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寺依山而建,山门外就是坡道,三四十度左右的斜角只要拉好了手刹,车辆不至于滑坡的。
三梦意识到了危险,大喊了一声:“大嫂,小心!”
隔着密闭的车窗,白熙云应该完全没有听见她喊了什么。
卡车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三梦冲过去,想拉开车门,无奈车门已经从里面锁住了。
而且…她的手,那只受了伤的手,用不上力。
她只得使劲儿拍窗,白熙云打开车窗的瞬间似乎也从后视镜发现了后面的卡车正冲向她的车尾,啊地叫了一声,就猛打方向盘。
三梦本来是很难躲开的,身后却有人猛扑过来硬是把她给拽开了,两个人摔做一堆。
特斯拉发出尖锐的刹车声横在了山道上,后面失控的卡车冲下来,一连撞上前面好几辆停靠在路边的车,发出巨响。
三梦胸口剧烈起伏着,抱着她的妙贤问:“你没事吧?”
…
白家另外两辆车损毁严重,但幸好人没事,不用去医院,有惊无险。
客人都送走了,迦蓝殿里只剩下自家人。白熙云的妈妈何苏怡挽着女儿,心有余悸:“幸亏你反应快,要不然那卡车直挺挺撞过来,都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
“我应该再早一点发现的,还好三梦提醒我,再晚一步,我就算有心避开,也来不及了。”
何苏怡哼了一声,姓郝的这户人家她是看不上眼的,感觉由里到外都透着血腥气和鸡屎味儿,连一般的小户人家都不算,简直就是下九流。不知道陈家怎么看上他家闺女的,把最得意的儿子都搭进去了。
她还嫌郝三梦动作慢呢!不是特警吗?特警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力挽狂澜、救人于水火嘛,最后还不是靠自救!
何况怎么出事后就不见人了?他们所有人都在这儿,独独不见郝三梦和陈一。
白熙云的父亲白志成沉着脸一直没说话,这时才开口:“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是不是意外还不好说。万一是针对我们白家的,云云你留在这里也不太好,还是跟我们回去住一段时间。我跟你妈妈近期都会待在J市,有什么事都好照应。”
跑到宗山来针对白家,这个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白志成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怕宝贝女儿继续留在这里有危险,让她避一避风头。
白熙云不肯:“我不走。我嫁到陈家来,就是陈家的媳妇了,有什么事都应该一起承担。就算有危险,有陈卓在,他也会保护我的。”
她目光热切地看着陈卓,他却无知无觉似的,没有回应。
“听话。”何苏怡劝道,“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啊,万一真的是有人针对你的…”
“那又怎么样,我跟你们走,你们就能保护得了我吗?”
何苏怡哑口无言。
先前还沉浸在悲伤中的董芳这时格外冷静:“熙云既然不想走,就留下来跟我们待在一起吧。她说的对,有什么事一家人共同面对,没什么过不去的。老白,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孩子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你把熙云嫁给我们陈卓就代表信得过我们陈家。今天这事儿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还待查,今年我们这儿也确实不太平。但我保证,只要熙云在我们家一天,我都当她是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不会让她有事的。”
说着看了陈卓一眼,他这才说:“嗯,熙云有我保护,爸妈你们放心。”
白熙云笑了,也不理长辈们还在跟前,钻进陈卓怀里,拦腰紧紧抱住他。
白志成没办法,叹了口气:“女生外向,这话还真是没错啊。行了,你要留就留吧,你这条命都是陈卓和陈一兄弟俩救回来的,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陈一呢,怎么出事之后就没看见人,他没事吧?”
…
妙贤褪出一只衣袖,露出一侧肩膀,靠在椅子上说:“你猜他们这时候没看见我们俩,会不会觉得很奇怪?万一再看到我这衣冠不整的样子,是不是会有些不好的联想?”
三梦没理他,拿毛巾包住冰袋,啪的一下摁在他肩膀那块青紫上。
“咝…你轻点儿,哪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三梦拖了把椅子过来,跟他面对面坐下,直直盯着他:“说吧,今天没见血,你怎么出来的?”
刚刚两人摔在地上,从他跟她说第一句话,问她没事吧,她就知道妙贤的后继人格又出现了。
没道理的,虽然事发突然,情况危急,但没有人受伤。只是他为保护她,倒地的时候肩膀撞得淤青了,但并没有在她面前见血,怎么人格又切换了呢?
“想知道?”他好像早就料到她会问,笑道,“我们之间的规矩,你懂的。”
“懂你个头!”三梦愤怒地把抱枕摁在他脸上,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想那种事!
妙贤把抱枕拿开,拉住她的手:“你想哪儿去了,我没说要跟你做。”
做当然还是要做的,徐徐图之,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三梦低头瞥他,他啧啧道:“这么容易生气,看来没有阴阳调和还是不行。我就说‘他’满足不了你吧?连冰火两重天都不懂享受,他还能干点什么?”
回忆起那天晚上喝了一肚子的热水和凉水,还有那些主动的亲吻、抚摸…三梦的脸就红得要滴血。敢情他全都知道,躲在暗处看她笑话呢!
她又羞又恼,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哗啦一下站起来就要走。
妙贤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拉住她手腕不让她离开,她就用力挣扎,牵动了他肩膀的伤处,他闷哼一声,夹在肩膀和椅背间的冰袋也掉了。
她这才停下来,身体僵僵的,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他爱死了她这种关切的小眼神,情难自已,一把就将她拉过去,跌坐在他腿上。她还想站起来,已经被他按在自己胸口,趴伏着,听着他的声音轻声问:“想不想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偶然发现一位很喜欢的作者大大居然又开始写文了,像挖到宝贝一样的高兴~其实我挺晚才开始看小说,09年就看这位乌云登珠大大的《长安汉月》和《云过山如画》,非常喜欢,等了八年,我自己都写了百万字小说才终于又等到她开文了,忍不住推荐给大家~
《风云入画卷》作者:乌云登珠,已经五十余万字,很肥待宰( ̄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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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那个黑色的大班椅, 纵深长而软, 他靠着椅背半躺着,她就伏在他身上, 半趴着, 正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扑过来救她的那一瞬间,她也听到了心跳声, 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怦怦然,又快又急。
“不想。”她硬邦邦地回答。
“撒谎。”
哼。
“真不想我?”
“真的。”
他笑笑,也不生气:“可我想你。”
她不能动弹了, 趴在他的胸口,因为他这一句话, 浑身的力气都像被人抽走了一样, 不能动弹。
“我每天都能看到你,有时候还能抱抱你,吃饭、睡觉都在一起, 可中间隔着一个‘他’,你眼睛里看的就不是我,亲的也不是我。我看到你难过,总是想出来陪陪你, 安慰你,可是找不到机会。”
“现在不是找到机会了?”她闷闷地说。
“是啊。”他笑着摸她头发,又摸到她的肩膀,她的后背, 最后落在她后腰上,“可你还说不想我…”
她被他扶着直起身,成了跨坐的姿势跟他面对面。他一双眼睛滟滟的,像琥珀,又像星海,蕴藏千年万年的秘密,仿佛有吸力一样,万物都不能躲闪。
“我想你,三梦…好想你。”他不仅用眼睛诱惑她,还凑过来吻她,一来就是耳垂,然后是脸颊、锁骨,最后回到下巴,只差一寸就要碰到她的嘴唇。
她连忙用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唇:“不行!你、你不怕变回去吗?”
妙贤笑了,虽然嘴巴被她捂住,但露出的眼睛却笑得弯弯的,眼角眉梢都是□□。
这样的笑容,她之前也看到过,是在他面对白熙云的时候,人家讲了个笑话,所有人都笑了,她却想哭。
妙贤轻笑着骂了她一句傻瓜,伸出舌尖舔了舔她手心的伤口,又拉住她这只伤手,凑在手心一点点吻过去,最后抬眼看了看她,猛的衔住了她的唇。
三梦还来不及惊讶,他舌头已在她口中搅起惊涛骇浪,那种潮湿又柔软的触感,以前也有过,可都没有这一次来得真实和激烈。
津液交换发出咄咄的声响,伴随着两人的呼吸,有点羞人又实在亲昵得可爱。三梦闭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手搭在他露出的那边肩膀上,摸到他的身体,他的皮肉,甚至有强烈的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这样的缠绵,仿佛可以没有尽头,直到她身体突然感觉到异物入侵而收紧,睁开眼睛嗔怒地瞪着眼前人,他才收回作乱的手,捻着指尖的湿滑说:“…你看,你还说你不想我?”
仿佛被人当面戳破隐秘心事,三梦羞愤,又有点委屈,身体却软了下去,被他趁机抱进怀里:“你呀,总喜欢勉强自己。很累吧?休息一会儿,我陪着你。”
“你…你为什么没变回去?”她掩饰不了自己的惊讶,他们接吻了呀!
他故意露出点受伤的表情:“你就只有这个要问我吗?”
那倒不是…三梦趴在他肩上,摸了摸那块淤青,声音有点闷闷的:“疼吗?”
“撞到地上那一下有点疼,你帮我冰敷了就不疼了。”他脸颊轻轻蹭她颈边,“好了,净顾着问我问题,你呢?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刚才有没有撞疼哪里?”
三梦盯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他摸着她的头,像对一个小朋友那样,“我如果不在,你就写下来,或者用摄像头录下来,下回我来的时候就可以知道了。”
她不说话了,默默搂紧了他的脖子。
两人间难得的静谧被如意打破了,他推门进来,咦了一声:“爸爸,妈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
三梦差点跳起来,慌慌张张地推开妙贤,挺直了腰板说:“爸爸受伤了,我帮他…帮他冰敷一下。”
妙贤一笑,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爸爸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如意紧张地跑进来,蹬掉脚上的鞋子,三两下就爬到椅子上来,盯着他露出的那侧肩膀,“是这里吗,这里受伤了吗?”
“嗯,青了一块,不要紧的。”
“青了也很痛的。我给你呼呼,上回我撞青了,妈妈就是给我呼呼,就不疼了。”
如意对着他撞伤的地方吹起,小朋友带着奶香的气息拂过皮肤,软软的小手还伸过来揉了揉。
妙贤腾出一只手把他也抱进怀里,怀里一边一个,他的妻儿,仿佛就是他的全世界。
三梦捏如意的小脸:“你怎么一个人跑上来的,奶奶他们呢?”
“姑姑陪我一起回来的,奶奶他们还在寺里面,姓白的爷爷找不到你们,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妙贤一点都不意外,冷哼一声:“客人倒摆起主人的架子了,在宗山我难不成还要看他们白家人脸色?”
三梦说:“谁让人家的掌上明珠今天差点在宗山出事儿呢!”
妙贤笑:“是我听错了吗?怎么觉得你这话里话外这么大醋味儿呢?”
如意扬起脸好奇地问:“我怎么没闻到醋味?”
三梦脸红,把头扭向一边:“呿,我才没吃醋。”
“我不介意你吃醋啊,会吃醋的女人才可爱。”他又在她耳畔偷个香,才放开怀里一大一小,“走吧,不早了,我们回房间去休息。”
“啊,就这样?那白熙云他们呢?”
“理他们做什么。现在没人死,除了我也没人受伤,他们不来慰问我也就算了,还想我去哄着他们?”
他是我行我素,但不得不说,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他们牵着如意回房间,哑妹已经铺好了小床,正看着窗外出神。她脸色不太好,她在襁褓中就被扔在光照寺门口,正是圆觉把孤苦无依的她抱回来,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抚养成人。圆觉的去世对她打击很大,失亲的痛苦一点也不比陈卓陈一他们兄弟的少。
三梦让她回房间去休息了,自己跟妙贤两个人哄如意上床睡觉。
如意跟着大人们进进出出跑了一天,也很累了,躺在床上问他们:“奶奶说,爷爷没有走远,我想他的时候在梦里还可以见到他的,是真的吗?”
妙贤摸摸他的头:“真的。不过要早点睡,不然爷爷就不来了,他可不喜欢熬夜。”
“嗯,爷爷总是很早睡,也很早起。”伴随光照寺的钟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小嘴扁了扁,有点想爷爷了。
“乖乖,”三梦亲亲他,“爸爸妈妈都在这里陪你,早点睡。”
他点头,窝进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我明天可不可以去找定痴哥哥玩?”
“我今天没看到他啊,你看到他了?”
“嗯,他好像脚受伤了,一瘸一拐的,我明天想去看他。”
三梦跟妙贤对视了一眼。
“好,那你先睡觉,明天我们陪你去。”
小家伙终于闭上眼沉沉地睡过去了。
走廊上只看了一盏小灯,三梦蹑手蹑脚退出房间,刚关上门,就被妙贤拉到墙边的阴影里。
“怎么了,想什么呢?”
她眉头紧蹙:“今天那卡车失控,不是意外。”
“嗯,我知道。”
“会是什么人?跟之前放火、推倒罗汉像的是同一个人干的吗?”
“嗯。”
“会不会是定痴?”她虽然很不愿意这么想,但种种迹象和巧合又让她不得不往这个方面去想。
“不是他。”妙贤斩钉截铁,“他应该是受了点小伤,但不是为了做坏事。”
三梦想起那次偶遇,定痴说要把藏在暗处的凶手揪出来,难道受伤是因为这个?
“他会不会看到凶手了?”三梦紧张起来,“你让他不要乱来啊,万一对方狗急跳墙,他还是个小孩子,应付不来的。”
妙贤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觉得你好看。”他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想的就是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有啊,一大堆问题,她憋得都快内伤了。首当其冲的一桩:“你怎么没变回去?”
不是不能跟她接吻的嘛,接吻就会变回去的,连口对口的人工呼吸都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没变回去呢?说不定我这会儿就是原本的陈一,装作是分裂出的人格在跟你说话。”
三梦暗暗翻了个白眼,就扯吧你,他看她时候的那种眼神,陈一怎么装也不可能装的出来。
“你又骂我呢吧?还是在心里拿我跟他做比较?”他矮下、身子来看她眼睛,“要是怀疑的话,不如再亲一次看看,看看会不会变回去…”
三梦连忙捂住嘴:“你不说算了,当我没问。”
他困住她不让走,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我不是不说,只是我现在用不上那个了…让我靠一会儿吧,有点累。”
三梦这才感觉到他的疲乏,他今天操劳了一天,其实是很累了。而且圆觉毕竟是他亲生父亲,压抑着悲伤应付这千头万绪,不管是哪一个人格的他,内耗其实都很大吧?
她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正想叫他回房间去休息,楼下就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
第40章
陈卓和白熙云上楼来的时候, 两个原本借阴影掩护的身影刚好分开。
三梦清了清嗓子, 还有点不好意思,妙贤则是格外冷淡地看着他们。
陈卓看了他肩膀一眼:“听说你撞伤了, 没事吧?”
“没事。”妙贤显然没打算多说, 拉起三梦的手,“时间不早了, 你们早点休息, 我们下去看看妈。”
陈卓和白熙云都没吭声,他就这么拉着三梦跟他们错身而过,就像遇到一个屋檐下不太熟的房客。
董芳其实比他们想象的坚强很多, 没有一味沉浸在悲伤里。他们到底还是小看了父母,而且自打知道妙贤的病已经不是秘密, 再面对婆婆, 三梦就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不过董芳什么都没说,看了妙贤一眼,摸了摸他肩头的伤, 就让他们回房间去休息了。
三梦睡不着,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妙贤的怀抱从身后合拢过来:“睡不着?”
她闭着眼假寐不回答,她要说是,他肯定就要动坏脑筋。
果不出所料, 他下一秒就剥她衣服,吻着她肩头说:“那就来做点别的,消耗点体力,就能睡着了。”
她装不下去了, 翻个身看着他:“你不累吗?”
“再怎么累,爱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不要沉溺于甜言蜜语啊!三梦在心里大喊,很想扇自己两巴掌保持清醒。可还是迟了,他的怀抱太暖,她几乎能听到自己一颗心加速融化的声音。
“你不难过?”她还在负隅顽抗,企图用愧疚感来赶走他的欲望。
妙贤很平静,看着她,问:“你知道宗山葬过多少人吗?”
三梦摇头。
“从四百年前祖师爷捡骨垒坟到现在骨灰龛里安放的那些,总共是四万。今天这四万人里还有多少被活着的人记得的?”
“…”
“毁灭人的从来就不是死亡,而是遗忘。逝者已矣,但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他的灵魂就一直在。”他顿了顿,“何况我是完全剥离出来的主体,跟陈一生活里的人本来就没有那么深的牵绊。他的父母对我来说,更像是熟悉的长辈,而不是血亲。”
他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痛。
“那你是为谁活着?”
他笑了笑:“你说呢?”
为了陈一。你是他心里的魔障催生出的衍生品,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她扬起脸来承受。
还是痛的吧?她想。真正的陈一如果清醒着,失去至亲的痛苦一定是他的不能承受之重吧?
他看到她睁着眼睛,猜到她想什么,吻她的眼睑,又吻她鼻尖,最后在她唇上一啄:“放心,我保证还是我,不会变回‘他’。”
她愤恨他戳穿她的心思,又忍不住跟他耳鬓厮磨,向他敞开全部的自己。
两人合二为一,她的声音闷在喉咙里,他却偏偏想听,覆在她唇上碾磨着接过来,自己也忍不住发出声音。
他想让她知道这样的感觉有多好,他有多快活,同时也想给她更多,简直恨不得将全部的自己都双手奉上。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听着他的声音就面红心跳,身体弯折着,脚趾都蜷起来,最大限度地包容着他,又像所有爱侣那样亲吻,没有任何顾忌地亲吻。
灵肉交织,大概说的就是他们现在这样了。
高/潮来得又快又猛烈,以前任何一次都比不了,三梦都有点吓到了,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强烈的快感。
难怪有不肯早朝的昏君,难怪有被世人唾弃也要爱辩机的高阳公主。
她把手挡在额头上,感觉自己也差不多了…
…
梁晶晶踩着高跟鞋蹬蹬蹬从办公室跑到前台,就看到三梦倚在那儿,捧着受伤的那只手,盯着手心的伤口看。
“豪门少奶奶,你跑这儿干什么来了,家里的事儿处理完了?”她听说了圆觉大师去世的消息,知道三梦现在肯定是一脑门子官司,拍了拍她肩膀,“节哀啊,别太难过了。”
“嗯。”
“你手上的伤没事儿了吧?”
“没事。”三梦蔫头耷脑看她一眼,“走吧,吃午饭,我请客。”
梁晶晶抬手看了看表,才刚十一点啊,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这妮子打电话来说有十万火急的事儿跟她说,可十万火急她也走不开啊,没下班呢!让她电话里说,她也不肯,一转眼就到她公司来了。
“到底什么事儿啊?”梁晶晶也紧张起来了,从上回火灾之后就总感觉宗山陈家不太平,豪门望族嘛,本来就比一般人家复杂些,现在一家之主又不在了,是不是有什么狗血戏码要上演了?
三梦说:“我可能出轨了。”
什么?!梁晶晶庆幸这会儿两人这会儿不是坐在餐厅里吃饭喝茶,不然她可能会噗她一身。
“出轨…你说的出轨是我理解的那个出轨吗?”
“嗯。”
“怎么回事儿啊?”她把三梦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她,“你跟谁出轨啊?还是你跟你家大师又闹什么别扭了?”
“不是我跟他。是我自己跟自己闹别扭,心里太矛盾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坚持什么,你们的婚姻?”梁晶晶疑惑,她知道三梦提过离婚,但那是为了让陈一能安心下山回来留在光照寺的权宜之计,现在不是已经不提这茬了吗?
三梦摇头,陈一的病或许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她之前也没有跟心理医生之外的人提起过,可现在情况好像又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