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辆车也已经险险地擦着廖敬清的车身呼啸而过。
她慢半拍地转过头,入目的就是廖敬清紧张而焦急的脸庞,他捏着她肩膀的手力气极大,像是要把她给捏碎了似的。
“还好吗?”他紧张地问。
闻清此刻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仿佛这一刻才终于感受到了心脏还在自己身体里。她点了点头,嘴唇依然有些抖,“我没事。”
廖敬清松了口气,“动一下胳膊。右腿。”
闻清都依言做了,等她做完这一切,廖敬清才明显放松下来。他将闻清从地上扶起来,“我们先回去。”
“嗯。”闻清说着,可眼神还是不受控制地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瞧。她心里隐约有个猜想,但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廖敬清的脸色很不好看,下颚紧绷,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闻清能感觉到他很生气,于是就更加什么都不敢说了。万一真和七叔有关,他一时冲动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闻清伸手去反握住他胳膊,谁知道伸手却摸到了一片黏腻感,她惊得马上拉过他的手,然后就看到了一大道血口子,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划伤的。
“可能从车上冲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哪里。”廖敬清安慰她,“不要紧,只是小伤。”
闻清瞪大眼,“这怎么能算小伤?”说完她便懂了,或许对于廖敬清来说,这真的不算什么大伤口。
刚才那车是不是故意的、会是谁派来的,其实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闻清不知道那个七叔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只是为了吓吓她,或者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或者只是要警告廖敬清什么?总之闻清有一件事已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就是七叔不是善茬。
能在兴城这么明目张胆乱来的,恐怕背景也很强大。
她用力抓紧廖敬清的手指,“去医院包扎下。”
“不用,我自己可以处理。”廖敬清见她脸色比刚才还要白,将她搂紧了些,一下下拍着她瘦削的脊背,“没事,真的没事,相信我。”
闻清攥紧他的衣摆,无声地点了点头。
经历了刚才这一场,她不信他还能信谁呢?
***
廖敬清自己做了简单处理,他伤到了右手,可用左手处理伤口时居然也很灵活。闻清在边上手足无措却完全帮不上忙,她发现廖敬清简直快要十项全能了。
见她一脸郁卒,廖敬清将手里的纱布丢过去,“你帮我。”
闻清眼睛亮了亮,下手前又嘟囔了一句,“我没经验,可能会很丑。”
“料到了,就看能丑到什么程度了。”廖敬清一脸诚恳地点点头。
如果他现在不是伤患,闻清肯定要上手挠他!她低下头认认真真地帮他缠起了纱布,还要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痛他,时不时地往他伤口处吹着气。
廖敬清看着她做这一切,眼神都不自觉变柔软了,原来被人关心的滋味儿是这样的……
看着看着,他忽然倾身过去,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这个动作做完之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闻清的动作停了一停,眼睛都没敢看他,“好好坐着,不要影响我发挥。”
廖敬清坐了回去,另一只胳膊却不老实地将她抱坐在自己膝盖上。闻清撑着他胸膛怕碰到他胳膊,怒道:“你干什么?”
“是想干点什么,虽然手不方便,但应该没问题。”
闻清忍无可忍地点了点他眉心,“还有心思调-戏我?嗯?”
“不是调-戏。”廖敬清看着她说,“闻清,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他在她耳边呵了口气,“忍不住想吻你,想碰你。”
温热的气息让闻清不自觉地瑟缩了下肩膀,她慢慢地转过头,暖黄色的光晕里,他一双眼亮的惊人。
闻清忍不住说:“那就一直喜欢我。”
廖敬清一怔。闻清主动覆上自己的唇,在他唇间轻喃道:“反正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也不吃亏。”
屋子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影影绰绰之中,彼此的呼吸渐浓。哪怕没有经验,廖敬清的表现也让闻清吃惊,她几乎招架不住,脸上绯红一片。
他箍着她的腰,喘息着问:“喜欢上面还是下面?”
闻清说不出话,他便含着她耳垂道:“只有这次听你的,接下来几次,乖乖听我的。”
看着他沉甸甸的眼神,闻清几乎要溺毙其中。她的手一路往下,再往下,然后满意地听到了他的抽气声,她来回抚摸着,在他耳边低声说:“看来你要一直听我的了——”
廖敬清掐着她腰线的手越收越紧,终于按捺不住翻身将她压进了沙发里。
第三十章
经过这么一折腾,廖敬清的伤口好像比之前还要严重。第二天闻清给他清理的时候,忍不住嗔道:“就不能老实点吗?现在好了,安心在家养着吧。”
廖敬清已经向医院请过假,这会儿更是有心逗她,“可昨晚到后来,好像你更不老实。清姐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热情又——”
“你再说。”闻清用手里的纱布往他脖子上一缠,“我会灭口的。”
廖敬清个臭不要脸的,居然顺势低下头,在她攥得紧紧的小拳头上亲了一口。
闻清瞪着眼,眼看着他的吻一路滑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他笑看着她,眼底似是挑衅又似是引-诱。
闻清终于没忍住笑着扑到他身上,廖敬清托住她的臀,两人又一起滚到了床垫间。
明明昨晚才毫无节制地做了几次,可这会儿被他引领着渐入佳境,她竟然也觉得那滋味儿仍是妙不可言的,像是怎样都尝不够。
闻清从没试过这样放纵自己,和廖敬清在一起,她感觉到无论做什么都很合拍。以前姜钰就说,他们名字里有相同的一个“清”字,这缘分注定了他们是最合拍的一对。
到了现在,闻清也会忍不住这样想了,他们好像彼此的另一半翅膀,有了对方才能更加恣意地随意飞翔。
他们在清晨明亮的阳光中做-爱,眼神和呼吸交缠着,自由又美好的感觉,那一刻身体相贴,连心都离得特别近。
***
两人在床上厮混了很久,中午的时候一起吃了饭,闻清不得不离开了。
廖敬清百无聊赖地倚着门框直看她,“我怎么有种被-嫖了的感觉。”
闻清穿好衣服,坦然地说:“怎么会,我又没给你钱。顶多算是被睡了。”
“不能不去吗?”廖敬清走过来搂着她肩膀,“不如试试和我一起混吃等死的感觉?”
闻清伸手拍他,“公司里有事。程总前段时间陪女儿耽搁了很久,明天他女儿要走了,终于就快能签合同了,我今天再回去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神不宁,或许是太久没应付这种场面,所以才会格外紧张。闻清吁了口气,回身抱了抱廖敬清,“等合同签完了,闻定山那边的事我就再也不管了,专心陪你混吃等死。”
廖敬清没有接话,只眼神幽暗地瞧着她。
闻清想了想,又说:“唐娜到现在也没出现,至于正扬和她的事,我决定以后不再插手了,相信警方会公平处置。以后他们那些破事,都和咱们没关系了。”
廖敬清知道,以闻清那样强势的个性,做出这些让步全是因为自己。他只能抱紧她,嗓音低哑地说了声“谢谢”。
闻清流里流气地摸了摸他下巴,“我对你这么好,以后要好好报答我。”
“正经不过三秒钟。”他笑话她,可看她的时候神色越发复杂了,像是有千言万语都没法说出口似的。
等走的时候,闻清看着廖敬清的胳膊还是有些发愁。毕竟是因为自己伤到的,闻清觉得自己这么一走了之太不厚道了。
廖敬清也意味不明地和她对视着,站在门口看她那模样居然有点撒娇和委屈的味道。
闻清迟疑了下,还是折了回去,“算了,让阿铭把东西送过来好了。”
廖敬清低低一笑,伸手拍了拍她发顶,“清姐对我真好,以后只能以身相许了。”
阿铭很快就把文件都送了过来,闻清当时正在阳台晾衣服,廖敬清帮忙收了。
等阿铭走了,廖敬清在沙发上坐定,眼神明灭地看着那沓文件。此时的闻清因为背对着他所以根本看不到他的举动,他只要……
廖敬清伸出去的手在半空停顿了下,指尖收紧。但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还是快速地将那沓资料打开了,然后飞快地在里面找到了闻定山那个保健品的配方复印件。
***
晚上闻清去赴沈逸的约,廖敬清竟然神奇地什么都没说,闻清觉得奇怪,要知道这人之前可是连程季青的醋都要吃的。
廖敬清似乎很不在状态,表情微微有些浮躁,“我跟着去多不好,显得太小气。”
闻清心想之前你也没少小气啊。但想到他手不方便,于是也便没再多想什么,自己拿了包就走了。
沈逸除了比原来瘦了些,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坐在那依旧是一副招蜂引蝶的样子,闻清进餐厅时,看到隔壁桌的女孩正在偷看他。
从上大学开始他在人群中就是抢眼的,闻清承认自己是外貌协会,当初最早就是被他这副皮囊给吸引的。
她走过去和对方打招呼,“不好意思来晚了。”
“是我早到了。”沈逸一直注视着她,深邃的目光像是要将这段时间失去的都给看回来一样,然后自嘲一笑道,“状态很好,看来真是在热恋。”
闻清在他对面坐下,“你很懂女人啊。”
沈逸微微扬了扬手,“可事实上,待在我身边最久的女人只有你,应该说我从来都只有你。”
闻清并不想谈论太多关于两人感情的事,可听了这话还是没忍住,“难道不是迟莉莉吗?她认识你比我还要久。”
沈逸安静下来,英俊的五官浸润在餐厅幽兰的光线里,他忽然伸手过来,牢牢覆住了她的手背。
“不管你现在和谁在一起,我都没打算放弃。”沈逸坚定地说,“我约你来不是为了告别,而是为了开始。”他郑重地说,“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闻清将手抽了回来,“你觉得可能吗?”
“闻清。”沈逸轻声唤她,很是无奈,“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那天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家,她忽然扑上来吻我。”
“你回应她了。”
沈逸并不避讳,“是,当时我有短暂的迷失。”
闻清听着他如此轻描淡写地提起自己出轨的事,只是冷笑了一声,“那很好啊,继续迷失吧。”
沈逸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等她说完才道:“你看,你明明还是很介意。”
“当然介意,毕竟第一次被甩。”闻清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
沈逸纵容地笑了下,像是早就习惯了她毒舌又刻薄的样子,“这两年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相信你也发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可哪怕这么少的时间,依旧有吵不完的架和谈不完的工作,你想想,我们多久没认真约会过了?”
“所以这成为你出轨的理由?”闻清说完又觉得可笑,自己干嘛要在这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沈逸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我那时的确受不了你的强势,可后来你离开了,我觉得自己生活和工作都一团糟。闻清,这次是我不对,但我保证,以后对你忠贞不二。这难道不好吗?这次之后,我太清楚失去你的意义。”
“嗯,说的很好听。”闻清道,“可我很抱歉,沈逸,我爱上别人了。”
沈逸垂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紧了紧,指尖缓缓叩着桌面,“我知道,那个医生,闻叔叔已经告诉我了。”
闻清一点也不意外沈逸和闻定山见过面,沈逸是个很城府的人,最懂的如何俘获人心。他说:“你只和他相处了这么短的时间,你确定这份感情值得放弃我们的五年?”
“难道不是你先放弃的?”闻清很无语,终于觉得这顿饭没有必要吃下去了。她起身拿好自己的包,沈逸一直蹙眉瞧着她,她临走前回头对他说:“一份感情值不值得,不是用时间长短来衡量,有的人在一起哪怕一天,你也觉得不枉此生。”
沈逸从没见过闻清这么不理智的样子,更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她嘴里说出来。直到她离开了,他才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往前一推。
竟然有人真的能改变闻清吗?他完全无法置信。
***
闻清都快被气饱了,但还是在路上买了吃的带回去,廖敬清一个人恐怕也只是随便应付下,她特意买了他爱吃的米分。
但是打开门锁,屋子里却是漆黑一片,闻清将灯全打开,每个房间看了一遍都没找到人。
难道是出去吃饭了?
闻清意外地发现,连车钥匙也一起没了,这人手受伤了还敢自己开车?
她拿了手机打电话给他,但廖敬清一直没有接,连续响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闻清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她坐在沙发上无法控制地想,会不会去找七叔了?联想昨晚的一切,她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于是想也不想就出了门,可下了楼之后,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个生活区的路灯已经坏了好几盏,有的地方光线根本都看不清楚,闻清站在一片夜色之中,脑子里浮现了无数的画面。
他会不会一冲动惹怒了七叔,然后发生什么事?
大概是恋爱真能让人智商下降,闻清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根本不受掌控,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自己脑子里钻。
她抱着胳膊站在小区门口,夜晚的风吹的头发全都乱了,可脑子仍然没清醒多少。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终于看到廖敬清的车远远地开了过来,灯光那么刺眼,可她就是一眼就认出了是他。
廖敬清也看到她了,眉心微蹙,赶快将车找地方停好。可这边还来不及下车,闻清那边已经开了车门扑上来。
廖敬清被她撞得闷哼一声,哭笑不得道:“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闻清感受到他真实的体温才稍稍安心一些,忽然直起身来狠狠瞪着他,“我以为你——”
她并没有说完,可焦急紧张的神态根本掩饰不了,廖敬清和她近距离地凝视着彼此,那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有根弦狠狠悸动了下。
他伸手抱着她,“看起来胆子挺大,怎么这么容易害怕。”
闻清将脸埋在他胸口,不自觉地笑了下,“还不是你害的。”
廖敬清没再说什么,熄火下车,然后去后座拿东西,闻清看到是个购物袋,看来他是去超市了。
她站在车边等他,可余光不经意地掠过副驾上,忽然发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个发卡,带蕾丝的东西。
但不属于她——
第三十一章
廖敬清提了东西走过来,闻清丝毫没有避让,直接对着那发卡抬了抬下巴,“你刚才和哪个美女约会了?”
她一直看着他的反应,廖敬清没表现出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径直开了门将那东西拿出来,“路上遇到钟医生和他太太,大概是嫂子落下的。”
闻清将那发卡拿过来看了看,“这么loli,钟医生他太太应该比我还大吧。”
廖敬清把手机拿了出来,“不如你问问她,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和自己年龄不相称的东西?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很久。”
“敷衍我?”闻清拿着他的手机,戳了戳他胸口,“你要是敢劈腿,看我怎么收拾你。”
廖敬清点点头,“要劈腿也不是现在啊。”
这话倒是让闻清愣了愣,“为什么?”
廖敬清撑着车顶,笑笑地看着她说:“当然是清姐和我样样都合拍,尤其昨晚之后,我们如此契合,你都让我有些食髓知味了——”
“不要脸。”闻清把手机和卡子一并扔进他怀里,用力踩了他一脚就转身走了。
夜风寂寥,廖敬清脸上的笑渐渐凝固了,他阴沉沉地看了眼手里的卡子,直接将它给折断扔进了一旁的花坛里。
经过这事儿之后,原本闻清还留了个小心眼儿,可接下来几天她和廖敬清朝夕相处,他的手机就放在屋子里她随处可见的地方,但从没有任何不对劲。
渐渐地她就把这事给忘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几天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
那天终于到了签合同的日子,可是程季青迟迟没有出现在公司里,闻清坐在位子上紧张地直拧手,频频看自己的腕表。
闻定山和阿铭也在,两人也俱是焦虑不安。闻定山更是愁得走来走去。
阿铭忍不住说:“要不我去看看?”
闻清刚想说话,她的手机就响了,上面赫然就是程季青的名字。闻清的心剧烈跳动了几下,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越发被放大了数倍,她慢慢地拿了起来,按下接听键。
程季青说:“闻小姐,实在抱歉,我恐怕不能和你签合同了。”
“出什么事了?”闻清终于没按捺住,从沙发上倏地站了起来,动静太大,膝盖狠狠撞到了前方的茶几上。但她浑然未觉,忙不迭地追问,“还是我们的合同哪里让您不满意的,您可以说,我们再商量。”
程季青安慰她,“不是这个,这次洽谈的过程中闻小姐方面表现的非常有诚意,我也很有意向和你们合作。但是现在你们公司的产品出了问题,我实在没理由买下一个有问题的配方。”
闻清瞪着眼,半晌都说不出话,她千算万算绝对没算到会是配方出了问题。
闻定山在边上也很紧张,脸色苍白地注视着闻清的一举一动,他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内容,但猜也能猜到些什么。
闻清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怎么可能?我们的产品已经销售了很多年,怎么会有问题呢?”
这话一出口,她看到闻定山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变得更加煞白无血色。
闻清想,她或许明白了——
程季青一直表现的很温柔绅士,这个时候还是轻声安抚她情绪,“因为有人做了检测报告,这个报告已经被证实了……相信很快会在各大媒体和医学周刊发表。闻小姐,这件事会很麻烦,你还是尽快想应对政策吧。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你。”闻清的脑子已经乱了。
有人……会是什么人呢?
难道是以前的行业竞争者,对方知道闻定山可能有机会卷土重来,于是彻底断了他的后路?毕竟当初闻定山在这行做的风生水起。
闻清缓缓地将手垂下,脸色凝重地靠坐回椅背间。
怎么办?该怎么办?新闻一出,这个公司就彻底毁了,没有人会再对这个品牌感兴趣,也没有人能再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闻清蓦地抬起头,目光直直逼向闻定山,“是不是真的?”
“什、什么?”闻定山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跌进对面的单人座椅间,他呼吸浓重地喘着气,整个人都灰败难堪。
闻清已经猜到了,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垂在身侧的手开开合合,最后用力地紧握成拳,“这是保健品啊,吃了会出事的!你的良心到底去哪了?”
阿铭见闻定山脸色不好,急忙在中间调和,“清姐,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们现在的配方没问题,真的。当时有人出了事——”
“阿铭!”闻定山立刻出口呵斥他。
闻清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从前无比痛恨那些奸商,可自己现在和同流合污有什么区别?
她颤抖着唇问,“出什么事了?”
阿铭支吾着不敢说,偷偷看向闻定山。
闻定山的脸色由苍白变得紫黑,他艰难地说:“现在和程总合作的,绝对没问题,那次之后我们就改进了。当时我也是被人……”
“出事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闻清打断他的话。
闻定山没有开口,而阿铭很小声地嘟囔道:“是位老人家,死、死了。”
闻清不敢置信地站在那里,她整个人都怔住了,久久都说不出话。
“我在拼命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件事……”闻清深深看了眼闻定山,眼中满是愤怒和轻蔑,她抓起自己的包,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
***
闻清一个人走在路上,或许是天实在太热了,脑子一直浑浑噩噩地不清醒。她毫无形象地坐在马路牙子上,盯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发起呆来。
乔梦婕知道闻定山出轨的时候,却始终没有离婚,原因闻清心里是清楚的。她太不省心了,让妈妈走的很不放心,于是乔梦婕才会想着有个亲人在,她就会活得不那么孤单艰难。
闻清内心深处虽然痛恨闻定山对婚姻的背叛,可她还是爱他的,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她面上总是冷冰冰地不肯和他亲近,可她在心里还是偷偷爱着他。
她拼命地想帮他重新恢复事业,可是闻定山呢?自始至终都在利用她。
他甚至没对她说过一句实话。
闻清自嘲地想,因为她个性问题,她的确是活得很失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