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进门时正好赶上他们说到这儿,她笑着进了屋。立刻挤到师父前面,对苏金山笑道:“给酬劳的事。员外爷不如跟贫道商量吧。”
清心摇头叹了一声,这丫头还真会插空,她是闻到钱味儿,才这么回来的这么快吗?
其实春心主要是怕师父拿了钱都投到赌场里,才会先把这笔钱截了,否则到了他手里的银子,能要的出来才怪了。
苏金山笑了笑。“按照先前说的谁救了小儿的命给五百两酬金,小道长看着可合适?”
春心道:“五百两倒也不少了,只是咱们这回去拿魂魄,又是担惊受怕。又遭了火灾,小命差点都没了,衣服也烧坏了,鞋也磨破了,怎么也得给点置装费吧?”
苏金山又多伸了一根手指。 “那就再加一百两。”
春心捂着胸口,“我受了惊吓,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七百两。”
“你儿子的命就值七百两?”
“一千两。”
到后来苏金山都忍不住笑了,“你这小道长还真会讨价还价。”
春心揣好一千两银票,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以后还请员外爷给咱们做做宣传,咱们是清心道观的道士,每一个都是法力高强,抓鬼捉妖都很在行。”
苏金山笑道:“这个自然,以后逢年过节,初一十五,自会去添些香油钱。”
春心的嘴更裂开几分,这回的事做的真是太完美了。
清心道:“既然贵公子已经好了,有件事还是要跟员外爷说道说道的。”
苏金山忙道:“道长有话请讲。”
“员外爷不惑之年才得了公子,自然宠爱,可宠爱也是要有分寸的,养成娇惯性子,才惹来今日祸患,还请以后对公子多加看管,否则他日定会闯下塌天大祸。”
苏金山叹息一声,也确实是他没教好孩子,不然也不会惹恼凤池道观的道长。
他听到魂魄在凤池道观时,也是是着实吃了一惊,凤池道观乃是天朝数一数二的道观,就连当今皇上都曾降临道观讲经听法,听说里面的主持清明道长是个难得的正派之人,皇上对他的人品和道法也钦佩之极。只是让人不明白的是,这样神圣威严的地方怎么会出现施邪法的人?
春心虽然要钱要的狠了点,但这回要不是她把魂魄偷回来,凭他们苏家还真没本事到凤池道观里索要。真是万幸,万幸幸。
他一脸忏悔道:“道长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孩子。”
春心收了钱就出去了,看见好半天师父才出来,不由问道:“师父说什么了?”
“说点不该说的话。”清心长叹一声,人的命天注定,若教不好这孩子,将来苏家就会毁在他手中。
春心没心情管这个,问道:“韩骄子呢?”刚才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韩骄子。
清心奇道:“他和南门去找你去了,你没看见吗?我还以为是他把你带回来的。”
春心摇摇头,可能是她骑着马回来,两相错过去了。
等了一会儿,南门也回来了,他是骑马去的,自然回来的快,一进门便道:“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春心忙问:“怎么了?韩骄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韩骄子那小子发疯了,真的疯了。”南门说着喘了口气,一副怕怕不已的表情,“他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把道观里的道士全打了一个遍,三清祖师的神像都给拆了。”
他们两人回去找春心,可在道观里根本就找不到她的人,韩骄子当时就急了,抓着每个道士问有没有看见春心,大伙儿那会儿都忙着救火呢,谁也没见过有这么个人。又问明虚道长在哪,有人说是出去了,天没亮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人,南门回忆起那时的场景,不由摇头叹息,那恐怕是他见过最疯狂的场面,一个平日优雅的公子,怎么会疯成那样?
他问春心,“你到底给他喝了什么药了,怎么就把个好好的人给逼疯了?”
春心只觉心里沉甸甸的,也有些微韩骄子担忧,以他的个性,若是体内狐狸精的血统爆发了,还不定做出什么事呢。
等了好一会儿,韩骄子才回来,他头发凌乱不堪,一身的道服破破烂烂的,两个眼珠都是红的。
春心心里微微一酸,他竟然为了去救她,连仪态都不顾了。
韩骄子一见她,几步上前把她抱在怀里,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就这样在大街上把她紧紧搂住。一个道士搂着另一个道士,旁边看见的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
他喃喃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春心也道:“我没事,没事。”
南门忍不住撇撇嘴,“一只狐狸,和人抱在一起像什么话?”
苏金山在旁边听到,不由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摇头。若是让人知道韩骄子是狐狸精,还不定引起什么事呢。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今天的事也算圆满了。若不是为了等着韩骄子,他们早该走了。
跟苏金山道了别,几人就离开了苏府。
春心要在平城里买了一些东西,带着他们在农贸交易市场转了一圈,她跟一些商户,定了十五个小猪仔,十只羊,一百只小鸡,还有小牛犊要了十头,这些卖家说给送货,但是得等到有货才行,至少到明年开春才能全部送到荒磨山。
春心交了定金,光这些就花了几百两,手里的一天银子就去了一半了。剩下的钱在木匠那儿定了些拴牲口的橛子,食槽,又在铁匠铺定了铁门,铁栅栏,都是盖牲口棚舍用的。后来零零散散又买了些道观里整修用的砖瓦油漆。
清心一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只盼着她手指头松一松,能露出点钱出来给他花花。
春心也不理他,只问天同若做法事,开道场都需要哪些东西。
自从那天天同来了,她就没让他走,这会儿更拉着他到处采买。后来买的东西拿不了,只能用车拉了。
雇了辆马车一路把东西送回去,叫南门和天同骑着马跟着押车。那两匹马,有一匹是侍郎夫人送的,另一匹是南门出去找她时跟苏金山借的,春心干脆就没把马还回去,当着苏金山的面就骑走了。
苏金山那么大的产业,自然不在乎一匹马,只当是没看见就算了。
送了南门和天同先走,她和清心、韩骄子三个慢悠悠地往回走。
在路上春心说起凤仪道观的情况,尤其那明虚道长甚是厉害,所修习的采阴补阳之术已有大成。这采阴补阳之术是配合内丹修行来练的,只有道家内丹修为练到一定程度,才有成。
在当今“采补”观念,源远流长,深入人心。有一点文化修养、有一点经济条件的士大夫,都采用这种生活方式,就像品茶、唱歌一样司空见惯。只是平常人所讲的采阴补阳,大都是纯粹闹着玩,就像明澜所练的,虽是上乘,却只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离达到补益、长寿,返老还童,甚至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的大臻之道差得远了。所以相比而言,像明虚这样真见效果的,简直是凤毛麟角,比看见凤凰还稀罕。
清心道长沉吟片刻,“你所说那人可是叫明虚?”
“正是明虚。”
第一百一十五章歙县有妖人
清心叹口气,“当年我师父收了四个徒弟,一个道号太虚,一个真虚,还有另一个是在我离开师门之后才收的,听你如此说,当是此人了。”
春心一咂舌,合着那不要脸的老道,还是她的师叔了,也幸亏当年师父离开师门,否则这会儿还不祸害多少女人了。但修习采阴补阳之术也确实有好处,那个明虚年纪应该与师父差不多的,看着却好像是他孙子一样。
她问师父到底多大了,清心轻叱一声,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他详细问了凤池道观的情况,听她说放了把火几乎把道观给烧了,不由叹口气,“结了这孽缘,以后要想解开可就麻烦了,若被玉虚道长知道你是我徒弟,恐怕又是一场灾祸。”
师父在提起玉虚道长时,总是颇多忌惮,弄得她现在也很好奇,到底这玉虚道长有什么本事,居然把师父吓成这样。
韩骄子在一旁也听的好奇,不由问道:“管他什么道士,难道还能比妖精厉害?”
清心又叹口气,说起自己这师父,还真不是普通妖怪能比得了的。若是他当年的那个神功一直在练的话,现在估计已快脱离凡胎,身登仙界了,最起码也是个半仙之体。
他沉声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以后行事小心一点,千万别再和阴阳派的遇上,这回是明虚还好些,若是碰上太虚,我那师兄,也不是你们能应付得了的。”
春心点点头,师父这么慎重叮嘱,肯定有他的道理的,更何况明虚的本事她也见识到了,确实不是她能对付的。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看见前面路边上躺着一个小孩,那女童也就四五岁,昏迷在路边。下身被扒的光光的。
春心慌忙过去,伸手摸摸。女童还有气,只是被人用迷药迷昏了。仔细查看她下身,却不是被人奸污了,只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穿裤子躺在这儿?
她心中疑惑,叫道:“师父,你过来瞧瞧。”
清心走过来。只看了一眼,不禁脸色大变,“好个妖人,居然用这等邪术害人。”
春心诧异。“这是怎么了?”
“这女童的阴精差点被人吸走了。”
春心“啊”了一声,她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呢。
清心道:“二十年前我曾经追过一个妖人,那人专门诱拐四五岁女童,用药吹入鼻孔,等童女昏迷过去。用银管探其下阴,恣吸精髓。吸完后再送还回家,来去最多半个时辰,家里人也发现不了。但过得几日,或者十几日。女童会突然殒命,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死因是什么原因。我追寻此人多年,只是他太过狡猾,一直没能抓到,没想到销声匿迹这些年,今日又在这儿害人了。”
春心暗暗吃惊,天下还有这等残忍之人?她从背包里拿出水囊,喝了口水,喷在女童脸上。片刻后女童苏醒过来,一见她便惊叫起来。
春心慌忙安抚,“小妹妹,你别怕,我是好人,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会躺在这儿?”
小女孩擦了擦眼睛,哭了起来,“我要找娘亲。”
她哄了半天才把小女孩哄的不哭了,呜呜咽咽地说了前因,她说自己是附近村子的人,娘出去做活了,她自己在门口玩。然后一个叔叔过来,问她要不要吃桂花糕。她点了点头,跟那叔叔走到胡同里,接着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果然如师父所说,小女孩是被迷之后,吸去精髓。只是为什么把她扔在这儿,而没送回家呢?
她问清心:“若女童被吸精髓,可还有救吗?”
清心道:“当年被戕害的女童一共十五个,有十二个都死了,只有三个还活着。这女童看着精神尚好,应该精髓还没被人吸净,如果我没猜错,肯定是妖人作恶之时被人到,他匆忙逃跑,才没得逞。”
春心曾听韩骄子说过,女子阴精有极好的滋补作用,能让七十岁的老头像一个壮年人,那年他们抓蛇精时,那蛇精从男人身上吸取的精髓,与女子阴精都有一样的作用。但是这种阴精的吸取却不是通过性接触,而是用银管探进童女阴部吸取,这还从未听过。难道所吸之物竟是不一样的吗?
她给女童穿好衣服,三人商量着先把她送回家。就在这时,忽然后面一阵吵杂声,许多人向这边走来,有几个还是衙门里的捕快,手里抓着锁链镣铐。
那走在最前的男子,突然一指春心,“就是他们,是他们残害了女童。”
几个捕快呼喝一声上前,把锁链套在春心头上,喝道:“你这恶贼,跟咱们去衙门里。”
春心有点傻了,一时也不明白怎么回事,问道:“几位官爷,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只是路过的,看见小女孩躺在地上,才过来救助的。”
一个捕头模样的人问那男子,“你确定是这几人吗?”
那男子道:“我瞧得清楚,那人穿着道服,二十上下的年纪,身材不高,长得眉清目秀的。只是像不像她,倒不好说了…”他盯着春心瞧了半响,却似乎也比量不出她和那贼人区别在哪儿。
春心心里暗恨,估摸着他也是个眼神不好的。
这些衙门口的人一向都是仗势的不行,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几个捕快商量一下,道:“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押回去再说。”
另两条锁链子挂上来,连韩骄子和清心都一起锁了。
韩骄子想发作,却被清心止住,他低声道:“先看看再说。”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行。再说他还想见见这里的县太爷,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春心见师父淡定,也没表示什么,把那小女孩交给一个捕快抱着,便跟他们一起走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离平城最近的一个县,歙县,县衙距离平城就几十里地,说起来他们住的荒磨山也是在这歙县的管辖范围之内。
县衙离此也不远,走了七八里便到了。
大老爷升堂,三班衙役分两旁站立。
有捕快在县太爷耳边耳语了几句,县太爷脸色大变,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妖人,还不下跪。”
有衙役在春心腿上踢了一脚,她扑通跪在地上,再看清心和韩骄子,人家两人还站的好好的,她不禁暗叹,看来是自己的腿功没练好啊。
县太爷大喝一声,“你等竟敢危害女童,真真是可恶。”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哭嚎,却是清心,他这一嗓子嚎出来,吓得人肝都颤了三颤。
“阴天大老爷,咱们冤枉啊。”
大老爷一瞪眼,“说什么呢?”
“我说青天大老爷,咱们只是路过的路人,确实不是妖人,若然妖人,那还等在原地干什么?”
县太爷又问证人李三,“你如何说?”
李三道:“小人回家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道士在路边侮辱一个小女童。最近几年县里多有女童失踪,小人心里觉得此事要紧,忙到衙门来禀报。”
县太爷伸手点指,“可是这三人之中的一个?”
李三在三人脸上看了看好一会儿,“离得远,看不太清,似乎不是这老道。”说着又看向韩骄子,“似乎没这么漂亮。”接着停在春心面前,“这个个头很像。”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来呀,把这小个子给拿住。”
春心脸都绿了,合着个子小还是缺点了。
她双手高高举起,“大老爷,我已经被拿住了。”
“好。”县太爷点头,“你招是不招?”
她苦笑,“招也不是我啊。”
“来呀,大刑伺候。”从箭筒里抽出个令箭,就要往下扔。这要扔下去,不打也得打,就算没事也得大拖一层皮。
春心暗骂这县太爷糊涂,还没审出什么呢,就要动大刑了。
清心慌忙拦住,“大人别着急,咱们真不是犯人。若不然这样吧,咱们去捉拿妖人,若能抓到便算脱罪了,大老爷以为如何?”
其实这县太爷也不是真把春心当罪犯了,只是他这县城离平城太近,若此事一直得不到解决,肯定会被知府问罪,就是巡抚大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免不了抓一个来顶罪的,就端看是谁倒霉了。
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担承下来,要抓住凶手,他也乐得在一旁瞧瞧热闹,便点点头道:“就依你所言,犯人暂且关押起来,你们若然抓到妖人便罢,若抓不到,就把她当妖人问罪。”
春心心道,天下没理的事都叫他占了,天底下的县官都成了这样,也难怪全都是昏官了。
虽然就算他不督促他们抓人,这样的祸害人世的妖人,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师父虽然表面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实际是他最嫉恶如仇了。他一定会把妖人抓住的。但这么被人要挟着,心里也不舒服,春心暗自思量,回头一定好好治一治这县官,出口恶气。
有衙役过来把春心关进后宅放杂物的房间里,没把她下到大狱里,也算便宜了。
清心安慰她:“你在这儿稍等,咱们去去就回。”
第一百一十六章 勾搭小媳妇
春心摇摇头,“那妖人并不好找,还是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只是如何出去还得费些思量?”
韩骄子道:“这也不难。”他抖开衣袖,对着屋里的一张椅子施了法,那椅子化成人影,变成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小老道。
春心笑着掏出隐身符,贴在身上,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县衙。他们沿着原路往前追,寻找李三所说那人。
李三说,那道士看着二十来岁,长得细眉柳眼,白白净净的,但漫漫人世要想找个人谈何容易?谁知道他这会儿还在不在这县里?
他们追出去十几里,也没找到一个穿道装的。
前面是个小镇,几个站在镇街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觉一个头两个大。
春心问:“师父,有没有办法叫人自己站出来?”
清心嗤笑,“若有办法,二十年前我就抓到了。”
春心低头想事,过了二十年,这人的面目还没什么变化,也不知练的是什么功?师父说这是用银管探进童女阴部吸取,而且还是四五岁的女童,显然这不是女性高//潮的分泌物了,到底吸的是什么东西?
有心想问,却又不好意思,这所谓“采补”之术,师父从不叫她沾身的,还曾严肃告诉她,身为女子这种术法更不能修习。她总隐隐觉得里面有什么事,肯定不是因为会害人太多,那么简单。
找了大半天,一无所获,三人肚子也饿了,便找了个小饭馆里坐下来吃碗面,这里是离荒磨山很近的镇子,再往前走不远就是荒磨山下了。
清心就着面吃了一辫子蒜,也不知是蒜就着面,还是面就着蒜,一张口一嘴的臭气熏天。
春心掩着鼻子道:“师父。你这样打算熏鬼呢?”
清心笑道:“你不知道邪魔之术也怕蒜等辛辣之物吗?”
春心自然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这么忍着又是另一回事了。就怕没把妖人熏出来,她先晕这儿了。
匆匆吃了几口面,就和韩骄子一起赶紧出去了。
两人坐在门口等着清心,顺便歇一歇,就在这时忽然看见街上一个人急急地从眼前走过,他穿着一身宽袍大褂,里面衣服隐隐露出一抹蓝色,低着头好像很着急地走着。
不知为何。春心看见他就觉得不对劲。那人眉宇之间隐隐带着一丝邪气。
眼看着那人去得远了。心里越发有种不安之感。
她拔腿正要追过去,清心从面馆里出来,轻声道:“走吧,人找到了。”
春心问道:“怎么这么快?”
原来她出去之后。面馆里两个老客忽然说起一件事,他们说颜子街有个张良璧的人,年已五十有余,却容貌宛如二十岁的少年。
清心心中一动,立刻打听这张良璧的情况。两个老客正有一肚子牢骚没出发呢,便都与他说了。这张良璧惯会勾引女子,不知惹得多少做夫君的男人抓狂憎恨,多少人发誓若抓到他定要把他扒皮抽筋。
只是这人行踪极为诡秘,他经常换地方住。今天在这儿,明天就在别处,若不是极亲近相熟的人,根本摸不着他会住哪儿。这两个老客也是新近瞧见过他,知道他暂时住处而已。
春心脑中忽的闪出刚才看见那人。问道:“这个张良璧可是道士?”
“道士却不是,他不是出家人,只是经常扮成道士四处招摇。”
她想起在街上看见那人,他衣服里露出的蓝色,似乎很像是道服。越想越不对劲儿,便道:“师父,你们且去颜子街,我去追个人。”
她说着也不待两人同意,照着那人所去方向追了过去。
街上已经没有那人影子了,她在四周找了找,并没有找到踪迹,这里是一条死胡同,有几座小院落,那人应该不可能从前面出去。只是到底进了这附近哪一家了?
她不是官府,不可能每家每户都敲门查问,想了想拉着一个路过的大哥,跟人打听这几家人的情况。
那大哥道:“西边这家住着一对老夫妇,西北这家是兄弟三个,西南这家是一对刚成婚的夫妇,男人是个商人,经常不在家。”
春心心中一动,一个经常不在家的男人,若把女人留在家里,会出点什么事呢?这点很让人遐想无限啊。尤其张良璧还不是个正经男人…
她也豁出去了,顺着墙边的一棵枣花树爬进那小夫妻院里。
在进来之前,她早做好了叫人打一顿的准备,所以心情格外平稳。
双脚落到地上,院里出奇的静,左右萨摩了一下,这是个不大的院子,正房有三间卧房,两间西屋,院子里栽着几棵枣树。
看着那三间正房,挑着其中一间悄悄潜过去,刚走到窗户底下,就听到里面有女子微颤地声音说:“你快进来吧!我要流了,我等不及了!”
随后是剧烈冲地撞之声,还夹杂着女人的欢叫。
过了一阵,女子狂喊着:“你怎么这么厉害?你怎么力大?”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淫淫笑着:“你丈夫可有我好?可有这么舒服?”
春心自然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但若不亲眼瞧瞧,怎么能确定那人是谁?她屏住呼吸,极小心的掀开点窗户偷偷往里看,那里面一男一女光溜溜地躺在床上,麻花一样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