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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车可鉴,赵剑秋(张小芹)不想再与人深交,只怕再累及他人,可是,从小缺少关爱的她本能的朝温暖处靠近,犹如飞蛾投火般痴迷,怎么办?
“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知道了昨晚赵剑秋他们去了哪儿,一向不在乎的柳易生也忍不住埋怨。
“意外嘛。”赵剑秋笑笑,她是意外,江天暮居然连这事也没瞒柳易生。
“天暮向来不认识路,不过你怎么也会迷路的?”柳易生皱眉,亏他还觉得这人稳重呢。
赵剑秋是被“暗影”的记号引进去的,至于记号为什么忽然消失,她也不清楚,更不能和别人商量。
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原来柳兄也知道天暮不认识路。”看来江天暮真不是装的,何况装路痴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你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吧?就因为他迷路。”说起这个,柳易生果然忘了追问赵剑秋为什么会迷路。
柳易生也是在家乡预定了京城的江湖客栈,所以踏进京城门头件事就是找人问路,不过不用他开口,就听见某人也在打听江湖客栈,柳易生自然乐得轻松,可明明好心人告诉往东走,某人却硬是往北去,看不下去的柳易生终于出面指出正确方向,这样就认识了某人---江天暮。
“天暮是自己进京的?”赵剑秋想象不出一个路痴是怎么一路顺风过来的。
“谁知道他家里人怎么想的。不过天暮他虽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前后左右还是清楚,你只要告诉他往左还是往右走就行,而且只要他走过一遍的路,他就不会再忘了。”柳易生和江天暮认识要久些,总结出经验了。
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却能过目不忘,赵剑秋摇摇头,这个江天暮还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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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赵剑秋在发下的公文中看到了对卢阁老孙子的处置:斩立决!并着当地官府从卢氏族人中螟蛉一子,继承卢阁老家的香火,其苦主也由朝廷出钱怃恤。
这个判决可是双方都照顾到了,但赵剑秋看这公文似乎不是太子的笔迹,那字虽飞扬却不张扬,行云流水的很好看。
“这是陛下的笔迹。”柳易生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么说陛下回来了,可怎么没什么动静?”赵剑秋意外,听说这位宣和帝最喜欢悄悄到民间玩,怎么连回来也是悄悄的?
“皇帝出宫太频繁了,他不喜欢大张旗鼓的做法,不然要是知道他回来,咱们翰林院今日哪能就这么几个人。”柳易生语带嘲讽的环顾四周,今天是休息时,所以值班的仍旧他和赵剑秋、江天暮三个人。
“我们今天的午饭怎么办?”江天暮关心的似乎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不过此时柳易生和赵剑秋必须重视他提的问题,因为中午就快到了,因为只要是他们新人值班,御膳房总会“忘了”给他们送饭,这是他们饿出的经验。
“我出去找些吃的。”柳易生自告奋勇,以往也都是他出力的。
不过这回赵剑秋不想再麻烦他:“我手头的工作正好干完了,还是我去吧。”她可不能总是吃现成的。
“那你去御膳房问下吧,我们毕竟是进士及第,明着那些人倒也不会得罪我们的,拿起点心回来就行了。”柳易生想想也同意了,给赵剑秋指明去御膳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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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皇宫的规矩多,不许人带食品入内,不然他们何至于挨饿,不知道定规矩的人晓不晓得御膳房的势利眼?
赵剑秋边嘀咕边往御膳房走去,走到一处红墙碧瓦的小院,闻着食物的香气从里面飘出来,这里应该就是御膳房了,不过门口怎么没有任何标志?
“请问,里面有人吗?”为了以防万一,赵剑秋还是先开口问下。
可里面鸦雀无声,开始抗议的肚子让赵剑秋不再犹豫,如果没人,她正好可以拿了就走,反正御膳房早收了翰林院的伙食费。
“有人吗?”赵剑秋再次问着走进厨房,然后在门口停住了,里面真的有人!
厨房只有一个男人,扎着围裙,背对着门口在切菜,似乎没发现有人进来了。
既然有人,她就不能不告而取了,“请问这儿是御膳房吗?”赵剑秋也有点奇怪,御膳房怎么就一个人?可她应该没走错方向啊?
里面人仍然没回头,没答话。
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可能没听见,皇宫也不会找个聋子当厨师,那就是故意不理人了,“那我把点心端走了。”赵剑秋开口,食物的香气也正频频向她招手呢,再不出声,她可是真的敢端走。
她敢人家可不同意,那男人终于放下菜刀,回头说话:“你想干什么?”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五官端正的挺吸引人,可惜一双眼睛好像长在了头顶上一般,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傲气。
“这里是御膳房吗?”如愿看到他说话,赵剑秋面带微笑重新又问了一遍。
“是又怎么样?”男人语气淡淡的。
是就好。“我是翰林院的,过来拿今天的午饭。”只要拿到吃的就可以了,赵剑秋并不想兴师问罪。
“你是翰林院的?”男人这才调整视线打量她。
赵剑秋点点头,她身上穿的官服也可以作证。
男人想了想,拿起食盒装上点心:“给你。”
倒是挺痛快的?!赵剑秋由衷的道谢:“谢谢你。”
男人转身继续切菜,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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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挺快嘛。”看赵剑秋回来,柳易生才放心笑道。
“还好了。”既然人家痛痛快快将午饭装好送上,赵剑秋自然不会赖在御膳房不走。
“好漂亮的点心。”江天暮刚掀开盒盖就赞叹道,里面是两盘蒸饺,不过饺子做成了小兔子样,用火腿粒做了眼睛,盘子里还垫了一层菜叶,看上去就像一盘香喷喷的小白兔在绿茵茵的草地上。
“还真好看。”赵剑秋并没看清那人给自己拿的是什么点心,这么漂亮的蒸饺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绿茵白兔饺?!”柳易生倒是认出来了,吃惊的道。
“不对吗?”赵剑秋只觉得绿茵白兔饺这名字恰如其分,可为什么柳易生好像很意外?
“没什么,”柳易生吃惊也只是一瞬间,“这蒸饺可是宫中的名点,我是意外咱们今天居然有口福了。”
名点?那么御膳房那个人看上去傲慢些,心地应该还是不错的,有空去向他道声谢吧,赵剑秋如此想。
第一卷 女状元 第十二章 宣和帝
不过接下来翰林院也开始忙了起来,圣上回来后,之前所有留中的奏章被快速批改,翰林院要抄录、校对、归档,连平日迟到早退的老人都开始加班工作,更别说赵剑秋他们这些新人了。
赵剑秋抱着一堆文卷去藏书楼整理放好,回来的路上再次经过御花园,五月初的节气,正是园中牡丹盛开的日子。
“好美啊!”赵剑秋忍不住赞叹,回来时她空着手,也有时间赏花了,牡丹花不愧有国色天香的美誉,长安城据说也是牡丹的故乡,由于不奉武则天的旨意在冬天开花,才被贬到洛阳的,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在另一个时空的长安欣赏牡丹花。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亲眼得见园中争奇斗艳的牡丹花,赵剑秋终于明白古人为什么会为它如此疯狂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真是好诗。”有人在旁重复道。
赵剑秋吓了一跳,她光顾赏花了,居然没发现这里还有别人。
“这诗是你所作的?”开口的人并没意识到自己吓到人了,仍然笑吟吟的。
“是。”赵剑秋犹豫下还是点头,她看向来人,那也是个三十多的男子,一身白色的锦衣,不过用金线在衣袍上绣着盛开的牡丹花,领口和袖口也绣着金色的花瓣,看上去富贵逼人。
“不愧是新科状元,学问真好。”那人笑吟吟的称赞。
“多谢。”看来这人认识自己,其实赵剑秋看他也眼熟,但是在哪儿见过呢?就是想不起来,可按道理这样贵气的人应该让人印象深刻的。
“赵状元在翰林院过得还好吧?”那人问道。
“还好。”赵剑秋点头,现在翰林院可忙着呢,她也不能长时间不归,“翰林院还有工作,下官告辞。”她可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偷懒。
那人也没拦着她,只低声笑道:“还是年轻人有活力呀。”
年轻人?那人看上去也就比她大十多岁,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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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剑秋回到翰林院,原以为会受到前辈们一如既往的埋怨,但这回每人脸上都带着笑,她那组的顶头上司侍读唐立还笑吟吟的让她回家休息:“赵修撰别忙了,回家歇会儿,再收拾一下好参加今天的晚宴。”
“晚宴?”赵剑秋不解。
“圣上回来了,所以要重新宴请我们这些新科进士。”柳易生在旁解释,要不是等赵剑秋回来,他和江天暮早回去了。
“哦。”赵剑秋这才回忆起,当初琼林宴上皇后是说过这回事。
这回宴请新科进士,是在御花园举行的。有了上次的经验,赵剑秋驾轻就熟的领着众进士入场,向宣和帝行礼。
“众爱卿平身,赐座。”天子御座那儿传来温和的声音,安抚了一干进士忐忑不安的心。
按规矩,赵剑秋是回到座位上才真正“面圣”---直视天子的龙颜的,但这一看她就更不安了,宣和帝居然就是下午御花园碰上的人?!
想到第一次工作时忙里偷闲就让大老板抓个正着,赵剑秋难免有些不自在,可她哪想到当今天子看起来这么年轻,和太子站在一起不像父子像兄弟。
“听说赵状元不善饮酒,那朕以茶代酒敬你。”好在宣和帝也没提下午的,就是举起手中的玉杯敬她。
“多谢皇上!”皇帝想的如此周到,赵剑秋哪还有理由推脱。
“朕记得江榜眼喜欢的是这西域葡萄酒。”宣和帝这回端起的是夜光杯。
皇帝这话一说,在场不少人脸色都有点变了,圣上居然连江天暮喜欢喝什么酒都知道,他还真是江家不受宠的弃子吗?
“谢皇上。”江天暮倒是不卑不亢。
“听说柳探花这回选的是牡丹是粉中冠,果然好眼力。”宣和帝再敬柳易生。
“谢皇上。”柳易生也是神态如常。
一轮敬酒下来,宣和帝轻轻击掌,然后宫中的伶人便上前献艺,歌舞起来,一派国泰民安,君臣同乐的美好画面。
在这样的场面告太子状,会不会煞风景,会不会适得其反?赵剑秋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听见赵状元是浙江府卫县人氏?”没等她考虑清楚,宣和帝就先问起她来了。
“是的。”赵剑秋紧张起来,如果宣和帝要问到她“妻子”,她就真的要把李氏的现状说明了,不说可是欺君呢。
宣和帝并没问她家人,反正侧过身对他身后而立的一人笑道:“朕记得宇文也是浙江府人氏,不知去没去过卫县?”
宇文,本名宇文康,今年四十一岁,面目清秀的像个读书人,却据说却是大内第一高手,也是现任御林军统领,这人赵剑秋见过,但也只是见过。
“臣是去过卫县,不过也是十多前年的事了。”宇文康的话让赵剑秋暗暗吃惊,因为他接着说道,“倒是太子殿下两年前去过解县,应该也去过卫县吧,皇上要了解卫县的风土人情,应该问太子。”
太子竟然真去过解县,那个宛露香消玉殒的解县?!赵剑秋目光不由得看向应天宏,正好应天宏也看向她,视线对上,她慌忙躲开他。
应天宏心中一动,那样的眼波,似乎有什么被他忘记的事就要想起了…
“宏儿?”宣和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你去过卫县?”
“没有。上回儿臣去解县也是公务,所以去后就回来了。”对待这个精明的父亲,应天宏也不敢再分心了。
“哦。”宣和帝只淡淡应了声,便聚精会神欣赏歌舞,也没有再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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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御宴以皆大欢喜的局面结果,至少表现上是如此,其实当知道应天宏去过解县后,赵剑秋心里就乱糟糟的,歌舞演了什么,皇帝后来又说了什么,她都记不清了。
这样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赵剑秋还是心神不宁的样子,照着镜中的两个黑眼圈,她摇头苦笑,匆忙准备早点,一会儿柳易生和江天暮还要过来吃饭呢。
自从上次在后宫迷路的事发生,赵剑秋就和这两人关系近了许多,因为迷路的起因在自己,感到过意不去的赵剑秋请两人吃饭,这才知道这两人居然谁也不会做饭,只要在家,早中晚三餐要不去外面吃,要不就不吃。
不吃早饭怎么行?看不下去两人这么虐待自己,赵剑秋便主动揽活,每天为三个人准备早饭。
“昨晚没睡好?”柳易生看她的脸就知道。
“嗯。”赵剑秋自然知道这样的睡眠不足瞒不了人。“我在想皇上究竟脾气如何?”这也是原因之一,关系到她如何告状。
“皇上脾气很好的,你不用怕他。”江天暮替自己盛上粥,随口说道。
宣和帝表现是温和,但想到这人皇位是怎么来的,赵剑秋就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你和皇上很熟?”听江天暮的口气和昨晚宣和帝的说话,这两人应该熟悉。
“皇上和我爹很熟,所以我们也一起吃过饭。”江天暮也没隐瞒,但也没觉得有多荣耀,语气和往常一样温和的近乎温吞。
“那你应该了解皇上吧?”赵剑秋若有所思。
“不了解。我爹说皇上向来喜怒无常,只怕这世上根本没人能了解他。”江天暮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也太老实了,赵剑秋和柳易生只好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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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暮贤弟,今天我们在醉仙楼订了酒席,大家一起聚聚。”
“是呀,贤弟来翰林院这么久,咱们还没聚过呢。”
“愚兄早就想请教贤弟的诗文呢。”
翰林院里,还没到下班时间,一堆人就围在江天暮周围,热情的邀请他,这是昨晚宣和帝对江天暮另眼看待的后遗症。
“好啊。”江天暮一点都不介意众人前倨后恭的势利眼,但他也没忘记赵剑秋和柳易生,“剑秋兄和易生兄也去吧?”
柳易生笑得风liu:“我晚上和佳人有约。”
赵剑秋犹豫:“我要赶一篇诗稿。”她现在哪有心思和这些人打哈哈。
“既然这样,天暮贤弟和我们一起去吧。”那些人也没空理会没靠山、没背景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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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赵剑秋还有点不习惯,什么时候她也害怕孤单了,赵剑秋苦笑。
昨晚并没有当面告状,理由是不知道宣和帝脾气,怕告了也白告,而且她还有“暗影”的事要查,不能舍命…
就算给自己找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赵剑秋潜意识里也明白,她怕死,这才是最重要的理由!当初心如死灰,所以在电脑上动手脚,拉那些坏人同归于尽,可如今生活安逸,她又想活了,这该怎么办?
赵剑秋也鄙视自己的贪生怕死,因为没有真正的赵剑秋,她不可能重生,如果李家发生的事她不说,两条人命就枉死了,李氏也会在火坑中,无人问讯…
还是找机会说吧,大不了把这条命再还回去,反正自己这些日子等于是白赚…的…
第一卷 女状元 第十三章 太子府
赵剑秋再次醒来,只觉得头昏眼花,自己这是怎么啦?她努力回忆再回忆,终于想起自己在回家的路上,好像有人从后面捂住她的嘴,一股药味扑鼻而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道是“暗影”的人终于出现了?!赵剑秋猛地清醒,急忙从床上下地,行动太匆忙,还被长长的衣襟拌了下。
衣襟?!赵剑秋低头看,这个是?!她急忙走到穿衣镜前,大型的铜镜映出一个古装仕女来,穿着白色的绸衣,外罩淡绿色的轻纱,头发一半放下,一半松松的挽个髻,还插着一根碧玉簪。
是很好看,但她没心情欣赏,这不就是她自己吗?究竟是谁强行把她带到这儿,还给她换上女装呢?
不敢肯定幕后人是谁,赵剑秋拔上头发上的那根碧玉簪,看看它尖锐的底部,将它牢牢握在左手,用长长的衣袖挡住。
护身武器在手,赵剑秋心下稍安,才开始打量屋里,这房中床铺家具都是上好的,被褥是锦绣的,摆的花瓶字画,虽然她不会鉴赏,但应该也是高档货吧?究竟是谁这么有钱,而她就算入了翰林院,也是个穷人,谁图谋她什么?
门外响起脚步声,有人推门进来,赵剑秋紧张的盯着。
“原来你已经醒了?”来人有点意外。
“太子殿下,怎么是你?!”赵剑秋才意外。
应天宏可笑得和平常一样,他上下打量女装的赵剑秋,赞赏道:“果然还是女装更适合你,宛露。”他就说嘛,这样漂亮的脸蛋怎么会属于男人。
“太子认识宛露?”虽然曾梦见过,但亲自听到应天宏承认,赵剑秋还是吃惊,之前应天宏明明不认识她的,怎么突然就…
“怎么会不认识,宛露,你我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难道你不记得了?”看赵剑秋表情冷淡,应天宏上前就要握她的手。
赵剑秋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他:“我看忘记的人是太子吧。”虽然“她”也的确不记得。
应天宏的确认识宛露,而且和她有过一段情。
两年前应天宏去解县,在别人的安排下认识了宛露,他没有拒绝美色的诱惑,当下就和宛露花前月下起来,春风一度后甚至信口许下海誓山盟。
应天宏承诺回京后就接宛露,可江山如画,美女如云,半路上他就把宛露和誓言抛个一干二净了。但单纯的宛露不知道,她还在等,一直等到生命的最后。
应天宏忘了宛露,自然不知道宛露已香消玉殒,所以他看到赵剑秋,不害怕,只稍微眼熟,直到昨晚宴会上提到解县,他才终于想起这事。
赵剑秋当然更不知道内情,不过应天宏前后不一的表现给人联想:“太子是昨晚才记起宛露的?”
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截了当,应天宏怔了怔,脸色多少有点不自然。
他没承认,但看表情赵剑秋也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想起乱坟岗上草席裹尸的可怜女子,她就觉得心寒:“赵剑秋告辞。”她穿着女装,却以男子礼仪拱手道。
“怎么这就要走?”应天宏哪知道宛露的后来故事,他只知道自己目前对这女子又有了兴趣,女扮男装还考中状元,古往今来能有几个?
“宛露已死,我现在是赵剑秋。”赵剑秋说的是实话。
可应天宏哪知世上还有借尸还魂的奇事,他只以为这女子在赌气,所以出言哄她:“宛露,你是怪孤冷落了你,可你要知道,现在朝中大事都需要孤参与,其实忙里偷闲时孤也想到过你,可孤身为太子,一举一动都有无数眼睛盯着,实在无法去解县接你,不过还好,你终于来了,从此我们就不分开了,孤日后一定立你为妃,决不相负。”
这种甜言蜜语应天宏说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实在驾轻就熟,而日后为妃的承诺,更是换得无数美女的自荐枕席,所以看到赵剑秋低头不语,便想当然以为她心动了,满心欢喜去搂她。
赵剑秋不是心动,她是满怀苦涩,这番话如果早对宛露说,她也不会死的如此凄凉,晚了,一切都完了。
所以她面对应天宏伸过来的手,再退避而言道:“多谢太子抬爱,不过赵剑秋只是翰林院一个小小修撰,当不起。”
伸出的手被人一拒再拒,这是应天宏在女人堆中从未遇到过的,他面子上就挂不住了:“你以为你还能待在翰林院,女扮男装入朝为官,是多大的罪你不知道吗?”
“所以呢?只要我不从了太子,太子就会告诉皇上我是女扮男装的?”赵剑秋仰起头与他对视,见皇帝有什么,她考试的初衷本来就是告状。
她的意思是他拿她女扮男装的事要挟她?!他应天宏要女人什么时候还用这一着,应天宏气哼哼,偏偏有太子的身份自持,对这女子打不得,骂不得。
“咳。”门外传来轻咳声,恰时给应天宏解了围,“你再好好想想,孤留你是为了你好。”说罢拂袖而去。
赵剑秋并没因此松口气,她看着窗外越来越深的夜色,如果今晚应天宏不良心发现放她回去,明天发现翰林院的官员失踪,她可能就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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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边叫太子的人是闻人方,但要见应天宏的另有其人。
在太子府的书房里,应天宏看到来人就皱起眉头:“不是让你没事别过来吗,易生?”
来人正是柳易生,即使面对太子殿下,他也笑得自在:“殿下说没事别来,可易生今天有事,自然过来了。”
应天宏有点不耐烦:“那有什么事,你说吧。”
“听说赵状元被太子请来做客,天色已晚,易生想带赵状元回去。”柳易生直截了当的说明。
应天宏笑了:“你知道了。”以柳易生的风liu和宛露的美貌,他怎么能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装的,何况当初自己就是交由柳易生打听赵剑秋底细的“是。”柳易生坦然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