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她俩的声音不同,姐姐如诗声音清脆,妹妹如画声音略娇;第二是她俩的性格不同,姐姐文静,妹妹活泼;第三可以人为地做个不同,比如她们各梳一个发式。”
李庆安笑了,“我喜欢第三个不同,明天你们俩各梳一个发型,没问题吧?”
“是!”两姐妹同时盈盈施一礼,“我们明天就换发式。”
李庆安伸了个懒腰笑道:“那好吧!小莲,你去替我打桶热水来,我要好好泡一泡脚。”
“好的,我这就去。”小莲转身便出去了。
“小莲,我来帮你!”妹妹如画也跟了出去。
这时,房间里只剩下姐姐如诗和李庆安两人,如诗瞥了一眼李庆安那充满了男人魅力的脸庞,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声道:“李大哥,今晚让如诗伺候你吧!”
李庆安一下子没有听明白,“什么伺候?”
如诗的脸腾地红了,她扭扭捏捏小声道:“就是…就是陪寝。”
‘陪寝!’李庆安眯着眼笑了,那当然好,如果两姐妹一起陪寝那就更好了,只是…
他指了指自己肩膀,笑道:“你先帮我捏捏肩膀吧!今晚投了一夜的箭,我的肩膀可酸得很。”
“好的。”如诗娇笑一声,连忙走到他身后跪下,细心地给他推拿肩部。
“大哥,这里酸吗?”
“嗯!挺酸的,再下来一点点,对!就是这里…好的,再用一点劲…”
“如诗,你好像训练过?”
“我们从小就练习歌舞,有专门的姨娘教我们如何伺候男人。”
李庆安笑了,笑得有些暧昧。
“怎么伺候男人?做给我看看。”
如诗的娇躯贴在他后背上,娇嫩的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脖颈,慢慢地伸进衣内,豆蔻鲜红的指甲在他的胸前轻柔地画着圈,檀口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娇声细语道:“李大哥,舒服吗?”
“光这样伺候可不行啊!”
李庆安笑着捉住她的手,轻轻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如诗的心中紧张得怦怦直跳,害羞地低下了头,虽然她被训练过如何讨好男人,可是在李庆安面前,她却什么都不会了。
李庆安抬起她的下巴,眼前这是个温婉柔顺的娇娃,她面如桃花,眼似秋水,鲜红的小嘴圆润如玉,俨如一朵粉娇欲滴的水莲花。
李庆安轻轻拉了她一下,给她使了个眼色,如诗羞涩地点了点头。

外屋传来了脚步声,只听小莲笑道:“如画姐,你慢一点,水要溅到我身上了。”
门开了,如画和小莲拎着水走了进来,她俩见如诗在给李庆安按摩双腿,李庆安舒服地枕在她的腿上,正笑着给她说什么,如诗腮晕潮红,眼中带着一丝羞涩,她俩不由呆了一下,小莲忽然抿嘴一笑道:“李大哥,第十六条,不准什么来着?”
第七十七章 皇帝召见
第二天,杨花花府中发生的盛事便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安西第一箭李庆安和天下第一箭史思明比试壶箭,结果李庆安以十九比十八获胜,中间的比试过程尤其令人惊心动魄,在善言者的描述和渲染下,这场比试的精彩令每一个长安人都叹为观止。
一个上午,长安城内便掀起了一股掷壶的热潮,大街小巷都有人在十丈外练习掷壶,无数少年郎都渴望自己能成为安西李庆安第二,甚至很多人的额头上也真真假假地出现了一道伤疤。
崇仁坊的马球场上,安西马球队训练正酣,跃马击球,奔突如电,而今天来看训练的长安民众却格外的多,已经不完全是崇仁坊的居民了,附近几个坊,甚至偏远一点的永和、常安坊都有人赶来观战,其中以年轻男女居多,一夜之间,李庆安便得到了无数的仰慕者。
他们指着李庆安窃窃私语,“就是他,李庆安,安西第一箭,不!是天下第一箭。”
长安少女也有追星的风潮,大群小娘聚在场外,热情似火地注视着李庆安打球,他每击出一个球,便引来一片娇声叫好。
看得荔非元礼既羡慕又郁闷,‘他娘的,怎么老子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尤其李庆安得了一对孪生姐妹,这更令荔非元礼嫉妒,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为什么桃花运就这么好呢?
在马球场一角,如诗如画和小莲在一张桌子上倒满了茶水,满头大汗的白元光纵马奔过来笑道:“如画,给我一碗茶。”
如画嘴甜活泼,尤其被安西军们所喜欢,她笑吟吟地端上一碗茶给他,“白大哥,要不我给你加点热水吧!”
“不用了,喝凉痛快!”
白光远咕嘟咕嘟将一碗凉茶一饮而尽,这时马球手们纷纷跑来要水。
“小莲,给我来一碗。”
“如诗,给我也来一碗,谢谢了!”
三个小娘端茶送水,忙得不可开交,忽然,场外传来一片年轻小娘的尖叫声,众人都回头望去,原来是李庆安下场了。
段秀实忍不住摇头笑道:“这个七郎啊!怎么这样讨女人喜欢?”
如画恨恨地瞪了她们一眼,低声对小莲怨道:“这帮小娘就像群苍蝇一样嗡嗡乱叫,真是讨厌!”
如诗倒了一碗热茶,小心地端了过去,“李大哥,你喝茶。”
李庆安下马接过茶碗,见她秀眸含羞,不由想起她昨晚的无限柔情,他心中生出了一丝爱怜,接过茶碗笑道:“这里有如画和小莲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如诗心中一阵甜蜜,便低头小声道:“李大哥,来看你打球,我也很喜欢。”
“李七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少女的娇喊。
李庆安眉头一皱,她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小名?只见一群少女的旁边,荔非元礼正咧嘴冲自己大笑。
“这个混蛋,唯恐天下不乱。”李庆安低骂一声。
如诗掩口一笑道:“李大哥,我们一路过来,到处都在说你昨晚的事情,可能明天会有更多的小娘过来。”
李庆安苦笑了一声,他心念一转,便笑道:“今天晚上,我们来玩投壶,怎么样?”
如诗却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她俏脸一红,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时,段秀实在后面喊道:“七郎,好像有宫中人来了。”
李庆安向远方望去,只见几名宦官正骑马向这边驰来,转眼便冲进了马球场。
“李庆安何在?”
李庆安催马上前道:“在下就是。”
一名宦官昂头道:“奉陛下口谕,宣李庆安即刻入宫觐见。”

此时已是午后,李隆基刚刚用过午膳,躺在御书房里闭目养神,按照他平时的习惯,他一定会回宫小睡一个时辰,但这两天宫中正在搬家,十分凌乱,他也没有心思回去了,同时他也等一份奏折,一份他关心了很久的奏折。
这时,御书房房外匆匆走来一名宦官,高力士向他摆摆手,又向房内指指,示意他小声一点。
“阿翁,陇右的奏折到了。”宦官把一份奏折递给高力士。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高力士打开奏折看了看,不知不觉他的眉毛皱成一团,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这个王忠嗣,怎么如此不知趣呢?
“大将军,是董延光的奏折到了吗?”御书房里忽然传来了李隆基的声音。
“正是,刚刚到。”
高力士连忙走进房内,见两名小宦官已经把李隆基扶坐起来了,另一名宦官递过一帕熏过龙涎香的湿巾,李隆基擦了一把脸,头脑立刻清醒了,他把帕子放下便道:“把奏折给我!”
高力士心中叹息,恭恭敬敬地把奏折递给了李隆基,“陛下,请御览。”
李隆基有些迫不及待地翻开了奏折,不料,只看了几行,他便勃然大怒,重重将奏折向地上一摔,怒道:“这个王忠嗣什么意思?他不干,难道朕让别人干,也不行吗?”
“陛下息怒!息怒!”
高力士连忙捡起奏折,轻轻拍了拍,放回桌案低声道:“陛下,王忠嗣的意思是石堡城险恶,攻克它必将损兵过半,这是他体恤士兵,为将者的正常想法。”
‘为将者的正常想法?’李隆基冷笑了一声,“那为臣者的正常想法是什么呢?朕已经三次下旨让他拿下石堡城,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可他不干,那朕也容忍了,让董延光去打石堡城,可他却不发援兵,让董延光惨败于石堡城下,朕就不知道,这陇右、河西军究竟是朕的,还是他王忠嗣的?”
高力士知道事情严重了,如果自己再不劝,王忠嗣就将性命难保,他便极力替王忠嗣打圆场道:“陛下,王忠嗣忠心耿耿,他不会不了解陛下的心思,老奴以为,他一定另有苦衷,不如召他进京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只听董延光一面之词。”
李隆基仰望着天花板,半晌沉默不语,忽然,他问道:“太子昨晚为什么不去参加三夫人的寿宴,朕记得他是有请柬的。”
在谈到王忠嗣的时候忽然扯出了太子,或许别人会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但高力士太了解李隆基,他心中一阵惶恐,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终于发生了。
“陛下,听说昨天太子生病了,卧床不起。”
“哼!他总是生病,他这样的身体怎么能接朕的担子,哪有精力治理大唐江山,也罢!大将军,你替朕去看看他,他有什么需求,可尽量满足他,即使稍有越制也无妨。”
“老奴遵旨!”
这时,门外传来一名宦官的禀报声,“陛下,中郎将李庆安已经带到,在宫外候见。”
第七十八章 太子李亨
“臣李庆安参见陛下!”李庆安向李隆基行了一军礼。
石堡城之事李隆基已经放置一边了,他微微一笑道:“李将军,可去了朕的酒窖?”
“臣准备下午就去,正好陛下召见。”
“哈哈!”李隆基仰天大笑,笑罢,他摆了摆手道:“李将军,你今年多大了?成婚了吗?”
“回禀陛下,臣二十五岁,尚未婚配。”
“二十五岁,不错!朕二十五岁的时候,已经登基为帝,治理天下了,李将军,你也可以有一番作为啊!”
说到这,李隆基略略探身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将来?”
“臣愿为陛下戍边,保卫大唐的安西。”
李隆基淡淡一笑,又道:“李将军,你知道朕今天为何召见你吗?”
李庆安摇摇头,“臣不知。”
“是这样,朕的贵妃酷爱掷壶,却苦无良师指导,昨夜她见李将军技艺高超,便恳求朕向李将军求师,不知李将军可愿屈身?”
李庆安愣住了,教杨贵妃投箭!
“怎么?李将军有难处吗?”李隆基笑着问道。
这时,旁边的高力士连忙向李庆安使了个眼色,要他答应下来,李庆安心念收拢,连忙应道:“陛下,臣没有半点问题。”
“那好,每十天一次,不过明天贵妃要搬到兴庆宫了,可能一时也没有时间,这样吧!第一次练习就定新年的正月初三。”
“臣遵旨!”
李隆基笑了笑又道:“教贵妃掷壶是朕的私事,另外还有一件公事想交给你做。”
“请陛下吩咐。”
李隆基取过一本奏折道:“相国给朕上了一本折子,说最近大量人口涌入京城,京城治安压力倍增,仅靠金吾卫和两级衙役已经是无法维持,眼看快到新年,所以朕就和相国商量,抽调左右万骑精锐,临时成立两支九门巡察营,参与维护京中治安,其中万年县的一支,相国便向朕推荐了你,说你曾是安西军斥候营校尉,经验丰富,朕就想问问你,可愿接受朕的任命?”
“臣愿为陛下分忧!”
“好!朕就任命你为九门巡察使,归李相国直辖,负责维护新年期间的京中治安。”

李庆安退下去了,李隆基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便笑着问高力士道:“大将军,你觉得此人如何?”
“陛下,此人智勇双全,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才。”
李隆基点了点头道:“大将军说得不错,一叶可知秋,昨晚他与史思明一战,令我起了爱才之心,这次任命他为九门巡察使,朕也想亲眼看一看他的能力。”
李隆基慢慢靠在象牙龙榻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高力士也没有打扰他,他知道有些话不能多说,点到为止,圣上对李庆安起了爱才之心,这就足够了。
半晌,李隆基又拾起董延光的奏折看了看,随手往桌案上一扔,轻轻叹息一声,道:“朕有些累了,想回宫了,大将军别忘了去看看太子。”
“老奴这就去。”
高力士快步走到门口,高声道:“陛下回宫,备驾!”

一般而言,太子都住在东宫,李亨的前任太子李瑛也是住在东宫,可开元二十五年,李隆基废太子后,便做出一个决定,从此太子不再住东宫,而是与他同住大明宫。
就这样,李亨便成了大唐第一个与皇帝同住一宫的太子,近十年来,一直生活在父皇的羽翼之下,在李隆基鹰一般目光的注视下,李亨在大明宫内煎熬了近十年。
自从月初的大朝后,李亨的身体便一直不好,一连病倒两次,前天他又一次病倒了,以至于昨晚杨花花的寿辰,他也没有去参加。
此时,他正躺在榻上,听长子李俶给他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李俶是皇长子,住在百孙院,他可以每隔三天来探望父王一次。
“父王,刚开始我对那李庆安还不服气,可看完他和史思明的比试后,我才知道天外有天,我真的是远不如他,连皇爷爷也盛赞他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高明。”
李俶最后也明白了李庆安的策略,他对李庆安的态度也由不满转为了佩服。
李亨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道:“能让你佩服的人,父王倒也很想见一见,既然你觉得他不错,那就可以和他多多交往,学习他的优点和长处。”
“孩儿听说他弓箭非常厉害,倒真的想向他求教,就不知他愿不愿意教我?”
“小王子不用担心,老奴去给李庆安说说,他一定会教你。”不知何时,高力士出现在了门口。
“原来是阿翁来了,俶儿,快扶父王起来。”
李亨挣扎着要坐起来,高力士连忙上前一步道:“殿下快请躺下,千万不要起来。”
李俶还是把父亲扶了起来,李亨喘了一口气道:“阿翁今天怎么来了?”
“圣上听说殿下身体不适,让老奴来看看殿下。”
李亨沉默了片刻,问道:“父皇身体可好?”
“圣上的身体还好,只是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从前,殿下,陛下希望殿下能保养好身体,将来才好治理天下啊!”
李亨苦笑了一声,说得好听,让自己保养好身体,可他什么时候又放过自己,父子关系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皇儿,你先去吧!父王想和阿翁说说话。”
“是!”
李俶慢慢地退了下去,李亨又将几个左右伺候的宦官一一屏退,这时,房间里再没有一个外人。
李亨忽然爬起身,向高力士跪下磕了一个头,“阿翁救我!”
“殿下,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高力士大惊失色,急忙将李亨扶了起来,“殿下,你这样可折杀老奴了。”
李亨哽咽道:“阿翁护佑之情,亨铭记于心,可父皇疑心不去,屡兴大狱,亨不堪逼迫,病势一日重似一日,恐去日无多,亨死不足惜,可怜我儿尚年幼,恳请阿翁早晚看护,给他做个太平王爷。”
说完,李亨潸然泪下,低声饮泣起来。
高力士轻轻叹息一声,太子之苦他何尝不知,前太子瑛被废处死后,圣上已不再相信任何儿子,眼前这个太子不过是个过渡,圣上从来就无心将皇位传给他,眼看十年渐满,恐怕圣上又将生起换太子之心,若真是如此,自己这些年投在李亨身上的本钱岂不是要付之东流?这个结果也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想到此,高力士低声道:“殿下但凡听老奴之言,可保无恙。”
李亨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连忙拭去泪水,道:“愿听阿翁教诲!”
“首先是朝中若发生任何事情,太子皆要置身事外,不可过问,更不能上书相保,切记!”
李亨一怔,“阿翁此言何意?“
高力士轻轻叹了口气,向西面指了指,李亨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圣上果然是要把支持自己的人赶尽杀绝。
“我明白了,我会听从阿翁的劝告。“
高力士又微微一笑道:“太子也不必太悲观了,但凡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奴倒认为,此事之后,太子的境遇将大大改善。”
“我也希望如此,请阿翁再教诲!”
高力士笑了笑又道:“这是其一,其二圣上即将搬去兴庆宫,老奴建议太子也该收拾东西了。”
李亨点点头,他明白高力士的意思,不管自己想不想去兴庆宫,这个姿态是要做的。
“我知道,我即刻命人收拾。”
“还有第三点,老奴向殿下推荐一个人。”
“谁?”李亨一怔。
高力士神秘地笑道:“此人是个年轻人,殿下在大朝时也见过,当时他被封为千牛卫中郎将。”
“李庆安!”李亨脱口而出。
“不错,正是此人,此人智勇双全,连圣上对他都赞不绝口,有此人辅佐太子,老奴也放心了。”
“可是…”李亨有些犹豫,自己结交才俊,父皇那边会怎么看?
高力士仿佛知道他的心思,眯着眼笑道:“殿下,有些事情不可做多,也不可不做,关键是要掌握这个度,殿下明白吗?”
第七十九章 小崔请客(上)
离开大明宫,李庆安头脑还是有点晕晕乎乎,他来大唐已近两年,除了李白杜甫外,各种各样的名人也见得多了,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给他一种期盼的感觉,杨贵妃,千古流传的绝代佳人,居然要拜自己为师,令人期待啊!
不过他又接到一个新的官职,九门巡察使,这不是一个正式官职,没有品衔、没有俸禄,仅仅只是临时担任,而这支所谓的九门巡察军也是临时组建,从禁中的万骑营调兵。
虽然他的九门巡察使是归相国直管,但兵力抽掉却是由兵部负责,李庆安又去了兵部,兵部侍郎李麟告诉他,兵部也是刚刚接到旨意,一时难以调集兵力,明天才能将一千人的队伍交给他。
手中无兵,自然也难以行权,李庆安只好将上任之事向后推延。
正好今天他还有一个应酬,礼部的员外郎崔平请他吃饭,他摸出身上的纸条,看了看地址,是在开化坊,紧靠朱雀大街。
李庆安翻身上马,便向开化坊快速驰去。
一刻钟后,李庆安策马进了坊门,他在坊内买了几色礼物,来到了崔府。
崔平父亲过世得早,从小他便跟随着叔父崔翘生活,天宝元年,他一举考中进士,正式踏入了官场,几年来,他已累官到了礼部主客司员外郎,前年娶了刑部侍郎裴铭的女儿为妻,去年得了一个儿子,尽管他已成家立业,但他依然和叔父崔翘住在一起,父亲留下的宅子被兄长崔函得去。
并非他不想自立门户,而是长安房价太贵,开元年间,长安一座占地近三亩的中宅,只须一百余贯钱便可买到,可到了这两年,长安的房价已经翻了五倍,同样的三亩中宅就需要五百多贯钱才能买到。
而崔平为官才六年,虽然有禄米,有永业田,有俸料,但三项加起来还是比较微薄,攒了几年的积蓄,去年娶妻就花掉近一半,今年又娶了一房小妾,家里就显得有些入不敷出了。
穷则思变,崔平左思右想,要想在长安买房子,甚至要想升官,就得到地方上去为官,虽然地方上的俸禄比长安还低一点,但地方上肥水多,做上几年官,便可以把买宅钱赚回来了,而且朝中有规矩,不仕州县、不得入省台,也就是没有地方为官的经历,是不能得到高升。
所以崔平便托叔父帮忙外放为官,可这外放为官也是很有讲究,崔平现在是礼部员外郎,属于正六品下阶,如果外放,一般是任中州司马或者下州长史,可无论司马或者长史都是辅助官,不是他想要的主官,可如果他能再升半级,他就有希望成为京兆、河南或者太原等核心地区的县令了,在这些地方为县令,不仅油水足,而且容易出政绩。
为了能达到目标,这几个月,崔平钻头觅缝地找关系,昨晚,在杨花花的府门前,他忽然发现高力士似乎对李庆安情有独钟,如果李庆安能帮自己在高力士面前说上一句话,那他的愿望可就能轻而易举地达成了。
一大早,为了迎接李庆安的到来,崔平便开始准备了,他特地请了一天病假,家里还有三十贯钱的积蓄,他取出了五贯,买酒买肉,杀鱼宰鸡,老婆小妾一起动员,打扫院子、粉刷墙壁,外人问起来,他就说准备过年了,又趁小妾去西市买菜之机,趁机多塞给她点钱,让小妾买几饼上等脂粉,圆了前晚在小妾床上的承诺。
“员外郎,外面有人找!”崔府的管家在院外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