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爱生非 作者:福禄丸子

文案

苏苡作为一名医生,本着救死扶伤的职业精神救下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谁知却因此被他禁锢在身边整整四年。

后来——
苏苡:段轻鸿,我跟你赌这一场,赢了你就让我走。
(狼狠版)小段冷笑:不,你赢了我把命给你,否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天涯海角我也追你回来!

苏苡正色问他:段轻鸿,你有没有听过东郭先生和中山狼的故事?
(萌2版)小段嬉皮笑脸:不好意思啊Madam,中文程度差,没听过这故事。讲什么哒?
苏苡:从前有一位善良的东郭先生,从猎人手中救下一头负伤的狼,猎人离开之后,那头狼…
小段:那头狼就和善良的东郭在一起了。

…哎,生活!你为什么总不照着既定的剧本演下去?

第1章 祸不单行

江临的夏夜,热得一丝风都没有。
苏苡从导师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11点。
导师的房子在江临高新区,挺新的楼盘,盘踞一江入海口的高点,视野极佳的江景房,旁边就是别墅区和新建成不久的五星酒店,绿化环境各方面都不错,就是离中心市区远了一点,一到晚上人烟稀少,马路上半天看不到一辆车过去。
幸亏苏苡自己开车过来,这小区管理很严,外来车辆晚间根本不让进,她只好停在外面马路边上。这里晚间如此僻静,应该不会有交警抄牌才对。
事实证明,任何时候人都不应怀有侥幸。
挡风玻璃上赫然贴有违章停车的罚单一张。
苏苡叹口气,倒不是心疼这点罚款,就觉得在江临驾车简直就像八字不合,短短两个月吃了四张罚单,这已经是第五张了。亏得她还有个作刑警队长的男朋友,让他知道就真是贻笑大方了。
莫不是这辆车的颜色太亮眼,惹人注意?她开一辆宝蓝色的MiniCountryman,比一般女孩子喜欢的那种常见款要大一圈,勉强算是SUV的车型,已经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她喜欢速度卓绝气质硬朗的车,但开车是代步而不是炫富,她不愿意太高调耀眼。她刚考到江临N大附属医学院继续读临床医学硕士,现在除了在学校上课做课题,去医院上班也多数时候都是乘公交地铁,只有像今天这样公共交通明显指望不上的时候才自己开车出门。
苏苡坐进驾驶座里,开窗散掉夏日车厢里汇集的热气,却隐约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她以为是车有问题,可她明明还没有发动引擎。她探头看车窗外,这才发觉不远处的五星酒店主楼竟然冒出火光与黑烟。
是火灾?
苏苡的心往下一沉,摸出手机准备拨打火警电话。就这么一个晃神的瞬间,她的人生轨迹几乎全盘翻转。
“喂…”她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手机就被打落在地。旁边的副驾驶座挤进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手中刀尖已经抵到她腰上,呼吸急促地压低声音命令道,“开车,快点!”
苏苡的第一反应是遇到了抢劫,她一时疏忽,忘了坐进车中的第一件事就应摁下中控锁,让歹徒有了可趁之机。
今天还真是祸不单行,倒霉到家了。
她倒临危不乱,定了定心神发动车子。没有反抗,没有尖叫,也没有与对方直接的眼神接触,只用余光飞快地观察他。
很好,他没有系安全带,好像一路被人追赶亟欲逃命似的,气喘吁吁,不时回头往后看。
苏苡踩下油门加速,找准前方路边的一棵香樟树就撞了上去。砰的一声闷响,身旁的男人猛的一下将脑袋撞上了车子的挡风玻璃,德国制造的玻璃居然让他撞出一片放射状的裂纹。
她本身做好了缓冲的准备,也估算好了这冲击力不至于让气囊弹出来弄得她也动弹不得,但足以把副驾驶座上的人撞的七荤八素。然而这个男人高大魁梧,面相凶恶,不知是不是受过什么特别的训练,这一下重创竟然没让他完全失去意识,只是仰着头闷哼,似乎随时有挣扎着苏醒过来的迹象。
虽然年少时喜欢刺激,但面对这下实实在在的劫车撞车之后,苏苡还是肾上腺素飙升,四肢冰凉发颤,挣扎着解开安全带,想从车上下来,暂时弃车报警。
然而有人比她动作更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从副驾的窗户伸进来,黑暗中她只看到他指间戒面上的蓝色宝石,有一种幽然森冷的光。他揪住那劫车男人的衣襟,然后将他整个人几乎从窗口拽了出去。
她听到一个清冽的男声低声问了句什么,没能听清,似乎也没有得到回答。然后就是一番拳打脚踢和骨头断裂的声音,倒是没有多少哀嚎,那人本就被她撞晕了,拖出车外这几下也只是雪上加霜。
她只当是路人见义勇为,摸索着掉到座椅下方去的手机打算报警,结果还来不及下车,也不知那劫车的男人被怎么处置了,眼前只一晃,副驾驶位上又多了一个人。
年轻陌生的男人,比普通东方面孔深邃许多的轮廓,发丝微乱,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戏谑似的说:“不错啊,挺机智的。很少有女孩子遇到抢劫像你这么镇定自若。”
“你是警察?”
“你看我像么?”
苏苡懊恼都来不及,这是才脱虎穴又入龙潭的意思?她一只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请你马上下车!有什么事我会报警,不需要你帮忙!”
她当然不会以为这男人真的是在夸赞她或者单纯是要帮她,他的笑容比刚才那大块头还危险的多,就像他指间那颗蓝宝,森冷,坚硬,笑意不达眼底,你根本看不出他蕴藏着什么心思,下一步要做什么。
“来不及了,现在开车离开这里,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他偏了偏头,笑容还在,只是声音冷下去几分,“不要再试图撞车,这回你也没系安全带,除非你想跟我同归于尽。”
最后一句竟是带了几分轻佻,苏苡抿紧了唇,脑子风车一样转,想着要怎么摆脱这个看似见义勇为实则莫名其妙的男人。
苏苡把车子从马路沿子上倒回来,树已经被撞得摇摇欲坠,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不是一张罚单能够概括的了,她只希望这周围有足够多的摄像头,有人发现之后赶紧来救她。
空气中有不同寻常的热浪滚滚而来,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才发觉起火的酒店已经烧得非常厉害了。
“小心!”她反应不及,整个人已经被扑倒在驾驶台上,脑袋被温暖陌生的体温护住。
大火燃烧在建筑内部引发轰燃和热爆,冲击波让周边不知几多车辆和民宅的玻璃受损。苏苡意外地被身旁的陌生男人护住,免遭碎玻璃侵袭破相。
她抬起头来,讶异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说谢谢就不用了,快开车吧!等会儿这里就满是消防车和救护车,咱们就出不去了。”
他气息不稳,苏苡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这才发觉他腰腹处一片黏腻的血红,刚才他一只手摁住伤口她才一直没有留意。
“你受伤了?是刚才那人…”
“对,我刚刚帮你制服歹徒,搏斗的时候被他的刀刃划伤了。”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又作出气若游丝的样子,“所以你不能现在赶我下去,我不想今晚就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我送你去医院!”苏苡踩下油门,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个伤者,需要治疗。
段轻鸿弯起唇角,怕她起疑又赶紧按住伤口,蹙起眉作痛苦申吟状。后视镜里能够看到身后那片冲天的火光,他也就冷眼看着,直至渐行渐远。

第2章 救人要紧

“车子不错,countryman很适合你这种漂亮又有胆色的女生。如果你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要再发抖就更好了,前面要左转。”脱离了今晚的危险区域,受伤失血的段轻鸿仿佛有了力气找话题。
苏苡深深呼吸,“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却不肯罢休,“没关系,其实已经很了不起。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有后怕也很正常。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
“啧,这么有性格!那你这么晚了到高新区来干什么?你对这片区域并不熟。”
竟然被他看出来,苏苡手心微微出汗。她到江临不过短短两个多月,高新区离市区学校都很远,她只来过一两次,道路不熟是真的,尤其到了夜间,还遇上今晚这样令人心神纷乱的事,说是要送这男人去医院,她却已经有点迷失方向,搞不清最近的医院该怎么走。
“前面路口不要直行,这个时间高架已经关了,右转从下面走最近。”
他看起来路况很熟,苏苡不自觉地跟随他的指引。
他又笑,“女人总是缺点方向感。”
“你再啰嗦我不介意在这里踢你下车!”
他状似虚弱地喘了喘,“对不起,但我必须不断说话保持清醒,失血休克了会很危险。”
苏苡瞥了一眼他指缝中渗出的血,胸口莫名一紧,沉住气道,“那你大半夜跑出来干什么?”
“现在也不算很晚,男人无所谓的,今天只是意外!倒是你,这么晚出来难道是幽会情人?着火的五星酒店还没对外营业,那就是住半岛别墅…嗯,那里面的住户的确都非富即贵。”
苏苡抿紧唇不理会他的问题,她没必要向一个陌生人交代自己的行踪。
不知行驶了多久,踩下刹车,窗外不是医院,反倒全是她熟悉的景致。她顺着他的指引,竟然把车开回住处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背上微微发凉,偏过头瞪着身旁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紧张恍惚不认路,他居然能指挥她开回来?
段轻鸿手捂着伤口,受伤的半边身体已经麻了,动弹不了,费尽力气才能撑住眼睑不要阖起来,满头满脸的汗,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听她这么问,强打起精神看她,“谁告诉你我知道你住这里?我只是让你送我回来罢了。颐和观邸,三年前开盘的时候我父亲就买下向阳坡地顶端的一套别墅举家搬过来。这么巧,你也住这儿?”
他额前的发丝贴在眉边,眼眸像是也被水浸过似的,有种妖冶的黑亮。他从出现到现在,每句话都让人起疑,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对她住的地方比她了解的还多,什么时候开的盘,哪个位置最好最靓,一字不差。
“哪栋楼?我直接送你进去,或者让你家人来接,送你去医院,你的伤不能拖着。”苏苡无法忽略他身上的伤口,他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他摇头,伸手过来抓住她的手腕,是本来捂住伤口的那只手,黏腻温热的血液中和了他微凉的体温,“既然你也住这里就再好不过。其实我不能去医院,也不该回家。我父亲病重,哥哥和小妈都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我是从国外偷偷跑回来的。如果伤成这样,还让他们发现,我永远也别想见到我父亲了。”
家族争斗,兄弟阋墙吗?苏苡不愿信他,可也许是手腕上的鲜血唤醒了她身为医者的本能,她问道,“那你打算就豁着伤口流血到死吗?”
“你也是医生,你可以帮我。”
苏苡再一次睁大眼睛,段轻鸿像是看出她的疑问,笑了笑,“你身上有来苏尔的味道,后座上还放着卷起来的白大褂。”
苏苡一怔,这人有非同一般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受伤失血仍然对周遭的一切洞若观火,自制力也相当惊人,除了刚上车那会儿为了博取她更多信任和同情而申吟了两声,后面全程都咬着牙没有喊过疼。
苏苡不知自己是被他的故事打动还是实在无法看着伤者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失温,她开车回到家里,将车停进车库,回屋去拿家里的药箱。
这房子是父母买的,带前后花园的别墅,她来江临读硕士之前一年上头大部分时间都空关着。父母的生意扎根在帝都,只有年节度假的时候会往江临跑。这里是有名的南方宜居城市,冬暖夏凉,适宜度假,加上有世交好友在此定居,就干脆买了房子,自住投资两相宜。
她鞋子都来不及换,光着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随手开了一盏小灯,直奔放药箱的架子。
棉球、医用碘酒、纱布,职业敏感让她家里备置的药箱内容都比一般人家中的要齐全,甚至还有拿回来作对比的两种不同的手术缝合线。
唯独没有专业缝合用的针,苏苡想了想,只好找普通的缝衣针替代。
够了,只要没有伤及内脏,这些东西足够处理他的伤口。
她头上都冒出细细的汗珠,不知是因为热还是紧张。她有足够的自信,可是缺乏独立处置紧急病患的经验,尤其是眼下不在医院里,她也不知那个人的伤口到底有多深。
“小苡?”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苏苡一跳,转过身看到姐姐苏荨从楼上下来,身上披了一件轻薄的流苏披肩盖住里头的丝缎长睡裙,看来是已经打算睡下了。
“这么晚了才回来?”
“嗯,在导师家里耽误了一会儿。吵醒你了?”苏苡无端地有些紧张,幸亏灯光昏暗,苏荨看不清她的狼狈和手腕上的血污。
“没有,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所以下来看看。你饿不饿,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不用麻烦了,姐你先上去休息吧!我还有个要紧的病例今晚必须看完。”
“嗯,你也别熬太晚,早点休息。”苏荨边走边回头看了看。苏苡掩饰的很好,可是娘胎里就一起长大的双生子,有些默契是与生俱来的,一个细微的表情或口吻就足以看出对方的不寻常。
苏苡拿起药箱往地下室跑,这里有门直接通向旁边的车库。但愿那个男人还挺得住,没有失血过多而死。
段轻鸿已经自发地挪到了车子的后排,半躺在椅子上昏昏沉沉。苏苡拿开他捂住伤口的手,用剪刀剪开他的衬衫,狰狞的刀伤呈现在眼前,几乎从腰间拉到后背的长长一条,还好,没有捅进腹部伤及内脏,否则就不是止血这么简单了。
她低头用棉球酒精仔细为他消毒,伤口的刺痛重新唤醒了他的意识,他睁开眼就看到她鬓边的绒发和扑闪的长睫,再往下…
他笑起来。雪白凝脂,饱满圆润的形态,像被困住却又蠢蠢欲动的小兔,偏偏她还浑然不觉,趴得那么低,一门心思都在他的伤处。明明不是急色的人,这一刻遐思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荡漾,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
勉强止住了血,苏苡打算给他缝合伤口,这才发现没有麻药,连可以替代的东西都没有。
“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她把一卷纱布递给他,“实在疼的话,咬着这个,尽量不要叫出声来。”
他在笑吗?苏苡不知她无心之词让男人有多少绮念歧解,就这么一抬眼的功夫,居然看到段轻鸿眼睛里滟滟的光亮和上扬的唇角。一丝慵懒几分调侃,不说话也像是占足便宜的餍足模样,哪像个受伤吃了大苦头的人?
“没关系,我不会大呼小叫的,你缝吧!也别下手太重了。”他疼得眼睛喉咙都充血,声音都是嘶哑的,可还是忍不住逗她。或许这是分散注意力的有效方法,让他感觉不到疼。
金属穿透皮肉,普通的缝衣针毕竟不如医用针头精细,在血肉之躯间穿行的锐痛让他闭眼仰起头,双手紧握成拳,那卷纱布没有咬在嘴里而是捏在掌心,用力得几乎绞出汁来。他果真没有呼痛,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嗓子眼,火炙一样难受,抿紧的唇不见一点颜色,颤得厉害。
二十七针,缝得精密仔细。最后一针埋好,打结,苏苡的眼睛里也像落了汗水,模糊得睁不开,又拿酒精擦拭消毒,然后拿起纱布给他包扎。
白色纱布绕过他的身体,她两只手熟练地接应,包缠。也许是终于缝合好伤口让两人都放松下来,他顺着皮质座椅往她肩头溜靠,她包扎的姿态倒像是圈抱着他似的。
“坐稳一点,你这样我没法弄!”
他不理会她的命令,“我也不想,可真的没力气。”
他像抽了骨头似的靠进她怀里,腰身没有一点多余赘肉,麦色的皮肤,肌肉垒实分明,她手指触到他的体温,热得烫手。

第3章 误会说不清

她抬头看他一眼,“你流了很多血,伤口又深又长,可能会感染。”
他不置可否,反正由她说了算。
夏夜狭小的空间里,两人挨得很近,她身为医生的洁净气息也被汗水浸透,与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和男人特有的阳刚味道氤氲在一处,复杂却不难闻,复刻在他脑海的记忆之中。
再靠近一些,她就杏眼圆瞪,“不要乱动,伤口裂开的话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都只能打120送你去医院!让一让,我要再去找点抗生素。”
任他烧上一整晚,明天他就成白痴,连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都说不出口。
他稍稍撑起身让她好从车门下去,余光瞥到地下室门口,他突然猛的锁住苏苡手腕,拽过来再摁下去,她后背就贴上了后排座椅。
“你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再帮我一个忙。”
苏苡蹙眉,“什么?”
段轻鸿没有回答,只俯身过去,遮住她眼前所有光线,贴上她的唇,把她的疑惑全都封死。
这男人竟然吻了她!
苏苡愣住,连怎么呼吸都忘记。手搭在他肩臂才发觉他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回去,上身不着一物,两人这样纠缠不知姿态暧昧成什么样子。她使劲推他,受伤的男人也不容易撼动,掌心贴在他肩上,反倒像是与他拥抱。
苏苡心跳犹如擂鼓,在这样逼仄狭小的空间里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轻薄可不是一般的危险信号!幸好还有牙齿可用,她毫不客气地咬下去,有铁锈味弥漫开来。他并没有马上松口,不知是不是真的对疼痛耐受力非凡,或是今日出血太多也不在乎这一点了。他原本只是贴在她唇上,见她胸口憋着一口气,呜咽着想要开口,索性放开来,像是沙漠里枯涸已久的旅人寻到绿洲,一味地舔允索求。
直到确定门口站着的人已经走开,段轻鸿才放开苏苡。她唇色绯红,抬手就要掌掴,被他重新制住手腕,“你是孪生子?是姐姐还是妹妹?”
“关你什么事?你又怎么知道的?”
段轻鸿笑着抿了抿唇,似在回味刚才那个吻,“你明明就在我旁边,车库那头又出现一张面孔与你一模一样,害我以为真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要不就是活活见鬼。不过虽然长着相同的脸,我还是觉得你比她好看,气质也更出色。”
苏苡心往下一沉,回头去看,门边哪里还有苏荨的影子?
“别担心,只要不是抓奸,一般人看到他人亲热场面只会觉得不自在,她大概只会以为你是跟男朋友在车子里情不自禁。噢,还没问,像你这么漂亮,心肠又好,有男朋友了么?”
苏苡甩开他的手,“你是不是真的吃定我不会报警?”
“你跟我表现得这么亲密,报警之后不知怎么才能说的清。何况我这个样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胸膛,笑意更深,“你的好姐妹八成已经认定我把你给怎么样了。”
他说的没错,苏荨看到他们这副光景还不知误会成什么样了?
她匆匆下车跑进屋里,所有灯都开着,大厅金碧辉煌的,晃得她眼晕。苏荨不在客厅里,看起来是上楼回了房间,免得两人这会儿面对面说什么都尴尬。
不解释也好,要是让姐姐知道她今晚这样的遭遇,汇报到父母那里,他们又该担心了。本来她到江临求学,又是一个人住,她父母就有些放心不下,好在还有青梅竹马的男友姜禹可以照顾她。苏荨是年轻艺术家,与人合伙在帝都经营艺廊,常因生意和参加各种艺术展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奔波,到江临来就跟她一起住自家的别墅,也算有个伴。
谁想到遇上这样的意外。
药箱里没有抗生素了,她记得自己房间的抽屉里还有一些,于是跑上楼去翻出来,刚下楼就听到门口有门铃声传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发现车里的男人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来不及多想,顺手拿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连同药盒一起扔进车子里给段轻鸿,“把药吃了,冰水贴在头上可以降温。”
“外面有人来了?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不管是谁你都别乱出声!”
段轻鸿掰出药片生吞下去,眯起双眼,从车库落到一半的门看出去,暗自警觉起来。
苏苡跑去开门,苏荨比她快,已经从楼上下来去开了门,来的人竟然是姜禹和他好友韩漱。
苏苡意外,“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
姜禹有几分焦灼和严肃,“刚才高新区那边发生大的事故,你没事吧?你不是说要去那边导师家里?”
她沉住气,“什么事故?”
一旁韩漱抢着答道,“火灾,有人员受伤,还有人横尸街头,怀疑是趁火打劫受到反抗被人误杀了…你没遇上吧?本来我是打算约姜禹吃夜宵的,他刚加完班听到这消息脸色都变了,你电话又不通,幸亏你姐刚好打电话给他,我们才知道你已经回到家了。没事就好,一起去吃夜宵吧,我知道很好吃的小龙虾和烧烤排档,你们姐妹花到江临这么久,我们还没好好聚过,今晚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