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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心的笑起来,“不怪我,我吹过了。”
推进琴行门,放眼墙上挂满吉他,老板稳如泰山坐在账台后。
梁明轩扬声说,“老板,我们买吉他。”
“古典、民谣、夏威夷,还有电吉他,要哪一种?”
卓楚悦问,“民谣是不是简单一点?”
“要说简单,都不简单。”
老板出来,取下一把吉他。
“这一把是依班娜,音色很好,桃心木的,重要是性价比高,才七百块,先买这个回去练,看你能不能坚持三天吧。”老板说,“你要是有毅力练下去,过来换更好的,我帮你把这个摆店里二手卖掉。”
“真会做生意。”她感慨。
梁明轩打量她的表情,“你喜欢吗?”
卓楚悦犹豫着,抬头扫一眼四周,指向一处,“我喜欢那个——”
老板说,“那个两万块!”
她转向梁明轩,却是得意地说,“我眼光很好啊。”
梁明轩会错意,抬起胳膊去指她喜欢的吉他,出声,“老板,劳驾你……”
卓楚悦把他胳膊掰下来,打断说,“可能我真的坚持不到三天。”
走进琴行之前,天还有几分亮,走出来竟是傍晚。
运动装穿在身上太舒服,她就穿着出门,眼下身后背着吉他,一边走路,一边翻乐谱,俨然一副学生样。
还差几步路到停车地点,梁明轩忽然笑一声。
卓楚悦立刻合上书,“笑什么?”
“笑你不管要做什么都有点样子,实际上你全部都不会,反而是你会的东西,都不像你会做的。”
她听得晕头晕脑,“比如说?”
“以前你送过我一幅画,你说用鲜艳的颜色,来表现忧郁的内心,越刺眼越现实,我还惊讶你的天分,到现在都好好收藏着。”
卓楚悦激动地叫起来,“烧掉!”
是她彻头彻尾的黑历史。
梁明轩不以为然,“我觉得非常棒,非常有艺术价值。”
她苦着脸说,“你真是我的老父亲。”
已经超出情人眼中西施,是连小孩子在墙上随意涂鸦,都要进行一番赞美的家长。
当然,她说完就躲进车中。
卓楚悦系安全带,他上车,过来吻住她。
在他之前,她只与周嘉庭有过这么亲昵的举动,有时她会觉得不舒服,因为周嘉庭专断强横,接吻是在发泄情感,想把她一口吞下去,她隐隐约约感到一丝危险。
如果她也是走钢索的人,那么她一定喜欢,可她不是,却说服自己,这样就是亲密。
梁明轩不一样。
他不激烈,不急切,不减少她感受到缠绵的情感,使她不由自主去回应他。
也许是因为她太喜欢梁明轩了。
甚至希望他的手,不要只停留在她的腰上。
梁明轩退开,摸摸她的脸,把她脸颊上的头发勾到耳后,“晚上想吃什么。”
“碰运气?”
车子在路上开一会,一家酒吧餐厅前有停车位。
餐厅环境优雅精致,他们点了海胆意面、澳洲牛肉三明治,一杯朗姆可乐。可惜,味道不如摆盘漂亮。
用餐时,高海阔又打来电话,卓楚悦恭恭顺顺,但是尽显疲惫地应几句。
等到她挂电话,梁明轩说,“是什么工作,让你这么痛苦?”
她反问,“世上还有不痛苦的工作?”
他笑,“对。”
“这一对客户,之前是用莫须有的理由把我换掉,后来发现我天生善解人意,没有我不行,又想把我换回去。”她将叉子戳在盘底,“我不是死物,连一声道歉都没有,凭什么对我挥之即去,呼之即来,可是想一想,何必与钱过不去?”
梁明轩说,“你看看我——”
卓楚悦抬起目光。
“我只是想单纯开一间餐厅,没想到做成了餐饮集团。”
“你分明是在炫耀。”
他笑起来,“没有。我是想说,可能你只想做一件自己钟情的小事,但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创造一个环境,获得很多积蓄,允许你有余地去做这件事。对我而言是这样,对每个人都是这样。”
她思考一下,突然问,“可以借我一百万吗?”
“做什么?”
“你出一百万,我马上可以办个画展,不用努力。”
“要这么说,你也不是普通人,我不会随便拿几百万去给一个普通人实现愿望,不是你不用努力,是我必须加倍努力。”
卓楚悦低下头,怏怏地应,“嗯。”
即使认同他所言,一时半刻,也无法调整好她的心态。
她慢吞吞卷起意面,也没有要吃下去。
梁明轩叹一声,“如果这一份工作已经影响你的心理健康,就不要做了,收入会损失多少,我赔给你。”
“刚刚还教育我脚踏实地,摆正心态呢。”
他无奈说,“面对你,我总是很矛盾,希望你长大,又希望你保持纯真。”
卓楚悦扶额,“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只有你还认为我是一个孩子。”
以为伤害到她,梁明轩抬抬手说,“抱歉。”
第34章 第 34 章
最后上桌的舒芙里,在前头菜品的衬托下,意外可口,舌头一碾则融化,挽回晚餐的一些遗憾。
从餐厅到酒店办理退房,开车回她的小公寓。
住宅区外摆起夜宵摊,卓楚悦下车过去,买两份铁板萝卜糕。
梁明轩是晚餐时间一过,不再进食的人,她不会强迫他赏脸尝一口,自己吃得满足。
“当晚卖的没有补货一说,先到先得,通常我只买一份,第二天起来放进微波炉转一下,当做早饭了。”
他开着车,说,“回去多喝水,容易上火。”
梁明轩将仅仅二十寸的行李箱搬进她家,再倒满满一杯温开水给她。
卓楚悦挑起一撮头发,贴到鼻子下面,“路边摊的烟,好像把我头发熏臭了,你闻——”
他低下来闻一闻,居然点头,“嗯,去洗头。”
她懒得动,“好累,还要吹干。”
“一直闻这味道你睡得着?”
“我把鼻子塞住,用嘴呼吸。”
梁明轩一把拉起她,“不要偷懒,快去!”
她慢吞吞进浴室。
钻进淋浴间,只见洗护用品排列工整,前短后高。
梁明轩除开洁癖,肯定还有强迫症。
今晚他终于有寝衣可换,不过,还是要将就这一张不宽敞的床。
卓楚悦吹头发的耐心仅有五分钟,用毛巾最后拧几下发尾,坐上/床,看昨夜没有看完的书,英文原版的《84,Charing Cross Road(查令十字街84号)》。
他问,“吃力吗?”
“大部分靠猜。”她谦虚的回答。
赶在他问前,她又说“翻字典太麻烦了,要是明天我还记得看不懂的词,会顺便查一下。”
念她在中学时期,有梁明轩帮她补习,英文成绩显著提升,也只是比不及格的情况好很多。
因为他认为学习语言是用于交流,不让自己被母语困住,通过别人的过滤去了解世界,不是教她如何应付考试。
那时,学校有外教英文课,老师是一位白人,全年级只有她,期末评价是最高A+。
学生都是女孩子,脸皮薄薄,上课很是配合,下课羞于开口,而卓楚悦是觉得上课索然寡味,没有提问的价值。
谁知有一日,外教在课上,无意间提及罗斯福与发妻的私人秘书有一段韵事。
卓楚悦耳朵一竖。
可是,外教老师会的中文,与她会的英文程度一样,甚至还不如,她竭尽所学与他对话,整整一学年课余时间,让他一直讲到罗斯福的第三位情人,欧洲的公主……
她明白自己得高分,贵在不拘束,且八卦。
夜深,卓楚悦摸摸头发,微微冰,已无湿气,就躺进被子下。
正好梁明轩进卧室,问她,“关灯?”
她应一声,屋子暗下来。
他也躺上/床。
卓楚悦转身面向他,伸手抚摸他的脸。
屋外远远传来车喇叭,楼上的孩童精力充沛,跑来跳去,天花板砰砰响。
她猜,他是因为吵闹而长长吐气。
果不其然,梁明轩出声,“平时不觉得吵?”
“分心情。”她说,“赶设计,人正烦躁的时候,想夺门去和他们吵架,无事可做的时候,这些声音也是一种安慰。”
他不再说什么,环住她,轻轻地拍她后背,好像哄她睡觉。
卓楚悦却说,“现在觉得很吵。”
“你很烦躁?”
“不是,因为你在,我很安心。”
有他在,不需要家庭声安慰,他的怀抱最安全。
她仰起头,亲吻他的脖子。
梁明轩翻身,比夜幕更暗的影子,笼罩住她。
他们静静对视,她幡然醒悟,他是否在等待她首肯?她启唇吸气,还没有吐出半个字,他压下来,柔情似水地吻她。
她的睡衣底下,没有内衣,他埋下头。
心跳极快,但是她愿意,真正的毫无保留。
不多久,她的灵魂仿佛被高高吊起,下一刻解脱,以为要承受他带来的疼痛,他却没有继续下去。
梁明轩把她的睡衣拉好,吻她的耳朵,温柔地说,“太晚了,明早要登机。”
翌日早早醒来,她照常在床上赖一会,察觉到有点冻,已经来不及,弯腰打出一个喷嚏。
昨晚说好要送梁明轩去机场,她马上下床,穿上针织长袖,牛仔长裤,飞快洗漱。
梁明轩起床比她早,煮了两碗面,非常简单,面上有午餐肉,青菜,煎蛋。
一早上,热融融的汤喝下去,身心舒畅。
在开车前往机场的路上,梁明轩问起,“申市可有东晟集团的楼盘?”
“有,在临江大道旁边,叫檀间。”
俯瞰江景的豪华住宅,以天价闻名。
她不假思索地说出来,还有一个原因,梁明轩父亲正是东晟集团董事长。
“有空过去走一走,如果环境不错,我们可以考虑搬进去。”
卓楚悦又打一个喷嚏。
“是不是昨晚感冒了?”
“不是!”她速即否认。
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耳朵发烫。
卓楚悦说,“穿少了。”
“怎么不说!冷吗?”他面色严肃,打开空调暖气。
到达机场,取完登机牌,梁明轩没有立刻进入安检,要让卓楚悦与一位女士碰面,尚不知是因为什么。
没等多久,这位女士出现,面带得体微笑,“早上好,卓小姐,你叫我Lily就好。”
卓楚悦认出这个声音,在酒店帮她买衣服的人。
梁明轩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她。”
“你的助理?”她问。
“你的助理。”他回答。
“我要助理做什么,每天送我上班?”
Lily说,“当然,还可以接下班。”
即使Lily语气轻松,也感觉到她不止是幽默的接个话而已。
卓楚悦不排斥他的好意,他想让她的生活更从容,无可厚非。
她从小就有一个认知,梁明轩是她的长辈,几乎是她最信任的人,他提的建议,要求她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她好。
所以,在梁明轩面前,她无法拥有独立女性的魄力——互相出示一份财报,共同维持衣食住行。
Lily开着他的车,将她从机场送到事务所楼下,然后如同姐姐般亲切地说,“穿这么少,难怪感冒,我去商场挑件外套给你,喜欢什么牌子?”
卓楚悦懵一下,只说,“简单的,谢谢。”
走进事务所是中午,办公室空了,她一个人来会议室坐下,翻开材料表,打电话订材料设备。
十分钟后,有人推门进来。
她没空回头,以为进来的人是高海阔,就说,“现在檀间对外出租的户型,只有439的吗?”
“檀间的户型格局有点迷。”
听到回话的声音,她才回头,进来的人是余军。
虽然不太想与他闲谈,卓楚悦还是问,“什么意思?”
他沉吟半天,该怎么表达想法,最后说,“我不太喜欢的意思。”
卓楚悦差点翻白眼,没好气地说,“没人问你喜不喜欢,做你的模型去。”
他在一旁蹲下,一边翻动材料箱,一边说,“我也不喜欢做模型。”
“还有写说明,我最恶心写说明。”他直冲冲说,“还有跟开发商开会,图在纸上,他们看不懂,用嘴巴讲了,他们还听不懂,人头猪脑。”
简直是在发散消极情绪。
卓楚悦忍不住打断他,“既然讨厌这些,何必选择做建筑师?”
“来钱多。”
她无言,低头回去,继续核对材料表。
这时,余军把自己的手机递向她。
手机屏幕上是音乐平台软件,他的个人主页,认证是独立音乐人。
她茫然抬起头。
“我最擅长做Trip,你知道Portishead吗?早年引领Trip-Hop的乐队,不过我最近很喜欢Re:Plus,一个日本组合。”他说的时候,眉飞色舞,有二十一岁青年的自傲光彩。
卓楚悦怔怔地看着他。
他夺回手机,扫兴说,“白讲。”
作为一位独立音乐人,他太不成功了,关注他的人数还不到八百。
先前,卓楚悦嫉妒他的才华,对他存有偏见,觉得他孤高自诩,目下无尘。
如今发现,他也是一个普通男孩子。
卓楚悦想了想,说,“你要不要吃猪扒包,我有点饿了。”
他一怔,震惊地望向她。
她漂亮的脸上,洋溢笑容,“我请客!”
余军害怕,“你别这样,我不太习惯。”
梁明轩说从他飞往法国工作再回来,只要四天,可是,四天后,他没有回来。
他在法国打来电话,卓楚悦在事务所接起来。
他还是这样关心地问,“在上班吗?我看到申市的天气又变冷了,没有感冒吧?”
“嗯,我在事务所,没有感冒。”
梁明轩很抱歉地说,“遇到一些事,我还得留下来办,回去的时间要推迟到下个周末。”
突然,办公室内响起砰一声,她一惊,扭头张望。
是女同事踹了一脚数码复合机。
高海阔冷漠说,“坏了照价赔偿,我不会因为你失恋,还给你打折。”
另一边耳朵里,梁明轩的声音疑惑地传过来,“楚悦?”
她回神,对手机说,“没事,我同事出了点小问题……不用牵挂我,你也照顾好自己,记得要休息。”
第35章 第 35 章
当手机屏幕已经结束通话回到主页面,卓楚悦仍盯着,她不是非要梁明轩信守承诺今天就回来,只是太憧憬见到他,不可能不失落。
接着她想到了江慧枝,那个明确表示对他有好感,甚至要追求他的女人,品格大方,容貌秀丽,还在他的身边工作吗?她摇摇头,尽量不去想这件事情。
卓楚悦望向窗户,外面天空灰蓝,似乎要下雨,迟迟下不来。
有人走到她面前,是高海阔,他说,“下午你去一趟家具厂,催一下进度,要是周二我还没回来,你帮Cici一起搬进大展,她知道怎么布置。”
“好。”
卓楚悦自椅中起来,又跌坐下去。
其实早上起床,她就感到腰酸无力,但是被即将见到梁明轩的喜悦冲淡了。此刻,她带上自己的包去卫生间,果真是例假来了。
离开家具厂,是下班高峰,如海浪般的行人涌向地铁口,出租车全部挂着红色有客。
可能是经期的原因,她实在挤不动地铁,人很疲劳,心情像天气一样阴沉,没有胃口吃东西,沿街的饭店都没能让她有进去的欲望。
走到十字路信号灯下,她望见对面商场一层有一间咖啡店,于是跟随人群过马路,想进咖啡店去坐一坐,随便吃点面包,当作晚饭。
卓楚悦走进咖啡店,在点餐柜台旁排队,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个白领打扮的年轻男人,他看着墙上的菜单,发觉身后有人,下意识回头,无意间与她碰上视线。
一般人与陌生人对视,自然避开。
这个年轻男人倒是奇怪,非但不退缩,还说,“我在哪里见过你?”
卓楚悦顺嘴回一句,“在梦里。”
邓丽君都嫌这样搭讪太老套。
“不对,我肯定见过你……”他冥思苦想,结果遗憾说,“可惜你太像广告里出现的女孩,见过就忘了。”
不懂怎么夸人就不要出声!
她说,“你这么没礼貌,千万别丢了钱包。”不然没人愿意向他伸出援手。
他无比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真的丢了钱包!”
“那么你还在这里排队?不去报警?”
“报警哪有喝咖啡重要。”
卓楚悦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也已轮到他点单。
没想到,他退开一步,“你先——”
她懒得和他谦让,走上点餐台前,正要出声,他又说,“我要一杯香草风味冰沙,你先帮我付账,等会儿我转给你。”
柜台后面的服务生一脸迷惘。
她对服务生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他。”
“我认识你呀,卓楚悦!”
卓楚悦转过头,诧异而狐疑地,打量这个男人。
他灿烂一笑,“我是你同学。”
因为他略带憨厚的气质和谈吐,不像是做推销的,她将信将疑,帮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点一杯香草风味冰沙。
咖啡店里的面包点心都不太吸引她,只点一杯热摩卡。
他们来到等候咖啡处。
卓楚悦问,“你是我的同学?”
“中学同学。”
她挑了挑眉,“我读的是女校。”
他听了哈哈笑,然后说,“三中,我和顾崇远是发小,我叫姚四平。”
卓楚悦恍然一下,“哦。”
犹记得,顾崇远确实说过他和发小住在一起。
姚四平说,“我在后面写字楼上班。”
“嗯。”
看在顾崇远的面子上,她才有一句应一句。
咖啡做好了,姚四平主动端起餐盘,抬了抬下巴示意一桌空位,他们走过去坐下。
他问,“你下班了?”
“嗯。”她端起咖啡。
“真好,唉,我还要加班。”
卓楚悦低眸喝着咖啡,沉默不语。
姚四平说,“突然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不想一个人坐着,多无聊,我这人就是话多。”
她暗自无奈叹息,只说,“没关系,我和顾崇远也是朋友。”
“说到他,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上体育课,你在学校外面,向他投过一个纸飞机,然后跑了,正巧被老师撞见,叫小顾把纸飞机交出来,我一看是用作业纸折的,就猜上面有你名字,小顾没有交给老师,直接撕掉了,差点被叫家长来,谈谈他早恋的问题。”
“我不记得了。”
是实话,卓楚悦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在十五、六岁之前,都做过哪些不可理喻的事情,除非与梁明轩有关。
姚四平不在意她是否记得,自顾说,“大学时有很多女孩追他,可是他一直没有和谁交往,我太了解他,所以我根本不怀疑他的性取向,我只怀疑他……对你念念不忘。”
卓楚悦一愣,随即说,“你误会他了。”
“的确,后来他谈了一个女朋友,怎么讲呢,随便评价女孩不大好,就是普普通通吧,你见过罗小倩吧?那个女孩比罗小倩还要普通。”
“你知道不太好还随便评价?”
姚四平占着自己有一张傻气老实的脸,大喇喇一笑,就可以取得原谅。
“不过,那个女孩很喜欢笑,笑起来脸上有印第安酒窝,挺可爱的。”他说,“我特地查的,脸上两道坑,叫印第安酒窝。”
卓楚悦心中一怔。
她想起有一日,女同事聊起美容,建议卓楚悦打玻尿酸,填充掉脸上的印第安酒窝。高海阔在一旁听见了,崩溃呐喊,“你们都是搞艺术的人,能不能理解什么叫浑然天成的缺憾美?”
她十分赞同高海阔的说法,美是很主观的,有时不流于皮囊,有时在于欣赏角度。她自觉笑起来脸颊上有两条小沟,倒还显得特别,不想改变。
她想着想着走神了。
直到Lily打来电话说,“我快要到商场了,你在哪个门?”
走进咖啡店之前,她给Lily发去信息和定位,这几天来,都是Lily接她下班。
卓楚悦挂了电话,对姚四平说,“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完成工作,回去休息吧。”
他不自觉跟着起立,“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
他傻笑,挠挠头,“其实我是想加你的联络方式,下次有机会见面,我请你吃饭。”
“你看看广告就行了。”
他还是笑,“你要打车,还是坐地铁?我送你吧,正好我也回公司。”
姚四平拿着冰沙,推开咖啡店的门,外头的冷风吹进来。
卓楚悦缩缩脖子,“朋友来接我。”
“真好,我也想有人接我下班。”
看见Lily的座驾开来,卓楚悦和他道别,快步过去,坐上副驾驶座,车中有斯特拉同名女士的香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