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帝真的想要毁了南宫家,也不会令其飞灰湮灭,也不会杀害南宫家人,毕竟这里还有南宫延德这个老贤王坐镇。
皇帝事情不敢做这么绝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在战报连连传回宫中之时,南宫延德手中也得到同样的消息。
谁都不知道,还有一份更加详细的消息用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送到了南宫照的手中。
“小姐,情况一切安好。”南宫照也看过了那份消息,战事良好,暄旭帝国的大军节节胜利。
南宫芯钰轻轻的叩击着桌面,眉头紧锁,一点都没有见到好消息应有的反应,仿佛那张张写满捷报的纸张是催命符一般。
“立刻传消息过去,九人分成三队暗中轮流保护,一人随时接应。”南宫芯钰突然出声,“最后时刻不介意泄露底牌!”
南宫照双眼大睁,纵然疑惑却没有问出口,赶忙下去按照南宫芯钰的吩咐将消息传递出去。
小姐说的底牌,那可是最后的保命符,拿出来的话,绝对是玉石俱焚的威力。
要是靠那个救了老爷夫人和少爷,恐怕就需要两军几万将士一起陪葬了。
看着南宫照离开,南宫芯钰将纸张就着烛光销毁,看着跳跃的火光,眼中的神情越来越冰冷。
节节胜利,只让她感觉到心惊,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展开。
猛地一拍手,唇边扯出一抹阴寒笑意,想要伤害自己的家人,她不介意让两军人马陪葬。杀多少人都没有用,她只要自己在意的人平安就好。
更何况杀了那些人的并非她,而是暄旭帝国的皇帝。
他不出招,她绝对不会妄动。
他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
“小姐。”南宫照回来,轻声的问道,“要不要我过去?”
他的实力在所有人中是最好的,若是去的话,是不是就多了一份保证。
“没有意义。”南宫芯钰微微摇头,一人的力量要想扭转战局,现在她培养的人还没有那个实力,时间太短。
她真的是没有想到,暄旭帝国会这么早就对付他们南宫家。
“小姐,你没事?”南宫照心里一颤,小姐的笑容怎么这么瘆人。
“没事。”南宫芯钰温柔一笑,暄旭帝国的皇帝千万要保证,保证她的家人没事,不然的话…
她真不知道小小的暄旭帝国能不能承受得住她的报复。
南宫照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明明这么温暖的笑容,怎么让他感觉这么冷呢?
第二十七章:完胜下的噩耗
“老爷,看来此次战事对百姓并无影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笑眯眯的看着街两边热闹的酒家茶。
“嗯。”被唤作老爷的人,只是轻轻的点头,慢悠悠的开口,“百姓对南宫清领军作战很有信心。”
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让旁边的人噤声,不安的用眼角余光偷偷的瞟着老爷的脸色,见其没有任何异常心里更是没底。
“好了,去吃饭。”老爷手中的折扇一合,随意的走入一家酒家,寻了一处安静所在,叫了吃食慢条斯理的吃着。
本来开始还很轻松的管家,现在是完全噤声,他可是知道自己的主子,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唇边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任谁见到都以为是一个温和无害的中年儒商,哪里会想到这个人却是操控着暄旭帝国的皇帝陛下。
酒家内的人更是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南宫清作为元帅如何的料事如神,南宫夫人如何的巾帼不让须眉,还有南宫芷琪,才刚刚上战场就像是下了山的猛虎英勇非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对南宫家是一片赞美之词,就差给捧上天去了。
众人的议论听得管家是冷汗狂流,碍于身边的人,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太异常,只能坐在旁边生忍着。
这一顿饭吃的他真是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熬到了主子用完饭,跟着心情很好的主子慢慢逛回皇宫。
一场战事正是验证了那句话,几家欢喜几家愁。
战事进行了两个月,暄旭帝国的大军取得绝对胜利,凯旋而归。
举国欢庆之中,南宫芯钰去抓着写着消息的纸条呆呆的对着烛光发愣。
“小、小姐…”南宫照手足无措的在一旁轻唤,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小姐这样。
一直洋溢着笑容的唇角此时完全的耷拉下来,樱红的唇色一片灰白,双眼呆呆无神,整个人就像是泥塑雕像似的,没有一点生机。
听到南宫照的声音,南宫芯钰终于有了反应,僵硬的眼珠转了转,又将纸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清楚。
用力的瞪着,恨不得将手中的纸条瞪出一个窟窿来,好来告诉她那上面写的都是假的。
僵化的脑子吸收了纸条上的文字,突然,南宫芯钰唇角浮上了笑意,起身,披上外衣,夺门而出。
南宫照在院中也不敢乱叫,只能紧紧的跟在小姐的身后冲了出去。
好在小姐情绪不稳定归不稳定,但是还知道隐藏行踪。
进入他们的秘密基地,直接进入了属于小姐的书房。
秘密基地里的人全都被惊起,赶了过来,见到如此异常的小姐谁都没敢说话,只是不安的盯着南宫照。
南宫照在房门外站住,伸手想要敲门,就在快要碰到门板的时候,手突然停住,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去打扰小姐的好。
秘密基地的人全都没有离开,四年时间的相处,小姐是他们的主子、恩人,更是他们的亲人。
所有人都默默的守在书房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静静的陪着里面的人。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刻钟不到的时间,房门打开,南宫芯钰就像没事人一样的站在门口,目光扫视众人一眼:“他们回来之后立刻通知我。”
“是。”秘密基地的领头人立刻恭声应道。
“回去。”南宫芯钰就如来时一般,匆匆而回。
只给秘密基地的人留下一肚子的疑问,小姐真的没事吗?
路上,南宫芯钰从街边的小铺子买了糕点,包了一大包,往家走去,一进入府中立刻感觉到家中沉闷的气氛。
南宫芯钰心里一沉,看来是消息已经到了府中。
“奶奶,怎么了?”南宫芯钰包着大包的糕点小心翼翼的走近大厅,看着脸色阴沉的南宫延德,转向一脸泪痕的南宫老夫人。
“芯钰,我可怜的孩子。”南宫老夫人一见到“无知”的南宫芯钰,赶忙伸出双臂,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感受到南宫老夫人滚烫滚烫的眼泪滑进她的衣领中,吓得她胡乱的给南宫老夫人擦着眼泪:“奶奶,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你别吓到孩子。”南宫延德眉头一皱,走了过来,只是这平日里的龙行虎步此时变成了年迈老人的蹒跚。
“爷爷,怎么了?你们告诉我啊。”突然南宫芯钰的声音一顿,脸色变得惨白,“是、是不是爹娘哥哥谁、谁…”
看着自己的孙女那毫无血色的小脸,颤抖的双唇,南宫延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而后,用力的睁开,沉声呵斥着:“芯钰,你是南宫家的子女,不可如此软弱。”
伸手一拉南宫老夫人,缓缓的蹲下与南宫芯钰面对面,一字一顿的说道:“芯钰,听清楚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记住你是南宫芯钰,是南宫家的子嗣,懂吗?”
“嗯。”南宫芯钰重重的点头,声音尽量的恢复平静,“爷爷,我知道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南宫延德微微的垂下眼眸,不过很快的就抬起眼眸直视着南宫芯钰,一字一字,十分清晰的说道:“你爹你娘还有你哥哥全部…身亡!”
轰隆隆,宛若五雷轰顶,让南宫芯钰瞬间的呆立当场。
南宫延德老眼轻眯,努力的压下心头不停翻涌的情绪。他不能乱,身为一家之主无论怎样他都要撑住。
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流下,半分是做戏半分是真情。
假装没有接到过消息,假装才刚刚知道,只是那滚烫的眼泪半分也无法作假:“爷爷,奶奶,芯钰想静一静。”
用力的说完她想说的话,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就连街上买的点心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南宫照赶忙的跟了过去,大厅之中就留下两位心碎的老人独自哀叹。
第二十八章:戏中真情
重重的撞在墙上,炸成碎片四处飞溅。
“小姐,你…”南宫照完全懵了,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是早就知道消息了吗?
而且刚才在秘密基地也十分的冷静,甚至连哭都没有哭,怎么一回来,从家人嘴里得知消息之后就整个人呈现出来癫狂状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南宫照疑惑的瞬间,房间中的摆设已经全部的遭了殃,所有的东西能砸的全都咋了,就连椅子桌子都被南宫芯钰踹倒。
漂亮的床幔也被用力的撕扯下来,拖拽到地上如同一堆破布似的在那里苟延残喘。隔断用的珠帘被猛地拉断,辟里啪啦的在地上弹跳不停,好像是疾风骤雨打下,听得人心里发慌。
“小姐…”南宫照想要过去拦住南宫芯钰,完全没有武功的小姐这么折腾下去,到头来很有可能受伤的是她自己。
“别过来!”南宫芯钰伸手一指南宫照,双眼赤红恶狠狠的瞪着他,泪水一刻都没有停歇不停的流淌,止都止不住。
“我…”南宫照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小姐的脾气他还是十分了解的,她说了什么就绝对不许旁人违背。
疯狂的砸,痛快的哭,歇斯底里的喊,南宫芯钰这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让府中上下都知道。
可是,南宫延德和南宫老夫人谁都没有出现,门口有探头探脑的下人,也不敢进去。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南宫芯钰的嗓子已经喊哑哭哑,南宫延德才慢慢的走了进来。
南宫照行礼,并没有说话,南宫延德摆摆手,示意南宫照出去。
小心的掩上了房门,南宫延德面对着一室的狼藉,眉头微蹙:“芯钰。”声音很轻却足可以让南宫芯钰听清楚。
“爷爷。”南宫芯钰透过泪眼,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开口的声音也是那么的的沙哑,好像是粗糙的沙砾划过,听着有些刺耳。
“芯钰,你现在不是一个孩子了。”南宫延德走了过去,定定的凝视着南宫芯钰的眼眸,“你的爹娘和哥哥都战死沙场,从今以后,你就是南宫家的希望。”
“希望?”南宫芯钰梦呓般的低语,听到爹娘和哥哥这几个字,本来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冒了出来,顺颊而下。
“芯钰,你是南宫家的孩子,日后的路要如何去走,爷爷不能为你做主,全凭你自己。”南宫延德说完,拍了拍南宫芯钰的肩,转身离开。
一直守在门外的南宫照见到南宫延德离开赶忙进去,担忧的看着独坐在床上的南宫芯钰,一片狼藉中,那单薄的侧影是如此的孤寂,好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小姐。”南宫照小声的唤着,生怕惊到南宫芯钰。
“照,找人把这里收拾了。”南宫芯钰回过头来,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下房间。
“是。”一见南宫芯钰眼中的狂乱已经消退,南宫照赶忙出去吩咐下人。
下人们的动作很快,而且最重要的是很听话,见到一室的狼藉,没有任何一个人面露惊诧,无声的快速收拾完,该摆的东西又都重新摆上,根本就看不出来刚才一地的凌乱。
“照,陪我说说话,我烦。”南宫芯钰幽幽开口,下人们立刻立刻识相的都退了出去。
确定了房外已经无人,南宫照这才自发的走了过来,垂首问道:“小姐。”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问题,一直竟然不知道让他如何问起。
“喝茶。”南宫芯钰斟上温热的茶水,推给南宫照一杯,自己慢慢的喝着,润着自己干哑的咽喉,同时轻轻的揉了揉额头。
南宫照并没有接茶杯,立刻的走到南宫芯钰的身后,伸出修长的手指为她轻轻的按压,缓解微微的胀痛。
南宫芯钰自然不会拒绝,靠着椅背,放松的享受着南宫照的服务。
“照,我们开始要开战了。”沉默了很久之后,南宫芯钰平静的说了出来。
“小姐有何打算?”南宫照手上没停,接话问道。
“如果说此次牺牲是皇帝做出来的,那么从今天开始,南宫家最后的继承人也要颓废了。”南宫芯钰慢慢的笑弯了眼眸,因为刚刚哭过有些红肿的眼睛此时却迸发出来冰冷的光芒。
“小姐的意思是…”南宫照略略一想立刻明白,“示敌以弱!”
“没错。”南宫芯钰轻轻的笑,“七岁的小女孩,受了刺激性格大变这太正常了,更何况,没有爹娘教育,性子野了也合情合理。”
“更何况…”南宫芯钰自信的声音顿了顿,带了点点的惆怅,“老人家有时无所寄托,也是撑不了太久的。”
儿子儿媳长孙,一夜之间全部毙命,两位老人受到的打击绝对是无法形容。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有几个人能挡得住扛得下?
她知道爷爷奶奶性格坚韧,但是,她不能再冒险了,要让他们有所寄托,或者说的再简单一点,就是要有事情做。
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活着看着她一点点的报仇。
“小姐要怎么做?”南宫照心里一颤,知道刚才小姐的发泄并非完全演戏,只是在真情流露时加上了她的计谋。
那样的歇斯底里绝对不是假装的,悲愤无以复加。
“暄旭帝国掌控着天下近二分之一的势力,要想瓦解确实不易。更何况,暄旭帝国对于南宫家来说,是他们用生命守护的东西,我要慎之又慎。”南宫芯钰长叹一声,慢悠悠的说道。
“先按兵不动,我要观察几日。等他们回来,立刻通知我,我要最详细的情况。”南宫芯钰吩咐道。
“是。”南宫照立刻应道。
南宫芯钰慢慢的坐直身体,一口饮尽了杯中微凉的茶水,没有了属于香茗的清甜,反倒带起淡淡的苦涩,一路滑进胃里,涌进心田。
她要看清楚各方的势力,如此她才好动手,安排她的事情。
第二十九章:老元帅发威
“来不及?”南宫芯钰慢悠悠的问道,距离她得到消息已经过去了五天,她哭肿的眼睛早已恢复正常,从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悲痛神色。
“是,小姐。”十人中其中一个人往前走了一步,抬头说道,“当时我们并没有离主帅帐篷太远,但是等到一个时辰之后,有士兵进去,这才发现…”
“没有人靠近?”南宫芯钰微微皱眉,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是死在战场上的?
“死在帅帐内?”南宫芯钰挑眉问道。
“是,我们靠近看过,是、是…毒杀!”为首之人重重的咬出最后两个字,忐忑不安的偷瞟着南宫芯钰的脸色。
南宫芯钰突然的笑了,摆摆手,十个人立刻行礼之后离开,离开了书房这才长长的呼出刚才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气。
书房里的气氛太压抑了。
“小姐没事吗?”有人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
立刻惹来旁边众人一致的白眼:“你觉得会没事吗?”九个人一起大吼果然是威力无穷。
吓得那人立刻噤声,十个人赶忙离开。
“小姐。”南宫照低声询问着,“需要查一查吗?”
事情太多的蹊跷,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不查。”哪里想到南宫芯钰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蹦了出来,弄得南宫照莫名其妙,“小姐,其中有很多的蹊跷,怎么不查?”
“正是因为蹊跷太多,所以不查。”南宫芯钰轻轻的扯动一下唇角,微微一笑,“现在我们的实力还不够。”
南宫照瞬间明白过来,实力不够去查,只会打草惊蛇。
但是如此一来,这个岂不就成了谜团,一直压在小姐的心里?
“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一下新的训练方法。”南宫芯钰对着南宫照招了招手,等到他凑近,这才慢慢的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
南宫照越听脸色的惊讶越盛,到了最后完全呈现一种呆滞状态。
“明白了?”南宫芯钰知道她的计划并不复杂,但是做起来就稍微的庞大了一些。
“明白。”南宫照重重的点头,看来小姐是真的发怒了。
只那天见到小姐哭了一次之后,再也没有看到小姐悲伤过,就连眼中的悲伤神情都没有。他以为小姐真的是不在意了,放下了,但是听完这计划,他才真正确定。
小姐生气了,十分生气。
将这里的事情交待完之后,南宫芯钰回到家里,才刚刚进了自己的房间,立刻感觉到黑暗的房中有人。
还没有问出声来,烛光点燃,映出了南宫延德苍老的容颜:“芯钰,这么晚了,你到哪里去了?”
“四处走走。”南宫芯钰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她自然知道每次离府都会有血卫暗中保护着,同时也好将她的行踪报告给家里。
不过,这样的跟踪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如果连个尾巴都甩不掉,她前世怎么可能培养出来一批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血影?
所以,经常会被跟丢,只不过,是血卫不知道的跟丢罢了。
比如,她应该在茶内安静的喝茶,其实早已金蝉脱壳的在秘密基地内部署下令。这点偷梁换柱的小把戏,对她来说跟家常便饭一样,自然的很。
“芯钰,现在家中情况不同了,不要没事就往外跑。”南宫延德眉头紧皱,渐渐的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女竟然会变成这样。
自从听到那个噩耗之后,整个人的脾气秉性全都变了,冷冰冰的拒绝人靠近。
甚至将他们也推离开来。
“嗯。”南宫芯钰点了点头,冷漠的说了一句,“爷爷,我想睡了。”
明白无误的逐客令,惹得南宫延德再次锁紧眉头,轻叹一声,起身:“你好好休息。”说罢,慢慢离开。
看着南宫延德有些蹒跚的脚步,南宫芯钰心里一痛,随即压下,转身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事情很很多很多,她要一件一件的做。
等到凯旋的大军回到国都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直到这个时候才将南宫清等人身亡的噩耗发布出去,一时之间举国哀恸。
百姓自发的取下所有鲜艳的颜色招牌,换上了白布,举国大丧。
因为被刻意隐瞒死因,直到这个时候,南宫延德才见到自己儿子的仪容,那因为毒素侵入身体,而五官有些扭曲的模样,看得他心痛不已。
“毒伤,竟然是毒伤!”南宫清努力,雪白的须发乱颤,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孙最后不是死在战场,而是因为中毒身亡!
“说!是怎么回事?”南宫清扭头,怒瞪着旁边的下属。
“不清楚。”下属垂下头,内疚的站在一旁。
南宫清冷笑着盯着自己的儿子儿媳以及孙子,良久无语,霍地转身,回到内室。
“芯钰。”易颀容一身戎装,都没有回去换回便服,紧张的盯着南宫芯钰,生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有事?”南宫芯钰侧首挑眉轻笑,脸上没有一点悲痛的神情。
越是如此,易颀容心里越担心,她是不是受打击过度了?
南宫芯钰往前走了走,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到亲人面前,眼眸之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静静的盯着三个人。
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亲人的冰冷脸颊。
在满府悲痛中,泰然处之。
突然,耳边鼓声阵阵,一声声、一道道好似巨雷炸响在人的心底。
“天鼓?”
“竟然是天鼓!”
军中的将军士兵全都傻了眼,不可思议的听着那沉寂了几十年的震撼鼓声。
第三十章:重兵逼凶
无论是否是现任有官职的人,还是已经从军中退下的老将,一个个全都用最快的速度披上铠甲,手提兵器,跨上战马。
打马飞奔,冲入城中的校场。
天鼓鸣、万军动!
黑压压的人群,灿亮的铠甲,被经受过无数鲜血洗涤的兵刃在夕阳如血的黄昏下泛起冰冷的光芒。
校场中的人越聚越多,全都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盯着校场高台上那个挥动着鼓槌的老人,银白长发墨色铠甲,说不出来的英姿飒爽。
苍老的容颜一点不见半分衰弱之态,老当益壮,跨马上阵绝对不输当年。
这就是曾经一力扭转乾坤的常胜将军,这就是曾经力保暄旭帝国万里江山的猛将。
声声天鼓,荡起众人体内的热血,一股股的充斥于脑间,热血沸腾。
“将军!”
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声,立刻引来欢呼无数。
一员员老将,一名名旧部,全都盯着他们曾经追随的将军,仿佛回到了那时的年少轻狂,策马杀敌酣畅淋漓的战场之上。
鼓槌被一下子扔了出去,南宫延德翻身上马,威严的目光一扫自己的部队,大手一挥:“走!”
说罢,策马当先,直奔此次的目的地--皇宫!
“皇上,老贤王疯了,竟然带着兵马直逼皇宫。”有宫人匆匆来禀报,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哦?”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摺,轻轻的笑,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这种乱臣贼子才会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