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淡淡说出几个字,杨峥却好像被她点燃了所有怒意,他蓦地倾身过去钳住她肩膀,翻身将她按在了病床上。
林良欢黝黑的瞳孔剧烈紧缩,却强自镇定的回视着身上的男人:“杨峥,你不会的。”
杨峥眼神痛苦的看着她,恨不得掐死这蠢女人,为了个薄情寡性的男人……怎么就这么笨呢?
他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精致的眉眼,白皙的脸颊看起来透着一层白玉般的光泽,那双眼深深睨着自己的时候,心跳不自觉加速,还会被狠狠揪着不住发疼,因为他很清楚,她时刻注视着的根本不是自己。
就好像那时候,那个青涩的少女不住央求自己帮她,找人惹事一次次送去派出所“巧遇”肖禾。
当时的肖禾还在派出所做小警员,他见过林良欢那么多次,却从来没记住过她的名字。
“你真是——”
杨峥咬牙,猛然抽-回剧烈颤抖的双手,恨恨的撇过头:“真是作贱自己。”
少了他沉重的压迫力,林良欢这才吁了口气,她撑着床沿坐起身,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精壮的背影,墨黑的发丝衬得他身上的蓝白条病号服更加刺目。
她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小声说道:“别管我了,我连自己都放弃自己了……”
她和肖禾又有什么区别,看不到别人对自己的好,却在追逐也许永远不能属于自己的爱情。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两情相悦?在爱情里,每个人都在犯傻却不自知。
杨峥之后就一直闭目不太想理林良欢,林良欢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好像特别的暴躁和焦虑,她只当他是处理事情太疲累,一直安静的陪着没敢再打搅他。
杨峥过了会就睡着了,林良欢等他睡熟后才悄悄带上病房门,转身却撞进一双凌厉审视的眸子里。
林良欢吓了一跳,支吾道:“妈。”
肖母目光淡淡又扫了眼病房,林良欢这才发现从她的角度可以直接看到病床上发生的一切,透过门板上方的玻璃里面一览无余。
林良欢心口狠狠一跳,不知道刚才和杨峥的事会不会让肖母误会。
肖母只神色冷漠的点了点头,就率先往电梯口走。
林良欢忐忑不安的跟上,肖母始终没有出言质问,就连她为什么出现在医院也没寒暄一句,林良欢心里更加摸不着底。
两人一路安静的下楼,到了停车场林良欢迟疑着准备去开自己的车:“妈,要一起吃饭吗?”
她只是应酬一句,一般肖母很少愿意和她单独呆在一起。谁知这次她主动开口,肖母却肃穆颔首:“你来开车,你的车让司机开回去。”
肖家的司机得了肖母的命令直接越过林良欢去开车了,林良欢愣愣的站在肖母身边,肖母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上车,我有话问你。”
还是来了,林良欢认命的坐上前座。想来肖母那么爱面子的人必定要找个两人的单独空间才会问起这事。
林良欢开车送肖母回家,一路上肖母脸色阴晴不定,过了许久才说:“不管你之前怎么样,和肖禾在一起以后就该安分一点。”
林良欢咬了咬嘴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妈,我和杨峥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肖母对她的解释闻若未闻,目光复杂的注视着前方的路况:“良欢,肖禾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冷淡。你……对他多点耐心。”
林良欢缄默不语,看来肖母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情。
肖母语气有些萧凉,闭上眼靠近椅背间:“肖禾有个妹妹,叫做肖牧。”
林良欢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肖家的人以前从没提前过肖牧,家里就连一张她的照片都没留下。她嫁进肖家两年,这是第一次听他们主动提起肖牧。
这次肖母却好像开了话匣子,似乎招人倾诉一般,竟然絮絮自语起来:“她是我们的养女。”
林良欢心跳骤快,养女……这就合理了。
“肖禾小时候病多,身体非常糟,那时候我和他父亲听了老人的话领养了肖牧。肖牧和肖禾的八字一样,可以替他当煞。也就是农村说的——换命。”
林良欢吃惊的看了眼肖母,肖母脸上有些痛苦的神色,看得出来她对肖牧是有感情的。
“肖牧出事之后,肖禾就成这样了。”
“所以良欢啊,给肖禾点时间。当初答应你进门并不是迫于你父亲的压力,其实是肖禾自己的意思。所以,那孩子心里应该有——”
肖母的话还没说话,只听林良欢一声惊呼:“妈,坐好,刹车出问题了!”
迎面而来的黑色面包车却好像是故意朝着他们驶来,林良欢无论怎么避都闪躲不开,脚还是下意识拼命踩着刹车,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在黑色面包车直直冲撞过来的那一刻,林良欢脑子里忽然记起:肖牧就是车祸意外身亡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没有白钟戏份,因为白钟那对我有一点点卡了,晚上再写他们O(∩_∩)O~不过这章信息挺大啦,就像大家猜的:良欢是一早就认识肖禾的。白忱那对嘛,你们也知道咯,这个算不得剧透了,反正大家都知道的,嘿嘿。

第十六章

白忱这次的江市之行实在太奇怪,钟礼清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大概和父亲有关。她只是一个恪守本分的普通中学老师,白忱从她身上不可能再落得别的好。钟礼清想回家探探父亲的口风,却在路上意外的遇到了肖禾。
肖禾似乎是执行任务回来,开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微微含笑的俊朗面容:“礼清。”
钟礼清有点意外,自从离婚后和肖禾几乎再无交集,距上次再见也有两三个月了,突然撞上还是有些不自在:“真巧。”
肖禾点了点头,倾身替她把车门打开:“我送你,这里不能停车。”
“……”
钟礼清看了眼等公车的其他人,有的已经在皱眉朝这里不悦张望了,她只好依言上了车,肖禾低声提醒:“安全带。”
钟礼清沉默的系好安全带,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虽然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感情上的实质进展,可是毕竟结过婚,没一点尴尬不太可能。肖禾也一直没开口,侧脸清秀肃然。
车子开出很远,肖禾才转头问她:“钟叔最近好吗?”
“还是老样子。”肖禾之前和父亲的关系还不错,想不到现在还记得问候他一句,钟礼清也没有回答太多,和肖禾聊天还是有些放不开。
肖禾一直目视前方,嘴角似乎带了笑:“年纪大了经营餐馆会很辛苦,你该劝劝他。”
钟礼清哑然笑道:“劝过了,可是我爸对钟家小馆的执着你也见过,没用的。”
肖禾配合的弯起唇角,又状似无意提到一句:“钟叔以前在江市也是经营餐馆的?看他手艺不错,应该干这行很多年了。”
钟礼清仔细回忆了一下,五岁以前父亲好像真不是开餐馆的,可是具体做什么她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候大半的时间都是母亲陪着他们姐弟俩,直到后来母亲去世,父亲忽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带他们来了陌生的水城,开起了普普通通的小家常菜馆。
“是在做别的生意,后来好像亏了。”
钟礼清答得心不在焉,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致上,肖禾扭头看她,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不再多话。
车子快到钟家小馆,肖禾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钟礼清原本准备让他放自己在路口下车,忽然听到他声色一变:“严重吗,我马上过来。”
钟礼清听出了他嗓音中的颤意,注意到他挂了电话后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迟疑着还是问出口:“……出什么事了?”
肖禾重重喘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神色看前方:“我妈和良欢出车祸了。”
钟礼清也吓了一跳,她之前也和肖母吃过几次饭,虽然肖母不苟言笑但还算和气,这时候也有些担心:“你冷静一点,前面停车我来开。”
肖禾克制着心里阵阵袭来的恐惧,额头都泌出大颗的汗粒,脑海中不断回旋着一幕幕惨烈的场景。之前肖牧车祸的样子在他心里烙下的印迹太深,他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不能开车,直到后来这两年才好一些。
现在,母亲和良欢也会发生同样的事吗?
肖禾只觉得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耳边嗡嗡直响,看前方的铁皮四轮工具更加心烦意乱。
钟礼清看他脸上毫无血色,担忧的又提醒一遍:“肖禾,别紧张,事情说不定没那么严重,你停下我送你过去。”
肖禾还是坚持自己开,并且在路口把钟礼清放下了。
钟礼清看着肖禾匆忙离开的车灯沉沉叹了口气,林良欢她虽然不熟悉,可是经过之前的相处也知道是个爽朗热情的女孩,和肖禾那么般配,真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
***
钟礼清心情沉重的转身,余光却瞥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刚刚从钟家小馆巷子前缓缓驶离,下意识看了眼车牌,居然是白忱的。
白忱今天就一整天不见人,这几天也难得禁欲,竟没有胁迫她做任何事。他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英挺的眉峰几乎没有舒展过。
钟礼清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些不好的预感,疾步朝钟家小馆跑去,气喘吁吁的推开玻璃门,里边果然一片狼藉。
父亲正坐在一个实木椅上发呆,因为背对她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微微弓起的脊背和佝偻的姿态让她心脏一痛,急忙大步迎上去:“爸!”
钟父身体陡然一僵,回头看到钟礼清时眼神刻意闪躲逃避着:“你怎么来了?”
钟礼清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目光愤然的看了眼凌乱不堪的菜馆,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地板上满地的白色瓷器碎片。
钟礼清握紧拳头,隐忍着怒气:“谁干的?”
钟父皱着眉头,撑着膝盖站起身:“你别管了,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钟礼清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后脑勺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似得,她看着父亲踉跄着将倒在地上的椅子一个个扶起,其中有几把已经不成样子,拿起来的时候支架都散开了。
她沉默的找来扫把清理地上的碎片,垂着头和父亲一起把满室狼藉整理干净。目光梭巡着地上的碎片和食材,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有些看不清楚了。
父亲不说,又在门口刚好看到白忱的车子,她也不想乱想,可是显然白忱和这事儿是扯不开关系的。她一直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只要不怕她逼到绝路上,不挑战她的底线,她几乎很少炸毛反咬他一口。
可是白忱明明知道,她的底线就是亲情。
钟礼清悄悄的揩去眼角的湿意,过去把父亲扶着坐在一边:“你歇着,我来吧。”
父亲欲言又止的看她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
钟礼清把能收拾的都收拾干净,桌子大都还能用,椅子坏了好多把。父亲大概是刚买菜回来就遇到了这事,新鲜食材也撒了一地。
钟礼清等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才坐在父亲对面,认真的看着他:“爸,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钟父愕然的瞠大眼,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闪烁其词道:“爸能瞒你什么?就是遇到几个混混而已,说是收保护费的。”
钟礼清一脸的不相信,房子里到处都被掀了个底朝天,就连卧室都没能幸免,一点儿也不像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会做的事。
倒像是……有人在找什么东西。
钟礼清又联想了之前去江市的事,眼神凝重的盯着父亲:“爸,白忱为什么会来?”
钟父又是一怔,快速的扭头看向别处:“小白认识的人多,收到消息就过来替我解决问题。”
钟礼清还是狐疑的看着他,钟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奇怪,你老公帮你爸出面解决问题,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吗?一直追问,在你心里小白就那么不堪?”
钟礼清咬着嘴唇不做声,父亲极力解释的样子也让人生疑,即使白忱替父亲出面的确说的过去,可是父亲平时沉默寡言,这会儿反而一个劲儿替他推脱。
钟礼清也就不再纠缠,她发现无论从白忱还是父亲这都得不到有用讯息,他们或许有什么事,可是显然都不愿告诉她。
***
钟礼清又去收拾卧室,父亲忽然跟了进来,踌躇着告诉她:“礼清啊,爸想出门去旅旅游。”
钟礼清刚想回答“挺好”,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开始串联在一起,她蓦地挺起脊背转过身,神色浓重的盯着父亲:“爸,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旅游?之前孝勤说带你去他上学的地方玩两天你都不去,现在怎么忽然想去了?”
还是在菜馆被砸之后?
钟父面有讪讪之色,听了她的话语气忽然暴躁起来:“他上学的地方有什么可看的,我就是因为今天这事,忽然觉得赚那么多钱再不花就老了。要搁以前那些小混混三五个都不是我对手,现在竟然轻易就被他们得了手。”
钟礼清急忙走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一遍:“你受伤了,哪里?”
钟父摆手推开她扶过来的手臂:“没受伤。”
钟礼清还是觉得父亲实在太奇怪,最近这么多的事一连串发生不得不让她留了心眼。父亲又色厉内荏的告诉她:“别找小白麻烦,你和他好好过日子,爸就去到处游山玩水,看看国家的大好风光。”
钟礼清身子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你要去很久?”
钟父不舍的看了眼这小小菜馆,却还在女儿面前故作轻快道:“好不容易想明白要享受生活,当然要趁机好好转转了。
钟礼清默默的看着容颜有些苍老的父亲,从他的五官和皮相还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模样,但是这些年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他们姐弟身上,早就不似当初那个挺拔精壮的男人。
她心里泛着酸,汲了汲鼻子,转身避开父亲的视线:“你想去,就去吧。”
她安静的替父亲整理卧室,看着熟悉的一切,眼泪不争气的涌出眼眶。
父亲已经五十多了,可是样子却看起来比其他同龄人要憔悴许多,她从小就告诉自己,将来一定要让父亲安享晚年。孰料临老了,父亲却连安身立命之所都没了,现在还要颠沛流离不知道跑去哪里。以后该怎么联系他?如果生病呢……
钟礼清不能再想下去了,倏地站了起来。
钟父瞪眼看着她,钟礼清哑着嗓子低声说:“爸,你能再呆几天再走吗?至少……让孝勤见见你。”
钟父眼神一黯,迟疑几秒才说:“我会去他学校看他一眼,再走。”
钟礼清难以置信的转过身,脸上满是泪痕:“到底是什么人把你逼得这么紧?爸,我是你女儿,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你让我怎么眼睁睁看着你四处流浪!”
“傻孩子。”钟父眼里有些动容,蓄了浅浅的泪花,垂眸刻意笑着,“爸真是去旅游,你……就和小白好好过,别惦记我。以后有了孩子,爸不能给你们带了。”
钟礼清听不下去了,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父亲这是打算永远都不回来了吗?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决定?
钟礼清抓起手包就往外跑,到了门口又回头对父亲大声说:“爸,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白忱能帮你,那他为什么不留住你?你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种罪,除非白忱就是始作俑者,否则,我一定让他帮你。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礼清——”钟父脸色一变,匆忙站了起来。
钟礼清不给他阻止的机会,夺门而出,钟父紧紧攥着拳头神经骤然绷紧,许久才叹息一声:“为什么都要逼我。”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晚上还会有一更,因为在走剧情,所以这章小白木有粗线,但是下章有,戏份很足!!喜欢小白的表失望啦O(∩_∩)O~求rou的妹纸们,这个……你们知道最近严打,我努力试试看,不行就放博客吧 T T ,二更晚上更,良欢他们的后续也会马上写到


第十七章

钟礼清一路上想了很多,白忱和父亲的事一定有关系,但是从他们俩目前的态度看是谁也不会告诉自己的。所以她无论如何要忍耐,不管罪魁祸首是不是白忱,她现在都处在弱势。
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和白忱对抗,更没有半点权势和那个威胁父亲的人相抗衡,她只能虚与委蛇,暂时委曲求全先留住父亲。
钟礼清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要冷静,要理智,不管白忱开出什么条件,她都不可以动怒。
回家之后钟礼清态度也出奇的好,看着面前的男人镇定淡然。
白忱安静看着她,坐在沙发上微微抬起黑沉的眉眼:“爸要离开水城?”
钟礼清沉默看着他,白忱脸上的惊讶似乎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是这并没有让钟礼清好受一点。她努力压抑着心里翻腾的情绪,点了点头:“我下午在店门外看到你的车了。”
白忱微微挑眉,倒没有太吃惊的样子,只是继续低头忙自己的公事:“所以你现在要来质问我,为什么要毁了爸半生的心血?”
钟礼清握了握拳头,只是说:“我希望爸留下。”
白忱的视线一直清清冷冷的落在面前的文件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闭了闭眼,缓缓抬头:“我不是善人,凭什么帮你。”
钟礼清心口狠狠一跳,纵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拉扯着她心底的某根神经。
白忱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抬手钳住她瘦屑的下巴,低头压在她柔软的唇肉上用力咬了一口。
钟礼清疼得下意识想躲,看到他挑衅的眼神,又硬生生忍住。
白忱在她耳边没有丝毫情绪的低语:“钟礼清,在你眼里我冷血嗜杀不懂感情,那么如你所想,拿你最好的来和我交换。”
“如果值得,我会帮你。”
他一句句说的极沉,钟礼清澄澈的眼眸认真睨着他。待他松开手指,她只是沉沉看了他一眼,继而屈膝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尊严,这是我最后、也是唯一剩下的东西。”
白忱背对着她,挺拔修长的身影静静矗立,夕阳浅色的余晖重重落在他侧脸上。他阖住眼,嘴角微微颤动一下:“出去。”
钟礼清一怔,抬眼看着他。
白忱慢慢转过身,看她的眼神复杂难辨:“尊严?可惜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钟礼清用力咬了咬嘴唇,被白忱羞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次为什么却感觉比以往还要难过。或许这次是自己主动求他,结果还是被不留情面的狠狠挞伐。
白忱修长的双腿忽然出现在她视线里,森然的男音徐徐在上空响起:“比起这个,我更想要……你。”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阶落定,他伸手拽起她按在书桌上。
钟礼清瞪大眼,因为毫无心理准备被他狠狠攮趴在了冰凉的大理石桌面,胸口狠狠撞在坚硬的桌面上。心脏紧紧贴服着彻骨的石面,每一下剧烈的跳动都抵在了胸口。
盛夏的天她穿的不多,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露出了白皙的纤柔四肢。
肌肤擦在光滑的桌面上,却连心脏都微微发起抖来。
白忱伏在她背上,清冷沉肃的眼眸微微垂下看她弓起的脊背:“记住,这是你的选择,结果要自己承受。”
彼时钟礼清并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所有心思都落在了身后男人的动静上。
紧接着是皮带解开的细微摩擦声,拉链下滑,随着布帛破裂的同时身体被硬生生撕开……

他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手指有力掐着她的腰际狠心往里刺。
疼,身体烧的厉害。
钟礼清紧闭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可是不管怎么忍耐都无法忽视那火辣辣的烧灼感。随着他每次的进出抽-插,身体都更加干涩几分。
她实在太抗拒了,怎么都湿润不起来。
白忱似乎也不好受,英俊的脸上眉峰微蹙,他伸手箍住她的腰身将她抱起。钟礼清只得面对面的承受他的强悍进攻,双腿被大力分开,柔软的两瓣被他粗粝的指腹揉-捏着,原本粉嫩的色泽渐渐充血涨红。
钟礼清撇开眼不想看他,却被他寒声命令:“看着我。”
她只好一点点转过头,目光陷进他幽沉的眸底,漆黑一片,里面充满了男人的征服与欲-望。
他忽然毫无预警的抽离,身体莫名的空虚下来,她迷茫抬起双眼看他,他只是伸手用拇指指腹揩了下她红润的唇瓣。
大手掐着她白净的腿-根,忽然的俯身而下。
温热的气息拂过小腹,沿着迷人的幽深地带一寸寸蜿蜒行进,他灵活的找准她发红发胀的那一粒敏感处,仔细舔-弄。
钟礼清慌乱中伸手去抓身旁的依附物,伸手只抓到厚重的一摞文件,他将她的一双长腿架得更高一些,她无处着力,手臂虚软的搭在额头上,腿根的肌肉却紧绷发麻。
身旁的文件被她颤栗的动作弄得散了一地,凌乱的室内微微有些煽情的温度。
腿-间的男人意犹未尽的不愿离开,湿漉漉的水泽声在耳边回荡,明明他给予的是她痛恨的,却痒得难受,渐渐觉得不够。
他在强行施加,她却还是可耻的觉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