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脑子也不是个太聪明的,一时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以他对这位丞相大人的了解,八成是有人要倒霉了。
封敬亭本来今天就火气大,再听说这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御书房里发了好一通火,把书案上的奏折全抹到地上。一个人坐着生闷气,心说这臭丫头才几天没见她,就给自己整了这么顶绿帽子戴,还琴师?还金屋藏娇?他都没舍得把她金屋藏娇呢,她居然给弄了个男子搁房里,这是纯当他是死的吗?
越想越气,随后换了微服,吩咐徐茂备车。
徐茂是个鬼精的,里面说什么,多少也听了一耳朵,他慌忙跑出去吩咐,心里却道,这时节皇上大怒,可别闹出什么事来。郭大人也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闲着没事勾搭个琴师干什么?
这会儿郭文莺都快冤枉死了,在公事房里来回走着,烦躁的头发都快抓掉了。她一个劲儿问邓久成,“大哥,你说我要不要出去躲躲?要不我跑了吧,过个十天半月再回来。”
邓久成呵呵一笑,“我劝你还是别犯傻,你要是跑了,皇上非以为你私奔了不可,这还不四九城的抓你。你往哪儿跑,天涯海角你跑的了吗?”
郭文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那位爷的火爆脾气,真能掐死她,那个曹干也是,好好的非传这种闲话,弄得现在想解释都解释不清。天地良心,她真的和雪融是清白的,至始至终都没对她存过半点心思。就算她曾经那啥过,那也是过去式了,要是封敬亭再揪着不放,由此引发了方云棠和江一行的往事,她就更没活路了。
邓久成看她急得原地转圈,不由笑道:“依我看皇上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不如赶紧进宫,好好的认个错,服个软,再说明缘由,那些都是谣传,没准皇上气消了就放你一马。”
郭文莺瞪他,“我才不去呢。”她又不傻,这会儿进宫纯粹找虐呢,倒不如往后抻一抻,等皇上消消气,她再进宫解释。
可她哪儿知道,皇上气性大,脾气也急,尤其是在对她的事上,半点也不会耽搁。这会儿早在来工部衙门的路上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工部
眼看到了双岔口,徐茂吩咐停住马车,轻声道:“主子,咱们是去朱子街,把郭大人叫了去,还是直接到工部?”
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把郭文莺叫到朱子街,两人关起门来好好解释的,可这会儿封敬亭哪儿等得了。他都气得火顶脑门了,恨声道:“去工部。”
徐茂叹气,真不知今天这出算是什么戏,皇上驾临工部?这是要大闹工部衙门?
夫妻间的事非得闹到衙门来,这一对夫妻也算是极品。不过不是极品也没办法,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南齐的官员,还真没一点和别的夫妻一样的。本身就不正常,你能叫他们做的事正常吗?
徐茂是不知道别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今天工部官员们要倒大霉了。
听说皇上驾临工部,工部尚书蒋明河都吓傻了,端着茶碗一个劲儿发抖,连烫了手都不觉得疼。他抖了好半天,才问禀报的官员,“皇上上这儿来做什么?”
那官员心说,我哪儿知道去?自打南齐建国这些年,就没见过这种稀罕事。他心里想,嘴上哪敢这么说,只道:“大人快出去看看去吧,外面都等着接驾呢。”
蒋明河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整了整衣服,小步跑着出去了。
这会儿工部衙门大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都等着接驾呢,瞧见蒋明河出来,都忙见礼,有的低声问:“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蒋明河哼一声,他哪儿知道去?不过肯定不是好事就是了,皇上要是想嘉奖他们,派个太监宣旨就是了,横竖不可能自己跑过来。不过要说拿他们问罪也不像,派队兵把工部团团一围,全抓进去就是了,犯得上亲自到吗?
可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真是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啊。
他却不知道,皇上不是来嘉奖的,也不是来问罪的,他是来找茬的。
直到多年后,工部诸位官员提到这一幕,都吓得腿肚子发软,直说皇上磋磨人的本事太可怕,吓得他们都想辞官不做了。
这会儿郭文莺还躲在公事房里,扒着门说什么也不肯出去。邓久成叫了两个人过来拉她,她宁死也不屈。
邓久成在旁边低声劝,“文莺啊,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就范了吧。这人都要到了,你不出去,横不能让咱们兄弟去送死吧?”
郭文莺哼哼道:“亏你还是好兄弟,这出了事,你怎么就不能替兄弟挡挡了?”
邓久成嗤一声,“你别跟我说兄弟不兄弟,你陷害兄弟的事也没少干,别的锅我给你背了,这回是肯定不行。你要不出去,我就让人把你扛出去,看到时候丢人的是谁。”
从前在军营,郭文莺要是办了错事,怕封敬亭责罚,能推就往邓久成身上推的。同样的事,放在别人身上,封敬亭最多骂骂就算了,可放到郭文莺身上,偏要想尽办法折磨她的,老邓脾气好,有时候锅就叫他给背了。说起来,这些年她不知道欠人家多少人情呢。
可今天这事,还真不是别人能管得了的。她虽也知道,但真让她出去面对封敬亭,她心里也发憷,他现在是她相公了,想管她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这事回家说不行吗?非得闹到衙门里算怎么回事?
叹了口气,松开扒着门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外走,真是一步三回头,那模样真是好比慷慨就义,真心赴死。
邓久成看着忍不住滴下两滴同情的眼泪,在后面叫道:“文莺,好好保重,你要活不了,明年坟前哥哥给你烧纸去。”
郭文莺:“…”
她挺了挺胸,心说,多大点事,至于把她吓成这样吗?别说她没养小白脸,就算养了能怎么样?姥姥的…
鼓足胸器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就觉腿肚子发软,差点摔在地上。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竟叫人给吓成这样?
但是,那人真的好可怕,尤其发火的时候…
到了大门口,外面已经站满了人了,工部官员基本全到了,一个个堵在门口,人群里齐怀山和白玉生也在探着脑袋,两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郭文莺心中一动,这两人是工部里的祸害,等哪天有空了,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他们俩收拾了。
蒋明河也站在人群里,他站在最前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拼命抹着额头的汗,一时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过了一会儿,皇上的车架终于到了,前面一队锦衣卫开道,后面是一辆金丝檀木镶金雕花的马车,齐进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羽林卫和金吾卫在马车前后左右护卫着。
郭文莺腿颤了颤,看着架势,竟不像单纯来算账的。
马车停下,封敬亭穿着一身淡青色常服从车上下来,下襟衣摆上绣着飞翔的青鸟,随着他的走动,那一只只的鸟好像在他身下飞动一般,活灵活现的。
蒋明河颤颤的迎上去,他是工部尚书,此时想在后面缩着肯定缩不了了,只能紧走几步迎上去,扑通跪倒:“老臣蒋明河率工部上下躬迎皇上御驾,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跪,后面的人也跟着跪下去,顿时塌倒一片。
封敬亭双眸往人群里一睃,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几乎跪成个圆形的郭文莺,心里暗道,这丫头倒是老实了,自己自己犯了错,倒是躲得怪远的。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巴巴跑到工部来,是有些莽撞了,不过既然来了,也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他一肚子火没处发,索性今天拿这帮工部官员使使性子。
他淡淡一句,“起吧。”说着也没理蒋明河的茬,迈步就往里走。
蒋明河忙爬起来在后面跟着,颤声问:“不知皇上今日驾临,有…”
他话说了一半,猛然被皇上回首的眼神一瞪,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身子来回颤抖着,几欲昏倒。
封敬亭收回目光,刚才那一眼他看的是后面的郭文莺,这丫头居然踮着脚尖想要跑了。可惜蒋明河明显误会了,身上更是出尽了冷汗,前襟后襟都湿透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找茬
封敬亭进了工部衙门的前厅,施施然坐在主座上,见六部官员尽在两旁侍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他开口道:“近来听说工部诸位官员辛苦,也确实做了些实事,今日朕亲临视察,就把这一两年都做了什么,都朕报一报吧。”
一干官员们面面相觑,心说,这哪是来视察的,这纯粹是来找茬的啊?一两年都做了什么?这一两年都做的多了,可有几样是能拿到皇上面前说嘴的?
自来工部为管理全国工程事务的机关。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凡全国之土木、水利工程,机器制造工程,矿冶、纺织等官办工业无不综理,并主管一部分金融货币和统一度量衡。
管着这么多事,每年国库大笔的钱都是由工部支出去的,这些钱都花去做了什么,又做了哪些实事,谁敢报?谁能报?
蒋明河额头的冷汗又下来了,皇上要问,这不说也不行啊,忙叫人把这一两年各地报上来的修建土木、水利工程的账册拿来,又把这一两年皇家修建维修的账册也拿了过来。
封敬亭随手翻了翻,脸色便更沉了几分,他从前在宫里,这些底下的小事都不知道,这会儿竟不知这许多小项支出竟是这么多钱。每年都说国库空虚,这么花钱,能不空吗?
他冷声道:“蒋明河,你倒跟朕说说,这一笔笔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蒋明河又不禁抹了把汗,这会儿倒有些后悔把这账册递上去去,可不递这个又递什么?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好歹走的都是明账,其余的旁人不知道的钱花出去的更多了。
他看了看后面的齐怀山,心说,这工部就你那儿支出的银子多,这时候你不能在后面缩着啊?
齐怀山却只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见,蒋明河心里这个气啊,抱着‘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的完美大度的心态,开口道:“此事齐大人更了解,不如让齐大人给皇上说说。”
看皇上点头,齐怀山脸上也冒了汗,他也恨啊,这姓蒋的平时也没少捞好处,今天倒是把他先给豁出去了。
左右是躲不过,与其叫别人把他的底露出来,还不如自己说呢。想到此,便站出来,给皇上解释每一项银子的去处。
每年支出最多的就是河工银子,只修河道一样就是几百万两,其中大项小项涉及太多,又岂是一时半会儿所能说完的。不过今天封敬亭也不着急,大有要仔细听下去的意思,刚开始齐怀山还能讲清楚,毕竟有些动过,有些钱没动过,没动过的自然说得顺溜无比,慷慨激昂,而有问题的却吭吭哧哧半点描述不清。
封敬亭这么聪明的人,又岂会看不出。刚才他随手翻了下账册,就翻出好多问题,这些账册都是拿出来可以应付朝廷每年的检查的。有些东西账面上做平了,但你细算算,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一根修河道的枕木要一百两,沙袋二十两,还有个项林林总总的,拿这种东西来糊弄他,真当他是傻子吗?
这真是不查不知道,他要是不走这一趟,还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什么猫腻呢。他这会儿越看越有兴味儿,索性把郭文莺的事往后放放,专心的查起账来了。反正那丫头也不敢跑,且等把这事处理完了,再好好收拾她。
郭文莺一直在犄角旮旯里猫着,直恨不得所有人都挡在她前面,让皇上认不出她。不过显然封敬亭没忘了她,不时投过来的眼神,让她觉得腿肚子转筋,身子直发软。好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会儿刚到军营的时候,被他磋磨的喘不过气来,恨不得咬死他,又敢怒不敢言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唉,真是好久没体会到这种感觉了,纠结的让人难受啊。她苦着一张脸旁观的时候,整个厅堂里比她难受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齐怀山眼见着越说越难以自圆其说,到最后冷汗出的,后背湿漉漉的,全被汗给浸透了。再问他什么,只得推说时间太久远了,都记不得了。
封敬亭冷笑一声,“齐爱卿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怎么回答朕。”他把账册往前一甩,正砸在齐怀山身上,齐怀山吓得一激灵。
封敬亭冷眼在工部诸位官员脸上划过,“去年皇家园林修复,那笔修园子的银子是怎么回事?谁给朕解释一下?”
一个官员站出来,双腿抖如筛糠,哆哆嗦嗦道:“启禀皇上,景林御园修复共八个月,人工木料等各处开销共计十一万三千六百两。”
封敬亭冷喝道:“好一个十一万,你倒给朕说说这十一万是怎么花掉的?人工多少?木料多少?每一项每一项都给朕列出来,你也甭拿一根木料几百两上千两的来糊弄我,金丝楠木什么价儿,普通楠木什么价儿,普通松木什么价儿,朕就算不知道,也不会离了谱。不说,就给朕写,今天朕就在这儿等着,等到你们都写出来了为止。”
那官员双腿一软,几乎跪了下去,还是后面有人扶了一把,才没摔的太难看。
封敬亭又拿起两本账册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一连指出几笔开销,叫人都交待清楚,一会儿写好了呈给他御览。谁写不好,交代不清的,今天就不用不用回家了。
顿时大厅里官员倒了大片,蒋明河右眼皮蹦蹦乱跳,他也知道这回要大不好,皇上亲自查账,涉及太大,弄不好他这工部一干官员全都得搭在里面。可是干着急也没用,皇上是铁了心要看成果,接下来怕是要大片核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自急得转磨磨,邓久成倒在一旁看了热闹,这工部什么乱遭劲儿,他早就知道了,从上到下就没几个是干净的。不止工部,六部里蛀虫都太多,新皇登基,还没大面积整顿过吏治,这些官员们还不知道厉害,正好让他们见识一回主子狠起来什么样。左右他不过刚进工部几个月,一分来路不正的银子都没拿过,就算怎么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第四百六十三章 私下
他自是逍遥事外,抱着胳膊站在一根柱子后,看着郭文莺那满脸纠结的小模样,不由心里暗笑,怕是这帮人想破头都想不出来今天皇上这顿邪火是从哪儿来的吧?
徐茂给皇上奉上茶,封敬亭喝了一口,扫了一眼缩在柱子后面的小人儿,不禁嘴角露出一丝诡秘的笑。他轻咳一声,道:“今年地下水道是谁负责的,花了多少银子,怎么个花法,给朕报一报。”
所有人都看着郭文莺,她这才意识到是在说她呢,忙整整衣襟站出来,“启禀皇上,京城水沟共计一百二十,耗费工人一百零三,银钱八百两。”
封敬亭一怔,“怎么花了这么少?”往年没有几万两银子都下不来,这一回倒省了十倍不止了。
郭文莺一想到那胖子贾大鹏被自己整的惨样就想笑,他摄于自己的威势,再加上后来秦玉燕的事败落,他自知理亏哪敢跟工部要什么钱,倒是郭文莺大方的付了那一百来个工人八百两,算作他们的工钱了。
她把前因后果跟皇上一说,并说了自己如何数着步子,让贾大鹏爬水沟的事,他蠢笨如猪的身体卡在里面几乎出不来了。说到后来,不由抿着嘴轻笑起来。
封敬亭睃她一眼,这丫头还真是心大啊,他这顿邪火还没发出来呢,她倒敢乐出声了?
他站起身,突然道:“郭大人既然对开沟之事如此精通,不如跟朕详细说说吧。”说着已经迈步往前走去,所走的方向自是郭文莺的公事房。
蒋明河一见皇上暂时走了,心中大喜,忙对郭文莺使眼色叫她跟上。郭文莺忍不住心里骂娘,这狗日的蒋明河,为了保他自己,这是把她豁出去了?
不过她也知道今天这事没完,不是这帮工部官员们贪墨的事,而是她和皇上的事,不解释清了,怕是今天谁也别想离开工部衙门了。
皇上前脚一走,蒋明河立刻把几个主事的官员召集起来,几人商量一会儿怎么跟皇上汇报。皇上下旨每一项银子的进出项全部交代清楚,其中涉及太多,想要交差自是交不了了。说不得只能推出几个替罪羊来,把他们自己身上摘干净才行了。
郭文莺办公的地方距离前厅不远,是一间单独的房间。房间很小,只有一张书案和一把椅子,其余的空间只有站下两三个人。这么小的房间办公确实小了点,不过不妨碍办事。
封敬亭往椅子上一坐,顺势把脚搭在她的书案上,然后脚尖轻轻把书案上的几本书拨到地上,双手搭在脑后,摆了一个让自己舒服之极的姿势,淡淡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吗?”
郭文莺看他那姿势就觉碍眼,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威严的陛下,私底下是这副样子,真该让前面那些急得跟热锅蚂蚁似得大臣们看看他这副形象,或者也就不觉那么害怕了。什么皇帝陛下,无赖都比他看着顺眼。
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敢露半分,乖乖跪到他脚下,低声道:“皇上,此事真的是个误会,是工部的一个官员偶尔见到雪融,传出的谣言,皇上也知道臣成亲至今从未提过夫婿是谁,那些人难免心里好奇,随便看见一个人,就造谣生事。”
封敬亭冷笑,“你好好的怎么会跟雪融扯上关系?怎么不传别人的谣言,单传你的?那雪融对你做了什么,又引起旁人误会?若是好好的又怎会误会?”
郭文莺一时无言,她也知雪融对她言语实在是暧昧,也难怪被别人看在眼里就成了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见她不说话,封敬亭心中恼怒更甚,双脚从桌上放下来,恨声道:“郭文莺,你不要以为朕宠你爱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朕也是有底线的,你惹恼了朕,也不用做你的官了,你立刻给朕进后宫去。每日只管伺候朕,想着朕,也省得你一天到晚的不安分。”
“是。”郭文莺垂首再拜。她虽心里不高兴被他如此说,却也真不敢惹恼了他,他说得没错,若没有他给她撑腰,什么做官,什么当值,她什么都不是,最多只能成为他后宫的女人,每日伺候枕席的。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凭什么女人就该屈居于男人之下,她和他之间就该他在上,她在下吗?
就永远没有可能有平等的一天?没有可能有翻转的那一天吗?心里暗暗发誓,千万别有她翻身的那一日,否则还不定谁把谁踩在脚底下。
心里暗恼,脸上却半分不动声色,只道:“文莺知错了,求夫君饶了妾身这回,以后再不敢了。”
这一声夫君叫得封敬亭顿时心软了几分,他对着工部官员发了一通大火,这会儿火气本来救没剩多少了,见她肯服软,心里也觉熨帖了许多。
这丫头虽然性子倔强,却有一点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识时务。他在盛怒之下,他若是不肯服软跟他硬抗,到时候若伤了她,最后心疼的还是他。
他叹口气,轻声道:“文莺,你也体谅一下朕的苦楚,朕今天二十有六了,膝下却无一子嗣,朕是真的不想你在外面做什么官,好好的跟朕回宫生一个皇子,朕后继有人,江山方可稳固。”
郭文莺咬紧唇,她自然知道他的难处,他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让自己以一个女子之身在朝为官,所受的诟病比谁都多。虽然她老师于凤阳在其中为她使了很大力,但真正助她的还是封敬亭。只单从这方面,他已然待她不薄了。
她低声道:“求皇上再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之后,文莺定入皇上后宫。”
封敬亭一喜,鼻涕泡都差点乐出来,“此话当真?”
郭文莺点点头,她若嫁的是一个普通人也罢了,嫁给他已注定今生都得不了自由了。有时候她也要适当的顾一下他的感受,不能肆意的只管自己想做什么。
封敬亭这会儿心情大好,那些莫须有的误会便也懒得跟她计较了,若是换了方云棠,他或许还真能吃点醋,若是雪融他还真不放在心上。
第四百六十四章 出首
郭文莺一向不喜欢娘娘腔的男人,看雪融那软的面条似得性格,她能喜欢了才怪了。
这一天从早朝忙到现在,折腾的他心力交瘁。他眯着眼往椅子上一靠,“娇娇,过来给朕捶捶腿。”
郭文莺过去,跪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捶腿。
她这个书案是别人用过的旧书案,又高又大,外面还有一块厚实的挡板,她这一跪下,整个身子没在案几下,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这儿还有一个人。
她在军营的时候就被他训练着捏腿的功夫,有时候犯了错,给他锤锤腿,说几句好听的也能糊弄过去。这倒练就了一手的好功夫,她手劲拿捏的极好,不会儿就把封敬亭捶的很舒服,他嘴里“嗯”了一声,那拉着长音的叫声倒让她吓了一跳。
封敬亭深深望了她一眼,突然拿住她的手放在他身下,那里高昂着。可他面上依旧沉静无波,俊美的容颜展露的是百合般的纯洁。
他状似悠闲地向后一靠,已拿着郭文莺的小手来回蹭着。封敬亭享受的眯起眼,在她手下戳了几下,暗示她解开。
郭文莺谨慎的看看外面,还好门是关着的,在这工部的公事房,外面还一堆官员等着呢,她可真不敢造次,若被他折腾出动静来,真是羞也羞死了。
封敬亭却不管这个,自己把裤腰的细绳轻轻拉开,让她的手指触摸他腰竖实滑润的肌肤,她的手抖的更厉害,好容易才轻轻将他的外裤褪到膝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