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鸾儿回去也不急着上山了,先备置了东西,又往严家送了帖子,准备隔一日就认干亲。
金夫人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两天越发的满面红光,脸上一直带着笑,对李春和李凤儿态度更加的亲热。
李鸾儿瞧他们三个亲亲热热的,不由想到她那过世的父母。
并不是李鸾儿不喜欢金夫人,也不是她有意拿乔,而是当初末世来临的时候,她的父母都是为了救她而死的,父母去世之后,李鸾儿曾发过誓,不管是多久,都记得父母之恩,再不容许自己认别人为父母。
她穿来古代时那便宜娘已经去世,她倒是不必为难,虽说口头叫着娘,可心底里并没有认下这个娘亲,金夫人这便不同了,人家好好的活着,若认了干亲,自此之后,她就得打心底里承认金夫人是她母亲,这叫她不能接受,所以,她才好好的置办兄长妹子的认亲仪式,又自我感怀,却是分毫没有别的想法。
金夫人大约也知道她必有心事,并不强求,再者,金夫人已有一儿一女,自是满足不忆,若再有旁的心思,倒是太过了些。
这日,该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周全了,一大早,严老将军就带着严承憬上门,李鸾儿自然好好招待,又叫人去请金夫人。
过一时,金夫人带着李春和李凤儿过来,三人与严老将军见礼,礼毕,各自就坐,严老将军却盯着金夫人好一通的瞧。
“咳,咳…”李鸾儿看着不像,赶紧咳了一声,好提醒严老将军。
严老将军没有丝毫尴尬,也不理会李鸾和,看了一时,又琢磨一会儿,一拍大腿惊道:“你是金娘子…”
第六十七章 回忆
“您是?”
金夫人一脸惊奇,上下打量严老将军:“严大哥?”
李鸾儿满心的好奇,她心说金夫人按理说是应该知道严老将军的,怎么故意做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正是,正是。”严老将军点头笑道:“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金家妹子了,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
金夫人叹了口气:“不好,当年我从君家出来无依无靠的,差点就这么去了,后来我儿得了病无钱医治,就…就,就去了,到老了,我跟前也没个人照应,这不,看着春哥儿和凤儿这俩孩子好,就想认下他们。”
说起当年的事情,严老将军也是一阵叹息:“说起这事来,也都是君相公对不住你,我们也实在没想到他竟是能够狠下心肠把亲生儿子都赶出去,等我们知道你的事,派人去寻的时候,哪都找不着你的踪影,到后来,我们几个跟他也断了来往。”
“断的好。”金夫人冷笑一声,咬牙道:“像他那种无情无义的伪君子,就该跟他绝交,严大哥你是正人君子,他是无情小人,要是长来长往,难保不会被他陷害。”
“哎!”严老将军又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今天过来是给妹子做个见证,咱们该高兴才是。”
“这是自然的。”金夫人起身朝严老将军拜了拜:“今天的事情有劳老哥了。”
李鸾儿看看金夫人,再瞧瞧严老将军,心说敢情这两个人以前还是故交呢,只是为什么夫人从来不提呢?
虽然说李鸾儿心中有千般疑问,万般的问题,可今天的头等大事就是拜干亲,这个是不能耽误的,她也顾不上去问,赶紧叫郑婶和马小丫摆了东西过来。又请金夫人坐在正位上,请严老将军坐在旁边位子上旁观。
李春和李凤儿上前,按照早先教他们的朝金夫人行了三跪之礼,口称干娘。金夫人笑着把他们俩扶起来,拿出一个玉镯一个金锁分别递给两个人:“这是干娘给你们的礼物,好好收着。”
李春和李凤儿笑着答应,把东西收下,起身又朝严老将军拜了拜,这亲就算是认下了。
严老将军笑着点头,又对金夫人道:“妹子你看这,我也不知道是妹子要认干亲的,要知道,我这不也得准备礼物。这么着吧,吃过饭我回去之后叫人把礼物送过来。”
李凤儿听的一急,赶紧摆手:“不,不用了,哪里让您破费。”
金夫人倒笑着拉住李凤儿:“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他乐意给,你们就收着,他可是大财主呢。”
李鸾儿瞧金夫人很有一种打土豪的架势,也赶紧笑道:“对着呢,这满凤凰县城的人,谁不知道严家是大大的土豪,老将军乐意给东西。凤儿你就收着,反正他家好东西也多。”
“敢情你们叫我来,就是要搜刮我的。”严老将军也笑着开起玩笑。
即是这亲认下了,便该开席,席面是李春和李凤儿亲手做的,他俩请严老将军上座。从厨房里端了酒菜过来,摆了了菜,李凤儿笑着请严老将军开动:“您老先请。”
严老将军看看金夫人:“大妹子,咱们多少年没见了,今天见着了。当哥哥的心里高兴,咱俩得喝几个。”
“成。”金夫人很干脆的答应了:“今儿我就陪老哥哥喝几盅。”
李鸾儿赶紧站起来倒上酒,金夫人举杯:“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今天又能碰着老哥哥,我心里也高兴,严老哥,干了这杯,以往的事什么都别说,都在酒里呢。”
金夫人举杯,一饮而尽,严老将军击案笑道:“大妹子还是那么爽快。”
紧接着,他也举杯饮尽:“我知道大妹子的意思,你也放心,回了京,我啥都不说。”
金夫人点头:“我就谢谢老哥了,不过,我这几个孩子以后还要靠老哥多多照顾了。”
“妹子不说,我也是要多照顾的。”严老将军又喝了一杯酒,哈哈一笑:“妹子,我问一声,我这么些年总听到一个毒手神医的名号,我总觉得这就是大妹子你,可是也不是?”
金夫人也不瞒着:“就是我。”
“我就说嘛。”严老将军击案而起:“早先我就觉得是大妹子,不过你行踪不定,我怎么都找不着,如今可好,总算是见了你的面,也解了我的疑。”
说到这里,严老将军压低了些声音:“大妹子啊,我问问你,你也别包着瞒着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孙儿承悦的腿,你看看能不能治?”
“难。”金夫人一个字出口:“承悦那小子我见过,他的情况我也知道,怕是我无能为力。”
“唉!”听了这么个结果,严老将军也有些失望:“大妹子都没办法,承悦那孩子恐怕一辈子都…算了,这都是命啊。”
李鸾儿在一旁一边听一边思量,李凤儿倒是越听越糊涂:“老将军,干娘,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毒手神医,什么治病啊,我怎么都不明白。”
金夫人立马笑了起来,摸摸李凤儿的头:“干娘以后再讲给你听。”
她即这么说了,李凤儿也就不再追问,只顾着埋头吃菜,还记得给金夫人夹上几筷子菜,劝她多吃点。
一通酒席吃下去,临走的时候,严老将军喝的有点醉,他使劲拍着李春的肩膀:“这小子是个纯孝的,大妹子啊,你认了亲,以后有个养老送终的人,老哥哥我也放心了,我开心啊。”
“我的娘,我自然要养老。”李春板着一张脸做下承诺。
“好,好,好孩子啊。”严老将军大笑,对金夫人一拱手:“大妹子,我这就回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叫人找我,我要是不在,我那不成器的孙子也在呢。找他也是一样,他要不给你办,叫我知道了,必拿大耳刮子抽他。”
不说金夫人。就是李鸾儿都听的嘴角直抽抽,心说这严老将军在外人面前装的还挺文气,怎么一喝酒就露出本性了,这性子,当真粗直啊。
不过,就这粗直的性子倒是叫李鸾儿很欣赏,性子直好啊,说话不拐弯,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不会背地里阴人。
送走了醉熏熏的严老将军。李鸾儿叫李凤儿扶金夫人回屋,又叫李春自己去玩,她则带着郑婶和马小丫收拾屋子。
把剩下的菜收进厨房,叫郑婶洗干净盘子碗,李鸾儿自己一个人就把大木圆桌搬到厢房。回来的时候,马小丫已经在打扫屋子了。
青石地上有好些的果皮,还有一些菜渣什么的,马小丫扫的很仔细,也很是干净。
李鸾儿过去把碟子里的果子收进盒中,笑着端给马小丫:“小丫,这些果子你拿回去和你哥哥分了吧。”
“好咧。”马小丫接过盒子。看看里边没动的果子,顿时笑的眉花眼花:“这可是从京城里带来的果子,管饱好吃。”
“你这话说的,倒真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了。”李鸾儿笑了一会儿,转身进了金夫人的屋子,金夫人看她过来。对她招招手:“鸾丫头,过来坐。”
等李鸾儿坐定了,金夫人才道:“从今儿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好些事我也不瞒着你们。该叫你们知道的,我就全讲出来。”
她面现回忆之色:“我家原住在京效,祖上是宋时的御医,后来因为战乱使的人口凋零,到了我这一辈子,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家了,爹为了不让祖上的手艺失传,就把行医治病的本事传给了我…”
金夫人一边回忆,一边说着,把李鸾儿和李凤儿也带到了几十年前的光阴中。
原来,金夫人这金字,并不是取的夫家的姓,而是跟了娘家姓氏而来,金夫人娘家姓金,原来也是大族,后来经历战乱死了不少人,传到金夫人父亲这一辈,就只剩下他一根独苗,金夫人的父亲娶妻,又只得了金夫人一个女儿。
好在金老爷子是个心胸开阔的,虽说遗憾没有儿子,可对女儿也是万分疼爱,又为了不让祖上技艺失传,就用心教导金夫人。
金夫人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出师了,她资质好,又用功,除却经验外,理论上并不比金老爷子差上什么。
本朝又不讲究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再者乡间女子也有许多为了生计抛头露面的,金夫人长在乡间,又立志继承祖上的医术,因此上,十来岁就随其父行医。
那一年,恰是冬天,雪下的很大,金夫人出门帮着乡亲诊病回来,救下一个前往京城赶考的举子。
那举子姓君,名莫为,家住扬州,家境很是贫寒,他进京赶考走到京效又丢了银子,这大冬天的又冷又饿,就病倒在金家门口。
金夫人与其父都是心善的人,看他可怜,就把他抬回家里,又是喂药又是热了屋子供他取暖,总算是把君莫为的性命给救了回来。
君莫为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温和有礼,他醒了之后就很是感激金老爷子,又见金夫人长相秀美,再看金家虽不是大富之家,不过好在家境小康,家里也有富余的银子,就表示要报答金家的救命之恩什么的。
当时,金夫人和老爷子真的被君莫为的表相给蒙骗了,认为他是个好人,金老爷子又见他有文采,又是举人,就有了结亲的打算。
不过,金老爷子还没提出结亲,君莫为就先提了出来,表示他很喜欢金夫人,愿意娶金夫人为妻。
金夫人当时不过十几岁,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对于长相俊朗的君莫为自然也很喜欢,金老爷子见闺女喜欢,也就答应下来,因着君莫为还要赶考,金老爷子也没催着两个成亲,就只是请了媒人,行了三媒六聘之礼,又赠了银子与君莫为,还替他买了个书童,亲自送君莫为进京。
金老爷子医术高明,家虽然安在京效,可也曾替许多官员看过病,人脉倒也有,为了女儿着想,金老爷子也豁出面子寻到那些官员门下,替君莫为走人情。
后来,君莫为高中,依着商量好的回来迎娶金夫人,当时,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羡慕金夫人的好运呢,却哪知道,这君莫为就是一披着人皮的豺狼,金夫人一世的悲苦也都得自于他。
金夫人嫁到君家,开始的时候,君莫为和君家老太太对她还好,还念着她的恩情,后来,金夫人又生了一个儿子,更是和君莫为夫妻相得,有一年,北方鞑子来犯,官家派兵征战,点了君莫为押运粮草去往前线。
金夫人本就和君莫为夫妻恩爱,自然舍不得他,不过,也知道君莫为既然为官,就自然得顺从君命的道理,亲自打点行装送他去往前线。
等了一个来月,前方来信,说君莫为病重,金夫人就坐不住了,与君老夫人说了一声,把儿子托付给老夫人,她亲自带了药去前线救治君莫为。
金夫人的医术好,她去了,果然把君莫为治好了,可那场战争很是惨烈,受伤的将士极多,前方的军医就不够用,金夫人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也没有回去,就在前线帮忙,救了许多人。
严老将军就是被金夫人救过的,当时,老将军被箭射伤,差点一命呜呼,是金夫人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好了之后,就很感念金夫人的救命之恩,又知晓金夫人是君莫为的妻子,对君莫为也自然亲近不少,就差没有拉着那夫妻二人拜把子了。
后来,这次战场上回来的那些将士因着感激金夫人,便把许多功劳记在君莫为头上,君莫为自此也进了官家的视线中。
第六十八章 药澡
照这么说来,金夫人命倒是不错的,夫妻恩爱,婆媳也没有什么大矛盾,又有儿子傍身,按理说,日子该越过越好。
可偏偏天不随人愿,自从金老爷子逝世,以前那些常来常往的官员也慢慢的疏远了,再加上后来崔相公家的大娘子看中了君莫为,而君莫为这个伪君子见金夫人没了利用价值,就把她甩在一旁。
原来,君莫为的意思是要降金夫人为妾,娶崔娘子为妻,可金夫人是什么人,那是个性子最烈的,哪里容得了,和君老太太还有君莫为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君莫为在崔家帮助下给金夫人安了个罪名,把金夫人休出家门,就是金夫人生的儿子也为了不让新人恼怒而赶出家门。
金夫人一心一意为君莫为打算,从没有什么别的心眼,到最后落得一无所有,净身出户,其中悲凉自然可知。
她又气又急又恼,更是因为君莫为的无情而凉透了心,一时伤心之下吐了血,又病倒在床上。
当时,她的儿子也不过六七岁的模样,是个分外懂事的孩子,为了照顾母亲而忙碌不休,等金夫人从伤心中走出来的时候,她的儿子却已病重。
金夫人为了儿子回去求君家母子,却见到君莫为迎娶新妇,被君家下人无情赶出羞辱,没办法,她只好操起老本行,想自荐去药铺做个坐堂大夫,好换钱给钱子治病。
谁想到那崔家娘子更是个面善心恶的,找了人在京城的各个药铺子里放了话,使那些铺子没一个敢收留接济金夫人,最终,金夫人的儿子病死了。
她儿子一死,金夫人万念皆休,心存死志,把儿子葬到山上之后。就在离儿子下葬处不远的地方想要跳崖自尽。
正好一位江湖中隐姓埋名的神医路过救下金夫人。
那位神医姓华,人称华大夫,他为人性情古怪,虽医术高明。却并不是那等悬医济世之人,只对自己看得过眼的人出手救治。
华大夫得知了金夫人的事情之后,一个耳光甩到金夫人脸上,大骂她没出息,更是骂她无能,说她有那么好的医术不知道用,只知道在家相夫教子,才落得这样下场,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该振作起来好好的想想怎么替她自己。替她儿子复仇,她偏把这些该做的事情不当回事,竟然想要自尽。
华大夫大骂,说金夫人自尽了,那对狗男女才是更猖狂得意呢。人家巴不得她早点死呢。
这几句话把金夫人骂醒了,她痛哭一场,收拾了心情就跟在华大夫身旁给他打下手,帮他采药制药,金夫人医术不错,更有一手好的泡制药材的手段,她用心帮忙。华大夫自然就省心不少。
就这么过了半年多,华大夫也看透了金夫人的禀性,更喜爱她的资质,就提出收她为徒的想法,金夫人也自然乐意,就拜华大夫为师。跟着他继续研习医术。
拜过师傅之后,金夫人才知道华大夫竟然是神医华佗的后辈,心下佩服之时,更加的用心学习。
这么一来二去多少年之后,金夫人出师。华大夫把他手上的势力交给金夫人之后就云游四海去了,而金夫人也用自己的医术和承自华大夫的古怪性子闯出了毒手神医的称号。
“太可恶了。”李凤儿天生的疾恶如仇,听金夫人讲完她的经历,气的柳眉倒竖:“真是一对狗男女,干娘,你就该下毒把他们全毒死。”
金夫人这时候倒是看开了,拉着李凤儿的手笑道:“下毒?我哪会那么便宜了他们。”
“很是。”李鸾儿笑着称赞:“夫人说的是,让他们轻易死了才是最容易,最便宜他们的,照我说,就该夺了他们最在意的东西,叫他们生不如死。”
这话说的真是痛快,听的李凤儿眼睛都亮了起来:“姐姐,如何让他们生不如死?”
李鸾儿看看金夫人:“夫人,若我没猜错的话,您那位前渣夫应该是如今的君相公吧,那崔娘子好像是崔正功的远房姑姑,当年崔相公的女儿,如今崔小相公的姐姐。”
“你怎么知道的?”李凤儿惊问。
金夫人笑着拍拍李凤儿的头:“叫你用功读书你偏不读,你姐姐平时事情那么多,还抽出时间来看书识字,且连朝庭动向都打听的这么精准,你呢,就知道玩。”
“知道了,以后我也多读书还不行吗。”李凤儿偎在金夫人身上撒娇:“干娘,你给我说说,我姐姐是怎么猜到的,她猜的到底对不对?”
金夫人点头:“鸾丫头猜的对,我前边不是说了么,我那前夫叫君莫为,朝中姓君的大臣可不多,再者,他能为了另娶新妇连儿子都舍弃,就足说明他是有野心的,照这么一想,现在他必身居高位,如今朝中身在高位的又姓君的,也就只有一个了,还是那句话,能够叫他抛妻弃子,那就说明那位崔娘子家里势力很大,想来也一定是高门望族,照岁数算,便是当年的崔相公家的女儿还合适一些,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李鸾儿笑道:“其实猜起来并不难的。”
李凤儿却听的眼冒金星:“你们一肚子花花肠子,我可玩不了这个,算了,反正我有干娘有姐姐在,也用不着我动什么心眼。”
李鸾儿无奈摇头,虽然觉得李凤儿这话有点不对,可是,也舍不得强求自己的妹子,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以后少不得多护着她些就是了。
“姐姐!”李凤儿抓着李鸾儿的袖子直摇:“你说说,要怎么让姓君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鸾儿一笑,笑中带着几分冷意:“姓君的最在乎的莫过去功名利禄,只要把这些从他手上夺走,就足可以致他的命了,而崔家那个娘子最在乎的应该是君莫为对她的宠爱,还有就是她在后院立足的根本,她的子女,你说,要是这些都没了。她又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李鸾儿神情更加的冷淡:“说到底,当年君莫为为了权势抛弃夫人,如果叫他的儿女也开始争权夺势。且为了权势陷害他,你说,他又是怎么个心情,到得那时候,他会不会怨怪崔娘子,会不会夫妻,父子情绝,那一家子,很有几分热闹可看呢。”
金夫人原还没有注意,听李鸾儿这么一说。也顿时精神起来:“我原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报仇,我也打过弄毒药把他们一家毒死的主意,后来想着这样太便宜他们了,可是,我虽然名头大。却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想要以权势和他对抗,也有些难,没办法,只好先放在一旁,慢慢打算了,不过。今儿听鸾丫头这话,我倒是有了几分自信。”
见李凤儿听的认真,金夫人先笑了:“君莫为后院也不是那么干净的,除了崔娘子外,还另有两个妾室,且那两个妾室都是富商家的女儿。另外,据我所知,他还有一个外室,那外室还替他生了个儿子呢,不过君莫为好面子。这事情瞒的紧,朝中官员们都不得而知,我们可以先慢慢的在这上面打主意。”
“那也要等到咱们有了一定的钱财势力,搬到京城之后再做打算。”李鸾儿笑了笑:“现在嘛,咱们就开始闷头赚钱,等到哪时候攒的钱能在京城买房,咱们就搬家。”
“鸾丫头。”金夫人为难的看着李鸾儿:“这件事本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愿意连累你们,等过了今冬,我就搬到京城去,你们还是在凤凰县里好好过日子吧,等到我报了仇,自然会回来找你们,到时候,咱们一家再乐乐呵呵一处。”
“夫人这叫什么话。”李鸾儿很不赞同的看着她:“即是认下夫人,夫人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不可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可,这其中的危险…”金夫人原想说君莫为位高权重,他们只是小老百姓,根本不足以抗衡,若一心对抗,恐怕有性命之忧,这话没说出口,就被李鸾儿打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现在虽然弱小,可不会总是这样的,夫人不要着急,且等等看,咱们慢慢想法子,总能报得了这仇的。”
“嗯!”李凤儿也重重点头:“那个君莫为太坏了,坏人总会有报应的,干娘,我想着,和他有仇的恐怕不只干娘一个吧,说不得还有好多人想要对付他呢,等咱们到了京城再慢慢打算,我就不信老天能容忍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