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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家不欢迎,江澄也没有站在这里招人厌的意思,不过她走了几步想想又退了回来,朝刑戒大声问道:“刑戒大师,你可知道青灯大师现在在何处?”
她不知道殊妄小和尚去哪里了,连明华几个小和尚也没找到,一路上没看见个熟人不好开口,好不容易遇上个还算见过的,干脆就问了。
当然,江澄完全不是因为看到刑戒戒备的样子所以故意促狭,完全不是。
听到江澄这一问,刑戒立马就黑了脸,原本就是个黑脸,这下子可好,更显黑了。见他不答,江澄也不意外,笑着靠在大树边上再次喊道:“知道的话麻烦告诉一声,我有事找大师呢~”
刑戒哼了一声,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倒是旁边那群练武的和尚们,从刚才江澄喊话的时候就一个个瞪着眼睛瞧着她,这会儿有个年轻的和尚摸摸脑袋回答了一句:“方才我在蝉思院看到过青灯师祖。”
这年轻和尚瞧着是个懵懂的二愣子,压根没察觉刑戒的黑脸,无知无觉的说了出来。
江澄忍笑,道了一声谢谢,又问那蝉思院往哪走,依旧是那憨厚的年轻和尚指了路,江澄再次道谢,朝众人挥挥手潇洒的走远了。
路上又问了几个和尚,江澄才终于找到了蝉思院。
那蝉思院四四方方,中间种着好大一颗银杏树,黄色的叶子落了满地,像铺的一层厚厚的黄色地毯。
江澄要找的人就在那株银杏树下拿着一把扫帚清扫落叶。江澄不是很懂大师受伤严重为什么不去休息,而要在这里扫落叶。
“大师。”
江澄朝那个白衣和尚走过去,在他面前挥挥手,“大师~”
青灯停下手里的动作,询问的看她。江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松子,我都给你剥好了,拿回去吃吧。”
本来收到这个江澄还是挺开心的,不过她没那么傻,大师之前不吃东西是因为不需要,现在吃松子肯定不是因为像她一样嘴馋,而是因为需要吃。江澄不得不联想到大师身上的伤,说不定这松子就是给大师治伤用的呢,如果那样,给她吃也太浪费了。
主要是江澄习惯了在现代始终与人保持距离的状态,她没遇见过对她很好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对一个陌生人好。但是在这里,大师确实对她很好,江澄有些不习惯这种纯粹的善意。
江澄以为自己还要再劝几句才能让大师把东西拿回去,中国人送礼就是这么一套流程,总要你来我往推拒几番才成。但大师不是,他接过江澄递过去的松子,就给吃掉了,什么都没说。
江澄眨眨眼,突然笑起来,坐在旁边青灯大师扫到一堆的银杏落叶上,“大师,你真是我见过最无法了解的人了,我总是不知道你会做什么,你在想什么。”
“为何要知道。”青灯用那双通明而洞悉一切的眼睛看过来。
江澄一愣,移开视线,过了一会儿才拍了一下脑袋失笑,“对啊,我为什么非要知道不可呢,不知道才最好啊。”
她说完,正襟危坐对青灯说:“大师你知道吗?自从认识你,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没头发也这么帅。”
大师嚼完松子,又开始扫落叶。江澄无聊的看他扫了第二堆,又不甘寂寞的开口了,“大师,我觉得我得跟你说一件事,如果你不能谈恋爱,千万不要对一个人太好,否则很有可能会出问题的!”
大师充耳不闻,埋头扫落叶。
江澄跟在他身后,用脚去推他扫好的落叶,“我觉得大师你的教育很有问题啊,你们师徒都是,不娶何撩!”
“大师,你听到了吗?”
“大师?”
“大师,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
…
殊妄小和尚来找江澄,发现她晃晃悠悠的被挂在银杏树那根粗壮的枝桠上,像一条正在被风干的咸鱼。
“江澄姐姐,你做了什么,被师傅绑在这里?”
江澄头朝下看着树底下的小和尚,吐出咬在嘴里的银杏叶,干笑两声:“一言难尽,总、总之小殊妄你先放我下来。”
第11章 正直的大师
“一定要这样吗?”
“…”
“可不可以换一个学?这个姿势好难,我腰痛屁股也痛啊。”
“…”
“大师你说句话好不好!”
“以你现在的情况,只能学这个。”大师头也没抬。
江澄闻言,一阵龇牙咧嘴,感觉到大腿根部的酸痛感,一个没忍住,哎哟一声咕咚栽倒在地上。还好那些银杏叶很厚,摔在上面也不怎么痛,她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银杏叶,爬起来拍拍身上沾上的灰。
看了看那边拿着竹扫帚慢慢扫银杏叶的青灯大师,江澄叹气,又慢吞吞的做了个和刚才一样,十分扭曲的动作。仰着脑袋,僵硬的看着脑袋上的巨大古杏树企图转移注意力。
青灯大师说她身体内的邪煞之气消去了一些,但是那些邪煞之气留在身体内势必会对这具身体造成一些损害,因此她需要锻炼强化一下身体,清洗一下侵入血脉中的那些邪煞之气。
于是大师就给了她一本小册子,上面画了九个姿势扭曲的小人,让她照着上面的人动作去做,一天做一个,一个动作保持一整天,一共要做九个循环。
江澄拜读那本小册子的时候表情是懵逼的。
这难道不是可以修真的世界吗?!这个很有传说中武林秘籍小人书的东西是什么,难道没有什么丹药吃吃就回血了什么的?就算没有丹药之类,为什么会给她这么朴素而且随便的修炼方法,除了几个动作图,连个解释备注都没有。这个不科学的修真世界!
亏她还期待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修真,对于神秘的修真秘籍做了很多猜测,所以就是这么个东西?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要不是大师表情太认真,江澄都要觉得大师是在逗她玩了。江澄拿着那册子研究了好久,甚至试着找了夹层,洒了些水上去想看看会不会显示出什么,结果当然一无所获,这就是一本普通的册子,并且册子里的人还画的异常丑。
行吧,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大师说练她就练呗,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干。
然后问题就来了,这册子里面的动作实在奇葩,那些动作简直都是在练瑜伽,不,后面几个动作比练瑜伽还要恐怖,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做到那个样子。不说后面那几个一看就有病的动作,前面几个也没好到哪里去。
昨天江澄做的动作是那套动作里面最简单的,整个人弯成一个半圆仰撑在地,脚尖还要踮起。每次只能坚持一两分钟,她无数次坚持不住,整个人瘫成一团躺在银杏叶堆里不想起来。
但每当她瘫在地上超过一分钟,就会被松塔砸起来。如果她不动,就会被用松塔砸到起来为止,这种坑爹的事并不是大师干的,而是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猫。
那只黑猫就蹲在银杏树枝桠上,两只爪子窝在身子下,尾巴垂下来,耳朵竖起,一动不动的用那双金黄的猫瞳看着她,像个最称职的监工。一旦她有偷懒或者不想干了的意思,迎接她的就是下雨一样的松塔攻击,天知道那只猫是怎么用四只爪子扔松塔的,而且他把那么多松塔放哪里了?
江澄一开始被一只奇怪的黑猫砸还机智的躲开了,可随即她就发现那只黑猫开了挂,不管她怎么躲,都能被砸到。
江澄眯了眯眼睛,悄悄兜起那些松塔,想要趁那只黑猫不注意给他砸回去。谁知道那黑猫那么聪明,除了第一次江澄出其不意的擦了一次他的毛,后面一次都没能挨到他,反而拉开了一场松塔大战的帷幕。
江澄VS黑猫,江澄惨败,她的眼神没有人家黑猫好,速度没有人家黑猫快,目标还比黑猫大,会输的满头包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
在她和黑猫一个树上一个树下嘿咻嘿咻的互扔松塔,上演你追我逃人猫之战的时候,青灯大师就这么淡定的在一旁扫落叶,浑然不见他们两个闹得天翻地覆,叶子都弄掉了不少,给他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
江澄当时见势不妙,还想找场外救援,躲到大师旁边企图躲避那只狡猾黑猫的攻击。可是大师这个正直的男人竟然卖队友!江澄才刚躲到他身后,再一抬头,刚才还在她身前的大师已经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另一个地方在扫落叶,并且一脸并没有发生什么的表情,无情的将她暴露在黑猫的攻击之下。
为了暴露江澄毫不犹豫使出瞬移技能的大师…江澄不死心的又试了一次,再次被大师干脆的暴露了。然后就变成了江澄追着大师,黑猫追着江澄,最后的结果是江澄捂着脑袋乖乖回去扳姿势了。
就这么扭曲的摆了一天姿势,江澄晚上睡觉是腰酸背痛,做了一晚上背着大石头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怪梦。可是第二天还得来,她倒是不想来,奈何殊妄小和尚睁着那双透亮的天真眼睛看着她呢,她怎么能给孩子做不好的榜样。再者江澄也不是什么年轻任性的小女生了,工作了几年的妹子总是知道有些事不能任性的。
所以她还是来找虐了。不过可喜可贺的是那只黑猫今天不在!她不用再接受松塔攻击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她还是没有偷懒成功。
不知道怎么的,江澄觉得自己一有想要偷懒多休息一下的想法,一旁扫地的青灯大师就能未卜先知的猜透她内心的想法,淡淡的瞥来,一个平静的眼神,立马就能让江澄乖乖的爬起来继续做动作。
大师真是个可怕的男人,能用眼神摄人于无形!
江澄今天的动作是脚尖点地微微半蹲着,另一只脚抬起绷紧,双手合十脑袋后仰。
照例没有坚持多久就一脸狰狞的倒下了。江澄都没力气去数这是第几次倒下了,连和大师说话都没法转移注意力了,脚尖也疼手臂也疼脖子也疼,总之浑身上下都疼。
江澄躺在地上没起来,大师这回没有看她,埋头扫落叶。
过了一会儿,江澄还是没动,大师扫地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他抬头了。在他的目光下,江澄咕噜咕噜的从她的位置滚向大师的位置,最后滚到了他的扫帚边上,整个人大字型躺在那不动了。像个皮球。
大师转个身,去其他地方扫,江澄就鼓着脸颊咕噜咕噜滚过去,活像个惹人烦的尾巴,扎的马尾都给滚散了,头发上插了好几片叶子。
如此再三,大师站在那俯视她,一手抬起竖在胸前念了句佛号,然后以一种十分慈悲平和博爱众生的语气说:“邪煞之气滞留血脉之中,若不用这种方法完全祛除,过不了多久,你身体内的血液就会凝结成块,到时,你的血会想利刃划开皮肉,将这具身体切成肉块。”
在这种棒读的语气中,画面感油然而生,躺尸状的江澄麻溜的爬起来继续去做动作了。摆好姿势她还严肃的扭头问大师:“大师,看我这个姿势标准吗?”
大师很满意她的态度,如实摇头道:“不标准。”
江澄:“…”
江澄:“大师,我现在其实有点方,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大师:“自然不会。”
江澄:“呼,吓死我!大师你讲的和恐怖片似得,难道是在吓我?出家人,故意吓人不好吧。”
大师:“我说过了,只是血液会化成利刃割破血肉变成几块而已,不会死。”
江澄:“那有差吗!”
江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往地上一坐,十分兴奋的说:“大师,那什么邪煞之气是咱们那个啥的时候弄到我身上的,不然咱们再来一次?你把那啥吸回去?我完全不介意的!”江澄一副只要大师点头立马就能脱裤子的表情。
大师念了一声佛号,拖着扫帚走过来,朴实的扫帚此刻在江澄眼里就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江澄暗道玩笑开过头,大师不喜欢有颜色的玩笑,这回药丸!脸上干笑着道:“我开玩笑的啊哈哈~大师你别激动~”
——
殊妄小和尚晚上依旧来接江澄,没听见声响,不由问道:“江澄姐姐?”
“我在这。”江澄有气无力的说。
“我被你师傅埋在落叶堆里出不来了,快来帮忙把我拉出来。”江澄也不想每次都丢人的对殊妄小和尚说自己又被怎么样了,但是没办法,大师真是个正直的BOY。
不能撩啊!
不能撩你还那么萌!可恶!
殊妄小和尚噗嗤一声笑了,捂着嘴将脑袋扭到一边,过了一会儿才转回来若无其事的说:“稍等片刻,我这就帮江澄姐姐出来。”
第三天,江澄一步三摇,一副用腰过度的肾亏样,来到古杏树下。她发现那只黑猫今天又来了,还带来了另一个和尚。
江澄知道了那只会用松塔砸人的黑猫叫白雪,雌雄不明。新来的和尚是白雪的主人,上云寺住持殊印,就是那个喜欢收徒弟收了几百个,全派出去历练至今都没几个能回来的。
这位上云寺主持,同样看不出年龄,眯着眼睛笑的极为和善。江澄鉴定,铁定切开是黑的。
关于这位笑眯眯眼住持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用行动表示了自己来这里就是来喝茶赏杏树的,并没有其他的事。
江澄在左边苦逼的艰难的保持奇怪的姿势,时不时来个自由落体,青灯大师在右边扫落叶,不闻外物,笑眯眯眼住持在中间,端着一壶茶喝茶。
中间青灯大师有事离开,这里就只剩下殊印和江澄以及一只黑猫。
殊印转向江澄,突然开口问道:“江姑娘对青灯师叔,可报有男女之情?”
江澄啪嗒一声摔到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江澄:嘛哒!这种奇怪的姿势练来干什么!
【摔小册子扶华:哦,等你撩到大师,你就知道这些体位有什么用了。
第12章 开山门
要问江澄对青灯大师有没有非分之想,那答案是,完全没有。
就和青灯大师虽然对江澄很好,但对她绝对没有那方面意思一样,江澄对青灯大师说几句混账话,那也纯粹只是闲的无聊想作死,也不代表着对他有意思。主要是江澄是个明白人,她很清楚青灯大师这种男人没法谈恋爱,所以从根本上就杜绝了这个可能。
“没有。”江澄仰躺在落叶堆里,仰头去看那边端坐品茶的笑眯眯狐狸眼住持。
殊印住持抿了一口茶,忽然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巨大古杏,幽幽开口道:“古木有灵,江姑娘可知,此方古杏已生在此处万年之久。遇九之数,此古杏得化形之劫,于是数千年前,古杏之灵渡化九劫化作人形。”
“妖修所行乃是小道,特别是草木玉石之流,若想修行更是千难万难。但此古杏天性聪慧,又受万年古寺佛香梵音熏陶,格外有灵性,修行极快。可惜此子赤子之心,天真无垢不解红尘,终是勘不破情之一劫,最终前功尽弃,一切都化作云烟消散。”
江澄惊讶的瞪着头顶上的大树,长了万年?长了万年还没老死?这也太厉害了,都这么老了难怪能长这么大呢。不过…“住持大师,这和你之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江姑娘觉得呢。”殊印一笑,说了这句话后就不再出声,低头喝茶,看着十分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尽在不言中。
江澄已经把脑洞开到青灯大师就是这个古杏转世的时候,只听到殊印住持身边那只黑猫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戳破了住持的装逼,“殊印不过就是在转移话题而已,他经常做这种事,唬人都不知道唬了多少。”
江澄瞪大眼睛看着黑猫,“你会说话!”
“我当然会说话,我从出生就会说话了!”
“…妖修?”
“哼喵~”
“那你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妖修,还欺负人?”
“要不是看你的毛发还算不错,我才懒得理你~”
“…毛发?”江澄看向自己的一头长发。
等青灯大师回来的时候,看到江澄龇牙咧嘴的做着扭曲的动作,脑袋上还蹲着一只黑猫。那黑猫看上去耀武扬威的很,时不时伸着爪子,用肉垫子踩踩江澄的额头,嘴里还说着:“抖得这么厉害,明重小胖子都比你稳。”
江澄一双眼睛看成斗鸡眼,盯着那张挂满了嘲讽的黑猫脸和几根翘到天上去的胡须,满头大汗的和黑猫斗嘴。
“我之所以这么抖,完全是因为小黑子你太重,吃了什么东西长得这么胖。”
“胡说!我的体型是附近方圆百里最优美的~”
“哈、哈、哈!方圆百里也就你一只猫吧。”江澄努力吸气保持稳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就算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下,该嘲讽的还是要嘲讽,这是做人的原则。
然后黑猫就怒了,弓起脊背,猫脸上扯出一个恶意的诡笑。他轻巧的跳起来,然后重重的往江澄翘起的脚上一踩。江澄被这一下压得没绷住,再次没稳住摔倒了。不过她摔倒了也没忘记罪魁祸首黑猫,眼疾手快就去拉黑猫那几根碍眼的胡子。
于是一人一喵的惨叫就在这方院子里不断回响着。在场两个光头,一个喝茶一个扫地,对旁边的修罗场视若无睹。
江澄在那棵据说很有一段故事的古杏树下和黑猫斗智斗勇大半个月,竟然奇迹般的将那一套动作给练出来了!
江澄完全不想承认她之所以这么认认真真咬着牙做了这些动作,是因为黑猫把住持殊印的三个小弟子,也就是明华明重明非三人叫来当了她的老师。江澄全程目瞪口呆的看着最胖乎乎的明重身手矫健的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脸不红气不喘的坚持了大半个时辰,整个人都险些跪了。
真人不露相啊!这三个连女孩子和男孩子都分不清的小家伙为何这么屌!江澄作为大姐姐,一点都不想在三个小娃娃面前丢面子,咬牙硬撑后愣是给忍下来了。
中间因为骨头太硬做不了某些动作结果被青灯大师按着背咔嚓一折给痛的鬼哭狼嚎响彻天地,这种事就不必再提了。
江澄每天都累得和死狗一样被殊妄小和尚扛回去,是的,被每天做完晚课,来接江澄小朋友下幼儿园的殊妄小和尚,抗麻袋一样扛回去。
直到现在,江澄才发现一个忧伤的事实,就算殊妄小和尚看不见,她也打不赢人家,明华明重明非三个,别看人家傻乎乎的,她也打不过,也许整个上云寺,她也就能和才三岁的明秽小团子比划两招了,说不定还打不过。
这日子过得热热闹闹,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多月,距离三月之期也没有多久了。这一日,江澄早起刚打开门,就看到殊妄小和尚穿着一身从没穿过的褐色僧衣,拖着一根竹子走进院子。他还扎紧了袖口和裤脚,看着比平日里更加利落整洁。
“哟~殊妄!今天穿的超帅气!怎么,看你这个样子,有什么事吗?”
殊妄停下脚步,用无神的目光朝江澄这边看来,微笑道:“今日是上云寺开山门收徒的日子,我要和众位上云弟子一同去守山门。”
江澄一听来了兴趣,忙问:“上云寺收徒?我可以去看嘛?!”
殊妄小和尚闻言想了想说:“应当可以的,江澄姐姐去和师父说一声就是了。哦对了,今日芳洵也要去守山门,江澄姐姐还未吃早食,快些去膳堂吧,不然待会儿没有得吃了。”
芳洵就是膳堂那位做斋菜超棒的大师,江澄投喂三岁小团子明秽的点心都是从芳洵大师那里坑来的。民以食为天,江澄一听立刻就一阵风般卷出了院子,只留下一句话还在院子里回荡。
“等我等我我马上回来!”
江澄先是飞奔到膳堂,看到芳洵大师在端馒头。这上云寺特产馒头看着朴素,做的又大又松软,口感上佳还顶饱。江澄从来了这里,胃口直线上升,从开始只能吃一个,到现在吃四个也不在话下。
一见江澄飞奔过来,芳洵大师头也不抬抄起旁边一个纸包,嗖嗖嗖嗖夹起四个刚蒸出来的馒头,眨眼间就包好了,一甩手直接扔到了江澄怀里。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知道是做惯了的。江澄抱着馒头笑嘻嘻的敲台子旁边的大锅,“芳洵大师,给我两杯豆浆呗~”
“没了。”长了张晚娘脸的芳洵哼道。
“嘿嘿嘿~”江澄一矮身钻进台子里,从底下一个隔间里找到了十几个小竹筒,不客气的捞了两个,“芳洵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芳洵大师拿着笤帚作势要打,江澄翻过台子就往外跑。芳洵也没有追着打的意思,站回去继续装馒头。这上云寺需要吃东西的和尚也不多,膳堂镇日冷冷清清的,突然来了个能吃的吃货,对于一个喜爱下厨的人来说,还是挺好的。
江澄抱着四个大馒头,拎着两竹筒豆浆,一路经过那群光着膀子练武的武僧所在的广场,看见他们今天也穿着统一的褐色僧衣,一个个杀气腾腾,活像马上就要去打群架。金光灿灿的刑戒大师也在,依然和之前一样瞪了她好几眼。
江澄就当没看见,一路跑到平时锻炼的蝉思院。到了这里,周围就安静了下来。江澄慢下脚步缓缓呼吸了几口气,才踏进院门。
青灯大师果然和之前一样在那里扫地,落叶和扫帚发出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