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手是不怎么样,那得看跟谁比,打路唯新和封敬亭她是打不过,拾掇个郭文云还是不费什么的。
郭文云眯缝一双醉眼,四处正撒磨着找人呢。
郭文莺冷笑一声,还没等他反应,便一拳对着他脸上打去。
这一拳揍的颇狠,郭文云吃疼,顿时暴跳起来,他醉眼朦胧的也没看清是谁,只拼着叫嚷着要揍人,在房里横冲直撞的。
他模模糊糊瞧见眼前站着个女子,抡起拳头就要打过来,可他那三两下子,怎么是郭文莺的对手?
被郭文莺摁住了,拳打脚踢,一顿臭揍,打得一个大男人趴在地上“嗷嗷”直叫。
红香和鸢儿在一旁看见,都一个劲儿拍手叫好。郭文云几次想爬起来,都被郭文莺给踢下去了,一时哪还动弹得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打人
郭秀枝本来在后面跟着的,一看不好,慌忙叫人上去拦着,可等她找了人过来,郭文云早就挨了十几拳,十几脚。他躺倒在地,到最后他连郭文莺的脸都没看清呢,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叫一个小娘们给揍了。
几个奴仆过来,看见郭文云鼻青脸肿的惨样,都吓傻了,惊叫着:“少爷,大少爷,你醒醒啊。”
郭文莺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样,手掩着嘴惊叫连连,“啊,这原来是大哥哥呀,我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突然闯进门要行凶呢,真不知是大哥哥在这儿。”
说着又对着地上絮絮埋怨,“大哥哥你也是,怎么大晚上的也不招呼一声,就跑这儿来了?闹了个误会,真是对不起啊,大哥哥。”
郭文云抬了抬眼皮,看见一张俏丽的脸在眼前晃悠来去,双眼一翻,竟昏了过去。也不知被揍昏,还是气昏的,总之是不醒了。
下人们又大声叫起来,还有人大哭了起来,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死人了。
郭秀枝吓得连进院都不敢,站在院外大喊着:“郭文莺,你等着。”
她知道郭文莺厉害,一个在杀场厮杀过的女人,杀过多少人,身上自带戾气,刚才她打自己哥哥那狠戾的一幕,看着都吓人。她也不敢在这儿站着,在外面吼两嗓子壮壮胆,然后火速跑到前面给母亲送信去了。
片刻之后,郭义显和傅莹都来了。
今天郭义显宿在傅莹那儿,两人许久没同房,他好容易来了,傅莹自是十分小意侍奉,两人正你侬我侬的办着事呢,听到外面喊叫,都慌忙穿了衣服出来看。
刚到了青桐院,就见这里乱哄哄的,听说做哥哥的闯了妹妹院子,叫妹妹给打了。郭义显还是真是哭笑不得,看见郭文莺也生不出几分怒气了,只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郭文莺一脸委屈,“爹爹,女儿正在房里喝茶呢,这人突然闯进来,见了女儿就抓,还要打女儿,女儿以为他是哪个轻狂之徒来讨便宜,一时害怕就打了他几下。我也不知道这是大哥哥,不然也不会动手,被大哥哥打两下也没事,若是伤着大哥哥真是我的罪过了。”说着用帕子抹起眼泪,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委屈。
郭文莺素日常干活,又上过战场厮杀,力气比一般男子都略大,而郭文云年纪轻轻就花天酒地的,身子早被掏空了大半,哪里经得起一顿老拳,没被打残了都算他运气了。
郭义显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不由皱皱眉,“这个不肖子。”随后对下人喝道:“还不把少爷抬回去。”
说完又对郭文莺道:“行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郭文莺身子一福,“多谢爹爹做主。”
傅莹一看,这样就完了?她满脸不可置信,刚要说话,却被郭义显使了个眼色。
她怔了怔,心说,你用得着这闺女,上杆子巴结人家,我可不管这个。她日后若得了好,得益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倒巴不得她坏了事呢。
虽心里有火,可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好不给侯爷面子,况且今日的事确实是郭文云做得不对,好好的,哥哥跑妹妹房里来闹什么?
要想收拾人,何必摆到明面上,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她心里骂着,也只能叫人先把少爷抬走,还得对郭文莺摆着笑脸,“今日叫大小姐受惊了,真是对不住了,明天等大少爷酒醒了,我叫他给你赔罪。”
郭文莺一笑,“赔罪就不必了,母亲还是好好看着点大哥哥,他身子这么弱,可别哪天出什么事?”
傅莹暗“呸”一声,你个小贱人才会出什么事呢,你给你娘一样,都不得好死。
可这样的话哪敢出口,只能咬紧牙,硬是挤出一抹笑,“文莺早点休息啊。”
“多谢母亲。”郭文莺福身一拜,袅袅婷婷的,动作甚是好看。
郭义显看得暗暗点头,在外面这么些年,礼节倒是一点不含糊。这也不像自己夫人说的,目中无人,对嫡母不敬啊?
暗道,多半是夫人对这孩子有偏见,才处处看着不顺眼。这孩子自小没了母亲,在外面这么多年,也是可怜。这么想着,竟难得对郭文莺温柔一瞥。
郭文莺立刻眨着眼,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又乖巧的模样,顿时又赢得几分怜惜。
郭义显又嘱咐了她几句,让她一切小心,才转身走了。心里却对傅莹多了些许不满。教个儿子教的不成样子,每日沾花惹草的,不干个正经事,女儿也是刁蛮任性,看来真是都是让她给惯坏了。
自来人前教子,背后教妻。
回房的时候,郭义显不免教训自己妻子,“你也是的,不要总针对文莺那孩子,整天教着秀枝‘小贱人’的叫着,把女儿都教的没规矩了。还有文云也是,成个什么样子,以后少让他出府喝酒去。”
傅莹咬牙应声“是”,心里恨却得都冒出水来了。暗道,郭文莺这小贱丫头,真是好手段,刚一上门就把府里搅合成这样,我要不弄死你,我就跟你姓。
她哄了好一会儿,又宽衣解带的抚慰了半天,才把郭义显给哄的顺了气,两人自去滚了床,至于其他的且等日后再算了。
※
郭文云伤的不轻,在床上将养了两三天才能勉强下地,虽然骨头没断,可身上被郭文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治跌打损伤的药用了许多,也没见大好。
他憋着这口气没处撒,就都撒到李氏身上,每日里非打即骂的,院子里时常响起李氏的哭声和叫喊声。
傅老太太知道他受伤,特意叫人来看过了,知道是被郭文莺打的,也没说什么,只叫人送了些补品过来,倒好像这事没发生过一样。
不少人心里奇怪,老太太平日对孙子看得跟眼珠子似得,这回倒是出奇的冷静了。
凡事反常必有妖,郭文莺才不相信老太太是心疼她,才会护着她不管孙子,背地里不定在酝酿什么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话本子
郭文云见父亲不理会他,老太太也不给做主,心里越发憎恨郭文莺,便想着找个什么法子好好整治她。
过了几日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赶巧生日要到了,就请了几个狐朋狗友的在家里设宴款待。
这些人也大都是官宦子弟,虽然挤不进京城四大纨绔的名单,但也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跟四大纨绔相比,差的无非就是身份,办的那点腌臜事倒是一件都没少过。
酒席宴上,几人天南海北的随意聊着,左都御史家的大公子凌阳旭问郭文云,“郭兄,你好几天没出府,可是有什么事了?”
一提这个,郭文云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牙道:“还不是让一个小贱人给打了。”
凌阳旭平日里眠花宿柳,强取豪夺的事都没少做,和郭文云最为臭气相投。他爹是左都御史,也没人敢告他,胆子越发大了,当街就敢抢个小娘子回府成就好事,一听郭文云说被女人打了,顿时笑得直打跌。连声道:“哪个小娘们这么厉害,说出来也叫哥们见识见识。”
郭文云忽然心中一动,暗想着倒可以借他的手收拾郭文莺。这凌阳旭虽不是个东西,但手底下却有点功夫,还是武科举出身,就不信收拾不了郭文莺那娘们。
再加上他爹又是御史台的,家中也娶了妻,就算真闹出了不堪的事,到时候一抹和,没准郭文莺就嫁给他做妾了。想着忍不住咬咬牙,就那该死的小贱人,让她给人做妾都是便宜她了。
他打定主意,便笑道:“是我的大妹妹,那可是个难得的美人,还在待字闺中,人长得漂亮不说,性子也够烈,真真是小猫一样,爪子伸的老长,连我这个哥哥都敢打。”
他知道凌旭阳就好这口,平日便喜欢整治些性子烈的女子,他常说好男人要骑得烈马,降得住烈女,这女人太温顺了,反倒没滋没味了。他这人脾气古怪,口味也与常人不同。
凌阳旭一听果然很感兴趣,挑眉道:“倒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妹妹,倒要见识见识。”
郭文云忙一躬到地,“凌兄,你可要给兄弟出口气,兄弟都快叫那小娘皮给欺负死了。你若帮兄弟出了气,回头做弟弟的好好谢你。”
凌阳旭哈哈一笑,“自要讨你的谢,一个小娘皮还不信爷收拾不了她。”
这凌阳旭也是在朝为官的,他是武科举出身,自也不是个蠢的,只是对郭文莺略微感兴趣,想帮着兄弟整治一番出气罢了,倒也没想着在侯府里闹出什么。
可架不住这事无好事,人也没好人,便凭空生出了许多事端来。
傅莹把持府中多年,到处都有眼线,听说郭文云求着凌阳旭帮着收拾郭文莺,不由暗道,自己儿子也是蠢的,怎么能把这事交给凌阳旭?那凌家公子只是爱玩而已,也不是拎不清,最多损郭文莺几句,拿他取个乐子,还真能在府里把郭家女儿怎么着了?
以郭文莺那丫头的本事,还不定最后谁欺负了谁呢,倒是怎么想个法子把这事坐实了才好呢?
最好能坏了那丫头的清白,就算不逼得她自杀,也要一顶轿子给送庙里剃发修行去。最不济也是给了凌阳旭做了妾,郭文莺跟了谁都行,就是不能叫她进了宫。若是嫁给凌家做妾,倒也不失个好法子。
她心里琢磨着,就叫人给郭文云带几句话,随后暗地里安排在府里演一出好戏,她倒要瞧瞧这个郭府大小姐若是被人侮辱了,还敢不敢出来见人?
郭文莺今天一早就不大爱出门,听说郭文云在府里宴客,还请了个戏班子唱堂会。前院里热闹的不行,锣鼓敲的山响,吵得人耳根子疼。
红香最爱看热闹,一听锣鼓响就有些坐不住了,那屁股上跟长了东西似得,在凳子上扭来扭去的,脖子拉得老长往外看着,就差脸上贴上三字:想看戏。
郭文莺见她这样,索性叫她和鸢儿去前面瞧个热闹,这两人都是在外面野惯了的,在府里关了这些日子,怕是早就待不住了。
红香和鸢儿自是喜不自禁,忙道了谢,两人撒丫子就往外跑。
两人走后,郭文莺一个人在房里也无事可做,就找了一本书,随意翻着。这本书名叫《武大郎和西门庆不得不说的故事》,内容大概是武大郎出门卖炊饼,被西门大官人一眼相中,要强带回府,武大郎抵死不从,可架不住西门庆人高马大,竟强迫了他在一个王婆的家里成就了好事。后来武大的兄弟武二来了,西门庆见异思迁,抛弃了武大改为追求武二,武大郎气大伤身,竟给活活气死了。
这本书是红香从外面买来的话本,这丫头最爱看这种稀奇古怪的书籍,除了这一本,还有什么孙悟空爱上女儿国国王,什么曹操强捋了吕布,杀了貂蝉,宋江为了抢扈三娘和卢俊义大打出手,还有贾宝玉和薛蟠有了首尾,气死了林黛玉和薛宝钗。有一些故事都编的都没边了,现代的花边新闻都没这热闹。也不知红香从哪儿买来的宝贝,竟是胡说八道的厉害。别的功能没有,看个乐子笑一笑还是能够的。
她正读到西门庆和武大郎在屋里偷情,被潘金莲看到,大嚷大叫,被西门庆一顿老拳打到床底下的时候。突然听外面丫鬟喊道:“大小姐,大少奶奶来了。”
没想到这会儿李氏会来找她,她忙合上书,压到枕头底下。
这会儿李氏已经走进来,一进门便笑道:“小姑在干什么?”
郭文莺笑笑,“闲来打发时间,看看话本子。”
李氏立时很感兴起,“没想到小姑也喜欢看话本,我那儿倒是有一些,可以借给小姑看看。”她说了几个名字,听着倒也正常,不像红香买的这么离谱。
郭文莺道:“我也是无聊,平日里倒不怎么看。今日出不得门,打发下时间。”说着问她道:“嫂嫂怎么有空上这儿来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算计
李氏叹口气,“还不是大公子在前面宴客,招了一帮戏子胡天胡地的,嫌我讨他们嫌,把我从东阁赶了出来。我也不爱看他们那些人,就到小姑这儿来走走。”
郭文莺让丫鬟上了茶,两人坐一处说话。
说了半晌也没什么可聊的,闺阁女子见识都浅,所说的无非就是些胭脂水粉,绣花绣线的事,李氏又不爱讲人是非,说了一会儿便有些聊不下去了。
郭文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看着也不甚大感兴趣。
李氏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笑道:“左右没事,小姑不如跟我去园子里逛逛,这会儿花开的正好,采一些咱们做花茶喝。”
郭文莺顿时来了精神,忙道:“好呀。”
两人起身出门,也没带什么下人,只一人带了一个丫鬟,便往后园走。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园子果然见鲜花开得许多,姹紫嫣红的,墙左侧有盛开的蔷薇花,一朵朵白色和粉色的小花,亭亭玉立,花盘环绕,花香四溢。
看见那片蔷薇花,郭文莺有片刻的失神,幼时也是在这蔷薇花下,她和母亲玩捉迷藏,人往花底下一钻,母亲根本找不到她。有一次她在花架下睡着了,母亲找遍整个花园都没找到,急得都快疯了。她永远记得当她从花架下钻出来,欢叫着“娘亲”的那一刻,母亲紧紧抱住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回忆曾经的生活,那时候过得才是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以至于偶尔午夜梦回,都会想起这架蔷薇花架。
她在花架前伫立许久,李氏见她不动,低声道:“小姑,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郭文莺点点头,跟着她沿着石子小路往前走,这座侯府是老侯爷留下来的宅子,其规格布局自不是一般府邸所能比的。在园子的东边有一个庭院,庭院里栽满了鲜花,开的花朵不是很大,从远处看星星点点,颜色有黄、红、白--还散发着阵阵清香,庭院里装修的也是富丽堂皇。园子的西部主要是假山。假山重峦叠嶂,设计的十分逼真,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真山里游览,栩栩如生。
两个丫鬟一人拿个篮子,在花丛中穿来走去,不一会儿便采拾了许多。
李氏很是欣喜,对郭文莺道:“我先去把花放下,然后再取了茶具来,一会儿咱们就在这园子里烹茶可好?这会儿人都在前院看戏呢,这边人少,咱们也清静清静。”
郭文莺笑道:“嫂嫂自去便是。”
“好,那你在这儿等会儿,不要走远了。”李氏说着,叫两个丫鬟跟着一起走了。
郭文莺独自在这里赏花,她对花草也谈不上很喜欢,只是觉得赏心悦目,偶尔看一回也罢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丫鬟小步跑着过来,对她笑道:“大小姐,少奶奶说在东边的庭院等你,那里花更多,院子也清静。”
郭文莺睃她一眼,“刚才跟着你们奶奶的不是你啊?”
那丫鬟道:“我是香儿,刚才跟着少奶奶的是贵儿,贵儿正忙呢,所以让我来叫小姐过去。”
既是李氏的丫鬟,郭文莺也没想其他的,便跟着香儿往东边走去。这东边的庭院是当年祖父建的,取名闲庭居,祖父在世时偶尔也会在这儿住住,他去了之后这里就闲置下来。不过照常有人来打扫,里面也都保持着祖父在世时的样子。说起来这座庭院已经是唯一还留有他念想的地方了。
郭文莺从前就很喜欢这里,李氏选了这儿烹茶,倒正是合了她的心意。
她进了房间,这会儿李氏还没来,桌上倒是放着一整套的茶具,还有一壶开水冒着热气。
香儿道:“小姐稍坐,咱们奶奶说换身衣服就来。”
郭文莺点点头,刚坐了一会儿,没等到李氏,却听院子里有个男人的声音道:“这是什么地方?花开的倒是漂亮。荣贵,去摘一朵来给爷戴上。”
随着声音,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向这边走来,这人二十七八岁年纪,长得倒有几分英气,只是脸上敷着一层白粉,头上还插着一大朵粉色月季花,与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半点不相称,硬生生挤出几分可笑来。
他一抬眼,忽瞧见一个容颜俏丽,气质不凡的女子隔着窗看他,不由挑了挑眉,笑道:“这里还有这等美色?倒是爷好运气了。”
他本就是个风流浪子,也不拘这地方能不能进,大跨步走了进来。
直到了内厅,便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斜眼睨着郭文莺,声音流里流气的很是讨厌,“小娘子,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做什么?可要爷陪你一会儿?”
若是别的闺阁弱女子,瞧见这么一个不像好人的出现在面前,不是立刻尖叫,就得当时哭了出来。
郭文莺却连看都没看他,伸手去拿茶壶泡水喝,那姿态自谈不上优雅,倒是有几分目中无人。
那男子正是凌阳旭,他长这么大何曾被人慢待过,不由心头火起,怒道:“你个小娘皮,爷们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郭文莺睃他一眼,淡淡道:“哑巴是没有,只是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条狗,汪汪的让人心烦。”
凌阳旭怔了怔,忽的笑起来,“你就是文云所说的郭家大小姐是不是?文云说是个伶牙俐齿的泼辣货,真是果不其然,瞧这张嘴,骂人骂得真是损。不过再伶牙俐齿也是个娘们,将来要是嫁了人,看你夫君不拾掇的你服服帖帖的。”
郭文莺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暗道,这人应该是郭文云请来的宾客,这里是内院,若没人带着他怎么会到了这里?看他那样子,倒是多喝了几杯带几分醉意,也不知是无意中来的,还是被有心人带来的。不过不管是哪种,这个人的出现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自到了这郭府之后,便处处加了小心,生怕着了别人的道。今日若不是李氏找她,她也不会出来,这会儿看来这出戏怕要唱出点新意来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撞破
她思量片刻,便道:“这位公子,此处是侯府内院,还请公子移步别处,免得被人当成登徒子就不好了。”
凌阳旭挤挤眼,“便是登徒子又如何?小娘子长得美貌,还不兴叫人看看吗?”
郭文莺磨了磨牙,她是真不喜欢这种流气的人,受了封敬亭几年的荼毒,早就受的够够的了。何况封敬亭虽无赖,却还不恶心,这人自诩风流的模样让人看着真有点想吐。
她道:“公子若不肯移步,就请让开。”
她不敢再这儿留下去,这会儿也没心情等李氏了,绕过他的身子就要走。
凌阳旭嬉笑一声,“小娘子别急,咱们还有话说呢。你倒说说看,你是怎么把那个哥哥打的?”
“你要试试?”郭文莺对他展颜一笑,这一笑真好似三四月的娇花,艳丽盛放。
凌阳旭看得一滞,暗道,郭文云真是说对了,这小娘们长得当真好看的很,跟她一比,他府中那些妻妾,顿时味同嚼蜡,寡淡无味了。
想到郭文云说的话,不觉心中一热,郭文云说自己这妹妹还没许人,言语间倒有意想许他做妾。这么漂亮的小娘们,性子又这般火辣,这吃起来的味道定然格外不同。
他今日在席间多饮了几杯酒,也不知怎的,此刻竟觉一股热流直涌到下腹,似乎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越发不能自已,竟想脱光了衣服,给那股热流寻一个发泄口。
他神色恍惚间站起来,对着郭文莺走了过去。
郭文莺正待要说话把他糊弄走了,忽然瞧见他神色不对,一张脸赤红赤红的,呼吸也粗重了,那模样好像是被人下了药。
她暗道不好,跳起来就要跑,可没想到这凌阳旭看着是个浪荡子,身手却很不错,竟然一把抓住她,随后连拖带拉的往卧房里拽。
郭文莺惊骇不已,反身要去打他,凌阳旭见机快,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抱住她的腰,把她整个都夹了起来,像夹只小鸡一样,抛到对面的榻上。
这一幕让郭文莺不禁想起在宁德行辕,封敬亭也是这般对她,可他好歹是清醒着,也好歹会顾一下她的感受。可这个人,因为药物有些失去理智,倒比封敬亭更难缠了。
凌阳旭把她推在榻上,整个身子压了上去,急切的在她脸上乱亲着,大掌滑到她身下扯着她的裤子。夏日里夏衫极薄,一时挣不脱,竟被他给撕了个口子。
她心急不已,脑子不停转着想该怎么办?
身边的榻上,除了一个软枕也没什么东西,怀里倒是揣着把火铳,但也不能真的开枪把他给打死了。能入侯府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就算是普通平民,她也不能草菅人命。而且若他身上带了伤,她怎么着也不好撇清关系,更撇不清自己在这儿待过的事实。
这里不是西北,也不是宁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是要受人诟病的。
手里握着枪,一时也不敢下手,就在这时突然房梁上传来一声猫叫,还伴随着咯吱吱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只花猫大摇大摆在房梁上走过来,踩在一段横木上,那咯吱的声响正是横木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