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见匡夫人犹豫,便道:“我也知道,这般冒然上门来提,有些强人所难,但看遍各府的姐儿,我还真喜欢你家双玉。这样罢,你和陈侍中好生商议一番,若是觉得好,就令人递消息给我。觉得不好,就当作我没有来过,一切照常。”
匡夫人点点头,待送走文夫人,她便把事情告知了陈侍中,叹道:“本来呢,这确实是一门好婚事,可这般仓促定亲,太过委屈我们双玉。”
陈侍中手指敲着案台,敲了一会道:“从前,我是准备把双玉许给小侯爷的,可瞧着形势,小侯爷的婚事,只怕不会这般早定夺,誓必要待形势明朗,大局定下时才会论。另一个方面,小侯爷年纪虽小,心思难测,双玉未必能和他过到一道。也罢,你明儿就让人告知石府,让她们派媒婆正式上门来罢!”
文夫人突然到访之事,陈双玉倒是听闻了,只是并不知道对方是提亲来的,待得石府派的媒婆上了门,她这才知晓了,一时如天崩地裂,找到匡夫人哭道:“阿娘,我不嫁!”
匡夫人知道陈双玉的心思,拉过道:“我知道,你心中想着小侯爷,但镇武侯府从没有露出这方面的意思,料来不会和我们结亲的,你就是想也没用。且石康方方面面不错,你……”
陈双玉挣开匡夫人的手,一跺脚道:“反正,我不嫁。”
“你听我说。”匡夫人又去拉陈双玉,却拉了一个空。
陈双玉退后几步,嚷道:“你明知道我心意,却硬要把我许给别人,你忍心么?”
匡夫人叹息道:“你有意,人家无心,奈何?”
陈双玉再不说话,一转身跑了。
匡夫人苦笑一声,唤人进来道:“这阵子好好看着三小姐,不能有闪失。”
石康听到石将军和文夫人要为他定下陈双玉为妻室时,吃惊之下又窃喜,陈双玉长得娇俏,性子又活泼,若能娶得她为妻,倒是不错。
石康心头热乎乎,急于和人分享这个消息,想也不想,就跑去找宋意墨了。
“小侯爷,石三公子来了!”管家来禀宋意墨,一边道:“听闻,石家派了媒婆到陈家议亲,看来,石三公子好事近了。”
宋意墨也听到消息了,这会道:“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突然就议亲,有些奇怪。”说着让管家请石康进来。
石康进了侯府,来到花厅门外,见宋意墨迎出来,就拍肩膀道:“今儿高兴,我请你到外头喝酒罢!”
宋意墨笑道:“天也不早了,我要是出去,我阿娘又是一顿罗嗦,可不敢去。你想喝酒,我令人温酒上来,咱们就在这儿喝好了。”说着话,领了石康进去。
石康道:“你阿娘管得也太严了,谁家公子哥没有三天两头出去喝个小酒的,天天拘在府中,怕不把你拘成一个娘门?”
宋意墨待人端上茶,果然吩咐下人去温酒,一边笑道:“今儿什么事这样高兴?”
石康得意地搓搓手,又有些不好意思,看宋意墨一眼道:“我快要定亲了。”
宋意墨假作吃惊,问道:“哪一府的小姐?”
“说起来,你也认识的。”石康笑道:“就是陈侍中的女儿陈双玉。”
宋意墨马上拍掌道:“她不错。相貌和性子都是好的。”
石康又看宋意墨一眼道:“你不会介意罢?”
“我介意什么?”宋意墨装傻。
石康也直接,道:“陈侍中和你们府向来亲厚,外间更有传闻,说你和陈双玉青梅竹马……”
宋意墨打断石康的话道:“若是真的,陈家怎肯爽快答应把双玉许给你?”
石康一下释然,笑道:“我也是这样想,只心下又难免有点嘀咕,现下听得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待送走石康,管家又进来禀道:“陈三小姐来了,见了夫人,现说要见见小侯爷。”
宋意墨一怔,马上又会意,陈双玉来了,罗夫人明知道她将和石康定亲,却还是让管家来禀话,分明是要让自己趁机绝了陈双玉的心,免得以后麻烦。她想了想道:“请陈三小姐过来!”
管家应声下了。
陈双玉双眼微微红肿,一见宋意墨又哭了,哽咽道:“意墨哥哥,我阿爹和阿娘想把我许配给石康。”
陈双玉这阵子身子也抽条了,已显出少女的窈窕,再一哭,梨花带雨的,分外引人怜惜,宋意墨瞧着,只好抽了手帕子给她擦泪,轻声道:“别哭,慢慢说。”
陈双玉一咬牙,一狠心,迅速道:“意墨哥哥,你也让人上门提亲罢,我阿爹和阿娘一向喜欢你,只要你派人上门提亲,他们肯定会拒绝石家,答应你家的。”
宋意墨心头一疼,可惜自己不是真的男儿身啊!她心底有泪流过,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绝了陈双玉的念想,而又不伤害了她。
陈双玉说出这话,已是破釜沉舟了,眼见宋意墨不搭腔,心下一灰,到底还是不死心,站起时假装绊了脚,向前就倒。
宋意墨正寻思法子,眼见陈双玉要跌倒,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就上前,扶住了陈双玉。
陈双玉索性整个人偎进宋意墨怀中,把头伏到她胸口,幽幽道:“意墨哥哥,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么?”
宋意墨温玉软香在怀,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努力绷紧胸口,不使陈双玉伏到她柔软处,一时待要推开陈双玉,不想陈双玉决心已下,早搂实她的脖子,吊着不放开,眼泪汪汪道:“我真那样讨厌?”
救命啊!宋意墨心内大嚷,嘴里却道:“你放开,先放开再说话。”
都这样了,还放开,那更没戏了。陈双玉哭道:“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双玉,我心中另有别人,真的不能娶你。”宋意墨狠狠心,搁了狠话。
“别哄我了,这些年来,你除了跟我亲近些,哪有近过别的女孩子?”陈双玉不肯松开宋意墨,只道:“反正,我不嫁别人,阿爹阿娘要逼我,我就死给他们看。”
宋意墨脸色大变,知道现下再不解决这件事,接下来,绝对是大麻烦。她心一横,狠狠推开陈双玉,退后几步道:“实话跟你说,我并不喜欢女子,我喜欢的,是男子。”
“我不信!”陈双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意墨。
宋意墨苦笑一声道:“是真的,若不然,我早上门向你提亲了。”
陈双玉见了宋意墨的神态,心下惊骇,却是信了几分,咬牙问道:“你喜欢的是谁?石康么?我瞧你和他来往得倒勤。”
咳,坑谁也不能坑石康啊!宋意墨摇头道:“不是他。”
陈双玉一下想起听到的谣言,脱口问道:“是惠王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写着有些沉闷,新开一个轻松类的调和一下,大家去瞧瞧吧!
文案:玄阳子等人捉回一位擅百变易容术的淫僧,恰炼丹房发生爆炸,玄阳子把淫僧救出房外,却惊吓的发现,淫僧长出一头顺滑黑发,长出饱满胸脯……
“她”还是淫僧吗?
☆、第43章
宋意墨心念急转,迅速权衡,终于点头道:“就是他。双玉,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么?”
陈双玉不过随口问问,不想宋意墨会承认,这会忘记落泪,只呆呆看宋意墨,难言心中滋味。
宋意墨叹口气道:“双玉,此事实在太难启齿,且我年岁小,一旦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陈双玉回过神来,急声道:“或许是误会呢?你也说你年纪小了,没准是好奇,并不是真的喜男色呢?你试一试和……”
宋意墨打断陈双玉的话道:“双玉,这样的事我不会弄错的。”说着恳求似地看着陈双玉。
陈双玉又呆怔一会,这才道:“好,我帮你保守秘密。但镇武侯府只有你一个男丁,你这样,将来绝了后如何是好?且夫人也断不容你这样的。说不定到时还会要你娶亲,与其这样,你不如上我们家提亲。”还想劝说宋意墨的样子。
宋意墨摇头苦笑道:“我怎能坑你呢?石康性子直爽,相貌家世也不错,最重要的,他还喜欢你。你好好想想,别为了我这样的,错过自己一生的幸福。”
陈双玉眼泪又滚落下来,低声道:“意墨哥哥,我……”
宋意墨近前,拉起陈双玉的手,轻轻握了握道:“将来,你会明白我的苦心,想起今日的事,会一笑而过。”
陈双玉仰头看宋意墨,含泪道:“好,我嫁石康就是。”
送走陈双玉,宋意墨有些精疲力尽,进了房喊画眉道:“泡脚!”
画眉忙去准备洗脚水和药膏,待给宋意墨敷了药膏后,捧着她的脚细揉,一边红着脸想:小侯爷的脚还真是越来越白嫩了,不看脸,光看脚,也会着迷的。
青梅进房时,见画眉神态有些异样,待她下了,便和宋意墨道:“画眉也大了,只怕她生了什么心思,小侯爷要不要换了她?”
宋意墨挺挺胸,感觉胸前沉沉的,因摇摇头道:“先不换。她自小服侍我,也看惯了我,纵我有了变化,她一时也未必朝那个方向想,换一个人的话,生生份份的,反容易看出我的问题。”
青梅点头,搁开此事,悄声问起陈双玉来访的事。
宋意墨把事情说了,叹气道:“双玉是一个好的,我只怕伤了她的心。”
青梅听得宋意墨承认爱慕景世丹,倒有些意外,隔一会道:“若不是两府有仇怨,小侯爷这样的才貌,也只有惠王殿下能配得上了。”
提起景世丹,宋意墨又有些牙疼,只让青梅去准备缚胸的布,道:“还得缚一缚,缚平坦一些才放心。”
那一厢,因陈双玉松口,匡夫人迅速答应了石家的提亲,陈侍中更是进宫,求了景南天赐婚,不过三天功夫,陈双玉和石康就定了亲事。对外只说石康祖母身体抱恙,担心自己看不到石康成亲,要求石康这段时间定下亲事,好让她安心。
长信公主听到消息时,一下拍案而起,怒叫道:“一接到请帖,石匹夫就给儿子定了亲事,存心防着我呀?”
申庭劝道:“他们两家本就走得近,且石康祖母这阵子确实在看医问诊,石康定亲,没准真是他祖母之命呢?再说了,一张请帖而已,石将军一个粗人,哪就想得这么多了?还防你?”
长信公主萎然坐下道:“可能真是我想得太多了。可笼络石家最好的法子,莫如联亲啊!”
待得石将军携了石康来赴长信公主的宴会时,长信公主倒是热情有加,且还恭喜了石康定亲之喜,送上贺礼。
赴宴回府,石将军召幕僚见面,笑道:“公主殿下果然有笼络之意,若不是阿康定了亲,公主殿下一暗示,我也不得不帮阿康定下申含秋了,好险。”
幕僚失笑道:“申含秋在许多人眼里,是一个超级香饽饽,不想在将军眼里,却不堪为儿媳妇。”
石将军道:“我一个领兵的,只忠于皇帝,别的人,皆不想太过掺合。”
幕僚道:“但皇帝已有年纪,将军总要为以后着想才是。”
石将军道:“太子登位多年,毫无建树,皇上不失望也假。但太子这些年,总归没有犯错,皇上也不会这样废了他的。长信公主蹦达太过,将来没好处。”
幕僚道:“将军英明!”
长信公主宴请石将军之事,自是传到了景世丹耳中,他召季布询问。
季布笑道:“石将军极速给儿子石康定了亲,便已很好的说明了问题,他并不是热衷靠向长信公主的。且他定的儿媳妇,是陈侍中之女陈双玉。这陈家和镇武侯府向来亲厚,此也说明,石将军依然倾向太子。”
“此言何解?”景世丹笑道:“难道不是倾向世炎么”
季布笑道:“据闻太子送了宋意佩回镇武侯府,还进府喝过茶,若没有意外,只怕会娶了宋意佩为太子妃的。石将军为石康定下陈双玉,自然是倾向太子的。”
景世丹沉吟道:“全巴着镇武侯府去了,这么一来,太子殿下还真的如虎添翼,得了大助力。”
季布开玩笑道:“若小侯爷是女的,惠王殿下娶其为妻,形势必逆转。”
“若是女的……”景世丹想及自己画像中,着了女装的宋意墨,突然一阵心热,好一会才道:“能否破坏太子和宋意佩的事?”
季布摇头道:“太子和宋意佩之事还未明朗,若出手,反促成了此事,且静观其变。”
一众人各怀心思中,很快过了年。
一过年关,太子的婚事果然被重新提了起来。未待内务府议出太子妃待选名单,太子就去见了周皇后,直接道:“母后,我想娶宋意佩。”
“你疯了?”周皇后挑眉道:“如今宋意婵在宫中得宠,贵为淑妃,你去娶她的妹妹为太子妃?”
太子道:“母后,正因父皇现下宠爱宋淑妃,我娶其妹妹,才能坐稳太子之位。”
周皇后拍椅背道:“申含伙有什么不好了?你娶了她,长信公主依然是你岳母,自会一意助你,帮你谋划,太子之位则稳。何必舍近求远,去娶什么宋意佩?”
太子道:“母后,此事我已作了决定,请不要再劝我。”
周皇后也是知道形势的,眼见太子不听劝,再想一想镇武侯府今日的地位,到底静下心来分析,好一会道:“但之前宋意婵生病之事,却是我令康婕妤下手的,你娶其妹妹,也未必讨得好处。”
太子道:“正因我娶其妹妹,宋淑妃靠向你,才能在宫中立足,这一点,她自己想不通,也会有人帮她想通的。”
周皇后皱眉沉思,隔一会摆手道:“纵我同意了,你父皇未必同意。”
太子一笑道:“此事只要求求祖母便好了。祖母最喜欢成人之美的。”
数天后,宫中春宴,罗夫人领宋意佩进宫赴宴,席间,康太后招手让宋意佩上前,问了几句话,赏了一对十八子手串,便令其退下了。
第二日,康太后召见了太子,笑道:“镇武侯府这位三小姐呢,确实是健康活泼,生得又娇美,倒也堪为太子妃。”
太子大喜,行礼道:“还望祖母成全孙儿!”
康太后笑吟吟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待我跟你父皇说一声便成。论起来,我也有这许多孙儿,就想抱曾孙哪!现下世炎是成了亲,可顺王妃迟迟未有动静,教人心焦。你要是成了亲,赶紧生下儿子来,比什么都好。”
待太子告辞,康太后便着人去传唤景南天和周皇后。
景南天下了朝,和周皇后过来请安时,听得康太后的话,极是意外,“母后想给太子牵线,让他娶了宋意佩?”
康太后道:“正是。昨儿宫中设宴,各府出色的小姐多有出现,我寻思在其中挑一位配给太子,看来看去,还只有宋意佩最合适了。你也别跟我分析什么情况,我不懂那些,我只知道,宋意佩不错,有宜男之相,堪当太子妃。”
景南天倒是寻思着,宫中这些有位份的嫔妃中,就数宋意婵最没有心机了,若让她的妹妹当了太子妃,皇后自要引她成为一派,也不会对她下手了,对她,倒是有好处。至于太子方面,确实宜娶一位身子健康的太子妃以便延后的。他一时看向周皇后,问道:“你的意思呢?”
周皇后略一怔,原来皇上也会问她的意思了?她心下冷笑一声,脸上却恭谨,答道:“一切全凭太后娘娘和皇上作主!”
景南天很满意地点了头,低声朝周皇后道:“今晚,朕过去看你。”
周皇后在心下再次冷笑一声,“好稀罕啊!”脸上却不露神色,只矜持一笑。
景南天打算下旨选宋意佩为太子妃的事,姜贵妃很快知悉了,她慌忙传了景世丹进宫,说了此事,发愁道:“这样一来,皇后就和宋淑妃联手了,宫中以后自然是她们的天下。”
罗夫人听得消息,却是又喜又忧,喜者,若宋意佩成了太子妃,自己一家子,确实不须再怕姜贵妃了,忧者,宋意佩这性子,一旦当了太子妃,不知道会不会惹祸。且此等形势,镇武侯府如烈火烹油,万一被人发现宋意墨是女儿身的事,坐实欺君之罪,怎么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放心啦,这个文会尽量日更,不会坑的。新文初开,也请去踩踩哪!
☆、第44章
皇帝有意选取宋意佩为太子妃的消息一传出来,各府议论纷纷,有些言官却是坐不住了,迅速联结上了折子,反对太子选宋意佩为太子妃,理由是,镇武侯府三女,一女为顺王妃,一女为淑妃,若再有一女为太子妃,会乱了辈份。
事实上,言官们考虑的是,宋意佩为太子妃的话,则镇武侯府势大压主,这天下,闹不好便成了镇武侯府的天下。
景南天看完折子,冷笑一声掷在地下,道:“这帮子腐儒,只会耍嘴皮子,半点实事不会做。”
展公公小心翼翼拣起折子归了原位,又垂手侍立到一边。
景南天想了想,令人召了石将军晋见。
待石将军进了宫,景南天便道:“朕想为太子择定镇武侯府三小姐为太子妃,现言官上折子反对,卿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石将军答道:“这是皇上的家事,臣没什么想法。”
“着啊,这是朕的家事,这帮子人管起朕的家事来了,是不是该打?”景南天武将出身,对上石将军,感觉特别对胃口,笑道:“对了,你小儿子定下的未婚妻是陈侍中的女儿,听闻那陈小姐和宋意墨本来青梅竹马,因何肯答应你家的婚事?”
皇上也太八卦了吧?石将军一愣怔,马上答道:“陈小姐和小侯爷确是从小认识,却是兄妹情,陈侍中直把小侯爷当了自己儿子呢!”
景南天:陈家和镇武侯府交好,你偏生为儿子求娶陈双玉,你们三家明显是勾结在一起了。但是朕告诉了你,陈双玉本爱慕宋意墨,却不知为何肯答应你家的婚事,在你们父子心中种下一根刺,将来么,陈双玉为避嫌疑,只好远着镇武侯府,远着宋意墨,这么一来,也就拆开你们两家和镇武侯府的关系了。
待石将军告退出宫,景南天便令人正式议旨,定下宋意佩为未来太子妃。
旨意到镇武侯府时,合府欢腾了。
接完旨,罗夫人昏乎乎回到房中,扯着宋意墨道:“阿墨,你帮阿娘想想,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阿娘心中总觉不安呢!”
宋意墨扶了罗夫人坐下,笑道:“阿娘,这是好事,你别多想。”
罗夫人还是忧心忡忡,低声道:“听说言官上折子反对过,皇上不顾一切下了旨,只怕言官要指责咱们府的女人狐媚惑主啊!这罪名可大可小。万一言官不忿,硬要闹开,不单你三姐这太子妃之位要泡汤,也同样会影响你大姐和二姐的。”
宋意墨道:“皇上既然下旨,自有法子压着言官,阿娘思虑太多了。”
罗夫人道:“这事儿不得不防。”
宋意墨道:“我已令人去请大姐过府商议,大姐夫那儿,也会帮着打探消息,就是太子方面,一样要通气,不信言官们不怕死,硬要闹大事情?”
长信公主那儿,一听完消息,就悄悄使人请了言官进府,让他们继续上折子,把事情闹大。
送走言官,却有管家来报,说是曲鸿求见。
长信公主令人请了曲鸿进去,问道:“你此来,有何要事?”
曲鸿道:“公主殿下上回不是要找一个擅长做账的账房么?织造司有一人,名余青,有才艺,特别擅长做账,在下带了他进府,现候在外头。”
长信公主府最近又得了赏赐,正要再找一个账房打理财务,一听曲鸿的话,便道:“把人请进来!”
余青听得人来请,忙整整衣裳,随管家进了花厅,恭身拜见道:“小民见过公主殿下!”
长信公主听得余青声音悦耳,再打量他一眼,见他身材欣长,便先有了好感,只道:“坐罢!”
余青道了谢,这才坐到曲鸿下首。
长信公主抬眼看过来,才要问话,突然“咦”一声,怔在当地。
曲鸿顺着长信公主的视线看向余青,有些不明所以。
长信公主深吸一口气,朝曲鸿道:“你没发现,他很像一个人么?”
曲鸿平素虽常见到余青,是有些觉得他眼熟,却从没多想,这会得长信公主提示,再去看余青,也惊疑起来,心道:此事也太巧了。
余青见长信公主目不转晴看着他,心下有些发毛,忙站起请罪道:“小民做错什么了吗?”
长信公主摇摇头,示意他坐下,问道:“你家乡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余青老实答道:“小民是江南玉竹县人,家父原在江南织造司当一名管事,几年前已病亡,家母原是江南织造司的绣工,近几年身体不好,在家休养。”
长信公主一听玉竹县这个地名,脸上现出错愕的神情,试探着问道:“你父亲可是叫余长波,母亲梅氏?”