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那么多零用钱,凭空消失了?”
“租房不要钱吗?水费、电费、网费,哪里还有钱吃饭?”
“少买几件衣服就有了。”
卓楚悦好奇问,“不住学校吗?”
“忘了跟你说,我早就从学校公寓搬出来了,虽然那里环境、条件之类的,是比国内好很多,但是浴室要男女共用!你不知道多可怕,淋浴间的门就是一面布帘!”说到这里,可茵加上一句英文脏话,“我接受不了,找朋友一起在外面合租。”
卓楚悦同情地说,“很辛苦吧。”
“她有什么好辛苦的?”周嘉庭低下眼帘,切起盘中的肉,“多少留学生勤工俭学,一学年开销都不到她一个月的。”
“轮得到你批评我?你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不知道多潇洒,我是给你面子,才不在楚悦面前说出来。”
“当初我是潇洒,所以现在后悔了,你就应该吸取我的教训,多吃点苦,好好改造。”
卓楚悦笑着说,“我和可茵认识这么久,都没发现她有什么坏习惯,比我好多了。”
周嘉庭将切好的牛肉摆进她的盘中,“她需要改邪归正,你的小脾气无伤大雅,我都可以包容。”
她睁大眼睛,“我会发脾气?”
“你可是经常没有原因的不接我电话,想得到你的回复,真不容易。”
“我不是发脾气,就是没有接到,担心给你打回去,打扰你工作了。”
他不以为然,却点着头说,“你总是有理由的。”
卓楚悦正要辩驳,没太大的必要,无奈不说了。
他们你来我往,没有第三人插话的空间。可茵再度举杯,叹口气,“有了媳妇,忘了妹妹啊。”
听起来是一句调侃,卓楚悦隐约感觉出,可茵真的有些不开心。
可是,这个感觉,远远不及她想要回围巾的迫切。
在晚餐结束的时候,卓楚悦提出逛一逛酒店二楼的几间品牌门店。
她买下一条女士围巾,几乎花光生活费。
她将装有围巾的纸袋,拎到周可茵面前,“可茵,送给你的。”
“为什么送我……围巾?”可茵目光探进纸袋。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送你,试试吧?”
可茵下意识摸上脖子,转向镜子,才记起自己是戴着围巾的,忽然间明白卓楚悦的意图。
可茵粗暴地扯下围巾,扔进纸袋里。
周嘉庭训斥她,“周可茵你什么态度?”
“我怎么了!”她明明愤怒,却要硬撑出惊讶的表情。
卓楚悦不知道该怎么挽回眼前的情况,事情因她而起,但她没有能力解决。
他阴着脸说,“回家吧。”
门童把周嘉庭的车开上酒店门外,可茵先一步坐进后座。
一路沉默。
到了周家,可茵还是一句话不说地下车。
周嘉庭从鼻息中叹出一声,开动车子。
他目视前方,不悦地出声,“一条围巾而已,她想要就给她,你至于这么着急要回去?”
“我很少遇到喜欢的围巾,所以不舍得送出去,给可茵买一条新的,不是更好?”
周嘉庭转过头看她一眼,“你喜欢男士围巾?”
那是两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冬天,她在梁明轩家里补习英文,一直待到天黑,要送她回家了。
在玄关,梁明轩取下衣架上的围巾,“前天在机场买的,我只戴过一次,很干净。”
他将围巾挂上她的脖子,绕一圈,塞成结。
她压下遮住脸的围巾,笑起来,“我不嫌弃你。”
卓楚悦用眼睛眺望车窗外,不慌不忙地说,“嗯,它好看,不管它是男士还是女士的。”
又是一阵沉默。
周嘉庭说,“你把新买的围巾留在车上,我带回去给她,我会说说她,你们不要闹别扭。”
卓楚悦看向他,“她只是不习惯自己的哥哥,突然变成别人的哥哥。”
“我又不是你哥哥。”
她笑了一下,“是打个比方。”
气氛缓和下来,卓楚悦发现这不是开往她家的方向,不禁疑惑地问,“我们要去哪里?”
周嘉庭回答,“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偷懒了,我要好好码字,嗯!
第15章 第 15 章
卓楚悦一怔,“你家?”
之前可茵下车的地方不是周家吗?
周嘉庭语气愉悦地说,“对,我一个人住的‘家’。”
不用她问,他就解释说,“我不喜欢在家住,鸡零狗碎的事都可以让他们吵上一整天。”
他劳神厌烦的,却是卓楚悦羡慕的。
她说,“我喜欢家里吵一点,因为我家太安静了,我爸爸决定的事,大家就都不发表意见了,可是,一起讨论鸡毛蒜皮的事情,才有一个家的感觉。”
周嘉庭笑了笑,“以后你有的是机会体验。”
接下去说,“现在,先去我的‘家’。”
卓楚悦不想扫他的兴,但,“我有点累,想回家休息。”
他挑眉,“难道和我在一起不算是休息?”
她张口无言。
周嘉庭的家不在市中心区,从菜市的路开进来,还有几间店铺没关门。
乘电梯上来,他开门,开灯。
所见即是标准的白领公寓,面积不大,精简的装修风格,但是家里收拾的不太规整,也可以说是不曾收拾。
鞋架是满的,窗帘半开着,沙发上散落他的衣物,茶几全是文件和一台笔记本。
卓楚悦坐下来,看见烟灰缸都要装不下烟蒂了。
她在想,梁明轩的家里不仅仅是烟灰缸,一切都很干净。他是不是有洁癖?
周嘉庭没有问她要喝什么,从冰箱带来两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到她眼前。
卓楚悦喝一口感觉冻到胃里,就放下了。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接近一年。”
“哦。”她漫不经心地应声,眼睛已经找到垃圾桶,小心地端起烟灰缸倒进去,心情通畅一点。
周嘉庭微微一愣,然后展露笑容。
卓楚悦起身说,“我去洗手。”
打开厨房的水龙头,周嘉庭从她身后环上来,趁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吻住她。
此刻他的吻与以往不一样,是渴望更亲密接触的前奏,炽热的气息游走到她的颈上。
周嘉庭要脱/掉她的毛衣。
卓楚悦只有恐慌,一分一毫都不期待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这是爱情的感觉吗?怎么没办法做到把眼睛闭上去信任他,急迫地想要逃走。
“对不起!”卓楚悦推开他。
对视几秒钟,周嘉庭后退一步。
他说,“你这么抵触是不正常的,要不要看心理医生?”
卓楚悦靠向料理台,客厅灯光照不过来,他的表情在昏暗里,分不清他是关心她,还是在讽刺她。
一直没关上的水龙头,哗哗地流。
周嘉庭再次上前,她的身子下意识躲避,而他只是要关上水龙头。
他忽然变得温和一些,“下次再说吧。”
他摸了摸她的头。
“我送你回去。”周嘉庭转身走出去。
脸庞痒痒的,她摸一下,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知道是因为害怕的。
可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周嘉庭是她的男朋友,他想做的这些事,是正常的。
思来想去,她把原因归结于自己年纪轻,又没经验。
第二天,母亲出门了,家里没有声响,卓楚悦坐在书桌前发呆,窗外杲杲冬日光。
手机铃声响起了。
她的手肘离开压住的书,书页纷飞起来,一下间合上。
电话是可茵打来的,为了围巾的事情,向她道歉。
卓楚悦急忙说,“你不用道歉,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哪里,你很考虑我了,反而是我脾气太差,你多多谅解啦。”
“你已经够好了。”
可茵笑笑说,“过几天出来下午茶吧?”
“好。”
寒假即将结束,到了要开学的日子,也没有等到可茵约她去喝下午茶。
友谊一旦有缝隙,只会越裂越开。
周嘉庭把她送到机场安检口。
这些天来,他们还是经常在他下班之后见面,彼此心照不宣,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
卓楚悦可以感觉出来,他是有不满的,忍着不说罢了,以致她坐上飞机的一刻,得到解脱地叹一口气。
在学生公寓见到陈诗敏,她真是开心,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行李箱原封不动的遗忘在一旁。一定好好珍惜这位朋友。
除开诗敏,她想要珍惜的朋友,还有梁明轩。
他是她在万不得已,无法解决的关头,可以投靠的人。
于是,卓楚悦给他发过去一条短消息,说自己顺利到学校了。
他没有即刻回信。
应该在忙吧。卓楚悦放下手机,终于去整理行李,手机一响,飞快去查阅。
却是周嘉庭的短信,问她到了吗。
开学的第一个礼拜五晚上,陈诗敏拉上她一起,去市区里新开业的酒吧。
凌晨四点从酒吧出来,街道安静无比。
冬天在深更半夜仍有余韵,因为打不到车,她们晃荡在街头,一路冷风吹,吹得酒店门前的旗帜飘扬。
也将卓楚悦吹生病了。
只是普通感冒,但要用尽全身力气起床倒水喝,吃饭都想有人代劳,甚至想有人来抱抱她。
这时,周嘉庭打来电话。
可不可以算是心有灵犀,她有点感动。
然而他说,“我帮你订了机票,明天回来一趟。”
“这么突然,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妈想见你,明天下午请你去茶室坐坐。”
陈诗敏说,卓楚悦有一颗小男孩的心,只将自己感兴趣的事放在心上,不懂得怎么谈恋爱。
所以,周嘉庭偶尔的独断专行,她可以依从,因为不太在意。
这一场病让卓楚悦找回女孩子的脆弱,她瞬间感到极大的压力。
“其实,昨晚我和诗敏一起出去,吹了一夜的风,现在头好痛。”
“你们去玩什么?”周嘉庭语气不佳地说,又问,“吃过药没有?”
卓楚悦只回答说,“吃过了。”
“今晚早点睡觉。”
周嘉庭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机票我订的明天上午,一会把航班信息传给你,时间是有点赶,你要直接从机场去见她,别穿得太随意,给她留一个好印象。”
简直是老师在布置作业。
“……好。”她在答应之前,轻轻叹一声,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当晚,卓楚悦心里不宽畅,断断续续醒来复眠,感冒就未见好转迹象。
飞机落地。周嘉庭助理来接机,将她送到一家茶室会所。
周嘉庭的母亲已经坐在包房中,望见她进来,面部表情舒展开。
周母亲是一位长相不出众的女士,体型富态,头发烫得蓬松,穿着对襟的丝绸长裙,搭配一对翡翠耳钉。
“你就是楚悦吧?”
周母亲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
可是,以前她送可茵上学的时候,就见过卓楚悦一次,而且还打了招呼。
不过,周母亲很会说话,“你长得可真漂亮,比我们家可茵漂亮多了。”
“怎么会,可茵气质多好,像伯母一样,大大方方的。”
卓楚悦从小逢人就笑,不可能羞涩怯场的。
周母亲听了脸上灿烂,“不要那么客气,叫我周姨吧。”
“周姨。”
“嘉庭要下班才过来,你别怪他太忙,是他爸要求严格。”
她摇摇头。
“听嘉庭说,你爸爸是做实业的?”
“嗯。”以前是。
周母亲感叹,“这年头,实业不好做啊。”
卓楚悦心中一愣。周嘉庭可能没有明说,她父亲已经破产了。
“一开始,我和他爸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是前几天叫嘉庭去见见我们朋友的女儿,他才说自己有女朋友了。”
“我可担心了,害怕又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但是他说你家境很好,还是学美术的,没有出国想陪在父母身边,我就说,这么好的女孩子,肯定要见一见。”
“他过奖了。”
周母亲笑了笑,接着说,“今天约你出来,他还有诸多前提呢,特别是让我少问东问西的,我说人家女孩又不是特务,有什么机密不敢给人知道?”
卓楚悦挤出一个笑容。
等到时间差不多,周母亲说,“你饿不饿?我们吃饭吧?”
卓楚悦毫无食欲,笑着点点头。
周母亲示意服务生。
递上来两份菜单。
原来这里既是茶室,也可以是餐厅。
周嘉庭来了。
看见卓楚悦穿得一件枣红色连衣裙,乖巧精致,极适合她。他满意地微笑。
周母亲说,“好巧,要上菜你就来了。”
服务生摆上开胃冷盘,以及一个冰桶。
倚在冰桶里的香槟,在卓楚悦眼中是毒/药一般。
服务生捧住香槟到她身旁,慢慢倒上。
她视线转向周嘉庭,他非但没有察觉,更不打算有任何反应的样子。
卓楚悦眼睛转回来,抱歉地出声,“周姨,我感冒了,只能喝一杯。”
“哎呀,既然感冒就别喝了,多吃点热菜。”
周嘉庭叫来服务生,“有粥吗?”
“有。”
卓楚悦阻止,“不用了……”
周母亲刚刚说要她多吃点热菜。
周嘉庭不容置喙地说,“你喝粥吧。”
这一次与周嘉庭母亲的见面,如同今夜的晚餐一样,不咸不淡。
周母亲有司机开车接走。
坐上周嘉庭开的车,卓楚悦说,“送我到机场吧。”
周嘉庭皱起眉头,“在我家住一晚,洗漱用品都给你准备了。”
她坚定地说,“我已经订好机票了,十二点起飞,我没有请明天的假。”
第16章 第 16 章
卓楚悦想自己足够了解周嘉庭了。
周嘉庭听到她那么说,果然生气了,他把车开来机场航站楼停下,用非常不悦的表情,示意她可以下车了。
灯光接壤的夜景上,天空显得黢黑。
卓楚悦站在下车的地方,目送他的车子开远,直到看不见为止。
她没有进航站楼,而是走来出站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对司机说,“到机场附近的酒店。”
“附近好多酒店,有豪华大房的,也有房间只够摆一张床的,你去哪一个?”
卓楚悦被问住,想了想,然后说,“不要太糟糕的。”
出租车开进隧道,顶上照明的灯管,像停止心跳的一串电波从车窗划过。
办完入住,卓楚悦从酒店出来,去便利商店买一些日用品,多是卸妆与护肤的,药架上只有普通的感冒冲剂,作用不大。
她问收银的人,“最近的药店在哪里?”
“出门朝十字路口方向,走五百米左右。”
她犹豫一会儿,转身取来一盒感冒冲剂。
这一趟回来匆匆,卓楚悦什么都没带,也什么都没想,更没有订机票,她好困好累,无法打起精神应付周嘉庭,所以撒谎了。
至少确实没有请假,不是骗他的。
酒店房间不大,陈设新,夜景不错。
她抱住膝盖,静静等待电水壶开始冒出热气。因为怕水壶不干净,所以烧开倒掉,再烧,一遍又一遍。
最后一遍烧开的水,用来吃药。
吃过药,她清点钱包里所有的钱,确认银/行卡余额。
卓楚悦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大人了,为金钱而烦忧。
她摸起手机,打给梁明轩,要找他借钱买机票,开场白是,“喂?梁明轩,法国几点了?”
梁明轩说,“你感冒了?”
夜风吹开酒店的窗纱,吹进来。
难以形容此刻感受,她呆着好久好久。
他疑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楚悦?”
“……被你听出来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听到自己鼻音很重。
“在学校?”他问。
“不是,在家,所以想向你借点钱买机票,明天回学校。”
“一会转给你。”
“嗯。”
梁明轩又问,“家里有药吗?”
“刚刚吃了。”
“明天你的男朋友会送你去机场吗?如果他没时间,我叫赵城去接你,他在国内。”
卓楚悦必须做点什么,转移心虚,就给自己倒一杯热水,说,“不用,周嘉庭会送我的。”
“好,记得关上窗,不要着凉了。”
梁明轩已经把话说到结尾似的,可是,她不想这么快结束,“关上窗好闷。”
他想想,说,“把门开着。”
“我在酒店。”
她选择诚实,心里反而平静了。
她不想欺骗梁明轩,也许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也许期望他永远看得见她真实的一面。
“你……你怎么了?”梁明轩问她。
“我是回来见周嘉庭妈妈,不巧生病了,头晕脑胀,该说的没有说出来,都不知道他妈妈对我是什么印象,觉得丢脸,不想和你说。”
“一个人住酒店?”梁明轩追问,“有没有告诉家人?”
卓楚悦小声说,“除了你,谁都不知道。”
梁明轩叹一口气。
“你不要叹气,如果早知道你会叹气,我就不向你坦白了。”
他听不明白,“叹气?”
她接下去说,“就代表你累。”
“我不叹气,难不成还要笑你?”
“可以。”都比叹气要好。
梁明轩真的笑出一声来,带一点无奈。
“我帮你订明天的机票,今晚好好睡一觉。”
“嗯。”
“酒店地址发给我,明天赵城会去接你,等着他。”
“嗯。”
他不确定地问,“感冒药是真的吃了吧?”
“……嗯。”她回应。
与梁明轩通电话,带来一种安定的效果,她躺进酒店的床就沉沉睡着了。
上午十点钟,听见敲门声,卓楚悦开门。
赵城身上套着运动卫衣出现在她眼前,头发比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要短一些。
他是拎着早餐进来的。
“白粥、煮鸡蛋、小笼包……”赵城将它们一一摆上桌面,“将就吃一些,别在路上饿着,时间还早,我们来得及。”
“谢谢,你吃过了吗?”
“我担心你没有这么早起床,就在楼下顺便吃了。”
一开始,卓楚悦在安静的吃早点,忽然转过头去,“赵城哥。”
赵城抬起头来,面带疑惑。
“你会要求你的女朋友,不管她去哪里、做什么,都要交代清楚吗?”
“我不会,她会。”在背后谈起女朋友的跋扈,赵城的声音都吓小了。
卓楚悦直白地问,“那么,你会感觉很累吗?”
“有时候会,但是没办法,我爱她。”
卓楚悦一愣,点点头,接着吃自己的早点。
赵城观察起她来,她会提这个问题,必然是事出有因。
他说,“其实,梁总很关心你,他不会烦的。”
卓楚悦茫然地转回来,“我不太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和梁总在交往吗?”
她莫名紧张,“他这么说的?”
“我猜的……”
毕竟大老远从法国回来,只因要给她过生日。
她紧张犹在,情绪却低下去,“我有男朋友,不是梁明轩。”
赵城深感懊恼地说,“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
“没事。”
回到学校的公寓,竟然是最最身心俱疲的时刻。
大概是大脑知道马上可以歇息,硬撑的神经一下松懈。
室友去上课,寝室空无一人。
卓楚悦没有力气将自己清洗干净,先上/床铺,躺在一片将要变成晚霞的阳光上。
半个钟头以后,陈诗敏开门进来,发现床上的人,就说,“你回来啦。”
诗敏把买来的水果放在桌上,“吃不吃水果?”
没有人回答。
诗敏来床边,拍拍她的背,“感冒好点没有?”
卓楚悦把脸闷在枕头里,摇摇头。
过一会,她弓起背,爬起来,呆坐在床上。
凌乱的头发遮住脸,依然可以看见她眉眼上迷茫的神色。
她幽幽地抱怨,“诗敏,我好累。”
陈诗敏笑了笑,说,“累就分手啊。”
卓楚悦愣住,“我是说,生病好累。”
“当我什么也没说。”
不行。
诗敏的话盘桓在她脑中,种子栽进土壤,一夜之间长成参天大树。
原来她是这么残酷的人,只想通过分手来解脱自己,对周嘉庭毫无怜悯。
两天后,卓楚悦彻底恢复活力。
寝室桌上的手机响起。
陈诗敏伸长脖子探一眼,低头,涂脚上的指甲油,“是周嘉庭。”
卓楚悦将手机静音,继续翻书。
这一通电话变成未接来电。
陈诗敏忍不住说,“我说让你分手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冲动。”
卓楚悦从书中抬起目光,眨眨眼睛,“我很平静。”
陈诗敏说,“这样,晚上我们出去喝点小酒,说不定你就不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