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睡觉着呢?”
“嗯。”
尤可人愣一下,柔声道:“一点了,你怎么还睡着?没什么事吧?”
“一点?”
陶夭下意识坐起身,四周看看,才想到剧组放了假,只有她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
“是啊。”
“嗯,昨晚睡太晚了。”
“因为苏瑾年?”
陶夭勉强笑了一声,半晌,声音低低道:“我们分手半个月了。”
“是不是因为余婧那个蛇精脸?!”不等她再开口,尤可人就愤愤不平道,“先前我还觉得苏瑾年对你不错,现在一想,就他那不懂拒绝的性子,早晚得给你委屈受,分了就分了,我们不难受啊,夭夭。”
尤可人气急败坏,听着她说话,陶夭却一直沉默着。
难受吗?
怎么可能不难受?
可——
最难受的时候好像已经过去了。
从云川市回来,她胡思乱想煎熬了半个月,收到苏瑾年的短信,行尸走肉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这整整一个月,每天都压抑得很。
到现在,已经能勉强笑着开口说起“分手了”这样的话。
其实也好。
苏瑾年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他从小顺风顺水无忧无虑地长大,根本没见过这个社会丑陋的那一面,如何会相信,自己那和蔼爽朗的母亲,在他身后,那样对自己呢?
陶夭苦涩地笑了一下,问尤可人,“你最近身体还好吗?忙着拍戏,都没能去看你,抱歉。”
“挺好的,孕吐没有那么厉害了,饭量都好了很多呢。”
“那我明天过来看你吧?”
尤可人犹豫了一下,突然又问她,“你真的没事吗?那个,反正已经这样,就当瞎了眼,谁这辈子不遇上两个人渣,是不是?”
陶夭抿着唇没吭声。
她不后悔,也从来不觉得苏瑾年哪里渣。
尤可人听着她动静,似乎有点烦躁,叹口气道:“反正你别生气,他和余婧在电视了又抱又亲的,论起来也不差这一次。”
陶夭这才似乎听出点名堂,问她,“什么?”
“新闻啊,他们两人今天又上热搜了,妈的,上一次穿浴袍被拍我还劝你和他好呢,说不定早就睡了,什么东西!”
陶夭一愣,半晌回过神来,突然道:“饿得难受,我先洗漱去吃饭,明天来看你吧。”
“那好。”
尤可人挂了电话。
陶夭在床上坐了许久,拿手机上了网。
“共度平安夜,苏瑾年余婧恋情曝光。”热搜第三名的新闻映入眼帘,她咬咬唇,点了进去。
最先是一张图,不甚清晰,却能分辨出是那两人无疑。
客厅激吻,因为没拉窗帘,被狗仔偷拍。
握着手机,陶夭没再往下看,就保持着那个动作坐在床上,一直盯着那张图,发呆。
怎么可能?
苏瑾年说过不喜欢她。
他们合作两年,要是能产生感情,早产生了,怎么会等到今天?
苏瑾年不爱她,不爱,他不可能骗自己。
陶夭猛地扔了手机。
手机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微微仰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以为能慢慢不在乎,可,还是不堪一击。
她在床上坐到了五点多,感觉似乎有些头晕目眩难以承受,捡起手机,穿衣洗漱。
没心情吃饭,酒店外打了车,直接回租住的小区。
到达时天已经黑了,小区外有临时的小吃摊,兜里找了零钱,她买了两个烤红薯上楼。
神思恍惚地开了门,打开灯,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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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阿锦家小猫满百天啦,会自己抱奶瓶啦,晚上就起夜一次啦,会用小手抓小脚啦,啊啊啊啊啊,还会偷听爸爸妈妈说话啦,看见小鸟小花的图案会咿咿呀呀说话,还会笑,笑起来好可爱好可爱,每次看见阿锦就毫不吝啬地露出天使般的笑容,笑起来眼睛都弯成一条缝看不见啦,啊啊啊啊啊,感动兴奋想哭。/(ㄒoㄒ)/~
059:我不想恨你
“夭夭。”
苏瑾年从客厅沙发上起身,看着她,眼眶泛红。
陶夭转身就往出走。
“夭夭!”
苏瑾年猛地上前一步,从身后紧紧抱住她,一字一顿说,“我和她没事,真的。我喝醉了,我以为吻的是你,可也就这样,再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别听那些狗仔乱说。我心里只有你,真的,只有你,夭夭。我说分手是有原因的,并不想,你怎么能同意呢,怎么能这么对我?”
陶夭深深吸气,“放手。”
“我不!”
苏瑾年强行扳过她身子,抱紧她,一声又一声道,“我后悔了。夭夭,我不能没有你。我说分手都是气话,你和程牧不清不楚,就不能容许我一时想不开吗?我太生气了,包括发微博,都是在和你赌气。”
他低头按着她肩膀,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陶夭神色有点茫然,“程牧?”
“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我和他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他在剧组为你撑腰,圈子里私下都传开了!”苏瑾年语调瞬间僵硬起来,一脸郁闷道,“你这样想过我的感受吗?从我外公家回来那一晚,我回去找你了你知道吗?可你呢,你跟他上了车,他送你到影视城,你敢说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我敢!”
陶夭看着他,脸色变了又变,一把将他推开,喘着气道:“我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妈对我说那些话……”
她声音突然哽咽,“是。我是一时没想开,想上位,想红,甚至想报复。可我没有。我觉得也许我努力,她还能改变看法,我还抱一丝希望,想着总有办法和你说清楚。你呢?”
她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你不信我。苏瑾年,从始至终,你都没相信过我,没有!”
“我想信你。”
“调查我了吧?”陶夭看着他突然笑起来,“莫名其妙半个月不联系,突然说分手,是因为调查我了吧?剧组的事你那么清楚,苏瑾年,你调查我了,是不是?”
“他为什么帮你?”苏瑾年不答反问,“既然没关系,他为什么帮你,甚至换掉柳青青,打击于菲菲?还有傅远,他那么挺你,难道没有一点原因吗?突然就能和影帝搭戏,突然就那么红了起来,你……”
“够了!”
陶夭猛地打断他,指着门道,“你走,放下我钥匙,走!你问的这些我一句都不想听,一个也不会回答。”
多可笑。
这么多怀疑在他心里,多可笑。
陶夭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
苏瑾年伸手揽她,被她后退一步躲开。
他脸色痛苦极了,“我不想怀疑你,可你自己不觉得这一切太奇怪了吗?你连表演学校都没上,傅远那样的,偏偏错过谢灵儿选了你,你……”
“住嘴!你给我住嘴!”
陶夭猛地将他往出推,“我一个字也不想听,别说了行吗?苏瑾年,我求你别说了!”
要她怎么相信,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没上学怎么了,不能演戏吗?
傅远选她怎么了!
她这样的,就活该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跑龙套吗?
陶夭猛吸了一口气,眼眶里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夹杂着她急促的喘息声,好像濒临崩溃。
“夭夭!”
苏瑾年猛地搂紧她,哽咽一声,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不想说那些话,他只是不想看她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在怕,他只是觉得,看到她的眼泪,他才能心安下来。
会哭,说明在乎他不是?
苏瑾年紧紧搂住她,哑着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夭夭,我太害怕了,他们那样对你,我嫉妒,你不知道,我嫉妒死了。”
“到此为止吧。”
陶夭只觉得从未这么累,在他怀里,泪流满面呢喃,“到此为止吧。我们就到这,以后别再来往了,和平分手。”
“我不!”
“你家人根本不喜欢我。你妈说我不干净不清白心机叵测,她说,要是我不离开你,她有的是办法收拾我。你看,无论如何,我们其实根本没办法在一起的,既然分手了,就算了。”
“她早上还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苏瑾年突然将她从怀里推出去,看着她眼睛,苦笑道:“我妈早上还打电话骂了我一顿。夭夭,咱们的事情别扯上她行吗?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不盼着我好,盼谁好?”
他一脸认真,眼眸里都带着痛苦纠结。
陶夭突然笑起来,推开他,蹲在地上,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什么霍东城,傅远,程牧,余婧,这所有所有的问题,在这个问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甚至想过和他私奔。
不演戏了,不在香江了,如果他家人实在不同意,就私奔。
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安安稳稳过一生。
陶夭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夭夭。”
苏瑾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她跟前,握着她肩膀就要往上亲。
“放开我!”
陶夭一把推开他,咬牙道:“不可能了。真的。全世界任何人可以怀疑我,你不行。任何人也可以调查我,你也不行。瑾年,有些事你是不能做的,太伤人了,真的太伤人了。”
“夭夭我……”
“是。我要家世没家世,要文化没文化,配不上你。可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爸死得早,我妈不要我,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你追的我,你说你不在乎我才和你在一起的。现在这算什么呢?这些都成了我的错吗?那你早干嘛去了呀。”
“夭夭,我没嫌弃你……”
“可是你妈嫌弃我!”陶夭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们一家人都嫌弃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将我骗过去羞辱很好玩吗?”
“夭夭!”
“够了!”陶夭站起身,摇摇欲坠,“什么都别说了。这辈子我不会进你家门,也不会和你复合了,完了,我们完了,绝无可能了。在你刚才问出那些话以后,绝无可能了。”
她说话声音都在抖,眼眶发红,可,里面泛着骇人的决绝的光,让苏瑾年一颗心沉沉往下掉。
不行的,这不是他的意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苏瑾年猛地抱住她,紧紧的,用着好像要勒断她骨头的力道,太害怕,他低头在她脖颈胡乱亲起来。
陶夭像一尾鱼,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起来。
苏瑾年一只手去脱她大衣。
“放开我!”
陶夭察觉他意图,咬牙胡乱推着他。
“夭夭,给我好不好?”
苏瑾年粗重的呼吸喷在她颈侧,一边说话一边将她往沙发上推,陶夭挣脱不开,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上。
苏瑾年压着她,深深看她一眼,就将头往她颈侧埋,一只手按着她两只手,另外一只手去解她牛仔裤,呼吸急促。
“苏瑾年!”
“苏瑾年!”
一个声色俱厉,另一个置若罔闻。
他沉默得令人害怕。
很快,陶夭听到牛仔裤拉链被扯开的声音。
“放开我!”
“夭夭!”
苏瑾年一条腿压住她,语无伦次,“你答应过的。我们说好了的,别这样看我。”
陶夭眼眶泛红地盯着他,含泪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苏瑾年凑过去吻她。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苏瑾年猛地偏头朝一侧。
陶夭狠狠一把推开他,踉跄着站起身来,摇头道:“别让我恨你!我不想恨你,不想!”
这句话仿佛用尽力气,不等苏瑾年再说话,陶夭一转身,脚步凌乱而飞快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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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其实阿锦真的不觉得苏哥哥渣啊,我是很心疼他的,虽然也挺心疼夭夭。算了,还是先顶一个锅盖吧。/(ㄒoㄒ)/~
060:高烧
电梯在下行。
陶夭颤着手拉上了牛仔裤拉链。
一抬眸,从电梯镜里看见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的一个女孩,那样茫然痴傻,完全不像她。
苏瑾年,苏瑾年……
这三个字,每回想一次,都是锥心之痛。
怎么会这样?
她想不通,不敢想,只一想,也觉得头痛欲裂,煎熬不已。
“叮。”
一声响传来,她下意识低下头。
“陶夭?”
一道女声,带着诧异和迟疑,唤起了她的名字。
抬眸,她对上孙筱复杂的脸色,愣了半晌,声音木木地打招呼,“好巧,晚上好。”
“你住这?”
“嗯。”
陶夭重新低下头去。
孙筱忍不住上下打量她,等两人到了一楼,出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陶夭往前走,“不知道。”
她真得不知道,该去哪,能去哪?她只是想离开房间,离开苏瑾年,离开这让她差点窒息的一切。
两个人一起出门,孙筱扔了垃圾,拉住脚步虚浮的她。
“去我那吧。”
她没再问什么,只淡笑着开口,“圣诞节,反正我也是一个人过,准备了一桌好吃的还没开动呢,你就当陪我。”
“是啊,圣诞节。”陶夭轻声呢喃。
“上去吧。”
孙筱笑一下,扶着她胳膊往回走。
陶夭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或者,她短时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重新和孙筱站进电梯里,她连一句话都没有。
孙筱主动道:“都不知道你住这。不过说起来以前也不认识,活动挺多的,我很少回来住,要不然也许早就遇见了。”
陶夭抿着唇,没搭话。
孙筱挽着她出了电梯,又道:“家里乱,我一个人,也懒得收拾,你一会看了可别见笑。”
陶夭看了她一眼,还是没吭声。
孙筱开了门,拿了双拖鞋放在她脚下,“换上吧,干净的。”
“谢谢。”
“汪汪汪!”
她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狗吠声。
低头,她脚边,胖嘟嘟的一只小白狗围着她打转,那仰头看上来的眸子湿漉漉的,似曾相识。
陶夭愣在了原地。
孙筱见她发呆,又笑起来,“楼下捡的,看着白白的,取了个名字叫小白,还挺可爱是不是?原来没这么胖呢,最近朋友帮着养了几天,感觉整个胖了好几圈。”
陶夭抿了一下唇,“嗯,很可爱。”
小白狗咬住了她裤腿。
她顺势蹲下去,一只手摸在它脑袋上,半晌,突然声音低低地笑起来,“真的胖了好多。”
“汪汪!”
小狗朝她又喊起来。
陶夭直起身了,换了鞋子,深吸一口气。
孙筱和她住同一侧,户型也一样,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紧凑温馨,适合一个人住。
不过,孙筱的东西显然比她多许多。
此刻她站着,孙筱一边收拾沙发上的杂志抱枕,一边笑着道:“先坐这吧,等我炒了热菜,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陶夭的目光落在了餐厅里。
餐桌上已经放了四道凉菜、果盘、蛋糕、红酒,显得很丰盛。
一个人,却摆了满桌子吃的。
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笑笑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很快就好了。”
孙筱话音落地,将果盘和蛋糕放在了茶几上请她吃,转身自己又进了厨房。
觉得累,陶夭在沙发上坐下。
隔着落地窗,远处似乎有烟火升腾,她听见了孙筱炒菜的声音。
很快,闻到了香味。
四个凉菜,孙筱又做了四道热菜,外加一个汤。
一切准备好,她拿手机拍了张照片,眼见陶夭在看,笑着问,“你有微博吗?互粉一个。”
陶夭摇摇头。
“没有啊?”孙筱一愣,很快又笑起来,若有所思道,“哦对,你没有。话说要不要申请一个,到时候《皇贵妃》开播了,肯定涨粉呢。”
陶夭淡淡一笑,抿着唇又摇摇头。
孙筱看着她,话锋一转,“那快过来吃饭吧,尝尝我手艺。”
“谢谢。”
陶夭到了桌边。
八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孙筱的厨艺比她想象中好太多。
可——
她不怎么吃得下。
最终,两个人剩了很多。
眼看着那些剩菜全部进了垃圾桶,陶夭有点难受,朝她道:“对不起,真没什么胃口,让你费心了。”
“没事儿。”
孙筱抿唇笑笑,问她,“和我一起睡床介意吗?”
陶夭一愣,“我睡沙发好了。”
“那我给你拿条毯子。”
“嗯。”
看着她转身又去取东西,陶夭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孙筱比她大五岁,在娱乐圈走性感甜美风,剧组里也属于从不吃亏的那种,可,私底下的她,似乎挺随和,尤其说话做事,能给人留有余地,让人慢慢放松。
陶夭原本没打算在她这过夜,可,要走的话最终也没说出口。
孙筱拿了毯子,她睡在了沙发上。
夜深,陶夭很快睡着。
听着她发出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孙筱辗转反侧一会,反而睡不着了。
拿了手机,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她裹着睡袍去阳台。
远远地,仍旧有烟花升腾,转瞬即逝。
她细长白皙的手指拂过手机冰凉的屏幕,点亮,微微眯着眼,从上而下,去看通讯录上的那些名字,最终,盯着“靖哥哥”三个字发起呆来。
半晌,仍是没忍住,拨了电话出去。
手机响很久,久到她以为那人应该不会接听的时候,那头传来一道女声,“喂?”
孙筱呼吸一窒。
那道女声停顿了一下,柔声问,“是找靖安吗?他去洗手间了,等他出来给你回电话?”
“……”
孙筱直接掐断通话。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觉得冷,转身进屋。
沙发上,陶夭紧紧地抱着毯子,蜷成一团,睡姿很别扭。
她抬步上前,想帮她盖住手脚,可,昏暗光线里,听见她似乎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下意识抬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烫极了。
联想到不久前剧组她晕倒那次,孙筱很快开了灯。
陶夭紧抿着唇,脸颊染着不正常的红。
“陶夭?”
她推推她胳膊,见她全无反应,一时间更为担心,去抽屉里找体温计。
39。5度。
五分钟后,孙筱盯着体温计,有点傻。
061:犟得跟驴似的
一年四季活动多,孙筱很少住家。
家里并没有退烧药。
洗手间拧了冰毛巾搭在陶夭额头上,她抬手腕看了一眼时间,11:40。
一时间纠结起来,又唤,“陶夭,陶夭。”
仍是没反应。
抬手在头发上抓了一把,她又拿了手机上网搜,很快,找了瓶未开封的白酒,按着网友提供的办法,帮她兑水擦拭,退热。
陶夭好像喜欢穿高领毛衣?
她胡乱想了想,撩起她衣服试图帮她擦拭腋下。
目光定在一处,狠狠愣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孙筱帮她稍微擦了擦,重新将她衣服拉了下来。
然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手机突然响起来。
拿过一看,她使劲咬了一下唇,接听。
“什么事?”
那头传来男人清冽的声音。
孙筱抿抿唇,目光落在陶夭身上,声音突然就极为平静了,问,“一个朋友在我这,突然发高烧,怎么办?”
“……”
蒋靖安沉默。
她随意笑笑,补充,“再没其他医生朋友了,突然就想到你。不过你是心脏外科啊,发烧这种问题,能看吗?毕竟在半夜,我和她都有点不方便。”
她絮絮叨叨,听到那头的男人突然嗤笑了一声。
孙筱顿时有点尴尬起来,住了嘴。
半晌,淡笑问,“是不是打扰你了?那算了,我自己想……”
“等着。”
她话未说完,男人直接挂了电话。
——
凌晨一点,门铃响。
孙筱连忙起身,猫眼里看过后,打开门。
很快,蒋靖安坐电梯上来。
她没看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语带担心说,“高烧到三十九度多了,家里也没有退烧药,我一个人弄不了,是不是打扰你了,抱歉。”
蒋靖安看了她一眼,没理,抬步到了沙发跟前。
“陶夭?”
他神色一愣。
孙筱也一愣,脱口问,“你认识她?”
“嗯。”
蒋靖安声音淡淡。
话落,俯身探体温,帮陶夭稍微检查了一下,直起身道:“上医院吧。”
高烧不退又昏迷,这姑娘情况比上次还严重些。
孙筱“哦”一声,“那我去换衣服。”
“嗯。”
蒋靖安点点头。
孙筱去卧室里换衣服,他便抬眸扫视了一圈。
认识四年,最深入的关系也发生过许多次,可,孙筱这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
“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