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我就是郎中。”莫步青伸手在旁边茶几上拿了个小箱子拎着,“我和你上山去。”
莫先生会治病?赵剑秋更意外了。
“怎么,你认为我比不了这乡下土郎中吗?”莫步青冷冷的开口。
赵剑秋忙摇头:“我去叫娟娟。”莫步青会不会医术她不清楚,但那么骄傲的人是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这点她敢肯定。
娟娟在厨房才吃了几口就要走。没“帮上什么忙”她很遗憾,但山上也是人命关天,疏轻疏重她知道。
“你要喜欢这鸡就送你了。”莫步青对娟娟的态度可比对赵剑秋温和多了。
“真的?”蔡家村不富裕,逢年过节才能吃上鸡解解馋,现在这么大一只都给她,娟娟倒是不好意思收呢。
“反正这鸡我也不吃,我炖的其实只是这罐鸡汤。”莫步青将箱子带背在肩上,又腾出手拎起厨房的一只汤罐。
鸡汤哪有鸡肉好?娟娟不能理解,但就算逢年过节她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小心翼翼拿厨房的屉布包好鸡,她才开口:“你就是江家的郎中?”
“算是吧。”莫步青淡淡说道,“你知道上山的近路?”
“嗯,不过山路不好走,你不能带这么多东西。”娟娟好心提醒他。
“没关系,真拿不动我就扔了它。”莫步青答道。
…
事实证明,莫步青再拿三倍的东西也是举重若轻的。
这山路走得如履平地的只有他一个人,手里拎着肩上背着,还能腾出手不时拉赵剑秋一把,有他在,这上山花的时间远远少于下山的。
“这么快?”蔡村长夫妇见到她们这么快就回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家少爷怎么样了?”赵剑秋先问她最担心的。
“还活着。”江天暮开口,有气无力的答道。
“难得见你把自己弄成这样?”莫步青板着脸呵斥。却仍过来为他诊脉。
看到莫步青出现,江天暮也感到意外,但随即他就放松了…
“先别睡!把药吃了!”莫步青只能叫住他,心里在心疼,他这个徒弟生病了也不敢好好休息,硬挺着等人回来,这孩子别人都娇生惯养他,他自己却狠得下心如此严格要求自己。
吃了药丸,喝了鸡汤,江天暮终于靠在莫步青怀里睡着了,他不知道莫步青为什么来到玉屏山,但这是他五岁那年亲自给自己选的老师,值得他以性命相托。
看江天暮呼吸平稳了,莫步青才扔出另一瓶伤药给赵剑秋:“自己处理伤口。”他本来生气自己徒弟因为赵剑秋受苦,但总算江天暮救的人还有良心,知道下山找郎中,知道自己也受伤了却不出声,把江天暮放在第一位。
“谢谢莫先生。”江天暮在莫步青面前能完全放松,这种信任让赵剑秋很是羡慕,她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到不让别人担心,可以获得信任?
…
江天暮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醒来后烧就退了,整个人神轻气爽得就像没生过病。
“在我睡觉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江天暮一开口就问到关键。
赵剑秋看看莫步青,莫步青还是一脸淡然不做声,赵剑秋只能自己开口,还要小心说词,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哪句话惹得这位莫先生不高兴,这位莫先生的身手可是…
江家主仆被娟娟带去了蔡村长夫妇处,蔡田不可能不知道这消息。但软禁自己的爹娘,就算他认为自己是出于大局、好意,也有些不敢再去见自家父母,反正人质又不是逃跑了,蔡田这样和自己解释。
可江天暮这一睡超过了一天,赵剑秋他们知道这是病后需要休息并不担心,可蔡田却逐渐开始胡思乱想,生怕自己爹娘一个心软,把个金娃娃给放走了。
蔡田亲自过来了,对这猪油糊了心的儿子,当父母的还是想以挽救为主,于是老夫妻在洞口对儿子好言相劝,可蔡田想着分银子娶媳妇,说什么也得亲眼见到他那“五十万两银子”是否仍在洞中,非要进洞看看不可,结果他前脚进去,不到一秒钟的功夫就被人扔了出来,连出手的人是谁都没看清。
赵剑秋倒是看清了,出手的人自然是莫步青莫先生,人家手就那么一挥,蔡田就好像案板上的那只鸡,是清炖是红烧全不由自己。
“然后呢,他没再进来?”看蔡村长夫妇表情平静。江天暮就知道师父下手一定没伤到人家儿子,他只是怕蔡田吵醒了自己。
“大田那不肖子现在外面守着,村里人差不多都在。”这回换了蔡村长开口,他自问半辈子光明磊落,怎么儿子却这么惦记别人家的钱?
“人都在不是更好?我们就按之前商量的办吧。”江天暮笑吟吟的说道,然后去巴结莫步青,“师父你真了不起,外面三百人硬是不敢进来,堪称一将能敌百万兵。”
“人家是看在蔡村长的份上。”莫步青才不上他的当,这小子说好话时绝没好事。
莫步青就是江天暮粘上的那个师父?他是看中莫先生的厨艺了吗?第一次听见这件事,赵剑秋的反应和周欢类似。
江天暮却朝她勾勾手:“我不想在山上喝玉米面糊糊了。咱们把这事解决了吧。”赵剑秋下山找郎中时,他这个当病人的可也没闲着,终于让他知道蔡家村为什么会遭人算计了。
…
半个时辰后,蔡村长夫妇带着江天暮和赵剑秋、娟娟出现在洞口,莫步青却没有露面。
“爹、娘、娟娟!”蔡米马上过去和他们站到一起。
“蔡米!”蔡田怒极,这个弟弟居然马上就“背叛”了?!
“小米!”拉着小儿子,蔡村长夫妻感到安慰,总算还有个清醒的。
蔡村长看看这些村里的后生们,这每一个都是自己看着他们长大的,看着他们扛着锄头下地,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了,看看他们把手中的锄头换成了刀枪,大好青年被人挑拨的上山当匪,身为长辈他责无旁贷要拉这些孩子走回正道。
“我知道大伙儿指着从这位江少爷身上要到五十万两银子,所以我没放江家少爷下山,他人就在这里。”蔡村长这话让大伙放松不少,当然,蔡田也没好意思告诉别人自己是被扔出去的。
“我知道蔡家村和高家村并不富裕,大伙儿每天为了生活发愁,这想过好日子是可以理解的。”蔡村长这话明显是站在大伙这边的,不少人点点头,其实这些年轻人为何尝愿意和长辈硬碰硬?
“现在我们这么惦记着别人的钱,其实三百多年前,传说这座玉屏山就藏着数之不尽的财宝。”蔡村子叹口气,按事先商量的说道。
“山上有财宝?”终于有人开口问了。
“是的,传说当初我朝太祖建国后,为了以防万一,曾在这山上修了个藏宝洞,藏了足可倾国的财物,而蔡家、高家的祖先就是守宝的卫士。”蔡村长讲述村子的来历,然后问道,“那藏宝洞在哪儿我也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看看。”
“当然!”宝藏啊!所有人眼睛都发光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章 藏宝洞
玉屏山山洞极多。就是本地人也不可能每个山洞都去过,现在由蔡村长带着,大伙儿在后山转了一柱香时间,果然找到个藏在乱石杂草后面的山洞口。
宝藏就在这里?!大伙儿兴奋不已。
赵剑秋和江天暮仔细地看看,互相点点头,果然有人先他们来过这里了。
等进了山洞,就发现这洞极其深,走了差不多五百多米,终于有个破烂的木门挡在前面,门却是半开的,地上的灰尘中还有几行清晰的脚印。
“有人来过了!”蔡田可不如赵剑秋和江天暮沉得住气,他飞奔似的跑到门的那边去查看,和他一块奔过去的还有另外几个年轻人。
蔡村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拍拍一直扶着他的小儿子,总算这个没跑。
“啊!”门那边传来惊恐万状,失望到极点的叫声,“钱呢?!宝藏呢?!怎么没了?!”
听出这声音是蔡田发出的,蔡米不由得抖了下,这还是他大哥的声音吗?
“把门开大些,我们也进去。”蔡村长极有威严的说道。
蔡村长的妻子却擦擦眼角,靠着娟娟扶着才走进去。
门那边是个空旷的大山洞。蛛网尘土不少,地上也有杂乱的脚印,但就是不见传说中足可倾国的宝藏,甚至连个空箱子都没有。
“钱呢,我的钱呢,谁把我的钱拿走了?!”蔡田目光扫视山洞的角角落落,犹不能相信,这山洞分明就是人工开凿的,怎么会没有宝物?!
蔡村长上去就给大儿子一巴掌:“什么叫做你的钱,你没听到这钱是我朝太祖的吗?”皇家的钱这个儿子居然能认为是自己的,他脑子怎么长的?!
挨了一巴掌,蔡田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更糊涂了:“我已经决定占山为王了,这钱当然是我的,有了这么多钱,我也可以当皇帝了!这钱是不是让先进来的人拿走了,我们快追,追上了你们都是开国功臣!”
“冤孽啊!”蔡村长夫妇身体都开始晃晃,谋反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啊!这小子怎么敢说出口的!?
有钱就能当皇帝?那当年江家祖先又何必捧别人登上龙椅,江天暮淡淡微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赵剑秋却不忍心,蔡村长夫妇看起来人品不错,还有蔡米和娟娟,不能让他们因为蔡田发疯就受到连累。
“你应该看到门口就一行脚印,证明之前进来的也就是一个人,她一个人能搬走多少财宝,何况这里像藏了不少金银的样子?”赵剑秋这话不光拦住了蔡田,还拦住了几个真想当“开国功臣”的人。
“那这儿到底有没有宝藏?”不少人看向蔡村长。村长向来是不骗人的。
“曾经的确有过,但那其实不是开国之后,而是开国之前,当时筹集的军费的确放在这玉屏山上,蔡家村和高家村的祖先也的确是守宝的卫士,不过太祖四面征战时就把财宝都取走了,蔡、高两族也有不少人跟着太祖去建功立业,这里剩下的无非是不喜欢舞刀弄枪的人罢了,然后才有了蔡家村和高家村。”蔡村长说道。
祖先不喜欢舞刀弄枪而甘于平凡,后代却都当了山贼,甚至还想改朝换代,这是物极必反还是基因突变?
蔡田可没空研究这差别,也没空反思自己的行为与祖先相差多远,他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爹,带着怨气质问:“你不是说是开国后才藏宝的吗?”
“我说的是‘传说’开国后才藏宝于此的。”蔡村长叹息,“我们祖祖辈辈住在这儿,平平淡淡过日子,谁曾想竟然冒出这么一个传说,为蔡家村和高家村惹来这场祸事!”
“祸事?什么祸事?”蔡田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他看看江天暮就在旁边,心里多少安慰点。没有宝藏还有江家的钱呢!
“难道现在你们还不知道我们两村是被人算计了?”蔡村长看向茫然不解的众人,“先是粮仓失火,再是错误消息骗你们去劫官粮,然后落草为寇,更杀官没了回头路。这一步步都是为了传说中的宝藏啊!”
蔡米睁大眼睛:“爹,你说啥?粮仓…粮仓失火不是意外吗?”
“刚开始我也没想到会是意外,可是这一切不是都太巧了吗,你们好好想想。”蔡村长提醒众人。
“是谁,是谁算计我们?!”任谁都不愿意被人算计,蔡田一想到自己这个大寨主是在人家的计划之内就后背发凉。
“你看看,我们这儿少了谁。”蔡村长目光带着悲哀看着自己的长子,却不得不揭开真相。
少了谁?众人互相看看,好像人都在啊,连江家主仆都在旁边站着,还有高强高壮兄弟也在,蔡田为了在村长住的洞口前助威,可是把人都叫来戴罪立功了。
“雅兰姐…雅兰姐人呢?!”还是娟娟先叫了出来。
陈雅兰!?不少人现在才发现陈雅兰不见了,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大伙儿的,好像是一开始包围山洞时就没看见她,有人开始回忆,而这个女人是今年初才到蔡家村的,所以事情也是从她来之后才发生的。
“雅兰人呢?!”蔡田脸色比任何人都难看,“冯嫂子,三表姐,你们不是和她在一块吗?”他问和陈雅兰一起负责缝补的两个妇人。
冯嫂子和三表姐同时摇头:“不知道,雅兰妹子好像昨晚就没看见她了。”陈雅兰在山寨待遇可好得很,自己独住一个小山洞,她自己不出来谁能见到她。
“雅兰姐她…”蔡米可一直把陈雅兰当姐姐,甚至准备当嫂子的。
“我们也没想到。最重要的是山上根本没有宝藏,我们哪会想到她是为了这个才来蔡家村的,”蔡村长苦笑,“你们应该还记得,在村子里时她就喜欢打听这玉屏山的故事,当时本来还以为她就是好奇…”
山里根本没有藏宝,蔡村长自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陈雅兰还以为他是秘而不宣,得不到宝藏的消息,她只有下狠招将村里的年轻人都带上山,利用他们寻找宝藏。可这山上大洞小洞数不胜数,根本就找不到。
没找到陈雅兰是不会下山的,正好这时朝廷的官员又上山招安,她索性鼓动蔡田杀官谋反,绝了大伙儿回村的路,然后旁敲侧击找蔡村长“商量”,希望他说出宝藏的下落,好让山寨能有钱招兵买马。
蔡村长这时候才明白陈雅兰的目的,但要实话实说山上什么宝藏也没有,他又怕这女人觉得大伙儿没有了利用价值,来个杀人灭口什么的,只好装糊涂,直到江天暮也问他玉屏山的事。当年太祖藏金银于此山,其中十分之九的财物可都是江家赞助的,蔡村长自然不会瞒江家的后代,而把这些挑明给大伙儿知道,也是江天暮的意见。
听蔡村长讲明事情原由,这些由庄稼汉改行的山贼脸色都变了,原来他们的性命一直都在别人手里捏着,而就因为一个传说,他们都成了谋逆大罪,两个村子近千人都会受到诛连,这算什么?!
“我不信。我不信…”蔡田脸色发白,喃喃自语,终于蹲下身去,抱头痛哭,身上的戾气倒是消失了。
“大田…”蔡村长的妻子忍不住心疼,这孩子也是命苦,本来订了亲的媳妇没过门就病死了,原打算让他娶娟娟,娟娟又和弟弟蔡米两人看对了眼,好不容易来个模样不错的陈雅兰,偏又包藏祸心。
别的人可顾不上同情蔡田:“那个姓陈的女人呢!?”群情激忿,大有抓住就将其碎身粉骨的架势!
蔡村长看向江天暮:“江少爷,算算时间,山下的官兵应该进寨了吧?”
这话又吓住不少人,“二堂姑父,你…报官了?!”高壮结结巴巴的开口,蔡村长妻子姓高,与高壮他爹是远房堂兄妹。
“不然怎样,你还让官兵上山围剿不成?这样总好些,江少爷说可以算我们自首,官府会从轻发落,保证不累及父母妻儿。”蔡村长解释道。
这样真的可以?“可我们杀了官…”杀官等同于谋逆,这可是不赦之罪啊,不过…杀官的是蔡田…不少在蔡田身边的人悄悄后退…
看着蔡田的周围逐渐有了空地,蔡村长心中发苦,但这是自己儿子的错误,没理由让别人受连累。
“大田,我准备带着村里人下山,你是跟我们一块去,为你做错的事负责任,还是打算找个山洞躲起来,以后当逃犯?”蔡村长看着深受打击的长子,不忍心还是得问。
蔡田要逃了,杀官的责任由谁负?两村的人面面相觑,村长不会打算代子受刑吧?
陈雅兰这一消失,蔡田好像倒清醒了,“我和你们下山。”他走了。爹娘怎么办?自己的错就自己担吧,反正他现在也没啥可留恋的,就让他用这条命来还父母的养育之恩吧。
蔡村长点点头,这个儿子总算还有救:“那我们走吧。”
…
出了山洞,就发现几乎满山遍野都是官兵,其中有个穿文官服饰的人看这边人出来了,便带人迎了上去,这一走近不要紧,山寨里的人都像见了鬼似的惊叫出声,甚至有人当时就开始翻白眼。
蔡田是最吃惊的,但他倒没有吓得晕倒,反而上前对那文官身旁的两人说道:“你们是来找我的吧,冤有头债有主,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都行,只是不要累及别人。”
第七十一章 赎罪吧
能让山寨里的人这样惊恐万状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而是两个原本已经“死”了的人,而且人头现在就挂在寨门口的旗杆上面,蔡田突然再见两人,自然以为是找他偿命的。
那两人正是当初上山劝降,却被蔡田下令砍头的刑部河南清吏司郎中罗林和都察院河南道监察御史李原。
看蔡田见到他们就像见到勾魂使者一样,年轻点的李原一本正经的问道:“你真的不怕上刀山下油锅?”
“别听他的,我们其实没死。”比李原大几岁的罗林不是心肠好,而是刑部和都察院向来在私事上南辕北辙对着干,习惯了。
“你们…”蔡田看看远处旗杆上挂的“人头”,再看看近处的两个大活人,也有些站不住脚了。
“大哥,两位大人真是活人,当初我和石头没杀他们。”看到再不解释,蔡田就可能有被吓死的危险,蔡米上前开口。
“你们…”蔡田这回改看蔡米,还是惊讶得说不出什么。
“我们哪会杀人…”蔡米苦笑,蔡田当寨主当得倒是威风,挥挥手就“拖去了杀了”,难为的是执行命令的人,蔡米他们刚改行拿刀,哪有杀人的胆量和本事。可想放人也没那胆子,干脆找了蔡村长问怎么办。
蔡村长当然不能眼睁睁看儿子杀害朝廷命官,为两村惹祸上身,本打算去找蔡田理论的,却让罗林和李原拦住了。
罗林和李原都是办案子升上来的官,之前在山寨一说话,就让他俩发现蔡田不过是傀儡寨主而已,真正主事的是那个叫陈雅兰的女人。
所以这两人难得意见一致,决定诈死查案,也就是蔡村长后来和他们详谈,他们才知道这山上曾藏有太祖的军费,如果陈雅兰是冲这个去的,那幕后必有主谋,这才真真正正是谋逆的重案!
罗林和李原躲在山上查案,可还没等查出什么,就听说山上又绑了江豪启儿子的票,这两人和江豪启认识,本准备救人的,但听说这位是六少爷,江豪启就五个儿子,哪来的什么六少爷?又听说百岁老管家上山了,江永的身份在刑部是入了档案的,能惊动这江家元老级人物的只有江豪楚那边的嫡系子孙,罗林就联想到了刑部就有个江家嫡子的同事。
罗林正打算和江天暮联系确认一下,江天暮就因为生病被送到了蔡村长夫妇所住的山洞,其实这个山洞是蔡村长夫妇特别挑选住的,因为那是个连环洞。不但洞中有洞可以藏人,而且另一面还有出口。
所有人都碰上后,罗林和李原还想让江天暮里应外合查案,江天暮却说什么也不想再待在山上受罪,最重要的是,莫步青上山后说是奉圣旨过来的,让这事尽快了结,宣和帝不希望再有宝藏的谣言四处传播。
所以才由蔡村长出面,带着大伙儿亲眼看看原来藏宝的地点,证明的确山中已经没有什么让人惦记的了。
蔡米当然不知道这么多,他能理解的也就是两位大人是诈死查案,一直藏在蔡村长那边的山洞里。
这么说了,大伙儿还是半信半疑的,不为别的,那“人头”还挂旗杆上呢。
“想知道那‘人头’是什么,看看不就明白了。”李原率先走向旗杆。
…
放下旗杆,那头发缠的两团血淋淋的东西还是让人心里发毛。
“头发是真的,红色的是染料,这个是用布包的石头。”制作者之一的蔡米亲自拆开作品给大伙看,这东西刚做好就挂上了,谁也没想着再从旗杆上放下来仔细检查。这才混了过去。
李原和罗林不约而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保住了,头发倒是牺牲了一截,而且还多亏了那个娟娟姑娘,贡献了一盒她珍藏的胭脂,解决了“血淋淋”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看清这“人头”是什么,大伙都松口气,两位朝廷命官仍在,是不是代表大伙都没罪了,可以下山和家人团聚?
“这件事你们是受奸人挑拨,但毕竟是上山要杀官谋逆的,其罪不可不判。”穿文官官服的人正色说道,“不过本案只办首犯,协从不问。”
只办首犯,协从不问。就是说这事只由蔡田顶罪,别人都没事了!
蔡田叹口气,这是他糊涂一时,本就该受到惩处,他认了。
看着长子老老实实跟着官兵走了,蔡村长妻子不舍的叫了声:“大田…”便哽咽起来。
蔡村长扶住妻子:“让他去赎罪吧,回来后还是我们的儿子。”这个结果已经要算好了,大田没有真的杀官,又是被人利用,罪过还不算重。
看着两个老人互相扶持安慰,娟娟不由得走到赵剑秋面前恳求:“小勤,不…大人,大田哥也是被人利用了,他没做什么坏事。可不可以放了他?”她已经知道赵剑秋也是朝廷派来的官,可赵剑秋向来平易近人,娟娟就有话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