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越发兴致大起,他凑近她,手指轻轻她鼻尖触了触。他这个动作刚一做出,郭文莺便似受了惊吓一般,她先是僵硬得一动不动,转眼脸蛋颈项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晕红,接着,她额头却是冒出汗了…
封敬亭闷笑出声,这是自逗弄她以来最有意思的一次,果然对待女人还得用男人的法子。以前他唯一做错的,就是太把她当男人看了。这以后可要好好纠正过来呢…
在郭文莺越发僵硬中,他把脸凑近她耳朵,闭上眼把晕沉疲惫脑袋朝她肩膀上一搁后,那格外沙哑慵懒声音她耳边低沉地唤道:“文英,你说,这回爷怎么罚你?”
变成了木头郭文莺想要应一声,却喉中干涩发不出声音。本来想好的一大堆措辞,也都在喉咙里团着,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她肩膀上响起他低沉温柔声音,“爷发现还挺喜欢你…”
郭文莺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眼,她心脏开始砰砰砰砰跳了起来,浑身发软,这厮那吐在她耳畔那句‘喜欢你’,令得她脸都像火烧一样烫红。她惊骇,诧异,手更是抖得不能自已。
而在这时,就在她几乎支撑不住要摔倒时,封敬亭突然离开了她,转眼换成另一副态度,“郭大人,你侮辱本王,总该受些惩罚吧?”
那张脸变得太快,由一个色痞无赖,转眼变成威严的端郡王,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更来不及反应。
郭文莺有些发痴了,跟着他几年,他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也学了几分。但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所学最多只能是点皮毛,这人简直了脸皮太厚,不,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从前都是她太小看他了,他的无耻是没有止境的,只看成是南齐最高段,还是妥妥看低了他啊。
她放弃了挣扎,或者再不敢挣扎,宛如一只垂死的老鼠,任大猫随意拨来拨去。
“王爷想怎么罚随意吧。”左右不过是那些苦工,横不能让她当即宽衣解带,以身相抵吧?
她知道他做得出来,但她也知道他不会做,别说他还有用她之处,就是她目前四品官的身份,他一个王爷就敢在营帐里,嗯,把她那啥了?
果然,封敬亭并没怎么着她,不是不想,只不过时候未到罢了。
他只深深看了她两眼,颇含意味道:“这个罚就先记着吧,回头打完仗,本王再跟你算如何?”
他挑着眉,那眼神,那意味,生生让人惊出一身汗。
还没等郭文莺反应过来‘以后再算?’‘怎么算?’,他已经拎着灯笼转身走了,离得远了还能听到他爆出的一长串笑声。想必此刻他是很得意的。
郭文莺长吁了口气,双腿软的几乎站不稳,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被威胁了一下吗?至于吓成这样?
不过她也知道封敬亭确实有做王爷的潜质,在他刻意的威势下,不知有多少人被吓破了胆。这个人是天生的王者,活阎王,以捉弄人为乐的坏蛋。
当天晚上,郭文莺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鸡,对面一只黄鼠狼看着自己口水横流。那垂涎三尺的眼神,生生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她一吓,便再也睡不下去了。
一夜失眠,果然应了封敬亭那句话,绝不让她过舒服了…
※
后来的这几日,郭文莺一直过得战战兢兢的,轻易不敢到封敬亭面前去,看他远远过来,也立刻躲得跟什么似得。
很奇怪的是,封敬亭却好像忘了这件事,没再寻隙报复,甚至那晚的事连提都没提过,有时候偶尔两人碰见了,还含笑跟她打招呼,文雅高贵,温和大气,装的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郭文莺提心吊胆过了几日,再后来也逐渐放心了,想着总归他不会马上算账,那就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自大战之后,军中又在积极备战了,封敬亭素来野心很大,绝不会满足于现在的战果,他要一举驱除瓦剌,至少令他们二十年不敢来犯。
士兵们经过三天的欢乐,也开始收心,重新投入到劳累的练兵之中。
第七十四章 虐人
兵器库也要重新清点,为下次大战做准备。所以一大早,郭文莺就和邓久成在兵器库里忙着登记造册,并挑出破损毁坏的,能修补的修补,不能修补的也要拆些零件留待下次使用。
两人正带着士兵挑挑拣拣忙得满头大汗呢,路唯新怀里揣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跑过来,一见郭文莺,神神秘秘地对她打了个眼色。
郭文莺素来了解他,不由一笑,“你拿了什么好东西?”
路唯新掀开衣襟,里面露出一个白绒绒的小东西,却是一只小兔子,很小的一点,也就一只拳头那么大,毛茸茸的,看着很是玉雪可爱。
她一喜,“你从哪儿抓的?”
路唯新道:“今儿个出营训练,在山上抓的,特意送给你玩。”
“行。”郭文莺点着头,“咱们晚上做兔肉汤喝,这兔子肉嫩,正好做汤。”
路唯新脸抽了抽,他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养个小动物啥的在身边玩,什么小猫啊,小狗啊,小兔啊,都可喜欢了。他为了讨她开心,今天特意给她抓了一只兔子,还以为她会欢天喜地拿去养着。果然他们家文英,不能用常理论啊!
他顺手把兔子往旁边一扔,摔得七荤八素的,都做汤了,还小心呵护个屁啊。
虽是扔了,一时又觉不甘心,围着她狗腿道:“下回我抓只狐狸给你,也是这样雪白的,可好看了。”狐狸肉骚气,她应该不会吃了吧?
“好。”郭文莺欢喜地应着,“再顺便抓只黄鼠狼,回头拿着和狐狸一锅炖了。”
路唯新:“…”
郭文莺脑中幻想着把黄鼠狼和狐狸剥皮抽筋的样子,心情无比欢悦。她对付不了封敬亭,也只能拿黄鼠狼出气了,谁叫它长得像谁不好,偏像了她最讨厌的人呢?
清点完兵器,和路唯新抱着兔子准备去大快朵颐,刚出了兵器库,远远地便瞧见君安候世子钟怀一摇一摆的向这边走来。
郭文莺心里一阵膈应,她对这位钟世子的厌恶到了极点,比对封敬亭更甚。
这钟怀有段时日没出现,还以为是回京了,没想到今天又在这儿遇上了,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不想跟他搭话,慌忙拉着路唯新躲回兵器库,等他走了才又出来。
路唯新看她躲避的样子,不由摇摇头,“那钟怀是王妃的堂兄,你怎么那么怕他?”
她疑惑,“哪个王妃?”
“当然是端郡王的王妃。”
郭文莺怔住了,“王爷有王妃了?”
路唯新轻笑,“亏你还是王爷的亲信,连这都不知道,王爷六年前就娶了王妃了。”
郭文莺哼哼两声,一想到他在山洞急不可耐的亲自己的模样,那日晚上又挑拨她想自杀,顿觉心火上升,恨声道:“就他那阴阳失调的小样,怎么看也不像娶了王妃的?”
路唯新一听,顿时乐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爷娶的这位王妃是个病秧子,做姑娘的时候就病得快断了气,打一进府就卧床不起,王爷成婚六年,没一天是待在王府里的。他娶了妃跟没娶一样,旷了这几年不阴阳失调才怪了。”
郭文莺好奇,“王爷没子嗣吗?”
“子嗣?跟谁生?”路唯新“嘁”一声,“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咱们王爷大婚没两天就到军中任职了,一走就是六年,哪能生出孩子来?就算他不走,凭王妃的身板怕是连洞房都不能,还生孩子?听说王爷没娶侧妃,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平日里可是素的很呢。”
郭文莺吁了一声,这下就能解释通了,一个正常男人,离开自己媳妇多年,又没找别的女人,旷了这么久,难怪对自己有了别的心思,实在是军中女人太稀罕啊。
这么一想,也便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担惊受怕是多余的,等回到京里,他女人一多起来,横竖记不得她是谁了。这辈子她只是他的属下,可不想跟他扯上别的关系。
封敬亭的脾气表面温和,实则霸道,性子阴沉不定,喜怒无常,又惯于掌控一切,跟他在一起很有一种压抑感,让人满心满身的不舒服。他做上官,做皇帝都与她不相干,反正不能当她男人。
她哼哼着迈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低声问:“唯新,你觉不觉王爷有喜欢虐人的倾向?”
路唯新摸摸脑袋,“有吗?我觉得王爷脾气挺好的。”
郭文莺暗自撇嘴,脾气好,天底下都让他给骗了,他若脾气好,那世上还有坏人吗?
这时候邓久成抱着一捆箭矢往这儿走,正听见这句,不由撅着胡子笑起来,“我觉得吧,这王爷是喜欢虐人,不过要分虐谁。”他说着睃一眼郭文莺,笑得暧昧,“像郭大人这样的,最喜欢虐了。”
郭文莺:“…”
她也是多余,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
吃过饭,郭文莺便去见了封敬亭。
他让齐进传令来找她过去,因是齐进亲自来的,她又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也只得跟着去了。
临进军帐时,齐进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小心伺候着,千万不要惹王爷生气了。
前些日王爷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生了气,他既不骂人也不打人,只让营中的将官反省自己犯了哪些错,每个人写一万字的汇报。有的将官大字不识一个,哪写的出来?还有的为了凑字数,恨不能把刚出娘胎,尿了人一身的事都拿出来说道说道,并据此深刻忏悔了一番了。
营中将官每一个都交了汇报,封敬亭还不满意,又一个个把人拎到跟前,挨个数落,他也是记性极好,多少年前发生的事都记忆犹新。什么谁曾经延误军机了,谁押送军粮出错了,谁带兵不力,谁违抗军令,谁违反军纪…一件件的全被提溜出来。一时之间军中人人自危,除了陆启方和郭文莺,几乎所有带品级的将官都被拎了一个遍,把这些人折磨的都没活路了。
这还不如被打一顿呢,挨几板子疼几天上点药也没事了,这可倒好,简直精神折磨啊。
第七十五章 不行
有的将官实在不堪忍受,背地里都在议论是谁惹着王爷了,还有的说多半是王爷欲求不满,内火没清理干净惹了外火。也不知是谁多嘴说出去,说王爷那日招了军妓,干摸了人家半天,又把人赶出去了。此事早传得沸沸扬扬的,不知有多少人议论王爷不行,还有的说他只好男色,是个实实在在的断袖。
更有的自作主张往王爷军帐里送十五六岁的童男,又白又嫩,能掐出水的那种,不过被封敬亭大骂着赶了出来。后来也不知谁提议,干脆把郭文莺送过去灭灭火。这种混账话竟然是一呼百应,一帮人堵住郭文莺的门口,也是她早得了信提前跑了,否则还真不定叫人扒光了给王爷解闷去了。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场灾难持续了三五天王爷的火气这才歇了,军营里众将官这才松了口气,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郭文莺也不知道封敬亭这场气是怎么生的,若说为了她总觉不至于,她也没心情管他,便也只当他是阴阳失调,自己闲的没事瞎折腾。
不过这些事不管是不是因为郭文莺,反正齐进是都赖在她身上了,这才特意嘱咐一声,省的惹火的是她,最后收拾残局的却是他。
听着齐进满肚子火气的抱怨,郭文莺也没理他,迈步进了营帐。
这会儿这位郡王爷还在用膳呢,他今天的菜式很简单,不过一些清淡的小菜配上白米饭,唯一亮眼的就是不知从哪个水坑里捞上来的,小的不能再小的一条鱼。在西北吃点肉啥的还都好说,唯一不好找的就是鱼,这里缺水,离水源甚远,对于他们这些打仗的兵来说,想吃鱼,晚上做梦的时候可以想想。
这条鱼虽小,不过此时却显得弥足珍贵了。
看他吃得素净,她不由多瞅了几眼,封敬亭以为她也想吃,摆了副碗筷放到她面前,“坐下陪本王一起吧。”
郭文莺刚和路唯新一起吃了兔子肉,一半红烧一半清炖,香甜着呢,哪看得上他这喂兔子的萝卜青菜了?何况她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鱼了。
她也不动筷子,只问道:“王爷叫下官来有何事?”
封敬亭咬了一口白萝卜,扬脸对她一笑,“你不是管着军中的风纪,正有事想跟你商议,上回定国公送来的那些女人,你看怎么处理?”
郭文莺很不想管这事,不过谁叫她管着军中风纪呢,那些女人的去留少不得要操心了。她想了想道:“也是时候该送了走了,这些日子去红帐的太多,时间长了消磨士兵意志。”
封敬亭道:“一帮女人而已,本就是解决男人需要的,安置在别处也无不可。也省得这些士兵平时没个去处。”
郭文莺想到那一夜,他享受完了美人,还过去撩她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憋着一股火,忍不住道:“王爷这是解决完问题,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封敬亭拿眼睃她,“你这话里怎么酸酸的?是在质疑本王不行吗?”
郭文莺很想翻白眼,这话完全不对茬儿啊?她跟他说的是一回事吗?虽然这阵子军营里都传王爷不行,但那与她有什么关系?本想吐槽他两句,解一解心里的憋屈,可他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倒好像没完没了。
封敬亭也没说话,只拿起一双筷子放在桌上,然后再拿来一个碗放在旁边,接着拿了两个汤匙放进碗里,再挑了两根鱼刺在汤匙里。做完这一步,他便抱着肩定定望着她,嘴角隐隐挂着古怪的笑容。
郭文莺莫名其妙,也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封敬亭道:“自己去琢磨,琢磨懂了再回来跟我谈风纪的事。”
郭文莺没办法,只得抱着碗筷出去了,到了外面摆弄了半天,也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碗呀,筷呀的,再配汤匙,他到底想说什么?
转悠了一圈,找好几人问都说不知道。
也是赶巧,正碰上横三和陈七两人勾肩搭背的走过来,瞧见郭文莺,两人都嘻嘻笑着:“头儿,你这转悠什么呢?”
郭文莺便把手里的碗筷摆给他们看,照着封敬亭给摆的样子,一边摆一边问道:“你们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横三和陈七对望了一眼,忽然“噗嗤”笑出来,“头儿,这是谁给你摆的,这人可够厉害的。”
郭文莺莫名,“你们说什么呢?”
陈七笑着解释,其实这碗筷汤匙之说还是源于前几年的一个笑话,曾经军营两个士兵为了争一个营妓差点打起来,两人对着吹牛说自己究竟怎么行,其中一个为了形象,便用碗筷摆了图形,代表自己一夜七次,是天下第一强的男人,底下玩意一般人比不了。另一个不甘心,也摆了一个图形给他看,说自己一夜一次,一次一夜,后来两人各自不服气,都争着要找那营妓试验一下。
军营里士兵闲着没事的多,不打仗的时候都愿意看看热闹,后来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士兵们私下里开玩笑,都用摆碗筷的方式来证明。还有那坏心眼的,暗地里讽刺人,故意把筷子撅成一半。
横三是最懂这些的,此刻看见这图形,顿时笑开了花,道:“头儿,其实这意思就是告诉你,一晚两次,一次两个时辰。”说着啧啧道:“这人够厉害的,老子也就一次一个时辰。”
郭文莺瞬间脸羞得通红,封敬亭分明是在调戏自己,嫌自己说他不行,证明给她看。自己却傻傻的真当他出了个什么题,还巴巴的找人问,真是丢脸丢大了。
像这样的事,她就算猜出来了,又怎么好意思回去找他理论?他分明是不想把那些女人送走,想挪到宋城去,却用这种办法跟她打马虎眼。横竖他是三军统帅,他不愿意的事,她还能强迫了不成?
心里憋着一股火,把碗筷都砸了,然后大跨步离开,横三在后面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陈七两人见她如此,都不禁古怪一笑。
横三挤了挤眼,“老七,你猜这人是谁?”
陈七挑挑眉,“军里有几个敢对军需官这样的,这还用猜吗?”
第七十六章 强压
是啊,人家两人调情关他们什么事?人家愿意一夜几次,就几次,愿意一次几个时辰都行,就是一次一夜,也轮不到他们管啊?不过,这么一来倒更证实了一点,军需大人和里面那位果然有一腿啊。
两人大笑着携手跑了,到了几个不错的兄弟面前自然又是一阵添油加醋的宣扬,把加强版本的王爷和军需秘事,再一次升级了,绘声绘色的添加了不少材料。后来不知传到多少人的口中,生生扭转了封敬亭一直在下的劣势,改为他变被动为主动,功法无边,招招不息,与此同时,关于两人之间的传闻,也更加春意盎然了。
封敬亭自然知道郭文莺没胆量找他,女人嘛,再脸皮厚的也不敢跟人讨论这种事,便直接让邓久成把那些人送到了宋城,找个地方安置起来,供应吃住。也好给营中士兵找了取乐的地方,省得一天到晚没事的时候惹是生非的。
邓久成自去办了,只是后来见着郭文莺的时候颇觉不自然,还有一回饶有兴致地悄悄问她,“文英,你跟哥哥说实话,你跟王爷到底一夜几回?”
郭文莺:“…”
此时此刻,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然后临死之前肯定会先弄死另一个。
※
最近几日封敬亭一直很忙,忙备战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忙着应付京中的各种难题。
他打了一场大胜仗,还没等喜悦过完,各种质疑之声就来了,说他没把瓦剌一举歼灭,实则是无能;说他拥兵自重,藐视朝廷;说他军纪涣散,欺压百姓…甚至他今年为备战变卖家产充当军费的事,都有人拿出来做文章,说他邀买人心,有意图谋不轨。
承受着各种压力,封敬亭的心情自然很不好,一大早就和齐进发了一顿火,后来收到朝廷传来的公文,火气更是爆了棚。
他狠狠的把公文摔在地上,怒骂道:“这帮兔崽子,横竖把爷当傻子了。”
齐进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分明感觉到自那日营帐内狂吼“郭文英”之后,王爷每天的气性都很大,到了今日被人再次引出来,也算彻底爆发了。
封敬亭吸了口气,强压下想要抓狂的冲动,“去,把陆先生请过来。”
陆启方得了信,片刻就赶过来,一进帐见封敬亭气愤的样子,不由笑起来,“王爷何必生气,本是意料之中的事。”
封敬亭诧异,“陆先生已经知道了?”
“左不过就是那些手段,拼命打压,抹黑,要不就是干脆找个理由召王爷回京,然后他们再派人接管军队。”
封敬亭轻叹,“先生真是神人,都让先生料中了,这是京中刚发来的公文,说要本王回京述职。”
陆启方拿起来看了看,没甚大意思,便随手一抛,“圣旨可下了?”
“还没,不过估计我要是拖几天不动身,他们定会求来圣旨的。”他现在是几个兄弟共同的眼中钉,他们联手对付他,哪还有他的好。
陆启方点点头,“既如此,王爷还是回京去吧。”
封敬亭不解,“先生可是让本王交出兵权?”
“交不交兵权可以再说,总会有应对的法子,只是这会儿王爷若不回京,被他们拿住把柄,奏一个拥兵自重,王爷怕失了圣心啊。”
封敬亭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圣心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依靠了,既然那些人想方设法整治他,那就不妨扮个弱者,以博得同情。
他寻思片刻,道:“本王回京,这军中事务还得烦劳先生了。”
陆启方颔首,“这自无妨,只是王爷想带谁回京?”
“郭文英。”没有疑问,是肯定。
陆启方笑起来,“老夫也觉文英甚好。”
此时郭文莺连打了几个喷嚏,兔肉汤胡椒面放多了,喝得人呛得慌。这是一早路唯新新打的兔子,两人吃兔肉吃上瘾了,几乎每天都弄一只拿小厨房里自己做。
此刻她揉揉鼻子,看着路唯新埋头苦吃的样子,不由笑起来,“你几天没看见好的了?军中庆功三日大块炖肉管够,瞧你这出息。”
路唯新露齿一笑,“你亲手做的,当然与别的不同。”
郭文莺也没觉多好喝,不过有人捧场,还是很高兴的,只是这回兔子太小,没两口肉就吃完了,实在不过瘾。
两人正喝着汤,邓久成跑进来,“文英,快,王爷要回京,让你跟着,赶紧收拾东西去。”
郭文莺一愣,“这马上要打仗了,回什么京啊?”他们刚把兵器都清点完,作战计划都拟定好了,这个时侯回京,不是坑人吗?
“这我哪儿知道啊,刚才齐进来传的话,让你快点,明天就动身。”
郭文莺站起来,越想越莫名其妙,真不知道京里那些大老爷们想什么,多好的作战机会啊,趁瓦剌人元气未复,一举攻破凉州、冀州,把他们驱出临潼关,赶回边界去。怎么这就要放弃了吗?封敬亭都走了,主帅不见了这还打什么仗?
不行,她得找封敬亭问问清楚去。
她转身出饭堂去中军帐,路唯新也忙跟了去,嘀嘀咕咕问着:“文英,你真要回京去?”
郭文莺没说话,脸上有些阴阴的。
中军帐内封敬亭正埋头看公文呢,睃见她进来,也不待她说话,便道:“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