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瑜又道,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陶夭下意识抬手捂住额头,便听到欧阳琛轻斥他,“毛躁性子能不能改改?手下没个轻重。”
“我没用什么劲。”
欧阳瑜抬手去拨陶夭手,问,“弹疼了?”
陶夭连忙缩手,笑着道:“没有。”
欧阳瑜侧头看了欧阳琛一眼,还想说点什么,瞧见他的脸色,突然咂咂舌,闭了嘴。
三个哥哥,要说谁惹不起,也就这个老二。
他脸色一个细微的变化,他领会之后都会有所收敛,不然,总有被整的时候,惹不起。
“外面冷,先回家。”
欧阳琛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朝向陶夭微笑道。
笑面虎!
欧阳瑜忍不住腹诽起来。
外人说起他们四个,赞誉最多的就是这个老二。可谁知道,华安集团这几年好几项重大决策都有他参与把控,看上去温文尔雅沉稳内敛清贵高华,天晓得,这人耍起手段来有着怎么一副鬼心肠。
欧阳瑜看一眼放松的陶夭,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谁料,欧阳琛好像后背长了眼睛,突然转头看着他,轻勾唇角,问,“还不走?”
“走啦走啦。”
欧阳瑜明智地走到了他的左边去。
他感觉,这老二好像对人家姑娘有点意思,他必须有成人之美!
——
陶夭在欧阳家待了三个多小时。
老爷子看到她很高兴,她一到,便让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于是,刚到六点,她便被邀请着用了晚饭,之后,又到了书房,陪老先生下棋,确切地说,老先生心血来潮,要教她下围棋。
陶夭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频频走神。
到最后,老爷子捏着一颗白子,和蔼笑着问她,“怎么了?一下午心不在焉的。”
“很晚了。”陶夭看着落地窗外亮起的路灯,“我得回去了。”
“今晚就住在家里也可以,这围棋还没学会呢。”
“明天有工作,很早就得起来。”陶夭笑着说完,站起身来,一脸抱歉,“改天您闲了,我再来陪您。”
“这话我可记住了哦。”
“嗯。”
陶夭看着他皱纹满布的脸,点点头,一脸孺慕。
老爷子哈哈大笑,慈爱地在她胳膊上拍了拍,抬眸看向一边站着的欧阳琛,发话道:“阿琛,你送丫头回去。”
“好。”
欧阳琛笑着答应。
“那我走了,欧阳爷爷再见。”
“有时间一定来玩。”
“嗯。”
陶夭又应了一声,和欧阳琛一起出了书房。
目送两人背影,欧阳杰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轻轻地叹了一声,道:“看见这丫头,总觉得心疼。”
“是个好姑娘。”老吴附和。
欧阳杰若有所思,“阿琛四点就回来了?”
“是,和四少爷一起回来的。”
欧阳杰看他一眼,缓缓地笑了一下,道:“坐了好半天还有点困,走吧,我去泡个脚。”
老吴扶着他出门去。
到了门外,欧阳杰又突然停了步子,“夭夭那性子,应该不会让阿琛送她,你跟去看看,最起码确保她打上车。”
“好。”
老吴点点头,扶着他回了房安置好,抬步往出走,刚走到大门外,便看见迎面而来的欧阳琛。
“陶小姐打车走了?”他问。
欧阳琛点点头,“嗯,她那个别扭劲,您又不是不知道。”
他语调有些无奈,可,眉眼间暗藏着一抹纵容,别扭那两个字被他说出来,好像成了一种可爱的品质。
老吴笑道:“老爷子也才猜着了,还让我跟出来看。”
欧阳琛抬步往家里走,走了两步,又稍微放缓了步子,侧头看着他,若有所思道:“还得麻烦您,看看她遇到了什么难处。”
主动打电话要过来,一下午心不在焉,却,什么话也没说。
自然是遇到什么为难事了。
老吴心明如镜,点点头,“好,我明天一早就差人去了解一下。”
“行。”
欧阳琛笑了一下,进屋。
——
陶夭坐在出租车上。
一路无话,靠着看一闪而过的夜景。
快九点的时候,车子驶到了影视城外面,她却突然坐直了身子,轻声开口说,“师傅,十字路口直行,去四季公馆。”
“啊?那里距离这可不近,你不如坐地铁呢,方便。”
“你不去?”
出租车司机回头看她一眼,笑道:“去,怎么不去?有钱赚哪都去,可你坐地铁不是方便嘛,又快又省钱。”
陶夭偏头看窗外,声音淡漠,“那走吧。”
------题外话------
这章透露出一个信息:海棠园全称,四季公馆·海棠园。
说明了一个特点:无巧不成书。
昨天发生了点事,阿锦发了本文第一个公告,闲来无事的亲可以看看,么么。
另,推荐文若曦正PK的现代文《《豪门撩婚之娇妻请上位》》。(*^__^*)
一睹为快小简介:
人人都说她是先爬上了他的床,再借他的势上位。
她从不否认。
不要脸,狐狸精,下贱……各种骂名纷沓而来,她亦笑应自如。
她叫冉笑,有着极致的美貌和身材。
她从娱乐圈的一个三流艳星到堂堂“莫远集团”总裁夫人也不过是遇到了一个叫“靳莫寒”的男人。
当唇枪舌剑凌厉射来,他轻挑眉梢,说:“我的人,我看谁敢动?”
……
简而概之,这是一个男女主互撩的故事!
爱你们么么哒,群早安!
笔芯。(*^__^*)

081:我去哪个房间等你?【二更】

过了一个绿灯,出租车仍旧行驶在路上。
陶夭再没说话,一直靠坐着,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发呆。
四季公馆·海棠园。
程牧住在那。
不过,他家产颇丰,应该不止那一个住所。而且,他大哥去世不久,家里还有人住院,他不一定在家。
赌一把吧。
如果他晚上在,就听天由命,如果他不在,想其他办法。
已经三天了,尤可为等不起,她也精疲力尽了,想快点解决这一切,想让事情永无后顾之忧,想卸下尤家父母心里的重担。
睡一觉而已,没什么。
圈子里多少人都在走这样一条捷径,走了这条路,名利富贵唾手可得,各人各命,没什么可耻的。
程牧有权有势,眼下,应该还对她有点兴趣。
若是他连那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她才真正要求助无门了。
欧阳老先生应该会帮她。
可,不行。
再给她十次机会,再见十面,再去欧阳家十次,她也没办法开口,让老先生帮她捞一个犯人。
且不管尤可人夫妻的事情,尤可为故意伤害罪已经是既定事实,尤可人丈夫受伤那么重,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即便捞了他出来,要想没有后顾之忧,还得权势镇压。
那些意思,她无法向欧阳老先生表达出来,甚至,只想想要求助他这样的事,她都羞愧自责,无地自容。
程牧却可以。
他强势、霸道、傲慢,有黑道背景。
这样的事情,他见怪不怪,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决。
他甚至不用出面,也许给谁打一个电话,或者吩咐给徐东,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他却可以睡了自己想睡的女人,一夜放纵。
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拒绝。
陶夭闭了闭眼睛,突然又想到自己身上那两道疤痕。她曾经觉得它们丑,此刻却觉得它们有些可爱。
想想啊,程牧看到摸到它们,也许觉得倒胃口,一下子就没了兴致呢?
她可以先讲条件。
对,先讲条件。
她陪睡,他答应帮她这个忙。
找他没错,早知道,自己应该那天见到就找他帮忙。
这事情,无论她找了谁,都难以启齿,她得欠下天大的恩情,也许因此惴惴难安,程牧却能将事情处理得很干净,不留痕迹。
可人肯定可以离婚,可为也肯定能出来,那一家,之后也绝对不敢再找他们麻烦。
程牧有这样的手段实力,她相信。
权色交易,她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不欠人情,挺好。
陶夭一路上胡思乱想。
颠来倒去地想,一遍一遍,下决心。
十点左右,出租车将她放到了四季公馆外,司机收了钱,发动车子,很快离开。
寒风袭来,陶夭骤然觉得冷。
也,清醒了许多。
她环顾四周,有些茫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是因为司机开了暖风,车上太暖和了吗?她竟然会产生那么疯狂至极的念头?
陶夭,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脚尖,突然傻笑起来。
除了陪睡这捷径,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你是不是贱,送上门给人睡?
那些猪狗不如的日子都挨了过来,眼下不过遇到这么一件事,就犯了神经要丢失底线?
你是演员,不是小姐。
两只手都插在大衣口袋里,她低着头,唇角勾着冰冷的弧度,慢慢地,转身朝向出租车离开的方向。
仰头,她吸了一口清冽冰冷的空气。
刺眼的车灯晃到了她的眼睛,她愣神后退的工夫,黑色迈巴赫停在了边上,好像夜色里突然迎来的巨兽。
后排车窗缓缓落了下去,她看到了男人冷峻的面容。
程牧审视她半晌,声音沉沉,“找我?”
陶夭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天意吗?
她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跟着程牧进了家门,对上了许妈和蔼的笑脸。
许妈接了程牧的大衣,看着她愣一下,很快笑起来,“陶小姐也来了,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
陶夭木木地回答她。
程牧在边上开腔,“您盛一份就行了。”
许妈应了一声,转身去忙。
程牧若有所思地审视了陶夭一眼,坐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抬手触到颈间,一边扯领带一边问,“说吧,什么事?”
大半夜游魂一样地过来这边,实在不像她能做出的事情。
想来,已是走投无路。
他问话的时候连头也没抬,自己却都未曾察觉,因为这下意识的思考,语调随意了许多。
大厅里就他们两个人,陶夭抿抿唇,开口,“你还想睡我吗?”
“……”
程牧手下动作微顿,下一瞬,扯了领带扔在沙发上,他若有所思地站起身,踱步到她跟前,微微俯身,问,“你大晚上送上门,为了这事?陶夭,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请你帮我一个忙。”
陶夭没理会他语调里探究嘲讽,咬咬牙,又道。
“说。”
程牧声音低沉,盯着她。
陶夭抬起头直视他,很快,她面无表情地说了尤可人和尤可为的事情,言简意赅地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几点请求,一二三说得很清楚,谈判一样,毫不拖泥带水。
程牧面无表情听完,“就这?”
“能帮我吗?”
陶夭紧紧地咬了一下唇。
程牧瞥开视线,声音平静,“明天让徐东去办。”
一句话,他就好像谈论天气一样,随意、不以为然,连眉头都没有轻轻皱一下。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陶夭站在原地,骤然放松,心上又漫过一层又一层荒芜的凉意。
她听见了许妈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程牧抬眸看了一眼,收回视线,问她,“饿不饿?”
陶夭摇摇头,露出一个微笑,似乎想了一下,礼貌地问,“我去哪个房间等你?”
“……”
程牧没说话,幽深若寒潭的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好像漩涡,让人无法直视。
陶夭平静地看着他,又说,“我自己先上去,行吗?”
程牧在她的视线里,慢慢地解开了衬衫上面那颗纽扣,微微低着头,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你确定?”
陶夭脸色有些白,执拗地看着他,“哪个房间?”
“三楼,左手第二间。”
程牧抬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俯身凑近,薄唇压在她耳畔,轻声提醒,“别忘了先洗澡。”
------题外话------
评论区事件有点升级。
修修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萌编说:我不希望我的人被人欺负,受冤枉气。
基友说:刷一分就刷一分吧,反正钱是她的。
所以,综合四方意见后,这次没删了,评论区可能有几天混乱撕逼、血雨腥风,你们挺住吧,别被吓跑,不想看也行,正常看文就行!
再,重点来啦,今天开始本文在书城去推荐,所以接下来几天,每天两更!
个人中心有评价票的,请不要藏着掖着,用五分好评砸死我,拜谢拜谢!/(ㄒoㄒ)/~
有人说要每天刷我一分,担心绝望,全五分好评被打破,真得会要了强迫症的命的!我也很无奈啊,哎。

082:这一夜,正式开始了【一更】

别忘了先洗澡。
一句话,有些暧昧,似乎还有些侮辱。
陶夭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看着他,她点了一下头,甚至有些乖巧地回答,“我知道。”
话落,转身上楼去,脊背笔直,没回头。
事已至此,已无回头路。
她大脑放空地上台阶,到了三楼,机械地回想着程牧刚才那句话,到了左手第二个房间。
应该是主卧,大而奢华。
房间自带客厅、书房、衣帽间、大阳台、浴室,纹理细密的浅咖色木地板干净极了,让她短暂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脱鞋。
进门的时候,她没有换鞋。
干嘛在乎这些细节?
和睡一个女人比起来,踩脏地板这种事,程牧应该不至于在意。
陶夭直接进浴室。
冬天衣服多,她一件一件脱下来,折叠好,开了水进去,按部就班地洗了一个澡。
洗完了,吹干头发,只穿背心和底裤,抱着其他衣服,又出来。
她将袜子塞进鞋子里,将鞋子放在床边地毯外,顺手将自己那些衣服一股脑放在地毯上。
说实话,浅灰色地毯看上去十分柔软,干净程度和床也没差。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肯定拥有最好的一切。
陶夭在地毯上坐了一会,就坐在她那一叠衣服边上,抱着膝盖,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脚趾甲有些长了,程牧这也不知道有没有指甲刀。
好傻。
自己干嘛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
陶夭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要不要关灯?
一片漆黑的话,肯定比较好办事,可,程牧就无法第一时间看到她身上的疤痕了。
亮着吧,她……无法接受。
陶夭起身下床,光着脚在房里转了一圈,关掉了包括浴室灯在内的所有灯,还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重新躺回去。
整个房间静下来,就和没有人一样。
——
十一点左右,程牧回房。
开灯,进浴室。
十分钟后穿着睡袍出来,他踱步到了床边。
陶夭闭着眼。
可,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在装睡?
这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程牧轻轻哼笑一声,掀了被子一角躺进去,左手强势地从她颈下伸过去,他将她整个揽入怀。
陶夭身子紧绷,却柔软。
程牧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左肩,意外发现,她看上去清瘦,肩头却非常圆润,触感好,温软滑腻。
陶夭连吸气声都没有发出来。
程牧手指碰到她背心肩带,下意识用食指勾了起来,玩儿似的在指关节缠了一圈。
他听见陶夭发出短暂地吞咽声。
“眼睁开。”
身子下滑,他沉声发话,三个字,好像短促的命令。
陶夭睁开了眼睛。
程牧只穿一件睡袍,腰间带子随意系着,微敞的领口就在她眼前,散漫慵懒,露出一片男人胸膛。
他肤色是寻常的黄种人肤色。
陶夭睫毛微垂,问他,“现在做?”声音低而平静。
程牧单手将她背心肩带往下推。
陶夭紧抿唇,突然有点后悔留了这么一道屏障,早知道如此,她该直接脱光等着。
程牧一直看着她,动作很慢,他没有将她背心脱掉,而是将肩带从她肩膀推了下去,那感觉,让她觉得很煎熬。
每分每秒,无比煎熬。
程牧手指穿过她长而柔软的头发,陶夭终于忍不住,低声请求道:“关掉灯,行吗?”
她侧靠在程牧怀里,程牧一低头,便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
他一只手揉搓着她腰间软肉,隔着背心。
没理她。
陶夭忍不住去握他手指,又一次请求,“关掉灯,拜托。”
程牧反手扣住她手腕,倾身欺上,一双黑眸紧盯着她的神色,忽而,漫不经心问,“不想看见我?”
陶夭抿唇,不回答。
程牧玩味地笑起来,突然低头,薄唇凑到她颈侧。
陶夭心神俱颤,猛地抖了一下。
程牧一只手摸着她的脸,另一只手松开她手腕往下游走,灼热的呵气擦过她滚烫通红的耳朵,哂笑,“敏感成这样?”
陶夭咬紧了牙关,将差点溢出来的那声轻呼吞了回去。
不肯再开口。
她知道,这一夜,正式开始了。
------题外话------
高冷地宣布,今天进入本文第二卷啦,海棠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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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没删,她还是给了一分,想爆炸简直,人和人之间一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亏得我竟然心存一丝幻想。
/(ㄒoㄒ)/~

083: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人!【二更】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
陶夭始终咬着牙,一言不发。
已经过了许久,程牧早该发现了她身上两道疤,可,陶夭完全忘了留意他那一刻的反应。
他没有突然停下,没有错愕疑问,她所有的精神和体力,便全部用来和他死死对抗。
茫然无措,还隐隐有一些绝望。
她对他没什么好感,不爱他,可,她却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撩拨之下,慢慢起了变化。
使不上力,软绵绵地,像飘在棉花上。
很热,浑身上下都着了火,让她想扒掉最外面那张人皮,沉浸到冰冷的水中去。
牙齿在咯咯作响。
手指关节很疼,可能是因为握得太紧了,很疼。
头发湿了,眼睛肿胀,因为忍得太难受泛出水汽,她觉得自己的睫毛好像被打湿了。
出了许多汗,身下的床单滑滑的,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还有,很多……
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这样无法自控,生不如死,她的身体好像不是她自己的,身体里每个器官都好像有了独立的思想,脱离她、背叛她,甚至,反对她。
偏偏十分清醒。
她清醒地感觉到,胸腔里那颗心,拼命想从嗓子眼跳出来。
喉咙疼,火燎火燎的。
她已经支撑不住,可,程牧还在逼她。
他从始至终,像一个冷静耐心又无情的猎人一般,处在她正上方,观察她审视她,缜密布局,不急着进攻。
他掌控她摆弄她,却不急着拿下她。
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人!
陶夭恼怒地想。
程牧身上起了一层薄汗,他宽大粗粝的手掌都变得湿热,手指强势地掰开她手掌,穿过她指间,将她手指扣紧,压在身侧。
陶夭的心理防线有些溃败,哑着声音问,“能不能快点?”
“肯开口了?”
程牧声音也哑,带着灼烫气息。
“你快些。”
话落,她看着正上方男人染着欲色的黑眸,瞳孔骤热收紧,一瞬失声。
——
大脑空白的那个瞬间,程牧封住了她的唇。
唇齿相缠、肆意翻搅。
男人强势霸道的气息,密不透风地裹着她,狂风骤雨般袭击她,避无可避,毫无退路。
一次次被高高抛起,重重摔下。
她好像一只风筝,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急速下坠;好像一片树叶,被暴雨从枝头击落,掉在泥里,任人踩踏碾碎;好像一叶小船,颠簸在疯狂的浪尖,转个眼,不堪重负、支离破碎。
她无比后悔先前那些无声的反抗。
此刻,所有的礼义廉耻被抛诸脑后,所有的痛苦纠结被突然忘却,她想大喊大叫让他停,偏偏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两只手都被扣压,她像被钉在砧板上无法动弹的鱼。
渐渐地,身下床褥,好像变成了泥泞的浅滩。
狂风骤雨停了,世界归于寂静。
她费力地挪动了一下,听到边上程牧粗重的喘息声,那声音似乎带着温度,热浪一般不停地席卷她。
很久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陶夭突然觉得眼角酸疼而痒,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眼泪流了出来,模糊她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