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树太吵,吵得她无法专心致志地看电视,信子想回自己的房间去。下午还要和朋友去附近的一家出租CD和录像带的商店,听说有二手的CD降价销售,她想去看看。
去之前,她还要洗洗头发。信子的头发特别爱出油,所以她非常注意。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不能让朋友说自己的头发有怪味。她还留着刘海,如果不注意洗干净的话,额头上马上就会起粉刺。不仅如此,最近一段时间,她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一看,额头中间就会出现像小火山一样的红色的粉刺,这搞得她都快成神经质了。
信子已经记不清楚了她是十一点几分从厨房出来去的洗脸间的,她也没有意识到什么。她只是想到早上起床后去洗脸的时候就把热水器的插头插上了,现在水应该开了吧。
当她从奶奶的门前走过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呻吟的声音,开始她还以为是电视的声音。就在她快要走出走廊的时候,她不知为什么想到里面的人会不会是奶奶呢? 就在她把淋浴器的喷头对着洗脸池,把温水调成开水的时候,她听到了妙子的屋里发出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
刚开始,信子有点奇怪,她关上水龙头仔细地听,声音没有了。
厨房里,春树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正在看《还是笑的好》。刚才的声音,可能是电视里的声音吧。
信子从洗脸间出来看了看走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
可能是神经过敏吧——她刚想回到洗脸问的时候,又听到了妙子房问传出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的还要清楚,好像是有人呻吟的声音,这一次很清楚了,不是电视的声音。
信子急忙跑到走廊里,拉开了妙子房间的推拉门。奶奶? 她原来是想边叫边把门打开,但是她看到有一只手在动。她刚想看看屋里的情况,就吓得奶奶两个字都没有叫完。
妙子缩成一团倒在榻榻米上。
可能是太吃惊了,信子一下子动不了了,她只是想哭。就在她吓得呆呆地站在那里的时候,妙子好不容易从榻榻米上抬起头看着信子,然后她的身体动了动,爬到了信子的旁边。
“奶奶,你怎么了? 不要紧吧? ”
妙子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她的眼角还在不停地痉挛着,呼吸也很弱,好像很痛苦,眼睛里又是眼泪。她吧嗒吧嗒地蹬着脚,像是要站起来,但好像动不了。一不小心碰到榻榻米上,就会发出啪啪的声音。刚才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妙子断断续续地说,自己的身体都麻木了站不起来,头也很疼。这个时候,信子才哭出声来,大声地叫着春树。快去告诉妈妈,奶奶病了。她叫了好几遍。不一会儿,春树也跑了过来,他那狂妄的脸也扭曲了。在春树走了之后到吓得要命的幸惠回来之前,信子使劲地揉着妙子的身体,妙子闭着眼睛。
最后,救护车来了,幸惠跟着救护车一起去附近的急救医院,妙子住院后,她打来电话说现在没事了,这个时候是十二点。在这之前,信子和春树觉得在家呆着还不如和爸爸一起呆在账房里,所以他们一直呆在片仓旅馆里。
下午两点,幸惠回来取睡衣,但她已经不像刚才救护车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她说,因为是星期天,不能做详细的检查,但妙子也不是太难受,至少不会是脑中风或心脏病。
“但是,她倒在地上的时候确实很痛苦。”
信子说,但幸惠说医生告诉她不用担心:“而且去了医院就不用担心了。”
“什么呀? 奶奶是装病。”
春树说,信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幸惠不由得笑出声来了:“不是装病,但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严重,大概是心情的问题吧。”
因为心情的问题,就会呼吸困难身体麻木吗? 信子觉得难以理解。
不管如何,妙子还是决定住院检查了。信子心很细,她想去看看父亲,于是就去了片仓之家。义文已经完全放了心,正在和一位客人悠闲地下着象棋。信子有点生气了。
6 月2 日,对片仓信子来说,就是这样的一天。因为她没有关心新闻节目,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茺川发生了四人被杀案件。
今天,这起案件和信子还是没有关系。
4.邻居
自案件发生后,千住北新城是如何度过6 月2 日星期天的黎明的呢? 到了早上,夜里下得很大的暴风雨也变小了,上午八点,天晴了。
小区绿地里的树木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草地上到处都是树叶和花坛里的花。物业公司派来的负责清扫的职员星期天休息,所以过了时节的台风过去之后,这里一天大概只能这样了吧。
在千住北新城的有关人员中,西楼的管理员佐野利明对案件的情况知道的最多也是最准确的。其中最关键的是,二。二五室的三具尸体以及坠楼而亡的那具尸体都不是居民登记簿上登记的小丝信治的家人,这个事实和当时绿地上的惨状都印在佐野利明的脑子里,作为一名管理员,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这一天的早上,茺川北警察署正式成立了“茺川区内公寓四人被杀案”的特别搜查本部,并开始进行真正的调查工作。为了能得到线索搞清死于二0 二五室的三个人的真实身份,必须对以西楼为中心的所有住户进行调查。为了使这一工作顺利进行,他们向佐野提出要求,想看一下有居民名单的居民登记簿。
但是这不能取决于佐野的个人意见,当初要求住户登记名单时,为保护隐私权,曾允诺绝不会把名单提供给外人或组织并供他们查阅。即使对方是警察,这些是调查所必需的材料,如果管理员擅自把名单交给警察,是不是也不太好啊? “所以,请你们稍等一下,我得和公司商量一下,但是我们公司的派克住宅建设一般都是星期天休息。我把电话打了过去,是保安接的电话,我请他用内线找一下我们所属的公寓管理部,或者维修部、清扫部,看看哪里有人。”
通过派克住宅建设的紧急联络网,保安决定打公寓管理部部长的呼机。
“所以我就把电话暂时挂断了,但警察因为没有拿到名单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在这里,我向他们表示歉意,我又想了想,又试着给总公司派克建设的公寓事业部打了个电话。公寓事业部星期天也要上班,事实上,对千住北新城的建设出售负总责的公寓事业部的部长田中先生,我也认识他,他是个非常能干的人,他也许会给我一个建议吧。”
快到上午九点了,虽然还没有决定是否交出名单,但负责调查线索的人已经开始工作了。因为对警察的光临感到不安并想知道案件详情的住户不停地给管理员办公室打电话,还有人直接来管理员办公室向警察了解情况,也有的住户气势汹汹的,可能是他们有些烦躁了吧。
和派克建设联系之后,公寓事业部的一位职员接过了电话。因为紧张和焦虑,佐野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他向这位说明了公寓发生的情况。对方也非常吃惊,马上问报纸上是不是已经登了这起案件的情况了。因为佐野还没有看今天的早报,所以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让佐野别挂电话,自己去拿报纸了。佐野想大叫一声,和这件事相比,你还不如帮帮我。
不一会儿,这位职员回来了,用非常放心的口气说,报纸上还没有登出来。然后他叮嘱佐野,即使是警察问他,他也不要随便说出公寓的出售和管理情况。趁对方说话的空隙,佐野赶快说了名单的事情,对方只强调一点,那就是绝不能把名单交给警察,他根本不考虑佐野的想法。
“那就是说总公司命令我不能交出名单的了? ”
听佐野这么一问,对方很生气,大声训斥道,你就不会说我们和住户之间有明确的约定吗? 也就是要适当进行搪塞。
佐野虽然也打了派克住宅建设管理部部长的传呼,但还没有联系上,他认为这是非常重大的事件,而且又很紧急,所以他想请公寓事业部的田中部长过来一下。佐野拼命地请这位职员帮忙联系。对方根本没有听他的话,而是让他在现场适当地配合警察,这边会马上派公关人员去处理。他急急忙忙扔下几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那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遗憾的表示,而且那家伙都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
要想有效地调查案件线索,应该有居民名单的。佐野虽然是个外行,但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如果随便交出名单,以后公司要是因侵害隐私而被起诉的话就麻烦了,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佐野才找他们商量。掌握住户许多材料的佐野一不小心,估计就可能被住户提起诉讼。
“什么是适当的搪塞呢? ”
结果,佐野被搞得不上不下。他去找东楼的管理员佐佐木和中楼的管理员岛崎商量,他们两人也认为不能交出居民名单,但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可是同时他们也考虑到怎么协助警察的调查工作,他们和佐野一样很为难。
当佐野说总公司派克建设对这起案件有点神经质的时候,佐佐木说会不会是因为目前正在出售的相模原的超高层公寓楼呢? 佐野把这件事全忘到脑后了,被人训也是活该。
对这起案件,人们还不知道任何详细的情况,但是,在大规模广告宣传之后售出的超高层公寓楼千住北新城里发生了罕见的四人被杀案,光凭这一点,就会使派克建设的信誉下降很多。不仅如此,这件事还会引起人们对超高层公寓居住空间的合理性产生质疑。和普~-通高度的公寓楼相比,在电梯内作案的频率越来越高,生活在高处的居民容易产生心理负担,因为上下楼太麻烦人们常常闷在家里,邻居之间的交流也很难产生亲和力,不注意邻居家发生的事情,即使发现了也是漠不关心不会伸手帮忙——“从这个意义上看,这次的案件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就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二0 二五室的住户就换成别人了。”
派克建设的公关人员会马上赶来的,这也是最正确的话吧。
但事实情况是,在公关部的人慌慌张张赶来之前,派克住宅建设的公寓管理部部长井出康文联系上之后就马上赶到了现场。井出是在品川区自己的家里被联系上的,他得知情况后立即赶到了千住北新城。井出康文四十二岁,家里有妻子和两个女儿。在派克住宅建设中,他是为数不多的中途进入公司的职员。他从早稻田大学政经系毕业后,在以大阪为中心的都市银行工作了十年,后来到了派克住宅建设。
“井出部长大概是十点多到了这里,前面我已经说过,我见过几次事业部部长口中,但井出部长,这次是我第二次见他。”
井出虽然是管理员佐野的顶头上司,但佐野之所以更熟悉总公司的公寓事业部部长田中,看起来有些奇怪。这是因为,在像千住北新城这样的大型项目中,无论是施工、出售和开始人住时,公寓事业部的部长会经常光顾现场,而子公司派克住宅建设对管理负总责的管理部长却从来没有到过管理现场。其实,这个时候,井出也已经联系了佐野的直接上司——负责该地区管理的部门负责人,把他叫到了现场。因为他知道,虽然自己是负总责的,但部门负责人更了解现场的情况。
井出部长来了之后就听佐野他们介绍情况,关于目前的重要问题即是否交出居民名单一事,井出指示召开两座塔楼和中楼的紧急理事会。好在这是星期天的早上,多数理事都在家。根据代表居民的理事们的意见,按多数人的意见做出决定,有人会认为交出名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也会有人认为即使不交出名单,警察也会理解的。
佐野如释重负,他决定按井出的指示去做。他给各个楼的理事们打电话联系,他知道要召集到能够召开紧急理事会的足够的人数,并决定把会议地点定在中楼的会议室。
除此之外,井出部长还有一项重要指示。在千住北新城,有一套从管理员办公室通往各家的系统,该系统可以像电视一样传送文字信息,平常的内容都是一些管理员办公室的通知啦,当地的大事啦,还有附近商店的广告等等。利用这个系统,对居民们进行积极地呼吁,要让他们知道,虽然西楼二0 二五室发生了杀人案,但目前公寓里是安全的,因为警察要开始调查了,他们会拜访各家各户,希望居民们能平静地协助调查。另外,如果有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对案件有什么了解的话,希望能到管理员办公室谈一谈。这个时候,电视里的新闻节目也正在报道这起案件,千住北新城小区外也来了一些电视转播车,这让还不知道发生案件的家庭很恐慌,因此,这是非常正确的指示。
紧急理事会于上午十一点开始,过了中午,结论出来了,会议决定不交出居民名单。
这个时候,管理部负责千住北新城的部门负责人也到了,他和佐野都留在管理员办公室处理一些事情,井出部长去参加紧急理事会。
这位负责人说,说实话,不交出名单是让他感到意外的决定。
“大概是在五六年前吧,在我负责管理的港区内的公寓里也发生了同样的案件,那是一座住户不足五十户的公寓,规模当然不能和这里比,但情况却非常相似。公寓里发生了抢劫伤害案,警察也要求查阅居民名单,也是召开理事会决定,但只有一个人反对警察查看名单。”
多数人的意见是希望能尽快抓到罪犯,要和警察进行全面的合作。
“我想,这次的千住北新城的住户希望抓住罪犯的心情肯定没有什么不同,但可能是一种市民意识吧? 现在大家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向警察公开和案件没有直接关系的住户的个人资料? ”
当然,在理事中间,特别是年纪比较大的理事认为应该和警察合作,而不是隐瞒,让他们查看居民名单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只有几个人,但他们的态度也很强硬。为了说服他们,支持不交出名单的理事们强调了以下两点。
第一,千住北新城不只是一座公寓,它的规模相当于一个地方自治体。这么说来,住户名单就相当于居民登记簿。如果说某个自治体内发生了杀人案,这个自治体的长官会把所有居民的名单提供给警察吗?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第二,即使不交出住户名单,警察也会有他们自己的情报。警察要去调查各家各户,如果事先约好了不向外公开的话,警察会记录下家庭构成和户主的职业,然后做成登记簿保存在警察局。在阪神·淡路大地震的时候,听说这种居民登记簿对确认居民是否安全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有这样的东西的话,那还需要公寓的住户名单吗? 这是两条合情合理的理由,最后,主张交出名单的理事们被说服了,会议通过了上述决定。讨论进入白热化的时候,会议也曾休息了很短时间,在一次性的表决中,主张不交出的理事人数超过了一半,持相反意见的理事们不能再有什么不满了。
但是,这个决定和后来的案件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却是一场混乱的导火索。关于这一点,我们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回到二0 二五室和它的周边吧。
警察分成三组,同时进入东西塔楼和中楼,人户进行线索的调查工作。另外,警察还到小区附近和车站的出租车停车场进行调查,茺川北署整个都动员起来了,警视厅本部和附近的警署也派人来增援他们。说句闲话吧,第二天是星期一,千住北新城和附近街道上的孩子们上学到了学校后,一定会以“我们家昨天来了警察”为话题的。
在西楼中,二0 二五室所在的二十层全都是重点地区,其中特别是和现场紧挨着的二0 二四室以及发现电梯上的血迹的葛西美枝子住的二0 二三室,这两处要花时间进行调查。
“警察确实重复问了我相同的问题。”
现在说起这件事,葛西美枝子还有点不高兴。
“从公司到我家的路线,电梯没有下来时的着急,我已经重复说了十几遍了。”
警察特别仔细地问了她一个细节,那就是她在从门前通过的时候,从门的缝隙中看到有人在屋里走来走去盼情形。这件事,她已经和最早到达现场的茺川北署的警察讲过了,但这一次,他们问得更细了。你真的看见了吗? 是男人的脚还是女人的脚? 那个时候屋里有什么声音吗? 这让葛西美枝子感到有点害怕。
“我不会撒谎,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警察也很有礼貌,他们担心我情绪不太好,所以态度非常亲切。虽然还没有查清真相,但确实有四个人死了或者被杀,那个时候我看到的那个人也许就是罪犯,不知为什么,我体会到了自己的责任。我也第一次感觉自己和一起非常大的事件有了关系。”
她的丈夫葛西一之和美枝子一起接受调查。关于美枝子回家的时间、听到救护车的时间等问题,两个人说得完全一样,可以自然联系上。可是,关于二0 二五室住户的情况,两个人都说不上来。
“我和丈夫之所以喜欢公寓生活,就是因为这里不需要花时间和邻居交往。因此,关于二0 二五室和二0 二四室的人,我们一点都不了解,真的不了解。”
在调查线索的时候,搜查本部并没有向调查对象即各家住户讲清楚住在二0 二五室的人不是登记在名单上的小丝信治一家,而是另外的人。他们主要是问一些关于二0 二五室住着什么样的人、长相、年龄及家庭构成,有没有交往,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或奇怪的事情。他们是想看一看会不会有人说“最近住在那间公寓里的人已经换了”。总之,用不了多长时间,电视上就会报道住在这里的人已经变了的奇怪的事实。在这之前,为避免先人为主或迎合警察,他们只有这段时问可以进行调查。
因此,葛西美枝子也不知道小丝信治一家的事情。她甚至都搞不清楚那间公寓里有没有人住,还是空着的房子。
“我是一名编辑,所以我的工作时间很不规律。丈夫在服装公司工作,经常去国外出差,或者是在制衣厂及商场,每天都起早贪黑忙得要命.根本不可能按时休息。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问和邻居们交往,也没有这个心情。有时出门见了面,或在电梯里碰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但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这个楼层的住户,还是来串门的客人。要说我认识的人嘛,只有西楼的管理员佐野先生。”
最近这层楼上有没有人搬家? 你看见过有人从二0 二五室往外搬东西吗? 如果是经常回家很晚的话,那你发现过拿着大的行李不自然地进出楼层的人吗? 对警察的每一个问题,葛西夫妇只能面面相觑,他们既不能猜想,也没有印象,所以无法回答。
最后,警察再一次确认了美枝子所看到的“有人在屋里来回走”
这一细节,另外还记下了她昨天晚上回家时所坐的出租车的发票上的车号,警察在她家花了将近两小时,才去了解下一家。
“我和丈夫说,我看到的情形很特别吧,是很重要的线索吧。可是,他们要想了解二0 二五室住户的情况,可以去管理员办公室看一下登记簿不就马上明白了吗? ”
那二0 二四室又是什么情况呢? 二0 二四室的设计和二0 二五室一样.是千住北新城面积最大的房子,这里住着一位名叫北烟敦子的企业家。她四十一岁,离婚,有两个孩子,一个上小学四年级,另一个上小学二年级。和他们住在一起的六十七岁的母亲负责照顾孩子和操持家务。6 月2 日星期天,一家人准备吃完饭一起去东京的迪斯尼乐园玩。
“我不知道夜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北烟敦子说。她剪着短短的直发,说话非常利落。
“因为我们要去迪斯尼玩,所以,从前一天开始,孩子们就吵得很。因为我说过雨要是还不停的话就不去了,所以,他们在家里挂用薄纸做成的扫晴娘。2 日上午看到警察的时候,他们还在挂扫晴娘,看上去有点意思。”
在北烟家,两个孩子正在等待暴风雨赶快过去,他们是最早知道这座公寓或者说隔壁的房问出事了。大概是早上六点左右吧。
“好像是大孩子叫醒我母亲的。他早就醒了,起来上厕所,因为走廊上有很多人,吵得很,他就从门眼里往外看,结果看到警察站在那里。后来我母亲出去了,向在场的人打听出了什么事情,她当然非常吃惊。当别人问她没有听见昨天夜里的动静吗,我母亲的脸都红了。好在这座房子的隔音性能不错,左右和上下邻居之问,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如果我住在靠近走廊的房间里的话,也许会发现什么。
但我们家靠近走廊的是我母亲的房间,她的耳朵有点背。“
就在她们感到不安的时候,公寓专用的频道用文字形式通报了事情的经过,不一会儿,电视的新闻节目也进行了报道。孩子们哭着在发脾气,北烟敦子告诉他们以后再去迪斯尼乐园玩。
“我想警察会来问我情况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紧挨着他们的邻居。”
北烟敦子在西麻布有一家名叫“威尔肯”的餐馆,它是一家有限公司,她们所住的千住北新城二。二四室的产权人也是“威尔肯”,她们是去年12月搬来的。
“因为我们家都是妇女和儿童,所以我在选房子时安全是最重要的,千住北新城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吸引了我,我就搬过来了,没想到还会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