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将军还想到崔家人的行事作风,心头不由冷笑,那李大娘子又不是有过错才被崔家休弃的,人家冲喜进门,把崔家快要病死的哥儿都救了回来,在崔家的时候又谨守妇道,孝顺公婆,没有一丁点的不好,不过就是崔家人攀权附贵,长了一双势利眼,这才无故休妻的,说起来,这事情都是崔家的错,李大娘子也确实堪怜。
严老将军一时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李鸾儿这人好,很是堪配自家孙子。
瞧瞧严承悦的断腿。老将军心说自家孙子腿断了,那李大娘子再嫁之身,谁都甭嫌弃谁,还有。李大娘子那一把子力气,承悦要真娶了她,以后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只一个大娘子,便顶得上严一严二两个人了。
老将军满心里觉得合适,便对严承悦笑道:“承悦啊,你出去瞧瞧我带的那些个东西可归置好了。”
严承悦答应一声,叫严一严二把他抬出屋子。
老将军拉住要跟着出门的严承憬,朝他使个眼色,等严承悦一走。老将军压低了声音,一脸的笑:“承憬啊,你说咱们把李大娘子讨了来给你大哥做新妇如何?”
他这一句话脱口而出,惊的严承憬直接坐到地上:“爷,爷爷。你是说叫李大娘子与我做大嫂?”
“怎么?”老将军脸又板了起来:“你不乐意?”
“我哪敢啊,我高兴着呢。”严承憬赶紧讨好的笑笑:“李大娘子要来了咱们家,就能好好教我习武了,她力气又大,又很会照顾人,大哥要讨了她,日子必然过的好。”
“你看的倒真。”老将军忍不住又笑道:“你是同意了?”
“我同意不管用啊。”严承憬抓抓脑袋:“关键是看大哥的意思。我瞧着大哥并没有那方面的念头。”
“这个木头脑袋,不开窍的东西。”老将军气的跺脚:“等得空了我问问你大哥,这样好的人物,可别叫旁人得了去。”
不说老将军和严承憬如何商议,只说李鸾儿回去吃过午饭休息一阵,就带着马方马冒两个在前院栽了两棵树。又在后院开了一块菜地,趁着天气渐暖,她想着种些瓜果菜蔬,家里也能吃些新鲜的果菜。
一下午的时间,三个人就开了好大一块菜地。又细细的种了菜种,弄完这些,天近傍晚,李鸾儿洗了手脸正好吃饭。
到得晚饭时候,她坐下便对金夫人道:“夫人,我想进山几日采些药材。”
“你即然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吧,自己注意安全。”金夫人并不阻拦:“一会儿我给你画几张图,你若是碰到图上的药材,就帮我采回来。”
李鸾儿点头答应下来,又看向李凤儿:“凤儿啊,我这一走怕有个三五天才回来,你在家里小心些,还有,看好哥哥。”
“我不出门,在家玩。”李春一听赶紧举手表示。
他也知道前些日子做错了事情,被人骗的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差点把自己的大妹妹给卖出去,这心里正不好受呢,一听李鸾儿说看好他,自然知道这几天肯定是不能出门了。
“哥哥真乖。”李鸾儿摸摸李春的头:“哥哥叫马方多买些东西,这几天在家里做些点心,等我回来,可要好好尝尝的。”
“嗯,嗯。”李春赶紧点头:“我做好了都给大妹留着。”
李鸾儿笑着又夸奖了李春一番,夸的李春乐的嘴都合不上,这才夹了菜叫李春多吃些。
李凤儿见自家哥哥姐姐相亲相爱,并没有什么怨言,这心里也高兴,晚上就多吃了半碗多饭。
入夜,李凤儿存了食,胀的肚子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披衣坐起,开了窗向外看去,便见今夜天气晴朗,月圆花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又闻着院中栽的花传来的淡淡香气,李凤儿索性穿上衣服出来走动走动。
才出门,李凤儿就闻到一股子香烛味,她顺着味道过去,走了没多远就见花前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摆了果品并香烛,金夫人坐在桌前,手里端着酒杯,一杯的酒倾倒在地上。
再看地上,存了些纸钱烧尽的灰,李凤儿心头存疑,几步过去:“夫人,夜了。”
金夫人回头,李凤儿吓了一跳,原因无它,只因金夫人脸上带了泪痕。
就算是金夫人擦的快,可李凤儿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金夫人刚才哭过了。
她赶紧蹲跪下,握住金夫人的手:“夫人,你怎么了?是哪里不顺心,还是说我们哪里做错了?”
第六十五章 义母
“我没事。”
金夫人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强笑一下:“今儿正好是我儿的祭日,想起我那枉死的孩儿,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原来是这样。”李凤儿手紧了紧,更大力的握住金夫人的手:“夫人,您也别伤心了,你如今还有我们呢,您想想,我们无父无母的,您没有孩子,正好凑成一家。”
说出这句话来,李凤儿重重点头,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嗯,好孩子,我不伤心了。”
金夫人又笑了起来,摸摸李凤儿的脸:“夜深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那您也早点回去睡觉啊。”李凤儿临回屋前又回头嘱咐了一声,金夫人笑着应了,等她一走,金夫人又是满面的哀伤和恨意。
“君莫为,我儿去世二十多年,你却娇妻美妾在怀,孝顺儿女成群,让我如何甘心,我当年发过誓,定要叫你为我儿偿命,誓言言犹在耳,一刻不敢或忘,总有一日,我要把你付诸在我身上的屈辱和痛苦全部还回去,变本加历的还回去。”
金夫人咬着牙,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里面满含的恨几乎要溢出来,森森冷冷的,叫人听了恐要吓的作恶梦。
严府
“什么?”
严承悦手中端的茶杯没有拿稳,掉到地上,茶水溅到他身穿的淡青袍子上,湿了好大一块:“爷爷你的意思是,是要去李家提亲,叫我讨李大娘子做新妇?”
“怎的。”严老将军笑着挑眉:“欢喜傻了,爷爷给你挑的这新妇不错吧。”
“不是。”严承悦摆手:“要说旁的事,爷爷提出来孙儿自然奉命,可这件事情,恕孙儿不能从命了。”
“什,什么?”严老将军不敢置信的看着严承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李家娘子长相、品性、能为,哪一点配不上你。你…大孙子,你跟爷爷说,你是不是存了门户之见,还是说。嫌弃她是个弃妇?”
严承悦苦笑一声:“我哪里有资格嫌弃别人,爷爷说的很是,李大娘子很好,只是太好了,孙儿要不起。”
说这话的时候,他神情间的落寞怎么都遮不住:“我已是残废之躯,又何必拖累别人呢,李大娘子虽然说曾被休弃,可她的才貌双全,这世上自然有那等不看中门户的人愿意娶她。我又何必往前凑呢。”
严老将军瞧着孙子的样子有些心疼,却在听到他那番自眨的话后,气炸了毛,胡子一吹眼一瞪:“你这叫什么话,我严苍的孙子怎么就不如人了。不如你以前什么样子,现如今就是断了腿,那也是人中龙凤,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这京城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娘子想着要嫁你当新妇,只我想给你寻个情投意合的,也都借口推了。谁料到你自己倒是自甘堕落了。”
“爷爷。”严承悦抬头看着严老将军:“是孙儿不是,惹您老生气了,不过,孙儿还是那句话,不想祸害李家娘子。”
怎么就是祸害了?
严老将军气的团团转,真想拿刀劈开严承悦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一低头,看到严承悦右手紧捏着衣襟,手上青筋暴起,知道孙子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无名之火顿时消散。最后化为一声叹息:“罢了,罢了,你的婚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我老了,管不了你了。”
严老将军垂头出了屋子,严承悦紧随其后,看到老将军有些佝偻的身形,不知道怎的,眼中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他心里明白,自从他断了腿之后,家里的那些个亲人就对他冷嘲热讽的,叔叔婶子们如何他不在意,可他的亲生父母对他也是一副冰冷之极的态度,似乎是一下子把他从云端打落尘埃中,再也不管不顾,一门心思的只顾扶持他的二弟。
家里也只有爷爷和小弟承憬对他一片真心,原来,母亲还打算给他娶她娘家的旁系侄女进门,那女子严承悦是知道的,为人刻薄小气,又最爱拿尖好强,又不识诗书礼仪,更是胆大妄为,什么都敢做,只是,人常说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这是母亲的意思,严承悦也不能反对。
他原想无奈的答应了,和他那个远房表妹一辈子相敬如冰,这一世,也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爷爷听到这件事情大发雷霆,硬是把他的父母叫去大骂一通,强令他的父母以后不许再打他的主意,后来又见他在京城呆着总是心结难舒,便做主把他送到凤凰县的老宅里来,好叫他散散心,畅畅胸怀。
爷爷对他的照顾他不是不知道,也知道爷爷叫他娶李大娘子是为了他好,说实话,他也是喜欢李大娘子的,只是,正因为喜欢,所以,才不忍那么一个明媚的女子嫁给他一个残废,更不忍心她被带进严家那一团糟事当中。
“大哥。”
严承悦才目送老爷子离去,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再一看,严承憬满头大汉的跑了进来。
随手扔过一个手帕,严承悦板了脸:“你这又是去哪淘了,弄的这一身汗,赶紧擦擦。”
“唉。”严承憬笑着接过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汗:“这不是前些时候买下李大娘子打的那只白虎么,正好白虎皮硝好了,我想着给爷爷弄个虎皮大氅,这不,刚从皮子铺那头回来。”
“难得你有心了。”严承悦笑了笑:“说起来爷爷的生辰也该到了,你这倒是一件极好的礼物,爷爷见了,必是高兴的。”
“那是。”严承憬一挺胸脯:“就为了这个,我可是搭了好几年的零用钱呢,把我的私房都花个干干净净。”
“钱够用吗?”严承悦问:“不够的话哥这里还有一些。”
“够了,够了。”严承憬赶紧道:“我平常没什么花销,这些就很够了,大哥那些钱还是攒着吧,什么时候娶了新妇,就交给大嫂管着。”
严承悦摇头:“我就是孤寡的命,哪里还会娶什么新妇。”
说着话,他推动轮椅挪到一旁的书架前,伸手拿下一本书继续研读,看的严承憬满心的不是滋味,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只好叹了口气自己出去。
早餐时,李鸾儿被李凤儿放出的消息惊着了:“凤儿,你确定?”
李凤儿使劲的点头:“我很确定,姐,我是考虑清楚的,我想要认金夫人做义母。”
看李凤儿下定了决心,一副不容悔改的样子,李鸾儿想了一下答应了:“即是你决心已定,我也不说什么,你与夫人商量一下,这事该怎么办,夫人心里总会有章程的。”
“唉。”李凤儿一听李鸾儿同意了,立马欢喜起来。
她窝进李鸾儿怀里:“姐,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看夫人一个人孤伶伶的祭奠她儿子,我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我就想着吧,咱们没有父母,她又没有子女,这不是上天有意把我们凑一块吗,认了夫人做义母,咱们也有了长辈,夫人也有了子女孝敬,这可是四角俱全的好事呢。”
“是,是好事。”李鸾儿笑着点点李凤儿的额头:“你还知道什么叫四角俱全啊。”
说着话,她又细思量道:“原我不同意你认夫人做义母,是不知道她心性如何,这段日子我细心的瞧了,也看出来夫人对咱们一片真心,你和她也投缘,你即是想认,我自然不会阻拦。”
“大妹,你们在说什么?”
姐妹俩正说悄悄话呢,不妨李春进来,他看这姐妹俩说的欢实,便问了一句。
李凤儿见哥哥进来,赶紧下床拉哥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哥哥来的正好,我正和姐姐商量要认金夫人做义母呢,哥哥来了,少不得要和哥哥说一声,问问哥哥是什么意思。”
李春一听这事,立刻欢喜的拍手:“好啊,好啊,我也认夫人做义母。”
说到这里,李春又歪头,一脸的不解:“义母是什么?”
扑哧一声,李凤儿笑了出来:“哥,义母就是干娘,认了夫人,从此,她就是咱们的娘了。”
“这个好。”李春高兴的跳了起来:“我又有娘了,我又有娘了。”
他这一高兴不要紧,根本就坐不住了,一边拍手一边往外跑,跑出去就去找金夫人,直接拉着金夫人就要嗑头:“夫人,我认你当干娘,你就是我的娘…”
金夫人原正坐在椅子上思念亲子,不妨李春来了这么一下子,一时间,倒是把她吓了好大一跳。
等到李春跪到地上,咚咚的嗑了好几个头的时候,金夫人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去扶李春:“好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李春抬头,一脸的憨笑,笑的两个酒窝也深深的,看起来极惹人怜。
他又因着嗑头嗑的狠了,倒是弄的额头通红一片,更加的招人疼:“小妹说要认您当干娘,说认了你,我们就有娘了,我娘死了,我想再要一个娘,我喜欢夫人,欢喜夫人当我娘。”
李春这话说的倒也顺溜,金夫人也听懂了,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竟不知作何反应。
第六十六章 故人
“哥哥你先起来。”
李鸾儿和李凤儿把李春扶起来,金夫人眼中泪光闪现,伸手揉揉李春的头,又捏捏他带了酒窝的包子脸,泪中带喜:“好孩子,你既然诚心要认我,我就认下你这个儿子,从今往后啊,有娘养着你,你且放心,有娘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
说到这里,金夫人真情涌动,一把抱住李春:“从今儿起,我又有儿子了。”
“娘…”李春使劲的抱住金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我有娘了,有娘了。”
李凤儿扭身去擦眼泪,李鸾儿却眼中干干涩涩,一点湿意都没有。
她上前拉开二人:“行了,哥,你也别哭了,总归这认干亲也要有个仪式,起码咱们得寻个见证人,再摆桌酒席,你和凤儿好好的给金夫人嗑几个头,这才算认下。”
金夫人点头:“鸾丫头说的是,认干亲不是小事,总得办的妥妥当当的吧。”
说话间,她脸上有了笑意,一手拉着李春,一手拉着李凤儿:“想不到我老了老了,倒是有儿有女,儿女成双了。”
李凤儿擦干净眼泪,跟着思量:“姐,你说找哪个做见证人?咱们必得带了礼物登门去请的。”
她这话音才落,便听到马小丫在门外叫道:“大娘子,严家派人送了礼来,说是他家老爷子送来的谢礼。”
李鸾儿一听倒是笑了:“这不,证人来了。”
“你先叫你爹招呼着,我马上就出去。”喊了一声,李鸾儿回屋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就匆匆的往前厅去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常和李家有来往的周管事。
李鸾儿见到周管事就赶紧招呼他喝茶:“不过就是送个东西,怎的劳动您老亲自前来呢,咱们两家离的近,你随便派个人过来不就成了。”
周管事笑道:“这可不行。我们家老爷说了,这次全靠大娘子才没有惹出祸事来,他感激您呢,又特特的叫我亲自来。叫我告诉你一声,往后啊,咱们两家必得常来常往的,这才叫邻里之情。”
“老爷子这话说的是。”李鸾儿也跟着笑:“这住的近了,就得常常走动,只他老人家说什么感激,那倒是真不必了,不说旁的,就说我们买这宅子,也靠了周管事周旋才买得下来。从我们搬到县城住,严家对我们也多有照顾之情,我回报一二,哪里能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您啊。回去跟老爷子说,快别说这话,没的叫人臊得脸红。”
“还是大娘子会说话。”李鸾儿这话说出来,叫周管事心里舒坦,也更看中李鸾儿几分:“听听这话说的,别说我们家老爷,就是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听了。这满心里也喜爱着呢。”
“有什么会说不会说的。”李鸾儿笑着摆手:“我不过就是个乡野女子,说的也都是打心底里的实诚话,没的倒叫您笑话了。”
周管事笑的更加开怀:“我不说了,反正我把礼送了来,大娘子赶紧叫人收下,我还得回去跟老爷复命呢。”
李鸾儿一听赶紧站起来叫马冒和马方去点收礼物。又送周管事出去,等出了门子,她便叫马小丫抓了好些个铜板送给前来送礼的那些个小厮,又对周管事道:“前儿我上山采了药,夫人与我配了些个冬天防冻手冻脚的药膏子。周叔带回去些,您若是不用,给家小用也是成的。”
周管事拿了药膏子道了谢,又看李鸾儿处事大方周到,不管是对他还是对那些小厮送东西都拿捏的很到位,心说可惜了这位娘子生在乡野,若是生在那富贵人家,必是一等一的人物,当家主母的好料子。
送走周管事,李鸾儿便去瞧严家送的礼。
这次严家当真是送了重礼的,吃的喝的用的玩的真是面面俱到。
有京城带来的果子,还有好茶叶并两瓶好酒,更有几匹衣料,还有文房四宝并一些小巧的玩物,把家里诸人都照顾到了。
李鸾儿瞧着马方把东西搬进库房,又拿了钱叫马冒到街上采买了些物件,准备抽空拜访严家。
等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回屋,却见金夫人和李凤儿并李春正说笑呢,这三人关系一下子亲近不少,金夫人瞧着李凤儿和李春的目光也是温和慈爱的,她小声说着话,李凤儿一边听一边点头:“夫人说的是,我以后必当注意些。”
“说什么呢。”李鸾儿笑着进门:“显见的你们成了亲娘俩,倒是把我这个当姐姐的扔在一旁了。”
金夫人笑着一点她额头:“你若是眼红,也赶紧的拜我当干娘,我也疼一疼你。”
“难道我不认夫人做干娘,夫人就不疼我了?”李鸾儿坐了下来问金夫人:“刚严家老太爷叫人送了礼物来,我想着下午去严家拜访老太爷,顺便请他做个见证,夫人瞧着可好。”
“好。”金夫人立马道:“严老太爷是个耿直的性子,也极爱护小辈,他又有威望,若请他做见证,倒是我们娘仨的风光了。”
见金夫人乐意,李鸾儿就把这事记在心间。
待吃了午饭,她果然带了东西去严家拜访。
进了严家大院,周周转转的到了待客的厅堂里,李鸾儿便见了严老将军和严承憬,只很稀奇的没看着严承悦,她也只当严承悦行动不便没过来,并没有往心里去。
上前给严老将军见了礼,待老将军坐下,李鸾儿才在下首位置坐定:“老爷子上午叫人送了礼,着实太客气了,我原想着赶明进山寻些稀罕的物件送给您老,也算是咱们这一场结识之义,只不知道您老要住几日,怕您万一走了,这隔着山隔着水的,我便是寻了好东西,怕也找不着您,没奈何,只好先带些东西过来瞧瞧。”
“大娘子客气了。”严老将军笑的爽利:“你过来我就高兴。还带什么东西,你带着哥哥妹妹过活不容易,有买东西的钱,不如多添置几件衣裳首饰。穿的光鲜才是正理。”
李鸾儿低头浅笑,一派温雅形象:“我不过是个山野女子,又是常做活的,再好的衣服在我身上也穿不出什么好来,倒不如粗布穿着痛快。”
“难为你这么想了。”老将军摸摸胡子,指指小几上摆放的几样点心:“这是我从京里带来的,大娘子尝尝。”
李鸾儿倒不客气,拿起一块点心使咬了一口,这是一块果酱馅的梅花饼,咬上一口。皮上酥酥脆脆,带着梅花的香气,馅料又带着果子的清甜,倒是极爽口的。
“这果子做的真不错,不说别的。便是这些个花样瞧着都叫人心喜。”李鸾儿吃了一颗就不再吃了,夸赞一通就说出正事来:“今儿来除了拜访,还有一事要求您老呢。”
严老将军一听,倒来了几分兴致:“什么事。”
李鸾儿就把她哥哥妹妹要拜干亲的事情讲了出来:“我家兄长和小妹与金夫人投缘,再者,我们没了父母,也缺个年长的人管教。就想认夫人做义母,您老也知道我们家也没个长者,这认亲的事该怎么办全都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呢,再者,也没个人做见证。实在是…这不,正发愁呢,可巧您老就叫周叔来送东西,我就想到您老了。”
等她利落的把话说出来,严老将军笑的更加开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老头子我最爱给人当见证了,你们哪时候认亲只管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一定登门。”
李鸾儿赶紧站起来拜道:“那真谢谢您了,这份厚谊我们都记下了。”
她是一个女子,严老将军虽说年长,可到底是男子,又与她没亲没故的,李鸾儿也不好多呆,又坐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严老将军叫人把李鸾儿送出去,又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最后叹息一声:“多好的人儿,可惜那臭小子就是不开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