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一惊,伏地泣道:“才人,这件事是奴婢的错,但奴婢是一心为才人着想才这样做的。”
“哦,你倒是说说看,如何为我着想了?”宁端庄眉眼凝起寒霜,“再不说实话,休怪我无
情。”
锦儿爬前,跪直道:“奴婢见朱美人难为才人,想着皇上待才人与别人不同,朱美人纵然品级比才人高一些,咱们也不必怕她,因此……”
宁端庄:难道还真冤枉锦儿了?难道我以前宫斗剧看多了,心眼太多,因此……
她摇摇头,伸手道:“行了,起来罢!”
锦儿转泣为喜,按在宁端庄的手上,忙忙站起来,一边道:“其实就算没有谣言,朱美人也必要挑事端为难才人的,谁叫才人最近把肤色儿养得又白又嫩又细,叫人嫉妒呢?”
宁端庄摸了摸脸,她上次用积分兑换了玉肌丸,服用之后,过了十日,肌肤果然如玉般细腻滑手,今晚渣皇帝摸她的脸,还失神了一下呢!
锦儿见了宁端庄的动作,又道:“都说楚国第一美人楚南施肤如凝脂,照我看,才人如今这肤色儿,半点不输楚南施。”
“楚南施?”宁端庄一听第一美人的名头,一下便八卦起来。
“才人又间歇失忆了?”锦儿笑道:“楚南施的事,才人也是知道的呀!”
宁端庄道:“我这会却是忘了,你跟我说说。”
锦儿有心讨好宁端庄,便把所知道,加上脑补的,杂揉着说了。
论起来,楚南施还是李元舟的表妹。
楚南施之母严夫人,和当今严太后是姐妹。
当年,严太后只是一介妃子,李元舟也还没封太子,被封为太子的,是皇帝元配皇后之子李元庆。
那时节严夫人带楚南施进宫,想攀附的,其实是太子李元庆。
楚南施打小便美得动人心志,当时除了太子李元庆喜欢她之处,另几个皇子,包括李元舟,也是喜欢她的。
因着李元舟是正宗表哥,且又极俊美,楚南施对他便略有不同。
李元庆见此,便处处针对李元舟,兄弟水火不容。
有一回,李元庆喝醉酒,鞭打李元舟,恰巧被皇帝见了,便责罚了他一番。
过没多久,李元庆误服三石散,浑身发热之时,正好楚南施进宫,失了神的李元庆当众撕开楚南施的衣裳,李元舟上前拼死相护,才护下楚南施。
事后,李元庆被贬去太子之位,赶出京城,其母也病逝了。
再之后,李元舟便被封了太子,严妃也晋位为皇后。
宁端庄听到这里,问道:“哪楚南施呢?”
锦儿道:“楚南施当年被撕破衣裳,回府后大病一场,不久便带发出家了,至今还在礼佛。据闻见到她的人说,她还是如当年一样美貌动人,依然坐稳了楚国第一美人的位置。”
宁端庄疑惑道:“她这样美,觊觎的人定然极多,在庙里安全吗?”
锦儿失笑道:“才人又忘了?楚南施出家的庙,是皇家特意给她一人建的庙啊!守卫可森严了。除了皇帝,可没人能欺负得了她。且至今还有传言,说当今皇上能当上太子,再坐上帝位,论起来,楚南施有一臂之功。别看楚南施现在住在庙里,待时机到了,那是要进宫当皇后的。”
宁端庄托下巴道:“所以,皇上极少踏足后宫,其实是在为楚南施守身?”
锦儿闻言怔了怔,隔一会道:“才人这想法儿极是新鲜,但好像也有些道理。皇上纳了这么多嫔妃,但似乎没一个能入得他的眼。”
宁端庄忽然没了心绪,摆手道:“行了,我要安歇了!”
锦儿待要吹灯,一时却在案台下拣起一张纸,拿给宁端庄道:“这是才人新写的诗么?”
宁端庄接过一看,脱口道:“这是皇上的笔迹。”
她扫一眼,“咦”了一声,“皇上写诗不行,写艳诗却有一手,瞧这诗,应该是写给心上人的。”
锦儿凑过去瞧一眼,小声道:“料来这是皇上不小心遗落在咱们这儿的,可要送回去?”
宁端庄摇头道:“搁着罢,如若来寻,就还回去,不来寻就罢了。”
李元舟待要安寝时,一摸袖中,不见了所写的诗,自己推测一番,认为是掉落在宁端庄寝室内了,便拉开小面板观察,一面希望宁端庄会喜欢这首骚诗,给他打个两分,一面又怕宁端庄不喜欢这首诗,会突然又给他打负分。
他正观察着,便见小面板负十一分总数突然除为负十分,宁端庄给他打了正一分,另附上评语:渣皇帝写的艳诗,倒比话本子那些艳诗要好。
李元舟瞬间热血沸腾,跳下地,走到案前坐下,自己研墨,铺开纸一口气写了五首艳诗。
他写完把诗吹干了,放进抽屉中,一边得意:“看来得时不时去丑妃寝室中,间中就掉落一首诗,希望丑妃拣到诗,每次都能芳心荡荡,借诗发情,打下正分。”
☆、第 8 章
早上,李元舟一醒来,第一时间拉开小面板察看,一边默念:负十分,负十分……
他生无可恋起了床,今天,还得处理棘手的国事,做皇帝太苦了!
他一上朝,果然大臣又启禀了大大小小一些麻烦事,每件都关乎国计民生,不能轻忽。
李元舟打起精神听取大臣意见,一一应对。
临要下早朝,侍卫报进来道:“禀皇上,川中急报至。”
急报中,说孙佳敏派一阵人马偷潜入齐国,夺回被打劫的赈灾粮,已发下去给灾民,缓解了灾情,但当时派去齐国的人马中,有数人受伤,未能逃回,被齐国军队擒住了,如今就怕齐国人会借着这几人做文章,挑起楚齐战事。
李元舟看完急报,又喜又忧。喜者,赈灾粮夺回了,川中灾情得以缓解,忧者,齐国有心挑动战争,只要一个借口,大战在所难免。
到时楚国若不愿战,就要俯首称臣纳贡,若战,前有陈国在边境虎视眈眈,后有秦国磨刀霍霍,一个应对不当,便要破家灭国了。
众臣讨论起来,也是忧心不已,一个大臣当堂禀道:“皇上,若齐楚大战,孙佳敏大罪!”
严云从闻言,跟着禀道:“皇上,孙佳敏派人夺回赈灾粮,除了缓解灾情,还消除了一个潜在的隐祸,不单无罪,还算是有功,须得嘉奖。”
李元舟挑眉道:“爱卿说说是何隐祸?”
严云从道:“灾民遍地,灾情不得解的情况下,乱象必生,到时自有揭竿者一呼百应,那时节,各国再趁乱入侵,后果不堪设想。孙佳敏想尽办法赈灾,避免民乱,不是大功是什么?”
众人听毕,齐齐沉默。
李元舟点点头,又问严云从道:“爱卿认为,楚国现下该如何做才妥当?”
严云从道:“如今列国皆不怀好意,想伺机侵占他国,楚国因这几年有些弱势,才使陈国秦国齐国生了异心。如今当发展经济,富国强兵。一旦强大,这些国家自然不敢越界。”
李元舟嘉许点头,吩咐道:“诸位爱卿拟一个富国强兵的折子上来,再好好商议!”
下了早朝,李元舟又留严云从说话,严云从分析着各国形势,禀道:“皇上,陈国在边境骚扰,到底未能越境,真要开战,他们也未必能占到好处。至于齐国,就是想开战,也得考虑会否腹背受敌,现下要重点提防的,是秦国啊!”
李元舟叹道:“秦国半个月前递了信,度着迎亲使不日将进京,打也打不得,赶也赶不得,但又不可能让长公主去和亲,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严云从道:“臣也想不出妥当法子。”
李元舟不语,心下道:今年这国运真是邪门!
他念头一起,便去瞧小面板,丑妃昨晚打了正一分,要是接下来一直打正分,国运是不是一下就扭转了?
至晚上,李元舟收拾打扮一下,袖子里揣了艳诗,便摆驾锦绣殿了。
宁端庄正在灯下看话本子,听得宫女禀报,说皇上来了,不由诧异,渣皇帝昨晚一脸不痛快走了,今晚又来,他想干什么?
锦儿见宁端庄还坐着,忙上前道:“才人赶紧迎驾呀!”
宁端庄这才站起,抖一下袖子出去迎驾。
李元舟进了寝室,如昨晚那般,挥手让众人退下,一边没话找话道:“宁才人昨晚睡得可好?”
宁端庄打起精神答道:“臣妾睡得极好,谢谢皇上关怀!”
李元舟:说了这么多话,丑妃竟不知道要斟上茶来?难道还要朕斟给你不成?
他一边腹诽,一边习惯性拉开小面板瞧了瞧,见小面板还是负十分 ,一时又警惕起来,朕得注意态度,可不能惹得丑妃又打负分。
他如此一想,脸色就温和了起来,伸手执起茶壶,斟了两杯茶,推一杯过去道:“丑……,嗯,宁才人喝茶罢!”
朕这般温柔体贴,能写诗会斟茶,丑妃还不赶紧打正分?
宁端庄惊奇极了,渣皇帝斟茶给我,这是……
李元舟在灯下见宁端庄双睫如小扇子扑闪,脸上飞起一点小红霞,手指修长玉白,似乎也不是那么丑,心神突然一荡。
他搁在案台上的手,悄悄爬行,绕过茶杯,爬上宁端庄手背,轻轻覆住,试探喊道:“爱妃!”
宁端庄先是一怔,接着一惊,渣皇帝不是一直嫌弃挑剔我么?
她条件反射轻轻挣了挣手,心里也闹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
李元舟见宁端庄并没有惊喜,而是一脸惊吓,不由嘀咕:朕是不是太唐突了些?是否得再温柔些?
他一松手,宁端庄迅速缩手,站起来道:“皇上,天不早了,臣妾要安歇了!”
李元舟:这是留朕呢,还是赶朕?
不,不能冒险,万一她又打负分呢?李元舟当机立断,赶紧站起来道:“宁才人早些安歇,朕走了!”
“恭送皇上!”宁端庄松口气,待送走李元舟,正要继续看话本子,一低头,却在案台下拣到四首艳诗。
李元舟回到养心殿,心下默默:丑妃一次性拣到四首艳诗,看完会不会一次性给朕打四分呢?
他左等右等,等得快要睡着时,脑中终于“叮”一响,宁端庄打分了。
打的是零分,评语道:渣皇帝写正经诗不行,写艳诗还挺好看。
李元舟想掀桌,丑妃啊丑妃,你觉得朕写的艳诗好看,为什么只打了零分?到底为什么?
李元舟连着两晚去锦绣殿,却没留宿,这行径在宫中掀起一波热论。
朱美人那里,眼见她和宁端庄的纷争,不了了之,一时闹不清李元舟的态度,便去请教苏昭仪。
苏昭仪本名苏碧秋,其父是一品武将,官阶高,她进宫时便得以策封二品昭仪。
朱美人见苏碧秋家势在她之上,才貌也在她之上,进宫后,少不得奉承巴结着苏碧秋,凡事以苏碧秋为先。
苏碧秋却因朱美人之父也是武将,有些事一气连枝,便也照拂朱美人一些。
两人这番见面,朱美人便说了宁端庄许多坏话,哽着声音道:“昭仪娘娘,这宫中竟是文官女儿的天下了么?因我父亲是武将,在宫中就要受欺负么?宁才人明明比我还低一个品级,就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百般抵毁,若她跟我平了级,还不知道会怎么弄我呢?”
文官和武官本来便有敌对情绪,平素也极少往来,苏碧秋进宫后,心里也厌弃以宋贤妃为首的嫔妃们,认为她们装模作样装贤良,实则一肚子坏水,无奈宋贤妃品级比她高,嘴里便不敢妄评,只能腹诽而已。
她也只在朱美人跟前,才会偶然说一两句埋怨的话。
见朱美人诉苦,苏碧秋便道:“你也知道自己品级比宁才人高,怎么不敢拿出姿态来呢?难道还怕她反过来责罚你不成?她以下犯上,闹到贤妃娘娘跟前,也是她无理。”
朱美人闻言,苦了脸道:“昭仪娘娘有所不知,那晚宁才人跟我撕闹,恰巧皇上来了,皇上也没有责罚她,反使她更得意了。”
苏碧秋招招手,让朱美人靠近些,小声问道:“听闻皇上连着两晚过去看宁才人,却没有留宿,这可是真的?”
朱美人也小声道:“是真的。我亲眼见着皇上进她的寝殿,一会儿就出来了,那就一会的功夫,还不够换衣裳的,更不要说……”
苏碧秋压低声音道:“这事儿也难说,没准不用换衣裳……”
朱美人一惊,“我侍过寝,皇上不会那么快。”
苏碧秋嗤之以鼻,“你侍寝的事,那是几年前了,且皇上近段时间谁也不召见,说不定……”
朱美人惊疑,喃喃道:“真这样,那……”
苏碧秋贴到朱美人耳边,“这事儿呀,你得悄悄透露给贤妃娘娘知晓。”
朱美人不解,“贤妃娘娘知晓了能怎么样?”
苏碧秋轻笑,“别忘了,贤妃娘娘一向自诩贤良淑德,最看不得嫔妃有不正之风,若知道宁才人用非常手段迷惑皇上,定然会禀报太后娘娘。一旦太后娘娘过问此事,宁才人百死莫辞。”
朱美人捂住嘴,太后娘娘出手的话,以她的手段,那真是……
第二天,宋贤妃便听到小道消息了,只是她也很久没有侍寝了,无从考证,一时急得团团转,若皇帝真这样,那嫔妃们怎么能怀得上呢?楚国是不是要绝后了?
弄墨见宋贤妃坐立不安,猜测一番,借着斟茶的功夫,悄声问道:“娘娘听到传闻,所以忧心么?”
宋贤妃瞅一眼弄墨道:“都没个孩子,能不忧心?”
弄墨小声道:“想知道事儿是不是真的,只要传宁才人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是哦!”宋贤妃精神一振,吩咐道:“速去请宁才人过来一趟!”
待宁端庄到了,宋贤妃笑吟吟寒喧一番,闲话几句,这才道:“本宫听闻皇上连着两晚去看妹妹,本以为妹妹承了恩宠,该要晋升了,没想到皇上竟是一个不会怜香惜玉的,至今没有给妹妹晋名份。真个委屈妹妹了!妹妹放心,本宫定找机会在皇上跟前为妹妹美言。”
宁端庄赶紧分辩道:“贤妃娘娘,皇上虽去过锦绣宫,但只是略坐一坐就走,并没有让臣妾侍寝。”
咳,渣皇帝几个月没有召见嫔妃,要是让嫔妃们误以为渣皇帝连着宠幸我两晚,只怕这些嫔妃要嫉妒疯了。说不定马上就像宫斗剧那样,一群人联手陷害我,非要致我于死地不可。
这事儿开不得玩笑,须得说明白!
宋贤妃一听宁端庄这个话,心里更加绝望了,皇上大晚上去见嫔妃,只坐一坐就走,分明不是快不快的问题,而是不行啊!
等宁端庄告辞,宋贤妃又让人去请敬事房太监过去。
敬书房太监拿了赏赐,便呈上侍寝登记册子。
宋贤妃翻开,见足足半年时间,都没有侍寝记录,犹自不信,问敬事房太监道:“没有漏记么?”
敬事房太监道:“只要在宫内,就绝不可能漏记。”
宋贤妃又问道:“皇上那两晚过去见宁才人,也没有让宁才人侍寝?”
敬事房太监道:“确实没有,若有,定有记录。”
等太监走了,宋贤妃跌坐在椅子上,心里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呀?是不是要收养一个孩子了?
才几天功夫,关于皇帝不行的小道消息,不单在嫔妃间传遍了,还传到李元舟耳中。
李元舟听到时,当场震怒,喊过陈忠道:“去查查是谁传的,有何用意?”
陈忠只花了半天功夫,就查出来了,跟李元舟禀道:“皇上,是从宁才人那儿传出来的。”
“因着皇上连着两晚过去看宁才人,却没有留宿,此事传出去后,贤妃娘娘就召见宁才人,问了几句,不知道怎么的,宁才人就暗示皇上不行,很快的,她们说的话也传出去了。”
李元舟气得脸都发白了,“这两个丑妃,一个敢编,一个敢传。”
他正要下令责罚宋贤妃和宁端庄,想起什么来,改口道:“罚宋贤妃三个月俸禄,禁足一个月,宫务移交给方辰妃处理。”
陈忠见李元舟只下令责罚宋贤妃,提也不提宁端庄,虽诧异,却不敢多问,领命下去了。
宋贤妃被处罚的消息传出去时,嫔妃们皆幸灾乐祸,其中方辰妃更是窃喜得在被窝内偷笑。
方辰妃原名方诗闻,父亲是二品文官,她当年和宋贤妃并先皇后诸人第一批进宫,待先皇后一死,宫中嫔妃便以她和宋贤妃为尊了,但是一品妃位中,也有排序,贤妃是排在辰妃之前的,宋贤妃占着一点先,就掌了宫务,一副六宫之首的模样,令方辰妃嫉妒得发狂。
如今好了,宋贤妃被禁足,宫务移交在她手中,她想要长久掌了宫务,必得设法,令宋贤妃不能翻身。
还有那个宁端庄,也要尽早处理掉。
方辰妃思量得片刻,决定联合苏昭仪和朱美人。
朱美人跟宁端庄有过纷争,而苏昭仪曾被宋贤妃面斥过……
后宫曾抱团写怨妇诗的宫妃们,一夜之间分裂成几个小派系。
宁端庄被各个派系排斥在外,自成一派。
这一晚,嫔妃们听到消息,知道李元舟又去找宁端庄了,一时纷纷发送线人,想打听李元舟和宁端庄相处细节。
锦绣殿寝室内,李元舟挥退众人,质问宁端庄道:“宁才人为什么要跟贤妃说朕不行?”
宁端庄:“臣妾没有,臣妾冤枉!”
李元舟不理宁端庄的自辨,只叹口气道:“你可知道,这种传言会动摇国本?”
宁端庄:“……”还真不知道!
李元舟沉重道:“传言一旦传到臣民耳中,必会发生动荡,到时臣民会忧心楚国绝后,江山后继无人。大臣也会劝朕从皇亲中继立儿子,甚至会劝朕立皇弟为继位人,那时宗亲和皇弟们,起了觊觎之心,楚国将内乱。”
宁端庄:听起来还真的挺严重!
她小心翼翼问道:“哪怎么办呢?”
李元舟道:“如今之计,朕只能自证了!爱妃愿意帮朕证明么?”
宁端庄:这是要我侍寝,然后大力吹嘘他很行的意思么?
☆、第 9 章
李元舟这一晚,乃有备而来。
他恶补了许多话本子,重点恶补里面男子如何哄女子的招数。
他自认为,自己已出师!
这会不管是那个话本子出来的女主角遇到他,都必然情难自制,自动投怀送抱。
此刻,他满腔情肠,心头涌动着话本子男主角的话语和情绪,只待临场发挥。
他站到宁端庄跟前,深情款款凝视她,伸出手轻轻扯她的袖子。
宁端庄抬眼,对上李元舟的视线,被他这样的眼神弄得心里“咚咚”乱跳。
案上香炉飘出玉梨香清甜甘美的味道,寝室气氛暧昧神秘又带些诱惑,令人心神荡漾。
李元舟左手落在宁端庄额角,轻轻抚了抚,右手继续温柔拉了拉她的袖子。
宁端庄脸上荡起红霞,终于站起。
李元舟趁机把宁端庄拉进怀中,轻轻拥住,下巴抵在她发端上,轻嗅一口道:“爱妃薰了什么香,身上这般好闻?”
眼前的男人是皇帝,九五之尊,二十岁好年华,俊美已极,声线低沉磁性,语调温柔,说话动听,饶是宁端庄原本警惕着,这会也失神。
她伏在李元舟怀内,低声答道:“是玉梨香,跟香炉上薰的香一样。”
“朕喜欢这味道!”李元舟见宁端庄乖巧,心下暗喜,话本子描述的果然有效果么?瞧瞧,丑妃心醉神迷,朝朕投怀送抱了!
他伸出一只手,扳起宁端庄的下巴,继续深情凝视。
这么一种气氛,宁端庄确实有些心动,一时微微垂眼,心道:对方虽然渣,到底是皇帝,肯这样温柔,接下来的一切,便顺其自然罢!再推拒,万一激怒他,只怕要进冷宫了。
李元舟没有如宁端庄想像那样,温柔亲上去,而是看着她的眼睛道:“爱妃,以后做事说话,要顾及朕的名声,不能随便败坏,知道么?”
“嗯!”宁端庄有些小迷糊,随口应一声,应完之后便感觉有些不对,她怎么感觉李元舟这口吻很熟悉呢?啊,记起来了,这调调很像某本话本子里面的男主。
李元舟又道:“记着,不管动了什么想法,都要以朕为主,为朕着想!”
他说完,便搂向宁端庄的腰,打算打横抱起,不想脑中突然“叮”一响,显示宁端庄打分了。
李元舟动作一顿,心里暗喜:丑妃瞧着已是动了情,应该给朕打正分了!待朕瞧瞧是正二分还是正一分!
他一瞧,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情此景,宁端庄竟然给他打了负一分。
宁端庄写的评语是:渣皇帝是话本子男主附身么?瞧这表演的,也太用力了!他再继续表演下去,我就要考虑连环负分了!
李元舟的手臂僵了僵,一下不知道是继续抱起宁端庄,还是就此作罢!
抱吧,又怕她真会连环打负分!就此作罢,便不能自证,显得心虑无能。
身为皇帝,他最会权衡得失,瞬间就做出决定,相较于自证,目前还是不要再被负分为妙。
他撤回手臂,用手抚头,一脸缠绵换成一脸痛苦,叹气说:“爱妃,朕是不是太难为你了?若你还不愿意,朕绝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