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雅间坐好，闻人方命郝亮守在外面，然后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对不起。”
“干吗道歉？”江天暮手拿着那个泥人，实在是越看越像，他都舍不得给别人了。
“太子的事让你也受连累，这是闻人方的过失。”江天暮提醒了闻人方，闻人方才建议太子先进宫说明情况的，太子能只被罚闭门思过三个月，便与他们先主动出手有关，但江天暮却因此被宣和帝责怪。
“闭门不出消息还挺灵通。”江天暮也不吃惊。
“太子也让我代为感谢江少爷，他说愿与江家共富贵。”闻人方极认真的说道。经过这件事，太子也极需要强有力的后援，而放眼整个天下，论钱财或者与皇室的渊源，谁能比上江家？
“呵呵…咳咳…”江天暮却笑到了咳嗽，“你知道吗？这话三百多年前太祖就说过了，而且说的更动听，他老人家不但愿与江家共富贵，而且如果天佑王朝敢有负江家，那时便是王朝覆灭之日。”
“…”闻人方的确不知道，他心里也埋怨应天宏。居然也不知道换了说词，拿这话再说给江家人听，不就是敷衍吗？
“我当初就说过是为了闻人你的。”江天暮重申这一点。
“那闻人方多谢天暮贤弟了。”闻人方也反应过来，不管怎样，他也得先替应天宏先牵住江家这条线。
“这就对了，嗯，这个我就当礼物收下了。”江天暮扬扬手里的泥人。
“你喜欢就好。”闻人方也知道，真要给富甲天下的江家少爷送礼，钱财反而不是最好的选择。
…
转眼间，赵剑秋在天佑王朝过的第三个新年就到了。
今年过节前她打算听江天暮的话歇一歇，所以就不像去年那样节日里还忙碌着了，除了日常的公文处理，她没有再主动伸手接案子。
除夕那天，还是一大早户部发下来过年的福利，赵剑秋在年底前顺利升任到正五品，月收入涨到三十五两，所以得到的是七十两一封的赏银一包，再加上江南织造的彩云缎一匹。另外，皇帝今年还又下令每人加十两银子的赏赐，这等于是年终分红涨了。
可惜这年终分红是皇帝朝户部要来的，功劳不能算在赵剑秋身上，她不能向上司要求分红。不过这些钱已经不少了，和去年一样，赵剑秋乐呵呵抱着福利回家吃除夕宴。
…
大年初一，仍然是文武百官进宫新年朝贺。
今年虽然品级升了两级，但朝贺时赵剑秋还是没能挤进大殿里，仍然跪在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上，只是台阶前进了几层。
朝贺结束，接着是每人赐御酒一杯，两个一两重的金条一对。
江天暮笑吟吟的走过来：“剑秋兄，恭贺新禧。”
“恭贺新禧！”赵剑秋也笑着回道，这与去年类似的一幕却少了一个人，她的目光下意识的在文武百官中搜寻那人的身影。
“易生他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不会主动向谁打招呼的。”江天暮知道她在找谁，主动说明。(qidian.。)
第八十八章 谁先来
赵剑秋的确在找柳易生。她对柳易生虽无男女之情，却有朋友之义，去年大家还一起说说笑笑的，今年彼此相见却都不容易了。
“他还好吧？”从那天交给柳易生库银的地形图后，她就没再和他单独说过话，柳易生之后去了山西查帐，赵剑秋天天往户部报到也碰不上他，等过年前两天柳易生回来了，她又不需要往户部跑了。
“他说身边清静多了。”江天暮倒是和柳易生见过聊过。
那是因为他告了太子的状，旁边人看不清楚柳易生前途如何，所以不敢再轻易靠近他。赵剑秋也知道官场的势利，她顺着这个“清静”找，这回目光很快就发现了柳易生，他倒不是真的孤零零一个人，身边也有三、四个官员，不过仔细一看，那都是和他一块告状的人。
“江兄、赵兄，恭贺新禧！”他们站在这儿，倒有不少人主动上来打招呼，两个二十岁左右的正五品官吏，前途无量啊！
“恭贺新禧！”赵剑秋和江天暮当然得回礼。
然后自然又到了去同乐馆饮宴的时候。今年仍然又招了些青年才俊进内厅，赵剑秋和江天暮仍榜上有名，而户部凌尚书居然还叫了柳易生，这却让不少人为了侧目了。
真的只是巧合吗？今年，赵剑秋、柳易生、江天暮和周欢又都被安排在一张桌子吃饭，而且这桌子还是只围坐了他们四个人。
而宣和帝的那一桌，也仍是皇帝居主位，太子应天宏在左侧，平王应天明在右侧，驸马杨书友在下首。
“去年春节是长乐郡主解禁，今年春节是太子解禁，世事还真是难料。”柳易生低声笑道，一点也不掩饰他对太子的反感。
赵剑秋往主座看过去，这大过年的，太子还板着脸，这次被罚的事，对那个骄傲的男人来说，是大大的伤了面子吧？
周欢冷哼一声：“自己行为不检，怨不得别人。”他是另一个不掩饰对应天宏不满的，尤其在柳易生说了他这个前妹夫的风流帐后。
江天暮笑嘻嘻的举杯：“我们还没恭喜周兄呢，东城兵马指挥司指挥大人！”周欢今年也升到了正六品，而且是掌握长安京城五分之一的精兵，简直有能力发动一场兵变了，如果他想的话。
“恭喜周兄。”赵剑秋和柳易生也跟着举杯，这一桌的气氛终于恢复到像过年的样子了。
…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李公公又像去年那样走到他们这一桌:“四位大人，皇上召你们过去。”
居然是四个人都见？去年有人怀疑是为了选驸马。那今年宣和帝的理由是什么？
“文科前三甲，武科武状元，明年开科举后，你们就是前辈了。”这就是宣和帝召四个人去御书房的理由。
“前辈，还是这个称呼好听，等明年我就不用见人就喊年兄了。”江天暮第一个回应宣和帝的话，满心期待长辈分的日子。
“你们在朝为官也两年了，见了朕也不用这么拘束吧。”宣和帝看着另外三个，比起江天暮，他们明显紧张了些，当然，其中也有假装紧张的。
“赐坐，”看四人谢恩坐下，宣和帝又开口问道，“四位爱卿，你们已入朝两年，不知道对平王是如何评价的？”
这是什么恐怖的问题？！难道皇帝真打算换继承人了？可就算换太子，也别问他们四个啊，朝中不是还有一大堆老臣、重臣吗？而且皇上您刚才不是也说了，他们四个等到了明年才有人喊前辈吗？
遇上这种问题，就连江天暮也不开口了。
宣和帝好整以暇的饮茶。看着四人的反应，不紧张？看你们还能假装紧张？
“真没人先回答，那朕就按顺序点名了，赵状元，你先说。”宣和帝笑吟吟，可说出话是圣旨。
她就不该中状元，出那个风头干什么？赵剑秋不敢不遵旨，思量着说道：“平王殿下性情仁厚，与人无争，朝中评价不差。至于公事方面…因为殿下年幼还没开始处理朝中事务，所以微臣无法评价。”
性情仁厚，与人无争。那不就是懦弱？还是朝中的评价，这位状元倒也会推，宣和帝笑笑：“周状元？”
有赵剑秋打前阵，周欢从容多了：“微臣一直在军队，跟平王接触更少，不好评价。”虽然他不喜欢太子，但也不会冒然就站到平王那边。
“探花郎呢？”宣和帝这回可没按顺序。
柳易生不像前两个那样虚应故事：“皇上知道微臣不可能站太子那边了，至于平王，臣还在考虑中。”按道理这就是二选一的，但柳易生就是不想马上换边站，总觉得这道题应该还有答案。
“你可以慢慢考虑。”宣和帝也不着急，“天暮，喜欢和平王玩吗？”他问江天暮的问法有点奇怪。
所以江天暮更苦恼：“我要说不喜欢，皇上会生气吗？”
“为什么不喜欢？”宣和帝很有耐心。
“因为他不敢和我玩，总是说衣服弄脏母妃会怪他了，出汗着凉母妃会怪他了，跑起来有失礼统母妃会怪他了，可您见过谁玩起来还要像上朝似的亦步亦趋？”江天暮干脆直说。“我不跟小孩子玩。”
赵剑秋三人面面相觑，江天暮倒没说平王不好，可他等于在告平王生母丽妃的状！
宣和帝倒笑了：“什么不跟小孩子玩，你不过比明儿才大一岁零八个月。对了，明年平王十八岁，朕想让他参加科举，你们几个给他当老师如何？”皇帝后面这句话是对四个人说的。
有皇子参加科举的吗？四人都感到意外。
“当然不用应天明这个名字参加，朕就是想看看，朕的儿子和天下读书人放到一块，究竟能排到第几名。”宣和帝给出解释。
那当初难道太子也化名参加过科举？赵剑秋四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江天暮更是干脆直接问出来。
“没有，这是朕才想到的。”宣和帝觉得有点可惜，“明年的主考官或副主考很可能会是文渊阁大学士陈昭，他是平王老师，所以平王要参加科举的事还不能告诉他，你们几个都是科举的优胜者，这几天就在宫里看看平王的功课，陈昭教得虽然仔细，但毕竟不会教平王如何答考卷。”
只是这几天还好说，不过周欢还不想掺和：“皇上，微臣可是武状元？”平王可不考武科举，他应该不用待在宫里吧？
“你可以教平王骑术，说不定他还要骑马探花呢。”宣和帝一句话就给他挡回去了。
那更危险。就像江天暮刚才说的那样，如果平王不小心碰着了摔着了，丽妃能放过他？周欢只能在心里叫苦。
“你们过来时还没拿今年宴会的赏赐吧？”宣和帝看看李公公，李公公马上挥手令四个小太监捧来四个玉盘，放在四人面前的茶几。
四人站起身再跪倒谢恩，然后起身又回座位坐下，才看自己得到的赏赐。
赵剑秋这回得到的是一对汉白玉板，柳易生得到的是一对碧玉杯，周欢得到了一斛珍珠，江天暮得到了一对金如意。宣和帝这回根本就没按官位给东西。
赏赐明显比正常情况下要丰厚，但赵剑秋他们都宁可和大家一样。得到的越多，付出的就越多。
不管愿不愿意，谁也不敢抗旨，几人暂时还是留在宫里，仍住在宝文堂中。
皇帝家房子自然宽绰，赵剑秋完全不用担心会因为住一块而暴露性别，她有自己独立的寝室。
只是和平王拉进关系真的好吗？其实赵剑秋和柳易生一样，是完全不可能站在太子这边的，而且这回太子因为何执中受罚，谁知道会不会迁怒到她身上？可是平王…他能依靠吗？
…
这边房间刚收拾好，李公公就带着平王一个人过来了：“皇上说，让平王殿下每天到这儿玩，请几位大人也不必见外，把他当弟弟看就行了。”
平王属于未成年的皇子，是和其生母丽妃一块住在后宫的，柳易生他们却都是成年男子，不可能让他们每天出入后宫给皇子上课，而且这也不是正规教学，也不能去皇子上学的崇文馆，所以处中间地带的宝文堂最理想。
谁又敢将平王当弟弟，赵剑秋几个连忙谦让推测，说了些不有负圣上期许的官场客套话。
李公公然后就走了，还顺手将宝文堂的太监也带走了（几个大臣借住宝文堂，宝文堂当然不会有宫女在了）。
再然后只有他们五个人在了，平王一点皇子的架子也没有，低首下心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这样子反而让众人不知道怎么开口，教他什么呢？骑马？做诗？写文章？那谁先来？
柳易生推推周欢，小声说道：“去年你们不是陪平王殿下一起玩过吗？那今年还是由周兄先开始吧。”
赵剑秋忙点头称是，刚才江天暮的话也提醒了大家，谁知道和平王相处的底线在哪儿？丽妃娘娘可是很紧张这个儿子的。
“干吗我先？”周欢去年站在平王面前，就像一座小山似的让平王很有压力，今年他又长高了些，周欢可不想再上去吓人了。
“要不你们都听我的。”看几人推来推去实在不像样子，江天暮勇敢的站了出来，“不过说好了，出宫后你们得轮流请客。”他不做白工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
第八十九章 谁像谁
讲好条件，江天暮就先上前对平王微笑：“殿下…”
谁知道平王见到他更害怕，往后退了几步，靠上柱子才开口：“我今年不踢球玩了，母妃不许的。”
“我又没说去踢球。”江天暮才很无辜呢，他的样子怎么可能吓到人？“皇帝说要我们考殿下功课的，对吧？”
平王点点头，总算放下心，功课不好母妃倒是不会骂他。
“书本上的功课我想殿下都会，不如我们去外面找题目吧？”江天暮笑着建议。
“外面有题目？”平王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当然了，上届科举皇上不是考种树吗？你想想，这树不就是种在外面吗？”江天暮振振有词。
平王想想也是：“那明年父皇考什么？”
“不知道，所以我们出去找。”江天暮这回勾勾手，平王就跟着他走了。
诱拐！赵剑秋三人好笑的互相看看，然后也跟了出去，谁让他们看见了也不阻止，做实了“共犯”的身份。
…
江天暮对宫中的地形比平王还熟悉，而且他带路是有目的地的，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处红墙碧瓦的小院。
赵剑秋对这里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再闻到一阵食物的诱人香气，她确定了:这里不就是莫先生独立的御膳房吗？
平王也认出来了，因为他明显不愿意进去:“我们能换个地方吗？”
“为什么？”江天暮奇怪，这么香的味道平王闻不见吗？
“这里是…”平王指指门口挂的小牌子，“不可以进去的…”
赵剑秋这才发现门口上挂了个有个极不起眼的小牌子，上面写了四个字：“御膳房.莫”，这是什么时候挂上的，她怎么以前没看见？
“没什么奇怪的啊？”柳易生也凑过去看了看，再回头看看平王，不过四个字而已，平王用不着像见到什么洪水猛兽吧？
“这里不能进的。”平王摇头，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殿下，为什么不可以去？”赵剑秋问道，她也觉得莫先生在皇宫似乎有着特殊的地位，但也不至于让一个皇子如此害怕吧？
“母妃知道了会骂的…”平王只这样回答，他想往回走，却被周欢小山似的身子拦住，“不过一间御膳房，殿下身为皇子，怎么能有害怕的地方？”
周欢、柳易生、赵剑秋都不愿意应天宏当皇帝，所以平王成了他们重点考察对象，平王究竟有没有能力参加竞争，眼前的御膳房就是测试勇气的场所，所以三人纷纷游说，江天暮这时倒被扔在了一边。
“你们干什么，不知道这里要安静吗？”门开了，莫步青皱着眉头出来质问，本来他听见外面来人并不想理会的，但这七嘴八舌实在烦人。
“莫先生，过年好。”众人纷纷行礼，而趁着周欢疏忽的空间，平王撒腿就跑，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要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平王居然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是平王吧…”莫步青眯着眼睛，跑得跟兔子似的，他都没看清。
“是。”江天暮最先反应过来，“我们要追吗？”他问赵剑秋他们三个。
“那边是后宫。”莫步青淡淡的提醒。
那就算了，后宫是大臣禁步的。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柳易生问道，语气隐隐带着些失望。
“我闻到好香的味道，里面做什么呢？”江天暮讨好的看着莫步青。
“千层糕和八宝果饭。”莫步青又转身回屋，但这回没关门。
江天暮当然是不客气的跟进去，不过他没忘了向赵剑秋他们三个勾勾手，三人“只好”也跟进去蹭饭吃。
…
莫步青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让平王怕成这个样子，赵剑秋不知道，都察院根本没有莫先生的资料，就连其弟刑部尚书莫步云，都察院的资料也只有其年龄、籍贯、什么时候参加的科举，入朝为官的数次升迁倒是记录的准确，但差了一点没写。
莫步云籍贯是长安京城本地人，但其父母妻子儿女所有这些资料上都是空白的，就连其兄长是谁都没写，光看资料根本不知道莫尚书和莫先生是兄弟。
什么身份弄得这么神秘？赵剑秋试探性的问过顶头上司张铭山，但张铭山的回答是：“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
所以赵剑秋只好不打听，但疑问仍在。
柳易生当初答应了宣和帝为其办事，而负责训练他的人其实就是莫步云，柳易生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身手好的可以当武状元的教官居然是以文榜眼的身份入朝为官的，而且朝中绝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莫步云会武功，至于莫步云看见他装不认识，反倒是正常的。
柳易生一开始接触的就是皇宫属于暗面的东西，所以他比赵剑秋知道的多些，宣和帝身边有一批只听令于他一个人的部队和特使，与御林军和都察院这种正规的部门不一样，那批人员是不会记录在册的，名单只有皇帝知道。
但只要是队伍，就得有领头的人，类似于宇文康和于平均，柳易生猜测莫步云和莫步青弟兄俩就是负责暗面队伍的人，但平王也不至于怕莫步青怕成这个样吧？如果莫氏兄弟真是宣和帝的心腹，平王应该主动讨好才对。
周欢的祖父是元帅，师叔是御林军统领，他知道的要比柳易生更多些，莫氏兄弟的确是宣和帝的心腹，但兄弟俩性情不一样，莫步云喜欢凡事明着来，所以他参加科举，以正式的身份入朝执掌刑部。而莫步青性格低调，喜欢做菜胜过喜欢做官，宁可在御膳房待着。
但不可否认的是，莫步青的能力要高于其弟，宣和帝更信任的也是他，有些刑部、御林军、都察院都不方便做的事，就是由他出手完成的，而那支神秘的，从宣和帝在当皇子时就存在的、被他赐名为“宴”的队伍，的确由莫步青这个御膳房总管“掌厨”。
只是周欢也不知道莫氏兄弟的来历，与将门出身的宇文康不同，身手不凡的莫氏兄弟不光是在朝中，就是在军中也查不出他们的蛛丝马迹。
知道莫先生肯定不简单，赵剑秋三人吃饭时也是小心翼翼，仔细观察的，可光从莫步青波澜不惊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的。
“平王好像很怕莫先生啊？”仗着莫步青也算自己的师伯，柳易生干脆试探着问出来。
“他谁都怕。”莫步青边和面边淡淡的回答。
“这个做什么吃的？”江天暮嘴里吃着，眼睛还盯了过去。
“小笼包，皇上晚上的宵夜。”莫步青仍是头也不回的答道。
“那多做些，晚上我要向皇上请安的。”江天暮目光发亮。
他是去向小笼包请安吧？周欢轻咳一声，忍着笑接着柳易生的话往下问：“平王殿下可是皇子，这宫里还能怕谁？”朝中储君之位并不明朗，他也在着急，周家人里他也是负责打前站的，总要给那些堂兄弟们找条明路。
“他谁都怕。”莫步青仍是这句。
“身为皇子，难道还有人敢害平王殿下不成？”赵剑秋也开口问道，平王真不争气，她得想办法保全自己呢。
莫步青这回干脆不回答了。
“我吃饱了。”江天暮站起身，“咱们接着去哪儿玩？”
这就是要走了，在场人谁都不如江天暮熟悉莫步青，他既然说要走，那就是在这儿待的时候够了，再不走主人就该下逐客令了。
“那不如到耀武堂看看，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师叔肯定在宫里值班。”周欢建议去找宇文康，宇文康至少比莫步青好说话。
“正好，这个给宇文康。”莫步青递给江天暮一篮茶点，表示不反对他们去烦宇文康。
“行，”江天暮接过篮子，对周欢道，“那这回你带路吧，我除了去御膳房的路，其他的都不认识。”
“…”他们怎么都忘了，这小子其实是路痴，能找到御膳房，凭借的应该是对食物的本能吧？
…
耀武堂是御林军的办公室，宇文康果然在这儿。
“你说平王跑了？”吃着茶点，宇文康果然比莫步青好说话。
“是的，莫先生一开门他就跑了。”周欢不掩饰语气里的失望。
“那你们来是要我进后宫抓人吗？那得拿皇上的圣旨才行。”宇文康身为御林军统领，也不能冒冒然往后妃住的地方闯。
“不是，我们是想知道，平王为什么胆子这么小？”周欢不能直接问宇文康对平王的看法，只能换个问法。
“你们不是从莫先生那边过来的，就没问他？”宇文康反问道。
“莫先生说，皇上今晚的宵夜是小笼包，我晚上可以过去给皇上请安吗？”能给出这种回答的人当然是江天暮。
“随你。”宇文康才不管，“平王从小就是这性格，像他的生母丽妃娘娘，但比丽妃娘娘还要谨小慎微。”宫里的女人再胆子小也是有本事的，平王还不如丽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