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价钱倒也合适。”李鸾儿笑了笑:“这么着吧,你帮我打吓一下那两个山头的事,再帮我问问这桃花庄的主家,到时候,我连桃花庄带那两座山一处买。”
“那也成。”一听自己有多余的钱赚,官牙自然更加开怀,顿时奉承起了李鸾儿:“一瞧大娘子就是做大事的,便是这胸襟都比常人不同,别人买地都种庄稼,大娘子倒是种花草,真正的雅士自风流,晕样大的产业又眼睛都不眨的买下,真真把那些小气巴拉的比到泥地里去了。”
“行了。”李鸾儿一摆手:“你也甭夸我了,我也知你的话里水份居多,我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清楚的很,你要再夸下去,我可要跟你还价的。”
“是我多言了。”吓的官牙赶紧抹汗住口,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李鸾儿又在庄子上转了转,眼瞧着临近小溪的地方土质也不错,倒是能种花的,这心情就更好了,等看的差不多了,李鸾儿便想叫人回家,却在这个时候,听得马蹄声急急朝这边而来,李鸾儿停下脚步举目望去,却见马方骑了匹小马正挥鞭而来。
“大娘子。”看到李鸾儿,马方跳下马来,一脸的急色:“大娘子赶紧回吧,家里有人…”
不待他说完。李鸾儿就赶紧叫上马冒,又对那官牙一拱手:“今儿就到这吧,你回去帮我打听一下,几时弄明白事情办妥了,我自然给你钱。”
说完。就叫马冒赶了马车,他和官牙坐上马车一路朝京城赶去。
来的时候挺修闲,回去的时候速度倒是快了不少,等李鸾儿到家的时候,便见家里正门大开,有许多人挤在前院。见她进来,那些人赶紧见礼,李鸾儿一时有些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倒是马小丫看到李鸾儿赶紧拽着她往里走:“大娘子回来了,赶紧到内院吧,夫人都等急了呢。”
李鸾儿随马小丫进了内院。却见瑞珠瑞芳这两个丫头守在院子里,看到李鸾儿赶紧行礼,李鸾儿摆了摆手就进了厅堂。
这后院的屋子都盖的小巧,厅堂也不大,现在厅堂里金夫人坐在正位上,旁边陪坐了一位穿着枣红衣裳,打扮的很干净利落的妇人,那妇人头发梳的油光水滑。挽了个桃心髻,上面簪了一朵红芍药,又戴了银底镶翠的簪子。一张圆圆的脸上涂了脂粉,显的很白,眉毛细细的描画了,唇上又涂了大红的胭脂,看她的样子,真正看不出多大岁数来。
要数她有三四十岁。看身材也像,可脸上却一丝皱纹都没有。一笑的时候显的那么可亲,可要说她只有二十来岁。那双眼睛中的精明干练却又是瞒不住人的。
李鸾儿不知这妇人是谁,只能对她笑笑,转头又看向金夫人:“夫人急忙叫我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金夫人笑笑,一指陪坐的妇人:“这位妈妈姓朱,是京城有名的官媒,这次她上门来就是给你提亲的?”
“给我?”李鸾儿不敢相信的一指自己的鼻子:“夫人没搞错吧,给我提亲?不是给哥哥提亲?”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金夫人笑骂了一声:“你哥哥是男儿,便是提亲,也该是咱们家寻媒人,去女方家里提亲的,哪里有女方向男方提亲的理。”
李鸾儿这才想到如今不是现代,自然不会有女方先开口求亲的理。
她也觉自己莽撞了,就先向那朱官媒告了罪:“朱妈妈久等了,我这才从外边回来,哪里想得到您老来,倒是有些晕头了。”
“无妨,无妨。”朱官媒赶紧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又上下打量李鸾儿:“怪道老爷子急赤白咧的寻我来提亲,我还说李娘子是怎样风致人物,今儿一见可算是开眼了,大娘子果然标致,瞧瞧这长的,真应了书上说的那个叫什么,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实在是叫人爱的不行。”
“您夸奖了。”李鸾儿坐下,叫多福给她倒了一杯茶,她从外边赶回来着实的渴了,喝了几口茶后才有心思去问金夫人:“夫人,谁家来提亲的?”
金夫人笑笑:“还能是谁家,严家呗。”
一听是严家,李鸾儿着实松了口气,她原还在想严承悦向她告白之后就再没有动静了,是不是这人是随便说笑的,现在反悔了,却没想到事隔多日,他竟是寻了媒人上门,看来,严承悦对这门婚事是很看重的,同时,倒也敬重她。
“是啊,是啊,是严老将军拖我上门提亲的。”朱官媒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好叫大娘子知道,这严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严老将军可是镇国大将军,严家也是百年的世家,家底丰厚着呢,看中娘子的便是严家的嫡长孙,那位严大公子长的好,又是能文能武的,如今还在工部做着官,难得的好人家呢。”
这媒婆一张口可是能把死的都说活了,今儿李鸾儿也算领教了朱官媒的功力,那夸起人来,真能把人夸上天去,她一边听,一边想着,等将来给哥哥说亲的时候,还是托朱官媒吧,瞧人家这两片嘴,真真的好用利落啊。
“只一样。”朱官媒说到最后,见李鸾儿不为所动,便摊了摊手:“严大公子时运不济,前些年掉下马来,把腿给摔断了,落下些毛病,不过,便是这样,京城那么多闺秀,可是急着抢着要进严家的门呢。”
“是吗?”李鸾儿笑笑:“严大公子这般得人心,怎么到如今都没娶亲。”
朱官媒还在笑:“大公子瞧不上呗,人家一心想寻个绝色的人物,老将军又想寻个能干的,这又能干长的又标致如天仙的人物哪里那样好寻,一拖二拖就拖到现在了,幸好天老天眼,降下大娘子这样的人物,这不是合着心的给严家留着的吗,照我说啊,大娘子和严大公子倒是天作之合,几世的姻缘。”
李鸾儿但笑不语,朱官媒更是加了把力气。
“严大公子可不止这些好处,最大的好处是严家分了家,严大公子得了宅子产业财物分了出来,自己当家做主,大娘子一嫁过去就不用伺侯公婆,自己做当家主母,当真是好福气呢。”
第一二零章 双喜
“什么,严家分家了?”
李鸾儿和金夫人这些日子都忙的很,根本没空理会严家的事情,实在料不到才几天的功夫,严家就分家了,而且,还把严承悦分了出来。
严老将军可还在呢,按理说,那么一大家子都该在严家老宅伺侯老将军,怎么着都不该分家呀。
“可不是怎的。”说起这事来,朱媒婆又是一通的夸赞:“老将军精明着呢,怕严大公子以后吃亏,就提前把家业都分了,我听说啊,严家大老爷一房分得了老宅和一半的财物,其中又有两成财物分给严大公子,要知道,这严家家业大着呢,单这两成的财物,几辈子都花用不完,另外,老将军还把自己的私房分了四成给严大公子,你们想,这得多少钱。”
说到这里,朱媒婆羡慕的看着李鸾儿:“要不我说大娘子是个有福的,不慌不忙的,好人家就寻上门来。”
朱媒婆又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将严家夸了又夸,说的实在口干舌燥了见李鸾儿和金夫人还是没反应,不由的也急了:“这事成不成的,你们倒是给句准话啊。”
李鸾儿瞅了金夫人一眼,低头做害羞状:“这事哪能问我,素来女儿家的婚事该由长辈做主。”
说完,她甩袖子进了里屋,金夫人摇头苦笑,最终还是对朱媒婆道:“你回去告诉老将军一声,就说我们应了,叫严家寻个时间两家换了庚帖,合了八字,便订下这门亲事。”
“唉!”朱媒婆见办成了事。立刻欢喜的站了起来,对着金夫人笑着说:“那我这就去跟严家说一声,人家老将军是个急性子,想着早早的给大公子把婚事定了,要真换庚帖的话。你们家也早早准备一下。”
金夫人点头表示知道了。
送走朱媒婆,金夫人回身进了内屋,就见李鸾儿正拿了纸笔不知道在画什么,她过去一瞧,竟是画的地形图。
“这是做什么?”金夫人有几分不解。
李鸾儿抬头:“夫人,赶紧坐。你不知道,我今儿去桃花庄看地,可是叫我发现宝贝了。”
“怎的?”看李鸾儿满脸欢喜,金夫人也跟着猜测起来:“可是发现了金山银山?”
“差不多吧。”金夫人是在说笑,谁知道倒说中了。李鸾儿一笑,指指自己画的那块空地:“这地上可有两处地下温泉眼,咱们在这里盖上房子,得闲的时候去泡泡温泉倒也不错,温泉旁边冬日里还能种些青菜,到得万物枯萎的时节,咱们也能吃个新鲜。”
“你这主意不错。”金夫人一听忙道:“这京城冬日里新鲜的菜可是贵着呢,而且都是供大户人家的。寻常百姓有钱也买不到。”
李鸾儿笑着点头:“京城居大不易,这个我知道。”
说着话,她又指指一座山头:“这里有个泉眼。便是这泉眼附近,我发现一座银矿,而且矿藏还不少,正如夫人所说,这是座银山。”
“真的?”金夫人没想到自己一语成真,立时大笑起来:“倒是你的福分了。这不,前脚发现银山。后脚严家就来提亲,这下子。你的嫁妆可不缺了。”
“夫人?”李鸾儿拧眉看向金夫人:“又拿我说笑了。”
“没说笑。”金夫人摆了摆手:“我说实在话,如今咱们家不缺钱,我那些私房一部分给了凤儿叫她带进宫里花用,还给春哥儿留了一半,家里置的那些铺子什么的也都留着给春哥儿,这房子也是春哥儿的。”
“这是该的,哥哥那个样子总该替他打算。”李鸾儿点头:“我有手有脚的,便是一穷二白,我也能把日子过好。”
“这个我信。”金夫人抚抚李鸾儿的头发,满脸的心疼:“你这丫头性子倔,又是个操心的命,自从被崔家休回有后,就拼了命的干活挣钱,可挣的这些个钱,还是留着给春哥儿,说起来,当真叫人心疼,我虽是春哥儿的干娘,可也不能眼瞧着你太过委屈了,这严家的婚事定了,我便做了主,把我一些私房与你,还有才买下的这庄子,也与你做嫁妆,严家势大,咱们总不能叫你一穷二白的过去,叫人瞧不起。”
“不用。”李鸾儿还真不把什么嫁妆看在眼里,她很自信,就是她什么都没有嫁过去,也绝对能和严承悦赚下万贯家财,不说她本身的能力,就是严承悦,除了断腿这一样,其他可都是好的,那人也精明的很,眼光也精到,绝对是料理家业的一把好手。
“怎么不用。”金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给你你就拿着,你也知道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势利眼,你要是什么都没有的嫁过去,承悦不说什么,老将军不说什么,难保严家其他人瞧你不起,还是听我的,多备些嫁妆才是。”
李鸾儿听了这话就低头不语。
金夫人还在劝她:“你哥哥这个样子,以后有你操心的,我年纪大了,也不能照看他一辈子,往后啊,还得你替他打算,你嫁了人,以后过的好,你愿意给你哥东西也没人拦着不是。”
这话倒也是,李鸾儿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我听夫人的。”
娘俩个正说话间,就听瑞芳在外边回道:“夫人,大娘子,顾夫人来了。”
李鸾儿一听就笑道:“赶紧请进来,快去。”
她整了整衣服,又扶金夫人起身:“顾夫人过来,怕不是为着哥哥的亲事来的吧。”
“说不得呢。”金夫人也是满脸的希望之色。
两个一起进了厅堂,就见瑞芳带着顾夫人进门,李鸾儿赶紧上前道:“见过夫人。”
顾夫人笑着挽了李鸾儿的手:“大娘子很不用客气,咱们都是邻里,来往是常事。我来你家,你来我家的,哪里还要这么多礼数。”
“她小,很该给你见礼的。”金夫人笑着请顾夫人坐下。
顾夫人坐定后打量着李鸾儿:“我恍忽听着有人来向大娘子提亲,不知道这亲事成没成?”
李鸾儿低头浅笑:“即是邻里。夫人以后莫要叫我大娘子了,显的太生疏了些,不若唤我一声鸾姐儿的好。”
“那我不客气了。”顾夫人接过瑞珠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来提亲的是哪家?鸾姐儿亲事怕是要成了吧。”
金夫人点头微笑:“说起他家,顾妹子应该也是知道的,便是镇国将军严家。”
“他家啊…”顾夫人恍然大悟:“倒也是个好人家。”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这样想。脸色愣怔了一会儿压下心头的不安,抬头笑笑:“恭喜鸾姐儿了。”
“还没换庚贴呢,谁知道以后怎样。”李鸾儿脸色平静的说了一句。
顾夫人见她并不喜形于色,还以为她对这门婚事不满呢,便不理提这事。清清喉咙道:“我今儿来也是说亲事的,这不,我去我堂兄家里把你家的情形说了,我那堂兄很是满意,也觉得这门婚事做得成,便叫我来问问,几时得空,我堂兄堂嫂便上门来相见相见。再把孩子们的庚帖换了。”
“几时都有空,我一个大闲人,哪天都有时间。”金夫人一听这门婚事做得。顿时高兴的不成,拉着顾夫人的手热切道:“这事还真是麻烦妹子你了,改天请你吃酒。”
顾夫人笑笑:“那成,我得了空,一定来吃你家的好酒,我可是听说了。金姐姐做的桃花酿最美不过了,我可要多讨些回去。姐姐别舍不得。”
“你爱吃便带回去一些,我瞅着歆丫头也爱吃。你多带些与她,只一样,你们娘俩别吃醉了,娘俩个耍醉拳可要惹人笑话的。”金夫人回了一句,笑声越发的爽朗。
顾夫人也跟着笑:“我还想瞧姐姐与鸾姐儿耍醉拳呢。”
又说笑一时,李鸾儿看着到了饭点,便出门叫郑婶子安排席面,又很留顾夫人吃饭,顾夫人也不推辞,就留在李家用饭,李鸾儿又叫马小丫去顾家叫了顾茗和顾歆一块过来聚聚。
不多时,顾茗和顾歆都来了,顾茗自然留在前院和李春一起吃饭,顾歆倒是来了后院,一进门就和李鸾儿凑到一处说笑。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吃过饭,顾夫人和金夫人到里屋说话,李鸾儿带着顾歆到花园子里玩。
两个人走了一道,便在池边柳树下的一块大青石上坐定,李鸾儿看顾歆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便关心的问了一句:“你这脸色怎么这样不好,可是有什么心事。”
顾歆低头,伸手摘了朵花扔进水里:“也是姐姐问我才说的,旁人问起,我总归是要顾及颜面。”
“怎么了?”李鸾儿更加关心。
“我们来京城本是奔着我的婚事来的,前些日子我们刚来,家里没安顿好,娘亲忙着宅子里的事务,哥哥忙着打理家业,自然没有时间理会我的事情,这个我明白,也不强求,可是如今都安稳了,娘却一丝儿却君家拜访的意思都没有,这…叫我心里总是不安。”
顾歆满面忧愁,说着话,眼中竟有水光闪现:“我听人说,那位君家大郎并不是什么好的,不说他屋里有通房侍妾,就说他整日不读书,逗鸡走狗的,就叫我心下难安,再加上,再加上君家应也知道我们家来了京城,这么长时间了,也没露个面,我竟是不知道要如何才好了。”
李鸾儿听了,心下也不由一黯,心说那君家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顾歆这样的人儿去了,怕不知道要被怎么折磨呢,要照她说,与其嫁到君家,真不如在家做一辈子老姑婆的好。
可这话她又怎么能说出来,只能笑着安慰顾歆:“是你多想了,顾夫人没有去君家拜访,自然有她的打算,你是做女儿的,也要体谅她才是,那君家没来,说不得也有什么事呢,反正你们的亲事是订下的,慢慢走着瞧吧,总归是要解决的。”
第一二一章 哀兵
大雍朝自建朝起定都京城,从那时起,这四九城中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便是居住之地的划分,京城的最中央自然是皇宫,以皇宫为中轴线,分为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个区域,这四个区域又有许多划分。
到得如今,京城人都知道一句话,那便是西贵东富,南贫北贱。
也就是说,当官的为宰的大多住在城西,那些大商贾大地主之类的住城东,南边是贫民区,北边住的则是贱民。
镇国将军府就在城西,离着皇城根并不算远,周围的住户也都是朝中大臣之家,倒显的很是清静。
这几天,镇国将军府上却一点都不清静,因着分家,两个儿子并一个孙子要搬出去住,这人来人往的,就显的热闹的紧了。
这不,这日又有车辆停在府里的西角门上,不住有壮汉搬着箱笼等物出来装车,另有一个穿着茧绸的三十来岁汉子一脚蹬在车上,一脚踩在地上,挽着袖子指挥人如何装车。
他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大黄板牙,声音更是洪亮的很:“我说郑小六,你倒是快些,哎,你那箱子放哪儿?没看到那处装不下了么,赶紧的换换地方,那可都是贵重东西呢,要是摔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那叫郑小六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壮实小伙子,一听这话,赶紧把箱子换了个地,又动了动,确认箱子放结实了这才作罢。
他擦了一把汗,对那汉子一笑:“王林叔。你看这样行了吧。”
王林点头:“倒是成了。”说着话又指挥另外几个人:“你们倒是快着点,三爷可是说了,叫咱们中午前都搬到新宅子里去,误了时辰,你们就等着挨罚吧。”
却原来。这是严家三房搬家的队伍。
正在这里搬家搬的如火如荼时,就见不远处一辆马车驶来,车帘子掀开,一个小丫头先跳出来,接着,丫头扶着一个笑起来一脸和气。长相和身材都圆滚滚的妇人下得车来。
那妇人走过来,先对王林一笑:“王管事又忙着呢。”
王林笑了笑:“朱妹子来了。”
他这话刚说完,便见角门处走出一个婆子来,那婆子也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容长脸。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棉布衣裙,收拾的很利落。
婆子一出来就对妇人笑了开来:“朱姐姐来了,赶紧里边请。”
“王家妹子久等了。”原来,这婆子竟是王林的亲妹子,也是严府的家生子,如今在老将军房里做活,倒也是个体面人物。
王婆子笑笑,带着朱媒婆一路朝里走去。越过一个大院,又绕过影壁,沿着两侧抄手游廊又经过一处倒座的五间正房带三间东西厢房的院子。便来到一处清幽的所在。
那院子不是很大,五间正房带了东西厢房,另外两侧又有耳房,后边有抱厦,抱厦后又有一个花园子,花园里也建了几处小巧的亭轩楼阁。
朱媒婆一见这个所在。就知道这必是严家老将军的住处了,抬头。便见门上有扁额,上写了三个字。群英院。
她笑笑,心道果然是老将军的性子,就是住处也弄这么个名字。
王婆子带着朱媒婆进了门,又请院子里的小厮进去回禀,她就陪王婆子在抄手游廊的木质宽栏杆上坐下说笑。
过了一时,那小厮出来笑道:“老爷子叫王姐姐和朱妈妈进去呢。”
朱媒婆赶紧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跟着王婆子进了屋。
一进去,朱媒婆就闻到一股子果香味,便知这屋里定是供了果子的,她也不敢言语,只等着落坐在主位上的极有威仪的老将军发话。
严老将军看了朱媒婆一眼,笑了笑:“坐吧。”
朱媒婆哪里敢在下首坐下,只能在末座上小心的坐下,半块屁股落在外边,倒是比站着还累人呢。
“好叫老将军得知。”见严老将军半晌不说话,朱媒婆自己先撑不住了,陪着笑脸道:“李家大娘子已经应下这门婚事,她家夫人说看看贵府哪日得空,双方换了庚帖,就定下亲事来。”
严老将军一听,烦心事也没了,顿时笑了开来:“果然?”
朱媒婆点头:“这是自然的,不说奴说媒这么些年没有做不成的亲事,便是老将军家这样的人家,贵公子这样的人品,又有哪个姑娘不乐意。”
虽然也知道这媒婆的嘴里没什么实话,可严老将军还是高兴,总算是孙儿的婚事成了,他也放下心来,摸着胡子,老将军笑的分外开怀:“那成,真是有劳你了,以后还有劳你去李家说一句,只说三日后便是吉日,只管叫她家夫人上门,两家换了庚帖,再议议聘礼的事。”
“这敢情好。”朱媒婆又是一阵夸奖:“李家是爽利人物,老将军也不拖泥带水,照奴说,这才是最好不过的。”
说着话,朱媒婆站了起来:“奴还得赶去李家说说这事,先告辞了。”
严老将军摆摆手,早有丫头上前送了银子给朱媒婆:“朱妈妈有劳了。”
朱媒婆捏捏那荷包,只觉得鼓鼓的,想来谢媒钱应该有不少,顿时笑的更加的和善:“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
等朱媒婆一走,严老将军叫过王婆子来:“你去和大太太说一声,只说三日后李家便会上门换庚帖,叫她准备一下。”
“是!”王婆子见严老将军拉下来的脸也不敢多言,行了礼就告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