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回来一袋外卖,“我点了几份小菜,光是粥,怕你吃不下。”
“你就这样去拿外卖?”
他的表情仿佛在说:有什么问题。
她问,“被认出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送外卖的人不是固定送一个区域。”
“如果他有个妹妹是你的粉丝,他回家跟她说,周嘉树住在华夏公寓C座17层,她过来一瞧,却见到我。”
他失笑说,“你想太多了。”
是啊,最近她总是在与他有关的事情上,想得太多。
她咳一阵,声音沙哑地说着,“演员要有想象力。”
“对。”他把外卖的小菜摆上桌,“但是你少说几句,不然用微信发给我也行,别用嗓子了。”
她想到他们相对而坐,不言不语,只用手机聊天的场景就笑出来。
结束这一顿早午饭,收拾好快餐盒,他又要收起碗筷,她忙出声,“你放着吧!”
“没事儿,顺便了。”说着,他已经转身将碗筷放进洗碗池,“你厨房里什么吃都没有,餐具倒是很多。”
“朋友经常来我家,就多备了几副。”说到这里,汤奕可抬头望墙上的时钟,已是十二点四十分,她感到为难地,小小声说,“嗯,我不是要赶你走,是我助理要过来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哦,我也该走了。”他冲洗好碗筷,放进沥水架里,抽几张纸巾,擦干一双漂亮的手,“待会儿你记得吃药。”
“等我病好了,我请你吃……”她想了想,极有诚意地说,“一个礼拜的大餐。”
他打趣说,“有个餐厅叫‘一个礼拜’吗?”
她眼睛弯弯地笑起来。他想捏捏她的脸,已然抬起手,瞬间感觉不合适,改成将挽起的袖子拉下来。
汤奕可只送他到家门口,将鞋柜上的外套递给他,“衣服别忘了。”
他习惯性地道声谢。
“应该是我要谢谢你。”
周嘉树微笑说,“走道风挺大的,关门吧。”
她应下,听话地把门关上了。
周嘉树走进电梯厅,站有几秒钟,又走到她的家门前,最后折返回电梯前,按了下行键。
进了电梯,他抖开外套穿上,靠在一旁,抬着眼眸望住不断下降的数字,不知在想着什么。
汤奕可吞了药从厨房出来,窝进客厅一角的懒人沙发里,动弹不得,对,她是动弹不得。虽然不怎么烧了,可是整个人比发烧那会儿更累,应该是药劲儿使然,周嘉树一走,她就‘原形毕露’。她对着自己说,“我也不想把他送走的,我希望他能够陪着我。”
没有人回应她。
这么窝着没多久,她听到玄关传来的动静,有人进家里来了。她坐直起来,只见童童走进来,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
“刚刚吃过药,很困,其他没什么。”
“哇,你嗓子都哑成这样……”童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咳嗽药喝了吧?”
汤奕可点头,又问,“很难听吗?”
童童笑说,“也不是,就是有点奇怪,怎么在意起这个……”她想起什么来,“啊,对了,我来的时候,在楼下碰见一个人,感觉很眼熟,好像是周嘉树!”
汤奕可睁圆眼睛问,“他也住这里?”
“不可能吧。”童童原是想,周嘉树给小可送过生日礼物,两个人该是相识的,可能是知道她生病,过来探望,也可能是为了别的事儿,但是瞧她一脸不知情的模样,童童便以为是自己走眼了。
汤奕可并不想聊这个话题,另起炉灶说,“我煮了粥,你要吃点吗?”
童童惊奇地说,“你还会煮粥?”
翌日,汤奕可昏昏欲睡地登上飞机,下午三点钟,香港机场落地,时隔半年,她再踏足香港,全是因为芳芳姐叫她和童童回来开个小会。
这两年得胜影视公司发展迅速,又多租一层楼来办公。
张芳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说了一声“请进”,再抬起头,瞧着走进来的女孩子,她有着一头长长的、浓密的黑发,烫着舒服的卷度,脸上化得妆,好似只有一层粉底,一只口红。她很不见外,鞋一脱,腿一缩,像只小猫一样歪进沙发里。
张芳芳将目光从她身上,投向桌上一盒精美的巧克力,“要不要吃巧克力,人家送的。”
汤奕可摇摇头。
芳芳姐对她从来都是有什么讲什么,“你也知道,我手里的事情太多,不能跟着你跑前跑后的,甚至很多时候顾不上你,所以我准备让童童升升职,做你的经纪人。”
汤奕可深深点头,“我同意。”
“另外再给你找个助理,免得她忙不过来,你有什么要求吗?”
汤奕可饶有兴致地说,“近来我喜欢冷艳的女孩子,气质上的冷艳,不是不爱搭理人的,最好笑起来也美不胜收。”
“没有要求是吧?我知道了。”
汤奕可叹一口气。
“还有,我收到了《情人1895》的开机安排,恭喜你,有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汤奕可眼睛发亮,“不用工作?”
☆、第 15 章
芳芳姐亮出非常公关式的笑容,“不可能。”接着说,“等童童与商务的同事开完会,让她仔细同你说说下面的工作,我向你保证,都不是大事。”
汤奕可往沙发扶手上一趴,可怜巴巴地说,“姐,我好累,我生病了。”
“听出来了,你嗓子疼?”
“发烧了。”
难怪破天荒的,连巧克力都不吃。
“这么严重,好了吗?”
她咳嗽两声,“勉勉强强,算是好了吧。”
张芳芳瞧她演起林黛玉,不由得笑了下,故作叹息说,“人呐——你知道多少艺人三天没有工作就坐立不安,一个月没有,心都慌死,花样百出博关注,你呢,一天到晚跟我嫌工作多。”
她见汤奕可仍趴在那儿,一手垫在下巴底下,一手垂下来,指尖画着地毯,就说,“你要是乔思思,懂得自己找出路,运气又够好,碰上你这个损己利人的,我可太欣慰了。”
与余高幸的废柴经纪公司不同,乔思思签约的公司在电视剧制作上自成一派,然而总制片人很是主观,乔思思不合他的眼缘,不愿意在她身上花心思,去年更是除了时尚活动,乔思思有整整十个月闲赋在家,闲得要迷失方向。
今年年初,与汤奕可合作过《满月》的陈易导演,计划拍摄古装悬疑系列电影,有意请她来出演女主角。汤奕可则是第一时间想着,她与思思的长相、神态,虽是截然不同,但有一个关键词是重合的——灵动。于是她婉拒陈导,成功举荐了乔思思。
汤奕可说,“我分得清别人待我是虚情假意,还是发自真心,况且,我不想再演古装了。”
张芳芳不接她的话茬,“刚刚被你打岔,关于《情人》这部电影,我还没说完……”她两手交握着放在桌上,“张仁导演托我向你传达一件事,为了整体故事的饱满和画面效果,需要你有点牺牲,你安心,我们会另签一份合同,腰以下,大腿以上,绝对不会露。”
汤奕可一手抬到头顶,一手放在腰上,姿势像跳芭蕾似的,“所以要露腰以上,大腿以下?”
“可能。”
那就是要。
张芳芳担心她推拒,规劝说,“这是好莱坞的米亚蒙公司出品的电影,导演是张仁,他完全可以找个新人来,但他把机会给了你,你会名扬四海。”
汤奕可笑一下,“我没说不演。”她知道自己走的路线,迟早要为艺术献身。她轻轻说,“我要演的。”
汤奕可仰起头靠着沙发背沿,拉扯着她纤细的脖子,晚霞来临前的日光从窗外投进来,穿过她额头上蓬松的碎发,落在她的鼻尖。
张芳芳仍记得,在汤奕可刚出道的时候,给她留下的深刻印象——那是电视台周年庆,汤奕可作为影视圈的新人出现,从头发根到发尾,都烫着凌乱的卷,头发下面戴着精致又夸张的耳饰,穿着及脚踝的、亮晶晶的裙子,最重要的是她那一张脸,眼皮上都没有什么色彩,偏生眼睛闪闪,仿佛是从已经过去的时代走来的人。而今的潮流正是追逐过去,所以她使人趋之若鹜。
幸而她没有浪费自己,这三年来,她一直在成长,从未出过差错……
思及这里,张芳芳问起,“你和周嘉树是认识的?”
汤奕可正下头来,‘老实’交代,“去年在慈善晚宴上认识,加过微信。”
“他们说,他送过你生日礼物,二十多万人民币的唱片机?”
“不算什么呀。”汤奕可满不在意地说,“我自己也买得起。”
“你和余高幸走得近,我不反对,但是周嘉树……”张芳芳沉吟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他走到今天,已是很多人的顶峰,可他仍然年纪轻轻,对他而言,这才是开始。你要少同他接触,连朋友都不要做,免得上头条,哪怕你们无辜,你也惨了,为了捍卫自己偶像的清白,一定有一堆人往死里骂你,我们一路走来,不是靠哗众取宠,何必淌这一身浑水?如果你们真出事,他惨了,少了一条捷径,天长日久,感情消磨了,只记着你毁了他的可能性,最后怨上你。”
汤奕可眼睛不往她那儿瞧,手里玩着卷帘的拉绳,语气淡淡的说,“我知道的。”
很快的,她脸上已不见郁郁的神色,大大方方地说着,“要是可以跟他合作一部片,戏中拍拖一场,我就圆满了。”
芳芳姐一笑,“我帮你留意。”
汤奕可感动地说,“你真好!”
童童进来之时,她们已经将该谈的谈完了。她来办公桌前坐下,身子转个方向,让另外两个人都看得见她,开始说,“我按时间顺序来说,之前小可不是把蓝色眼影带火了嘛,然后我们接到了化妆品公司的代言,就是代言他们旗下的口红,配合他们一系列的广告拍摄和宣传活动。”
汤奕可对自己的外形,没有旁人了解的透彻,所以很服从造型师的安排,但是她不止一次提过,她喜欢蓝色的眼影。
化妆师瞧她渴望的小模样,动了恻隐之心,为她搜罗来各种蓝色的眼影,其中有一种浅亮的蓝色,她最钟意,只涂它在眼皮上,就像是沾染上睡美人里的蓝色仙女教母,挥了挥魔法棒,洒下的粉末。
没有想到,后来她带着它一起上热搜,让原本乏人问津的蓝色调的眼影盘,迅速卖到断货。
汤奕可不解地说,“眼影火了,找我代言口红,这是什么逻辑?”
芳芳姐说,“我瞧你是病好了,还要管起商家的逻辑了。”她示意童童继续。
童童划一下iPad屏幕,说,“下一个是日耀酸奶的代言,还是要拍广告,地点在圣托尼尼岛。”
汤奕可难得与芳芳姐统一意见,“你再念一遍!”
“圣、托、里、尼、岛!”童童忍着笑说,“有一个合作对象是何劲博。”
芳芳姐说,“你的老熟人,可以当做旅游咯。”
汤奕可辩解说,“没有很熟。”
“接着是上个月代言的护肤产品做的网络直播,还有微博要的宣传视频,这两个任务在北京完成,然后去北海道拍几组写真,工作室微博要用。本来有一个综艺节目的邀请,可上可不上,所以我认为可以不上,因为我们接了电视台的青年晚会,小可只需要表演一个节目,然后跟主持人互动、抽奖,我觉得这个曝光度是够了。”童童开心地说着,“毕竟,我们有一部大——电影要拍嘛。”
汤奕可听完有一点窒息,随即问,“青年晚会,表演什么?”
“唱歌。”童童说得很轻巧,“你只要打扮得美美的,唱一首歌就搞定。”
芳芳姐也想象着说,“其实你不做影星,还可以做歌星。”
“对呀,小可生日会唱歌的视频,已经转发两万多条了,虽然我们也不是专业唱歌的,但是那个效果特别美,要不是考虑到曝光太过,都可以接一个《跨界歌手》什么的。”
汤奕可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芳芳姐说,“行了,我要跟童童交接工作,你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她又想起,“你爹在楼下录音室。”
汤奕可挑眉,旋即出了办公室。
待她来到录音室的门外,推开一点门,冲里面另一位音乐制作人比个“嘘”的手势,悄悄踱步到孟生平背后,拍下他的肩膀,“哇——”
孟生平回头瞧她一眼,完全没有被惊吓到的样子。她感觉没意思,拖出椅子坐下,“在忙什么呀?”
“录歌呢,上节目用的。”
汤奕可记起自己转发过的微博,正是公布孟老师即将登上《歌王》的舞台,节目还没有播出,但是算算时间第一轮竞演已经结束。她欣喜地说,“晋级了吗?”
一旁的制作人笑说,“孟老师还能被刷下来?”
孟生平倒是平静地说,“天外有天。”
“下个月我有工作飞北京,会跟你碰上吗?我想到现场为你落泪。”
孟生平问着,“下个月是第几轮?”
制作人回答说,“第三轮吧?”
孟生平对她说,“你得先祈祷我晋级下一轮。”
她理所当然地说,“你肯定可以。”
《歌王》的第二轮竞演,孟老师准备翻唱一首老歌,选了好几首,最后确定下来的歌声,从录音室的音响里传出,“是你吗,手执鲜花的一个,你我曾在梦里,暗中相约在这夏……”
汤奕可托起下巴,静静听着,投入程度不亚于节目现场的观众,又有所不同,像是听着歌者献给她的故事。
孟生平忍不住说,“听得这么入神,你有意中人了?”
她不说,嘴角显出些笑意,眼睛里却没有欢喜,好像还走着神。
☆、第 16 章
当大雨淋湿上海整整四天后,气温开始回升,这座被誉为东方巴黎的城市,将要迎来春天之际,汤奕可做起‘空中飞人’,没有机会感受春回大地的舒爽。
在成都机场落地,一下飞机,即往酒店进行梳妆打扮,为下午的化妆品牌的旗舰店活动做准备。
因为那些立竿见影的药物使人嗜睡,影响精神,汤奕可只能喝点儿止咳药水,见效甚微,所以她的咳嗽断断续续复发,此时就体现出明星这份职业的不人性化,今天的成都没有出太阳,室外最高温度才十一度,造型师为她挑选的服装,却是一字肩的连衣裙,蓬蓬的裙摆及膝盖,这样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做法,撞上似乎没有开暖气的商场一层,成功让她在活动开始之时,冷得头疼,但是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丝毫破绽。
回归老家的童童喜不自禁,又要保持经纪人的稳重,一直隐忍不发,一收工就像脱缰的小野马,恨车开得不够快,不如自己下去跑一跑,一进酒店放下东西,便组织起火锅局来了。
汤奕可没那么不理智,以她这个身体状况,再吃一顿火锅,今晚就得病倒在床,她也不想扫他们的兴,不提自己感冒了,只说累得困了想睡觉,就不参与了。童童叮嘱她锁好房门,然后带着宇哥、两位造型师和新上任的小助理,踏上正宗的川味火锅之旅。
前一秒热热闹闹的酒店房间,下一秒人去楼空,汤奕可给自己找到两颗感冒药吞下,钻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最后躺上/床。
她点开微信,想起芳芳姐的劝告,又退出来,打开消除小游戏,玩着玩着,不知几时睡去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见周嘉树发来微信消息:成都这几天降温,你要多穿件衣服,注意保暖。
她回复:好,你晚上出门跑步记得多留心,不要再摔了。
过一会儿,他说:我想你了,你几号回家。
汤奕可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分不清刚刚是做梦,还是现实。她无意识地点开微信,进入与周嘉树的聊天窗口,消息时间停在前些天,他问她的病情是否有好转。她回答,已经没事了,人在香港。
上午十点钟,大家都醒了,利索地整理好行李,离开成都,飞往布拉格转机到雅典,再从雅典乘机飞往圣托里尼岛,经过这长长长途飞行,整个人飞得没脾气了。童童还说,“难怪神仙都喜欢偷偷下凡,谁愿意成天在天上飞着。”
负责安排广告拍摄的公关人员,一早等候在机场出口处,接到了他们便带往酒店,这一路上的风景,恍如童话世界般,置身其中,令人疲惫都消失了。
酒店位于易莫洛林,黑火山岩的最高点,是一栋爱琴海传统风格的建筑,乳白的墙,地中海蓝的窗框,不管是门窗还是墙沿,一切都没有棱角。落地门外是露天阳台,长条砖地上,放着几盏矮灯,外面正是大海。
何劲博到来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听见楼梯之上传来女孩们兴奋的声音,他走近些,抬起头,望向楼梯上。恰好,汤奕可也发现了他,笑着跑下来,嘴上说着“快来快来”,拉起他跑上楼,走出阳台,望见这一片唯美的自然景观,他也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感叹,“哇——”
“下面还能游泳呢!”她指着楼下露台的游泳池说。
何劲博是典型的香港绅士,带着点儿英伦味道,气质又是阳光健康的,酷爱登山。三十七岁的人,二十岁的心态,与他交流起来没有障碍。
晚上,大家在露台吃饭,何劲博的普通话几乎没有口音,但是他助理的普通话,与童童的粤语水平不相上下,不过相互听懂是没问题的,所以这一顿晚饭,他们聊得很开心。
一阵阵海风吹来,将晚霞吹灭,地上的矮灯亮了,十分罗曼蒂克。服务生送来一瓶香槟。
汤奕可不能喝,喉咙痒,怕喝了酒更严重。
何劲博说,“我有久咳丸(止咳药)。”她客气地说了不用,各回各房之后,他还是托助理送来了。
广告拍摄分两天进行,只在阳光充足的上午取景,其他时间可以逛街、拍照、买纪念品。芳芳姐讲对了,她可以当作是来度假的。
收工的当天下午,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何劲博叫她来合影,一手举高手机,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她也没有肢体接触的不适应。犹记得,在拍戏的时候,有个片段是需要何劲博把她扛起来,导演觉得这个姿势不美,换成公主抱,拍出来又太浪漫,再改回扛起来,折腾来折腾去的,汤奕可感觉自己就是他的健身器材。
她不认为朋友之间合个影是什么大事儿,却引起童童的惊呼,“你们合照就算了,居然发到微博上!”
汤奕可说,“身正不怕影子歪。”
“这一招只适用你和余高幸,那种哥俩好的气氛,本来劲博哥和你都是……怎么说,自带CP感的人。”
这张合照上,汤奕可抬手放在额头上,遮挡着阳光,笑得灿烂动人。童童不敢再看一眼,快速拉下来,不停刷着评论,“你看嘛,搞得像公开恋情一样……”她终于停下,便是苦大仇深地问,“你打算怎么回他?”
汤奕可想想说,“点个赞呗。”
童童无语了。
等到他们落地巴黎,她与何劲博已经挂在微博热搜上。汤奕可唯一的想法是热搜好像没有以前有意思了,只是一张合影,也值得排到第二?
她翻着其他的热搜话题,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她点进去,竟然是周嘉树发来的:你在希腊?
汤奕可愣一下,回复:在巴黎,转机飞首都。
他发来:首都还挺冷的,你注意点。
汤奕可想到了她的梦,心里的小树枝轻轻颤动,问出一句:你晚上出门跑步吗?
不一会儿,他回复:早上有时候会跑,晚上不跑,路太暗看不清。
他又问:你要跑步?
汤奕可回复:没有没有,随便问问。
不知道是久咳丸有效果,还是她顺其自然地养好了病,嗓子不疼,人也松快许多,精神满满地完成在北京的两项工作,又在酒店躺上一天,翌日启程,飞往日本北海道,这个工作完全是自己人给她找事情,她很是放松,一边吃吃喝喝,一边拍完几组写真照。
待办项一个个划去,还剩下地方电视台举办的青年晚会,地点在深圳的体育场。
他们提早两天到了深圳,进行现场彩排。
汤奕可极少参加大型晚会,应该不超过三次,面对乌泱乌泱的工作人员,她很是不习惯比自己年长的人,还叫着她“汤奕可老师”,但是挨个说“可以叫我小可”,也很麻烦,学着习惯更省事儿。
彩排节目的时候,她在编导的演出名单上,看到了周嘉树的名字。
于是,当她的团队讨论在青年晚会的造型之时,汤奕可头一次提意见,气势稍显不足,“我可不可以穿那件杏色的、上面有刺绣花朵的裙子?”
造型师直截了当地说,“没带来,而且那条裙子被你穿得很火,淘/宝上都是你那几张照片,不能再穿了。”
网上有非常多那条裙子的仿制品,这件事情,汤奕可是知道的,之所以她还想穿,也正是因为卖仿制品的人,为那一条裙子起了个很让人心动的名字,叫初恋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