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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恢复了本来面貌的秋素心,身上是她找给他换的自家师兄的白色外衣,被水浸湿以后半贴在身上,静侯这才发现,原来他瘦归瘦,却相当结实。
未被束起的长发散落满身,长长的头发垂落到水中,漆黑的宛若墨汁晕染开来一般,柔软的漂浮着。
本来就比一般人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浅浅的光晕,琥珀色的眼睛被水光耀得微微的眯起来,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微笑着翘起来的唇上有着桃花一般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静侯的脸皮抽搐。
如果说自己这幅德行是水鬼的话,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可以说是水仙,不,是水妖,专门诱惑人,然后再拖进水里吃掉的水妖。
“嗯?你说什么?”秋素心看着静侯的嘴唇蠕动,却听不到声音,弯下身子,凑近她的嘴边。
喝!
静侯被忽然逼近的“美色”吓得猛的倒退,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目前的姿势有多暧昧。
一只手被握住,下巴被托起,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秋素心的呼吸吹拂在脸上。
他、他、他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静侯完全傻掉。
秋素心笑笑,很顺手的拍了静侯的软麻穴。
“既然这么舍不得我,那么同我一同下山去如何,也让我好好‘报答’你,嗯?”轻柔的尾音上扬,挑逗的很情色,情色的很挑逗。
“不用报答,真的不用报答,你好好的下山就是最好的报答了!”被秋素心从水里抱起来,静侯忙不迭的大喊。
先不说她根本不愿意下山,单是被秋素心“报答”,她的小命可能就要报废掉。
“那怎么行呢?知恩不报,有违我的原则啊。”秋素心很愉快地打发掉静侯的抗议。
静侯闭上嘴,她知道自己原本就斗不过这个男人,何况现在被点了穴,没办法使毒,更是无计可施。不过,她就不信没有她的引路,他能走出这片林子。
一眼看穿怀中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秋素心不动声色的暗笑,正色道:“我失踪在这里,我的手下现在应该已经聚集到附近了,要是我再不出现,或者他们再找不到路进来,恐怕会放火烧山,到时候这片美丽的林子可能就保不住了,我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啊。”
阴险狡诈,小心眼又记仇,笑里藏刀,卑鄙无耻…
静侯在肚子里大声地骂。
若是林子被烧了,她留在这里等被师傅他们追杀吗?
她是猪,师姐他们一点都没骂错,她就应当在他半死不活没能力搞怪的时候把他早早丢出去,那就天下太平了。哪至于等到现在,被人捏在手心里。
啊————————
她就知道,好心一定是没好报的,良心就应该拿去喂狗啊——————
静侯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秋素心则心情很好的抱人上路。
难得找到一个有趣的人,他会放过——才怪!
本来还想再和她玩一阵子再出山,看在她这么着急的想要赶他走的份上,择日不如撞日,谁让他是个爱记仇的大魔头呢。
【第二卷 山下泉声伤客心】
第一章
猪!蠢猪!笨猪!
不,说自己是猪,恐怕还委屈了猪。猪都知道见了大野狼要先嚎叫,然后逃个猪影不见,她居然自己把大野狼捡回来,简直连猪都不如!!!
静侯被点着穴,趴在铺了厚厚锦缎的马车厢内,自暴自弃。
秋素心正在处理这段时间之内积累下来的大批事务,偶尔分神看一眼趴在一边的静侯——自从被他强行带下山,她便无数次试图逃跑,现在被他用独门手法封住穴道,整个人一动不能动的趴在马车内铺设的锦缎上,像一片人形苔藓。
秋素心微笑,心情很好。手下的笔不停,精准快速的处理着手下报上来的一堆麻烦。
单云栖果然是个丝毫不会浪费时机的人,短短的时间就给“云上天”找了这么多的麻烦,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要是他这次真的中毒身亡,只怕不出数月,“云上天”就会被他鲸吞蚕食变成云楼的一部分了。
不过很可惜,他从小到大,最不缺少的就是运气。不仅捡回一条命,还捡到一个有趣的家伙。但是,事情好象没那么简单呢,故意把他引到静侯那里去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嗯,算了,反正总有一天,有所求的人会自己出现在他面前的,就先好好享受他难得找到的乐趣好了。
想到这里,秋素心干脆的放下笔,移坐到静侯的面前。
马车内布置得非常舒适,奢华得不是一般的江湖帮派可以想象的。柔软的锦缎下时候后的毛毡,把马车的颠簸降到最低。矮几和矮几上的东西都是固定在马车上的,打磨得光滑的实木器具,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阳光从车窗的竹帘透进来,照在上好的锦缎上,华丽的花纹泛着水波一样的光晕。
啧。真是会享受的贵公子,谁相信这是个杀手头子?
静侯腹诽。
去,照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秋素心发出低低的笑声,伸出手把静侯的头抬起来。
“脖子要断了。”静侯懒洋洋的抗议。
“抱歉,我没有注意到,这样就好多了吧。”秋素心的语气很诚恳,但是行动很禽兽——这当然是静侯的观感。
被人整个儿的当只猫一样的抱在怀里,静侯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家伙究竟是早就看透了她是只母的,耍着她玩,还是根本就有断袖之癖!
连日来的斗法失败,静侯也懒得再反抗,反正她又打不过他,看起来他也只是拿她寻开心,并不打算真的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之类的,就让他开心一下好了。等他腻了,她的机会就多了。
“在想什么?”秋素心顺顺静侯披在肩头的碎发,食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挲。静侯的发丝轻软,水一样的从指尖滑落,淡麦色的皮肤带着些微的粗糙。
“山下的世界,和从前没有半点不同啊。”静侯半眯着眼睛,慢吞吞的说道。
“嗯?”秋素心低头,静侯的目光,静静的向着窗外,遥远的地方。
声音,气味,景色。
那之后过了多少年,她已经不太记得了。五年?六年?还是更久…
以为可以一辈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在山上终老,没想到,还是有人来捣乱。
“秋兄,你还要抱多久,我虽然不重可也不怎么轻,你的手不酸吗?”静侯忽然话头一转。
“酸?怎么会,我觉得很舒服,不怎么想要放开。”秋素心笑道。
“我已经放弃了,解开我的穴道吧。就算你的手不酸,我也还不想因为被封了太久的穴道而半残。”
秋素心眼神微动,笑容不改,很干脆的解开了静侯的穴道。
呼——
静侯长出了一口气,气血的阻滞一开,四肢的酸麻就立刻变得明显起来。
皱起眉头,忍着好像被蚂蚁啃噬的难受在体内爬行。
一股热气忽然进入体内,缓缓移动,舒缓了各处的痛苦。
秋素心运上真气,帮静侯揉压着身体。
静侯舒服的叹息。
“多谢了。”慢慢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好久没动,几乎都不听使唤了。
“抱歉让你受苦了。”
那就放我回去啊。
静侯已经懒得再说些没用的废话了。还是来点实在的比较划算。
“有吃的吗?”
秋素心抱着静侯移到矮几前,伸手到盛放点心的盒子里拿了一块送到静侯的嘴边。
静侯盯着那块看起来和闻起来都很美味的点心,抬手想要接过来。
秋素心把手抬高,让过了静侯的手。
唉——
把叹气声噎回肚子里,她就知道,这男人没有那么好心,不耍她就不痛快。
若是这个男人不出现,现在这样好的太阳,她应该正懒洋洋的躺在溪边的大石头上,一边舒服的晒太阳喝酒,一边钓鱼。而不是像眼下这样,被当成一条鱼来钓。
秋素心的手指就停留在静侯的嘴边,稍微移动 就可以碰到静侯的嘴唇。那是一张很美的唇,微微上挑的弧度,让她即使在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也像是在微笑。
暧昧到不行的姿势,她被抱在他的怀里,而他的手指挑逗的靠在她的唇边。
刚遇到的时候那个柔柔弱弱脸皮很薄的男人究竟到哪里去了!
这妖孽又是从哪儿来的!
静侯真的很想叹气,这男人分明是在玩她,偏偏她明知道自己是被玩的那个,又反抗不了。
“怎么,不喜欢吃这个吗?”秋素心很有耐性的一直拿着那块点心,悠闲的好像在哄孩子。
啊——
静侯把叹息声咽下去,乖乖的张开嘴。就这几天的经验来看,只要是这男人想要玩下去,她做什么都是无用功,还不如就顺了他的意,省得白费很多力气。
雪白的云片糕,入口香软,甜而不腻,确实很好吃。
秋素心看着静侯懒懒的咀嚼,然后点心咽下去,因为食物的美味还很享受的眯起眼睛。即使是不情愿的被他强行带了出来,即使是不甘心的被戏弄,也有办法随遇而安。这个女子,越来越让他觉得有趣了,有趣到他忍不住想要试验看看她能忍受的界限究竟在哪里。不过,还是先不要玩得太厉害比较好,慢慢来,才会挖掘出更多的乐趣。
能让秋素心感兴趣的人和事其实不多,他太过得天独厚,拥有的远远多于常人,也远比常人顺遂。这在普通人看来是非常值得羡慕的事情,但是对于秋素心来说,未免让他觉得生活淡而无味。所以,他才偏爱起了江湖上这种明刀暗枪的刺激生活。
对于他感兴趣的事情,他一向很享受整个过程。无论是危险也好,失败也罢,都让他兴味盎然。
修长的指头轻轻的拂过静侯的唇畔,帮她把沾到的糖粉擦掉。
静侯的皮肤称不上好,但是她的唇却出乎意料的柔软,吸引着秋素心的手指流连于其上,来回的抚摸,看着淡色的唇渐渐红润,变得好像切开的莓果,娇嫩鲜艳,让人垂涎。
静侯真的很想一口咬下去,看看能不能把那只狼爪咬碎吞掉。不过她没胆。没胆躲开,因为不想再被点穴;没胆张嘴,因为很怕某人得寸进尺的把手指头伸进她嘴里,那她会真的忍不住给他狠狠咬下去,可以预见,后果会很严重。
还好,秋素心在静侯忍无可忍之前收手了。他并没有眠花宿柳的习惯,那种事情对他来说够无聊,但也不是什么不近女色的谦谦君子,普通的女子被这样对待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很清楚,想当然的,不是眼下这一种——静侯完全是把她自己当作布偶,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拼命忍耐,忍耐到指甲都快要刺进手心里了。
秋素心暗笑,不再逗她,也放手让静侯自己坐起来。
“还要吃一点吗,其他的点心味道也不错。”秋素心看着倚坐到窗边去的静侯,语意殷勤。
点心是不错,不过她的胃口全被某人破坏光了。
“有酒吗?”静侯问。有几天没喝,还真是有点馋。
秋素心微笑,“就快到午膳时候了,先吃了饭再喝如何?”
相处了这些日子,秋素心也多少了解了静侯的习惯。她喜欢喝酒,但是从不多喝,也不在吃饭的时候喝。只是,若是饭前喝了酒,她就会不太吃东西。
“你说了算。”静侯点头。
乖巧的坐在一边,透过竹帘看着马车外的景色,安安静静的。
“要我把帘子卷起来吗?”
“不用,这样就很好。”静侯屈起双腿,把头靠在上面,双手随意地垂落在两侧,视线迷蒙。
秋素心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又重新捡起桌上叠放着的那一堆事务处理起来。
车厢内安安静静,只听得到马蹄和车轮滚动的声音。
一路上一直忙着和秋素心斗法,无暇他顾。等到静侯注意到的时候,才发觉他们所走的这条路,竟然不知何时变得熟悉到让她惊心动魄的地步。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静侯为时已晚的问道。
“杭州。”
杭州!!!
静侯瞬间有被五雷轰顶的感觉,心忽悠一下,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嗖的一下弹起来,竟从车窗直接撞了出去,甩掉头上半截被撞破的竹帘子,静侯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运起全身的功力飞奔。
秋素心一惊,随即追了出去。
静侯的武功远远不及秋素心,但是轻功却很高,眼下运足了全力狂奔,秋素心竟然追她不上。
眼见自己被静侯越落越远,秋素心皱眉,手腕一翻,手上多出两颗如意珠,指尖发力,两颗珠子破空而去。
等慌不择路的静侯发现身后劲风的时候,已经被打中了腿上的要穴,一头栽倒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全身骨头似要断开。
秋素心好整以暇的走到静侯的身前,出指如电,干脆地连封了静侯身上十八处大穴,让静侯全身僵硬,口不能言,只一双眼睛瞪得露出一圈眼白来。秋素心的影子笼住了静侯,明暗交错间,一抹青光迅速的闪过静侯的眼中。
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控制不住的情绪,静侯咬着牙被秋素心带回了马车上。
马车的窗子已经被秋素心的下属重新整理好,扯去了残破的竹帘,挂上了一块精致的纱绸。
被轻轻柔柔地放在了车里,秋素心解开了静侯的哑穴。
“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怕去杭州?”秋素心语气温柔的询问。
静侯闭上眼睛,不理他。
杭州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杭州城里会存在的人,和那段梦魇一般的过去。
对于静侯来说,杭州就是她心里的一块疮疤,一碰就血流不止,痛得铺天盖地。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可否告诉我,我来斟酌一下,是否要改变行程,如何?”
静侯睁开眼睛,怀疑的看了秋素心一眼。
既然是难言之隐,她又为什么要告诉一个毫无关系的甚至是使诡计束缚着她的人!
“我不去。”半晌,静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
秋素心研究似的看着她,静侯眼冒火光的回瞪,极力控制着自己体内奔涌的冲动。
呵呵,秋素心笑了。
“既然如此——”
静侯直直地盯着他。
“我们还是去杭州好了。”
秋素心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恨得静侯想要一颗一颗的把它们全部敲断。
第二章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杭州,天下间最繁华的地方,在这座城里,任何时候都是美丽的。
宫墙巍峨,街市林立,香衣鬓影,锦绣无端。
马车停在城内最有名的三元楼前,早有侍从过来掀了帘子。
秋素心先一步下车。
素衣华服,嫡仙落凡一般的相貌,甫一露面便照来了不少的侧目。甚至酒楼正廊之前,打扮得华美入时的乐伎们,都怠慢了手中的丝竹管弦,忍不住霞飞满面。
秋素心站定,回身弯腰,伸出手去。
静侯真的不想出这个风头,不过被逼到这个地步,是怎样也逃不过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伸手搭在秋素心的手上下了车。
周围的人本以为车上必定是个绝色佳人,不料竟是个衣着普通长相普通的男子,一时哗然。这种把戏这些天秋素心已经毫不厌倦的照三餐的玩了不知多少回,静侯的脸皮已经被训练的很好。
其实若是她换回女装便可省了很多麻烦,但是天晓得这个男人又会想些什么招数来整她,算了算了。
堂倌在前面带路,静侯跟被秋素心扣住腕脉拖在身后跟着走。
曲廊幽折,花木扶疏的小园随处可见,廊下悬了精致的贴金红纱栀子灯,随着风轻轻摇晃,偶尔有妙丽的女子相携而过,身姿曼妙,想来是被唤去服侍哪家贵客的乐伎。虽然现在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但是已经让人心醉其间。
静侯面无表情,强烈地想念着山上天然的山林溪水。
从那天逃脱未果之后,只要在马车上,秋素心就会把她的穴道封住,即使是解决内急问题暂时解开穴道,她也会因为长时间的气血不通而全身酸麻,根本没办法逃出秋素心的手掌。
被秋素心拽着左拐右拐,带路的堂倌虽然好奇又惊异的一直偷瞄着他们相连的手,却也识相的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殷勤地以免给他们带路,一面介绍着酒楼的诸般得意之处。
秋素心不常出现在杭州,但是用不着知道他皇室子弟的身份,但是看人也知道是个有身份的。酒楼的人伺候人成精,自然知道什么人值得讨好。
他们所在的小阁很是清静,四面用竹帘半掩,望出去鲜翠锦浓,居然还听得见流水声。
堂倌布上了五花八门的看菜,都是时令特色,装在小小碟子里面,引人食指大动。
秋素心问静侯可有什么想吃的,静侯看了一眼,“你说了算。”
她本来对口腹之欲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一向是吃饱就好,更何况现在这个德性,她吃什么都和嚼蜡没差别。
秋素心点了几道菜,给了堂倌赏钱便让他退了下去。
侍从都守在外面,小阁内只有秋素心和静侯两个人。
秋素心很适意的坐在矮塌上,坐姿舒适却带着一股贵公子的风流。
静侯心里发抖。这男人又开始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摆明了就是闲着无聊要开始找乐子了。
果然,秋素心开口问道:“你从前来过这里?”
“嗯?”静侯一呆。
这种大酒楼中的看菜并不是用来吃的,而是专供客人点菜用的,不明就里的人往往会上来就动筷,而静侯却显然很明白它们的作用,应该是曾经来过的。
秋素心忽然好奇起她的身份来。
“嗯。”静侯低头敷衍,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秋素心也不急着追问,他若是想要知道,总会知道的。
菜上来了,秋素心叫了一壶酒,自斟自饮,静侯埋头吃饭。
春将尽,飘落的花瓣落进园内人工开凿的溪流内,打着旋顺流而下。
静侯使劲的咬着筷子。离开山上让她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进了杭州之后,身上更像是被无数虫子啃咬,一刻都不得安心。
好想长出翅膀来飞回山上去。
不过,就算长出翅膀来,也未见得可以自由自在,看那只叫做翔的鹰,还不是乖乖的停在这男人的手上,让它飞东就不能飞西。
哎——
哐的一声,静侯的头敲到桌面上。
桌上的碗盘都被震得一蹦,她也不嫌疼。
她到底是哪一点值得青睐,让这男人玩得爱不释手的。说出来,她改还不行吗!
她不想离开山上,也不能离开山上。多踏入人群一步,对她来说都是潜在的不安,更不要说置身在这让她窒息的杭州城。
最重要的是,春天已经快要结束了,要是冬天之前她还不能回到山上去,那麻烦就大了。说不得,就算是要豁出去,她也得想出办法来。
静侯闭上眼睛,遮住一闪而过的淡淡青芒。
秋素心噙着一抹笑意,看着静侯坐立不安。一个头砸在桌子上的巨响,让秋素心一口酒险些笑呛在喉咙里。
“主人,客人到了。”守在门外的侍卫恭敬的禀告。
“请他进来。”秋素心收敛了笑意,放下酒杯。
“你有客人,我先出去好了。”静侯眼睛一亮,抓住机会,站起身来。
秋素心怎么会不知道静侯心里的小算盘,轻轻沾了杯子里的酒,弹了出去,点中静侯腿上的穴道。
静侯直觉的双腿一麻,便瘫软了下去。
也不见秋素心怎么动作,人便被半揽在了他的怀里。
沙连雪甫一进小阁,眼前便是这一幅堪称香艳的画面。
秋素心宽袍缓袖,玉色柔华的长衣逶迤及地,一个清瘦的少年半伏在他的身上,脸埋在他的怀里。少年天青色的衣衫同秋素心的衣衫交叠,宛若庭前明月,翠倚玉兰,看得沙连雪不禁一愣。
他这位好友,素来不爱与人亲近。因为出身高贵,本身又极为出色,秋素心一向自视甚高,甚至有些高山清雪的味道,连他都要保持在安全的距离之外,几时见过有人能这样同他肢体相交,贴得全无缝隙。就算是出身极佳的千金小姐们都没有这个福气得以接近毫分,难道说,竟是因为秋素心其实“雅好南风”?
看着沙连雪呆愣的表情,秋素心自然明白他心里转的是什么念头,好笑之余也不急着解释。只是笑着让他入座。
静侯此时干脆想永远不要起来算了,丢人丢到了一个层次,真的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秋素心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香气,淡淡的带着些微的甜,仔细去闻又不见了踪影。
这是——
静侯凝神细想,她在哪里闻到过类似的味道呢?
“可曾用过饭了?”秋素心看见静侯露出来的一截后颈上汗毛根根直竖,心中暗笑,也不说破,任她在怀中趴着,手指自动的开始抚弄起静侯柔软的发丝,仿佛在逗弄一只猫儿。
“用过了,方才从商号那边过来,同管事们一起用过了。”沙连雪随意的坐下来,声音里带着些倦意,应该是辛苦了好些时日。
“前些日子听说你受了伤,要紧吗?”上下打量了一下秋素心,看不出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但是消息明明说是伤得很重,这让沙连雪有些疑惑。而秋素心怀中那人的身份来历,也让他颇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