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跟她说:“娇娇,你给朕生个孩子好不好?”
她当时大惊,才想起来原来两人根本没避孕过,万一真的怀上了,以后她不想待在宫里,想跑都跑不了了。这才想了,找个什么避孕的法子。只是宫里医药署的药都是有管制的,像避孕的药是宫里禁药,根本拿不出来,只能从宫外打主意了。
她想了想道:“过几日就是皇上的千秋寿诞,宫里要采买的东西多,你趁机领了腰牌出宫一趟,悄悄带些药进来。”
红香大惊,“小姐,这要被人抓到可怎么办?”
“你放心,你走神武门,我叫路唯新帮着打点一下,不会有人搜你的身的,就算搜出来也不要紧,你只管往我身上推。”
红香忙摇头,“那怎么行?”要知道宫女和外人私通是死罪,若是让人通过这个抓到小姐把柄,那岂不是害了小姐?
郭文莺吁了口气,“行了,就这么办吧。”她也知道这样太冒险,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左右她也没和别人私通,就算被发现,无非是惹了封敬亭生气。她一个女官,又不是嫔妃,要不要他的孩子,又能怎样?若是他一怒之下恼了她,再也不见她了,反倒是解脱了。
红香无奈,只得去宫正司领腰牌。有尚寝局的手令,又有宫正司的腰牌,出宫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会儿正值皇上寿诞,各局出去采买的不在少数,也没人起疑,她很顺利的便出了宫。
先在集市上逛了一圈,买了些胭脂水粉,又买了灯烛之类的,还挑了点蔬菜瓜果,想着别人问起就说是个尚寝局买来自用的。等差不多都齐了,她便悄悄的钻进街角的一个药铺。
药铺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年轻小伙计,红香看四下无人,凑近过去,低声道:“小哥,给配几丸药。”
那小伙计正低头理药呢,突然听到声音,再一抬脸看见一个白净的姑娘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顿时脸红了红。
“这位姐姐想要什么药?”
红香也觉不好意思,还没开口脸先一红,好一会儿才道:“能不能配些红花汤,叫女人避孕的药?”
那小伙计一听顿时脸耷拉下来,“你这女子看着还未成亲,怎的这般不知检点。”
红香噎了一下,又不好骂他,只得道:“是我家小姐要用的,她跟我家姑爷成亲几个月,还不想怀孩子,所以叫我出来买药。”
那小伙计“哦”了一声,似也觉说话过分,忙道:“药有几种,有熬成汤的,也有做成药丸的,你要什么样的?”
“药丸的吧。”她想着药包不好带进宫里,药丸就方便些。
那小伙计在柜子里翻了翻,给她包了一包药丸,又嘱咐,“前后各吃一粒,这药不能吃的太勤,也不能长期吃,否则对身子不好。”
红香点点头,扔了二两银子,就匆匆抓着药包跑了。
那小伙计见银子给多了,忙追出来,叫了两声,也没回应,不由摇摇头,这小娘子跑的倒挺快。
他转身回柜台里,刚走了几步,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人闪了进来,一张口说话声音娘的吓人,“小子,刚才那丫头买的什么药?”
小伙计吓了一跳,看见一对兰花指在眼前比来比去,好险没把他恶心坏了,这是哪儿来这么一个不阴不阳的阉货?
他道:“那是给家里小姐买药的,说是避孕用的。”
那阴阳人顿时笑了,一对兰花指在他额头点了一下,娇声娇气道:“死相,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也给我包一包那样的药。”
小伙计笑道:“这位爷,您也避孕?”
“我拿着给我媳妇避孕不行吗?”
“行,行。”小伙计点头哈腰,心里暗骂,就你这娘样,什么样的女人敢嫁给你啊?
※
红香拿了药,小心的贴身掖好,才心惊胆战的往宫门走。
她走的正是神武门,递了腰牌,说自己是尚寝局的。那守门的侍卫对着她买的东西,东翻翻,西翻翻,也没怎么仔细查就放了人。
红香微微松了口气,心说,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这提心吊胆的,真是吓死人了。
第三百五十章 谁傻
回到尚寝局,她把药交给郭文莺。
郭文莺问她可被人发现了,她摇摇头,“小姐,就这一回,下回可别叫我去买了。”
郭文莺笑了笑,她也希望没有以后,若不是封敬亭食髓知味吃的太勤,她也不用出此下策。
朝云宫。
贤妃江玉妍在宫里坐着喝茶,两条眉毛差点飞到天上去,真是别提多高兴了。
昨天尚食局的崔司膳给她带了个大消息,今天又让她截获了另一个大秘密,那个郭文莺居然让人出宫买避孕丸,真是天也助她。初一听到全公公禀报,她还有些不信,倒没想到那女人真是自己作死了。
还以为她是什么贞洁烈女,原来竟是这样的烂货,果然是在军中混过的,还不定跟多少男人好过,皇上不要她做妃子,也多半是因为她不是处子吧。
心里暗暗高兴,她正愁没机会收拾她呢,没想到这机会就送到手上来了。
她吩咐全公公,“你盯紧了尚寝局,看那郭文莺去哪里,还有她那院子都有什么人进出,尤其是晚上,死死盯着。”
全公公妖娆一笑,“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给娘娘办的妥妥的。不过这事要不要知会太后一声,毕竟是宫闱之事,有太后娘娘坐镇岂不是更好。”
江玉妍点点头,“自然要跟太后说的。”她说着不禁笑起来,“严玉兰那女人不是主持宫闱吗?出了这样的事也够她喝一壶的,回头让姑妈好好治治她,到时候这代理六宫之事就是我的了。”
全公公大赞,“娘娘真是绝顶聪明。”
江玉妍不由笑起来,想到自己代理六宫的威风,将来有一日封了后,心里更是得意。太后总说她没有做皇后的命,让她安稳着点。这会儿送来的机会,她岂能错过了?她就不信,她真没做皇后的命,所谓事在人为,她想要的也一定能得到。
全公公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暗自撇嘴,果然叫贵妃说中了,这个女人蠢不可及,以为抓住了机会,实则就是个棒槌。
若是此事成了,贵妃娘娘最多是个管教不严,被罚禁个足就是了,若是不成,倒霉的事可半点沾不到娘娘身上。这后宫之中最重要的是有人脉有手段,至于恩宠,只要娘娘肯用心,自然能虏获皇上。
而江玉妍就没那么幸运了,若是抓对了,郭文莺自是倒霉,被杖杀都有可能。若是抓错了,那也是她污蔑宫中女官,跟娘娘可没半点关系。以郭文莺和皇上的关系,能饶得了贤妃才怪了。
这都是贵妃娘娘思量好了的,就等着江玉妍出手,好一石二鸟了。
※
封敬亭在御书房看了会儿折子,忽觉肚中有些饥饿,他望了一下边上站着的徐茂,“朕今天可约了郭尚寝了?”
徐茂一笑,“回皇上,您没约尚寝大人。”
封敬亭摸了摸下巴,他怎么记得约了呢?这丫头也是,他没叫她,她就不能来看看她吗?也不说带点吃的给他,真是没良心啊。
想再看折子,却已经看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郭文莺那张白净的小脸,还有细皮嫩肉肌肤。
“去,把郭尚寝叫来,就说朕寿诞的事要和她商议。”说着又补了一句,“你亲自去。”
徐茂应了一声,心里却道,想见人家偏还要找理由,好几年了,皇上怎么一点也不长进。尤记得在东南每回为了郭文莺能进行辕,他都费尽心机的想理由,那会儿还真是累得慌啊。
徐茂刚去了,外面小轩子禀报,“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来了,说给皇上炖了参汤,请皇上品尝。”
小轩子把参汤盛上来,封敬亭看了看那油乎乎的汤,半点胃口都没有,摆摆手让他端下去。
小轩子道:“皇上,您可要见见娘娘吗?”
“不用了,叫她先回去,朕得了空回头去看她。”
小轩子应了,小步跑着到外面,对严玉兰笑道:“娘娘,皇上这会儿不得空,说先叫娘娘回去,得空了再去看您。”
严玉兰暗自咬牙,什么得空去看她,不过是哄骗的话而已,皇上何时会想起来看她了?
心里有气却发作不得,还得面上带笑,“多谢轩公公了。”
景园在后面摸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轩公公留着喝茶。”
小轩子忙接了,“谢娘娘的赏。”
严玉兰带着景园回宫去了,刚走到拐角的花坛,忽然看见徐茂和郭文莺两人往这边走来,她微微一愣,皇上不是说公事繁忙吗?怎的却把郭文莺叫这儿来了?
她对景园使了个眼色,景园立刻悄悄跟在后面,过了一会儿回来低声道:“娘娘,确实进了御书房了。”
严玉兰几乎咬断银牙,她倒是小看郭文莺了,这是什么时候又勾上皇上了?看来那件事得抓紧了,少不得要助江玉妍一臂之力。
郭文莺进了御书房,她就知道皇上找她来不是真有事,这丫的精chong上脑,一天到晚就不想好事。什么商量寿诞,皇上寿诞需要她操那么多心吗?
封敬亭一见她,脸上立即堆满笑,“娇娇,你怎么也没给朕带些吃的,朕可是饿了。”
郭文莺扫了一眼御案上那盏人参鸡,不咸不淡道:“皇上有佳人嘘寒问暖,奴婢跟着凑什么热闹,奴婢是尚寝局女官,又不是尚膳局的。”
封敬亭摸着下巴,“你这提议倒不错,不如朕调你到尚膳局,你天天给朕送吃食可好?”
郭文莺心说,哪个有闲心伺候你,嘴上却道:“皇上说什么都好。”
这是最近一段时日她总结出来的经验,皇上说的一概都好,绝不能跟他顶嘴,以前习惯了,总忍不住反讽他两句,被他按着整治了几回,便也学乖了。只要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她一概都说好。只是私底下就别怪她阳奉阴违了。
封敬亭挑了挑眉,这丫头越来越乖,倒让他有些不适应了。不过她素来表面说是,背地里却全部当回事,他怎么可能以为她会受教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造人
招招手唤她过来,抱在怀里先亲热了一会儿,又让徐茂去备些膳食,今天干脆就在御书房吃了。
眼看着要中秋节了,御膳房新近弄了些螃蟹,个大的很,封敬亭让人都蒸了端进来,他和郭文莺吃螃蟹就菊花酒。
郭文莺不喜欢海鲜,也懒得剥壳,吃了一个便不再吃了,倒是封敬亭胃口好一连吃了四五只,还喝了不少菊花酒。
眼看着他有几分醉意,郭文莺不由皱皱眉,他喝了酒就没个正形,她可不愿伺候个酒鬼。起身想告退,封敬亭拉着她不让走,“娇娇,朕的寿诞,你送个礼给朕好不好?”
郭文莺道:“皇上想要什么?”
“你绣个荷包,要不做件寝衣给朕。听说民间的夫妻都会给夫君做寝衣的。”
郭文莺嘴角抽了抽,别人会她可不会,她的针线活就没学过,给他缝制寝衣,他也得敢穿啊?她想了想,“要不我给皇上做个镂空香球吧,用沉香木雕刻,里面塞上香料,再打个络子配上,挂在腰上也好看得很。”
封敬亭连连点头,“只要是娇娇做的,什么都好。来,让朕好好谢你。”说着已经拽过她压在身底下,好一阵乱亲。
郭文莺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过重的酒气熏得人难受,她实在忍不住一阵干呕起来。
封敬亭怔一怔,随后惊喜起来,“文莺,你怀孕了?”一时惊奇,娇娇也不叫了,看着倒正常许多。
郭文莺暗叹,这丫的真的闲极无聊,她月事刚净怀的什么孕?
封敬亭却惊喜交加,连连搓着手,大有一副要当爹的样子,还叫徐茂赶紧请个御医过来。
郭文莺怕折腾起来传出去,忙道:“我就是胃口有些不好,不是有孕,我月事何时来的,皇上又不是不知道。”
封敬亭这才想起来,她十天前就来的月事,一时脑抽竟然忘了。虽心里不免遗憾,不过还是安慰道:“没事,只要朕够努力,娇娇一定很快有孕的。”
郭文莺忽觉心慌起来,看来他很期待和她的孩子,若是他知道她擅自吃避孕药物,不知会不会降下雷霆之怒?
晃神的功夫,封敬亭已经抱起她上屏风后的榻上去了,这塌是自她进宫后,专门在这儿安置的,说是皇子批折子累了休息用的,可从没见他真正自用,每次都是抱着她不知春风了几度。
他说努力造人,还真是十分努力,这一趟折腾的她骨头几乎都散了,不由暗骂他无耻,好好的御书房叫他弄成了这般模样,若有大臣进来奏事,鼻子灵的闻出来,可真是颜面丢尽了。不过这世上也没几个徐典膳那样的狗鼻子就是了。
从御书房出来,郭文莺还觉双脚有些发软,她正走着,迎面忽然遇上了陆启方。他穿着一品大员服饰,满面春风的,一扫从前的颓废、邋遢,越发有几分威严气势了。
她有一阵子没见过陆先生了,含笑着打招呼,“见过右相大人。”
瞧见郭文莺,陆启方立刻笑眯了眼,围着她转了一圈,嘴里啧啧道:“还是穿女装好看,瞧你这小模样长得,杏眼桃腮,嫣红小嘴,怪不得里头那位心动呢。”
郭文莺脸一红,“先生就会打趣人。”
陆启方捋着胡子笑得越发没了眼,“咱们主子一到快过午就赶人,无论有什么急事都不理了,你当老夫不知道他见什么人去了?”
封敬亭稀罕了这丫头这么多年,每天想的跟抓挠似得,好容易进了宫,能放了她才怪了?别人都以为皇上身子不适,或者突然急事,他却知道多半是找地方私会郭文莺去了。
郭文莺被他说得大臊,她和封敬亭那点事陆启方是最了解的,只是这般直白说出来还真有点羞人。
她红着脸,“先生快别闹了。”
陆启方望着她,突然叹了口气,“这女装虽好,到底不如男装实用,你在宫里做这狗屁女官,还真是糟蹋了。皇上把你裹在身份放着,自是有他的道理,只是未免埋没了你,要是老夫能做主,定不会把你放在深宫。”
郭文莺好笑,陆先生还跟从前似的,什么话都敢说。
她眨眨眼,“那先生打算把我放到哪儿去?”
“老夫要能做主,定要放你个闽浙总督。”他豪气一语,随后忍不住一叹,“文英,你可知道皇上要开海禁了,这海禁一开,首当其冲的就是福建,福建那地方不好弄啊,江太平作乱祸害一方,到现在还没稳定下来,没有个能臣干将根本镇不住。这镇不住脚,海关总署就开不起来,就算开起来也不好运行下去,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事太多了。皇上前一阵刚封了蒋贸做按察使,可蒋贸这人能干是能干,却终究过于老实了,镇不住福建那块地,他要有你当年的那股狠劲,也不会处处被人掣肘了。老夫琢磨着,这满朝文武就你去最合适,东南叛乱是你平的,你的威望高,那些官员也都憷你,你又懂海事,还会造船,简直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只可惜啊,可惜啊…”
他说着连连叹息,可惜她却是个女子,只能一生无所作为,老死在宫中了。
郭文莺心里颇觉不舒服,她也不想留在这深宫,在这里每待一天对于她都是受罪,她本来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现在却沦落到每天和一帮女人斗心眼,争宠的地步,真是何其悲哀。
封敬亭那厮也是,从前在战场上磋磨她,现在在床上磋磨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耐心陪他玩下去?
一想起这些便觉心情不好,郭文莺福身拜了拜,“先生若没事,可容文莺告退了。”
陆启方点点头,看着她翩翩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又是一叹,大好的人才这么放着,真是怪可惜了的。
心里揣着事,再见皇上时,脸上就有些显出来。
封敬亭睃他一眼,“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陆启方忍了忍,终没忍住,到底还是把郭文莺的事说了,按他的本心自然希望郭文莺能再次做官,只是她女子身份掣肘太多,加上皇上又对她喜爱,轻易不会把人放出去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 香球
果然,封敬亭听了不由有些愠怒,冷声道:“右相大人操的心也太多了,朕的女人,朕自知道放在什么位置,后宫之事还轮不到右相来管。”
陆启方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他不是多嘴是什么,把郭文莺放出去,这不是戳皇上的心窝子吗?
他忙道:“臣不敢,臣有别的事启奏。”
封敬亭这才面色稍缓,“先生有什么事便奏吧。”
两人议了一会儿政事,无非是工部空缺太多,左右侍郎都无人可用,还有一些从前的工事都被搁置了,京中监造处也面临着重建,郭文莺所设计的火炮和火铳是不是要在军中装备?这些都需要有人负责的。
封敬亭想了想,“当年西北军中管军需的邓久成,此人倒是老成干练,又跟着文莺共事许久,他目前已调入京中,工部右侍郎的职位就给他吧。至于左侍郎,朕再思量一下。”
其实他也知道这些事交给郭文莺会做起来更好,这丫头各方面能力都出众,又甚有担当,就算工部尚书也任得,只可惜他终究不愿放了她。退而求其次,便选了邓久成,也算是对他多年跟着自己的提拔了。
陆启方自也看得出来皇上的意思,忙点头道:“皇上所言极是。”
郭文莺回到尚寝局,就让人去找了沉香木,开始雕刻香球。离皇上寿诞不过三日了,再有七日就是中秋节,皇上亲口要的礼物,她总得备下了。
本来这香球用玉雕的更好看,只是她玉雕学了没几天,还是半瓶子醋,实在不敢拿出来献丑。所幸沉香木花纹漂亮,又木质名贵,也算拿得出手。
红香和鸢儿见小姐要雕香球,好奇心起,巴巴的在旁边瞅着,不由赞叹郭文莺的好手艺,这么出彩的技术,出去开个铺子都行了。
郭文莺笑了笑,她这点雕工实在不算什么,当年师父的手可比她巧多了。想到师父,不由想起甜水街的宅子,还有奶娘和江一行,也不知那些人究竟怎么样了?尤其是江一行,出了那样的事,怕是他的日子不好过吧。
心里幽幽一叹,对着沉香木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开口道:“红香,上回我师父说京里百工大赛是什么时候?我答应时候今年一定要参加,别错过了报名的时候。”
红香咧嘴,“小姐,您都进了宫了,还参加什么百工大赛?那都是外面做木匠、铁匠活的莽汉子们玩的,哪一年有女人参加了?”
郭文莺瞥了她一眼,“你别瞧不起这些莽汉子,他们手中掌握的都是南齐最新的技术,若用得好对国家经济发展很有利的,再说了,谁说都是莽汉子了,师父当年也是玉树临风的富贵公子,长得也好看着呢。”
红香想起耿云奎那酗酒骂人的样,不由“噗嗤”笑出来,耿师傅那样也算富贵公子的话,那天底下的公子也未免太多了。
郭文莺知道她不信,也不理会她,当年她是见过师父年轻时的画像的,真的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只是后来被人陷害,遭了大难,一时心气难平,生生把人给糟蹋了。
鸢儿笑道:“小姐别理红香姐姐,她就是说着玩的。我瞧着耿师傅就不像长得丑的,他底子好,若是年轻一点脸瞧着也挺俊的。小姐要是不嫌鸢儿笨,回头我给小姐盯着这事,一准叫小姐报上名。”
红香撇嘴,“你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还一准报上名?”
鸢儿笑着扬扬嘴角,“那你别管,蛇有蛇的道,小丫头也有小丫头的门路。”
反正这事不急,郭文莺说了两句也不说了,只专心雕着香球。
她手艺好,雕的又快,不到一天的功夫便雕完一个,后来见还有木头,便索性雕了几个可爱的小动物。封敬亭属虎,她刻了只老虎给他,又给自己雕了只小猴子。还给红香和鸢儿各雕了一条蛇和一只鸡。都打了眼,用绳子穿上,又让红香打了络子。除了给封敬亭的用得是明黄色,其实都是用的红绳。
做了两天才都做完了,托在手里真是别致又好看。鸢儿越看越喜欢,忍不住道:“小姐有这好手艺,哪天也教教我吧。”
郭文莺笑道:“你要愿意学教你又何妨,只是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我跟师父学了七年木工,又自己练了四年,才有这一点成就而已。”
鸢儿听得咂舌,“小姐是大家闺秀,怎的还学了这么久的粗活?”
郭文莺笑而不答,当年的事她不愿再提了,人已经死了,恩怨也两清了,过去的事也实在不想多说。
她把做好的东西给了红香,让红香去拿到御书房,交给徐茂身边的小轩子。
红香领了命去了,没过多久回来,脸上全是喜色,还未进门便叫道:“小姐,皇上赏了好些东西,都叫我带回来。”
鸢儿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打开见里面是个首饰匣子,金银玉翠放了许多,每件都是巧夺天工,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郭文莺看了看,知道是从皇上私库里取的,都捡的往年尚服局做的最好的。不过封敬亭不下旨赏赐,也没下令尚服局和尚功局现做,而是悄悄叫红香拿回来,也算有心了。
她虽然对首饰脂粉不怎么看重,不过到底是女人,瞧了好看精致的东西也有几分喜欢。把玩了一阵,就叫红香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