 拷问
“自然记得。”
严玉兰颔首,“那好,去找李公公,带上几个人想办法把那两个侍卫带来给本宫看看。本宫倒要瞧瞧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明目张胆的勾搭女官了。”
“是。”
小贵子应了匆匆去了,到晚上的时候,真把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推进了鸾凤殿。
皮小三和陈七今天下差之后,两人约着本来想去喝酒,陈强这几日就要娶媳妇,家里事忙也没功夫跟他们胡混,至于横三早就又钻了花街柳巷了。
他们都不来,两人干脆在酒楼里买了两坛状元红,拎着往家里走。陈七新买了宅子,就在树子胡同,前些日子刚喝了一顿乔迁酒。两进的院子,七间东屋,三间北屋,还有一个月亮门,真是又敞亮又舒适。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陈七问等张强成亲的时候,要不要叫上郭文莺,毕竟是他们的头儿,没有郭文莺就没有他们今天。当初在东南的时候,郭文莺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也给了他们不少钱,不然现在哪有钱又买宅子,又娶媳妇的?在京里这寸土寸金的地儿,两进院子就要几千两银子,以他们的俸禄,挣一辈子也挣不出来。
皮小三道:“我也想叫头儿出来,大伙儿一块热闹热闹,头儿在宫里当女官,肯定憋屈死了。可她身份毕竟不同了,整天跟咱们搅在一起,不定得惹多少闲话呢,咱也不能给她惹麻烦不是。”
陈七一想也对,伸手勾住皮小三的脖子,笑道:“小子,张强娶了媳妇,你也赶紧娶一个,有钱不花,留着下蛋呢?”
皮小三推了他一把,“你小子还有脸说我,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就你长得这臭德行,有哪个姑娘能看上你?”
两人对着损两句,正笑得欢呢,突然眼前出现几个人。领头的一个是白脸无须的中年,张嘴一听声,就知道是个太监。
“宫里主子叫你们,两个猴崽子,这就跟杂家走一趟吧。”
皮小三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哪个主子会大晚上的找人觐见?他转身想跑,可那些人早有准备,几个人围上来,手里拿着绳子就要绑他们。
其实要真想跑,以他们的身手未必跑不掉,只是两人一时还摸不清怎么回事,再加上本身又在宫里当差,还真不敢来硬的,最后挣扎了几下,也只能叫人老老实实的绑了。
这会儿宫里还没下钥,他们直接被送进了鸾凤殿,五花大绑的往地上一推。
严玉兰往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好险没看吐了,这两人的尊容实在不敢恭维,一个长得活脱脱是个猴,另一个像个竹竿,顶着张大驴脸,长得都没人模样了。若是郭文莺和这样的人私通,那她口味儿也真够重的。
她问道:“可拷问了?”
“拷问了,上了两道刑罚,两人什么都没招,只说不认识郭尚寝,看她长得漂亮才冲她吹口哨的。”
皮小三和陈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吹了个口哨,就给郭文莺招了祸事。他们听那太监的意思,竟像是要栽赃他们和郭文莺有染。娘的,郭文莺是谁的人,他们门儿清,谁敢对她动心思?
不过,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贵妃娘娘拿住了把柄?
皮小三还算聪明,看见严贵妃立刻爬过去,大哭道:“娘娘啊,小人真是冤枉的啊,小人什么都没做过,借小人个狗胆也不敢觊觎宫中女眷啊。”
严玉兰看他过来,惊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人哭起来就更丑了,一张脸坑坑洼洼的,像是被勺子一个个挖出来的。
她忙道:“你站那儿说话就行,别过来。”
陈七也哭起来,“娘娘,是真的啊,小人也不敢啊。”
难为他们两个大男人,千军万马,刀剑加身都没掉过眼泪,此刻却哭得稀里哗啦的,比下雨还热闹。
刘公公在一旁道:“娘娘,他们指定认识郭尚寝的,据说这两人还有另外两个,一个叫张强,一个叫横三的,他们和路佥事关系都不错。上次在酒楼喝酒打架的就有他们,还和路佥事一起被关进应天大牢里。路佥事与郭尚寝相熟,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皮小三立刻叫,“我就见过那女人两面,只知道是宫里的,跟她真的不熟啊。那郭大人是路将军的义妹,和路佥事相熟有何奇怪的?说起来人家还是姑侄呢。”
严玉兰怔了怔,忽想起那日在长平公主府,路怀东拉着郭文莺说这是他义妹,看来此事竟是真的。
她被两人叫得一阵心烦,见也问不出什么,便叫刘公公把两人赶紧送走,并嘱咐两人,今日之事若敢泄露半句,就要了他们的狗命。
两人也是乖觉,立刻点头如捣蒜,哭喊着绝不背叛娘娘,随后才假装抹着眼泪,跟着李公公出去了。
待人都走净了,严玉兰又把这几天的事都串起来左思右想,就算郭文莺真和人私通,也不能由她揭出来。总要找个人出来打头阵,充当出头鸟的,最后再由她出面以宫规论处就好了。而这个人的身份就绝不能低了,环顾宫中,怕也只有贤妃江玉妍合适了。
她思量许久,叫道:“来人——”
景园匆匆进来,“娘娘有何事吩咐?”
“去把崔司膳找来。”
严玉兰嘴角露出一抹笑,一石二鸟,她可要唱一出抓奸的大戏了。
※
最近几日,路唯新一直心情不佳,时而有些精神恍惚,早上出门的时候差点撞到门框上。路怀东看在眼里,不由暗自奇怪,自己儿子向来心大,啥时候也这么苦恼起来?
今日下差早,便让下人买了酒,拎着找儿子喝酒去。
父子俩好久没坐到一起了,路唯新摆了酒杯,“爹,你心情不好吗?”
“我是看你心情不好。”路怀东嗤一声,又忍不住问:“跟爹说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想女人了,要不爹给你娶房媳妇?”
路唯新白了他一眼,给自己倒了酒开始自斟自饮,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他问道:“爹,我问你啊,要是你和你上司同时喜欢一个姑娘,你会怎么做?”
第三百四十八章 白痴
“上司?”路怀东撇撇嘴,“那得看上司是谁了,要是内阁里那帮老小子,我打得他们满嘴找牙,敢和我抢女人,也得看看有没有多长个脑袋。”
路唯新眼前一亮,随后又暗淡下去,“要是你动不了,也打不了的呢?”
路怀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叹气道:“儿子,你可别说你跟皇上抢女人了?要真是这样,我劝你早点歇了这心思,皇上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阴着呢,手段又多,见面笑呵呵,背地捅刀子的事他可干过不少,你跟他抢女人,小心把你爹的命也给搭进去。”
路唯新低着头不说话,他是真想和皇上试试了,他早就喜欢郭文莺,明明他遇上郭文莺的时候不比封敬亭晚,凭什么人就得归他,就因为他是皇上吗?
路怀东见他那闷闷的熊样,不由冒了火,在桌子底下伸腿踹了他一脚,“小子,跟你说话呢,别犯糊涂,你爹知道你看上郭文莺了,你小子一天到晚围着人家转,瞎子都看得出来。可人家未必心里有你,你老老实实的,回头爹给你找门好亲,保管比她漂亮。”
路唯新嘴里嘟囔,“再漂亮也不是她,京里这些大家闺秀我一个也看不上,我就喜欢文莺,喜欢她的脾气,喜欢她的洒脱豪气,还有她跟我也最合拍,什么都能想到一块。”
路怀东气得大骂,“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你说就听不懂呢?”
路唯新横他一眼,又倒了杯酒灌下肚,空腹喝酒最容易醉,他一连灌了十几杯,眼前就有些发晕了。
他大着舌头道:“你说文莺不喜欢我,她也未必喜欢皇上啊,我瞧着她进宫这些日子,每天都不开心,明明是蛟龙,不放进大海,却偏偏关在坛子里,这让她怎么高兴的起来?想当初在西北,虽然日子过得苦,可心里充实,她笑得时候比现在可多多了。我看着心疼,心疼不行吗?”
他说着已经站起来,酒杯重重摔在地上,没喝干的酒液甩的到处都是。又道:“要是皇上对她好也行啊,可你看看他,哪点对人好了?好好的姑娘不知道疼着,一点到晚想法子磋磨,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那哪是喜欢人,根本就是折磨人,他但凡有一点对文莺的真心,我也认了。”
路怀东啐了一口,“你怎么知道皇上就没真心,他有没有真心,能叫你看出来?”
见儿子兀自挣扎着不肯听话,路怀东也觉心疼,叹道:“其实皇上也不是没用心,只是他那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爱,更不知道怎么对待喜欢的人,可能小时候叫人暗害多了,越是感情的事越是处理的一塌糊涂。”
这些年他是亲眼看着这几人在一起纠纠葛葛,从前不知道郭文莺是女人也罢了,后来知道了,才醒悟原来封敬亭早就对人家喜欢了。只是他喜欢人的方式太个样,就像个小孩子似得,总想用另类的方式引起姑娘的注意,有时候做得过火,把人惹毛了,他还挺开心,以为人家就喜欢这样。
他们从东南分兵回京的那段时间,他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能不能夺了皇位,而是东南的局势以及郭文莺的安全。不知派了几批人去保护她,每天跟他念叨最多的也是郭文莺如何,郭文莺如何。
二皇子登基之时,他们被迫逃出了京都,让人追杀的几次差点把命丢了。有一回两人被追兵赶进了京郊的山谷里,被围了两天两夜,根本突围不出去。那一回他们以为自己死定了,记得那时候他问他,“王爷,如果你这回能活着,最想做的是什么?”
封敬亭想了想,真的很认真的想,然后告诉他,“如果我死不了,我想娶郭文莺。”
他惊诧,还以为他会说打回京城去报仇,然后登基为帝呢。
封敬亭眯着眼,然后一副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老路啊,你是不知道,本王肖想她太久了,要是得不到手,就是死了埋进棺材里也不得安息。”随后咂咂嘴,“妈的,老子做了鬼魂儿也得去找她。”
他:“…”
那会儿他才深切了解到,这位主子别说懂爱了,就连最起码怎么对女人都不知道。
路唯新喝多了,到后来路怀东絮絮叨叨说什么,全没听见,身子一栽,在地上睡了过去。
路怀东一见,不由气得在他身上踹了几脚,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皇上是个爱情白痴,自己这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在军营里唯一见过的女人就是郭文莺,还真以为天下就这么一个是好的了?
妈的,三条腿的鸭子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有的是。至于要死要活的想不开吗?
※
红香一早起来,就见郭文莺坐在屋里发呆,双手托着下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连叫了两声“小姐”,都没反应,不由叹口气,这又是入了什么魔了?自那天从外面回来就是这幅样子,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了。
她伸手捅了捅郭文莺的胳膊,“小姐,你想什么呢?”
郭文莺这才缓过神来,咬了咬唇,突然小声道:“红香,我问你个事,你和男人那个过没有?”
红香脸一红,心道,好好的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郭文莺拽她,“到底有没有,你赶紧说呀。”
红香脸红了红,微微点头,“也有过几回,是原来庄子上的一小子。”
一说这事,她也觉有些臊得慌,那会儿她也是十八九岁,小姐出去了一直不回来,她和绿玉也有了想嫁人的心思。那时候庄子上一个打铁的后生很喜欢她,经常采些野花送给她,有时候也动手给她做些木器和铁器的小玩意。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好上了,十八九的大姑娘碰上二十郎当的小伙子,正是干柴烈火,一碰就着。在一天夜里,两人一时动情就在庄子后面的磨盘底下成了好事。
那小子接长不断的找她私会,两人在一处好了有一年多,不过后来那小子说要跟人做生意,走了快三年了再也没回来过。她见没了指望,也就收了嫁人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只想伺候小姐。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丸药
郭文莺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事,不过那打铁的小子也够没良心的,好好的大姑娘跟了他,连个说法都没有。是等还是不等,在外面又怎样了,好歹寄个信儿回来啊?这般没音没信的,生生把人都熬坏了。
她轻叹一声,“你是真不想嫁人了?若那人回来也不想了吗?”
红香道:“他若真有心,早给了信儿回来,这么多年没消息,不是出了事,就是变了心,那我还等什么?行了,这事也别提了,小姐问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郭文莺有些扭捏,脸更是红通通的,她虽然平日做事雷厉风行,可到底还是女人,比不得男人脸皮厚。吭吭哧哧了半天才道:“我就是想问,你可知道避孕的法子?”
红香一呆,随即大怒起来,“小姐是说的那个登徒子吗?他现在还敢来找小姐?小姐不用怕他,回头咱们告诉宫里侍卫,他要敢再来,就把他抓了,交给皇上。”
郭文莺忍不住抚了抚额,那人就是皇上啊。但这事也不想叫她知道,只道:“你别管这些,宫里的事莫要自作主张,你且说说怎么避孕就是了。”
红香想了想,“我见外面人有用鱼漂和羊肠子的,也有吃药的。”
“吃什么药?”
“外面药房里就有配的,还有喝红花汤的,只是吃多了怕对身子不好。”
郭文莺思索片刻,她是一定不能怀孩子的,尤其是封敬亭的孩子,跟皇上在一块用什么鱼漂、羊肠子什么的也不现实,就只能自个吃药了。
原本宫里宫女侍了寝,皇上不想要时,都会让人赐下红花汤,可这么多天,封敬亭一次都没赐给她过,两人做的这么频繁,要想怀孕不是不可能。她本来还没想起来,昨日中午他摸着自己肚子说的那句话,生生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