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臻静静看了叶霖西几秒，扬起唇角对着萧洁一笑，说：“这就是小二吧，长这么大了。”
萧洁微一蹙眉，没有就这个问题说下去，看着乔芷心焦的说：“你先帮我这媳妇好好检查下，不孕这么大的事，一定要仔细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确诊呢。”
程鸣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目光和乔芷稍一接触又很快弹开。
贺臻点了点头，转身向程鸣问了些情况，他们声音很低，离叶霖西又有点远，叶霖西只看到贺臻后来表情沉重的看了会程鸣，什么也没说就对另一边的几个医生耳语了几句。
乔芷心神不宁的坐在那里，反复扣着指甲盖，叶霖西看着她的小动作，眼神越来越凝重，以前怎么没发现乔芷也有这种小癖好，紧张时就喜欢用力扣无名指的指甲盖？
贺臻安排了乔芷重新接受检查，他迟疑了一会，对叶霖西招了招手，笑着说：“你们两口子是你做主吧，那有事我还是和你说好了，跟你妈说不着。”
萧洁白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的挥了挥手：“当了主任还是这德行，跟她老公说吧，反正过日子也是他们俩在过。”
叶霖西正要跟着贺臻往病房外走，乔芷突然拉住他的袖口，力道卑微，叶霖西疑惑的低下头，乔芷脸色非常难看，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她目光闪烁的看着叶霖西：“我……可以不做检查吗？我累了，不想做。”
叶霖西俯身握住她肩膀，轻声哄道：“乖，只是几个小检查，很快的，贺伯伯难得过来，要是误诊的话，妈她也能早点安心不用一直担心你啊。”
乔芷揪住他袖口的手指慢慢松了力，小声说：“那，可以让我哥来吗？我……我一个人害怕。”
乔毅不在的话她根本没机会和程鸣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事情穿帮的话，她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叶霖西到时会怎么对她？乔芷光是想象都止不住的发抖。
叶霖西一听她这话，脸色陡然一沉，冷笑道：“有我这个当老公的陪着你反而害怕，你哥来了你就安心了，乔芷，这是怎么个意思？”
乔芷一怔，叶霖西那嘲弄的口吻让她很不舒服，她甚至说不出解释的话。
叶霖西看她一副无从辩白的样子，火气无法遏制的爆发了，压低声音咬牙道：“你给我乖乖呆着，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那个程鸣眉来眼去的，回头我再慢慢收拾你。”
乔芷惊愕的看向他，四目相对，她眼里……无措、失望，每一种都让叶霖西窒闷难当。
贺臻站在门口笑着打趣：“就分开一小会也舍不得啊，我就说两句话，很快就好。”
叶霖西浑身戾气的走出去，乔芷颓然的靠近身后绵软的枕头里，心却一寸寸裂开了细小的口子，疼得她眼眶泛酸。
贺臻站定后，目光深邃的定定看着叶霖西，叶霖西被他看得起了疑，眉毛拧得紧紧的，试探着喊了声：“贺伯伯？”
贺臻眼神一散，回过神后依旧是温润如玉的样子，拍了拍叶霖西宽厚的肩膀，低声说：“小叶啊，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没办法接受，但是我是医生，必须说实话，只是……我希望你能够理智面对，并且不要为此轻易迁怒你太太，我觉得，她应该是有苦衷的。”
叶霖西手背上的经脉因为压抑的情绪一根根凸起，他深深吸了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好，您说。”
“你太太她……不是自然流产，小程刚才跟我说了实话，她是药物流产，昨天吃了引产药，她似乎并不想要这个孩子。”贺臻有力的字句一句句蹦进叶霖西耳朵里，叶霖西觉得，那哪是一句话呀，分明就是一把尖锐锋利的刺刀狠狠扎进了他胸口，疼得他快要站不稳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还是没能写到两人激烈冲突那里……4k+了
因为还要码晨曦那边，那边我已经两天没更了，所以这边暂时这样吧，让小渣煎熬一下 T T
表嫌弃我狗血了，因为我就是爱这种狗血情节，然后先虐女主，再虐渣男神马的……
我还想说明天请假休息一天，对不起了！这章字数也还算足吧……我想让晨曦那边快点达到申榜的字数，然后赶在周五前申榜，因为那边实在太冷了，于是停一天攒点存稿啥的
啰嗦的人半夜爬走，大家看文愉快~
33
叶霖西强忍着那阵无法喘息的窒闷，眼神冷冷地，他觉得全身冷的止不住有些想要发抖，连嗓音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不孕也是假的？”
贺臻吸了口气，平静的点了点头，有些为难的说：“这些东西没法作假，小程也知道瞒不了多久，所以刚才跟我说了实话。”
叶霖西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眼神冰渣似的缓缓抬头闭了闭眼，他深深呼吸一口，不断克制着这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所有事情在一瞬间就脱轨到他无法承受的地步。
贺臻压低声音，扶着他的肩膀说：“这事你好好问清楚，和小乔认真沟通，她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或苦衷，别急于下结论。还有——”
贺臻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病房，嘴角微微挑起，轻声叮嘱道：“这事别让你妈知道，她这人比较冲动，有问题你们夫妻俩自己解决，什么事要是有家长搅和就一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叶霖西糊涂的点着头，脑子里空白一片，耳旁反复响起的也只剩贺臻先前那两句话，“不是自然流产吃了引产药”，“不孕也是假的”。
叶霖西想起程鸣说这些话时乔毅镇定自若的脸，再想到乔芷和乔毅竟然联合起来，背着他扼杀了他的孩子……叶霖西握紧的拳头发出骨节绷紧的清脆声响，压抑了许久一拳砸在医院整洁的墙壁上。
贺臻不放心的看着他，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叹息道：“不管真相怎么样，她没了孩子是真的，身体很虚弱——”他往前走了一步，错过叶霖西身边准备进病房时又拍了下他结实的脊背，“冷静点。”
冷静点？
冷静点！
叶霖西也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这么说，可是奈何，男人摊上这种事该如何理智或者冷血的当作完全不知情？过去或许他真的做了很多错事，甚至可以说辜负了乔芷的心意，每次乔芷安静的、微笑的注视着他，在那明亮的眼眸中总是让他产生乔芷爱他的错觉。
果然都是错觉吗？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荒谬至极，乔芷该是多会善于伪装，或者是情场高手？竟然让他对这种错觉深信不疑，直至天真的以为她会为自己生孩子。
叶霖西忽然有种自己从混蛋变成白痴，还兴冲冲憧憬这个家庭美好前景的傻逼感，他过去的27年间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挫败感。
而且……他甚至不敢去想乔芷为什么非要打掉这个孩子，不愿意生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甚至为了永绝后患病急乱投医的安排了“不孕”的谎言，如果程鸣不老实交代，她还会想出什么极端的手段来回避为他生儿育女的义务？
叶霖西紧咬着压根，口腔中那阵腥甜的血液气息都让他浑然不觉，他沉默的靠着墙壁站立着，目光阴狠的瞪着一门之隔的乔芷。
病房门忽然打开了，萧洁诧异的看着他，皱着眉头斥责道：“你在那干嘛呢？”
叶霖西收起所有情绪，强自笑了笑，走过去搂着萧洁的肩膀沉声说：“没，烟瘾犯了……”
“跟你爸一个德行。”萧洁嗤之以鼻，跟着叶霖西折回病房里，低声说，“贺臻一会安排乔芷做检查，你招呼着点，她刚没了孩子，心里肯定疼脆弱，你在跟前她安心点。”
叶霖西沉默了几秒极短的“嗯”了一声。
萧洁平时虽然老是对乔芷各种看不惯，但是这时候却能这么体贴，相对的，她这种完全不知真相、毫无芥蒂的关心和呵护让叶霖西心里愈加难受。
贺臻正微笑着和乔芷说话，看到叶霖西进来时刚好结束问询，乔芷紧张得整张脸都写满了不安，惴惴的望着叶霖西，小心的观察着他眼中的一分一毫变动。
叶霖西只淡淡看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贺臻又和萧洁寒暄了几句，之后安排了护士过来替乔芷做了些简单的身体检查。
叶霖西都是尽职的在身边陪着，护士要求配合的时候他也会小心的半拥着乔芷，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清楚的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栗，叶霖西眼神森寒的凝视她一眼，实在不懂究竟哪一刻的她才是真实的。
其实，他似乎是从来都没了解过这个所谓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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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河和叶翔天下午也来了，叶翔天自然是可惜的不得了，一个劲儿在那唉声叹气，听到替乔芷检查的是贺臻时脸色便有些不好，最后被萧洁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叶霖西冷漠的看着乔木河如同乔毅般虚伪的反应，依旧是那般镇定的神情，仿佛一切都早在他安排之中，他甚至没有苛责叶霖西半句不体贴。
叶霖西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迟钝，那么多的端倪他怎么就一点没发现？这个乔家，似乎有很多事是他无法猜透的。
萧洁一直待到吃晚饭，家里的下人做好了营养餐带过来，萧洁这才和司机一起回家留叶霖西陪护。
医院的检查报告第二天才会出来，因为时间太晚了，很多化验室的医生都下班了，萧洁心急如焚想知道结果，把贺臻又损了一通，最后只得糟心的再等一晚上。
知道真相的叶霖西当然一点也不担心，可是萧洁却满脸愁容，心事重重的又叮嘱了叶霖西好些事项才离开。
乔芷小声的喊住萧洁，又提了一遍想出院回家的事，流产是不需要住院的，她身体也一直很好，这样霸占着高等病房还弄得叶家上下鸡犬不宁让她很不安。
萧洁不满的白她一眼，嗔怪道：“你就安心住着吧，别来回折腾了，这流产和生孩子是一个道理，不好好养着会落下病根的。”
“我还等着抱小孙子呢……”萧洁小声嘀咕了一句就闷闷的走了，背影很失落。
乔芷咬着唇没再说话，坐在病床上看着叶霖西送萧洁出门，等叶霖西再回来的时候便很少说话，乔芷早就觉出了不对劲，一直等着叶霖西跟她摊牌。叶霖西能忍这么久，甚至没有当着萧洁和叶翔天的面质问她已经让她很诧异了。
“霖西——”乔芷低声喊他，半躺在床上紧紧盯着他的侧脸。
叶霖西垂着眼，笔直的坐在沙发里看书，听到她声音时用鼻音“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不是不想问，好多话好多问题都憋到了嗓子眼，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沟通并不难，摊牌也并不可怕，他为难的是……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很难再继续下去，有些真相一旦被撕开，剩下的便是你死我亡的结局。
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书本上，一直反复问着自己是要求个解脱还是要继续这种互相欺瞒互相伤害的婚姻。
乔芷看他不搭理自己，心又沉了几分，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叶霖西现在已经阴沉到这种地步，根本无从猜测他的内心。
“你……在生我的气吗？”乔芷那从内心深处滋生的小心翼翼让叶霖西觉得刺耳，只听得乔芷又在解释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怕疼，不想要孩子，丁克族现在不是挺多的吗？我结婚前应该就告诉你的，对不——”
叶霖西“嘭”一声把膝盖上的书重重扔在茶几上，阴鸷的注视着她苍白的脸盘。
叶霖西看着，那曾经觉得像得如出一辙的眼神荡然无存，还有那颤抖变调的嗓音，哪里还有一点南风的影子？南风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欺骗他，更不会一次又一次往他胸口上捅刀子，叶霖西冷冷笑出声，觉得自己竟然会曾经有一秒觉得自己动心了，为这个虚伪的女人。
乔芷看着叶霖西一步步走过去，眼里不带一丝温度，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继而慢慢俯身对上她的视线，字字清晰的吐出一句话：“药流据说很痛苦，流不干净还要清宫，你不如直接一点做无痛的，睡一觉就好了，乔芷，你怎么这么笨呢？乔毅没提醒你吗？”
乔芷嘴唇蠕动，试图说点什么，看到叶霖西那刺眼的笑容时陡然模糊了视线，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叶霖西看着透明的液体一滴滴从她仿似无辜的眼眶中流出，心脏竟也生出一丝不忍，但很快便被那阵受到欺瞒和哄骗的怒火给掩盖住了，他撑着胳膊笼罩在乔芷上方，专注的看着她泪流涟涟的眼睛：“我忘了，你要造成意外流产的假象……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叶霖西残忍的看着她，近乎自虐的说：“是因为，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或者，必须掩盖某些不堪的真相？”
乔芷惊愕的瞪着眼，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薄薄的鼻翼因为一股撕心裂肺的钝痛不断鼓动，叶霖西的话，让她疼得快要死掉了。
叶霖西看着她难受、绝望，继而渐渐暗淡的眸光，他清楚的知道有什么东西渐行渐远，但他却不懂那是什么，此刻，他们就好像两头毫无理智的困兽，彼此伤害彼此厌恶，最后依旧不得逃生。
乔芷别过脸，哽咽着哑声说：“孩子真的是你的，我……真的要不起，你别在逼我……”也别再羞辱刺痛我，真的很痛苦。
乔芷心里生出荒凉的绝望，她终于懂得爱情原来真的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她一意孤行嫁给他便可以相安无事共度余生。
叶霖西的心永远都不是她能看透的，他不是她的港湾，跌跌撞撞漂泊整个汪洋也停不了岸。
叶霖西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直起身淡漠的看向窗外，绷着神经慢慢说：“要不起？乔芷，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我们的结合本来就没有爱情，在联姻的基础上，你作为妻子的首要义务不是该为我生个孩子？难道你以为——”
他居高临西的重新审视着她的脸，毫不犹豫的说：“凭你一句不想要，我就真的会不要孩子？你是不是太高估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这里！
今天有空我大概会修下前边的，改下错字神马的，大家看完这章有更新就别点啦！记住哦，今天没有二更，表点进来，明早8点接着更！
34
乔芷看着叶霖西冷酷的神情，他的话好像一湾冰水，汨汨从她头顶流泻浇筑在了心上，冻得全身的血液都麻痹不堪。
她颤着唇，好像一个中风濒临死亡的老者一样绝望无力，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满含怨愤。
乔芷想说点什么，但是奈何脑子里不断盘旋着叶霖西那一句句恶毒的话语，她本来就是心虚的，无论之前叶霖西有没有错，在孩子这件事上她本身就充满了负罪感。
“我……对不起……”
乔芷干涩的嗓音只挤出这一句便沉默下来，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真相是最不能对他提及的，那么，解释也只剩下谎言。
那又何必再把这苍白的婚姻徒增一抹伤痕？
叶霖西嘲弄的看着她，对她这句对不起不甚在意，他转身坐回沙发上，离得乔芷几步远，一副谈判的姿态岿然不动淡淡注视着她。
“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一直没问你么？因为我在犹豫。”叶霖西看着乔芷，乔芷也猛然抬头看向他，似乎从他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
“像现在这般撕破颜面，呵——”他自嘲的笑出声，掀起眼帘直直望进她眼里：“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乔芷的心脏猛一收缩，有种下一秒它就会骤然破裂的错觉，眼眶酸涩。
她微微仰起头阖了阖眼，嘶哑的说：“霖西，不管我做了什么，我是真的爱你！我嫁给你，用一辈子当赌注，我以为……婚姻真的就是一辈子了，没想到这么短……”
叶霖西十指交握抵住下颚，深邃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独独微眯的眼角泄露了他一闪而过的软弱。
乔芷竟然对他说“爱”，他该觉得可笑不是吗？可是有那么一秒，他的心……竟是窃喜的。
叶霖西的呼吸有些浓重，终是克制不住的爆发了：“你爱我？乔芷，你觉得我该如何理解你口中的‘爱’？我一直以为你简单透明好像白纸一样，现在才发现，我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啊。”
“你编造了那么多的谎言，如果你真的是丁克族，实话对我说又有什么可为难的？然而你选择欺骗，甚至用最冒险最没有技巧的方式，串通乔毅的老同学伪造不孕的假象，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让程鸣出具一份证明，然后每天吃避孕药，或者干脆直接切除子宫？乔芷，让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背后要掩盖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乔芷已经害怕到全身都开始发抖，她的确是太急切了，如果萧洁没有找贺臻来为她复检，她大概真的会选择切除子宫这么极端的方式。
现在被叶霖西拆穿了，她觉得羞耻更觉得可悲，她有种无颜面对叶霖西的窘迫感，她实在是太作贱自己了……究竟要贱到何种程度才算罢休啊。
叶霖西好似感叹一般，机械的接着说：“你阑尾发作是乔毅第一时间将你送到医院，甚至没有通知我。你怀孕了，第一个知道的人竟然也不是我，让我猜猜，应该还是乔毅吧？你决定不要这个孩子，陪你一起面对的……依旧是他乔毅，乔芷，是我太多疑了吗？”
乔芷惊惧的看着叶霖西，后背渗出丝丝寒意，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叶霖西会往这方面想，是个正常人不是都不该怀疑兄妹间的感情吗？她没办法再看着叶霖西的眼睛，她觉得他的每句话都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生生抽在她面颊上。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聪明的为他做这些，现在被他当作了什么？
也难怪叶霖西会这么想，他并不知道她是谁，甚至不爱她，又凭什么要处处为她着想，处处将她美化呢？
“老婆，你不想给我个解释？你所谓的爱，不是应该有很多理由来告诉我这是误会？”
叶霖西冷眼旁观着她的踟蹰和不知所措，心里那阵细微的刺痛又渐渐分明起来，竟也有些让他疼得快要承受不住了。
乔芷的沉默更是给了叶霖西重重一记，他的眉眼都透着寒意，咄咄逼人道：“说话，你不是说爱我吗？现在为什么不说了，嗯？”
乔芷难堪的红了眼眶，握着拳奋力解释着：“霖西，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他是我大哥，我对他有依赖很正常啊。他……我们是有血缘的，你怎么可以想这么恶心的事情。”
叶霖西克制着腾腾升起的怒火，被她口中那铿锵有力的“恶心”两个字给震慑住了。
他没办法不多想，他有着那样的经历，就算明知自己很龌龊却依旧控制不住会往那上面怀疑。更何况，乔芷眼中的慌乱明明白白告诉他——她有事瞒着他。
叶霖西一遍遍告诉自己乔芷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要冲动，可是年轻气盛的他向来只会被情绪掩盖住理智，这时候早就压抑到怒不可遏了。
“你也知道恶心？”
叶霖西冷笑着睥睨她，“乔毅每次看你的时候，那眼神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今年快三十了吧？为什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乔芷，说别人恶心的时候自己先看看自己，你有什么资格！”
叶霖西暴怒的朝她低吼，每每遇到“乱伦”两个字他就会无法抑制的恐慌，用这种拙劣的方式遮掩自己的情绪，他害怕，他怯懦了，他唯恐自己那点不堪的心思和过去暴露在世人面前。
乔芷绝望的看着他，泪水止不住的从下颚一滴滴落在洁白的被褥上，浸湿了大片。
空气中弥漫着无望的窒息感，只剩下彼此澎湃的呼吸和伤痛的啜泣。叶霖西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对乔芷说：“我出去冷静下。”
乔芷垂下眼咬了咬牙，低弱蚊蚁的说了句话。
叶霖西蓦然顿住脚步，整个人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他紧握的拳头，骨节因为用力泛着病态的苍白，慢动作一般缓缓回过身，面无表情的盯着乔芷：“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乔芷把唇肉咬得快要破皮，血一般艳红，脸色发白的看向他：“我们……离婚吧。”
叶霖西没有说话，冷静的不可思议。
乔芷用病服的袖子擦了擦湿漉漉的脸颊，苦涩一笑：“你也试了很久吧，努力想要爱上我，我都知道。”
她心酸的抬头注视着叶霖西，忍过一阵钻心的疼痛才接着说：“我们都不要互相伤害了，你之所以想要和我安心在一起，前提条件还是孩子……我，我满足不了……我们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至少将来回忆起这一段短暂的婚姻，也不尽是绝望，若是再彼此纠缠下去，剩下的或许再没有一丝甜蜜了。
叶霖西一直没回应，等她说完了才慢慢走到病床边，晦暗不明的好好看着她，忽然就露出一点笑意缓缓倾下/身子：“想离婚吗？”
乔芷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害怕这时候的叶霖西，贴着身后的床头紧紧往墙壁上靠过去，叶霖西撑着双臂一点点挪向她，让她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