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看了一眼南宫芯钰暂住的宫殿,银甲将军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大殿,偌大的宫殿中楚晏帝国的皇帝孤零零的坐在帝位之上,连一个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没有在身边。
银甲将军推门进入大殿,反手将大门关上。
在帝位那人复杂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银甲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因为铠甲的重量,脚步分外的沉重。
两个人的目光就在半空中交汇,彼此凝视,传递出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信息。
终于,银甲将军站在台阶前,止住了脚步。
“回来了。”帝位之上的皇帝轻轻的出声,望着殿下熟悉又陌生的人。
那有五分像的容颜说明他们血缘关系,只是银盔之下的眼眸是那样的冰冷,没有一丝亲情的温度。
“我回来了…”银甲将军凝眸,一眼望进皇帝的眼底,一字一字的唤着,“皇兄。”
“你长大了。”坐在帝位上的齐昊坤看着这个霸气天成的男人,那一身银亮的铠甲上纤尘不染。
但是他早就在战报中知道,在战场上,其中染上了怎样斑驳的血渍。
两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唇形,齐昊霖天生唇角就会自然的上翘,即使不笑的时候也是带着一股笑意,只是那笑意从来都没有抵达过眼底。
小时候那个摇摆着身子,晃悠悠向他跑来的弟弟已经消失了,长成了眼前这个睥睨天下的王者。
“还是皇兄让我长大的。”齐昊霖眼眸弯了弯,似乎是在笑,却让人愈发的感觉到温度下降,全身冰冷。
帝位上的齐昊坤微微的侧首,不去接触齐昊霖的目光,喃喃低语:“人总是会要长大的。”
“没错。”齐昊霖笑着点头,伸手,解下身上的银甲,哗啦一声响,银甲落地,里面是明黄色的利落衣衫。
手一抬,将头盔取下,长发只用明黄的丝带随意的束着,略显凌乱的发丝垂在肩上,平添了一份不羁狂野。
抬腿,一步一步的走向帝位,伸手触摸着那代表着楚晏至高权力的龙椅,微微用力的拍了两下:“这里,我用了十几年的之间终于走到了。”
回头,看着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目光深邃,十几年的过往从他眼前快速的一幕一幕滑过。
身体前倾,双臂搭在龙椅的椅背上,在齐昊坤的耳边轻轻的低语:“皇兄,你看,从那里到帝位,只要短短的几步,可是我却用了十几年才跨过来。”
坐在龙椅上的齐昊坤目视前方,点了点头:“没错。”
“皇兄,你知道你坐的这张龙椅染了多少血吗?”齐昊霖轻轻的拍了拍龙椅,“就像是我在战场一样,那血喷出来,还是热的,挂在身上,一会儿就黏腻的难受,那种感觉…”
“够了!”齐昊坤低吼,双手猛的握拳,却不回头,“如今,你已经可以坐在帝位上,还说这些做什么?”
看着那个脊背微微颤抖的背影,齐昊霖眼眸眯了起来:“皇兄,你怕什么?”
“朕有什么好怕的?”齐昊坤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既然你已经回来,这个位置你该收回去了。”
说着就要起身,肩上却被一只大手按住,让他无法一动半分,将他微抬的身体又压了回去。
“这个位置自然是我的,不过,不急。十几年我都等了还怕这一会儿吗?”齐昊霖轻轻的拍了拍齐昊坤的肩膀。
“皇兄,我们聊聊吧,好久没有在一起聊天了。”
齐昊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够了,齐昊霖。现在楚晏帝国还有很多事情,你想叙旧的话等到你稳定了楚晏之后再说。”
齐昊霖浅浅的笑着:“我觉得还是皇兄自己写一份诏书比较好,毕竟篡位这个名声,皇弟我可是担戴不起。”
“你要我怎么做?”齐昊坤眼眸轻眯,心中也有一股怒火翻滚,“难道你想看着我娶那个和亲皇后吗?”
齐昊霖毫不意外的听出他话里的火气,一点都不生气的摇头:“既然你喜欢,那么你就大婚吧,皇帝陛下。”
话一出口,齐昊坤身体一僵,完全没有想到齐昊霖竟然会这么说。
“我要夺回你的一切,所有的一切,既然如此,我不介意更彻底一些。”齐昊霖大笑着,缓步走下高位,站到殿上。
“皇兄,就请皇兄大婚之后,我们再做皇位的交替吧。”
说完,大步离开,连地上的铠甲也不顾。
一把打开殿门,冬风卷入,吹起他乌黑的发丝,有一种狂妄的张扬与疯狂。
帝位上,齐昊坤看着那个人走出大殿,消失在一片阳光之中,心里猛的一痛,微微的垂下眼眸,眼中满是悲痛。
“霖,这么多年了,你还那么恨吗?”声音很轻很轻,就好似泡沫一般,被冬风一卷,碎裂在空中,消失无痕。
离开大殿的齐昊霖大步的走回为自己准备的宫殿,回到房间,太监宫女跪倒一地:“王爷。”
齐昊霖手一摆,示意他们起身。
“通知大臣们,皇帝要迎娶娘娘。”齐昊霖说完,唇抿了抿,脑海之中闪过南宫芯钰的身影。
“是,王爷。”太监立刻出去。
“本王要沐浴更衣。”
“是。”太监宫女立刻准备热水。
等到齐昊霖沐浴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看着熟悉的一切,唇角勾起了笑容。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在心底无声的叫嚣,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皇宫的另外一边,南宫照看着不停打瞌睡的南宫芯钰无奈的摇头:“小姐,你能不能有点自觉?”
“嗯?”南宫芯钰抬起头来,无精打采的瞅了一眼南宫照,“什么自觉?”
“小姐,你是来和亲的,和亲的。要是真的那个皇帝对你不轨,你可怎么办?我自己保不了小姐的安危!”南宫照急得都想揍人。
这叫什么?
皇上不急太监急…啊呸呸,他才不是太监。
“放心,你以为紫玉曜这个门主是当假的?”说着,南宫芯钰对着旁边的太监招了招手。
南宫照顺着南宫芯钰的目光往过去,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那个穿着太监衣服的人,不是紫玉曜是哪个?
“他、他、他…”南宫照突然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有点障碍,实在是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堂堂冰玉门的门主在假扮太监,说出去,冰玉门还有何威严?
突然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气,南宫照很识相的将脸扭了过去,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别扭着了,他走了。”南宫芯钰懒懒的声音响起,南宫照这才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哪里还有紫玉曜的影子。
“他、怎么会…”南宫照惊愕的追问。
这种事情,就算是打死紫玉曜,他也不会去假扮太监啊。
南宫芯钰懒懒的伸个懒腰:“紫玉曜是个武痴。”
“嗯。”南宫照点了点头,这个不用说,全武林都知道,紫玉曜平日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练武。
等着南宫芯钰继续说下去的南宫照,半天都没有等到后面的话,不解的抬头:“然后呢?”
“还不懂吗?”南宫芯钰好笑的说道,“上次见到你们的身法,他很喜欢,所以就请教了一下。”
“所以…”南宫照心里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记得我以前怎么交给你们隐藏行踪吗?”南宫芯钰笑着眨眼。
南宫照对这样的训练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立刻回答:“一滴水只有在大海里才不会被发现,一片树叶只有在树林里才不会被发现。”
说到一半,南宫照心里的不好预感已经扩散到最大,甚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同样的,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只有在太监堆里才不会被发现。”南宫芯钰笑眯眯的接口,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果然。
南宫照挫败的一扶自己的额头。
这样话也就只有紫玉曜会信,紫玉曜这个家伙是白痴吗?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至少以紫玉曜的这身打扮再加上他的武功,没有人可以发现他。”南宫芯钰兴奋的一拍掌,为自己的想法叫绝。
南宫照无奈的低吟一声,说出一句公道话:“小姐,就凭紫玉曜的武功,出入皇宫,那也不会有人发现!”
“唉…”南宫芯钰拍了拍南宫照的肩膀,“照啊,做人要有追求。紫玉曜只不过是想武功更上一层楼,我怎么能不成全他呢?”
“成全?”南宫照冷汗狂流的盯着南宫芯钰,这个也叫成全?
他怎么看都像是在捉弄好不好?
“谁让我们是同盟的关系呢,我自然要为同伴的进步尽一份力。”南宫芯钰笑呵呵的瞅着南宫照,说有多天真就有多天真,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看着这样的南宫芯钰,南宫照只有无奈苦笑。
因为齐昊霖回来,文武百官纷纷求见。
与这些人见了面,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朝中的事情,即刻让众人安排皇帝和亲的事情。
一时之间,众人立刻的操办起来,什么都用的是最好的,所有的东西都事无钜细的安排妥当。
这样的仪式就是当年皇帝大婚都没有这么隆重。
看着张灯结彩的皇宫,齐昊霖眼中映出了一片鲜红。
那鲜红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他小时候,那血染的宫殿,满地的红,黏腻湿滑,泛着铁锈味道的红。
手扶着白玉栏杆,触摸着上面红色的丝绸,很滑,好似沾染了鲜血的利剑一般的滑。
转身,像皇帝寝宫走去。
门口的太监以及宫女只是行礼,连话都不敢说。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寝宫,见到的是正在看书的齐昊坤。微微一笑走了过去:“皇兄,好兴致,还在看书。”
“不然我该做什么?”齐昊坤头都没有抬,仿佛手里的书十分的吸引他。
“你不该去批阅一下奏摺或者看一下婚礼的事情吗?”齐昊霖一把将齐昊坤手里的书拿走,笑看着齐昊坤。
“奏摺,还有看的必要吗?那些大臣的心中,皇帝早已是你了。”齐昊坤知道他抵抗不了这个男人,也不做其他的挣扎。
“那么婚礼呢?”齐昊霖冷哼一声,“这可是你们的婚礼,怎么可以如此不重视?”
“有必要重视吗?”齐昊坤淡淡的说着,“一切不都是你安排好了,我有什么需要操心的?”
“皇兄,你这个皇帝做的可真够轻松的。”齐昊霖看着这个皇兄,“原来做皇帝可以这么舒服吗?”
“霖,你应该知道,这个位置不是我愿意做的。”齐昊坤定定的注视着齐昊霖,“你应该明白。”
听到齐昊坤如此说,立刻惹来齐昊霖的大笑:“皇兄,这个位置可是他们希望你坐的。你才是他们千盼万盼的皇位继承人。”
“霖!”齐昊坤目光一冷,毕竟是坐在帝位几年的人,这点上位者的威严还是有的。
就那么一眼,皇帝威严立现。
只是这样的眼神,反倒让齐昊霖愈发的厌恶:“别那样看我,让我从心里感到恶心!”
“你还想要怎么样?”齐昊坤轻叹一声,收回了目光,“皇位,你随时可以哪去,楚晏也是你的,你还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会不知道吗?”齐昊霖冷冷的笑,“我的好皇兄。”
“你若是想要我的性命…你就尽管拿去。”齐昊坤并没有丝毫的胆怯,说得是那样的坦荡。
“哈哈…”齐昊坤的冷静,只换来了齐昊霖的仰天长笑。
声音狂肆,几近癫狂。
这样的笑声,好像是一柄重锤,一下一下的击打在齐昊坤的心底。
心痛的看着自己的皇弟,想着小时候的事情,齐昊坤感觉到双眼有些酸涩。
自己曾经天真的皇弟,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是因为当初的那件事情吗?
“皇兄,你我的帐,咱们慢慢的算。”齐昊霖止住笑声,转身,冷冷的扔下一句,“记住了,好好的举行婚礼,这场婚礼我很期待!”
就在齐昊霖要离开房间的时候,齐昊坤终于出声:“既然期待,你何不自己来做新郎?”
齐昊霖的脚步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第七十二章:无法沟通
被重重甩上的房门,将齐昊坤的目光阻隔,只是轻轻的叹息一声:“霖,你终究是放不下。这…也会是你最大的弱点。”
只可惜齐昊霖走得太快,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婚礼很隆重,很奢华,很…讽刺!
南宫芯钰坐在床榻上,看着自己一身的大红,无奈的苦笑。她最近跟结婚很有缘吗?
这才多久,就结了两次婚。
看着身上的红衣,南宫芯钰眉头皱得那叫一个悲苦,旁边的宫女看着心里也是同情的叹息一声。
曾经一国之母,竟然被发配到敌国来和亲。
越是尊贵之人,所受到的屈辱越多。
今晚,她就算是想要自尽恐怕都不行吧,只能生生的吞下这份屈辱和无奈。
几个宫女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这个人太尊贵了,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当一切被颠覆的时候,还不如他们这奴才命。
在床上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南宫芯钰全然不知道,旁边的宫女已经将她当做怜悯的对象,全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在勾勒她侍寝完之后,会是怎样的悲惨以及痛苦。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端坐在榻上的人还没有动静,那些宫女倒先紧张起来。
没有办法,谁让南宫芯钰在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是那样的纯真又无辜,现在再加上她眉宇之间的愁苦,更是我见犹怜,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呵护她。
同样一身红衣的齐昊坤身前有太监挑着宫灯引路,缓步走向今日他的新房。
真想不到,他这个皇帝还有一日会被人强迫着娶妻入洞房。
太监到了门前,刚要推门,却被齐昊坤拦住:“你们下去吧。”
太监垂首应了一声:“是。”
站在门口,看着那大红的喜庆装饰,眼前突然闪过那日的皇宫,也是如此的艳红。
只不过有着刺鼻的血腥味,以及吓傻的齐昊霖。
一身衣服早就被血水浸湿,呆呆的坐在地上的鲜血里,小小的手不安的颤抖着,在看到他的时候,那眼中乍然迸现出来的希望光芒就是到了现在,他都忘不掉。
手,缓慢的伸向房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屋内的宫女身体一震,赶忙行礼,刚要出声,却被来人摆手阻止。
稳稳的脚步直直的走向床边,看着坐在榻上愁眉苦脸的人,来者也不由自主的拧紧了眉毛。
“怎么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一句话对于南宫芯钰来说可是没什么,倒是让旁边的宫女吓了一跳,这位爷也知道询问旁人的感受吗?
“我今天又大婚了。”南宫芯钰螓首微垂,盯着自己裙子上的花纹,声音很轻很轻,语速很慢很慢,听起来有一种如泣似怨的悲戚,如同宣纸上的墨汁,缓缓的晕染开来。
旁边的宫女心中唏嘘不已,是啊,听说这位暄旭帝国的皇后娘娘才大婚不久,就这么被送了过来。
和亲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得宠。
就算是得宠了,大臣们也会劝谏皇帝,不要太宠爱一个和亲的女子。
她的到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以悲哀收尾的人生。
“没错,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楚晏帝国的皇后。”
“唉…”幽幽的一声叹息,南宫芯钰头垂得更低,脸上的表情更是难受。
“你后悔了?”不确定的声音问起,她似乎来的时候没有那么痛苦吧。
怎么到了现在才痛苦?
是反应太过迟钝还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两次大婚啊…”南宫芯钰终于扬起头来,悲愤的捏紧拳头。
那副模样让有的宫女都双眼泛红,想要偷偷的去擦下泪水,只不过,下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动作全都停止。
“我怎么就忘了要彩礼?”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下来,偌大的房间内,只有烛火偶尔辟啪的一声轻响。
“全都退下。”低沉的四个字,一听就是从牙缝中生挤出来的。
只是平日里听话的宫女这个时候还处于石化状态,实在是一时没有反应上来主子的吩咐是什么意思。
要怪也只能怪刚才听到的话实在太惊悚,远远的超出她们的接受范围,想不晕都不行。
“退下!”一声爆呵乍然响起,蕴含了内力的声音如雷贯耳,惊得那些宫女一个哆嗦,齐齐的行礼之后,逃似的冲了出去。
“喊什么喊?没教养。”南宫芯钰不满的瞥了来人一眼,“我要睡觉了。”
伸手就要拉旁边的被子,手腕却猛地被人抓住,抬眸对上了一双布满戾气的眼眸,微微的蹙眉:“你、很讨厌!”
“你竟然敢如此无视本王。”没错,进来的这个人并非今日大婚的皇帝,而是那位受了一路气的银甲将军齐昊霖。
南宫芯钰的目光终于落在齐昊霖的身上,没有了那铮亮的银甲,此时身着宫服,腰间垂着一枚玲珑剔透的玉佩,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再抬头,俊朗的面容就那么大咧咧的在她面前,唇角自然的微微上翘,神采飞扬。寒星般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漆黑的眸光中由她小小的倒影。
南宫芯钰没有躲,也没有往后挪,两个人的距离可谓是十分的近,近到了不合礼数。
“你这个王爷在楚晏倒是很有势力啊。”南宫芯钰并没有回答齐昊霖的话,反倒是勾起唇角点出事实。
大婚之日,皇帝消失,王爷出现在新房。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只会让她的脑子里冒出两个字来--篡位。
齐昊霖轻轻的笑,伸手,修长的手指划过南宫芯钰的脸颊,将她微垂在鬓边的发丝拂到而后。
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感受着指下细腻的肌肤,有淡淡的温度,暖暖的从他的指尖蔓延过来,说不出来的舒服。
“要想在楚晏生活得不那么辛苦,你要找对自己的靠山。”齐昊霖笑着,带着一种趾高气昂的得意。
“靠山?”南宫芯钰微微的挑眉,长身而起,轻轻的拍了一下齐昊霖的肩,“你觉得我需要靠山吗?”
齐昊霖突然的笑了起来,低低沉沉的笑声从微扬的薄唇流泻而出,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随时可以丧命的和亲娘娘,不需要靠山吗?”齐昊霖好笑的扬眉,对上那无惧的眼眸,心里有不明的情绪翻滚,在叫嚣着寻找突破口。
“哦…原来我的处境这么危险啊?”南宫芯钰听完,这才恍然大悟的点头,眨巴了两下眼睛,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齐昊霖,“那我该怎么办?紧紧的缠着皇上,让他多宠幸我,好早日诞下子嗣…”
“做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昊霖大声的打断,“我不准!”
“你不准?”南宫芯钰好笑的挑眉,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这个问题,似乎是我跟我夫君的问题吧。”
目光在齐昊霖身上转了一圈,不屑的轻哼:“关你屁事?”
齐昊霖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上来,冷笑连连:“你以为我会让一个退位的皇帝诞下子嗣?我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气呼呼的吼完,齐昊霖才觉得自己堵着的胸口舒服了一些。
“你以为你多聪明…”南宫芯钰微微一笑,盯着齐昊霖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道,“易颀容。”
毫不意外的看着眼前人身体一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强作镇定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南宫芯钰往前走了一步,齐昊霖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这样“可爱”的下意识动作,南宫芯钰轻轻的勾起了唇角:“你知道吗?我这个人虽然无所事事,但是,就喜欢看美的东西。”
“不管是物件还是人,只要长得好看,我都观察得很仔细。”说着目光一转,看着那个脸色阴晴不定的齐昊霖,“比如某些人的小动作。”
“你…”齐昊霖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南宫芯钰,突然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是一只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兔子,在老虎的爪下,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成为了彻彻底底无法还击的猎物。
“易颀容、易颀容、易其容吗?”南宫芯钰含笑念着那个名字,顺便咬出名字的深意,“原来,你早就给了所有人提示。”
齐昊霖收起刚才所有的惊愕和莫名的情绪,站好,长舒一口气:“你竟然看发现。”
“还好。”南宫芯钰微微一笑,对于齐昊霖的话不惊不喜。
“什么时候发现的?”齐昊霖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交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南宫芯钰一笑,并没有说话。
齐昊霖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的坐着,坐了一会儿,才好像很不在意的问着:“你一路上是故意的?”
知道是他,所以就那么的肆无忌惮。
算准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是吧?
“故意倒没有。”南宫芯钰实话实说,“反正是谁,我的那些要求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