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啊,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只是…他想养一只猫…但是我不想养…害怕麻烦,我们工作都那么忙,你想养一只猫,没人照顾多可怜啊…你也知道的,小动物和孩子一样,需要在有爱的环境中长大嘛…”
“是嘛?”小蜜蜂歪着脑袋,“我怎么觉得砚砚你说话怪怪的…”
“哪里有怪怪的…”张砚砚挥手,不想在多说这个问题:“算了,下班了,我先回去了。”
“好…不过,砚砚…如果自己觉得做错了,就乖乖的道个歉就行了,不用藏在心里那么纠结。要知道,夫妻没有隔夜仇嘛…”
夫妻嘛?没有隔夜仇。
张砚砚面上点头,但是心里却是叹息。
要是他们从来都是带着仇恨结啊合的呢?
那怎么办呢?

015

张砚砚回到家中的时候,沉烈还没有回来。
沉烈工作时间固定,就算是偶尔有应酬也会提前给张砚砚电话。
张砚砚本来就心怀内疚,想等沉烈回来吃晚饭。可是,等到八点钟,桌子上的饭菜都已经冷了,往常,那个熟悉的人也应该回来了,可是今天却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张砚砚叹息,看着满桌变了色的佳肴,这个时候胃口全无,只是挥手,让管家李小姐撤了下去。
“李小姐,他没有打电话回来么?”
李小姐同情的看了张砚砚一眼,却是摇头。
张砚砚垂头丧气的楼上走,现在算什么,失宠了么?
只是,她期待已久的失宠,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张砚砚摇摇头,往自己的卧室里走去。
抚着镜子中那个面容依旧年轻,可是心境却不知道老到什么程度的女人,张砚砚除了叹息,真的找不到其他的动作了。
结婚一年,真心来说,沉烈对她不错。
处处体贴,生病的时候会请假照顾她,记得她的生日,甚至每一个月的流血日他都记得,还提醒她前几天不要沾冷水,这样一个处处体贴的男人,现在想起来,对她真心不错。
只是,她是怎么回复他的?
张砚砚想了想。
是了,他的每一次关心,她只是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甚至反口怒骂过去“关你什么事情?”,直到现在,她还抱着仇视这个男人过一生的态度。
可是,她太累了。
老是对一个人防备,终于让她太疲惫了。
拿出手机,张砚砚犹豫了半晌,还是主动的拨了沉烈的电话。
一贯都是沉烈主动的联系她,她几乎是很少拨沉烈的电话。
电话接了两声,就被沉烈接听了。
“喂,什么事情?”沉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磁性,张砚砚猜,电话那头的他一定是喝了点酒,所以声音比平时听着起来更加的低沉。
“喔…没事…没事…”话到喉头,张砚砚所有的关心和问话都堵在了嗓子里,发不出来。
沉烈似乎叹息了一声,“没事,我挂电话了。”
“等等…”张砚砚叫住沉烈,耳朵里面除却了沉烈的声音,还有嘈杂的一片。
“你在哪里?好像很闹的样子…”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只是过了一会儿,耳边的吵闹不见,变得安静了。
“我在省城里。”
听到这个答案,张砚砚似乎是愣了一下,“青云市么?”
“嗯。”遥遥的,似乎有人叫沉烈。
“没事,我要挂了。”
“喔…”张砚砚还是只能点头,只是沉烈虽然这样说,但是却没有挂断电话。
他口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喊着张砚砚那专属的昵称,“小鸟儿,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情?”
张砚砚可耻的在电话这头红了脸,她拍了拍脸蛋,似乎要拍去那片绯红和滚烫,咬唇,看着镜子中那眼神晶亮的人,心里微微一惊,神智也在第一时间回笼了。
“那个…谢谢…”
“嗯?”电话那头,沉烈存心装傻,“你说的什么事情?”
张砚砚咬了咬牙,这个时候她是存心道谢的,用不着隐瞒什么,她拍了拍脸蛋,又是郑重其事的说了一遍:“那个台里的事情,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保住了音乐之声。”
“嗯…就这个啊…”沉烈的笑声又是传了过来。
“不过,你就这样一句话谢谢了我?”
“那你还想要怎么样?”咬着牙,有点恼羞成怒的张砚砚瞪着镜子中莫名绯红脸蛋的自己,有些气恼。
干嘛了,怎么和沉烈打个电话,会两颊绯红。
肯定是空调太高了,绝对是!
张砚砚这么安慰自己,电话那头,沉烈的低沉的声音已经再次的传了过来。
“嗯…下个周我过生日,该怎么做,你知道的。”说着,不管这边张砚砚还有什么反应,就率先挂上了电话。
留下张砚砚,咬着唇儿,“哼,哪里有这么无耻的男人,自己主动要求生日礼物的。”
不过,张砚砚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坐下来,心里开始想,下周沉烈的生日到底该怎么办了。
记得她来沉家的第一个生日,沉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喜欢玫瑰的,托人送了她一个水晶雕的玫瑰,她是个外行,也不知道那到底名贵不,只是当时看着很喜欢。
后来,拿回家的时候,看见沉烈的时候,手指一颤,那水晶玫瑰就嘭的摔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也是那一刻,她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沉烈的眼神。
似乎是失望透顶,但是还是在笑。
后来,什么情人节,圣诞节,包括妇女节,沉烈都会送上玫瑰花,还有玫瑰系列的产品,但是都是名贵的东西,听李伯说的,都是沉烈交代秘书买的。
这样想想,其实沉烈对她还是不错的。
只是,有时候,张砚砚痛恨那种名贵物品放在她面前的感觉,就好像她是一个廉价的妓啊女一般。
是可以用钱买来的。
甩甩头,张砚砚甩开心中不好的回忆,站起身来,朝那张宽大的床上走去。
沉烈很少不回家睡觉,有时候就算是应酬再晚,他也会回来。
张砚砚痛恨他在床上的好体力,更加讨厌他们做啊爱后拥抱的亲密样子,但是——
离开后,失去了那个人的体温,她忽然发现自己有点不习惯。
真的不习惯,张砚砚缩到被窝中,闭上眼睛,努力的培养自己的睡意。
沉烈没有在她的身边,她应该很开心,很开心啊。
是的,张砚砚告诉自己,是应该很开心的。
慢慢的,柔软的床上,枕边还带着那人的气息,让张砚砚很快的开始昏昏欲睡,可是也是这个时候,卧室的大门被敲响了。
砰砰——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特别的响亮,张砚砚一震,睁开眼睛。
沉烈回来了么?
后来回过神,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正臆想的时候,门口传来李小姐轻轻的声音。
“夫人,您睡着了么?少爷打电话来,说你今晚上没用晚餐,让你吃点东西。”
这一刻,张砚砚清楚的听见自己心里有冰块开始裂开的声音。
她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对着门外喊道:“好。”
第二天,张砚砚因为一夜好眠,早早的起了床。
上班的时候,小蜜蜂迎了上来。
“哟,和你那位和好了,看你满面春光的?”
张砚砚摇摇头,点了小蜜蜂的脑袋一下,“小八卦,你这次可猜错了,他昨晚上没有回来。”
“啊…”小蜜蜂失望的唉声叹息,“没和好,你还皮肤粉嫩的上班…说,奸啊夫是谁?”
“什么奸夫啊…”张砚砚真是折服小蜜蜂的变态联想力,叹息一声,“昨晚上,我吃了很好吃的一碗粥,红枣桂圆粥,好好喝,然后心情好,皮肤也就好了啊…”
“啊…这样啊…”小蜜蜂垂着脑袋,还是很失望的样子,“哎,反正,你什么都好了,皮肤好,运气也好…”
“你不也是。”张砚砚并不苟同小蜜蜂的说法,只是她一向很少在工作时间闲聊,整理了资料,开工了。
真是,心情好,干事情也是轻松如意。
幸福愉快啊。
不过,张砚砚的愉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录完这一期的音乐之声后,张砚砚在走廊面前遇到了面色不善的朱蒂。
张砚砚本着不与人为恶的精神,没有想和朱蒂交恶,只是淡淡的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但是她这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似乎戳到了朱蒂的伤口。
冷冷的甩下一句,“我在楼梯口等你。”朱蒂转身离去。
而张砚砚端着茶杯,看着那离去的人影,耸耸肩。
叫我去就去啊,傻瓜才理你。
正常的上班下班。
张砚砚并没有把朱蒂的约会当成一回事,到了下班时间,挥别了小蜜蜂,拎着包包,就是往公交车站走去。
“张砚砚!”朱蒂在楼梯口等了一个小时没有等到张砚砚,已经是愤怒之火烧到了五脏六腑。
“你怎么没来?”美人发火,原来也这么狰狞,张砚砚吐了吐舌头。
“我干嘛要来啊…如果是公事,请在我上班的时候当面和我探讨,如果是私事…张砚砚沉默了一下,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私事可以说…”
张砚砚本来就收播音主持出生的,一张嘴当然是能说会道。
只是朱蒂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那浓黑的非主流熊猫眼中现在射出的飞刀,一一朝张砚砚飞来。
张砚砚吹吹额前的发丝,很轻松的挡住了那致命的飞刀。
“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一步两步,啊,公交车,快要来了。
“张砚砚,你别以为后面有人我就动不了你了…你有人,我也有…”
张砚砚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不是喜欢像街妇一样喜欢喜欢斗嘴吵架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朱蒂。
“朱蒂,我更喜欢,你说你有能力,而不是后台。靠着实力打败我,不是更加的完美么?”笑了笑,张砚砚看了朱蒂一眼,最后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朱蒂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良久嘴角一撇。
“能力…有后台,不也是一种能力么?”

016

张砚砚回到家中的时候,李小姐已经迎在了门口,见到张砚砚的归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她到底松气什么,张砚砚只是走上前,看了屋内一眼,问道:“怎么了?”
李小姐往楼上努了努嘴巴:“少爷回来了…”
“喔…”张砚砚心中微微一荡,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那…准备了晚餐了?”
“嗯,准备了,少爷说洗个澡就可以吃饭了。”
张砚砚原来在家的时候,吃晚饭是比较早的,一般五六点都吃晚饭了,在这边,沉烈家似乎比他们家晚点,张砚砚来沉烈家第一晚的时候,饿的前胸贴着后背,偏偏她又倔强,肚子咕咕叫了,也不肯下楼找吃的。
但是,说也奇怪,就那一次后,沉烈家的晚饭时间就定在了六点半。
后来,张砚砚还想,是不是沉烈才开始的时候,故意整她呢,那么晚才吃饭。
毕竟,他最有那个嫌疑了。
摇摇头,张砚砚走上楼。
不管怎么说,她欠沉烈一个谢谢。
只是,走进卧室,没有看到那个应该看到的人,直到浴室里传来了哗哗水声。
沉烈在洗澡?
张砚砚走了过去。
沉烈工作忙,有时候睡到半夜,也会被弄起来去处理事情。最开始嫁给沉烈的时候,张砚砚还觉得做官嘛,摆摆样子就行了,但是却不知道沉烈忙,有时候还忙的焦头烂额。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沉烈很喜欢在繁忙的工作后泡泡澡。
泡泡水,洗刷刷,什么的都幸福了。
就像这个时候。
浴室的门半掩着,而沉烈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张砚砚走出门去,找来李小姐一问,沉烈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水不会变凉么?
她想,她没有想象的那么关心沉烈,只是现在,同在一个屋檐下,要是传染了她,可就不好了。
张砚砚这么想着,看着那虚掩的门,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忽然在看见沉烈的脸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就算是睡着了,眉毛还是皱的紧紧的。
沉烈对自己睡眠质量要求很高,因为干他那种活儿,要求承受力和压力都很高,所以沉烈有时候还说道,能睡觉,睡一个安稳觉,是他最一天中最开心的事情。
但是,今天,他闭上了眼睛,却是皱着眉。
张砚砚停住了脚步,她狐疑的看了一眼沉烈。
他…
应该是没睡着吧!
那就不用她多事了吧。
张砚砚摇摇头,就要离开。
可是,也只是走了两步,她还是停了下来。
敲了敲浴室的门,她轻轻的说道:“我回来了。”
屋里的沉烈没有答应,只是仔细一看,那脸上全是绯红。
张砚砚这下可没有迟疑了,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喂,沉烈,你没事吧?”
泡澡的男人睁开眼睛,水汽弥漫,让他的灼灼双目都有点带着迷茫感。
“怎么了,小鸟儿,一天没见,这么饥啊渴了?”
哼——就知道不该多管闲事了。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人面兽心。
“起来了,吃饭了。”
“你扶我。”
“我才懒得管你。”张砚砚想要甩开沉烈湿漉漉的手,但是却被对方拉得紧紧的。
好半天,沉烈拉着她的手,不动弹,也不说话,张砚砚实在没有办法,转头,一脸的无奈:“沉烈,你想要怎么样?还不起来,水都冰了…”
沉烈还是躺在浴缸里,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只是一只手牢牢的抓住某人而已。
“你关心我么?小鸟儿?”
“我怕你死了,新婚姻法得不到保障…”张砚砚没好气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他罕见的嬉皮笑脸对于她来说,掀掉了平时冷漠的面具,让他更加的有亲近感。只是,这样一个男人,张砚砚深深的明白,这是他的一个性子,就像冷漠是他另外一个更常见的性子么?
不知不觉沉烈松了手,挥挥手,先前那个嬉皮笑脸的人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留下的是平素冷漠高傲的沉烈。
“你先出去吧,我还想泡一下。”
张砚砚在这方面一向对沉烈言听计从。
挣脱开沉烈,她往门口走去。
只是,冰冷的水溅在了她的脸上,临到门口,她还是说了一句:“那个…你…你有心事么?”
沉烈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从旁边看,他的身体沉在水里,好像结冰凝结了一般。
良久,张砚砚才是听见他的声音。
“小鸟儿…给我把浴巾拿进来。”
这…肯定不算是给张砚砚的解释,不过,张砚砚无所谓,他不想说,其实她还后悔问了。
给沉烈递上浴巾,张砚砚抓到沉烈的手。
滚烫一片。
没有错,沉烈发烧了。
刚开始张砚砚还以为沉烈的脸绯红是因为在浴室里呆久了,后来才知道,他根本是高烧,可怜她和他闹了半天,居然还不知道。
看着床上躺着昏昏沉沉的人,张砚砚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不过,沉烈生病了,对她来说,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原来,无所不能高高壮壮的沉烈也会生病。
可怜的躺在床上,脸上酡红一片。
为什么,她这么想笑的冲动。
张砚砚嘴角刚刚裂开,就被旁边李小姐一个眼神飞刀了过来,那狠狠的眼神似乎在警告张砚砚,要是她感把牙齿露出来,小心她的菊啊花不保!
张砚砚吐了吐舌头,看着那医生把沉烈的手放进了被窝中,起了身。
“怎么样,医生,他没事吧?”
年迈的医生摇了摇头:“高烧三十九度八…我刚刚给他打了退烧针,应该是没问题了…注意他平时的衣着,还要饮食,小心照顾,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医生说着,交代了李小姐随着他去拿药,留下张砚砚,看着那沉沉睡过去的人,嘴角不知道什么已经微微勾起。
其实,有时候想想,沉烈真的很像一个孩子。
他居然害怕打针。
好吧,张砚砚也必须承认,一个快三十岁的人打屁股是有点不像话,可是据老医生讲,他从小看着少爷的屁股长大,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次摸过了,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虽然老医生这么讲,可是,张砚砚还是从沉烈隐藏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的惊悚。
老实说,张砚砚真的很想笑啊。
最后,她也哈哈的大笑出声。
沉烈啊沉烈,你千万般聪明和高傲,最后还不是落魄的好像一只小绵羊!
“哈哈哈哈哈…”张砚砚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直到有一声尴尬的咳嗽声在身后响起。
是取药回来的李小姐。
张砚砚想,李小姐现在心里肯定在骂她没有良心,这不,见到她笑的这么开心,李小姐居然说今晚的晚餐要撤下去。
干嘛要撤下去,她张小姐现在胃口好着呢。
果然把自己的开心驾驭在别人的不开心上,十分的舒爽啊。
“怎么了,沉烈不吃了,我还想吃呢!”
果不然,话说完,又是接受到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不过…那又怎么样,张砚砚不在乎。
摊摊手,给床上的可怜小绵羊盖好被子,张砚砚拖着笑疼了腰,往楼下走去。
她现在开始胃口好好,相信能把沉烈的份都吃干净。
这一晚,张砚砚确实是胃口大好,并且春风得意。
只是,她的得意没有持续多久。
她吃得太饱,居然睡不着。
连续吃了十颗健胃消食片,依然是肚子不舒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继续打滚!依然打滚…
直到,耳边微微刺疼,沉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确切的说是半醒,抓着还在翻滚的她,往怀中一塞,并且嘴巴还要了张砚砚耳朵一口。
“怎么了,闹腾了这么久?”
啊——张砚砚很想尖叫,推开这个男人。
不要碰我,不要把感冒传给我!
可是,那怀抱暖暖,让她居然都有一点不舍得了。
伏在沉烈的怀中,她扁着嘴巴,十分的委屈。
“肚子好胀,睡不着…”
沉烈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睡意满满,带着沙哑,还有前所未见的磁性,“乖…小鸟儿…我给你揉揉…”
说着,沉烈的大手就探了下来,抚着张砚砚的肚子,就慢慢的揉了起来。
这种办法是不对的!张砚砚很想这么说,阻止沉烈。
可是,抬头,眯眼,小小的偷看了一眼沉烈。
他似乎还睡着,眉宇之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和病容,但是被子下,他却把她抱得紧紧的,塞到自己的怀中,暖暖的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张砚砚眼眶一热,连带着身体的各处都是涌上了一股暖流。这股暖流淡化了身体的不舒适感觉,让张砚砚好像躺在云端,身边还有两个人,给她捏捏胳膊,锤锤腿儿,十分的舒服。
她的肚子似乎也没那么不舒服了。
身体慢慢的下滑,她缩在沉烈的怀中,在满怀的温柔和暖意中,终于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017

舒服,真想一直这么舒服下去。
张砚砚叹息,就知道,幸福总是这么短暂。
大半夜的,她睡得正香,被旁边的男人给强行的摇醒。
张砚砚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耐烦,睁眼眯成一条缝,张砚砚瞄着面前的男人:“到底怎么了,大晚上你不睡觉,闹什么闹?”
沉烈似乎一点也不内疚大半夜把张砚砚拉起来,反而是摇了摇闹钟,指着楼下,一脸无耻的说道:“我饿了。”
饿了,可是…管她什么事情?
张砚砚掀开被子,又要重新倒下。
脖子下忽的伸过来一双手搂住了她。
睁眼,还是沉烈那万年不变的小样。
到底想怎么样啊,吵人睡觉,烦死了!
张砚砚才不管沉烈的死活,径直的要睡过去,这个时候耳边忽然安静下来。
那个吵她睡觉的罪魁祸首,安静下来了。
诡异,实在诡异,张砚砚在这种安静的情况下,居然是睡不着了。
睁开一只眼睛,她悄悄的瞄着沉烈,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
一看不打紧,看了吓掉了张砚砚的半条命,这男人大晚上的在解自己的睡衣纽扣。
那眼里燃烧的目光,让张砚砚哪怕藏在被子里,都是快被折腾得焚烧起来。
“啊…啊…啊…”张砚砚连续惊叹了三声,苍白着脸看着面前的人:“那个…你想怎么样?”
沉烈的手指修长,卧室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接着那灰黄的一片,张砚砚看着沉烈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睡衣纽扣,整个人朝她邪魅一笑。
真是邪魅一笑啊。
每次张砚砚看到小说中这个词语,想到那所谓俊美狂狷的总裁楠竹做出这个标志性动作的时候,都会后背一寒。
就像这个时候。
可怜的张小鸟儿,颤抖着她的百灵鸟般的甜美嗓音,抖抖抖,“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沉烈还是笑,经过了半夜的休息,他又是生龙活虎的一尾。
对着张砚砚,他总裁般的邪魅狂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