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分再也忍受不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开江劲,顺势的还甩了他一巴掌。
“王八蛋!你个变态!”
想来,江劲也真是变态。被打了一巴掌,脸上居然还笑了起来,“你终于理我了。”
“神经病!”
孟春分怒骂一声,也顾不上衣服不衣服了,直接的上了楼。
这人,真是下啊流卑鄙到了一定的地步。
再说,孟冬至转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这学期的接近尾声,校长给孟冬至做了一套卷子后,就直接往孟冬至下学期再来上课了。
孟冬至相当于提前放了暑假,孟春分自从上次被江劲那么一折腾后,对江劲更加没有好脸色。
江劲也不在意,每天都笑嘻嘻的,偶尔也做做复健。
但是那过程十足痛苦,很多次,孟春分经过房间都能听到压抑的痛苦喘息声。
不过,那时候,她都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活该。
盛夏的八月,沂州下了好大一场雨。雨下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停下来。
不过下雨后,夕阳格外好,一家人在夕阳下安静的用着晚餐。
忽然,厨房中马嫂一声尖叫,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厨房爬进几条小蛇,被马嫂这么一惊吓,其中一条猛地朝这边饭厅的孟春分冲过来。
孟春分就算是在强势也是一个女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孟冬至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直接扔出桌子上的盘子。但是小蛇灵活的闪过,继续的在满屋子乱窜。
孟春分的尖叫更加大声了。
就在这个时候,江劲手指一动,手上的银色小刀已经咻的一声飞了出去,可怜的小蛇头被小刀刺穿了整个头部,扎在饭厅的木柜子边上。
危险总算是解除了,饶是孟冬至不喜欢江劲,这一刻也忍不住对他有些崇拜了。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在特定的时间出现了一个英雄人物,总是惹人崇拜的。
江劲也看到了孟冬至压抑着崇拜的眼神,微微一笑,抛出诱饵,“想不想学?”
孟冬至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暗光,最后点点头,吐出两个字来。
“想学!”
孟春分惊恐未定,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两个人达成的协议。刚开始几天,她也没有发现什么。
孟冬至放暑假了,有更多的时间和她在一起了,但是从暑假的第一天开始,她早上八点醒来的时候,孟冬至就已经不在卧室。
几番打听后才知道江劲带着孟冬至去晨跑了。
刚开始,孟春分也难免担心,害怕江劲对孟冬至不利,但是在窗边看到孟冬至抽长的身体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跑,后面跟着推着轮椅过来的江劲,孟春分的心里说实在的还真复杂。
难道,血缘这东西,亲情这玩意,真的有天性么?
不但如此,江劲每天带孟冬至去晨跑,回来之后就和他呆在原来孟家的试炼堂。
原来那是处罚孟家叛徒的地方,但是被江劲变成了锻炼身体的地方。孟春分悄悄去看过,小猢狲也在,两个大男人教孟冬至使用刀枪棍棒。其专业程度,让孟春分咋舌。
很多时候,孟春分不愿意孟冬至沾染这么血腥的东西。就在孟冬至熟练的耍着手上飞刀的时候,孟春分的隐忧终于爆发。
“冬至,你…你告诉姐姐,是不是他…他对你…”
孟冬至因为先前才运动回来,一张笑脸红扑扑的。被孟春分这么一说,有些不解,但是很快的他反应过来,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痴迷。
“姐,我觉得这些挺有意思的。”
如果是孩子特别喜欢这东西,孟春分也没办法。哪怕心里再多的不安,也只能压抑着,最后一再交代孟冬至一定要小心,不要受伤。
可是,就算是这样,孟冬至身上的伤还是越发的多了起来。
“冬至,你的脸?”吃饭的时候,孟春分看到孟冬至的脸青了一块,顿时心中着急起来。
“没事,姐。”孟冬至想得开,温柔的挥开孟春分的手,“就是碰了一下。”
孟春分自然不信,怀疑的目光看向一边的江劲。
江劲这次还真的算是躺着也中枪,举起手做投降状,“我必须承认,我在教他泰拳,你知道训练过程中难免会受伤…”
孟春分看到江劲脸上的笑容就十足的不爽,筷子一扔,啪的一声站了起来。
“他是我的儿…我的弟弟,他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不要你不安好心。”
江劲脸色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声音有些小,带着一丝委屈。
“我只是看他是个苗子…”
“就算是个苗子,你这种人教他,也不会教好他。”
孟春分说完,拉着孟冬至直接就上楼了。
丝毫没有管身后江劲变得苍白而黯淡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江劲和冬至相处很好( ⊙ o ⊙ )!
哈哈哈哈…


☆、71

71
“姐…”许是没有见过孟春分这么生气的样子,孟冬至声音有些小,带着一些讨好,“你是不是生气?”
孟春分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继续给孟冬至擦红药水。
好吧…就是生气了。
孟冬至心里叹息一声,低着头拉了拉孟春分的手,“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般服软,才孟春分的脸色才好了一些,放下手上的动作,孟春分柔声说道:“我不是怨你,只是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你才和他相处没几天,我和他…这些年,我就算不了解他,但是也明白一件事情。他表面上对你好的,未必是真的对你好,你明白么?冬至…”
孟冬至其实想开口替江劲辩解一下,虽然这个男人他从来都没印象,直到现在心里也没什么喜欢的感觉。但是是非曲直,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可是见孟春分冷凝着脸,他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怎么也发不出来。最后,他只拉着孟春分的手,轻轻的说道:“可是,姐,我想学那些,我很喜欢…很喜欢那种感觉…”
喜欢那种不受欺负站在高处的感觉。
纵然孟春分不喜欢,但是孟冬至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说…
只能退让了,而且孟冬至脸上的笑容真的多了起来。尤其是小猢狲教他拆枪的时候,他的眉宇之间都是欢快。
孟春分欣喜的同时又难免淡淡的忧伤。
那个孩子,今年才十三岁呢。
他真的要这么找的学习那些…那些沉重的东西么?
那个暑假,孟冬至跟着江劲和小猢狲学习兵器的用法,江劲心情不错,还指导了孟冬至的格斗术。看得出来,孟冬至是真的很开心,没学会一样东西都会和孟春分分享。
可是,孟春分并不喜欢那些血腥暴力的招式,但是看孟冬至眼中闪锁的光彩,她也只能淡淡的笑,给予无声的鼓励。
一个暑假下来,孟冬至和江劲之间没有什么太多的改变,起码孟春分看不出来。但是看的出来,孟冬至挺喜欢小猢狲,尤其是小猢狲简直把孟冬至当成一个小兄弟看。
这让孟春分有点放心,她了解小猢狲的性格,和江劲比起来,他其实还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正常人。
如果将来她出了什么事情,又小猢狲的照佛,孟冬至也不会太难过。
这么一想,孟春分也算完全的放纵了孟冬至和那两人的交往。
就这样,这个暑假很快的过去。
秋天到了,孟冬至去了新的学校。他一贯懂事,生活上几乎没有什么麻烦过孟春分,孟春分现在在家里没事,就照顾孟家以前的花草树木。
江劲不知道从哪里捡回几只小奶狗,胖嘟嘟的,腿很短,眼睛又黑又大。见到孟春分,还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孟春分的手。
孟春分对小动物是比较喜欢的。
尤其是那么可爱的小动物,还毛茸茸的,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
可是马嫂却说这几条狗品种不好,只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犬,并且才出生不到一个月,恐怕养不活。
孟春分一听,顿时有些不爽。不知道江劲是不是为了讨她欢心,从山下随便抢过来的。
人家还没断奶呢。
这天,江劲回家就感到一阵低气压,孟春分当着面就是给他冷脸看。
江劲摸着自己的鼻子,有些纳闷,不是早上还过的好好的么?
自从被马嫂说了小奶狗养不活,第二天起来,孟春分起来就发现三只小狗只有一只还在呜咽,其中两只的身体都已经冰冷了。
孟春分莫名的火,刚好江劲过来,孟春分想要没有想的冷声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么?拿着别人的生命开玩笑?这就是你想要的?”
江劲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怎么了?”孟春分冷笑一声,真心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他说什么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人才能听懂人的话。
江劲莫名其妙,被孟春分甩了个冷脸,心里隐隐有些疼。不过很快的他又自顾自的开心起来。
孟春分会生气,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机会?
江劲心情很好。他虽然一贯是注重外表的人,但是出事之后,也知道自己瘦的厉害,没有以前那么好看。
但是第二天早上,江劲却对着一柜子的衬衣犯愁起来,小猢狲进来的时候,看见他还在嘟囔不停。
“老大…要上班了…”小猢狲看了看时间,忍不住打断道。
江劲却好像才发现小猢狲过来一般,欣喜若狂,捡起床上的各色领带,一一的在胸口衬衣上比划,一边比划还一边问小猢狲,“你说我今天怎么样?她见到我会不会心情好点?她以前就是喜欢我温文尔雅的样子,你说我要不要去配个眼镜…”
江劲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回头却发现小猢狲没有任何声音。
何止是没有任何声音,还有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他。
好久才吐出一句,“老大,你不要自我欺骗自己了…你知道的,她生气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那两只狗死了…而她以为是你害死它们的…”
“…”
小猢狲说的有些艰难。不过再是难听的话,他还是要说出来。
算了吧,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两人已经没有一丝可能。为什么江劲还要抱着一丝希望?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浪费时间么?
果不然,心中最深的事实真相被戳破,江劲的脸迅速的灰白下来,心如刀绞偏偏要挤出一抹笑容出来,“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我能改变的…我能等到的…她都等了我十年…我也能等…”
一边说着,江劲好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般,视线重新回到床上的领带,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欢快的事情,又愉快的哼着歌曲起来。
而小猢狲,叹息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从楼下慢慢走下的孟春分,顿时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个念头,当时…
当时的孟春分还不如死了。
他坚信,这样对大家都好。
纵然江劲很努力,第三只小奶狗还是死了。
孟春分从第三只小奶狗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和江劲说话,尤其是偷听到江劲悄悄和马嫂建议要把小奶狗炖了后,孟春分觉得这个男人已经无药可救,或者说是罪无可恕。
江劲不明白怎么孟春分又不和自己说话了,还一个劲的冷脸贴热屁股去了。
可是,这次就算他想到任何办法,孟春分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很快的,秋天过去,冬天来临。这一年的圣诞节到来,也代表着这一年即将结束。
可能是连云市养成的习惯,孟春分习惯的在圣诞节帮孟冬至打围巾,还有毛衣。
自从上次孟春分给孟冬至打的毛衣大手成功后,孟春分决定以后孟冬至的毛衣就由她亲手来打。
可是,红火的圣诞节,孟春分的心情却不怎么好。
尤其是看到从连云市带来的行李中那件火红色的大衣。那件价格不菲的大衣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从连云市回来之后,江劲卯足了劲儿,衣食住行给予她的都是最好的。
那件红大衣她以为被江劲扔了,没有想到还在仓库。
可是,就是这件衣服,对江劲来说根本不足一提的衣服,却费劲了那个男人整整一年的奖金。
他日日夜夜的干活,自己的衣服破了都舍不得买一件新的,存了一年,就为了给她买这么一件衣服。
孟春分其实很想忘掉过去的那些事情,那些人。
可是,那人已经在她的心头狠狠的插了一刀,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因为他,她最恨的人已经死了。
因为他,她心底的那点阴影终于被他抹去。
他给了她生存的希望,但却用了死亡的代价。
搂着那件大衣,孟春分把脸埋到那满是粉尘的衣服中,失声痛哭起来。
如果时间倒流,她不会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如果她警醒一点,如果她当时稍微主动的一点,是不是小林就不会存在着报仇的心思。
那个时候,他们平静安宁的生活是不是就能继续了?
孟春分不知道。
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那个人,已经成为她梦中再也抹不去的影子。
怎么也抹不去。
这一年的圣诞节,孟春分随着记忆,想着小林的尺寸,给他也打了一件毛衣。
她想,就算阴阳相隔,他们也能在一起。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马嫂见到她给孟冬至打的毛衣十分心动,一定要跟着她学。孟春分拗不过,最后说教马嫂,顺便圣诞节来了,孟春分也给马嫂准备了一双手套。
所有人都有礼物。
她唯独遗忘了江劲。
作者有话要说:窝是快乐的存稿箱子…


☆、72

72
孟春分是故意的。凭什么,她现在还要在乎江劲的感觉。
只有感同身受,才能明白那种得到还不如失去的痛苦。
但是,江劲不知道。
他以为,他有一件毛衣。
他以为,终于等到了那一天,等到了孟春分回头的那一天。
他看着孟春分每天都在打那个毛衣,那个毛衣的尺寸一看就是男人的。这个家里,已经很少让小猢狲过来了,尤其是每次都能看到孟春分对小猢狲微笑,他就坚定以后这个房子还是少有男人出没得好。
家里没有男人,但是出现了一个男人的毛衣。
所以,江劲想也不想的认为那是给他的。
这让他很是激动,一直到圣诞夜的时候,嘴角都噙着莫名幸福的笑容。
不过,最美好的梦,被打碎的时候总是很残忍。
圣诞夜的那晚上,一家人红红火火的围在桌子前吃东西喝牛奶果汁。孟春分把毛衣围巾手套给了马嫂还有孟冬至,当然也得到了他们的回馈。
唯一,没有给江劲。
江劲微微有些心酸,但是想着估计是孟春分不好意思,没关系再等等吧。
不但如此,他也送了孟春分一条心形的钻石项链。不是小猢狲帮忙买的,是他自己亲自选的,而且还脑补了孟春分戴上的美丽样子。
他甚至想,女人都爱钻石。当孟春分收到的时候,会多么的欣喜若狂,不要说扑入他的怀抱,但是起码可以让他亲近甚至帮忙戴上吧。
可是,让江劲没有想到的是,孟春分接过礼物,只是淡淡的微笑,然后顺手就把那精美的盒子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甚至打都没有打开过。只是一手捧着孟冬至给她做的相片框,露出一个羞涩又幸福的笑容。
江劲告诉自己没关系。
没关系,她起码接过了不是么?
起码,她也给他准备了礼物不是么?
可是,一直到晚饭散去,孟春分打着哈欠上楼了,江劲还是没有收到他预想中的毛衣。
他有些不甘,想直接的问孟春分,又害怕对方想看到他惊喜的表演。
这样压抑着,一直压抑着。
等待着…
一直等待着…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时间是这么漫长的东西。
江劲从上次车祸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从上次车祸后,他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给了小猢狲,小猢狲确实是个不可得多的人才,帮了他很多。
所以,他才有机会来照顾自己的身体。
从出事后,江劲发现自己不能熬夜,每一次熬夜醒来,他的下半身就没有知觉。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好像沉溺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明明害怕明明知道会沉下去,但是却不能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慢慢的落下去。
这时候的江劲也是,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但是偏偏还要注意到客厅的一举一动。
说不定,下一秒,孟春分就会下来了。
说不定…
说不定…
这个想法让他莫名的有些幸福,忍不住继续贴着墙,等着楼上的动作。
可是,江劲等了足足的一晚上,孟春分都没有下来。
第二天,圣诞节已经过去。
早上的时候,孟春分才从楼上下来,手上还抱着那熟悉的毛衣。
江劲落下的心这一刻又高高的升起。
他甚至觉得自己撑了一晚上都是值得的,等待的幸福终于是美好的不是么?他黑眼圈很重,而且他也不复年少的时候,熬夜了再也没有以前的丰神俊朗。
他决定去洗个脸,给孟春分留下一个精神的模样。
就在江劲洗脸出来后,却发现孟春分在院子里烧那件毛衣。
顿时,江劲感觉到自己那颗心,也在放在烈火中燃烧。
他的速度慢,能走到孟春分面前,从火盆中夺过那件毛衣的时候,那袖子已经被烧完了。
“你干什么?”孟春分很是讶异江劲的动作,看着他一脸疯狂的冲出来,如宝贝一般的抢到那毛衣,很是纳闷。
江劲扑灭毛衣上的火。羊毛的衣服燃烧得很快,他也不在乎自己的手被烫到,只是执拗的抱着那件毛衣。
“你为什么要烧掉…难道你就这么…”这么恨我,连送我的东西都要烧掉么?
江劲那模样着实很奇怪,不过孟春分也没怎么管,只是蹙眉,淡淡的说道:“当然烧掉啊,小林都死了,我当然是烧给他了。”
江劲忽然想到被他关在地下室的沈笑甜说过,“你以为你还会得到那个女人么?不可能了…从十年前,你们就是平行线…再也没有办法相交了…哈哈哈哈…我是女人,我最了解女人,她有多爱你,我也有多爱你…我甚至可以为了你,付出我的身体…但是现在我都不爱你了…还不要说她…男人善变…女人也是…她会爱上其他人…任何人…只要那个人对她好,比你好,她就会彻底的把你忘记…”
手上的毛衣很轻很软,但是江劲却好像拿到一块重重的石头一般。
他的手快要抬不起来了。
想到这是孟春给那个男人准备的东西,江劲觉得自己一晚上都白等了。
白白的幸福了。
抛出去啊。
那个死人的东西,那个死了都占据了她所有的人。
他送的东西,她都宝贝一般留着。
他送的东西,她不屑一顾。
她记得那个人的生日,记得圣诞节给他织毛衣,记得所有…他对她的好。
但是他呢…
却不屑一顾。
这一刻,江劲比当时在连云市看到那两人温暖的小窝更加的生气,更加的绝望。
他应该抛出那件残破的毛衣,应该不顾一切的嘶吼。
但是他所有的情绪都卡在喉咙,甚至,他都感觉自己的鼻腔开始颤抖。
他居然有想哭的冲动。
很久没有过,或者说从来没有过的脆弱情绪快要把他击倒一般。
他再是不甘,再也不愿。
也只能隐忍。
“对不起。”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手上那件从来都不属于他的毛衣递给孟春分。
他转身,任心疼把自己淹没。
但是还要不忘说一句。
“埋在地下就够了,不要烧着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觉得每一步都困难得无以复加,他甚至只走到门口就晕倒了。
江劲醒来的时候,对上小猢狲担心的脸。
“我…我怎么了?”
“老大,你醒了。”
江劲环视了一周,没有想的那个人的脸。
一点不意外,虽然还是会有些失望。
“孟春分给我打电话的,她…说先走了…”小猢狲很艰难的说出那句话来,对上自己老大悲伤失望的脸,一向直来直往的他忽然说不出当时自己老大晕倒,那个女人一点没有变化的脸。
好像他们老大就是一个死人一般。
比陌生人还多一份漠然。
小猢狲抿唇,没有在说话。
江劲捂着脑袋,发现下肢一片死寂。
“我怎么了…”
“没有什么大碍,医生说你要注意休息,平时的复健不能停…”
小猢狲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江劲似乎都漠不关心。
他只关心一个问题。
“她当时有没有一丝担心的表情?”
小猢狲被难倒。
不善撒谎的他,这个时候唯独沉默。
江劲看到小猢狲为难的脸顿时也明白了。
他低下头,强自笑了出来,不想让自己输得那么难看。
他告诉小猢狲,也是告诉自己。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在我受伤的时候,她没有j□j一刀,还打电话给你,已经很好。”
真的已经很好了。
江劲闭上眼睛,忽然不想在说话了。
好像很多年前一般,他被喂了太多的玻璃碎渣,伤了喉咙,每说一句都是煎熬的时候。
那个时候,为了抗争,拼命的要说话。
哪怕再苦,再痛,也要说。
哪怕血淋淋,但是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是的…
就算是现在,已经一片血淋淋,没有办法再和好如初,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一直都没有。
哪怕再苦,再累也是他的。
都是他的。
“老大…”见到江劲沉默下来,小猢狲不忍安慰,只能勉强把话题带开。
“对了,沈笑甜那边你怎么办?沈宗庆已经快要狗急跳墙了…”
提到正事,江劲先前的惘然尽数的消失不见。
微微勾唇,他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沈宗庆对沈笑甜那么执着?只是因为她长得和他得不到的那个女人一样的脸么?可是…沈笑甜我不会放的…他狗急跳墙,那我只能送他另外一只打狗棒了…”
小猢狲微微一愣,一瞬间他很想问江劲是怎么想的,但是江劲却沉默下来,只是嘴角带着莫名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