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陈侧妃下的手…”尤少君的意思是用毒。
“有这个可能,但问题是太医说查不出来原因,什么也查不出来,确定不了是否是中毒,”永安帝缓缓说道,皇帝金口一开,冯公公便又默默退后去当背景了,“少君,你可知道有什么毒是找不出来又会让人慢慢消瘦的吗?”
“一时想不起来有这样厉害的,微臣得回去再翻翻书…”尤少君如实回答。
永安帝点点头,之前尤少君滴血验亲有误的说词让他震惊,他盼望着这个外甥这回也能让他再次刮目相看,成为他的助力。
“你也该回去见见你娘亲,儿行千里母担忧话是不假的。”永安帝的意思是他可以走了。
尤少君于是告退,出了御书房之前为他领路的姓田小太监还在恭恭敬敬的等候他,一见他便行礼道:“郡王爷,奴才送您出宫。”
尤少君点点头,他记忆里其实没这个小太监的,所以也不敢确定自己认不认识他,就连能知道这个小太监姓田,还是因为眼尖瞄见人家的腰牌上写着,可惜他只看清对方的姓氏。
“…对面可是表兄…”
尤少君快走到顺贞门时,迎面走来一队女的,因为一眼看去大多是年轻的姑娘家,他本来是想避嫌让一下的,可惜对面中间的黄衣宫装女子先开口打招呼了。
“奴才见过三公主…”小太监忙跪下来。
原来是陈贵妃的女儿,尤少君幸亏小太监喊了称呼他才能对号入座,因为原主对这些公主没一个亲切有交往的,因为她们都是庶出的。
记忆里也没哪个公主会主动和他说话,不过真要是迎面遇上了,彼此之间在礼数上谁都不会落人闲话。
尤少君抱拳,微微一躬身施礼道:“见过三公主。”
“表兄客气了。”三公主还礼很规矩,而且始终和尤少君保持在三米以外的距离。
行了礼,大家也就该各奔东西,尤少君记忆里原主遇上公主和后妃都是这么来的,他懒得和她们客套,她们也讨厌瞧不起她们的这位皇帝外甥。
可这回三公主居然又说话了:“表兄这是从父皇的御书房出来的?”
不然呢?尤少君对三公主的明知故问开始警惕了:“是,见过龙舅后,龙舅便让我回家去。”
尤少君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想再聊了,可谁知三公主是不是没听出来,她接着又问:“父皇一切可还好?”
尤少君皱眉了:“三公主没给皇上去请安吗?”
不去可是不孝,三公主忙冲口解释:“当然去了,可父皇没见本宫…”她说着忍不住委屈了。
尤少君明白为什么他会和三公主巧遇了:“龙舅身体还可以的,只是因为二皇子没了,他是很伤心的,不见三公主估计是怕触景伤情吧,反正只要三公主坚持请安,龙舅会知道你的孝心的。”
“是吗?谢谢…”尤少君的解释三公主听着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二皇子死的蹊跷,当公主的在未嫁前不得随意出宫,等她能去自己亲哥哥府时,灵堂早搭好了,棺木也钉好了,她可不敢要求开棺再见兄长最后一面。
三公主和二皇子虽是一母同胞,但因为陈贵妃把所有心思全放在大儿子身上,三公主对自己兄长平常很是有些嫉妒的,只是当太子被废了的时候,她才幻想要是亲哥哥当了下一任皇帝,她公主的品级应该能往上提一提吧?
结果好事才琢磨了两天,二皇子就不争气的没了,母妃只是哭,父皇不见她,她还没找驸马呢,遇上如此不负责任的爹娘,她能坐得住吗?
“告辞。”尤少君冲三公主抱抱拳便走了,这位公主几乎把心事就写在脸上了,人是单纯,可亲兄长才没她却只惦记自己的利益,尤少君不欣赏,懒得再和她客套。
三公主也没拦,她对尤少君还是挺感激的,皇帝外甥其实不少,可哪朝哪代有皇帝外甥像尤少君一样待遇的,永安帝对尤少君宠爱如旧,尤少君又对她客气有加,这情况被他人看到,就能间接证明父皇对她的感情也没淡,足以消除二皇子没了的不利影响。
尤少君出了顺贞门就不用小太监送了,他会合等在门口的自家家丁,很快就回了公主府。
长宁公主已经得到儿子回来的消息,早在客厅等着了,她本来是着急得想去公主府外大街上等的,可一琢磨儿子办的是皇差,她的思念要是让人误会成是不愿意儿子给皇帝办事,不是反而害了孩子吗?
当公主也是不容易的,当得宠的公主就更不容易了。
长宁公主端坐在客厅,度日如年的等着儿子,而终于看到尤少君进来,恭恭敬敬的向她请安,她的第一句话问的是:“见过你龙舅了?”
“是,儿子先去的宫中,龙舅说儿子可以回来陪娘亲,儿子才回来的。”尤少君能明白长宁公主的意思,古代讲的是天地君亲师,尽忠得排在尽孝前面。
“你龙舅还好吗?”其实长宁公主更想问儿子一路可好,永安帝前天她才见过,儿子却有半月没见了。
“因为二皇子的事,龙舅还在伤心,不过宫里人都在尽心伺候着,娘亲请放心。”尤少君说的就是场面话。
长宁公主也明白,不过必须客套的话当众讲完了,她也可以起身到儿子身边了:“一路风尘仆仆的,你去沐浴歇息吧,养足精神才能为你龙舅更好的办差。”
虽然依旧是效忠的话在最前,但长宁公主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对儿子的关爱,这目光尤少君太熟悉了,前世他只要休假回家,就会从妈妈眼中看到,他只要回家,连洗碗扫地的活妈妈都舍不得让他干的…
想到这里,尤少君心里一酸,眼泪快下来了。
第三十六章 公主难为
正所谓母子连心,当母亲的总是会头一个发现自己儿子的不对劲,当然这种事也得有个前提,那就是一家人得长时间生活在一起。
陈贵妃没能发现二皇子的变化,是因为二皇子已经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有了自己的妻妾子女,他半个多月没进宫请安是正常的,陈贵妃惦记儿子时只能怨宫规不近人情,顺便幻想下要是自己是皇后儿子是太子,那就能长住宫中天天见面了。
可尤少君还没成亲,长宁公主更不用小心翼翼的讨好驸马,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就会失宠,在皇宫里是要活得小心谨慎,但长宁公主在公主府是最大的,她又只有一个儿子,关注的全神贯注,谁能不让?
尤少君自挨打差一点儿送命,再醒过来之后,长宁公主就觉得儿子有些变化了,以前儿子是很依赖她的,可又不是很听话,这小子完全有自己的主意,不过他也从不会当面顶撞她,他是用跟她撒娇的办法让她退让的。
十七岁也算大人了,还跟自己娘亲来这一招,长宁公主看穿了好笑无奈又犯愁,她曾和尤驸马说儿子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当时尤驸马边看书边很有深度的回答:“等该长大时自然就长大了。”
太子被废,长宁公主能想到尤少君不会袖手旁观,甚至会被永安帝教训她也想到了,可她料不到尤少君会伤得这么重,重到她都想要进宫行刺天子了。
万幸尤少君还是醒了,所以长宁公主没能成为天佑王朝头一个弑君杀兄的公主,可是惊喜之后她逐渐发现了尤少君和以往的不同,对她客气了,对她不撒娇了,就算有不同意她说的话,也不会当时就指出来,他会阳奉阴违了。
长宁公主没往儿子换人上想,这种事就是在古代也太玄乎了,何况尤少君刚经历大事险死还生,心理上受影响是很正常的,这变化往好处看,是儿子懂事了,知进退了。
尤少君以往闹她时,长宁公主就盼着儿子什么时候能懂事,可现在尤少君稳重了,她又开始怀念依在她膝下撒娇的那个孩子了。
“你还想吃什么吗?娘亲亲自给你下厨!”儿子出门一趟回来,长宁公主重新看到他眼中的孺慕依赖,一下子便激动起来,此时尤少君就是要她上天给他摘星星下来,她也会亲自去爬梯子的!
“不用了,儿子就想让娘亲陪着,说说话…”尤少君搀着这辈子的母亲往后宅走,心里挺不好意思的,他不过稍微情绪外露了些,就让长宁公主这么激动,自己在认命之后,不是下决心要替原主尽孝吗?可他其实根本没做到。
感情是要培养的,长宁公主是位好母亲,这点尤少君已经观察好了,所以他决定慢慢的让自己适应多了一世亲爹娘的生活,不能因为总想着上一世的至亲,而忽略了这一世关心他的亲人。
“你说,娘听着…”重新得儿子依赖在身边,长宁公主满足的笑容挡也挡不住。
大姐和姐夫会照顾好爸妈的,小虎也会逗爷爷奶奶开心…尤少君一边心里安慰自己,一边扶着长宁公主小声耳语:“二皇子没的突然,龙舅是怎么和娘亲说这件事的?”
他们母子有意聊天培养亲情,懂事的下人自然不用吩咐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长宁公主知道没人能听到他们说什么,但身体还是僵硬了一瞬间,然后才继续往前走,小声说道:“你龙舅没明着和我什么,但他话里的意思,以我看是愤怒多过伤心,还有他对陈贵妃似乎也不满起来,这情况实在少见,你龙舅平常可是一直觉得委屈了陈贵妃呢!”
永安帝心里最喜欢的女人就是陈贵妃了,但女子再喜欢也没儿子重要,尤其是代表江山永固的继承人嫡长子,所以永安帝对陈贵妃可以赏赐不断,却不会在皇后没了之后立她为后,给二皇子和四皇子嫡子的身份。
长宁公主对兄长的心思还是了解的,所以当听说二皇子突然没了,她进宫去安慰永安帝时,听永安帝很失望的说起陈贵妃,她就怀疑二皇子的死与争太子之位有关,于是打消了去安慰陈贵妃的念头,回到公主府继续关门在家老实待着。
“龙舅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比对娘说的可能要详细一点…”尤少君试着透露。
“那是你龙舅信着你,不过你龙舅没让你回家也说,你就是对着爹娘也不许开口,”长宁公主教导儿子要忠君,不过还是爱子之心占了上风,“你龙舅又要派你做什么了吗?”
“不是,龙舅只是问我对医术有多少了解,我说得回去查查,他就让我回来了。”尤少君没直说二皇子死的有问题。
但永安帝往医术上询问,长宁公主一听就能猜到二皇子怕是死得让太医为难了,果然是有内情,她于是不再往下问,只说道:“你龙舅让你在家看书,你就老实在家待着,你爹爹那里的书随你去翻。”
“嗯,”说着话的功夫也到了尤少君的住处,尤少君顺口又说道,“儿子出宫时在顺贞门附近遇上三公主了,说来真是有趣,她惦记龙舅自己却不去请安,倒是问我龙舅身体怎样,心情怎样?”
顺贞门是皇宫内外的分界线,三公主又不是要出宫,怎么会和尤少君“巧遇”在此处?同为公主,长宁公主一想便明白了:“三公主也到了选驸马的年龄,二皇子一没,陈贵妃万一再失宠,她能嫁个什么样的人谁知道呢?”
“她是公主,嫁谁敢欺负她?”尤少君不以为然。
“怎么不敢?宫里的女子是母凭子贵,皇子则子凭母贵,后妃生了儿子份位才会往上抬,而皇后的儿子比其他皇子更有当太子的资格,但公主呢?哪个妃子因为生下公主升迁的?哪个妃子和皇子能干涉公主的婚事?”
长宁公主是嫡女,可她并不是唯一的嫡女,她厉害的是只亲近永安帝,又对先帝格外的尊敬,那种谁都能看出是尊敬而不是卑躬屈膝的讨好,对嫡母她也能表示得恰到好处的贴心,不至于让亲娘有了儿子就忽略了女儿。
当公主要当得好,分寸是很难把握的,可你要掌握的不好,下半辈子怎么办?
长宁公主一叹:“咱们也不说别人,就说你姨母昌平公主,嫁给的是异姓王,足够显赫吧?可结果呢?”
昌平公主?姨母?尤少君记忆里压根儿没这么一个人啊!不过看长宁公主说起时的样子,这位姨母不单单是嫁得远,怕是有什么内情被皇家给放弃了,所以长宁公主平时并不会提起,而原主在临终前也不会去想起她来。
可听长宁公主的语气,这位姨母为什么嫁得不好,尤少君应该是知道的,可现在的他哪有本事顺着长宁公主往下说,他只能边怪自己功课做的还是不全面边转移话题:“那么三公主也是很不容易了,难怪她明明想躲着我远远的,可还是要找我说话,那保持警惕保持距离的辛苦,我看着都不忍心呢!”
长宁公主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三公主为什么会如此她心里明白着呢,正因为明白,她对三公主才由同情变为极不满:“她下回要对你无礼,你就不用理她,她有本事告到你龙舅那儿,你也不用怕她的。”
“我才懒得理她呢!”尤少君又去哄长宁公主开心,“儿子不是在康关城住了几天吗?那地方虽然比不上京城还是有些土特产的,儿子就买了些回来,一会儿娘和爹看看喜不喜欢?”
“是吗?在哪儿呢?”之前长宁公主的注意力全在儿子身上,拿行李的侍从她见是见着了,可哪里会想到行李里面还有儿子给她和驸马带的礼物,真是长大了啊!
尤少君的父亲尤驸马,是翰林院的翰林学士,权不大但胜在清贵,尤驸马平常的爱好是琴棋书画做诗烹茶,十足的文人雅士,长宁公主也是会茶道会做画弹琴,夫妻俩因为有共同的话题感情很好,称得上是琴瑟调和。
所以尤少君就奇怪了,父母都是文人,怎么就会养出个好武的儿子,他的记忆里原主是从小便好动坐不住,连永安帝恩赐外甥可以和皇子一块读书,他在宫里也是常从书房溜出来,跑到御林军的演武场看人家操练。
尤驸马夫妻和永安帝实在是没办法教育了,才任由原主习武的,现在想想,这点爱好真是便宜了如今的尤少君,真要他穿成文绉绉的,手不释卷的,说话都不大声的,那还不如再给他一枪重新去投胎呢!
文绉绉的,手不释卷的,说话从不大声的尤驸马,不但对长宁公主十分恩爱,对唯一的儿子也很疼爱,他并不是一个心存偏见的人,从不会认为武人粗鲁,为儿子没继承他的温文尔雅而遗憾,他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儿子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另外不要依仗身份地位为所欲为便好。
第三十七章 好友许逸
尤驸马和长宁公主对儿子出门还不忘他们,给爹娘带礼物回来高兴了好几天,只是考虑到二皇子才没了,向来谨慎从事的他们是关上门在家偷偷的乐。
尤少君回来才三天,就不得不出门参加二皇子的葬礼,因为二皇子已经出宫封王了,这葬事自然是在陈王府办的,陈贵妃和三公主从宫里专门出来,四皇子和其他在宫外有府邸的成年皇子也都来了,永安帝却没到场。
“翻我朝近百年的历史,皇帝不来皇子的葬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有人小声和尤少君说话。
尤少君平常就和身为皇子的二表哥不亲近,他也不屑在人死后假仁假义的哭丧,他在灵堂行礼之后便退了出来,在院子里无聊的等着出殡的时辰到了,再去送最后一程。
当然这里到底是办葬事的地方,他就算心里再无聊,面上的哀悼之情还是要流露出来的,来陈王府别的皇子和大臣也不比他笨,来的女眷们更是会用帕子掩面,遇上人多时呜呜几声。
都是演技帝啊!尤少君认为这些人要是能穿越到他上一世,干脆去演宫斗剧好了,省下导演说戏的功夫了。
在哀思满府时,有人却过来问尤少君这个,胆子还真是大。
以尤少君专门训练过的警惕心,就算是真伤心他也不会忽略周围,何况他现在正闲得没事,之所以没把悄悄靠近他的人一脚踢远了,是因为他在自己记忆里找到这个人了,这人是锦南侯的嫡长孙许逸。
锦南侯的嫡长子,许逸的父亲许宏阳是御林军的副统领,永安帝的亲信,原主不是从小往御林军的训练场溜吗?每回都是许宏阳敢把他拎回御书房的,原主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性子,被这么对待他倒是很佩服许宏阳。
永安帝后来看着外甥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加上他也对许宏阳挺放心的,便让外甥跟着许宏阳练练,虽没正式的拜师,但原主和许宏阳的确有师徒之谊,连带着和许逸也算是便宜师兄弟了。
许逸比尤少君大个一岁,两人自小便玩在一起,在尤少君被永安帝杖责教训之后,他也是唯一一个敢去公主府看望送金创药的。
可能是因为许宏阳一直在永安帝跟前,皇帝教训完外甥后的后悔他能看出来,所以才让儿子去的,不然另两个原主的好友怎么不敢来?
这么想着,尤少君就没理会许逸,而是转头又找人,果然不出所料,他看到另一个记忆里的熟面孔,只是他才正眼去看,对方却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就躲远了。
许逸顺着尤少君的目光,只看到了一片衣角,不过只一片衣角他也能确定“逃兵”:“是李进那小人吧,你还理他做什么?”
李进,是刑部尚书的嫡三子,家里最小的孩子,因为自小身体不大好,他祖母,也就是永安帝的嫡亲姑姑,保和公主听了太医的话,让他也跟着许宏阳锻炼身体,于是他和尤少君、许逸也成了便宜师兄弟。
正因为这样,尤少君受伤昏迷李进居然没去看他,这件事许逸是清楚的,伤心的,愤怒的,他至此不再搭理李进,李进估计也明白,见了尤少君、许逸便主动避开。
“看一看又不犯法…”尤少君是替原主看的,因为原主临终前还惦记着几个好朋友,但如果这些人其实并没有原主想象中那么好,他也不会凑上去的。
“有什么好看的,我问你呢,你龙舅来不来?”许逸没介意尤少君不理他,倒是介意尤少君还想理李进。
“许师父没说我龙舅来不来?”御林军的副统领,永安帝的亲信,又是常在宫里的,许家的消息应该比他这个皇帝外甥更清楚才是。
“我爹啥都不和我说…”许逸很委屈,他是嫡长子,已经十八岁了,他爹却还把他当小孩子。
许逸在为人处事上可远不如许宏阳老练深沉,他爹不放心他是对的,尤少君也不放心不敢什么都和他说:“我回来后就没再进宫,我龙舅是一直在为二皇子伤心的,可白发人送黑发人太惨了,他不想来也能理解是不是?”
因为太伤心而不想来的确情有可原,许逸点头算是接受尤少君的说法,他注意力马上转到下一件事:“你居然出门去了,还不叫上我…”
“走得急。”尤少君受命去康关城永安帝可没下明旨,怕的是有人看皇帝还顾念夏家,会往废立太子的事上再多想。
许逸当得知尤少君伤刚好就跑没影了,也是问过自己爹的,可许宏阳不但没告诉他,还不让他去公主府问尤驸马,硬是把他在家关了半个月,直到许逸闷得要疯了,才放他出来透透气,依然不许他去公主府。
许逸差一点儿以为尤少君让永安帝给毁尸灭迹了,直到听说尤少君回来了,还连家也没回先直接进宫去见皇帝,他才猜出尤少君是奉了暗旨出门办皇差的。
猜出来,许逸的心就更痒痒,他武功不比尤少君低啊,为什么他爹不能和皇上说说,让他和尤少君一块办差?许家也是很忠君的啊!
没敢去问自己很严肃的老爹,许逸只能趁二皇子出殡这天,和尤少君说话,问问皇帝是否还有别的任务,能让他也出京城去玩…不,是出京城办事。
物以类聚,能和原主脾气相投一起玩到大的人,都不是性格深沉,会阴阳怪气说话的,许逸认为自己先问永安帝会不会来,再问尤少君为啥出门,也能称之为投石问路了,可他没去照镜子,他真正在意的很明显的写在脸上了。
原主可能会看不出来,会和好友炫耀龙舅对他的信任,但尤少君对许逸的小花招只是好笑,并没向许逸希望的那样,开始滔滔不绝说他出门的经历。
许逸等啊等,等了三分钟见尤少君都不说话,他就忍不住了:“我说你受伤之后怎么变沉默了?难道杖责的地方改脸上了?”
“去你的!”尤少君一脚踢过去,许逸灵活的避开,嘻嘻哈哈的笑道,“嘴没受伤你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不该你知道,我们的立场不一样。”尤少君郑重其事的说道。
许逸和李进的父亲是皇帝一派的,也就是说永安帝选谁当太子他们就支持谁,可原主把舅舅当亲人,把太子当亲人,换了别人他可不干的!
当初原主和许逸、李进玩得是很好,但去找永安帝为太子求情他也没拉上好友,太子的事不是家事是国事他其实很明白,可就是过不了私情的关有什么办法?
许逸听尤少君这么一说,也是沉默了,当初听说尤少君一个人见皇帝结果被打了,他第一个念头是尤少君怎么不叫上他,太不够意思了,可再一细琢磨,叫了他他是肯定会去的,然后也不劳皇上下旨,他爹就能亲手把他打到死。
因为尤少君心向太子,许逸也常去太子宫里玩,对太子是很有好感的,他不明白太子到底错在哪里居然说被废就废了,他问他爹许宏阳也不说。
“其实,我从没想过别人当太子的…”许逸低声向好友表明自己的立场,他不认为支持太子等于背叛永安帝,太子是永安帝唯一的嫡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