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糟啦!我们看了女子洗澡!算不算破戒!会被刑戒师叔罚的!”
三个小和尚满脸惊恐,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最小的娃娃明秽吃着殊妄小和尚给的糖,看着自己的三个师兄们。
“啪啪啪。”江澄拍了拍手吸引了三个小和尚的注意力,“好啦好啦,我骗你们的,我其实是个男子。”
三个小和尚同时按着自己的胸口舒了一口气。
“你们从来没见过女孩子吗?”
“我们从懂事起就一直生活在寺里面,从没出去过。师傅说要等我们十五岁才能下山呢。”明华说。
“对对对,寺里面没有女子的,不过殊止师叔给我们讲过,女子和我们不一样,胸前藏着两个大包子,饿了就可以拿出来吃,真好啊。”小胖子明华吸了吸口水,大概是饿了。
小瘦子明非摸了摸自己咕噜噜叫的肚子。
最后,变成江澄带着一溜小尾巴——殊妄小和尚,明重明华明非,还有小娃娃明秽一起去了上云寺的膳堂。
上云寺的膳堂里人很少,因为这里大部分的和尚都已经到了不需要再吃饭的修为,就剩下这些小和尚还需要吃东西。当然,这里只有斋菜,不过幸运的是膳堂里的掌勺大和尚做得一手好菜。而且这位大厨虽然板着一张死人一样的脸,看着很不好说话,但实际上是个很心软的人。
江澄来了这里三天,不知道死缠烂打从他这里坑了多少他私藏的点心了,这些点心一半被用来投喂殊妄小和尚,一半自己吃。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板着脸的大厨竟然是个喜欢吃甜食的和尚。
饭桌上总是最能建立起革命友谊的,在江澄又从掌勺大厨那里坑来了点心,然后分发给几个小和尚的时候,江澄成功获得了他们看队友的目光。
之后江澄就被这些小家伙科普了不少上云寺的事,比如明非明华明重三人辈分还挺高,是上云寺住持殊印的弟子。
而小娃娃明秽和他们不是一个师傅,他是住持师弟殊止唯一的弟子。也就是江澄和青灯大师刚来这里时,在外面遇上的那个邋遢胖和尚,被青灯大师罚了腹泻一月的那位。
想想那位乱七八糟的样子,再看看面前明秽这个眼睛大大的可爱娃娃,江澄表示想象不到这对师徒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青灯大师作为目前上云寺辈分最高的,有一个弟子殊妄。住持殊印和邋遢和尚殊止叫青灯师叔。然后他们之下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和尚,总数加起来大概几千个。
和只有一个弟子的邋遢和尚殊止以及青灯大师比起来,住持殊印就比较任性了,据说这位住持平生有两大爱好,一个是他养的那只叫白雪的黑猫,一个就是收徒弟,据说他一个人就收了几百个弟子,估计他自己都没法全部记起来。
而且他只收五岁以下的弟子,然后到了十五岁统统给个任务打发出去历练,什么时候能完成什么时候回来。估计那些任务十分的坑爹,因为住持的几百位弟子,目前回来的就只有区区五十几位,还有那么多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种蘑菇。
明华明重明非就是这位住持最小的三位弟子了。
上云寺收弟子也很有趣,他们不看灵根和资质,等到了可以收徒的时候,去入世走一圈,只要能带回来,想收什么弟子都可以。据说还有一位大师入世一次带回来某个国家的皇帝,入市第二次带来两位皇帝。还有个更厉害的,刚好遇上打仗,带回来了几十个缺胳膊断腿的。和这些前辈们比起来,如今的上云寺主持也还比较正常。
“站住,前面那小儿!你就是青灯师叔带回来的人!”
洪钟一样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响起,把江澄脑仁都震的有些嗡嗡作响。她转头莫名的看着气势汹汹走过来的一个和尚。
这和尚人高马大,面容粗狂,浓眉壮实满身杀气,活脱脱一个怒目金刚。而且他浑身金灿灿的,着实有些壕气冲云霄。那耳朵上戴着硕大的黄金吊环,胸前套着十几个黄金圈圈,手拿一个黄金法杖,眉心一点金芒,整个人在阳光下看着晃眼的很。总之一个照面就完全打破了江澄关于‘和尚都很穷’的固有印象。
“呀!是刑戒师叔!”刚才还说得开心的明华明重明非三个小和尚缩到了江澄身后,明秽睁着大眼睛牵着她的手,殊妄小和尚站在江澄身边,轻声给她介绍:“刑戒师兄是掌管上云寺规诫堂的,若是寺中人犯了错,都由刑戒师兄掌罚。刑戒师兄不比我们修的慈悲道,他修的是杀戮道。”
修的杀戮道?听上去好厉害。
这位眉毛好像都要烧起来的壕气大师看着就来者不善,江澄都做好了被找茬的区别了,谁知道这位风一样来到眼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涨红着脸十分难以启齿的说了句:“你、你这小儿!怎么能欺辱青灯师叔!”
他现在的表情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宝宝很委屈。
江澄:上云寺的和尚,画风都是如此清奇的吗?

第09章 受伤的大师

江澄回到自己住的禅房,发现三天没见的大师独自一人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旁边还蹲着一只灰不溜秋的小松鼠。
上云寺清幽宁静,古木森森,她住的禅房周围都种了松树,松涛阵阵松香幽幽,一片青碧之中独独那一抹素净的白衣,如同栖息山间的野鹤。
大师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檀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这个味道,江澄总觉得待在大师身边,自己也会被传染的沉静下来,将所有的凡尘恼事都抛诸脑后。
不过,这画一样的大师,现在正在磕松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江澄瞄了几眼大师脚下的松鼠,觉得这松鼠估计是被大师的松子吸引过来的。
这一路大半个月走来,江澄就没见过大师喝一口水,更别说吃什么了,仿佛要超脱成仙。鉴于大师似乎是个苦修僧,江澄也就默认他对口腹之欲没有需求了。但现在她看到了什么,大师他竟然在吃零嘴!就算是用一种仿佛在念经的表情那也是吃零嘴啊!
那一堆一个指节大小的松子颗颗圆润饱满,看着就很好吃,江澄还从没见过这么大颗的松子。于是她不由得像那只傻松鼠一样将目光凝固在大师那堆松子上。
大师抬头看过来,江澄咳嗽了一声走过去,拍拍他旁边的石墩,往下一坐。那只松鼠受惊,一溜烟就跑到旁边的松树上不见了。江澄坐在大师旁边,自然的伸手从他衣摆上放着的那堆松子里拿了一个。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能让大师开他的尊口。
两个人都很安静,只能听见磕松子咔嚓咔嚓的声响。江澄发现这松子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好吃,不对,是比她想象中的好吃多了。松子壳并不硬,轻轻一磕就开了,还很薄,松子仁好大一颗,咬在嘴里霎时就弥漫着一股醇厚的松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澄觉得就这么一颗松子下肚,有一股微弱的暖流经过胸口,整个人暖洋洋的还挺舒服。
之前还想多拿几个,现在看这感觉,估计是什么稀罕东西,江澄也没好意思当个普通的小吃随手拿着吃,虽然她好久没吃零食真的很嘴馋。
江澄心内遗憾了一下,拍拍手侧头去看大师,这么仔细一看,她发现大师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血色,只是神情依然平静的很,眉眼间仿佛还带着一股平和的笑意。
只不过三天没见,大师去做什么了,弄得一副肾亏样。
想起刚才在路上被那位金光闪闪的壕气和尚给拦住,来来回回翻来覆去的念叨了几句“竟敢欺辱青灯师叔”,江澄略觉微妙,该不会是她的锅吧?
但是大师要是有事这半个多月在路上早该有事了,又怎么会等到来到这里之后才出状况。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大师路上一直硬扛着?
现在认真想想确实不太正常,大师身为一个出家人,被她给[哔——]了之后,也算是破戒了吧,说不定还有像那什么武侠小说里面练了什么童子功,总之肯定吃了大亏,不然刚才那凶巴巴的和尚怎么一副悲愤的想要一拳锤死她的表情。之前大师太淡定,搞得她都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江澄想的有些出神,忽然被大师的动作给唤回了神。大师他也许是见江澄一副嘴馋又克制的样子,从那堆松子里抓了一大把放在了她旁边。
“给我的?那我吃咯~”江澄一下子把刚才那些心思忘光了,开开心心的继续磕起了松子。
磕完松子,江澄又见面前出现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大师右手端着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左手握着另一杯喝了一口。
所以说,大师他压根就没走动过,哪里来的热茶?这种一不注意就能拿出来东西的技能她也想要!
两个人同样的姿势坐在那,一齐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同时放下,又同时呼出一口气。
“好喝。”江澄咂咂嘴,把茶杯放到一边,然后她问:“大师,刚才有个满身金灿灿,拿着黄金法杖,看上去好凶的和尚来找我,说我欺负你诶。”
“哪一个?”大师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江澄问:“难道你们寺里还有很多那样金灿灿打扮的和尚吗?”
大师答:“嗯。”
为什么同样是当和尚,人家就能把金子不要钱似得往身上挂,大师你就穿着旧衣服旧布鞋,而且现在脚下这双鞋都快磨穿了也不换?这肯定不是因为穷,难道是因为懒?江澄又不懂了,她说:“叫刑戒的那个。”
大师:“哦。”大师又喝了口茶,坐在那一动不动。
江澄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大师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忍不住问:“…就没了?大师你不说点什么?”
大师:“说什么?”
江澄:“好吧,那我换个问题,大师你是不是受伤了?”
“确实。”
“严重吗?”
“严重。”
难道一般不是就算严重也会说不严重吗,这么干脆的就说严重大师还真是诚实,而且明明自己都说严重了还这幅不温不火的样子,你真的确定严重?江澄愣了一会儿才继续问:“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伤的?”
“一小部分是你的原因。”大师再次十分诚实的如实相告。
“需要我慎重的给你道歉吗?”江澄认真的问。
“如果你觉得这么做自己会高兴,就可以做。”大师说。
江澄闻言还真的站起来,站到他面前嚯的一下鞠躬九十度,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太熟练,没估计好距离,再加上用力过猛,就用脑袋重重磕到了大师的膝盖。
“哎呀卧槽!好痛!”江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呼,忽然发觉自己按着脑袋的手被拉开,随即大师将他的手按上去。
江澄还以为大师要温柔的按一按,谁知道他抬手就啪啪啪用力拍了几下,把江澄拍得往后一仰,不得不伸手抓住了大师的手,“够了够了不痛了,大师你的治疗方法还真特别。”
被大师这么拍了几下还真不痛了,江澄惊异的摸摸脑袋,站起来绕到大师身后,捏了捏手指,“不然,我给你捶捶肩表示歉意吧?”
不等大师回答,江澄按住大师的肩,嘟嘟嘟的用力捶起来。江澄这力气,要是换个普通人,都给捶出个好歹来。但大师不是普通人,他巍然不动看着就像睡着了,倒是江澄自己把双手都捶的通红。
江澄:“大师,你是石头做的吗?”
大师:“金佛之身。”
江澄:“是吗?”
江澄说完,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对准大师腰间软肉一戳。
“嗷呜!我的手指!”
——
下午,殊妄小和尚听完课回来了,见江澄坐在那一边翻经书一边哼歌,便微微一笑:“江澄姐姐今日很开心。”
“大概是因为吃了好吃的。”江澄把手里的书一合,跳下大石,抹了一把殊妄小和尚的脑袋,“小殊妄,姐姐跟你打听个事。”
“关于师傅的?”殊妄小和尚露出一个笃定的笑。
“聪明!”江澄嘿嘿一笑,“你师傅怎么回事啊?看着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殊妄小和尚爬到石头上坐好,才说道:“我听住持师兄说过,师傅当年以一人之力渡化千尊魔头,还将邪煞之源封在自己身上,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体内生出邪煞之气。师父的佛器菩提子能净化邪煞之气,可这么长久的累积下来,终有菩提子也压制不住的时候,这个时候师父就要待在寺中浸泡无垢泉。”
“邪煞之气乃是世间最能迷乱人心的邪气,一般修者沾染一点就要被迷失心智,但是师傅不同,他能在邪煞侵袭之下保持清明。但是无法压制的时候,师傅不能动用灵力术法,否则就会受创。现在本是到了师父该泡无垢泉的时候,但是却是江澄姐姐在泡,殊妄也有些好奇,姐姐能替殊妄解答吗?”
江澄摸摸鼻子,觉得如果和殊妄说了这事,会有带坏孩子的嫌疑,于是她一脸正直的说:“因为一个意外,大师的邪煞之气转到我身上来了。”
“怎么转的?”殊妄小和尚好奇的直指红心。明明知道小家伙看不见也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江澄还是在那清澈天真的眼神注视下红了脸。不管怎么样这事回想起来一次就羞耻一次啊!
最后江澄使出了终极绝招,她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殊妄歪了一下脑袋:“如果是这样说,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澄不太相信,殊妄才七岁,再早熟聪慧也应该不太可能知道吧?他师父对这种事都不清楚的好不好。和他同岁的明华明重明非连妹子和汉子都分不清,殊妄就知道这档子事了,这太不科学,而且他从哪知道的?!
仿佛明白江澄在想什么,殊妄说:“是殊止师兄告诉我的。”
又是那个被大师罚腹泻的胖和尚。江澄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师回来,一言不发就要罚他了。
殊妄小和尚突然叹息了一声。
“江澄姐姐,你可知今日刑戒师兄为何拦住你吗?”
“为什么?”
“我方才去问了,刑戒师兄说师傅去了规诫堂,因为他言道自己破戒,要受罚。”
闻言,江澄一下子沉默了。
殊妄接着道:“师傅之前受创,回来后镇压魔塔消耗极大,又受了这一道罚——师傅乃寺中目前辈分最高者,受的罚也最重。刑戒师兄一向尊敬师傅,如今知晓这一遭,才会气不过去找姐姐你。”
可大师除了脸白了点,什么都看不出来。江澄有些后悔刚才那么用力捶大师的肩了,也不知道他伤哪了,而且她一路上还没少给大师添麻烦,想想实在不好。江澄唉声叹气,“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了。”
殊妄小和尚摇摇头,“肯定不是江澄姐姐的错,否则现在姐姐就不会在这里了,以师父的性子,若姐姐真的做了错事,现在肯定在什么地方挨罚呢。”
江澄想到那个被大师随手扔到不知何方的鼠妖,笑了一下,有些感叹的轻声道:“大师,真是个奇特的大师。”
“因为师傅,是上云佛子啊。”殊妄笑道,语气里满是尊敬。
两人谈话中的上云佛子,此刻面前蹲着一只黑猫。这只猫叫白雪,是住持殊印的爱宠。这只黑猫甩甩尾巴口吐人言,“住持说了,这灵松子对师叔的伤有好处,让我多送一些来。”黑猫脚边放着一小袋松子,正是之前江澄吃的那种。
因为一晚上都想着大师不知道受了什么罚,伤的如何,江澄难得的没有休息好,到第二日泡无垢泉的时候就有些昏昏欲睡。
在无垢泉里泡着睡了一觉,如果不是外面守着的殊妄出声提醒,江澄估计得睡到天黑。从无垢泉里爬起来,江澄一不小心踢到衣服旁边的一个小袋子,从小袋子里滚出几个圆润的松子。
江澄捡起那一小袋松子,猜测是大师放在这的。只不过,自己刚才是裸着的,大师就这么进来了?
江澄: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师。

第10章 一条咸鱼

一棵苍松,一片流云,一盘棋,一个和尚,一只黑猫。
“白雪是说,师叔他让你把灵松子都送到那位女客那里去了?”住持殊印问,狭长微眯的眼睛里露出几丝精光,将手中的黑子啪嗒一声敲在棋盘上。
“是啊,师叔自己可是一颗都没留下呢~”黑猫甩甩尾巴,一爪子将一枚白子按在殊印的黑子旁边,一双猫眼和主人一样眯起,怎么看都有些意味不明。
“师叔他自己如今的状态也不如何妙呢,迫不得已在煞气满身时出寺,偏偏又出了这种意外,失了元阳,又受了损,金佛修为倒退。原本已是大圆满,只差一步便能入灵佛境。可如今…唉,两百多岁的灵佛,想想便觉了不得,我上云寺建寺千万年,此等天赋悟性之人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可惜,当真可惜了。”就算这么说着,殊印也还是一张笑吟吟的脸,怎么看都惬意的很,哪有什么可惜的样子。
“而且过不了多久的那件事,还需要师叔前去,但如今师叔的状态,可不适合去那里。”嘴里慢腾腾的说着,殊印手下也没停,吃了黑猫好大一片白子。
黑猫白雪见自己的棋子被吃了这么多,顿时不满了喵了一声,那双金黄瞳转了转,干脆跳到棋盘上,把整个棋局都打乱了,然后耍赖的往棋盘上一躺。
殊印笑眯眯的捡起旁边散落到地上的棋子,一个个收回到藤盒里,“白雪,修行可不是这个修法的。”
“哼。”黑猫轻哼一声,“自己都懒得修行的人没资格说我。”
“我可是每日都在认真修行。”殊印摩挲着手中的棋子,缓声道:“下棋念经,喝茶赏花,观云听风,哪一样不是修行。”
“你若真的认真修行了,如今千岁才只金佛修为?”黑猫不屑的瞥他一眼,十分之鄙视。
殊印笑道:“在他人眼中,千岁金佛修为已经十分了不得了,我这个修为,刚刚好。”
“老狐狸。”黑猫翻了个白眼,伸长四肢伸了个懒腰,忽然跳下棋盘往远处跑去,“你这里太无聊,我去找点有趣的事做。”
黑猫白雪说的有趣的事,就是指去看江澄。上云寺里难得来个生面孔,还是个姑娘,虽然这姑娘完全不像个姑娘,但好歹也是个新奇的人。黑猫这几天有时间就跑来偷瞧,倒是挺欣赏江澄。
这女子明明是个不懂修行的普通人,到了这上云寺,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太过好奇闹腾,安安分分又不过分拘谨,这个度把握的倒是挺好,看着是个心性坚毅的女子。当然,黑猫最喜欢她的不是其他,而是因为她是寺中除了他自己唯二有漂亮毛发的,那头柔软顺滑的毛发勉强能和他的毛比一下。
作为一只雌雄同体的百岁灵猫妖族幼崽,白雪对于每天对着一群没毛的光脑袋感到非常不开心!他也想要一个毛发长长的玩伴!
江澄此刻丝毫不知道有一只小猫崽在想着要和她做朋友,并且偷偷跟着她好几天了,她现在正在满寺的找青灯大师。
她从来了上云寺,除了住的地方和膳堂以及泡无垢泉的小山,其他地方都还没去看过。见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这回光明正大走出去晃了晃,江澄才发现原来上云寺有这么大,里面的和尚有这么多。
江澄穿着一身普通的男子衣裳,扎着头发,看着就是个脸嫩的少年,走在一堆脑袋噌亮的光头中间显得特别显眼。看上去年纪大一些的和尚多是只会看她一眼就不再多看,还有些看都不会看,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事上。
但是那些年轻一些的和尚,都会悄悄偷看她,目光里满是好奇。江澄走到一条大道上,迎面走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和尚,身后跟着两个看着十一二岁的小和尚。
走到近前,江澄对老和尚笑了笑,对方也很是慈和的对她一礼,老和尚身后的小和尚也似模似样的行礼。江澄走过去几步,就发现那两个小和尚还在偷偷转头来看她,见被发现后立即就涨红着脸转过头去,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被那个老和尚一人敲了一下脑袋。
一路上江澄路过几座大殿,见里面都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和尚。木鱼声声、青烟袅袅、梵声阵阵,空灵又悠远,浑不似在人间。
路上遇上的和尚,江澄若是友好的朝他们笑,对方也会很有礼的回应,多是平和自在的样子,并没有人前来询问她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到处走。这里那种满溢在空气里的平和感与青灯大师身上的感觉如出一辙,很是让人心情舒畅。
走过几座大殿和小经堂,江澄路过一个广场,老远就听见震天的呼喝声,走近一看,江澄才发现是约莫数百个和尚正在那练武。
说起来,虽然大师说过这个世界有许多修真者,可江澄来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他们所谓的修真是如何修的。这些和尚是佛修,但是在江澄看来,他们做的和普通的和尚也没什么区别,并没有看见他们跟人打架的时候会发出各种红的白的蓝的光。
就好像是现在这些正在光着膀子练棍的和尚们,一个个练得肌肉绷起,脸色肃然,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就是纯粹的锻炼肉体而已,就像她在现代那些电视剧里的武僧。
江澄在不远处站着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看见了个熟人——那位之前曾来拦她的刑戒大师。
这位大师依然金光闪闪瑞气千条,这回他身边还有好几个和他做相似打扮的,一群和尚一起站在阳光下,闪光效果成倍增长,也不知道是那些金色更闪还是他们的光头更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